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6 22:37:00
“去,我比大舅子聪明的地方,就是在于我比他懂得放松。整天都绷得紧紧的,作什么事情都那么认真,很容易未老先衰的。大舅子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他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太严肃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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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自己的感想,兰斯洛待要继续长篇大论,忽然心中一动,自己释放出去的天心搜索网,碰触到一些东西了,那个方向……五百里之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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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那边有人,可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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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斗气与杀气,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是有一群人在那边战斗,但在这茫茫大海上,会是什么人在交战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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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满有趣的,就过去那边看一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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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兰斯洛把船头掉转方向,两手缓缓地平放在海面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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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啰,老四,我们要出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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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又用这一招,你弃船用飞的不行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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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们走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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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力量骤然爆发,方圆十尺内的海面,被他掌力一压,全数往海中沉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凹洞,令得周遭海水疯狂涌来,聚成一道五尺高的巨浪,往小舟拍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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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小舟被浪涛吞没之前,兰斯洛那一掌已经令得小舟脱离水面,以惊人高速猛往前飞去,很快便接近了目的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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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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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不对,兰斯洛一个念头便将小舟粉碎,反手夹著有雪往天上飞去,速度快绝,才只一下子就飘升半空,居高临下地看著一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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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方,看得很清楚,有一艘中型吨位的船只,被七艘小舟包围,正自激战不休。小舟上的人已经杀上船去,两边展开肉搏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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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船虽然没有旗号,但兰斯洛仍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正是白家舰队的一艘运输船。反倒是那七艘小舟,尽管上头挂了海盗的骷髅旗,却让兰斯洛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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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运输船并不是枫儿的随行队伍,而仅是单纯运送白家货物的船只,现在受到袭击,船员们自然展开反击。以实力来看,他们虽不算什么强手,但也修练过压元功,称得上实力不弱,而在正式交战后,更有四名半人半妖模样的怪物,一并加入战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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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样子真是恶心,又是恶魔岛上那些家伙弄出来的改造战士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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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起那边继承来的知识中,兰斯洛知道太研院本部的工作,也知道这些混合魔族基因改造出来的战士,有相当威力,尽管他本身不喜欢这种做法,却也无权干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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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理应稳占上风的白家一方,赫然陷入苦战。那些作著海盗打扮,使著日本刀的战士,刀法狠辣,力道沉稳,彼此巧妙合作,慢慢取得了局面的主导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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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力全只是地界级数,这群随手可灭的家伙,本来让兰斯洛看得想打呵欠,可是那群刀客所使用的武学,却令他改变这想法,凝神观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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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虽然不知道是何门何派,但是他们的武学相当地深邃而古老,只是因为修练不得其法,能发挥的威力不过百分之一二,或者说……因为他们没有强大力量来推动,以至于发挥不出这些武学的真正威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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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可不能等闲看待。日本一方居然有著天位武学,那么除了天草四郎,会不会也有著其余的天位高手呢?说到底,日本也有数千年的传国历史,更能够与白家进行长期对抗,自己不应该太过小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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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继续看下去不是什么问题,但以自己的立场,总不好放任白家的运输舰被人歼灭,不出手是不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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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动,兰斯洛带著有雪往下降落,速度奇快,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已经踏足船上,刻意迫发出的震荡力,透过船板传出去,震得甲板上的人个个脚底不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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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鸿翼刀,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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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杀生,兰斯洛收敛了劲道,两手将鸿翼刀劲往外挥发,一曲一荡,对象全部瞄准在那些侵上船来的海盗,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全扫下海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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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刀劲触体瞬间,兰斯洛的天心意识扫过敌人,发现他们修习的内劲平和中正,并非奸邪一路,却又全然陌生,显是出于某个自己所不知道的门派,只怕是故意扮作海盗,来找白家麻烦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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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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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喃喃道:“不会吧,日本那边生活这么辛苦,连女人都要出海当海盗了吗?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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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兰斯洛扫了下海,包裹住头发的头套脱落,露出里头的长发。被打湿的衣衫也紧贴出原本的美妙曲线,那群与白家作战的海盗,赫然有九成都是年轻女子,让有雪看了傻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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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惊讶,也出现在兰斯洛心中,但却很快被一丝警讯所取代。敌人显是练有异术,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才被自己的天心感测所发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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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照之光,一夜间降临于出云之国者,八百万神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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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怪气的嗓音,兰斯洛刹时间皱起了眉头。彷彿幽灵飘忽一样,在那句怪异话语念毕后,四具人体在船的上方浮现。从头到脚,裹在一身密密麻麻的灰袍当中,身上又穿著铠甲,瞧不出来究竟是男是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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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兰斯洛在意的事情是,这四个人能够毫无凭藉地漂浮在空。过去兰斯洛曾经以为,离地漂浮是天位高手的独有特权,但这个想法已经随著太古魔道器具的出现而被打破,之后,又从妻子口中得知,将魔法练到极深时,是有某些专门让人漂浮起来的秘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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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人来得全无徵兆,此刻漂浮得虽然不是很高,但自己感觉不到天位力量,也没看到太古魔道器具,那么,他们就是术者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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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因为风之大陆上魔导公会强力约束的关系,魔导师在大陆上没有什么抢眼表现,兰斯洛不曾,也一向极力避讳与他们有交手机会,这种心理倾向在遇到华扁鹊,吃过她的苦头之后,尤以为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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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现在来说,自己力量已有大成,更自信能够无惧一切,对于这种不一样的挑战,似乎该欣然接受,而没有逃避的理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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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才刚刚出国,就让我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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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环抱,兰斯洛脚底使劲,用天位力量斜斜地踹在甲板上,力道传至整个船身。偌大一个船体受力,先是尾端一挫,跟著就如箭离弦,破开大海地飞射而去,速度奇快,眨眼间就已冲射出十余里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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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落在水中的女战士们,受船只冲射出去时所激起的劲浪一冲,都给朝两边荡了出去,却大多数能维持清醒,一面救醒昏迷在水中的同伴,一面朝那消失在远方的运输船追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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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承受这一记冲击,还能有这么多人醒著,她们的内功比我估计得还要更有韧性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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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白起事事小心的作风,兰斯洛先把有雪和其余白家人送走,再来面对这处的诡异局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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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显然是首领模样的四人,自己有一股很强烈的厌恶感。虽然还没有糟糕到变成杀意的地步,但是看著他们一身怪异的灰色打扮,阴阳怪气的声音与动作,就好像看到什么蟑螂、蚊子之类的讨厌东西,心里整个不快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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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武者遇到术者的正常反应吗?无论如何,这四个人已经包围住自己,似乎还结成了某种阵势,口中低声念念有词,身上更散发出了明显敌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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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彼此看不顺眼吗?这样很好啊,就让我来见识一下,日本的奇人异士究竟有何通天本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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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再跟我一起去看看嘛,你还没有逛过那边吧?那里有个小摊子,长胡子老伯伯做的章鱼烧,很好吃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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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我休息一下吧,宗次郎,我……我真的是有点累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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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枫儿疲惫地坐在路旁的树下,向那仍然精力旺盛的男孩摇手讨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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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日本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头,没有一天能好好休息的,从早到晚,只要一被摇醒,就被宗次郎拖著到处跑,逛著京都的各个景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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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真是好笑,本来预估在抵达日本后,要展开的情报活动,现在完全失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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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也曾想过,倘若天草四郎的弟子是个精明干练、心思深沉之人,用一般的方法难以亲近,那么或许要动到自己所不愿意使用的美人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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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自己的自尊而言,是绝对不愿意做出这种贬低自我存在价值的行为。如果要做出这种事,那么自己一直以来苦练武功,学习各种技艺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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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青楼联盟所受的训练,也把一切说得明白。把一切的多余想法舍弃,依照情形,采取最符合利益的行为,这才是成功之道。基于男女天性,美丽的女性在面对男性时,就占有优势,只要想著这点便已足够。千万年来,想得太多,坚持太多的强者,不管武功多高,都是注定失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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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记得这一点,所以即使明知这做法会让关心自己的人不快,仍是在前来日本的途中做好一切心理准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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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实际见到目标对象,却发现一切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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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丈夫”确实是相貌俊美,人见人爱,但却也是一个未解人事,让自己所有的心思、伪装全部失效的孩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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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年纪,和自己相差并不远,但不管怎么看,他的模样、言语,完全像个十一、二岁的男童,心智年龄可能还更低一些。青楼的媚惑术再怎么高明,自己可没有丧尽天良到去色诱一个等同八岁的纯洁男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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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方面大概也很吃惊吧,兴致冲冲跑来看新娘的宗次郎殿下,在见到雷因斯公主之后,居然抱著对方,哭著直嚷妈妈。这种事只要稍微处理不好,立刻会变成国耻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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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匆忙地道歉,要自己千万别要见怪,并且极力夸奖宗次郎殿下其余的优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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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地,自己没有任何怒意,在初时的些许惊愕感觉散去后,反而大声地笑了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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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并不是为了嘲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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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是个很好的孩子,这点自己不久之后就发现了,陪他到处走走逛逛,这种感觉很开心,与自己在自由都市演唱时所得到的感受,是另外一种平静的安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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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为什么你会这样叫我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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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宗次郎的称呼感到疑惑,枫儿曾经这样问过,但对方只是很平常地笑道:“因为……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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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啊……你也是这样用直觉来判断人的吗?”曾有一段时间以兽人型态生活,枫儿很信任自己的直觉,加上身边的兰斯洛也是这样的个性,她对这类的人相当有好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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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宗次郎,你妈妈到哪里去了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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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说出口,枫儿就感到后悔。豪门世家的亲子状况非常人所能想像,宗次郎会有这种情形,显然他没有从母亲那边得到多少亲情,或许两人之间并不亲,又或者他母亲已经不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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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宗次郎侧头想了一下,表情很黯淡地说道:“我没有见过我妈妈,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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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瞬间,枫儿感到一丝愧疚。自己是应该要多探听一些日本宫廷状况的,但是面对这全心信赖自己的孩子,任何作伪都令自己心中不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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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出现很多的疑问,枫儿暂且按下,这几天的时间都随著宗次郎到处游玩。相当开心的生活,让自己成功地把不愉快的事情抛诸脑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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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出身豪门贵族,但是宗次郎并没有感染到什么豪奢之气,不但待人和气,也没有任何娇生惯养的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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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艺术、思想,这些可以用来表现才学与深度的东西,他并不怎么有兴趣谈。他师父天草四郎一生热爱的武学,他也并不是很喜欢。唯一会引起他兴趣的,是和一些平民的孩子一同戏耍,玩著童稚的游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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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这样,平时只要一有闲时间,他就巧没声息地溜到外头街上,与孩童们玩耍,而枫儿也被他拉去,先只是在旁边看他玩耍,后来也给拉了过去,参与孩童们的游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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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小草知道肯定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出奇地也是个能够与小孩子相处的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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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的环境与气氛,每当听见宗次郎喊著“妈妈”两个字,心里总是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奇异感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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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天草大师范是你师父吧?他……他现在在哪里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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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很开心,但是枫儿并未忘记,整个日本攻略计划的最大阻碍天草四郎,如果不先弄清楚他的下落,很可能让计划功败垂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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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问宗次郎可能不太好,但是事情又是非弄清楚不可,枫儿问得有些心虚,但对方却回答得相当率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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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北门天关和人打架,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已经回来养伤了。他说他不见外人,不过,如果妈妈你想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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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提案枫儿自是敬谢不敏,虽然不知道天草四郎的伤有多重,但彼此的武功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若天草四郎与己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走得脱,唯一胜机就是舍身攻击,拼个两败俱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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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所必要,不然这情形就应该要避免。那么,倘使天草四郎不能参与战局,日本一方还有别的能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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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问题,枫儿登时回忆到,初抵日本那一天,在港口自己所感应到的无名高手。对方显然修为极强,而且迄今仍隐身黑暗中,不见于雷因斯的情报网。那人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自己应该先弄清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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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太好问出的敏感题目,但宗次郎仍是满不在乎地将章鱼烧送进嘴里,含糊地回答,“嗯,我不知道谁是能人耶?不过师父不在,就是由我来负责处理其他的事情……其实他在不在都差别不大啦,因为,本来就是我在负责保护日本啊,师父他又粗心又是路痴,这次他差点被人打挂在北门天关,就是我帮他包好绷带,远远地把他给背回日本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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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吃惊是假的,一句话里头包含了太多讯息,越是消化,越是难以掩饰心头的震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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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你的意思是……天草大师范把保护日本的责任交给你了吗?他为什么觉得你有这样的能力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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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出口的时候,枫儿还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听不懂自己的问题?但很快地,她就明白,也许这男孩看起来只是个天真孩子,但是在某方面,她仍然是一个自己不可以小看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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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像妈妈你一样,所谓的天位力量,我也会用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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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仍含著一颗发烫的章鱼烧,说话声音都不清楚,但枫儿却仍然感觉得到,在提到天位力量这四个字时,由宗次郎身上散发出来,那种专属于天位高手的气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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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咧,这里是哪里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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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兰斯洛一送一推,船上的有雪与白家众人成功地抵达了陆地。极度高速轻易甩脱了追踪于后的大批“海盗”,整艘船猛往岸边冲撞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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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安然抵达,因为以这样的高速与冲击力,根本就不是木制船体所能够抵抗,在与陆地接触摩擦后,迅速地解体崩散,将内里乘客全部抛摔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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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定的修为,船上的白家子弟并未因此而受伤,就连最弱的有雪,也在旁人的帮助之下,有惊无险地著陆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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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之后,看看周围的环境,只见脚下是一片洁净白沙,许多色彩鲜艳的贝壳,散落在沙滩上。碧蓝色的海水,在触及岸边的刹那,化成白色泡沫。当海潮褪去,沙滩上的细净白沙、深绿色的水草,像是最美丽的装饰品,为大地增添颜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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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美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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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到海景的美丽,即使是雪特人也不禁赞叹出声。但是这声赞叹却没有完全说完,因为在适才一轮剧烈震荡下,有雪早已经晕得七荤八素,才一赞叹出口,马上也就跟著弯腰大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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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直到他稍微回复了清醒,旁边的白家子弟群才过来招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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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是左大丞相,有雪大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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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十分讶异的是,他们的态度相当慎重,虽然还说不上尊敬,但却没有半点侮慢,这经验对于雪特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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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论雪特人这身分本来就是招致歧视的根源,自己印象中的白家子弟,每一个人都绝对地重视能力,像自己这样的无能之辈,不给一脚踹到旁边就不错了,为什么会被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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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之下,答案很快地浮现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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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白家子弟已经接到来自当家主的命令,有雪大人是我白字世家的贵宾,不但深居朝廷要职,而且还数度对我白字世家有大功,凡我世家子弟,必须秉持诚意与礼节来对待,不得有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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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白无忌亲自下达的命令,但有雪可真是想不通,自己对白家有什么大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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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要说,那就是最近和白无忌一起喝酒喝得天昏地暗,这是自己唯一和白家人扯得上关系的地方,难道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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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不了解这些所谓的白家人,有雪摇摇头,从为首的那名白家子弟口中,了解大概的事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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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要对日本有所图谋,白家一直在派间谍过海潜伏,预备在举事之时登高一呼,由各地一同响应,在最短时间内拿下这个岛国。潜伏计划一直做得很顺利,直到最近,事情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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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首都京都开始,白家的分舵遭受莫名突击,事前毫无徵兆,事后也毫无半点痕迹,所有遇难的好手不但没有半个人走脱,就连一点讯息也没能传出来,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几次之后,白家在京都的间谍网受到严重破坏,许多地方出现断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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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心经营多代的间谍网,受到这样的破坏,令白无忌非常震惊。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事情都很明显,日方已经对这些潜伏势力有所警觉,动员高手,以雷霆手段进行扫荡、镇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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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要有所应对,但是从对方能轻易粉碎数处白家分舵的实力,倘使不是动用大批正规军,就是有天位高手压阵,倘使是后者,那么除非己方也派出天位高手,否则再多增援都没有意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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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趁著兰斯洛亲赴日本的机会,白无忌派出了增援人手,却不料对方也扩大了打击范围,增援船只在海上便受到袭击。事出突然,敌方实力又相当不弱,倘使不是碰巧遇到在海上迷失方向的兰斯洛与有雪,这艘船上的人员说不定就全军覆没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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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让有雪大人看到这样的丑态,真是太可耻了,这样子的失败,以后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家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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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不常尝到失败的滋味,白家子弟们的懊恼显而易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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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了兰斯洛的福,众人现在已经脱离敌人的追击范围,不过,也等若是正式来到敌境,而且,那群仍在海上的敌人,还是有衔尾追来的可能,逗留于此并不安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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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的名字叫做白澜雄,是这一梯次增援部队的负责人。”为首的那名白家青年向有雪自我介绍,并且询问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往哪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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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本来的打算,是应该往京都去的,但要先弄清楚,我们现在究竟在哪里?而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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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朝大海尽头看了看,尽管自己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是人在那个方向的兰斯洛,大概还在和敌人比斗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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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不等陛下没有关系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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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我老大不打到爽是不会回来的,横竖他也不可能把我们搞丢,我想我们就先走一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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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兰斯洛的情形,有雪毫不担心。强天位力量究竟有多厉害?这点自己是没机会知道了,但是能够与陆游、天草四郎那样的怪物同等级数,普天之下想来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伤到兰斯洛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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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风之大陆,这强横实力都足以让他横著走路,更何况是这小小岛国,有雪根本就不认为有什么事能对兰斯洛造成障碍,那种程度的敌人,几下子就可以打发,没必要为他担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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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太过放心了吧,搞不清楚行进方向的他们,在一阵摸索后,来不及在天黑之前找到离此最近的城镇,而在所穿越的树林中歇息。为了表示对白家贵宾的尊重,众人还帮有雪特别搭起了一间简陋木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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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有雪自然是睡得不错,那幸福的睡脸,看在某个经历意外苦战回来的男人眼中,简直就是令他火冒三丈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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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蛋!给我起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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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呃……老大,是你吗?你凯旋归来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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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梦中惊醒,有雪急忙找寻著那踢自己下床的人。四边都是一片漆黑,简陋木屋不会有窗,兰斯洛在进房的同时,也顺道带上了门,除了木头与木头接缝中透射进来的些许微光,屋里就没有其余的光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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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隐约传来鼾声,还有负责守夜的白家人的脚步声,看起来,兰斯洛似乎是高速闪进屋来,并没有惊动外头守夜的人。这一切,都透露著几丝不寻常,让有雪狐疑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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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中,兰斯洛就站在自己身前,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以自己对这结义兄长的了解,他此刻似乎不若以往那样散发著霸气,身上的气势也较为衰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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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没怎么样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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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刚刚和那一票贱人交手,我……我受了一点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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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听来很犹疑,声音不大,却有著很明显的不甘与气愤,有雪惊道:“什么人能够伤到老大你?敌人是用毒吗?还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暗算老大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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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太大意了……可恶,没想到她们放的话是真的,连陆游也可以击败的绝招……我一时轻敌,结果就被伤到了,我试著用天位力量镇压伤势,不过效果不怎么样,现在事情不妙了,如果可以,我要考虑先回雷因斯,治疗伤势之后再回来日本,报一箭之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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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去?这么严重?连剑圣大人也可以击败的绝招?日本居然有这样的高人?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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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确实是大吃一惊,因为以兰斯洛不愿轻易认输的倔强个性,会让他主动放弃,想要回雷因斯疗伤,那这伤势肯定非同小可。日本居然有人能将他重伤至此,是天草四郎复出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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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著无比的惊骇,有雪颤抖著手,取出怀中的火摺子,甩手一晃点燃,靠著这点亮光,他看清了重伤的兰斯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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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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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震惊的叫喊声响彻周遭,连外头巡逻的人都被惊动。还以为有雪遇刺的他们慌忙想要赶去救援,却听见木屋里跟著传来匪夷所思的声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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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哎唷!好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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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6 22:39:00
感谢网友猫饼干辛苦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五月 日本外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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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有雪和闲杂人等,兰斯洛单独对敌。如果用地界的水准来看,对方确实可以算得上是高手吧,但与自己的实力相差太大,倘使不是顾虑对方的术士身分,根本连警戒心都可以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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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四名敌人包围,但动手还没几下,兰斯洛几乎是以快要打呵欠的态度,轻易应付敌人,由于对这些人的古怪打扮有所好奇,所以在略为沉吟之后,兰斯洛左臂一振,四道隐蕴天位力量的刀气破空而过,疾若星火,眨眼间便将四名敌人迫退,并且将他们戴的斗笠削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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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鬼?如果是二八年华的大美人,那还有话好说,叫我和这种货色作战,简直是浪费时间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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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看到的那群海盗都是女子,加上过往听过的日本风土传闻,在出手刹那,兰斯洛的确有所期待,希望在斗笠被削破之后,看到四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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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结果却是事与愿违,在斗笠碎裂的瞬间,看到散落出来的是灰发、白发,而非黑发,兰斯洛就已经知道不对。在耀眼阳光下,纵然不想看,仍是清楚地看见,四张恍若千年古树般满是皱纹的老脸,尽管眼光炯炯有神,但兰斯洛还是立刻垮下了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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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老人,但如果是和天草四郎、陆游这样的高手决战,自己也会感觉到战意激昂,可是……和一群老太婆作战?算了吧,这种拼斗不但现在觉得索然无味,就连事后回想起来,可能都会感到手脚发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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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虽然兰斯洛想要罢斗,但对方却好像被激怒了一般,重新组合包围圈。在刚才那一记刀劲中,隐约透发出的天魔功气息,令她们极度震惊,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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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无战意,一心只想离开的兰斯洛,满不在乎地出言嘲讽,然而,对方却也不甘示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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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有天位力量没什么了不起,别以为世上就没人治得了你,够胆的话,你就准备见识一下,我们这连陆游也有信心击败的绝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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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抽身而退了,兰斯洛却被这样的一番话给吊起了兴趣,改变主意。对方既然是术者,那么会有什么厉害招数呢?难道会是魔法师对抗天位武者的最后绝招,五极天式吗?虽然自己不认为她们有这能耐,但妻子曾经向自己提过,只要彼此默契够、修为深湛,五极天式是有可能联手施展,以减低负荷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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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连陆游也有信心击败的绝招,自己既然有机会目睹,又怎能轻易错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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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自白起的理性思考,开始用各种评估发出警告,要自己先发制人,在敌招出现之前,重手干掉这四个老太婆,避免可能发生的危险。但在敌招临头的前一刻,兰斯洛体内因为战斗而沸腾的热血占了上风,使他屏弃所谓的理智,几乎可以说是满心期待地迎向这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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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乎只是双方正面接触的瞬间,兰斯洛就后悔了。天心意识传来的感觉,既察觉不到杀气,也没有猛招临头的压迫感,自己引以为傲的第六感,甚至毫无反应。这号称连陆游也可以击败的绝招,看来不过是这群老太婆自吹自擂的诡计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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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东西,我一拳就轰爆你们!老太婆们,全部给我滚回家去养老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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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下杀手,可以说是兰斯洛此刻的最大礼节吧,但他也实在没什么理由对这群主动杀过来的敌人抱持好感,振臂一挥,将那四名老太婆全部打飞了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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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留恋人间了,全部升天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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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对长辈毫无敬意的话语,在兰斯洛拳劲横扫之下,敌方毫无招架之力,彷佛狂风中的一片细叶,转眼间便被刮吹至远处,不见踪影。劲道虽强,兰斯洛却仍使用了柔劲,确保这四个老太婆可以平安坠落,至于落水之后的问题,那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既然有办法无声而来,那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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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装神弄鬼,有什么了不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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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回合无聊的比斗,兰斯洛喃喃自语,刚打算追上有雪一行人,却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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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笑声,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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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疑惑,他低头凝望脚下的水面,看著倒映在海水中的影像,想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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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稍稍一瞥,映入眼中的东西,就令得他狂瞪双眼,震骇不已。先是看,再来是用手触摸,当他确认这一切并非幻觉之后,愤怒的吼声如天雷般震动周遭海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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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经过情形就是这样,老大你……输给那些老太婆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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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我哪里有输?那群老太婆根本不堪一击,我随便三拳两脚就把她们解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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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还是被她们那号称连陆游也可以击败的绝招给……打成猪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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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了,谁知道她们是要用这种方法击败陆游?如果知道这群老太婆如此阴险,我根本不浪费时间与她们交手,直接宰光就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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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老大,你好歹也是一代霸主,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大吼大叫实在不好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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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屋内,听兰斯洛叙述完那场简短交手的过程之后,有雪只有摇头叹气的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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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对面的兰斯洛,也是直摇著头,不过摇起头的样子,却让有雪更想叹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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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常常听人说,在交手后被打成猪头啦,不过从来没看过这么夸张的,老大你这一次……真是代表作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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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这样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在他眼前,兰斯洛的壮硕身躯全然不见伤痕,至少 ……颈部以下全无异状。问题却出在颈部以上,那应该是脑袋的地方,现在却看不见熟悉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凸鼻翘耳的大猪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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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发出人声,并且正常地说话,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一个人类的身体上,却顶著一个偌大的猪脑袋,尴尬羞辱的情形可想而知,更别说是兰斯洛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个性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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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打退敌人,却在海水倒影中看见自己猪头猪脸的样子,饶是兰斯洛见惯大风大浪,却也不禁方寸大乱。从未遇过这样的荒唐事,过度的震惊,让他一时间全然呆住,当之后的狂怒爆发,却已经找不到元凶,那四个老太婆,连同她们的子弟,都已经退得无影无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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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究竟中了什么咒术,只知道肯定非同小可,不然也不可能在天位力量护体的情形下,仍对自己产生效果。只恨没法抓几个敌人过来问,搞清楚这化人为猪的邪恶法术,究竟该怎么解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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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过运转天位力量,强天位的庞大力量诚然厉害,但却对这种情形帮不上半点忙。从白起那边继承来的知识中,并不包括魔导之术,自己过去也全无涉猎,现在虽然知道要把这颗猪头变回原形,需要从魔法上著手,但究竟该怎样做?却是毫无头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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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恶劣,但回复冷静的兰斯洛却不太担忧,毕竟自己是魔法王国的国王,魔导公会中能人无数,一定能找到为己回复的办法,即使魔导公会做不到,只要小草亲自出马,世上没有什么诅咒、邪术能难倒她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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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定主意的兰斯洛,赶去与有雪会合,然而一向胆大无畏的他,这时也不禁心生胆怯,只是远远地跟在有雪一行人身后,直至夜深,这才以闪电速度入屋关门,与有雪对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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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从有雪捧腹狂笑的样子,兰斯洛就知道自己的小心并非没有必要,若是让其他人知道自己身中邪术,被整成这副怪模样,以后可还怎么做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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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草大嫂在这里就好了,不然咱们家老三在也行,而老大你……我记得你是不会魔法的,现在又找不到敌人,真是一筹莫展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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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我当成像你一样,如果没有一点应付对策的话,我会闲到继续在这里和你废话吗?我已经想过了,白家子弟应该有携带一些太古魔道的联络装备,我用这和稷下取得联系,看看要怎么解开诅咒,如果情形实在太过严重,那只好先放弃日本之行,回去治好再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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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听起来很平和,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但兰斯洛此刻的样子实在是很欠缺说服力。一面比手画脚,一面摇晃颈上的那颗猪头,粗粗的鼻子喷著热气,一双大耳也抖来晃去,彷佛是一个本来摆在神桌上的猪头祭品,忽然开口说话一样的令人错愕,让对面的有雪一直在忍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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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东西,有那么好笑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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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原谅我吧,老大,你的头……哇哈哈哈,实在是笑死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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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死了!一直反覆提我最不爱听的话,浑帐东西,再拿我的头来开玩笑,我就立刻宰了你做烧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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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斯洛的压力之下,有雪这才勉强控制住,由捧腹大笑变成偷笑,却仍是那种偷瞥一眼,笑在心里的诡异表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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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屋里黑暗,这鬼祟的表情又怎瞒得过兰斯洛眼睛,当下便是抓过来一顿痛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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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各自不同的理由,双方正自苦恼,外头的白家子弟忽然敲起门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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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大人,您醒了吗?我们刚刚接获传自本部的紧急军情,要向您报告一下,有一支来自炎之大陆的使节团,正朝日本接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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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晓得兰斯洛一行人已经来到日本,身在京都城内的枫儿,仍在过著那虽然闲逸,却仍难掩心中不安的生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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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岛国并不是自己的国家,这一点,每当独自在宫廷里头散步,看著朵朵樱花飘落;或者和宗次郎一起到宫廷外漫游,听见人们亲切地招呼时,枫儿就强烈感觉得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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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或许是因为生活在黑暗世界的自己,没有什么家国归属的关系,虽然身在异国的感觉很强烈,但自己并没有什么乡愁。受到京都人民的衷心欢迎,虽然算不上热烈,但却感觉得到他们的真诚,让枫儿觉得就这样子待在日本好像也不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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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地受到欢迎呢?在与宗次郎一起来到京都,接受人们洒来如雨花瓣,听著他们唱颂祝福的歌谣,枫儿确实感觉到很奇怪,因为从团体的缺乏秩序来看,这并不是强迫性的欢迎活动,而是人民自发性的行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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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从来不曾来过日本,也和这个岛国没有任何关系,如此受到人们的真心欢迎,是因为宗次郎的关系吗?因为百姓热切地拥戴这名小王子,所以也对将要与之成婚的异国公主表示欢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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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反覆地思考,只能这样子来推测。另一方面,她也为了自己所遇到的另一个问题而苦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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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训练出来的子弟,是风之大陆上最好的杀手。由香格里拉天香苑调教出来的女性,是风之大陆一等一的间谍人才,同时得到两方面真传,简直就是完美无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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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情形却只限于在风之大陆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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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州大战后,大陆西北一带就采用雷因斯的圣语语系,这情况在艾尔铁诺建国后仍没有改变。武炼与自由都市虽然有数百种的方言,但基本上圣语仍是当地共通语言。换言之,只要把圣语学好,不管行走在风之大陆的哪个角落都可以畅通无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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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苑在调教女弟子时,曾有教过一些少数民族语言,但枫儿当时要学的技艺太多,并没有能在这上头多花心思,加上这些异族语言多半是武炼兽族的方言,枫儿压根就想不到,自己日后会到海外异国执行任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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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著高明的轻功与隐匿技术,即使近在咫尺,敌人也难以察觉,但如果完全听不懂侦查目标的说话,这些技术就毫无意义。为了这一点,枫儿从启程以后,就一直躲在马车里头苦练日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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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自己资质不是太差,全心苦练之下,很快就有了进步,但连一般会话都还很生硬的日语,恐怕难以进行侦查工作。毕竟自己不能要求侦查目标都像宗次郎一样,每次对自己说话都改用圣语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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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早知道应该先学好日语再来出任务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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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自叫苦,枫儿每日找机会勤练日语,所幸,宗次郎是个不错的练习搭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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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耐性好得惊人,对于自己的反覆发问与练习,没有半点不耐烦,而这一点,却是兰斯洛所做不到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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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啊,明明已经离开了旧环境,但只要一闲下来,仍是不由自主地会想到那个男人,难道……这也是身为他贴身护卫的自己,一种戒不掉的职业病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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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一直缠著自己的宗次郎跑得不见踪影,听其他人说,每个月总有三五天,宗次郎殿下会离开京都城,与师父一同修练武技。宗次郎的师父,便是剑爵天草四郎,照自己所听说的来推测,天草四郎受的重伤起码要调养上一、两个月,换言之,他不太可能有办法调教宗次郎武功,不过,或许是宗次郎去探望他也不一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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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天草四郎在哪里,这问题可以不用多想。天位高手全力飞行,一天的时间就可以飞好远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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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直缠著自己的宗次郎不在了,这三、五天内除了练习日语,自己是不是也该开始行动了呢?没有了天位级数的守卫者,京都对自己而言等于是不设防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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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枫儿开始这样想,一位使者来到她面前,传达秀吉大将军希望召见她的讯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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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希望见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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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觉得有点讶异,虽然因为身染重病,不再亲自打理政事,丰臣秀吉仍然是日本的最高权力者。自己来到京都之后,虽然提出希望能够拜见他的要求,但因为考虑到礼法,还有秀吉公的身体状态,这要求未有实现,却想不到在宗次郎离开之后,秀吉公会主动召见自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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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亲眼见过,但枫儿却从各色档案宗卷里,看过这位战国霸主的资料,知道他本来是前任大将军织田信长麾下的一名武将,在主公亡故后,讨伐叛徒为主复仇,之后扫平其余诸侯,当上统治日本的新任大将军。在他的统治下,日本变成了一个富强的岛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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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与宿敌柴田胜家的最后战役中,他受到对方的濒死一击,身负重伤,之后就一直受到伤势所累,直到数年前,伤势急剧恶化,以至于不得不退居幕后,将大小政事交由手下群臣打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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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与日本敌对,枫儿就希望能够多摸清楚敌方的情报,特别是从宗次郎的言语、京都百姓的态度里看得出来,丰臣秀吉对日本仍有重大影响力,能够有这机会与他见面,那自是极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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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使者带领下,枫儿进了京都城。京都是日本此刻的首都,在中央地带筑石城为宫,城外则任百姓安居,枫儿虽是为了合亲而来,但是在未举行婚礼之前,也还没居住城内,而是住在城外的华丽别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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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去过中都,也在稷下待过很长时间,见识过两地城壁的宏伟建筑后,京都城的建筑在枫儿眼中,并不会让她有多惊奇。不过,对于这种充满异国风情的城楼,她仍是以一种欣赏艺术品的角度在反覆凝视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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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进行任务时迅速侦查地形,枫儿对建筑、机关有一定认识,但因为晋身天位之后,地形因素对己影响不大,所以目光也就慢慢从侦查,转变成欣赏建筑艺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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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栱飞檐,近似白鹿洞风格的建筑风格,翠蓝色的砖瓦,刻意让青苔沾染上的石墙,在金色艳阳下所反应出来的颜色,让人感觉到一种……宁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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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在穿过花园,来到预定谈话的和室之后,特别地强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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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草席为地板,这似乎是日本的特色之一,定期接受太阳曝晒的草席,被擦拭得很乾净,散发著淡淡的青草味,和木桌上点燃的一炉薰香混合,成为一种让人心安逸的香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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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著一幅字画,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装饰品,只有在左侧放置了一套赤红色的甲胄,而甲胄之前则供著一对日本刀,象徵著此间主人的武者身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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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已经泡好了茶。日本人是个很爱泡茶的民族,长辈往往藉著茶道,教导或考验晚辈许多事,但此刻已经泡好在桌上的茶,却让枫儿明白对方不想在其他事情上多花时间的迫切心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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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等待她的人,已经坐在对面了。宽衿长袖,束发成髻,淡蓝色的袍子上,印著丰臣家的家徽,日本的最高权力者,丰臣秀吉大将军,是以闲话家常的平易态度,在接待这个为和亲而来的异国公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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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啊,雷因斯的苍月公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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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气的语调,让人感觉不到压迫感,但却不代表说话之人平凡无奇,尽管穿著便服,枫儿还是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久历沙场的军人气势,可以想像得出当日他纵横战阵之上的场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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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对方的眼神中,枫儿也看到了沉静与智慧,这位凭著一己才干,平定日本的老人,决不是一名莽夫。只可惜,在这位老人的身上,枫儿嗅到了很明显的死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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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杀手都有这样的第六感。长年徘徊在生死一瞬间的险境,对于死亡这种事,感觉特别灵敏,不管是针对自身或是他人,杀手们就是可以感觉得到,某人已经寿命将近了。这样的情形,就出现在此刻的丰臣秀吉身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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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甚至还不满两百岁,照道理,体力、精神正值全盛时期的秀吉,却因为旧患影响,肉体快速地老化,现在已经完全是个老人了。被迫从霸业颠峰上退下来,想必他心底也很遗憾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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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谢谢你。苍月公主,因为有了你的关系,宗次郎那孩子最近过得很开心,给你添的麻烦,我在此向你表示歉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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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与枫儿初见面时的骚动,已经沸声腾腾地传遍全日本,百姓们虽然由衷欢迎这位异国公主,但是宫廷文官们却对王子殿下搂著未婚妻叫妈妈的怪异行径大皱眉头,而经过协调,固执的宗次郎死也不肯改口,照这情形下去,真不知道那场婚礼上还会闹出什么丑闻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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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与妮儿所感到的怪异不同,她只认为宗次郎是个情绪波动很大的孩子,易喜易哀,和不擅长表达内心情绪的自己在一起,有时候反而有互补的效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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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别这样说,我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承蒙宗次郎殿下的照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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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说,枫儿用心观察眼前的老人,想看看他找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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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因斯……是个好国家啊。”秀吉感叹道:“我以前也曾经到大陆本土游览,那里有著许多的好国家。其中,白鹿洞和稷下的丰富文化,让我这个外国人感到很羡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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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从老人口中说出的,是他所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在成为武将,纵横于日本之前,他也曾经以一个旅人的身分,去风之大陆游历,去见识那远比海外小岛要辽阔的天地。起初的目的仅是为了作武道修行,但渐渐地,他发现了比武术更重要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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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鹿洞的碑林阁、稷下的图书馆、香格里拉的剧院,秀吉都曾待过不少时间,从里头受到很大的震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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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在想,这些东西实在是很了不起,如果可能,我希望日本的同胞也能够见识到这些东西。回国之后,我把我的建议上书给信长公,而当我自己开始执政,这就变成了我的理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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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眼中出现了对过去的缅怀,微笑道:“我是平民出身,在蒙受信长公赏识任职之前,仅是一介乡农,所以我希望能让我的同胞普遍地享有这种幸福,让日本在多元化的文化中发展与传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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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有点疑惑,因为根据自己读过的资料,丰臣秀吉应该是个有智慧、有胆识的战国枭雄,但现在他却如此亲切地与初见面的自己谈论旧日理想,这是因为多年的重病磨削了霸气?还是因为有别的理由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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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什么理由,在老人缓缓而谈的同时,枫儿确实感受到他的诚意,不自觉地开始关心这因为说话太急,而开始咳嗽的老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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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意,不用在意……趁著今天精神不错,有一些话我想对你说一说。”察觉到枫儿担忧的视线,老人微微一笑,摆手制止了她的发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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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你所知道的,宗次郎即将继承我的一切……能够有这样的一个继承人,我非常地安慰,然而,他并不是我的亲生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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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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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他……是信长公的遗腹子。我敬爱著我的主公,但因为信长公在日本树敌太多,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宗次郎当作我的孩子来抚养,而在我心中,他就是我最珍惜与重视的继承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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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的父爱,枫儿是感受得到,但是她同样也察觉到,秀吉隐藏了一些东西没有说出口。另一方面,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说这些话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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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是个很好的孩子,但是在有些地方,他……和一般人不一样。好比他的身世,这些事你往后也会知道,而我不希望你们为此发生嫌隙,所以先告诉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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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道:“来自雷因斯的苍月公主啊,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女孩子,能够得到你这样的女性陪伴,是宗次郎的福气,也是整个日本的福气,我由衷地希望……你能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和宗次郎两个人携手开创日本的明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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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枫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用言词应付过去并不难,但她却觉得不舒服,而“家”这个字眼在这场合被提及,又是何等地讽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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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化和传国历史上来看,雷因斯对我们而言,都是上国。能够迎娶到上国公主,是日本的荣幸,长此以往,雷因斯和日本可以结成兄弟之邦,两国人民和平地往来与贸易,消弭歧见,这样子,我也就无愧身为大将军的职责了,我……祝福你们。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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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说得太急了,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老人用力地咳嗽,面色惨白,枫儿急忙上前帮忙他运气调息,最后,因为病情再度恶化,而不得不终止了谈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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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这样,这次谈话却让枫儿有了很深的印象,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与忧愁,在胸口缓缓地生根发芽。<br> <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6 22:40:00
结束了与秀吉的谈话,枫儿并没有立刻离开。由于老人是被紧急送回休养室,所以也没人指示,她应该留在城内候传,还是应该回到城外的别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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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机会,枫儿便在城内游览。本来的打算,是多记一下京都城的建筑,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经过那场谈话之后,她现在不想做任何刺探敌情的工作。随意漫步,结果也变成了欣赏景致的没意义行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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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散心,这是不少人排遣愁闷心情的办法,但枫儿走了一会儿,沉闷心情未有因此而减褪,胸口反而越来越沉重。造成烦闷的理由,枫儿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一想到那里由,就让她不想面对地抛诸脑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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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种不寻常的波动,引起了枫儿的注意。那股波动很微弱,若非来到近处,在城外是绝对感觉不到的,感觉上不像是什么该注意的重要秘密,但基于女性的直觉,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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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穿在身上的,是从雷因斯带来的长裙礼服,行动上不是很方便。枫儿将长裙尾端提在手里,展开身法,转眼间就不见踪影,疾逾闪电般地朝那感觉的散发地点赶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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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层层门户与守卫,快捷高超的身法,让城内没有人可以发现枫儿的存在,毫无阻碍地来到目的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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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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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整座城的中央地带,是一处僻静的花园,任绿草、青苔茂密地生长。似乎是因为周围建筑遮蔽的关系,这里仅有微弱的阳光射入,感觉起来,幽静得几乎近于阴森了。可是有一点却很奇怪,明明没有充足的日晒,草地上却开满了各色花朵,特别是鲜黄色的金盏菊,正迎著微风,吐露芬芳。 <br>
<br>
在这花园的西北方,有一座小小的阁楼,仅仅两层而已。说不上精致,和周围的华丽楼台相比,简直是朴素得让人诧异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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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波动,却是来自于小阁楼中,而且随著距离拉近,开始散发著一种让人戒备的危险气息,让枫儿确定自己今次没有来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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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人住在那里?又或者是藏了什么东西?就让我去查查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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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飞掠过去,眼见小阁楼越来越近,当枫儿脚下一点,要踏入阁楼的十尺范围内,身体却蓦地一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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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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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术数高人所布,事先竟然完全察觉不到,结界的威力之强,更是远超预估之外,幸亏自身反应灵敏,在察觉到不对的同时,抽身急退,否则在来不及凝运天位力量的情形下,自己肯定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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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结界的反击……是火?还是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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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太过仓促,判断不出来,但从一身礼服变得破破烂烂来看,应该是类似的攻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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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也惊动了阁楼里的人,只听见“呀”的一声,糊著宣纸的和式木门被推开,一道娇小的人影从里头慢慢走了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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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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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阁楼的主人,赫然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不知道是丰臣秀吉的妻妾还是女眷,赤著双足,长长黑发自然地披垂肩头,身上穿著一套极为名贵的凤纹和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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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日本的民族服装,枫儿在试穿过后,感到不可思议。那实在是一种穿起来很麻烦的衣服,从内里的衬衣到外袍,一层又一层的繁复衣物,这还不另算衣带与其余的装饰品。每层衣物也经过香料薰烘,一但穿上身去,不管在视觉还是嗅觉上,都给人无比华丽的感觉。 <br>
<br>
这少女所穿的就是这种款式,从里到外,总数约莫是十二件的复杂配装,深红色的绸缎作底,以金、绿、蓝、紫四色绘绣出凤凰彩纹,还有伴衬的牡丹花纹,简直是华丽到耀眼的程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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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奢的和服款式,加上那数尺外都闻得到的浓郁薰香,即使是由枫儿来穿,也嫌太过鲜艳了,如果是一般情形,这种打扮便会给人一种俗媚低劣的感觉,但是,这情形却没有在少女身上出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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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气未褪的面容,看来还像是女孩而多过少女,但却已是一看便让人不欲移开目光的美丽。虽然穿著厚重的复杂和服,但仍可看出她的纤细,每当莲步轻移,挂在她腰带上的一串白玉蝶便相互碰撞,叮叮当当地煞是好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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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宗次郎相仿,少女有种让人一见之下就想好好疼爱的气质,但这脱俗的美感,却在与她目光相触之后,被破坏得一点不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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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一块极寒巨冰,少女眼神中没有一丝可以被称为情绪的东西,冷冷淡淡地移视过来,像是看见了什么,又像是毫无所见,全无停留地横移过去,将目光所触及的一切,拒于千里之外,让人原本洋溢在心头的亲近之情全数冷冻下来。亦是这种独特的冷清气质,使她即使穿著如此艳丽的衣裳,仍只使人醉心于她的明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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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面对她的感觉却仍不好受。但枫儿没有得选择,因为在她惊愣的时候,少女已经赤足踱步到她的面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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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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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想说几句话,但不知为何,在这少女面前,她感觉到紧张,连基本的日语自我介绍都说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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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清若冰雪的目光,开始打量枫儿。在这种目光之下,枫儿很不自在,彷佛赤身裸体地站在人家面前。事实上,因为刚才触碰结界的伤害,身上的那件礼服确实是被烧成一个洞一个洞,多处肌肤都曝露出来,十分不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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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声,布帛落地的声响,没等枫儿再多说一句,少女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脱下几件外袍,披在枫儿身上。少掉了厚重的袍服遮掩,少女的身躯看来是如此地娇弱纤细,像朵雏菊般的美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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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雷因斯的苍月枫公主,我是织田香,初次见面,你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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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正腔圆的圣语,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起伏,脸上也没有表情变化,彷佛是太研院的那些机械语音,但从话意上来判断,应该是向自己表示友好。枫儿向对方回了一个四十五度的鞠躬礼,再抬起头时,对方已转身向屋内走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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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肯定这到底是什么表示,枫儿唯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少女的背影消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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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才上路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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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别问我,去问陛下吧,我老大没说可以上路,我就算点头也没用啊。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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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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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大概等他的猪头……呃,不对,是等到他以精明的估算,把我们的未来情势策划清楚之后,才万无一失地上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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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陛下果真是深谋远虑,不愧是皇中之皇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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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与领队白澜雄的对话,听著这么恭谨的回答,有雪实在很想笑,但他也知道,只要在此时一个忍不住笑出声,躲在屋里的那个人肯定会冲出来把自己打成猪头,和他一起来个同病相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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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甫到日本便惨遭不幸,一行人的行程被迫搁浅。纵然得以晋身为目前人间界的五大绝顶高手之一,但如果往后都要顶著一个猪头作人,也是一样人生无味的。为此,兰斯洛甚感苦恼。他并不是一个遇到难关就会退缩的人,和强敌作战,甚至会让他有昂扬的期待感,不过此刻面临的这个困境,确实让他升起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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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白家子弟从破船内抢救出的通讯设备,在一番修理后,已经和稷下取得联系,由于兰斯洛不想出现在通讯萤幕上,一切的交谈全部由有雪代为进行,但是却得到让人气馁的消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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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草小姐不知去向?这是怎么搞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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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内传来让人震惊的消息,几乎是兰斯洛离开稷下的当天,首席幕僚苍月草就递出了请假单,申请不知何时终止的长假,跟著就不知去向,所有政务移交右丞相府,由右大丞相白无忌、礼部尚书白德昭联合处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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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对兰斯洛而言,真是晴天霹雳。如果说自己的猪头,是被魔法所害,那么小草她能够消除一切魔法效果的异力,无疑就是最对症下药的解法,现在她不知去向,那自己岂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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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让他忧心的是,妻子做事理智,不是这种会不告而别的人,此刻一声不吭地离开,她的心情可想而知。说到底,自己仍是个尽会给身边人制造麻烦的家伙,小草这样的做法,肯定就是被自己气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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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想知道妻子的去向,兰斯洛几乎想要立刻赶回稷下,但心里却又明白,这种作法必定不是小草所乐见。几经努力之后,终于联络到了白无忌,从他口中探问到小草并没有离开稷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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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离开稷下?那她人去了哪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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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内焦急,兰斯洛也顾不得形象问题,直接出现在通讯萤幕上,与白无忌对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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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在白无忌笑到翻过去之前,兰斯洛费了好大力气向二舅子解释,萤幕上这个猪头猪脑的男人究竟是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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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清楚,听说是闭关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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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在这节骨眼上去闭关?她又不练武,闭关作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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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这种事可是很难说的,我母亲也不会武功,当初还不是一天到晚去闭关。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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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点醒了兰斯洛,小草的闭关,可能是趁没有人打扰的机会,去参修她的魔法吧,但是……为什么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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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或许是领悟到什么人生意义,想对自己的人生作个调整吧,哎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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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真是不好意思,一个已经没命的女人,有什么人生可言呢?哈哈,该打该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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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兰斯洛发现自己的二舅子原来也是个有相当毒辣舌锋的男人。利用身分上的优势、辛辣的言词,几句话就把兰斯洛逼得想找个洞躲进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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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么难为情啊,妹夫,看你这么没用的糗样,同为男人的我真是看你不起。你不是得到了我大哥的传授,脑筋变好了吗?这么点小事就把你给难倒了,让我大哥晓得,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br>
<br>
“大舅子当初可不必为情感问题而困扰,他传授给我的智慧里头,没有包括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智慧。如果他和我易地而处,他也一样会不知所措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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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那你自己呢?我大哥没教的事,你就不知道怎么解决了吗?猴子,你不是这么没用吧?不过是一个婆娘在闹脾气,就让你困扰了,如此没用,你怎么配作霸主、英雄?你连当个男人都不配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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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会被骂一顿的,实难想到白无忌会这样说话。妻子受到侮辱,纵然说话的人是她兄长,兰斯洛仍对这态度感到不悦,正要反唇相讥,却忽然发现到,二舅子似乎是正以他别树一格的说话方式,在为自己打气激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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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合理的,因为根据自己的了解,二舅子他平时说话非常地具有绅士风范,往往就是那风度翩翩的谈吐,令得稷下仕女们情不自禁地醉心于他,但每当他说些与心意不合的反话,或是作些别有所指的暗示,出口的话就特别粗俗与难听,换言之,现在的这种说话方式,就是他试著以一个局外人的身分,帮助自己夫妻解决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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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无奈啊,大舅子那一套压抑自己情感,对外界一切冷酷无情,维持心如明镜的做法,我可学不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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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可是你想成王成霸,这可是必须的作法。嘿,你可不是后悔了吧?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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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我只是不想伤害身边的人而已,照那种做法,即使成王成霸,我也不会觉得快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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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你不想伤害身边的人?那你肯为了这个去压抑自己,不做其他你更想做的事吗?既然不能,说那些连自己都骗不过的傻话做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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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严厉的指控,让兰斯洛不得不沉默了。他确实是真心地希望不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但正如同白无忌所说,明明做不到的事,还挂在嘴上有什么意义?所有事态的发展,都与自己的希望朝反方向发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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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猴子还是做人,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过,既然决定了,就不要迟疑不决,即使做错了,也把它做到底。犹豫著自己到底该不该做,想要回头多检讨一次,只会造成二度伤害而已。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样对你身边的人只会更造成困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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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哂道:“我那死人妹妹请假离开之前,有交代过一句话。她说:如果没把枫儿姊姊接回来,那个没用的男人也就不用回来了。听懂了吗?没把人接回来,你就在日本待一辈子吧。” <br>
<br>
兰斯洛心中一震。这样的交代,可以说是妻子对自己的最大宽恕与接纳,为了让自己无后顾之忧,她做了该做的事,自己不能对她再要求过多了。 <br>
<br>
“知道了,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我现在就去把我的女人接回来,顺便把日本搞定,让你这花花公子见识什么叫男人雄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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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话可别说得那么肯定,根据京都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你的女人现在正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每天牵著手一起逛街,同进同出,甜蜜得好不让人羡慕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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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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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男人,不要叫得好像被人强奸了一样。喔,根据刚刚得到的最新线报,他们甚至已经同睡一张床了,啧啧,看不出来,枫儿小姐原来这么豪放,以前之所以变成那样子,是不是因为没有遇见好男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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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小草闭关的消息,像是晴天霹雳,现在这个噩耗简直就像是一记直轰顶门的霹雳,兰斯洛张大著口,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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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枫儿她……这种事情绝对是不可能的。 ” <br>
<br>
“真是遗憾啊,即使是同床夫妻都会有出轨的可能,更何况是没有关系的男女了,我看枫儿小姐好像没什么理由要单恋你一个人喔?当然啦,这句话成立的先决条件,是她真的曾经恋过你,依我看嘛……哼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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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之后说些什么,已经不太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成功撩起兰斯洛的纳闷,决定赶往京都一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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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来说,兰斯洛并不相信二舅子转告的事情,以枫儿的个性,若说她在短短时日内就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这事自己怎都不会相信,不过,白无忌也不至于信口开河。 <br>
<br>
枫儿会不会中了什么邪术,被人控制了呢?亦或者,这也是她为了任务所作出的 “牺牲”?不管是哪一样,自己可绝对不允许。虽然急著想要解除身上的诅咒,但不去京都察探此事,恐怕是不行了。 <br>
<br>
“横竖你一时三刻不会回来,就在那边待著吧,顺便帮我查一件事。听说有一个异国使节团,将会在这几天内抵达日本,说不定就是炎之大陆那边的势力,如果让他们搭上线,那会对我们相当不利,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br>
<br>
兰斯洛皱眉道:“不要像是对手下说话一样。现在的重点是,我身上的诅咒怎么办?就算找到枫儿,我这样子她认的出来才怪。” <br>
<br>
“那你只好靠猪脸去泡妞了。你现在的情形太复杂了,这边没办法解决,想要有个结果,只有把你的情形报告给魔导公会那边研究了。虽然我死人老妹不在,但趁著那姓华的巫婆女还在稷下的时间,要找到问题答案应该不难。放心,为了你的颜面起见,我不会告诉她你的姓名。” <br>
<br>
白无忌道:“对了,还有啊,考虑到我手下工作人员的需要,我送了一组太研院的监视、监听系统过去,说不定你也用得到。那东西是用空运的,现在也差不多该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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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运?你怎么做到的?”兰斯洛奇道:“我记得五色旗的航空设备,几乎都运到北门天关那边去了,这次来不及撤出,损毁不少,你怎么还有办法运东西到日本来?而且这里可不是恶魔岛领空,你可以让太古魔道机械满天飞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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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太古魔道机械的顾忌,兰斯洛是知道的,而进行航空运输更不如想像中简单,否则白家直接进行空运走私,也就不必在海上遇到那么多麻烦了,现在白无忌做得那么明目张胆,是有什么新策略吗? <br>
<br>
“总之就是一句……可千万别看不起有钱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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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几乎是与白无忌切断通讯的话语一起出现。当天心意识有所感应时,兰斯洛还不太敢相信,但跟随著一声重物落地,屋外响起的人声吵杂,证实了他所感应到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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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设备和补给物资到了吗?太好了!总部的办事效率还是一样快啊,不过,他们是用什么东西进行空投的呢?这里不是恶魔岛领空,运输机不能飞到这里来啊。 ” <br>
<br>
“看天上那东西的大小,好像不是运输机,那是……是人啊!是有人专程把这些东西运输到这里来的。” <br>
<br>
“能做这种事的,一定是天位高手。那个身影……我以前曾在内战的纪录影像里头看过……我认得那家伙,那是逐魔猎人韩特啊!” <br>
<br>
“他不是被称为当今风之大陆上的第一杀手、佣兵吗?为什么会帮我们白家作运输工作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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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想……是因为家主很有钱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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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理由?不太充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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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不景气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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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自屋外的聒噪声与窃窃私语,让兰斯洛有啼笑皆非的感觉。看来,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的天位高手都是很积极地找寻自我出路啊,自己也应该要有所行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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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力量、智慧都有长进,但兰斯洛仍然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也因为这样,他就不可能知道,在切断通讯联络后,白无忌紧绷起了原本轻松的笑脸,换成另一种极是疲惫的表情。 <br>
<br>
“喂?这样就可以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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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是自言自语,白无忌说话的对象,是坐在他对面,通讯萤幕所照不到的位置的那人。 <br>
<br>
“夫妻间有问题,女方躲回娘家,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过,要我来帮你处理这种问题,我很困扰啊。” <br>
<br>
“我知道,不过没有办法啊,除了哥哥,这世上我还能拜托谁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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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认真、一半撒娇的话语,让白无忌也只有叹息投降的份了,看著眼前的妹妹,直摇著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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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递出请假单,本来已有打算要闭关参研的小草,仍是被丈夫的紧急传讯所惊动。基于一些连自己都认为别扭的心情,她不想出面,而将事情委托给兄长。 <br>
<br>
只是,丈夫惹事生非的本领,全然不因为他天位力量大进而有所改变啊,本来还以为抵达日本后,会把那边闹得天翻地覆,谁知道他才到日本外海,就闹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看来,有些人果然天生就是吸引麻烦事的强力磁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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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老公这次遇到的麻烦,刚好就是你的拿手好戏,你不去帮他解决吗?” <br>
<br>
“不……我想这样子也不错,刚好让他知道一下,不是什么事都能让他心想事成的,而且,那个猪头好像也满帅的,让他多适应一段时间,好像也不错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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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无疑是笑得很甜,很有一种慧诘的娇美,但看在白无忌眼里,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惯于留恋花丛的他,自然晓得这种笑容背后的恐怖涵义。 <br>
<br>
“算了,我不管你们夫妻的闲事了,那你打算怎么做?横竖工作都丢给我了,要不要出去旅行散心一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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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我希望趁这机会闭关研习。”小草笑道:“不用特别找什么隐密所在啦,暂时要待在你这边,向你这位师父学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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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母亲逝世后,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吧?虽说他仅是个从来不实际施用的学院派,但如果说人间界有什么人可以指导自己作魔法修行,除了梅琳老师之外,肯定就是眼前的二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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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不想教你什么啊,该学的与现阶段能学的,不用我教你也早就会了,你会来找我研究,要学的一定是那些被禁止的东西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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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无忌不想教导妹妹的主因。由于选材时的偏颇性,他所修习的魔法,几乎都属于禁咒一类的技巧。而像这类具有强大攻击性的黑魔法,之所以会被禁止,往往都是因为使用时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可以说是得不偿失的代价…… <br>
<br>
不过,要劝阻妹妹作什么事,这种事自己是完全放弃了。如果自己的建言会有用,那么就不会有基格鲁事件,事情也不会也变到这个局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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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如果可以的话,除了魔法之外,我还希望二哥你教我……那个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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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出口确认,白无忌已经知道妹妹指的是什么。想要说些什么的他,最后只是皱眉道:“要练那个东西是无所谓啦,反正现在也不可能有长辈出来阻拦你了,不过,你真的觉得自己练得成吗?就算是大哥这样的斗神之资,当初也是宣告放弃哦。” <br>
<br>
“我对自己有信心,毕竟我也是白家的女儿,要完成它,我相信自己是做得到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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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眼前这张笑靥,白无忌心里头再次叫苦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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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思过往,自己除了杀人、放火、贩毒、走私,另加男女关系糜烂之外,并没有作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倒楣,要被这小女人逼著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呢?就算是为人兄长,也用不著委屈成这样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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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只能说,这一定是因为上辈子作错事,这辈子来还债的,所以注定被这丫头一直欺压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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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子喔。”彷佛看透了兄长的想法,小草笑了起来,眼神中却又有著超越玩笑的认真。 <br>
<br>
“二哥的前生欠我很多钱,我呢,则是欠了我老公一笔很大的债务,而我老公自己呢,也一定又欠了某人,就是因为这样子,所以大家才纷纷扰扰地纠缠在一起。明明知道这样子不好,却仍然是不得不做著让身边人感到无奈的事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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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好与不好,白无忌只是很懊恼地抓著头发,良久才冒出一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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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来我可以好好期待自己的来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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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6 22:40:00
感谢网友猫饼干辛苦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五月 自由都市 香格里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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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内最大的演艺场地,是半年前新完成,由鸣玉阁、黑月屋、巴巴罗沙家族……等数大商会出资赞助,被称为“艾波巨蛋”的圆顶建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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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径长达两里,濒近市中心的精华地带,雪白的圆形屋顶,无分日夜都反映著炫目光华,引尽市民的目光。内部无论建材或是装潢,都是一时之选,设计上更采用了许多大胆而新奇的点子,使得艾波巨蛋的建筑风格除了奢华之外,更让人感到一股旺盛的活力,吸引大量的青年男女来此参加活动。 <br>
<br>
巨蛋中心的巨大舞台,是各种照明、特效设备的集中点,为了充分发挥效果,青楼联盟还动用了手上为数不多的太古魔道仪器,制造出火花、光影、烟气等视觉效果。而环绕著舞台的层层观众席上,无论是坐椅、走道扶梯,都采用印象派的奇特设计,以鲜艳色彩、奇异形状而让人印象深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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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当人们为著那画成扭曲面孔的鲜艳椅背,好奇是由何人设计时,一个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从香格里拉的八卦杂志泄漏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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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地奇家的家主,那位旭烈兀公子?!” <br>
<br>
“是啊,听说他花了大笔金钱赞助,但是坚持要取得场内装潢的设计权,让他的美术概念名留青史,为了这件事,他还暗地里干预营建委员的选举,收买了近半委员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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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有钱公子哥的想法,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br>
<br>
“有钱人本来多半都是怪人,而有钱的艺术家就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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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论这些幕后的种种,艾波巨蛋开始运作时,由当红巨星冷梦雪亲自登台献声,在场内所造成的大轰动,鲜花与彩缎漫空飞洒的景象,迄今仍让许多人印象深刻。 <br>
<br>
本来依照预定宣告,从开幕到六月初的这段时间里,为了冷梦雪而专门撰写的舞台剧“梦幻几何”,将会在艾波巨蛋的舞台上演,不过,当冷梦雪受邀至海外演艺,远赴其他大陆,半年内不会出现的消息传出后,香格里拉市民为之大失所望。空出合约的艾波巨蛋,也就被用来进行其余活动,诸如各类吟唱、相声表演、球类比赛,甚至还举办了香格里拉最新流行的水球大赛。 <br>
<br>
不过,就在七天之前,艾波巨蛋重新贴出了告示,“梦幻几何”将在巨蛋内隆重登场。这告示在一天内,于香格里拉的大小媒体上出现,而看到这消息的市民则是大感惊讶,难道冷梦雪这么快就结束海外行程了吗? <br>
<br>
众人相争探问的结果是,天香苑即将有新人出道,而为了让她们迅速取得高人气,天香苑不但斥巨资签到艾波巨蛋的使用合约,更让她们以师姊冷梦雪的舞台剧名当作艺名,在正式登台献艺之前,就让群众印象深刻。 <br>
<br>
天香苑在香格里拉,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从香格里拉建立的时候就已经开张,以培育演艺人员为业,不时举办巡回演出,虽说与其他同行相比,天香苑旗下的艺人少得可怜,但只要一出道,其高超技艺与艳色,都是千万中选一的飘然出尘,顺理成章地成为群众目光焦点,在热烈拥戴之余,为天香苑赚进大笔金钱。 <br>
<br>
可是,天香苑又从未将这些钱用来扩张规模,以至于它数百年来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组织,而其所在的位置,更仅是一个与艺人们光鲜亮丽印象截然相反的破旧宅院,令得追星到此的人们错愕难当。 <br>
<br>
无论如何,数百年的名声累积,由天香苑出道的艺人,几乎就是一种品质保证,这次似乎也不例外。在正式登台演出之前,一张看不清面容的海报,就在各种平面媒体上刊行。 <br>
<br>
以无月的明净星空为背景,散发著袅袅热气的温泉中,有两名少女的身影,因为烟雾弥漫,看得不是很真切。一人坐在池畔,雪白无瑕的双足轻轻踢打水面。一人大半个身体浸在泉水中,却因为朝同伴泼水玩耍的动作,而隐约地看见那极其健美的曲线。 <br>
<br>
整张海报兼具优美、典雅、性感,虽然仅是简单的一个画面,却已给人深刻印象,未等两人正式出道,就已经引起轰动,充分达到宣传效果。 <br>
<br>
而当她们在艾波巨蛋作第一次的献声演出,虽然距离海报出现仅有三天,但所有预售票已经被抢购一空,座无虚席,数万双目光集中在舞台上,看著那在瑰丽彩光中出现的两道身影。 <br>
<br>
刚开始,是一阵清爽的琴音流泄出来。这对新人组合中的“几何”,坐在一把木椅上,素净的白色长裙与委地黑发,柔顺地披垂著,长长浏海遮掩住如雪娇颜,她专心地拨弄膝上的七弦琴,让清脆音符从那一根根的琴弦中倾泄出来。 <br>
<br>
不久,节奏做出改变,原本流泄的音符几乎是飞跃似地离开琴弦,强而有力地敲击著人心,就在所有人听觉受到强烈震撼,为著这与海报里文雅印象不合的快捷节奏而讶异时,“梦幻”在他们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了。 <br>
<br>
和搭档的“几何”全然是不同的气质,“梦幻”以一件白色无袖背心,披上黑色亮皮外套的衣著登场,未有过膝的黑色短皮裙,分外显现出那一双美腿的修长,特别是当灯光集中,照在白皙得恍若雪粉般的肌肤上,靠近前排的观众忍不住为这长腿美人大声吹出口哨。 <br>
<br>
“我是西优洁兰·妮,今晚的听众,你们好,传说……要揭幕了。” <br>
<br>
看不出是第一次登台演唱的新手,少女毫不怯场地向全场观众行礼问好,左手画出一个大动作的弧形,行礼动作就如那个弧线一样地顺畅,紧跟著,她全然不给观众半点喘息间隙,在一旁搭档的快节奏旋律下,充满动感的歌声揭开了这场飨宴的序幕。 <br>
<br>
“为著恋爱而喜悦的少女。 <br>
<br>
就像是七彩宝石一样地明艳动人。 <br>
<br>
甜甜蜜蜜的春天气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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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绽放的红色玫瑰, <br>
<br>
请替少女传达向天空许下的愿望吧! <br>
<br>
倒映在月河中的白色小花, <br>
<br>
在爱你与讨厌你的涟漪中摆荡, <br>
<br>
我期待与不安的心中充满焦虑, <br>
<br>
想要把心情传到你的耳边, <br>
<br>
聆听的你 请为我传达吧 少女的小小愿望。” <br>
<br>
在完结前半段歌词,等待间奏时,少女略为停顿了下来,给予听众们仔细品味适才歌声的时间。平心而论,纯以歌喉做比较,这和冷梦雪之前的绝美音色有著明显差距,没有那种甫一入耳便让人飘飘失神的感觉,但和每次演唱都仅是站在台上,没有太多动作的冷梦雪相比,这名少女的肢体动作却能弥补一切。 <br>
<br>
在停止歌唱的间奏时间,她并没有呆呆地站在那里,而是随著节奏,热烈地摆动著她青春结实的俏丽胴体,作出种种曼妙的舞姿。 <br>
<br>
经过精心设计与排练,热舞中的她所散发出来的,已不只是少女的青春活力,而是洋溢著一种小女人的艳与媚了。 <br>
<br>
灯光、音乐,都在做出配合,将巨蛋内数万观众的目光全集中在演唱者身上,让她变成一颗最耀眼的太阳,向场内每个角落散发著无比的光与热。 <br>
<br>
“为著恋爱而忧愁的少女, <br>
<br>
就像是雨后彩虹一样地引人心动。 <br>
<br>
巴巴罗沙的魔法手环, <br>
<br>
蓝色琉璃的爱情秘药, <br>
<br>
请替少女实现向天空许下的诺言吧! <br>
<br>
摇曳在春风中的大波斯菊, <br>
<br>
在爱你与讨厌你的占卜中缤纷, <br>
<br>
我期待与不安的心中充满恐惧, <br>
<br>
想要把心情传到你的身边, <br>
<br>
微笑的你 为我传达吧 少女的小小愿望! <br>
<br>
下过雨的天空一定会有彩虹, <br>
<br>
诚心的祈祷一定会得到回应, <br>
<br>
人生中恋爱是最美的颜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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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魔箭令人难以自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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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人目眩神迷的~~恋爱中的少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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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歌曲的进行,巨蛋内气氛不住攀向一个又一个的高峰。无论是挥动手臂的弧线、扭摆小蛮腰的动作,还有那随著及肩金发甩动时溅出的汗水,都成了引动群众呐喊、欢呼声的源头。 <br>
<br>
而虽然和演唱者相比之下显得黯淡,但在旁默默弹奏的琴师,那令人震惊的高超技艺却是不得不提。仅仅用一张七弦琴,在十指纷飞间,拨弄出节奏强劲的轻快舞曲,每当场内气氛略为沉寂下来,乐曲马上就调强为更激昂、几乎将听众心神卷入风暴中的急劲曲调,让场内气氛一直维持在高峰。 <br>
<br>
整整一个半时辰,艾波巨蛋进行著如梦似幻的音乐飨宴,欢呼、汗水、彩缎、热舞,为这一页传说留下了纪录,继冷梦雪之后,天香苑再次缔造了一个能满足市民幻想的美梦。 <br>
<br>
一直到演唱会结束,离去的群众仍然沉浸于乐曲余韵中,边和身旁同伴谈论,边不自禁地稍稍摆动肢体,未能由那强烈的心灵风暴中回复。 <br>
<br>
飨宴之后的寂静,往往最是让人难以接受。给予观众荣光与美梦,是艺人的工作,至于承受这份难耐的冷清,则是艺人的责任。这是天香苑教导旗下艺人的规章,而在演唱会结束后的此刻,她环顾周遭,看著空荡荡的观众台,对比起不久前的盛大场面,一切显得那么地不真实。 <br>
<br>
闭上眼睛,静静地调匀呼吸。那种震耳欲聋的欢呼、叫嚷,彷佛还在耳畔震动,自己并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过,与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不同,像这样子在数万观众之前的演艺,又是另一种满足与昂扬。 <br>
<br>
好像是刚刚和强敌作战完毕,全身的每一分精力都毫无保留地挥洒出去,寂静下来的冷清感,虽然让身心倍感疲惫,然而,那种想要再来一次的欲望之火,却仍在胸口燃烧著。 <br>
<br>
这感觉……真是不错。 <br>
<br>
“铮!” <br>
<br>
一声清响,是身后的搭档察觉了她的疲累,弹著细柔的乐音,缓慢地洗涤身心。 <br>
<br>
“真是奇怪,我用唱的,你用弹的,一个半时辰下来我都觉得累了,你怎么还像没事人一样?你的手指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的啊?” <br>
<br>
“妮儿小姐还是新手,当然不能和我比啦,我以前在自由都市打混的时候,就常常在街头卖艺,靠弹琴画画来赚钱。当初我和老大相遇的时候,我就是在饭馆里弹琴呢。” <br>
<br>
如果有人听到这段话,一定会觉得很惊讶,因为在演唱会中一直默默弹琴的“几何”,居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而这对天香苑所推出的新人,赫然便是雷因斯兰斯洛王手底下的两名大将。 <br>
<br>
难以想像的情形,解释起来却是不难。当初接到兰斯洛的密令,妮儿与源五郎赶往自由都市,一路上,妮儿暗自纳闷,兄长要交给青楼首脑的密函中,究竟隐藏著什么要的外交秘密? <br>
<br>
将妮儿的困惑看在眼里,源五郎已经料到兰斯洛的意图,而且估算得到,在自己两人动身的同时,肯定另有使者以最快速将另一封密函送达青楼,让对方有时间准备。 <br>
<br>
果不其然,抵达香格里拉,在源五郎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了传说中的香格里拉魔屋。隔著一层珠帘,青楼的那位女首领说出了密函内容,令得妮儿大吃一惊。 <br>
<br>
为了加强雷因斯与青楼联盟的合作关系,由青楼联盟对雷因斯提供情报协助,代价是雷因斯派出高手,协助青楼解决问题,而兰斯洛为了表示诚意,竟然在此用人之际,将麾下两大天位高手一起派了过来。 <br>
<br>
万万意想不到密函中是这样的内容,妮儿顿时有一种被出卖的不快感。然而,根据过去的经验,她也知道青楼联盟的情报系统对己方有多重要,所以唯有压抑心头的不满,静待对方的指示。 <br>
<br>
照理说,要利用自己与源五郎这样的天位高手,最符合利益的途径,自然是委托自己二人去扫荡一些平时不易铲除的敌人。妮儿不喜欢杀人,更厌恶被利用去当个杀手,所以声音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反感。 <br>
<br>
不过,珠帘后的那个女人似乎不以为忤,更作出了让妮儿错愕难当的委托。 <br>
<br>
“咦?不会吧?!要我……当歌手?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吧?” <br>
<br>
“一点也不是开玩笑啊,山本小姐,当初在稷下的时候,我们的使者就应该已经向你提过了,你有作为艺人的潜质,只要由我们来打造,你很快就可以变成明日之星。” <br>
<br>
记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的,在自己初到稷下的那时候,稷下学宫内掀起了大骚动,那时候青楼联盟就有使者来探自己口风,表明如果自己有兴趣从事演艺事业,青楼联盟将会非常欢迎。 <br>
<br>
那时候的玩笑话,没想到会有实现的一刻,妮儿真是觉得啼笑皆非。尽管看不见对方表情,但听起来,这不像是开玩笑,那么,自己该如何作回应呢? <br>
<br>
老实说,自己诚然感到心动,可是,自己怎么说都是北门天关的一军之将,抛下自己的士兵不管,在香格里拉从事演艺事业,这样说得过去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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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犹疑难定,妮儿想听听看源五郎的建议,但转过头去,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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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久等了,两位女士已经谈出个结果了吗?” <br>
<br>
“喔,好久没看到你盛装的样子了啊,要你亲自过来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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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兰斯洛与有雪在场,那么或许不会有太大反应,但是初次见到源五郎以女装登场的妮儿,差点连下巴也吓掉在地上。 <br>
<br>
“你……你……你这是什么鬼样子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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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叫的声音几乎要掀掉屋顶,而只有珠帘后的她才听得出来,在少女的气愤中,那丝藏不住的羡慕与忌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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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很正常的。本来源五郎就是个堪称俊秀无双的美男子,特有的书卷气息,在他把长发放下,不作梳绑时,看起来就很容易被误认为女性,更别说现在特别换上女装,经过打扮,看上去全然就是一位美丽的女性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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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叫得那么大声啊,我以前在青楼联盟打工的时候,作过一段时间的配乐演奏。天香苑的乐团里面没有男性,女装是唯一的制服,久了就习惯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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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这样,可是你看你的样子,你也不用……不用穿得这么正式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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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得不正式就麻烦了,我在这边打工时学到的变装名言就是:被人误认为是女人那还无所谓,要是被人当作是人妖来看待,演艺生命就毁了,所以盛装是有必要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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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说著,源五郎熟练地系上袖扣,拉紧袖子,让自己看起来更形纤瘦,如此一来,虽然身形有点高,但换上长裙之后,搭配过一些耳环、手环之类的装饰品,看上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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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长裙还不是普通的礼服,蓝天鹅绒的料子,从左上至右下,斜斜剪裁开来,露出踩在高跟鞋上的腿部曲线。肌肤白皙的动人程度,即使是素来以一双美腿自傲的妮儿,也不禁心中忌妒,更何况如果以美丽的深度与广度来说,她和换上女装的源五郎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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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呢?山本小姐,我们开的是青楼,不过我们从来不逼良为娼……小五,我保证,如果你继续给我笑成那个样子,你今年内一定会痛不欲生 ……总之,演艺事业是不能强迫的,山本小姐,你的意下如何呢?我们与雷因斯的约定是,只要能找到一个暂时取代冷梦雪的新人,我们就廉价提供情报服务,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们直接捧小五出道也是可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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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珠帘后头传过来的舒缓笑语,给了犹豫中的妮儿最后一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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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干了,不管怎么样,最起码我没理由输给一个男人吧!”妮儿道:“不过,除了本来谈好的条约外,我另外有一个条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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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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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一阵忍不住抖耸肩头的诡异笑声后,妮儿兴奋地道:“我要换名字!忍了好久了,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被取了那种怪里怪气的名字,从那以后就一直没有好日子过,现在终于等到让我翻身的机会了,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名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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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后的她,并没有多事到去问是谁取了“山本五十六”这种怪名字,仅是问道:“可以啊,那么,你想取什么名字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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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优洁兰·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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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妮儿和源五郎开始了在香格里拉的工作。认真照著天香苑的计划表排练,少女所不知道的事情是,在枫儿嫁到日本的消息传至香格里拉后,青楼联盟便向雷因斯高层表示了她们的愤怒与威胁,其认真程度已经超过外交虚套,倘使雷因斯无动于衷,那么一向中立的青楼联盟,不但要对雷因斯发动情报、经济封锁,更将倒向艾尔铁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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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联盟的实力非同小可,一但双方关系破裂,小草自认承受不了这种损失,于是在双方紧急磋商之下,青楼联盟这边提出来的条件是,倘使无法召回冷梦雪,那么雷因斯就必须负责提供一名可以取代她的人才,到香格里拉受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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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虽然有人选,但却没有这个能力去要求。而这难关在兰斯洛回宫后,立刻就被解决了,妮儿和源五郎成了外交下的“牺牲者”,亲手把卖身契带到香格里拉,缔结了这出卖人身自由的约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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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后来的经过与结果看来,这安排并不坏。妮儿和源五郎用“梦幻几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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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二重唱歌手身分出道,在充分的造势之后,一如原先预期的那样,得到了高人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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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苑并不是盲目投资。虽然顶著“天香苑艺人”的招牌出道,就几乎是票房上的保证,但如果没有一定实力,是不可能把这股拥戴狂热燃烧下去,而这两个人当初在稷下学宫造成的轰动,就证明他们有吸引人心,让群众迅速热爱他们的特质。经过包装与训练,这就是最好的艺人资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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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筹备功夫上,源五郎倒是还好,他的外貌无懈可击,琴艺也是早就在香格里拉训练出师,只要稍稍把一些疏于练习的地方调整回来就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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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之下,妮儿的资质则是让青楼方面为之惊叹。普通情形下,即使有著武学基础,要抓住舞蹈的节奏感、肢体动作,仍然不是容易的事,但妮儿在这方面的表现,却使青楼的指导教练直呼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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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们很肯定地向源五郎保证,妮儿在这方面前途不可限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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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多花点时间去训练、造势,到时候连咒文歌都不用,她的演艺事业一定不下于梦雪……不,有源五郎大人的搭档,绝对可以超越梦雪的。真是让人很讶异,她简直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什么东西一教就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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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的,你们如果知道她是怎么进天位的,你们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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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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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预期中的时间更短,天香苑把出道预定日一再提前,而且立刻开始了事前宣传,为了要把广告效果发挥到最高,天香苑特别使用了艾波巨蛋,在充分的造势活动后,让新人一出场就获得高人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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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转业,妮儿心里有些不安。虽然自己玩得很高兴,可是抛开了本来任务,对于在北门天关的那些弟兄,自己要如何交代呢?现在这样子,算不算是怠忽职守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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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她的心情,源五郎向她作出提点。青楼联盟的幕后历史,远比白鹿洞、雷因斯都还要久远,内中保存已失传的古武学、对这些武学的研究心得,不是其他门派能相提并论的,如果能和青楼联盟打好关系,从这里得到好处,就长远来看,是很有益处的投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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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常常像哈巴狗一样,刻意去讨好他们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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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说是抱著忍辱负重的心情,委曲求全地与第三势力拉拢关系。如果交由你来掌政,可能在即位的第一天,就已经和青楼联盟翻脸,让他们与艾尔铁诺联合,顶多八个月时间,你的政权就要玩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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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舞台上合作无间,但是每次看到源五郎的扮相,妮儿就不禁一股火气直冒上来。过去只听过传闻,从来不曾实际看过源五郎的女装扮相,哪里想得到,他这样变装之后的效果是如此惊人,连自己都不禁会怦然心动的美丽,每次看到他,心里实在是很火大,如果世上的男人都长成这样,那自己就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br>
<br>
特别是,每次要排演、上场之前,因为化妆师的手法太拙劣,往往都是已经打扮完毕的源五郎过来帮忙,而自己也才发现,原来他对化妆、梳头、打扮的功夫这么地擅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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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无奈啊,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生成这种脸的。”太多类似的情况,源五郎对这样的误会早已没有了火气,之所以把化妆技巧弄得那么熟练,或许也就是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情吧。 <br> <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6 22:40:00
“我现在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我和哥哥以前一直笑你是人妖,其实……我们都错了,你并不是人妖,这点我终于明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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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真的吗?太好了,妮儿小姐你终于能明白我的苦衷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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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不是人妖,你是个有女装僻的变态男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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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性的一击,不管长相有多俊美,一但表情扭曲,也是没有美感可言的。这也是妮儿无可奈何的苦中作乐了,不管在这边玩得多开心,她还是常常会想起目前正在日本的兄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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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天野源五郎这个名字,是日本的名字吧?现在哥哥到你的故乡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你这个一直扮神秘的家伙揪出狐狸尾巴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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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五十六也是日本名字啊,如果单从姓名上来看,我们两个人的立场应该是相等才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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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著回应,源五郎心里却另有一番顾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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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日本那边可不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除了天草四郎,还有其他的不稳因子存在,太过大意,可是会吃亏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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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馆,枫儿的心情为之起伏不定。与秀吉的谈话,对她的心情产生影响,使得心头积压著不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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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认为这是对方有意为之的结果。秀吉言谈中的那种诚意,枫儿很清楚地感觉得到。老人并不是想用什么情感权术来打动自己,而是以一介伟大领袖的眼光,看清楚真正能让日本传国久远的道路,衷心期盼两国的友好,所以才对这位和亲公主寄予厚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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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方真的对自己不怀好意,那样反而好办,因为自己就可以维持过往一贯冰冷的职业心态,采取最有效率的方式破坏敌人。但就是因为感觉到对方的真诚,仍然能维持冰冷心境的自己,却不禁感到一丝丝歉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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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名病重老人,满心期许地善待著图谋不轨的自己,尽管自己仍可以维持冰冷手段,作一切间谍该做的事,可是当周遭无人,扪心自问时,枫儿就没办法释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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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兰斯洛大人这次的侵略行动,所恃理由实在是让人不安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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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成就霸业,为了打通贩毒管道而进攻,这种理由不是太荒唐了吗?军国大事,可以用这么轻率的理由与心态来进行吗?这实在是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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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入宫时偶然遇见的美丽公主,也让自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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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如月如霜的冷清,美丽得恍若是天上星子降临人间,虽然早就听闻日本美人的艳色,但亲眼见到,仍是美得令自己怦然心动。回思生平所见,只有紫钰才可以在容貌上与她一较高下,但那种不分男女的异常媚惑感,却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相提并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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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过自己的名字是织田香,这名字与日本原来要嫁到雷因斯的公主同名,这么说,要与兰斯洛和亲的那位公主,就是这女孩吗?那幅画像和本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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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几天的情报搜集中,探听到一个不为白家所知的消息。日方派使者到雷因斯,本来仅是打算迎娶公主和亲,并没有打算把公主嫁过去,不知道是谁改变了策略,除了迎娶雷因斯公主,也将日本的公主嫁到雷因斯去,更奇怪的是,根据自己或明或暗的刺探,包括催眠逼问,所得到的结论是,每个人都知道城里头有位美丽公主,但问到细节,没人知道那位公主究竟是什么人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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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公主之尊,那少女却独自一人孤居,既无护卫也无使婢,这情形怎么看都违反常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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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织田这个姓,是前任幕府大将军织田信长的姓,秀吉公也说过,宗次郎并非由他所出,而是主公遗子,换言之,这女孩就是宗次郎的姊妹了?宗次郎有个这样的姊妹,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他提过?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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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觉得疑窦丛生,这位神秘公主的存在,可能牵涉到自己意想不到的机密,为了要正式确认,枫儿决定要再去查探一次那间石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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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蛋,这算是什么东西?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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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的海边沙滩上,兰斯洛好像很无聊似的,用脚指拨弄灼热的海沙。虽然头上的诅咒未解,但却不能一直窝在屋子里,他便率人行动,去执行白无忌的委托。 <br>
<br>
自然,由于猪头的相貌,不但不可能使用面具,就连斗笠等遮蔽物品都没有用处,兰斯洛即使不愿意,也只能用“真面目”示人。在一众白家子弟拜见陛下尊颜时,出现了甚为尴尬的场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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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白无忌传来的消息,有一艘炎之大陆的使者船,以日本为目标,正跨海而来。从远古以来,鲲仑世界的四块大陆之间,并没有什么大规模往来,像现在这样由官方派来的使者船,是很罕有的行动,如果是要缔结什么契约,那么作为邻国的雷因斯,必须要把情况弄清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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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那么好听,其实你是怕炎之大陆和日本联手缉毒吧,对不对?我知道白家有海外分部,你这个家伙,该不会在炎之大陆也做同样的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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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透了这委托的目的,兰斯洛曾这样质问著白无忌,对方却是很狡猾地立刻切断了通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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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兰斯洛有一个想法,希望能见识一下炎之大陆上的神功绝学,看看独立发展的两个大陆,会有怎样不同的武学体系。只是,让人失望的是,那艘使者船上并没有什么好手,连带两艘护卫舰,兰斯洛根本没有动手的必要,仅是指挥白家人攻击,便轻易将他们拿下。 <br>
<br>
“无聊,炎之大陆的程度,该不会就只是如此而已吧?如果真是这样,就难怪岳父大人想要先从海外征服起了。” <br>
<br>
实情应该不可能是这样的,因为从白家的宗卷里头,兰斯洛知道在大海对岸,那块大陆上有著许多恐怖的强者。绝不逊于风之大陆的天位力量,那种对兰斯洛而言全然未知的力量,让他感到高度兴趣。 <br>
<br>
不过,这期待目前是没有实现机会了,这群使者连带他们的护卫,全是不堪一击的角色,根本没有拿来打发无趣等待的价值。 <br>
<br>
“什么嘛,本来还以为会遇到高手的,炎之大陆的人这么没用,我们乾脆征服他们算了。” <br>
<br>
说话的是有雪。这样说倒也不是毫无根据,像这种遣往其余大陆的使者船,既是代表一方政权,该政权就必然会派出高手随护,而这些所谓的高手,远远不是兰斯洛对手,由此可见炎之大陆的无人。 <br>
<br>
听到有雪这样说,兰斯洛为之失笑。看来,是自己的嚣张态度连带影响了旁人,让他们同样目空一切,不把其余敌对势力放在眼里了。如果只是开开玩笑,那还没什么关系,适度的狂傲可以激励士气,不过如果狂得过了头,看不清真实情况,变成花天邪那德性,就很糟糕了。 <br>
<br>
“不是这样的。以我们这边的情形来打比方,假如我要派使者船队到炎之大陆,确实也会派高手随护,但考虑到国内的情势,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把主力的天位高手派出去,而若单从地界好手来评断风之大陆的武学水准,这结论岂不是太荒唐了吗?” <br>
<br>
嘴里这样说,兰斯洛却不禁笑起自己的决定。不能把重要的天位高手派出海外,却把人派去香格里拉从事演艺事业,还一次就派出两名,这对于本来就人力吃紧的雷因斯来说,岂不是天大的浪费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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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看似胡闹的做法,却有著自己深思之后的用意。尽管不希望被人看出来,但以源五郎的智慧,他应该是可以理解的。那么,妮儿呢?她也能理解自己这样恶搞的背后用意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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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能否理解,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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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看你能镇定下来,我就放心了。虽然讲起来很好笑,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是我自己被变成猪头,我肯定会崩溃的,老大你这么坚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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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就被兰斯洛一拳敲在头上。武功大进,抱著雄心与霸念渡海而来,哪知道征服大业还没开始,便以这屈辱的形式夭折,就算再怎么了得,兰斯洛也感到不是滋味,为了下一步该如何走而犹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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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老大你别以为我在说废话啊,像你现在的情形,如果一直拖下去,对天位高手来说其实是再危险不过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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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说吃喝玩乐我还相信,一个连什么是天位都说不清楚的家伙,有什么能耐和我讨论天位力量的秘密?这该不会是你新编的雪特笑话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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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是不懂,可是我周遭有其他人懂啊。”有雪道:“昨天晚上我与稷下联系的时候,我家的巫婆女师父告诉我一些秘密,就是有关天位修为的关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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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修为,华扁鹊并不是兰斯洛的对手,但对于这个同时在魔法、医道上都有深刻研究的奇人,兰斯洛不敢有半点轻视,语气上也谨慎得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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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阴森鬼婆吗?是有点门道,不过仅有小天位的她,恐怕对天位力量的理解还没我多,她的意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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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大这你又错了。事实上,那些话是我的巫婆师父从韩特那边听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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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特?那就更没意义了,如果我会沦落到被那家伙指导,那还不如就这样跳海死掉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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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巫婆师父说,韩特的这些话,是二哥临走前告诉他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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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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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口中的二哥,便是当日在暹罗城中与有雪、兰斯洛结义,如今远扬海外的绝世剑仙李煜。暹罗事件时,兰斯洛仅有著低微力量,没法理解这位义弟的强度与奇异处,一直到他晋身天位,屡屡有突破,这才有能力窥见剑仙的实力轮廓。 <br>
<br>
自从天位高手大量重现于世,李煜便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存在。传闻中,他的天位力量当今风之大陆上无人能敌,那不仅是较诸其余高手强上几成,而是“质”上的根本差别,只要他能将这超越斋天位的恐怖力量完全发挥,没有半点浪费,驾驭自如地集中发出,他的剑便能轻易无敌于天下。 <br>
<br>
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理由,这位拥有强绝力量、领悟绝代神剑的天才剑仙,在决定天位高手强弱的关键,天心意识的修为上,却是烂到几乎惨不忍睹的程度。 <br>
<br>
以他堂堂天位高手的实力,在秦淮河畔和数千地界好手血战后逸去,当时确实是撼动天下,但当新生代天位高手们逐渐明白天位与地界的力量差别,这一战简直就是难以启齿的耻辱纪录。在李煜第三次闯入中都时,他一剑斩开叹息之门的实力,诚然技惊四方,但之后却陷入苦战,甚至有传闻,如果不是王五故意相让,剑仙神话早就在那一役中被打破。 <br>
<br>
难以理解的纪录,虽然众人都推测这与他的个性有关,但实际原因仍然是个谜。 <br>
<br>
正常情形下,若是一个人能练成强天位力量,必然是因为他的天心意识已晋级强天位,可以将自身内力与天地元气做更高效率的结合,才能爆发如此威力。根据理论,拥有强天位力量,却没有相应天心意识,这情形根本就不可能。 <br>
<br>
然而,从大舅子白起身上,兰斯洛却见识到了这种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特例。白起的武中无相,便是一种封锁死修练者力量,藉此在天心意识上做出突破的禁忌技术,利用天位天秤两侧的剧烈倾斜,发出不属于正常的强大威力。 <br>
<br>
李煜的情形,也是这样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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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风之大陆上大概不会有什么人知道。韩特是和李二哥在港口喝酒的时候,听二哥说的。在李二哥险死还生,神剑大成的那时候,他的修为到达顶峰,无论是天位力量、天心意识,都可以说是完美无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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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道:“不过,后来他不知道遇上什么大失意事,人被事情一激一气,脑子也就糊涂了。从那以后,他的心神就有很大破绽,实力也变得极不稳定,秦淮一战时,明明只要发挥实力就可以轻易取胜,但就是因为一身力量时高时低,打出去的招数有些还反招呼回自己身上,搞到严重内伤,所以才打得这么狼狈,至于第三次杀入中都,我听说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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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那天听华扁鹊说的话,有雪转述著韩特与李煜的对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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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城防系统,当初建立时曾得高人指点,使用一种如今已经失传的技术,将中都城与周围山川地气合一,达成一种与源五郎修建北门天关同样的效果。城壁、城门竣工后,又另外加上九十九道不同结界的防护,堪称是一座不落之城,即使是天位高手恃强来攻,一时三刻之间,恐怕也只能对著那坚固的城门望而兴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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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天位力量之后,韩特曾到中都实地探勘,得到的结论是:以自己的武功,无法正面攻破这几扇城门,在天地元气彼此抵销的情形下,即便是陆游那等级数的高手,要破门也绝不容易,换言之,李煜当时能一剑将之斩开,其修为委实可畏可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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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想法却在与李煜对谈之后有了改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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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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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这样,我说出去的话不会改变,你高兴听成什么样子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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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装得那么酷,我来确认一下……首先,你因为知道自己天心意识不足,所以是做好万全准备之后,才冲去中都大开杀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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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然,我虽然自命不凡,却不会蠢到自找麻烦。中都城那时人强马壮,如果我不事先准备充分,难道真是冲进去找死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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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事先储备力量,希望能以太天位力量短时间内技压群雄,一击即退,达成理想目标后离开,是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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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血战后胜利,当然是轻松宰掉敌人,在皇宫顶上睥睨下方一眼后,飘逸飞走,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无敌的气势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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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在用三天剑斩破开城门的那一刻,用力用过了头,真气往外四散,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力量笔直往下掉,到你该在敌人面前耍酷的时候,体内已经变成空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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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说得那么明白嘛……好像我是个白痴似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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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来就是!浑蛋,哪有人像你一样天才成这德性的,天心意识错乱也就算了,连好不容易储蓄起来的强大力量,都会失手用错,你到底是去杀人还是去搞笑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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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当初王五故意放水,你早就在中都被斩成肉酱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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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这样不妥,所以才要出海锻炼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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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个乌龟洞躲起来练才是真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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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转述当日李煜与韩特的对话,旁听的兰斯洛脸色变幻不定,想不到当初李煜勇闯中都的战绩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层缘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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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当初的真相了。”有雪道:“不知道当初二哥遇到了什么事,居然给他这样大的打击,连天位级数都跟著上下乱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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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或许猜不到,兰斯洛却是心里有数。李煜本就是个至情至性的天才剑手,这种容易剧烈波动的个性,固然令他在武道上进展奇速,但当晋身天位之后,所造成的影响,也远比旁人为大。 <br>
<br>
在他的剑仙传说中,一直伴随著一名如今已然下落不明的美丽红颜,虽然不知道死里重生后的李煜与这未过门的妻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亡国遗民总是与开心拥抱无缘的,更别提这女子在亡国之后委身于敌的屈辱遭遇,重见旧日爱侣时,双方的心情,真是想想也难过。 <br>
<br>
依照李煜的个性,若是在双方见面时激愤得当场吐血,那也不是什么奇事,说不准就真是因为这样,他脑里轰然一声,自此便在心神上有了缺陷,无法再充分运转天心意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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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点,兰斯洛望向有雪,这家伙还在兴高采烈地说什么,“真正的高手必然有坚强心志,二哥这样太不成熟了”,回想起暹罗事件时,这家伙整天在李老二面前冷嘲热讽,亏得李煜这样好脾气,没有把这雪特人斩成十七二十八段。 <br>
<br>
不过,整天被讽刺痛处,又要忍著不发泄,那感觉实在是很难受,李老二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越憋越伤,天心意识也每况越下,差点跌到地界去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雪特胖子岂不是就成了毁灭一名天位高手的元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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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啊?”猪头上难以判断表情,但从那忽然变成苍白的肤色,有雪知道兰斯洛正处于极度震惊中。 <br>
<br>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觉得很荣幸,自己居然一直和一名毁灭太天位高手的强者在一起,而没有被他也毁灭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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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女子是不是死了?如果这心障变成永恒的遗憾,那么要弥补起来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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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华扁鹊那鬼婆为什么要特别对有雪谈起这个呢?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透过有雪做出劝告吗?她是要自己……别一直拘困于这种心情是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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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力量本来就是一种难以解释的东西,特别是里头的心境修行,实在是很难说究竟哪种心境比较适合天位修行。天位高手中有像王五这样有没有天位力量都无所谓的人,也有像李煜、陆游这样拼命想提升天位级数的人,截然相反的欲求,要怎么从这里头找到标准呢? <br>
<br>
不过,一直处于自己这样的心情,终究是不好,倘使落得向李老二那样的结果,那可就糟糕了,得要想办法振作起来才是…… <br>
<br>
“陛下,有雪大人,我们刚刚逼供完成了。”白澜雄跑了过来,向两位首领行礼之后,道:“这些家伙还真是硬骨头,任我们怎么拷打、施以酷刑,都坚持不肯吐漏来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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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们最后是用什么方法逼他们说实话的?斩手斩脚吗?还是施打药物?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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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履试失败,我们正要放弃的时候……有雪大人您留在屋里的臭袜子建立了奇功。敌人在口吐白沫倒下去之前,精神错乱的他们把什么都说了……” <br>
<br>
“……信不信我让你们家主斩了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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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拷问所得的结果,这批来自炎之大陆的船队,是隶属于绯樱帝国的使者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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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群雄割据的风之大陆不同,炎之大陆的霸权已在十年前统一,由绯樱王朝统治整块大陆,建立一个规模庞大的帝国体系。近年来那边的贵族迷上了来自日本的浮世绘、丝织品,相竞抢购,于是在帝皇的许可下,正式派出不具政治意义的商船队,希望能与日本进行通商。 <br>
<br>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船上的武力才这么一点,是不是太看不起风之大陆这边的海盗了呢?” <br>
<br>
兰斯洛的问题,经由脑中传承自白起的知识获得解答。炎之大陆在最近几十年曾特意扫荡海盗,将本来猖獗于海上的盗贼诛杀一空。而风之大陆的东方海域,由于白家长期以来的称雄海上,早已没有任何妨碍商船往来的海盗,除非是白家的阴谋活动,不然只要向白家缴纳保安费,悬挂上白家的记号旗帜,船只在海上就绝对安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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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这样做还是太大意了啊,或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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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忽然有个想法。会不会……在别块大陆上,也有与自己一样,以享受和高手战斗为乐的人呢?如果真有这种疯狂的家伙存在,当他们知道使者船队出事,会有什么反应呢?那么,这使者船队是不是他们故意制造出来的一个机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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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有趣喔,像岳父那样的狂人,这世上还真不少呢,既然你们这样期待著,我又怎么能让你们失望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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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笑容,因为浮现在猪脸上,看来就特别诡异,让身边的有雪暗自发毛,想要开溜,却已经慢了一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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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丞相听令,我有一样极为重要,关系我国国运的重责大任要托付于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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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兰斯洛所做出的裁决,开始在这群不幸的异国使者身上出现。起先,他向白家人查询,炎之大陆有没有会让人感到极度屈辱,例如说被人把胡子烧掉或剃掉之类的耻辱,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有些懊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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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脑筋,剃光胡子没用吗?那么我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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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左大丞相秘密商讨之后,王者的圣裁出现了。根据我意王的密旨,所有船只上的换洗衣物全部被搬了下来,异国人身上的衣服被裁去左半边之后,赶回船上,在确认他们保留了足够的粮食与饮水之后,逼著他们出海返航,回归炎之大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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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这一切工作的,并不是兰斯洛本人。尽管他不想假手他人,不过他现在的相貌却无法实现他想要的效果,唯有将驱逐这些人离境的工作,交给有雪办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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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们这些蠢笨的东西,这些货物与金币,本帅就先扣下了,下次再来,记得先缴海上保安税,否则休怪本帅下手无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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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严厉的威吓,但放话之人的穿著却让人发噱。雪衣锦袍,腰配长剑,肩上披著一套紧急赶制出来的元帅披风,看上去俨然便是一副大将军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有雪一面说话一面打颤,这身名贵衣饰还真是有一军之帅的派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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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重要的,是遮住有雪半边面容的金属面具。在阳光下,这个面具的耀眼程度,远比有雪本身面容更让人印象深刻,而风之大陆上恐怕没有人不知道这面具所代表的意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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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大,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周公瑾人在海牙,怎么可能忽然跑到这种极东之地?这么烂的嫁祸方式,人家一定会发现的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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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反正也没指望能骗过人,给那家伙制造点麻烦,为李老二出出气,也是不错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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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不是认真的吧?要是搞到炎之大陆那边和艾尔铁诺联合,对我们两面夹攻,那就糟糕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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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还真是想不到啊,连你都能对军国大事说得头头是道,左大丞相没有白干啊。”兰斯洛笑道:“不用担心。这一切我有分寸,你慢慢等著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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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好好等著看吧。本大爷可不像李老二那么勤劳,要见识炎之大陆的武学,何必自己远赴海外呢?把那边的高手激过来就好了。一个异国人到自己地盘来,被风之大陆的高手围殴,怎样都安全过自己到炎之大陆去,被那边的高手围殴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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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看你这样子,好像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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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兰斯洛一扫前几天的颓态,兴致勃勃地翻阅从使者船队掠劫下来的物品清单,有雪小心翼翼地询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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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啊,把这些货物和金币整理一下,就要向京都出发了。不过,有个地方要修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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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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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而是你们,我虽然会跟你们同行,不过会躲在幕后。在解决这个猪头问题之前,一般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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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老大,如果你不在,那谁负责领导大家?深入敌境这么危险,没你可不行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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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白家子弟的武功不错,你和白澜雄合作,进京都不成问题。”兰斯洛翻翻手上的人名册,笑道:“至于领导人吗?那当然是远自炎之大陆而来,要与日本签订通商条约的使臣老兄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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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大,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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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啊。我不出面,其他的人又不像你一样,有暹罗事件的经验,加上你的官位最高,有雪大人,就麻烦你带领大家进京吧。这几本东西拿去仔细看,明天早上之前要记起来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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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老大,你身为堂堂的帝国霸主,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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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胆子够大的话,可以装作没听到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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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张用来逃避的王牌宣告失效,没有任何抗辩余地,有雪只能捧著那几本强自被塞过来的资料本,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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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6 22:41:00
感谢网友猫饼干辛苦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年?月 雷因斯 稷下王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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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呼喝、马鸣嘶昂,夹杂著兵刃碰撞、箭矢破空的声响,浓烈的血腥气味直冲九霄,残破的城壁上,染满乾涸的黑红血渍,更随时因为尸骸倒卧,增添新的痕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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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多场大战,号称不落之城的稷下,也显得残破不堪,即使是最令雷因斯一方视之为傲的最终防御系统,也在太过频繁的天位决战破坏下,被摧毁九成,处于难以修复的情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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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多次的激烈战争,虽然让高手群习于战斗,因而实力突飞猛进,但却也因此大幅削弱了稷下的防卫能力,在强敌发动突袭时,只能窘迫应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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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城壁掩护,稷下城内的高手、军民,仍是豁尽全力与敌人死战,保卫家园。然而,这次来犯的敌人却比过往更强,比武炼兽人更强健的肉体,寻常刀剑根本就没有作用。太古魔道兵器虽然能发挥杀伤力,但是当敌人强大的自愈、回复能力渐渐显现,太古魔道兵器的威力也渐渐被抑制下来。 <br>
<br>
“僧侣部队,吟唱圣歌。结界营,张设防御结界。魔导师营,配合信号发射炎球、闪电波,全力掩护部队攻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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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的魔导公会,不得不正式展露实力。也唯有在大群吟唱神圣咒歌的僧侣援护之下,战士们的刀剑、太古魔道兵器才能发挥作用,给予来犯的魔族打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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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自九州大战后两千年,魔族再次兵临城下,进犯雷因斯。彷彿旧日的恶梦重临,哭嚎、悲鸣、濒死的惨叫声,再次将炼狱呈现在人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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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宗卷中的记载更强,虽然因为圣歌与结界的压制,前排的魔族感到剧烈痛苦,不停地发出怒嚎,但后方的魔族大军却毫不停步,如潮水般不断涌来,以雷霆万钧之势,踩扁前方挡路的同伴,在受到神圣咒力干扰之前,具有飞行能力的魔族部队已经腾身而起,由云端最高处俯冲下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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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绝顶高手随队压阵,魔族大军的凶猛攻击,很快就让稷下这边的术者阵营受到损伤。随著伤者、死者人数的迅速累积,术者的援护出现了漏洞,神圣咒歌若断若续,本来焕发著圣光的各色结界,也在黑暗中迅速被一一吞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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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术者部队的支援,陷入苦战中的战斗部队更形不利,无论是自愈性极强的魔族、难以用纯物理攻击打倒的不死生物,都不是寻常士兵能够抵挡,也令有相当武术修为的军官们万分头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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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天位高手能充分发挥那鬼神一般的恐怖实力,应该就有扭转乾坤的可能,但魔族乃有备而来,麾下高手分别以一对一、多对一的模式,与稷下一方的高手群缠斗,彼此不分胜败,有些方面甚至还占了上风,令得众高手眼见战局不利,心中焦虑,却偏偏没法可想,只能任由胜战的天秤慢慢倒向敌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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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进攻、进攻,杀光所有敌人,把这些没有实力、却占据丰饶土地的没用生物全都送到地狱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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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煽动与打气之下,魔族的士气更增,虽然说多数都只是发著没意义的单音节怪声,但攻击的势道之猛烈,就像是万千流星直坠地面,以崩天之势,在一瞬间便让人间界联军伤亡惨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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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就是如此危急,所有人甚至克制不住一个不应有的想法,倘使连这一战都败了,人类是否要就此覆亡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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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实力已集结于此,如果再败,以魔族的凶残成性,人类确实有可能就此灭亡,不过,这种末日般的情景却没可能出现,因为身为人间界一份子的他不允许。就凭著一人一剑,已经忍无可忍的他,要把这一切改变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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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同胞躲到我身后!有本大王在此,没人可以把我的子民伤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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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黑暗中的救世明光,伤疲不堪的人们纷纷躲到这位守护神身后,祈求他的庇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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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敌人由本大王一人去杀尽!子民们,从今日起,你们的苦难将彻底结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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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面临万马千军,看著那犹如怒涛般直冲过来的魔族骑兵、狂战士,他毫无惧色,淡淡地看著漫空飞射的羽箭、魔法光束,却不作任何反应。千钧一发的危急情势,让救世主身后的千百美女不由得尖叫出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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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在这种时候,只有本大王的敌人才需要尖叫。卑微的小虫们,准备呼吸你们的最后一口气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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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掌合什,他口中念念有词,在整个身体慢慢漂浮起来的同时,唱诵著已经失传数千年的禁忌咒语,全身亦渐渐笼罩在一层七彩虹光之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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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睁开眼睛,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势,连同强大冲击波,猛往前方狂扫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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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最强劲的飓风激扫,百里内刹时间气流狂卷,沙尘蔽日,连天上的云层也被吸扯下来,更有无数雷电轰闪,金蛇乱窜,霹雳震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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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火、雷、电,四种强悍至极的元素被他蕴含于一招之内,轻而易举地轰发了出去。夹杂著轰雷、紫电,火蛇恣意吐发惊人热力的巨大风暴,席卷著方圆百里,任是再怎么强的生物,在这沛然天威之前,也像一张薄纸般脆弱,不堪一击,亦只有被他以七彩咒圈笼罩住的人们,才能在庇护之下躲过这狂怒天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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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东方仙术里最深奥的‘末日诛仙阵’、防护系魔法里最强的‘彩虹曙光’,他单凭一个人就能做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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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可能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这绝对没有可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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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用得那么帅,那么风度翩翩,这根本没有可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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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声很快便被惨叫所取代,但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魔族中仍然有著强人,即使是在这样不利的情形下,他们仍能生存,冷静地等待时机,联手发动致命一击,正如此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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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下地狱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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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像本大王这样的绝世美男去地狱不是太可惜了吗?你们这些家伙才该早点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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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他振臂一抖,耀眼夺目的无双神兵,已经在手里暴射锋芒,凛冽剑气足以冻澈每个敌人的心肺,让他们为这毫无意义的送死行为流泪痛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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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嫌烦一样,他抛去手中宝剑,任那绝世神兵似废铁般坠插地上,跟著竖起左手小指,先是由左到右,跟著由上到下,迅捷无伦地画了个十字,而致命攻击也就随著这个十字一同发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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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皇玺剑印的十字星皇斩,他单用小指头就能施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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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力量……超越太天位……无法估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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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是像刚刚一样帅……太风度翩翩了……太没天理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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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最强、极强、无敌的称号,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一切,在这毫无天理可言的狂暴攻击下,百万魔军甚至撑不到一刻钟便被消灭殆尽,敌方高手个个重伤,不是重度残障便是濒临死亡,人类的大危机被瞬间逆转,面对这只能用神迹来形容的变化,人人都将崇敬的目光,投向他们的王者,就连已经伤疲交加的高手群,亦不得不发出衷心称赞。 <br>
<br>
韩特:“我韩特从来不服人,可是今天对你不得不写一个服字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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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my hero!”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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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真是太厉害了……我们兄弟俩可以私下切磋一下,传授小弟我一点东西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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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扁鹊:“果然是真硬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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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想不到你这么强,从今天开始,可以让我崇拜你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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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英雄无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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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佩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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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烈兀:“想不到能和这么华丽俊美的盟友联手,世上还有比你更帅的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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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我李煜毕生荣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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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你简直就是完美,从今以后,所有人间界的美女一定会爱死你的。” <br>
<br>
兰斯洛:“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才配作领袖。老大,以后请让我跟随你打天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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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鲜花瓣飞洒,周围美女们迫不急待地献上香吻,放眼看去,什么剑爵、剑圣、大魔神王,全都跪倒在一旁,卑微地侧垂过脸,流著心悦诚服的泪水,默默挥舞著手里的一面小白旗。 <br>
<br>
无比的荣耀与显赫,此情此境,已经是人生得意的颠峰,然后……还应该有什么然后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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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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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醒过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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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可怕的梦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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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有雪浑身发著冷汗,回想起适才所做的梦,除了诧异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怪梦之外,也感到一阵说不出滋味的怪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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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做的梦好奇怪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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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声音,有雪才惊觉还有人在自己身旁,转头过去看,却在近距离与一张猪脸打了照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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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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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画面,更何况是刚刚惊醒,有雪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翻跌下床,略一定神,这才想起刚刚兰斯洛的手指似乎就放在自己太阳穴上,再从他说的话来推判,难道跃升至强天位后的老大,已经有窥知他人梦境的能力了? <br>
<br>
而这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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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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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怀好意的笑声,让有雪浑身发毛,却又不知道该胡扯什么解释来度过难关。 <br>
<br>
“有雪,你胆子真是不小啊,连本大爷的位置你也想坐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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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啊,这只是作梦而已,我怎么知道自己会做哪种梦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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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会有这样的梦,一定是白天有过那种念头。你白天居然敢给我想这种东西?胆子不小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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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老大,饶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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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不上磕头如捣蒜,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所有雪特人都很清楚在专制体系中对独裁者功高震主的下场,自己的功劳虽然不高,但现在却肯定是将这猪头独裁者大震特震,说不定等一下就要被宰掉了。 <br>
<br>
“……算了,看在你没有胆大到对本大爷女人痴心妄想的程度,这次我就当作没看到吧。”兰斯洛摇头道:“不过,既然你想要当英雄,我又怎么能不给你这机会呢?从现在起……” <br>
<br>
“哎呀!老大,不要太刁难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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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起,外头那些人由你来指挥,往京都的一路上,有什么危险你要自己摆平,我不会出手帮你,要是有个什么差错,就准备提头来见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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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大,这样好像不太公平,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头变成那样子,就对其他正常人的头看不顺眼,然后就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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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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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打回有雪的辩驳,兰斯洛回到自己的床位,没一会儿功夫就呼呼大睡,只剩下犹自懊恼不已的雪特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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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因为一己的喜好,就随便下命令,这种独裁者,一点都不考虑底下人的死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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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归抱怨,有雪也知道,要兰斯洛改变主意的机会不大。有资格让他改变想法的人,目前都不在这里,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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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要干的话,那就大干一次吧。我、我好歹也当过超级忍者雾隐鬼藏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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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住想著,当时是因为有源五郎撑腰,靠著他那无比廉价的回复咒文,雾隐鬼藏才能苟活至今,现在身边没有这样的高手,倘使遇上战斗,自己这伪装忍者的命运肯定凄惨落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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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雪特人,如今已经没有选择。在没有发现对面床上兰斯洛正偷偷窃笑的情形下,他不住向自己打气,要完成这次的任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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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有雪召集众人,说明兰斯洛陛下已将这次任务的指挥权交给自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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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无忌有相当交情,又有兰斯洛在背后撑腰,自然不会有人质疑雪特人的领导地位,然而,对于潜入京都,这位领导人有什么计划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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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惊动在日本的其余白家人,我们的目的是安全抵达京都。” <br>
<br>
“问题是怎么混进去呢?京都的戒备森严,像我们这样的外国人,一下子就被认出身分,要无声无息地进去很太容易。”白澜雄道:“我们之前考虑过,用运送和亲公主嫁妆的名义进入京都,但是这样一来,我们的人就太过集中,很容易被集中击破。” <br>
<br>
“这我也知道,不过天赐良机,要冒充另一批外国人混进去的装备,那边不就有吗?” <br>
<br>
有雪说著,指向昨天攻击炎之大陆使者船队时,所扣留的大批衣物与礼品。从这样看来,或许昨日兰斯洛在下令扣押时,就已经有了利用这批东西伪装身份的打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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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雪大人果然睿智,这样的方法也想得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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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拍雪特人马屁了,太虚伪了,赶快做应该做的事吧。” <br>
<br>
“那么……我们昨晚也研究了这批使者的名册,要潜入京都,使用他们的名字是最合适的。我们已经分配了担任的角色,至于使臣本人,原来是打算由陛下担任的,但既然陛下将责任交托给有雪大人,现在自然就得要靠您了,您看看,这个名字的感觉如何?高大又英俊,威猛又有气质,实在是最适合您形象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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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白澜雄,你真的是白家子弟吗?我怎么一直觉得你好像是一流推销员?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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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有办法,我以前在海外工作时就是负责推销找下线,后来被调回来当战斗员,可是职业病已经改不掉了……嗯,那么,您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br>
<br>
“嗯……古高俊太郎,听起来乱爽一把的,好,就决定用这名字。通知众兄弟,大家立刻启程,随本大使古高俊太郎上京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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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已经潜入过一次,记熟了城内地形,枫儿再次潜入京都城,一切都显得驾轻就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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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青楼联盟的嫡传匿踪身法,以天位力量推动的结果,虽然还没办法作到九曜极速那样的效果,却已使她在城内身法飘忽,形若鬼魅,常人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她的踪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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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以下的敌人,枫儿根本就不担心,事实上,即使同为天位,一般的天位高手也无法发现匿息后的自己。 <br>
<br>
(记忆中的位置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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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下飞跃,空中的黑影匆匆掠过圆月,朝著那栋被孤立的小楼而去。高速行进下,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br>
<br>
像头猫儿一样,枫儿无声地落地,探查周遭情势。已经夜深,小楼中没有半点灯光,但却隐约传来乐声鸣奏,显然里头的人尚未安睡。 <br>
<br>
要掠近过去很容易,从这里到小楼的距离,提气一掠,甚至不用换气,然而,上趟在这边莫名受挫的经验,让枫儿有所防备。她本身并不擅长魔法,只是,以前小草曾经帮忙制作过一些道具,或许就可以在此时派上用场。 <br>
<br>
从怀中取出破结界符,枫儿其实没有太大把握。当初小草制作完这张破结界符时,曾经说过,能够在不被敌人察觉到的情形下,破除世上九成二的结界。可是,像这种可以威胁天位高手的结界法阵,自己是首次遇上,这张符印在脱离术者操控的情形下,还能发挥多少威力,这点就很让人担心了。 <br>
<br>
方自寻思,那漆黑屋里忽然响起一把清亮的琵琶声,在周遭的静寂中,听得分外清晰,而当琵琶高高低低地响过几回后,一个稚嫩嗓音唱了起来。 <br>
<br>
“人间五十年,去事恍如梦幻,下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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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是日语,枫儿虽然听得懂,但是对日本歌谣没有研究的她,却不明白这首是人类尚未进化到如今两、三百年平均寿命的古老时代,所传承下来的歌谣。 <br>
<br>
这首歌给人的感觉很奇异,像是豁达,但听在耳里,却又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愁怀,教人心生黯然。特别是配合演唱者那虽然稚嫩,却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对任何事物都无动于衷的清冷音调,那股凄凉感受就似夕幕秋风一样席卷人心。 <br>
<br>
也正是因为这样,枫儿肯定自己的目标就在屋内。 <br>
<br>
“看世事,梦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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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聆听,枫儿已经有了动作。由于无法确认结界位置,她将手中的破结界符贯劲掷出,令那薄薄的一张纸如羽箭飞射,钉往那肉眼难视的结界上头。 <br>
<br>
“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见敦盛卿之首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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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琴声骤拔为高亢时,符箭已经和结界接触。一声不响,整个笼罩小屋的强力结界,已经被破解殆尽,确认这一点的枫儿,飞身急掠,以第一速度贴近小屋。 <br>
<br>
结界破解得无声无息,照理说应该是没有惊动到对方,然而,明明歌声、琴音都还在耳畔回响,已经贴近小屋的枫儿,却蓦地惊觉颈后的一抹微微寒意。 <br>
<br>
像是微风拂来,几乎细不可察,惹不起半丝警觉,如果不是身兼大雪山、青楼两家之长的枫儿,换作其他天位高手,就绝对不可能察觉,作出正确判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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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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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枫儿旋身急掠,骤地往左上拔高,闪过了那从后而来的一击,同时飞身跃起,要抢先占一个有利位置,脑里也快速归纳著资料。 <br>
<br>
对方一击而空,却没有对周遭事物造成破坏,但是能让自己有所警觉的力量,肯定是天位级数的出力。会有这样结果,就代表对方已经修练到了劲力收发由心,运转如意的境界,换言之,对方是像源五郎一样,天心意识极度优秀的高手。 <br>
<br>
翔动中往下一瞥,一眼看遍下方庭院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形迹,这表示在自己腾身急掠时,对方也同时收招,跟著跃起,而且速度可能还在自己之上。 <br>
<br>
(会让我看不见的死角……后面?还是上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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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细思,枫儿抖手掣开腰间光剑“追日”。这是爱菱在入主太研院之后,专门为天位高手分别制作的强化武器,不但能够承受天位力量,还能协助持有者将自身威力提高半成,并且拥有各自特性,像是枫儿手中的这柄“追日”,剑刃光柱便是漆黑如墨,在夜晚挥动起来,无形无影,最利于潜踪工作的进行。 <br>
<br>
不敢大意,出手便是东方家的烽火神剑。传自大雪山的独特紫火劲,在追日的特别效果下,敛去紫芒,转为深沉的黑色,剑刃更突破过往长度限制,形成一条数尺长的黑火鞭,护住周身的同时,像毒蛇一样笞噬向敌人。 <br>
<br>
乾净俐落的一击,却再度无功。枫儿甚至已经感觉到火剑扫到敌人衣角,却仍给那人在瞬间消失形影,火剑击空。 <br>
<br>
(好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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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惊叹,枫儿才发现屋内歌声已停,感觉不到半点生人气息。是因为那少女惊觉到外面的打斗,所以躲起来了吗?还是……和自己交手的人就是她本人? <br>
<br>
不只惊讶于对方可能拥有天位力量的事实,枫儿更想到,自己掠近小屋时,歌声还在屋里,可是顷刻间便有敌人从后袭来,假使对方人数只有一人,那就表示对方的行动速度已经超越音波传递,这等修为委实可畏可怖。 <br>
<br>
(是擅长高速战的类型吗?绝不能和她比速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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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经百战,枫儿立刻有了决定,降落在小屋的飞檐瓦顶上,屏气静心,以静制动,抢回战局的主动。 <br>
<br>
身形甫定,对方的斩击就连接而来。无法确认是不是使用兵器,斩击过来的力道不是很强,至少,和自己相比略逊一筹。但双方气劲交击时,枫儿却有一种奇异感受,就是每当自己的劲道占了上风,想要把对方黏过来,进一步重击时,对方却猝然以惊人高速飞身而退,藉此卸去所有入体敌劲。 <br>
<br>
除此之外,进攻时的那种迅捷,也绝非寻常派门的轻功能及,因为,在正常情形下,小天位高手中几乎没有人能和兼得两家之长的枫儿比速度。 <br>
<br>
(这种身法和运气诀窍……太奇怪了,简直就像是源五郎大人的九曜极速。) <br>
<br>
不仅是像,在连续又挨了十多记斩击之后,枫儿终于肯定,这确实就是源五郎恃之纵横天位战的绝技,九曜极速。除了这号称天下第一快的身法与独门运气诀窍,没有哪种武功能以速度逼得自己还不了手。 <br>
<br>
(对了,这里是日本啊,源五郎大人来自日本,他的武功也是由此而来,如此说来,这位小姐是不是也会使源五郎大人的其余绝学呢?) <br>
<br>
答案很快揭晓,除了九曜极速,一种源五郎所独用的化劲奇功也在对方身上出现,使得内力较弱的她,能够轻易承受枫儿的重击,并且以更快的回气、反击速度,自四面八方挥斩过来。 <br>
<br>
时间一长,枫儿就感到非常吃力,要不是占著手中光鞭易于防守的便宜,自己早已跟不上对方的速度,但这样一来,内力消耗便大,顶多再撑一刻钟,自己就肯定落败了。 <br>
<br>
(要反击,只能趁现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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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到对手进攻,两人劲道交击的机会,枫儿蓦地变招,由烽火神剑急转为六阳第二诀“熊火显乾坤”。经过东方家主东方玄龙的秘密指点,得知正统六阳尊诀的秘诀后,这一招更有了新的应用。 <br>
<br>
所有火劲骤然收束成一个小圈,在极度压缩的同时,更发挥出囚锁作用,以两倍于平时的强大力量,锁住敌刃,令敌人在一定时间内受到牵制,专门用以对付持有神兵,或是身法奇快的高手。 <br>
<br>
右手的火劲收束,锁住敌人兵刃,枫儿急吸一口气,熊火显乾坤的后半式,赫然由她左手爆发开来,炽热火劲猛攻向敌人。 <br>
<br>
猛招临头,对方的动作看不出有什么吃惊或疑虑,同样也是急吸一口气。刹那间,本来还犹豫自己是否出手太重的枫儿,忽然升起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令她什么也顾不得地抽身急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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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己直觉的她,确实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因为在下一刻,一道难以形容的绝世锋芒,令她打从心底发著震颤。 <br>
<br>
(这、这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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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流星猝过天际,炫丽夺目的光彩,深深印烙在眼眸中,但真正使人心悸的,仍是那道独一无二的绝世锋芒,恍若天地之间无物可挡,划破天幕,直直刺向星河尽头。 <br>
<br>
(师父以前曾经提过的,这剑气……这种感觉是……星贤者卡达尔的星野天河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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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闪过这念头,仅是分毫之差,她就听到一丝细微破风声,擦发而过,但这并不代表她已安全,因为星野天河剑的剑气先声音而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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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啦”一声,发丝飞散,枫儿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眼中克制不住地盈满泪水,在承受到部分剑威的同时,除了肉体上的痛楚,更似乎有一种力量随之入体,让自己心灵激起阵阵涟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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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的恐惧感觉,枫儿虽然不知道怎样解释,可是……那股力量似乎正试著窥视自己的心灵,许多错杂纷乱的回忆片段,在脑中走马灯似的快速闪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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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魔法的精神攻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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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是真的,那么这敌人果真非同小可,不但拥有天位力量,更兼修魔法,是自己生平仅见的天位魔导师,日本宫廷居然隐藏这样的奇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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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自己并没有闲时间想这些事,因为除了脑袋头痛欲裂之外,对方指缝间骤发出的光芒,显示另一发星野天河剑就要爆发,而头晕脑胀的自己,只有不到平时一半的实力来抵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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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吧?这样子……算是我赢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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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期中的剑气没有到来,反而是一声冷冰冰的平淡语调,还有一双几乎感觉不到体温的冰凉小手,帮著枫儿支持住身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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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还要继续,我可以奉陪,不过这样子的战斗没有意义,即使赢了也没有好处,我判断现在是罢手时候,可以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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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询问,但是却给人一股无从反抗的感觉,抬起头来,盛装的织田香公主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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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穿著一身繁琐的和服盛装,还能以如此高速行动,若她同样采取贴身劲装,那速度岂非比自己快上一倍?以这样的速度,小天位中除了源五郎还有谁追得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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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另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是,明明已经是深夜,她为什么还这么一身盛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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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等什么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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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不会持续太久,只要不运用力量反抗,痛楚很快就会消散……或许喝杯热茶会好过一点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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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从反驳,收起光剑的枫儿,跟著织田香进入她的居所,以这另类方式完成了潜入目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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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是很理解,如果只是要进屋里来,敲门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每个进来的人都要先打一场呢?这也是大人的礼仪之一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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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茶时,织田香提出这问题,令枫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她是意存讽刺,这问题委实不好回答;如果她是真的心存疑惑,那自己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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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对方并没有在这问题上坚持,枫儿得以喘一口气,环顾周围的摆设。 <br> <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6 22:41:00
和那一身华丽的繁复和服相比,屋内摆设简直是平乏无味到了极点,只有一张茶几、一个茶壶、几个茶杯,还有茶几上的一盆花,除此之外,放眼看去就是各种书册与文卷,以一个这年纪的女孩来说,这屋子单调枯燥得近乎乏味,更看不见任何女儿家爱用的小饰物或胭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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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像是女孩子的闺房,这给枫儿留下很深的印象,而当目光瞥向那些书册,发现地上还有许多待批阅的公文,全都堆放在旁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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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日本宫廷的政务进行,全都是由这少女在执掌吗?她才是日本军国政策的执掌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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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于自己的发现,但是当对方皱著眉头看过来,枫儿也只有转移话题,来打破这沉闷的尴尬气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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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唱的歌,是什么意思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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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香看了枫儿一眼,向她解释,那首歌谣是一套名为“敦盛”的舞曲中间一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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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敦盛是日本古时的一名武将,也是著名的乐师和美少年,在他的最后一战中,他被敌方猛将击倒,那猛将见他的盔甲是高级武将所穿,便掀开头盔一看,赫然发现是个如此年轻的美少年,心生不忍,便饶他一命,不想敦盛主动求死,该猛将无奈之下挥刀杀之,然后感叹世事无常,拔下敦盛腰间的小枝(一种乐器,大约像笛子)吹上一曲后,看破红尘,出家去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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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故事让枫儿再次感受到日本文化中的一种凄凉美学,虽然未必喜欢,但她仍问织田香,是否因为对里头的人生幻灭有同感,所以才哼这首歌时,却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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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常常唱,因为四伯说我爹爹生前喜欢唱这首歌,唱这首歌的时候,就好像有他的味道在旁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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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一时不是很了解这女孩的亲戚关系。秀吉公仍然在生,那么她口中的父亲,难道是指前任大将军织田信长?而她的四伯,又是什么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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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索解,枫儿持续与她交谈,希望能多获得一点情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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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你的母亲……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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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出身皇室或贵族的人们而言,问这问题满没意义的,母亲的存在往往仅是父亲宠妾、情妇,就算是正妻,也未必有什么夫妻感情存在,更别说亲子之情了。突然提出这种问题,只会使彼此尴尬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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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枫儿还是觉得有必要一问。织田香的出身,本身就是一件秘密,更何况就自己来看,当前世上的绝顶高手中,大多数都受到上一代血缘影响,织田香有这样一身武道、魔法兼擅的修为,除了名师、父系血统之外,在母亲那边是不是也有什么影响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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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查询企图却在不久后宣告失败,因为对方的精神状态明显地有著问题,与之交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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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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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生下你的妈妈啊,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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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被吓到是假的,因为这句话才一问出口,对方的瞳孔蓦地放大,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面孔,看起来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直过了好半晌,才用一种很虚无、彷彿自数千里之外传来的悠远语音说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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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生我的妈妈,已经再也找不到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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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生我的爸爸们,想要吃掉我的东西、想被我吃掉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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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香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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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腔调,似诗似叙的句子,让枫儿觉得一阵极为不协调的怪异。这种难言的违和感,好像在和太研院的那些机械说话一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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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枫儿出声确认,织田香才像回过神一样,很奇怪地问著有什么事?刚才说到哪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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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有再好的套话技巧也没用了,枫儿虽然锲而不舍地想多问出些东西,却老是碰上这种答非所问的尴尬情况。也因为这样,问到一半就中断,让人更加困惑的问题就越来越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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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枫儿留意到,整间房内没有一张床时,她好奇织田香平时睡在哪里,却得到“ 我从小就没有睡过床,师父说我要睡觉的话,直接漂浮起来睡就可以了”的答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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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位高手的力量,要漂浮起来当然不是问题,但从小就如此,难道她小时候就有天位力量?世上哪可能有这种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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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问题自然也触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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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让人类感到舒服的地方……妈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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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需要的东西一大堆,不需要的东西也有一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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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可爱,可爱的男生……可爱的样子……讨厌可爱的样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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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来的他,虚伪,虚伪的形体,用虚伪堆砌出来的男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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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过当对方瞳孔放大,说著无意识的呓语,枫儿还是险些跟著两眼翻白过去。刚刚她瞥见屋子角落的宗卷堆里,好像放著一面铜锣,本来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现在可完全知道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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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将人唤醒之后,枫儿仍作著自己应尽的努力,但一直到最后,这些问答也是进行得极不顺利。由于自己无法捕捉住对方思绪方向,问到最后,自己反而觉得像是在承受疲劳轰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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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快不行了……这种程度的对手,可能要白起少爷亲自出马,才有办法问出结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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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这些呓语,在可以理解意思的对话方面,枫儿也发现这位美丽小公主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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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有衣柜,换言之,她身上这件华丽和服一穿上后就没有脱下,仍就维持著那天赠袍于己后的样子,问起理由,只因为衣服不是必要的,有在身上罩一件就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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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候灯火被风吹灭,她也没有要去点亮的打算,理由是,明明两个人都看得见,为什么还要去点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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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类推,上一次的洗澡时间是七天前,上一次吃饭时间已经没有印象,上一次清理房间时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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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懒惰也不像,这女孩只是淡淡地没有反应,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对一切都没有兴趣,这让枫儿委实不解,那个对什么事都生气勃勃的宗次郎,居然有一个和他个性截然相反的姊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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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可以说是临去前的最后努力吧,枫儿问起织田香与宗次郎的关系。这问题其实是很没意义的,因为它无关乎军国大事,也不是什么重要情报,只要宗次郎一回来,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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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连续疲劳轰炸之后,枫儿也感到头晕脑胀,甚至很可笑地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像个记者多过间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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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最后的问题还是宣告失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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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天位力量的造出来的魔种、由男人与女人造出来的魔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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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魔种造出来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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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香,魔种造出来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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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种又是什么?魔族造出来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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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是魔族造出来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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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么东西呢?在这之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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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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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已经百分之百知道你是什么人,请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我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你说话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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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那天离开织田香的秘密小屋之后,枫儿整整睡了六个时辰,醒来之后还像宿醉一样头晕目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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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时间并不长,却是不可思议地大耗精神,这或许也和之前硬挨的一记精神攻击有关。自从脱离地界之后,寻常的魔法攻击对自己根本没有效果,所以很少作相关的防护锻炼,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天位魔导师,硬挨那一记的结果,到现在头还痛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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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事先知道这一点,真是万幸啊,若是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形下,让织田香嫁到雷因斯宫廷,那时候的惨状可就难以想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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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工作进行到此,除了知道日本宫廷内有一位非常古怪的公主之外,可以说是一蹋糊涂,虽然感觉得出织田香身上有不少疑点,但却偏偏查不出什么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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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宗次郎回来之后,可以问到比较多东西吧。然而,两天之后,在枫儿得知宗次郎回宫的同时,另一个消息也让她震惊不已。炎之大陆的使者团,造访日本,除了来祝贺婚礼,也希望与这边缔结商业合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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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之大陆的使者团,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啊,这么大的事情,一定要设法探听到情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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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的时候,枫儿著实有些气恼。后援一直不来,能够决定日本事务的决策阶层也没有动静,自己就像没头苍蝇一样,这样下去,事情很难办啊,即使一时间抽不出人手,至少也该给个消息吧,这样子没声没息的,难道要自己一个人拿下日本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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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身来此之前,自己或许还会认为可以做到,但是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这事绝对没有可能。即使天草四郎不出手,单是一个织田香,自己恐怕就应付不来,更何况 ……如果真的要和小宗次郎战场相见,自己一定会非常遗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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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寻思,枫儿打算到炎之大陆使臣的驿馆去探探,怎知道却传来炎之大陆使臣秘密到访,希望能谒见雷因斯公主的传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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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为什么?”枫儿问起随侍的白家人员,“炎之大陆的大使是什么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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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好像是一个叫做古高俊太郎的男人。他和随行人员都穿著斗篷,神秘兮兮,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有何企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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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高俊太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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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疑问不久之后就变成了低声偷笑,当枫儿穿戴整齐,以谨慎的心情面对这异大陆使者,看他掀开头套,露出面孔,笑声就忍不住泄漏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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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有、有雪大人……你是古高俊太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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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笑成这个样子,很多时候,也不是我自己想要变成这样子的,你以为穿著奇装异服在街上乱逛,我心里很得意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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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为了彰显由异国而来的不同处,有雪换上了掠劫而来的冬装,毛皮大袄与毛帽,让本来就肥胖的身躯更显得臃肿,看上去甚是可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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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您一个人来吗?其他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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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之外,还有白家的特殊部队,人数不是很多,不过后头应该还会有援军,但我们在海上遇到了袭击,对方来历不明,使用很奇特的巫法,让我们吃了大亏,你知道的啦,虽然我们是英雄好汉,但是对于法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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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说书一样,有雪把话说得又臭又长。期间,枫儿虽然仔细聆听,在得知海上竟然有这样一批奇异势力时,双眉皱了起来,但看得出来,她在等待有雪说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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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吊你胃口了,老大和我一起来日本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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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兰斯洛大人也来了吗?这样对任务大有帮助,实在是太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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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拜托你一下,如果明知道脸上会笑成那样,就不要装得好像很不动心一样。”有雪摇头道:“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要是真的那么希望他来,当初就不要走嘛,害得我们急追过来,累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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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有雪这样当面一说,枫儿也只能尴尬摇著头,说不出话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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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之后从有雪口中听到的,却是让人失望的消息,兰斯洛因为要追查那群神秘人的来历,从另外一边上岸,目前失去联络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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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实话,然而枫儿是不可能知道的。当然在另一方面,她也并不知道白家子弟们临去之前所作的手脚。 <br>
<br>
“天啊,居然带人来这里做这种事,我以后一定会下地狱……不过,如果我不做,说不定今天就要下地狱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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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有雪不住自艾自怨。由太研院分部所组装,那日由韩特空运过来的设备,经过白无忌的裁示,已经偷偷装到枫儿所住的驿馆内。 <br>
<br>
“日本那边有很多擅长忍术的高手,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寻常人只怕察觉不到,所以要装设太古魔道设备,以策安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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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谁都知道,这位当家主其实不安好心,因为那套可以监视、监听方圆半里内所有细微动静的设备,曾经被白家的特工部队拿来追踪当家主政敌的所有丑闻,现在装设于驿馆内,目的当然就是…… <br>
<br>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那妹夫知道,一切要秘密进行,对了,如果雪特人想要告密……告诉他,其实在两个月之前,太研院本部研发出了一种肉眼难见的中子炸弹,混在酒里喝下去,完全无形无影,当然,以我的为人,是绝不会趁著喝酒的时候,在朋友杯子里放中子炸弹的……我是很希望将来还有和他继续喝酒的一天啦,不过…… ” <br>
<br>
“好友”都这么说了,雪特人除了含泪当临时特工之外,还能做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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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对此倒是一无所知,因为抵达京都后,他就忙著搜寻敌人踪迹,虽然没有离开京都,但也没有回到驿馆。 <br>
<br>
“我还不想去见她,至少现在不行……现在的我,哪里有脸去见枫儿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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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大你说得没错,你现在的脸,如果去见枫儿小姐,以后一定会留下不良反应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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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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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兰斯洛只能暂时选择躲避,一面设法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一面解读漂浮在京都大气中的讯息,看看这异国都市里,有没有能与自己匹敌的高手。 <br>
<br>
枫儿那边,并没有察觉到这些东西,在某方面,她甚至觉得疑惑。因为尽管是短短的会面,但她并没有把织田香的存在告诉有雪。 <br>
<br>
为什么呢?那女孩明明就是一个很值得被注意的存在啊,为什么自己不把她的相关情报传递回去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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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解答,外出数日的宗次郎却已经回来,才抵达京都,就立刻直奔驿馆,找枫儿说话。 <br>
<br>
受到日本宫廷的私下委托,枫儿必须要纠正宗次郎的称呼,免得在婚礼上闹出有失国体的丑闻。枫儿自己虽然觉得无关紧要,但是看使臣们个个竭诚惶恐的样子,也就答应他们了。 <br>
<br>
“宗次郎,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以后,你可以叫我枫儿姊姊,或者直接叫我苍月枫,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叫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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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以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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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熟悉的称呼不能再用,宗次郎像是被五雷轰顶一样,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 <br>
<br>
“妈……枫儿姊姊,你为什么这种表情啊?你很激动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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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只是太高兴看到你回来了,没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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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面对宗次郎无比震骇的表情,若是平时,枫儿或许还会觉得不习惯,因为实在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显得这样吃惊,有失一国王子的器量与风度,但经历过织田香的洗礼后,现在看到宗次郎无比生动的表情,只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脸孔。 <br>
<br>
“一个孩子还是应该像你这样啊,如果全都像你姊妹那样,日本我一定会待不下去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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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不愿意多提,还是有什么其他理由,虽然被提到了那隐藏于深宫中的姊妹,但宗次郎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仍旧笑嘻嘻地看著枫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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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枫儿姊姊,那我以后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叫你了吗?我比较喜欢那样耶,听起来比较亲密不是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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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理解宗次郎想要更亲密自己一些的心情,枫儿摇头道:“不行的,宗次郎,我希望你明白,以你的身分来说,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如果我继续让你那样子,会有很多人因为我们而深深困扰,为了他们,我们必须要节制一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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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在意他们?我们自己高兴不就好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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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的,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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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宗次郎说著,枫儿也觉得莞尔,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有资格在这方面教训人了呢?只不过,想起那天日本宫廷官吏们苦哈哈哀求的可怜模样,还是得要求宗次郎才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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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兰斯洛大人已经到日本,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一直被这孩子叫妈妈,肯定会笑话的。宗次郎是个很好的孩子,自己并不想看到他被嘲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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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我答应姊姊。”宗次郎道:“不过,今晚我可以像上次那样,和姊姊一起睡吗?枫儿姊姊你身上的气味好香,我这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常都在想念你的味道呢。” <br>
<br>
在宗次郎离开之前,每当夜晚,枫儿就常常坐在床边,陪著犹自不愿睡去的宗次郎说话,有时候说得晚了,拗不过他的请求,也就与他同床而眠。散开发束的宗次郎,看来就像个女孩子般秀美,童稚的表情,总让枫儿忍不住拥他入怀,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对他呵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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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份特殊感觉,枫儿从未将宗次郎与男女之事产生联想,现在被他这样一说,心里虽然觉得不太妥当,但却给宗次郎拦腰抱住,脸靠在小腹上来回摩擦,死也不肯放开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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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几乎可以说是招牌式的撒娇绝招,枫儿也只有苦笑著答应了。根据过去的经验,除非让宗次郎满意,不然使出这招撒娇王牌的他,一但抱紧,就怎样也不肯放开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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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名天位高手用这样的纠缠招数,那可真是难以摆脱,更别说对著这么一张可爱的小脸,疼爱都来不及了,谁能狠心作任何暴力行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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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枫儿姊姊答应和我睡了,枫儿姊姊答应今晚再陪我睡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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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愿获得实现,宗次郎又跳又叫,全然是一名小孩子模样,看在枫儿眼中,只觉得莞尔,更是想不出来,为什么这样一个天真漫烂的孩子,会有那么一个像机械多过人的姊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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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起来……织田香的说话方式与表情,倒是和师姊有几分类似,她们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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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这想法实是大不敬,枫儿用手掩住口,低声地笑了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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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姊姊,你好像不太一样了呢。”踱到枫儿身前,宗次郎道:“以前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很亲切、很漂亮,但看起来还是有一点冷冷的,现在完全都不会了呢,像是个妈妈一样,和你在一起,让人好开心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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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有人这么说自己了,即使是在香格里拉伪装,总也是被人当作冰山美人一样看待,可是,在许久之前,在那段已如春雾般模糊的过往记忆中,自己好像也曾是个喜欢在阳光下徜徉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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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为什么自己越来越不“冷”了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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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姊姊要谢谢你喔。”摸著男孩的头发,枫儿微笑道:“姊姊会变得这么开心,都是因为你呢,当你不在这里的那段时间里,我觉得好寂寞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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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而笑,一时间的气氛更是温馨,宗次郎跳坐在枫儿腿上,小声问道:“ 枫儿姊姊,以后……我的小孩可以叫你妈妈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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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小小的要求,枫儿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微笑著答应了。 <br>
<br>
“那么,我就代替他送你礼物。你看,这是我回来的时候,顺手在附近采的花喔。” <br>
<br>
枫儿本来还想告诉宗次郎,别随便摘花,但看见那花朵,不由得一呆。那才不是什么花朵,而是一个莲蓬模样的金属物体,后头还扯著许多金属线,看上去极像太研院使用的那些太古魔道仪器,却不知道怎么给宗次郎硬扯了下来,当作花束送了过来。 <br>
<br>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枫儿著实是吃了一惊,以为宗次郎是揭破了什么白家阴谋,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但看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虚伪作做,始终都是那么笑嘻嘻的,和自己的猜想全然打不著边。 <br>
<br>
说不定,不了解太古魔道的他,真的是将这当作一种特别花朵,随手摘下,藏在怀中,就赶忙来送给自己也不一定。只是,会把这东西错当成花,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荒唐就是了。 <br>
<br>
苦笑著将这朵“花”接下,枫儿心中纳闷,这究竟是什么仪器的一部份?倘若说这是宗次郎从附近摘采下来,那么就应该是安装在驿馆内的某处,自己并没有接获任何相关通知,难道白家人瞒著自己,在作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吗? <br>
<br>
“对了,枫儿姊姊,这朵花的生命力很顽强,很特别喔。” <br>
<br>
“为什么这么说?” <br>
<br>
“因为别的花被摘下来,都是流一些液体,可是这朵花被摘下来的时候,好多火花噗噗噗地在冒呢。” <br>
<br>
“……” <br>
<br>
“就在那边啊,你看到了吧?好像已经烧起来了,有好多人正在灭火呢。我从来不知道,驿馆里头有这种花朵耶……” <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5:43:00
感谢网友猫饼干辛苦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 日本 京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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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大人,这次的报告要怎么写啊?我总觉得如果照实交上去,我们这组工作人员都会被灭口的。” <br>
<br>
“被灭口也没有办法,你们不是都已经准备好随时为世家牺牲了吗?反正要灭也不是灭我的,谁理你啊?” <br>
<br>
暂代目前白字世家日本指挥使的白澜雄,带著手下的一票弟兄,正与有雪进行秘密磋商。需要磋商的原因,是因为监视小组刚刚整理出来的一份报告。 <br>
<br>
由于仪器受到严重破坏,监视的效果并不理想,但从纪录下来的部分字句来看,内容实在是够耸动了,假如当家主的目的是捉奸,这份报告甚至已经有了水准以上的成绩。 <br>
<br>
“唉……以前我就听同胞说过,日本是个淫荡的国度,没想到实际来此一看,果然还真是淫荡,太危险了。枫儿小姐那么性冷感的女人,到了日本才没几天,也就变成花痴了。” <br>
<br>
得到雷因斯帝皇、白家家主的双料授权,有雪在白家子弟的眼中,地位自然就举足轻重,即使不想到他身为当朝左宰的显赫身分,光是听他每日吹嘘,和当世如此多的绝顶高手称兄道弟,就觉得这人实在是很了不起。 <br>
<br>
“你们看看这份纪录里头的话,一下子又是说要陪人家睡,一下子又是说人家弄得她好高兴……他奶奶的,就算是对著我老大,这女人恐怕也从来没那么亲热……还有,你们看看这一句,真是混帐,居然和她的姘夫连孩子都有了,已经在计划要叫妈妈了……唉,淫荡果然是万恶之首。” <br>
<br>
坐在太师椅上,有雪翻阅著报告书,不住地叹气兼摇头。站在他面前的白家子弟们,只能心里想著“你们雪特人才是万恶之首”,表面上却唯唯诺诺,不知该说什么。 <br>
<br>
“呃……有雪大人,这份报告的字句其实残缺不齐,枫公主说的那些话,只怕也未必就是这个意思,我看我们是不是再等……” <br>
<br>
试图挽救一切的白澜雄,无疑就是在做著对的事情,然而,唯恐天下不乱,最爱看人生是非的雪特人却不领这个情,当下扳起面孔,厉声说话。 <br>
<br>
“混帐!是你认识她还是我认识她?你对枫儿小姐的了解难道会比我多吗?你见过她妹妹?你摸过她的手?都没有吧!我认识她的时间比你要长,难道我会判断错误吗?我是皇帝陛下和你们家主的委托人,你怀疑我的决定,就是怀疑你们家主的决定,连家主的命令都敢怀疑,你这头白滥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br>
<br>
这样的口气,众人倒是并不陌生,因为以前的最高领袖白起,还有更之前的历代家主,都是用这样专横的独裁模式,在统驭著白家。不过,以前家主用这等口气说话的时候,都有无人能及的压迫感直逼而来,现在换成个雪特人用这口气说话,就难免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了。 <br>
<br>
眼见此事难以善了,白澜雄心虚地请教对此事的处理法。 <br>
<br>
“这个嘛……两边都是我的朋友,如果拆穿枫儿小姐的丑事,那未免对她不起,但如果继续让我老大当乌龟,这又说不过去了。我天地有雪素来有情有义,这件事情该如何定夺,可真是难得紧啊。” <br>
<br>
当事人是说得煞有其事,不过旁边的所有听众,却一致投来怀疑的目光。倘使雪特人也算是有情有义,他们或许会相信兰斯洛颈上的那东西是狗头而不是猪头。 <br>
<br>
“先别管这些了,我现在忽然心情很好,为了留下纪录……我??要??念??诗!” <br>
<br>
彷彿在宣布国家大事一样的严肃声调,雷因斯的左宰大人,突如其来地要发表他的独创诗文。围在旁边的一众下属们,尽管每个人都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但因为不便拂逆上司的雅兴,只有悲哀地等待命运的到来。 <br>
<br>
“诗的名字是……英雄无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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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坊文裕ひ鞯溃骸白怨庞⑿邸涣骼幔慌驴唷⒉慌吕邸>团吕掀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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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睡,她去爽、你去衰,人生最苦……是乌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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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即兴的打油诗,当事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旁边众人却是听得胆颤心惊,觉得听到这种东西的自己,以后肯定难逃被灭口的命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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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胆敢打扰,也没有人有兴致打断宰相大人的吟诗,一直到他慷慨激昂地把整首诗念完,旁边才有人识趣地接上一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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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好诗,让人飘飘欲仙,那么……宰相大人,请问这一叠资料应该如何处理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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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得著说吗?当然是立刻销毁啦,不然如果让我老大知道,枫儿小姐今晚要睡小白脸,他那颗猪头肯定会气成红烧猪头。变成红烧猪头那还好一点,如果变成红烧乌龟头,那岂不是成了我雷因斯的天大国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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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然便是一副宰相的模样,有雪说得很正经,却因为旁边传来密集的纸张翻阅声,这才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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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迟钝?我不是要你拿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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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忽然止住,正如同所有丑角的必然命运,雪特人在回头瞬间,只看到一颗大猪头,聚精会神地看著适才由他手中递过去的机密宗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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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还不至于像是经过红烧,但这并不能表示些什么,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起来,那个猪头就像是被烧红的开水壶,只差没有“嘟嘟”地往外喷著白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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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大,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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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说你摸过我女人的手晚一点,但是比英雄无泪要早一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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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老大,饶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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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在暹罗,李老二是多么地有定力与耐力,才让你今天还有命在这里继续吟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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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义兄弟两人的一言一语,以及有雪连忙磕头讨饶的糗样,旁观众人肚里暗自发笑,但是也察觉到此刻的危机。据说兰斯洛陛下是一个个性暴躁、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出了这等戴绿帽的丑事,他该不会辣手杀人灭口,以免隐私外泄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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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人和他是义兄弟,自己这干人可不是,倘使他要求众人为领袖牺牲生命,那 ……今天可就真是倒楣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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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用紧张,一个个都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是怕我会杀人灭口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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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了手里的机密档案,刚才的怒气像是装出来的一样,兰斯洛平淡地看著众人,哑然失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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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是个独裁者,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滥杀无辜。不能重视人才与属下忠诚的领导,位置坐不长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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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仍顶著一颗猪头,但是兰斯洛此刻展露出来的气度与沉稳,就有著一名领导者的魅力,特别是那种将问题轻轻拨过、举重若轻的稳定感,让众人明白,这人之所以成为雷因斯的领袖,确实是有其原因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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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哂道:“不过,认为我会为了这种事情发脾气,实在是太看人不起。大丈夫三宫六院,我用得著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火大吗?会有哪个女人瞎了眼睛,放著我这么杰出的男人不爱,去喜欢日本的矮鬼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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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有雪连忙补过,道:“是啊,老大,日本货物那么贵,日本料理也那么贵,日本男人都是色鬼,枫儿小姐没理由甩了你,去倒贴日本小白脸的,不过即使她真的倒贴了,你也不吃亏,这里是日本,你去多玩几个日本女人,你的那顶绿帽就回本了……哎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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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扑上来抱大腿的有雪踹到一边去,兰斯洛站起身来,淡淡道:“我对我的女人有信心,经过生死考验所联系的情感,不是外人能够理解,即使我们身在两地,心却是在一起的……所以这些可笑的东西,不会动摇我对她的信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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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对兰斯洛感到一些怀疑,但是听完这番说话,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佩服,毕竟这样的自信并非人人能有。而能够对自己有著如此信心,或许正是他之所以为王为霸的理由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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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大,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脑袋可是一颗……就算枫儿小姐对你再好,像她那样的大美人,肯去吻一个猪头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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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的问题,不过却看不出对兰斯洛的任何打击。仍是那么淡淡的微笑,兰斯洛挥手道:“我信任枫儿,外表的差异,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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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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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可是的。”一面说话,兰斯洛一面往外行去,“不过你刚才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大家一起到日本来,只有我一个人来风流快活,实在是不公平。明天晚上,由你们家主出钱,我们挑一家这里最大的妓院,去玩日本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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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人惊愕的说话,众人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当有人想要再行发问确认,室内早已没了兰斯洛的踪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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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帅,虽然长著一个猪头,不过这的确是皇者风范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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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发出这样的赞叹,然而,却也只有长时间跟随兰斯洛的有雪,才发现到事情不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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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义兄的个性,当自己提到猪头一事,倘使他气愤不已,或者说是有所迟疑,那都算是正常反应。但他却出奇地镇定,这就显示他急于离开此地。依此去推,答案也就很明显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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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悲哀了,为什么我要摸到这种地方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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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偷偷摸摸地进了京都城,兰斯洛心中不是一点怨言也没有的。特别是,明明神功大成,可以直接凭实力掀掉这座城,却不得不像个鼠辈般藏头露尾,在这里躲躲藏藏,那种窝囊感觉真是难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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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对方是普通的天位高手,那还好办,以自己的天心意识、生长于山野所练出的屏⑹酰愎辉谝话阈√煳桓呤种拔奚尴⒌刈魅魏问拢陨戏愣约罕悴? 敢这样自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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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学青楼、大雪山两家之长,枫儿对于察觉潜踪敌人的能耐,远较其他同等级高手为强,即使是已拥有强天位天心意识的自己,也没把握能长时间不被她发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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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是有必要的。因为假如枫儿在这边认真工作,却被她发现自己怀著无耻的思想,像是要来捉奸一样地跟著她,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她原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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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确实是信任枫儿的,在很多时候,甚至是愿意赌上性命的信任她。不过,现在这情形却是一种例外。只要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就无法放心,安全起见,还是亲自来盯著保险一点。倘使那个小白脸想要使什么诡计,对枫儿有什么不轨,自己仍可以蒙面地冲出来阻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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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著这念头,兰斯洛悄悄地在城内移动。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枫儿今日已经随那个叫做宗次郎的小白脸入城,大有可能一夜不归,所以他潜伏入城的目的地,就是宗次郎的居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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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丰臣秀吉重病的关系,城内的守备非常严密,但这对兰斯洛而言全然不是问题,力量相差太过悬殊,他根本就不可能被这些守卫的耳目所发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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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抓了一个看来像是有点份量的武士,不用严刑逼问,强天位的天心意识已可以直接读出他脑内思想,之后打昏了随手扔在一旁,自己便朝宗次郎的居处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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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的规模无法与象牙白塔相比,但身为王子的宗次郎,其居处也有一间大宅院的规模,是一个被称作“二条院”的地方,说不上华丽……至少以旭烈兀、白无忌的标准来说是如此,不过遍植樱花树的环境,却让人感觉到这里的独特气氛与文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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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感觉很不错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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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脑内属于白起的那部分土木机关知识撇除,兰斯洛纯以自身感觉来看这间宅院。茂密的花树、浓郁的香气,还有那以纸糊制而成的门窗,都给著兰斯洛一种“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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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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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倒是满想进到屋里头,好好地泡上一壶茶,赏花为乐,不过他此行目的却容不下如此高尚的行为,只好无奈地潜入屋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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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条院当然也有守卫与仆役,要把他们打倒不过是反掌之劳,但这样一来,有高手潜入此地的事就无法继续隐藏,为了要保密,兰斯洛只得另谋他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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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气凝神,运转天心意识,兰斯洛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隐匿无踪。这是他突破小天位之后学会的新技巧,在一定条件之下,短时间内隐匿身形,说来很好笑,在魔法中只能算是中上程度的隐身术,用天位力量来做,却必须要强天位以上的天心意识才能作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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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意识并非万能,这一点兰斯洛早就知道了。或许很多人都觉得,天位高手就像神明一样,能为所欲为,不过这显然不是事实,要不然,自己现在也就不用像只乌龟般在这里躲躲藏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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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避过所有守卫的耳目,兰斯洛潜入宗次郎的房间。在进门之前,他感到犹豫,把本来要碰触门把的手缩了回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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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是结界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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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意识在枫儿之上,加上传承自白起的知识,兰斯洛能抢先一步感应到结界的存在,不至于误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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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结界的感觉……嗯,有两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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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咒属于复合性结构,把结界分成两重,第一重会对未经许可的侵入者施以重击,但若无法停止敌人的入侵,第二重结界会立刻起作用,把本来要守护的房间给摧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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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么鬼鬼祟祟,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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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才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兰斯洛气愤地喃喃自语,运转天心意识,配合从妻子那边拿来的破结界符,将效果逾倍增幅,轻易将两重结界一次破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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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后,兰斯洛便毫无阻碍地进入了情敌房间。乍看的第一眼,他觉得有点失望,因为以一国王子而言,这房间实在是朴素得让人乏味,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孩子气,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玩偶,还有一个柜子,里头放置了起码上百个不同表情、不同穿著的和服娃娃,看上去感觉真是怪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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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那家伙该不会心理不正常,而且还是个娘娘腔吧?日本果然是个人妖的国度,还妄想与本大爷争女人,真是混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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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骂了几句,兰斯洛想起本来目的,开始寻找目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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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我来这里不是看娘娘腔玩娃娃的,床呢?这小子的床到哪里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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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进卧室,情形大同小异,只不过换成几百张不同的脸谱彩绘,画在粉白的墙上,躺在床上,就好像有几百个人自四面八方朝这边看来,让人起鸡皮疙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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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真是混帐到家了,枫儿怎么可以和这种变态在一起?我绝对不允许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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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于这人的变态程度,兰斯洛心惊肉跳,才要打算离开,却发现了一个隐藏得很好的暗柜。找到打开的枢纽,将暗柜开启之后,里头的东西赫然又让兰斯洛一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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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说暗柜里头摆放著武功秘笈、机密资料,兰斯洛倒不会有什么讶异,即使一打开柜子,看到几十个血淋淋的人头,睁眼怒瞪过来,他可能也只是随手把柜子关上,但因为怎也想不到暗柜内是这般景象,一时间险些大叫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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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衣柜,内里挂著上百件和服。从普通平民的粗布质料,到绫罗绸缎的华丽纹织,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撩乱。从颜色跟纹饰看来,它们清一色都是女性衣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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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只是和服而已。除了外袍,衣柜里也不可免地摆放著内衣裤。日本女性所惯穿的兜裆布、丁字裤,雷因斯所流行的蕾丝款式,还有许许多多兰斯洛叫不出名字的样式,令他一时间如遭雷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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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震惊,脑里的理智仍然在飞快运作,整理归纳资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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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女性衣物摆在这里,只是为了收藏吗?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收藏女性衣物?那个理由怎么想都觉得很下流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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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迹象来判断,这些衣物都是曾经被穿过的,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居然搜集了满满一柜子,被穿过的女性衣物,任谁来判断都只有一个原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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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只是搜集,都已经让人非常恶心,假如这男人不只是搜集,还把这些亵衣穿在身上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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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愿意去想,兰斯洛脑里仍浮现出一幕画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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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气宇轩昂,腰间配刀,穿著日本武士服的年轻男子,在他的武士服底下,竟然穿著蕾丝款式的亵衣!而他的那一只贱手,熟稔地搭放在枫儿肩头上,纯洁的枫儿没察觉对方的邪恶,还对他展露微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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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这种事情发生了还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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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说兰斯洛早先的怒发冲冠是因为气愤,那么此刻便是为著一股难以形容的鸡皮疙瘩感,让他全身毛发为之僵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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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那个穿女人内衣的变态怪物再接近枫儿,得要马上去阻止他们才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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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要奔出屋外,兰斯洛想起一事,重新回到柜子前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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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无凭,拿几件东西作证据再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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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雷因斯帝王在京都城内进行极不名誉的追踪工作,雷因斯的左相大人也正与其手下在驿馆内大吃二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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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以异国使臣的身分,抵达京都,所以完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众人所在的驿馆,周遭甚至有卫兵守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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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闲。大部分的白家子弟,都忙著与日本各地分舵取得联络,确认各种资讯与情报,提供给决策阶层做参考,看看要在何时、何地,发动何种行为,达到最短时间内拿下日本的目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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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工作绝对与雪特人无缘,什么也做不了的有雪,找来理应督促属下行动的白澜雄,一起饮酒作乐,顺道查阅旅游指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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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我以前在风之大陆的时候,就听说日本女人风骚浪荡,日本男人好色如狗,所以在出发之前,我就特别委托你们当家主搜集情报,让他给我找了十几本旅游指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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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得意的表情忽然转为黯淡,叹道:“但是你们家主故意摆我一道,这指南里头全部是日文,我看得懂才有鬼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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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理解上司的苦处,白澜雄拍胸担保,道:“这完全不是问题,我们这边有最好的日文翻译,绝对能满足有雪大人您的需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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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白澜雄,我向你保证,你以后一定会很有前途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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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雪大人为何如此肯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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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除了办事干练,武功不错,最重要的是……你连雪特人的马屁都抢著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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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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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话,恐怕只有彼此才能理解,而在有雪开始期待明天到大妓院里花天酒地当大爷的美景,白澜雄忙著找来翻译的时候,先是白澜雄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改变,紧跟著,喧嚣、叫喊声在驿馆周遭出现,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像白澜雄这样的资深战士,仍是立刻就听出来,那是有人在濒死之际发出的惨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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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敌人来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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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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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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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内的白家战士开始有了反应,在白澜雄的指挥下,集中在一起,预备应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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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一时间并不清楚,照理说驿馆位于京都南侧,除了隶属于此的卫兵队,负责京都治安的新撰组也会不时到此巡逻,戒备颇严,要说有什么组织能明目张胆地进攻驿馆,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想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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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澜雄随后也发现事态严重,因为将人数一点查,本来派出去守夜、巡逻的一队白家子弟,也和戒护驿馆的日本卫士一起,在与敌人接触后,遭到消灭,甚至连讯息都还来不及发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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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实力更在预期之上,白澜雄指挥众人编排成队,掣开光剑,做好交战准备。从迹象来判断,敌人很可能是像大雪山子弟那样,擅长匿踪狙杀的高手,所以己方战术上也以集中人力,不给敌人可趁之机为第一优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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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战术相当正确,论战力,驿馆中的白家子弟,不管是以哪个门派的标准来衡量,都算得上是一级好手,在装配了新式光剑的辅助后,应该很轻易就能占到上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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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面一交锋,敌人的强大,却仍让白澜雄感到措手不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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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剑斩了出去,虽然有部分内力高强的战士成功伤到了敌人,但大多数光剑却都被停顿在半空,像是斩著了什么极为坚韧的物体,无法再劈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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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护身真气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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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界之中,能把护体真气运至体外的,便已经是绝顶高手,更别说形成直径一尺的护身气罩,那绝对是七大宗门里长老级的人物,但尽管敌人黑衣蒙面,可是从那一双双眼眸中,仍可以看出她们几乎都是年轻女子,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修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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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这些人全是女的……是她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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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澜雄立刻认了出来,袭击驿馆的这批女子,就是当日在海上袭击己方船队,更对兰斯洛施下邪恶诅咒的那批人。而若真的是她们,那她们的战术便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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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警告已经迟了一步,原本在敌人的怪异护身劲之下,正攻无效的白家战士便已经感到吃力,而当附近的敌人开始念念有词,扬手施放咒文,众人心中更觉得错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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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正常情形下,和魔导师对战,他们所施放的电殛、火球,固然是威力强大,但施放所需要的时间也长,为了要确保施咒时的安全,他们都有护卫掩护,或是拉开与敌人的距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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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个常识,在这么近的距离,白家战士可以很轻易就赶在咒文施放之前,一举斩杀分心施放咒文的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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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战术却没有实现,因为敌方施咒的时间比预期更短,所使用咒文也并非火球、电殛这类威力强大的攻击咒文,而是一些不具攻击威力,但施放起来却极为容易的咒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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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们敌对的白家战士,瞬间只觉得身体重得像是背了一大块铅,动作也慢了下来,无法自在行动,有些情况更严重点的,甚至还出现了昏昏欲睡的现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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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种要命的关键时刻,施放完咒文的敌人狠恶地杀了过来,尽管内力不足,但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妙招数却让她们大占上风,对著无法发挥全力的敌人,战局胜负很快就分晓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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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恶魔岛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几个人外,余下的白家战士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面对敌人持续而来的攻击,性命危在旦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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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有行动力的协助掩护队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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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澜雄下达这样的指令,于此同时,他掣开光剑,不要命似的朝敌人奔去,身形闪动,同时向七、八个人发出攻招,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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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平常的他忙著只是和有雪嘻嘻哈哈,但身为白无忌亲点的日本行动领队,白澜雄的武功远在普通同侪之上,这一番拼命施为,对敌人造成极大压力,不得不集中人手来对付他,也因此为其余白家战士争取到宝贵的撤退时间。 <br> <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5:43:00
然而,白澜雄却因此身陷重围,没几下工夫,就身受数处剑伤,血流如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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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日本的贱婊子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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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澜雄命在旦夕,一声破锣似的大喊,再次引起众人注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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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要是这一瞬间的注意就够了,因为接下来,七、八颗点著引线的土制炸弹自天而降,落地之后爆出大量呛鼻烟雾,蔽人视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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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当烟尘消失,所有白家战士早已逃匿无踪,只留下地上的一堆血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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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驿馆都被我们包围,他们逃不出去的,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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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内发生这样的战斗,如果兰斯洛在场,事情应该可以很轻易地被镇压下来,然而,兰斯洛却忙著在京都城内找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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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这种警兆,有雪那边出事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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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驿馆那边的不对劲,兰斯洛站起身来,打算要赶回去,却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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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好像给了有雪一些东西,自保该是不成问题的,考验一下他们的能耐也好,晚一点再回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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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这样的想法,兰斯洛重新趴伏了下来,凝运隐身力量,搜寻目标。没多久,他便找到了目标,悄悄贴近过去。 <br>
<br>
枫儿的耳目极为灵敏,加上对于天位力量的感应,兰斯洛不敢一面使用隐身力量,一面飞行跟在后头,所以把全力放在隐身上,选了一个比较高的阁楼,居高临下地俯视。 <br>
<br>
(混帐,这阁楼是那个变态盖的?盖成这德性?日本人真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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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没留意,降落在那阁楼的外壁后,兰斯洛才发现这座阁楼的外壁,尽是一座又一座相连的人形雕像,有男有女,全部赤身裸体,摆动出一个个不同的姿态,模样是极其生动,但是在宫廷中有这样的建筑,设计者一定是一个不亚于旭烈兀的怪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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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淫荡的日本人,这点还真是被有雪说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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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靠著外壁,兰斯洛心中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把手放到哪里去,最后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随手按放在外壁的某处突起,不知道是人体哪个部位的地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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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宗次郎和枫儿并肩走在一起,谈著与军国大事无关的闲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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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我听说,是你师父帮你改的名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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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师父觉得我的名字不好听,所以才帮我改名的。秀吉爸爸说,能让师父赐名给我,是很大的荣幸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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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要叫宗次郎呢?我是知道你们常常用出生排行来当名字,你的名字也是因为这样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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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子的。”宗次郎侧著头,样子十分可爱,“师父一开始帮我取的名字,叫做萝莉,后来又改叫正太,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过秀吉爸爸好像很紧张,带了很多礼物,去请师父再改一次,师父才好像很无聊似的改成宗次郎……咦?枫儿姊姊你的表情好怪啊。” <br>
<br>
“没……没什么,你师父的命名风格,让我想起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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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说是好笑还是怎么样,难道自古英雄都有一些这样的怪僻吗?兰斯洛大人的命名风格,也常常像是这样,使人哭笑不得,妮儿小姐的名字,到现在还是她的心头之痛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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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小年纪,武功就这么好,天草大师范一定教了你很多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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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没有呢,师父他啊,常常迷路,要我待在一个地方自己练功,他出去买个喝的就回来,然后就没了踪影,常常是十天八天之后,他迷路在深山里,托当地人带他到京都,然后秀吉爸爸才派人告诉我可以离开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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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天草四郎的狼狈样子,枫儿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这名当世有数的强天位高手,相较于剑技,他的路痴更是名闻敌我双方。听小草小姐说过,天草四郎是因为与黑暗神明签订契约,以自身的方向感、天位实力为代价,换取永恒青春,日前北门天关一战,之所以惨败给陆游,这也是一大理由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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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如果照这么说,宗次郎你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呢?天草大师范没有教你,你是怎么进天位的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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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到这个机密问题,宗次郎露出了谨慎的表情,先朝左右看看,确认旁边没人之后,与枫儿勾手指约定,绝对不可以说出去,然后才掏出一条挂在胸口的项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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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项炼上,有三枚晶莹物体,枫儿凝神细看,却发现是三枚弯月形的蓝玉,通体碧绿,没有半丝杂斑,淡淡的晶莹蓝光,在周围添了层薄雾似的光华,隐然跃动。尽管看不出来历,但却知道那是非同小可的重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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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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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叫做八尺琼勾玉,听说是很重要的宝物,中间的这一枚,是秀吉爸爸交给我的,里面的资料很多,我到现在也只读了五分之一。天位力量,我很早就有了,但是我的内功心法,还有九曜极速之类的一些东西,都是从里面学的。” <br>
<br>
宗次郎道:“可是,这枚勾玉里头的内功资料很难读取,字句跳来跳去的,我常常拼错句子,练到生病。有一次,我病得很重,头好昏好昏,而且手脚都没有力气,连师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就在一天晚上,有一个长得很帅的叔叔进到我房间,问我说想不想活下去?” <br>
<br>
“我好累,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就笑一笑,用指头按在我额头上,说他是我的四堂伯父,要我好好加油,因为以后会有人来找我。我醒来之后,病就好了,手里放了右边这枚勾玉,里面的句子很通顺,读取来很容易,以后照著练,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把这件事告诉秀吉爸爸和天草师父,秀吉爸爸很讶异,但是天草师父就一脸臭臭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br>
<br>
枫儿听得很乱,再次遇到了面对织田香时一样的问题,就是搞不清楚宗次郎的亲戚关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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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故的织田信长,还有什么亲戚在世吗?这人能够指点宗次郎导回逆流真气,还有晋身天位的武功秘笈,自然是一等一的高人,自己有必要针对这个去查一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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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远处窃听的兰斯洛,心中也是纳闷。这些机密情报白家并没有能够掌握到,而他更感觉得到,宗次郎的四伯父似乎是个不可以轻忽的存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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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想,一面在外壁调整位置,手上凹凹凸凸的碰个不停,更是不禁懊恼,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处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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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左边这一枚,那是我用四伯父给我的勾玉修练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晚上,我和师父一起吃饭,小雷堂哥忽然闯了进来,脸色也是臭臭的,要我把勾玉给他。 <br>
<br>
我不愿意,然后大家就打了起来,我趁他和师父打的时候,在他背后插了八十几刀,小雷堂哥就倒下来了,我从他身上又拿到一枚勾玉,就一起挂在项炼上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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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宗次郎的亲戚关系弄得一头雾水,除了堂伯父,还无缘无故冒出一个堂哥,这一家的关系真是乱七八糟,问题是,这些人现下究竟在哪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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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发问,宗次郎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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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啊,师父告诉过我,勾玉里头的秘笈虽然宝贵,但是还比不上四伯父告诉过我的一段话,是关于突破天位的秘密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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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位力量中,要增进力量不难,但是要越级到另一阶天位,却是几乎难如登天,听到有关突破天位的秘密,枫儿不禁怦然心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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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段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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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伯父说,其实到强天位顶峰为止,在量的方面,已经到了天位力量的颠峰,即使是斋、太天位,也不可能迫发出比强天位顶峰更强的力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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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强天位力量都没有,这一段话枫儿自然是无从体会,感觉上似乎就是自己平常听过的常识,但又好像有某些道理蕴含在里头,一时间凝神思索,抓不到端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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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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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了,四伯父在勾玉里头说,每个人必须发现属于自己的天位之秘。我问过师父,师父他说他想了很久,也还是不明白。”宗次郎道:“不过,我自己倒是从这里头得到灵感,想了很久,发现了属于我自己的天位之秘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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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宗次郎不但说得神秘兮兮,而且还面有得色,枫儿连忙凝神细听,就连躲在大老远后方的兰斯洛,都很想知道天位之秘究竟是怎样的秘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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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现实状况不允许他继续听下去。正当他运足耳力,想要听清楚宗次郎的低语,周围的气流忽然有一丝异动。这股流动极其轻微,若非兰斯洛已经突破小天位,天心意识较之前更为敏锐,他就万万无法察觉这一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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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什么人?从感觉上判断,是小天位中的强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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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被发现,兰斯洛便没有顾忌,重腿往旁边一踢,一声巨响,整个阁楼外壁被他踢得粉碎,木石碎屑如羽箭般飙射纷飞,比什么防护招数都有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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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敌人并没有如兰斯洛所愿,在后退、硬挨之间选择其一,反而左手一抖,长剑出鞘,一股无声的音浪传振而发,将触及的木石碎屑进一步分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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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草四郎的镇魂音剑吗?可用得不错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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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是不吃惊,因为敌人的音剑震波之强,几乎让兰斯洛错疑是天草四郎亲自施展,但即使是天草四郎亲至,兰斯洛也已无惧,当下仅是在身旁的木石碎屑中随手拿了一块,无视音剑迎面而来,振臂反击了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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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既然发生,就一定会惊动到枫儿。现在和她见面,自己就糗大了,所以迫退敌人、全速遁走,就是当务之急。这是兰斯洛的战术,而他一招反攻,还没近身,便听到对方“啊”的一声,扭身急退,竟是不敢正面招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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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心中一奇,为了要隐藏身分,自己这一招并没有用上很大力道,对方也没有理由惊惧若此。听那口音,还有退后时的美妙姿势,似乎是个女子,而且还有几分眼熟,自己过去曾经结识过什么日本美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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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念头在脑中一晃而过,还没能有个答案,但是当兰斯洛瞥见自己手里的兵器,却不禁“哇”的一声大叫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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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是手气不好吧,因为当他从木石碎屑中取一块当兵器,本来是要展现他每种兵器都能随手使用的豪气,却忘了那座阁楼的特殊性,结果拿在手里的东西,赫然便是不知来自哪座雕像的男子下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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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变局,即使是兰斯洛,一时间也惊得呆了。要解释吗?还是趁著没人认识自己的时候先逃走?问题是这样子的落荒而逃,一点霸者气势都没有,以后会不会变成自己生命的一个污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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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这样担心,一个冷冷的声音已经从下方响起,虽然不大,但是听在耳里,险些就把兰斯洛气得手足冰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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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猪头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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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依稀便是那个宗次郎。如果是被别人批评,自己还有可能接受,但这个在武士服底下穿女人内衣的变态小鬼,有什么资格这样指责自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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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惊之下,兰斯洛登时记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连忙想要警告枫儿,却是忙中有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从怀里掏出证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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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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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还没说,之前被自己迫退的那女子已经攻了上来,剑影闪烁,里头更带有一种不可忽视的锐气,逼得自己在不愿泄漏身份的情形下,只得后退避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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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苍龙心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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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了一个天位级数的天心意识岂是泛泛,两边一下交错,兰斯洛就已经把对方给认了出来,虽然是使剑而非使枪,但这女子确实便是龙族族长,在北门天关一战失踪的紫钰。 <br>
<br>
“哈,你这女人,原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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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的话还没出口,兰斯洛的脑袋忽然剧烈痛了起来。像是要把整个头颅炸开似的疼痛,让他无法专心对敌,只能飘身再退,立足在不远处的另一间阁楼上。 <br>
<br>
有些记忆片段急速在脑里闪过,那是在杭州时与小草、枫儿相处的回忆,自己不是明明已经记起来了吗?为什么现在还会痛成这个样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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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等兰斯洛把头痛回复,一道刀虹自眼前飞绽,兰斯洛才一飞身避开,刀光又在面前出现,而且距离更近。除了源五郎,兰斯洛这辈子就不曾看过任何人有这样的速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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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小子说过他会九曜极速……不能和他比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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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知不利,兰斯洛不顾脑内疼痛,数百记鸿翼刀浪连环发了出去,劲道凌厉之至,将周遭能触及的一切全数摧毁,而场中三名小天位高手无一敢正面揽其缨,尽皆在刀浪及身前飞退避开。 <br>
<br>
一轮攻击,固然是气势非凡,但当兰斯洛把脑内疼痛平复过来,不但三名天位敌手已经组成合围阵势,就连京都城内的武士们都已大量赶来。 <br>
<br>
倘使是平常,这当然是兰斯洛一展雄风的机会,问题是他就算再没脑子,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衰样:一个摇晃著大猪脑袋的怪人,左手拿女性内衣,右手拿著男子下体的石雕。假如这种妖物敢出现在象牙白塔,自己二话不说就斩了他,但偏偏自己现在就是这德性。 <br>
<br>
枫儿看过来的眼神,好像也是看著什么很污秽的妖物,恨不得斩之而后快,这该说是深受自己的调教与影响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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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出来,兰斯洛甚至连说句话也不敢,只能愤怒地仰天狂啸,在周围众人的不敢拦阻下,纵身而去…… <br>
<br>
“可恶啊,没想到会丢这么大的脸,如果当家主追究责任,我们全部都要切腹自杀了。” <br>
<br>
“住口!我们还未脱险境,你们如果自乱阵脚,我就先把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给斩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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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包扎伤口,白澜雄向有雪低声请示道:“有雪大人,我们现在的情形不太妙,您认为陛下他有可能赶回来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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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摸著下巴,摇头道:“这个……可能性大概不高吧。” <br>
<br>
兰斯洛当初有交代,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不会出手帮忙,一切都得要靠自己解决。虽然始终觉得老大太瞧得起自己了,不过刚才那样的情况,自己不也是摆平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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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十大盗闯荡的时候,有雪就是里头的火药调制师,虽然他土制炸弹的效果一向不好,但是这门手艺却从没有抛开。最近因为知道有可能面临战斗,就配了几个在身上,果然派上用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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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大人,如果陛下不来,单凭我们这些人,恐怕很难杀得出去,我觉得……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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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想。白澜雄,我问你,你肯牺牲性命,让那些女人在你身上插八十几刀,舍生取义,掩护我逃出去吗?” <br>
<br>
“这……虽然我会,但老实说,我不肯。” <br>
<br>
“非常好,因为我也绝对不肯为了你这头白烂熊而牺牲。”出奇地,有雪的表情变得很正经,“所以我们就不要多说废话,想办法先杀出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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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论调,反而让白澜雄为之一愣,但随即坦然,道:“可是对方的实力很强,虽然我们的武功不弱于她们,但是对上这样的魔法战士,我们很难取胜,正面冲突,可能要付出大量牺牲才能杀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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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我明白,所以不能力敌,便当智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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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大人高见,不过,该当如何智取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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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澜雄还有些摸不清有雪的主意,很疑惑地看著这位雪特人上司,却发现他的目光正望向不远处,而顺著有雪的目光看去,那里赫然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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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澜雄的紧急命令下,所有还能行动的白家子弟纷纷动了起来,把附近厨房外头的大型生物弄了过来,集中在有雪指定的马厩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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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所提供的驿馆,本身是个各种功能俱全的小庄园,为了保持肉类新鲜,厨房后头还真是养了一头牛、两头猪、一些鸡鸭,白家子弟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这几头牛猪弄到马厩来,却不明白雪特人有何目的。 <br>
<br>
“唉,真可惜,早知道就和他们说我想吃虎鞭熊掌,起码现在有一些猛兽可用… <br>
<br>
…” <br>
<br>
有雪一面扼腕,一面向众人解释,“各位,那群发骚的疯婆娘非常嚣张,大伙儿现在全都负伤,正面敌对,不是那群疯婆子的对手,所以我们改以智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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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使说话的是源五郎,众人自然充满信心,但换成一个其貌不扬的雪特人,说他多有妙计,这实在很难相信。 <br>
<br>
“我以前说书的时候,听说在南蛮地区,有一位大英雄曾经以神驹驱动万牛,大破敌军。又有一个兽人将领曾经发明过火牛阵。可见得动物是我们男人的好战友,我现在依样画葫芦,不但使用火牛,连猪和马也一起用出去,撞得那些泼妇手忙脚乱,大家在趁机杀出去。” <br>
<br>
毕竟是和众多英雄人物相处久了,有雪这番话说得颇有气势,众人自无异议,等著看他要如何施计。 <br>
<br>
也直到要付诸实施,有雪这才发现忘记了一件事。众人离开厨房时,忘了从厨房把火种拿出来,没了火种,这火牛阵如何排开?而不远处人声渐近,显然敌人已经搜索到这边来,没有时间再去拿火种了。 <br>
<br>
“没关系,穷则变,变则通,雪特人大爷妙计多多,难道没火种我就无计可施了吗?” <br>
<br>
有雪斥令众人,把十余头马匹都排在前方,后头跟著猪,最后面是一头生有尖角的大牯牛,就这么排成一列纵队。 <br>
<br>
“没有火种,就用别的方式来驱动,只要我们鞭打这头大牯牛,它奋力奔跑,自然就会驱动前头的马匹,只要鞭打得用力,说不定比用火有效。” <br>
<br>
有雪的应变措施,众人皆点头称是,但实际上使用起来却又没那么容易,因为这头大牯牛似乎特别迟钝,任众人怎么鞭打,它还是有气没力地“哞”个一声,完全没有动起来的打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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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搜索声音越来越近,若是被敌人靠到近处,那不管是什么战术都要宣告无用了,有雪急了起来,率先冲过去,夺过白家子弟手中的鞭子,用力挥笞起来。 <br>
<br>
“浑蛋!叫你动,你还不动,你这头臭牛好大的架子,不把我放在眼里,忽视我这个雷因斯宰相,我等一下就把你给千刀万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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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得声音不小,但因为语言不通,雪特人的力气又不大,虽然打了十几鞭,那头大牯牛仍是没事一样,动也不动。 <br>
<br>
正当众人对这九流策略感到失望,预备要自行开始厮杀,白澜雄自告奋勇地取代了上司的工作,猛地一下使出吃奶力气,一击挥下,那鞭子“啪”的一声折断,白澜雄的手掌就重重地拍在牛屁股上,又因为力道使得实在太大,整只手顺势往下一滑… <br>
<br>
… <br>
<br>
“哇!” <br>
<br>
“喔!” <br>
<br>
“神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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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靠得近的几个白家子弟,看见了事情经过,都吓得大叫出声,踉跄后跌。本来注意力放在前方的,听到那惊恐绝伦的惊叫声,也不得不回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跟著也一起发出了那种鬼哭神号般的惨叫。 <br>
<br>
一时间,包括有雪在内,所有在场之人的脸孔都皱缩在一起,彷彿感受到那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后跌两步。假如敌人在这时候杀来,他们一定被杀得片甲不留。 <br>
<br>
而那头一直没有反应的大牯牛,亦在肛门遭到手臂贯通后,双目圆瞪,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嘶鸣,全身牛毛险些就根根竖起,气势骇人之至。 <br>
<br>
“哞~~!” <br>
<br>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伤疲乏力的白澜雄还来不及把手臂抽出,那头大牯牛便四蹄如飞,无惧一切地朝前方冲去,影响所及,本来在它前方的那些马与猪也都拔足飞奔,勇往直前。 <br>
<br>
有雪吓了一跳,看著那头逐渐消失的大牯牛,还有被夹在它后头一路拖去,拼命挥动手臂,面色惊惶的白澜雄,心里实在是佩服。 <br>
<br>
“哇,这样子也行吗?白家人对于驱使动物果然有一手啊,你们还有谁能像白烂熊一样,用这方法驱赶动物吗?” <br>
<br>
“不……我想那是组长的独门绝技吧。” <br>
<br>
这边的奇策,对于另外一方,那就是一场大灾难。虽然提防到会有敌人冲杀过来,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群没人驾驭的群马狂奔,猝不及防下,连施放迟缓咒文的空闲都没有,不少人给马蹄踢中,痛入心肺。 <br>
<br>
“太难看了,你们这样子,回去之后怎么向长老交代?全部站起来,把这些疯马给斩了。” <br>
<br>
“不行啊,我们是名门正派,不可以滥杀无辜,这些马又不是敌人,不可以随便杀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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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雪在此,听到这些姑娘家的对话,一定会笑到在地上滚昏过去。然而,至少当事人是对这些坚持百分百地认真。 <br>
<br>
但对于一群未出阁的姑娘家来说,接下来看到的那幕景象实在是太过激烈了。大牯牛不是什么可怕的生物,可是当一头大牯牛屁股后头夹拖了一个人,通红著眼睛,愤怒地吼叫著冲过来,那感觉还真像是世界末日到了。 <br>
<br>
“那个人的姿势……他的手插在什么地方啊?” <br>
<br>
“啊,羞死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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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就这样看得目瞪口呆,被经过身边的乱马给踹倒,混乱的情况,即使传到此次行动的领队那边,亦是说得乱七八糟,语无伦次。 <br>
<br>
“怎么了?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队伍忽然乱了?有强敌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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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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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含糊的回答,当然无法确切反映出事态,也因此,当白家子弟在有雪的鞭策下冲杀出来,这群慌了手脚的姑娘家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冷静,几下子就溃不成军,狼狈地败退。 <br>
<br>
“撤退!所有人撤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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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枚堪称日本特产的浓烈烟雾弹被抛了出来,刹那间烟尘满天,目不视物,待得一切重归清晰,早已没了敌人踪迹。 <br>
<br>
“妈的,给那群泼妇跑了。” <br>
<br>
为什么受到袭击?众人至今仍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但是被有雪一问,众人才想到那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白澜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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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奔出门一看,所有马匹与牛只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大门前堆满了被屠宰殆尽的日本卫兵,奄奄一息的白澜雄正倒在地上,身旁站著刚刚赶回来的兰斯洛。 <br>
<br>
“唔……虽然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但我仍要夸奖你。白卿家,你干得实在是太好了,我从来没看过你这么臭气薰天的英勇战士,呃,我是说,虽然臭气薰天,不过你依然是个英勇的战士。” <br>
<br>
“我、我无法再为陛下和有雪大人做事了……请您原谅……” <br>
<br>
“傻瓜!你在说什么啊?”对于这样卖命的忠臣,兰斯洛也非常慎重,一面助他运气镇伤,一面道:“医生就快来了!这种伤很快就会好的!等你好了之后,我会在你们家主之前大大褒奖你的。” <br>
<br>
“陛下……”白澜雄大力咳嗽起来,嘴角也沁出了鲜血,“有一件事,我不安心 ……请您……答应我……” <br>
<br>
“什么事?要我照顾你的家人吗?” <br>
<br>
“不……请您……请您……您一定要将整个宇宙掌握在手中……” <br>
<br>
“…………为什么这句话好耳熟?我是不是在哪本小说里头读过?” <br>
<br>
“呵……因、因为……我是一个愿意为cosplay付出生命的男人……” <br>
<br>
“……白爱卿,你安息吧,回去以后……诛你九族。” <br>
<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5:44:00
感谢网友猫饼干辛苦扫描oc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 日本 京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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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三晚上的京都,一共发生了两件骇人听闻的重案,令得维护京都治安的新撰组伤透脑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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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新撰组,本是听命于幕府大将军的特别工作组织,也可以说是捍卫京都城的最后武力部队,像是一般的骚动,本不至于惊动他们,但是因为这两件事情都不小,所以重担就落在他们肩上。 <br>
<br>
第一件重案,是发生在京都城内,昨晚宗次郎殿下与苍月枫公主在散步谈心时,忽然有一个猪头怪物出现,身穿女性内衣,手持男子下体形状的石雕,冲出来大喊大闹,不但令得苍月枫公主花容失色,更惊扰到了休养中的秀吉公。 <br>
<br>
“我们日本人,是最尊敬美丽女人的民族,居然有这种淫秽的猪头怪物惊扰苍月公主,实在是罪不可恕,一定要把它找出来,乱刀分尸。” <br>
<br>
新撰组的小队长这样叱喝著队员,将这件事情摆在第一优先,一定要尽快消灭那个猪头妖物,免得它再出来骚扰民众。 <br>
<br>
不过,即使新撰组队员到处搜索,一时间也找不到这猪头妖物的踪迹,毕竟在日本历史上,从来没有这种事情的发生,现在忽然说要找个猪头怪,又不知道它的习性与生态,根本就不知道要从何找起。 <br>
<br>
“听说那个猪头怪昨晚离去之前,曾经仰天长啸,这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呢?” <br>
<br>
“动物为什么会仰天长啸?为了要示警吗?” <br>
<br>
“会不会是为了求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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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俗语说,毒蛇出没的十步之内必有解药,难道在京都城里头另外有一个猪头女怪?” <br>
<br>
当这个结论一出来,新撰组的诸人脸都快要白了,分外加紧搜查,要防止猪头双妖大闹京都的惨剧发生。 <br>
<br>
只是另一宗案件也不容小觑。迢迢万里而来的炎之大陆使臣,昨天晚上居然受到歹徒袭击,对方胆大妄为,竟是直接进攻驿馆,干掉了所有卫士,还连伤使节团多人。 <br>
<br>
炎之大陆使臣古高俊太郎,今天早上已经发表了严正抗议与愤怒,谴责日方的保护不周与治安败坏,这个问题倘若处理不好,将会严重影响两国关系,甚至让两块大陆彼此间留下恶劣印象。 <br>
<br>
天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新撰组成员也是万般无奈,因为那批歹徒来去如风,除了从古高俊太郎口中得知她们全是女子之外,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供追踪的线索,众人搜查起来也倍添困难。 <br>
<br>
两件不得不处理的大案子,却都变成了无头悬案,当上头的破案压力越来越大,新撰组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br>
<br>
首先,是要为炎之大陆使臣一行人找个新的住处。驿馆在昨晚的骚动后,已经乱七八糟,没法再住人了,其余的偏远驿馆也不见得安全,只得帮他们在市中心的热闹地段,包下一个豪华旅店,作为暂时居所。 <br>
<br>
“嗯,那就选这里好了,看起来地方不错,名字上头也过得去。” <br>
<br>
经过古高俊太郎大使的圈选,一家名叫“池田屋”的旅社中选了。虽然让异国大使住旅社,就外交礼节上有些不妥,但眼下也只好这样执行。 <br>
<br>
就这样,有雪一行人提著行李,浩浩荡荡地住进了这间民营旅店。因为昨天的袭击,他们几乎人人带伤,不过却幸运地没有什么重伤之人,还保有了行动力。 <br>
<br>
“动作快,不要只是在那边拖,把东西全部都搬进去,快一点!” <br>
<br>
叱喝著众子弟,白澜雄仍旧在他的岗位上努力,没有丝毫懈怠。在这边的白家子弟当中,以他的武功最强,昨晚被狂牛拖冲一阵,除了手臂拉伤和擦伤,并没有什么严重伤害,现在绑个绷带就没事了,只不过昨晚临时戏瘾发作,演了一段临终戏码而已。 <br>
<br>
当然,知道自己被愚弄的兰斯洛,险些就把这个愿意为了戏剧付出生命的艺术家当场宰杀,让他为自己的理想殉道。 <br>
<br>
今天一早,透过白家的窃听,兰斯洛大概知道了新撰组正在为了两大案件而奔波,而他们的讨论更是让兰斯洛把耳机扔到一旁。 <br>
<br>
“居然说我穿女人内衣当街跑,那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做?他们以为我是韩特吗… <br>
<br>
…真是混帐到家,我要把这些日本鬼子全部干掉!” <br>
<br>
兰斯洛似乎很愤怒,如果是以前,他这怒气可以持续一整个上午或下午,甚至会延烧到第二天,可是现在,他在几句愤怒话语一骂之后,就立刻回复了冷静,重新坐下来,眼睛看著前方,怔怔地思索,没多久之后,还会好像很有趣似的微笑起来。 <br>
<br>
这种情形看在有雪眼中,特别明显。无疑老大已经不像从前,但是和刚刚登上帝皇之位的那段时间相比,现在的感觉又没有那么冰冷,就好像他已经从这两种极端里慢慢取得了均衡,开始用这标准调适一个新的自我。 <br>
<br>
(干得好喔,这样才是你的作风嘛……) <br>
<br>
追随兰斯洛日久,有雪的感觉自然也特别深。刚刚即位时的兰斯洛,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那并不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最成功的领袖范例,但是……总觉得如果有选择的话,自己并不想在那种人的手底下做事,压力太大了。 <br>
<br>
现在这样的感觉,就很不错。这样说来,老大或许也为了各方面的调适煞费苦心吧。 <br>
<br>
兰斯洛自己并没有察觉到有雪的这些心思。昨晚从京都城狼狈而归,可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但如果同样情形再次重演,自己也没法改变,所以他把心思集中在该如何破除诅咒,回复本来面目上。 <br>
<br>
另外一方面,昨晚枫儿问出的话,让自己很在意。那个叫做宗次郎的小鬼,只怕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因为自己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尤胜天草四郎的威胁……还有,那个天位之秘,究竟是…… <br>
<br>
越想越不放心,兰斯洛向白家子弟下了严令,设法全面监听新撰组、京都城内的一切讯息,务必要查出天位之秘的相关情报。 <br>
<br>
不过,在各种杂务处理到一个段落后,兰斯洛也面临了一个新问题。 <br>
<br>
“什么?嫖妓?” <br>
<br>
当众人集合起来,要求兰斯洛实现前几晚的承诺时,他还真的是呆了一下。 <br>
<br>
“有没有搞错?你们现在每个人身上都带伤,就算伤势不重,起码也会痛吧?现在去妓院,你们玩得起吗?” <br>
<br>
这个尴尬问题,自然是由左大丞相亲自回答。 <br>
<br>
“老大,这样说就不对了,带大家去这里最大的妓院,那是你金口亲诺的事,现在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到国外用公费嫖妓,这是每一个公务员的毕生志愿,难得我们有这机会,不去又怎么可以呢?” <br>
<br>
“我说带你们去妓院,那只是打算大家一起去喝酒……” <br>
<br>
“去妓院只喝酒不办事,老大你不是这样好笑吧?如果真是这样子,那你乾脆去下头的餐厅,买几客儿童餐照烧牛井,大家在这里喝家家酒吧。” <br>
<br>
“啊呀,好嚣张啊,到底是你是国王还是我是国王,你声音这么大,不把我放眼里了吗?” <br>
<br>
“那当然是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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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太顺口,有雪给兰斯洛瞪了一眼,乖乖地住嘴了。 <br>
<br>
“有本事啊,不愧是连大魔神王和白鹿剑圣都要向你屈膝摇白旗的脚色,这么有自信,下次强天位战时我就第一个派你出去,单挑陆游。” <br>
<br>
兰斯洛摇摇头,道:“那么,你们是无论如何都打算去罗?” <br>
<br>
没有正面回答,但所有的请愿者都默默地拿出了一本《京都风月》。那是最新版的京都红灯户指南,详载了各种寻芳问柳的资料。 <br>
<br>
既然是大势所趋,兰斯洛自然无法阻拦,要有雪找来池田屋的老板,询问何处有好的妓馆。 <br>
<br>
京都此时是日本第一大都市,商业鼎盛,人潮川来流往,著实热闹。日本在男女情事上的观念,比风之大陆还要开放得多,各式妓馆当然是不少,然而,当池田屋老板听完有雪的要求,询问此地最好的妓院、最出名的妓馆时,他却面有难色。 <br>
<br>
原来,日本这边最高级的妓馆,里头的艺妓都是卖艺不卖身,如果客人有才情,相貌英俊,令她们倾心,这才会留客人度夜,而且往往一夜风流之后,发生了恋曲佳话。 <br>
<br>
同时,因为秀吉公在位,宗次郎殿下又甚注重豪门贵族的行为,如果凭恃强权势力,欺凌弱女,这种行为不但会被处刑,更会遭到全民不耻,所以即使是在欢场,仍没有人胆敢恣意胡来。 <br>
<br>
这也就是说,假如大使一行人想要外出玩乐,又想坚持最高等的妓馆,这恐怕不能让大使尽兴。 <br>
<br>
“各位同胞,你们意下如何?愿意只去听歌喝酒吗?” <br>
<br>
看著后头一堆死握著《京都风月》不放的同胞,有雪就作了正确的决定,向老板问起“可以直接嫖,不用多花时间谈情说爱的高级所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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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好的一家,大概就是幻雾似真居了,不过……” <br>
<br>
“没有什么不过,同胞们,上街嫖妓去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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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在意自己是多么败坏他国名声,有雪率众出门。 <br>
<br>
说是率众,倒也有些怪异,因为兰斯洛现在的状况,不可能光明正大走在街上,但他又不愿意躲躲藏藏,所以只好坐在马车里头,隔窗看著外头景象。 <br>
<br>
出门时,负责护卫的日本士兵感到很奇怪,私下询问古高俊太郎大人欲往何方,没想到对方却是大剌剌地回答。 <br>
<br>
“嫖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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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大吃一惊,虽然他们的阶级低,不太了解这些达官贵人的想法,但是身为一国大使,居然在出使他国时公然嫖妓宿娼,这种事不是有失国体吗? <br>
<br>
“少见多怪,在我们炎之大陆那边,遍地都是妓院,十岁之前没进过妓院的男人会被人耻笑,我们……” <br>
<br>
越说越不像话,幸好兰斯洛看不下去,命人把这位胡言乱语的大使拖了回来,但却已经让一众日本卫兵目瞪口呆,难以想像大海对岸是个何等堕落的国度。 <br>
<br>
“老大你不用太紧张,反正丢脸也不是丢我们的脸,这么难得的机会,不用太可惜了。” <br>
<br>
“你也知道这很丢脸?你这种行为,和素行不良的三流观光客有什么两样?” <br>
<br>
两人边看边谈,欣赏日本的街道风光。自从到日本之后,打打杀杀不断,甚少有放开心情游览的机会,现在四处逛逛,感觉反而不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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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在首都的关系,看上去日本人民甚是富裕,衣著虽然说不上是华丽,但是料子却都不错,走在街上也是高声谈笑,街道两旁的酒馆,更是不时传出轰笑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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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引有雪注意的,是一些配刀的浪人。他们不是正职武士,虽然习有武术、腰间配刀,却仅是一介平民,某些看来相貌特别凶恶的,搞不好身上可能还背了几宗刑案。让有雪感到兴趣的,是这些浪人一个个都把右臂缩入袖子内,左手拎著酒壶,一面走路一面狂饮,胡子也不刮,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倒与兰斯洛甚为相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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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看那些人的样子,其实我觉得你满适合当日本人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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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老三才是日本人,关我什么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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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大你的表情才真是奇怪。作为一个独裁者,你是要来征服这里的,看到这边的样子,应该要很邪恶地笑起来才对啊,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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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胡说了,我现在这种头脸,你也看得清楚我的表情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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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理有雪,兰斯洛大步地向前走。而虽然遭到了否认,但有雪仍然看出了一些兰斯洛的心思。为了要保命长生,雪特人察言观色的功夫向来是很好的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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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众人抵达了那间叫做“幻雾似真居”的妓馆,不同的感觉,果然令众人眼界大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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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是一般的和室,地上铺塌塌米,从外观上看来,房子和其他建筑并没有什么区别。屋内非常简陋,除了塌塌米以外,几乎只剩下一只昏暗的灯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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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东西要随桌子另外拿进来。吃喝完毕会撤走,然后铺上被褥就可以做该做的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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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虽然普通,但是屋子里的美人,却是令众人眼前一亮。与外头挽著半月髻、穿戴整齐的日本妇女不同,这间妓馆里头的妓女,和服样式华丽、鲜艳得多,人人露出雪白的肩头,开叉的下摆,随著肢体摇晃,一截粉嫩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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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目光往上看去,感觉就不是很好,因为此地风俗,女性总是在头上簪花,脸上抹了厚粉,昏暗灯光下,只能看见一片惨白,脸颊上还抹红,而且是那种很鲜艳的红色,乍看之下的第一眼,还真是有点吓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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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并不是就穿著和服,在那边闲晃,有些笑语盈盈,接待客人,有些则是抱著一种名为“三味线”的长琴,拨弹著极具异国风味的曲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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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人人难免有些紧张,不约而同地从怀中取出那本《京都风月》,翻看到基础常识篇。如军旅般整齐划一的动作,让兰斯洛只有摇头的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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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上头的介绍,在日本,艺妓的称号是“太夫”,比如一位名叫“紫”的姑娘,就称为“紫太夫”。当然,这一般只是个花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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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你们各自去选个喜欢的玩吧,我说过的话,绝对不会不算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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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进入妓馆,兰斯洛就放手不管了,这是属下的娱乐,自己出钱赞助就好,用不著亲身下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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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有人要叫东西吃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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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光是看属下的表情,兰斯洛就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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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带了一群公狗来逛院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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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志趣不合,于是分道扬镳,白澜雄领著兴冲冲的组员走了,兰斯洛一个人包了一个花厅,点了以生鱼肉为主的一些料理,独自饮酒,余人则是各自散去,找自己的乐子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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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离开马车到外面活动,兰斯洛就难以再隐藏自己的相貌,可是猪头怪人这两天又是被全日本通缉中,无奈之下,只好做一些改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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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力量是行不通的,如果隐身,那就不能喝酒了。斗笠面罩之类的,遮遮人脸还可以,对猪头却无能为力。人皮面具那更是戴不上去。最后是有雪想到办法,用绷带把兰斯洛头脸密密麻麻地缠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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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缠住外表容易,要让人看不出这是个猪头,那就麻烦得多。最后,也不知道缠了几圈,从外头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大圆球体,端的是头大如斗。也幸亏兰斯洛没兴趣嫖院,不然他这副怪模怪样,真是没人敢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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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大,你不一起来吗?”或许是为了兄弟义气,有雪挽了两个浓妆艳抹的美人,来找兰斯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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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有两个女的,我们刚好一人一个,等一下还可以交换。兄弟一场,我知道你现在有老婆和没有一样,枫儿小姐又不理你,你一个人也苦闷了很久吧?不要在那边装样子了,快点过来爽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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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诚意的邀约,被兰斯洛比了一个很粗鲁的手势,用力地把门关上。只听得门外有雪的大笑声越来越远,兰斯洛心中叹气,这义弟真是无法无天,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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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定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仔细阅读。这是受白起影响之后的新嗜好,如果是过去,他只是因为有需求而去找书,但现在,兰斯洛确实是悠闲地享受著阅读之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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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子,而是坐下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手上就想要拿一本书,不由自主地翻著看,虽然觉得非常的想把书丢开,但就是克制不住一页一页地看下去。这……或许就是大舅子的强迫学习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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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己这一次看的书,有些特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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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莉:很漂亮的小女生。正太:很可爱的小男生。cosplay:模仿小说或是戏剧人物穿著与言行的一种行为,相传是自太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奇特嗜好……什么啊,听起来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用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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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听白澜雄说那些奇怪字眼时,兰斯洛觉得耳熟,似乎在大舅子传给自己的知识记忆里头有过,但白起显然把这归类成“不需要记住的记忆”,自己好奇心起,私下找书来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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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人还真是怪异啊,没事玩这种东西,是嗑药嗑太多,脑子坏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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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得不到结论,兰斯洛也不甚在意,将整本书翻完之后,瞥见一叠放在角落的书册,顺手拿了起来翻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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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赫然是幻雾似真居的花名册,里头用浮世绘的风格,为每一位妓女绘制一张精美图像,底下题有诗文,作为纪录,也供客人点选。里头图像绘制得栩栩如生,配合半遮半露的装扮,很是有一种冶艳风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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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堆书册高高一叠,只怕这幻雾似真居还是家历史悠久的老店,左右无事,就翻看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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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以为你一个人在干什么,原来是自卑得躲在这里看书打手……嗯,老大,你不必这么压抑啊,男人出来就是要花天酒地,你有钱有势,何必沦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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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推开门,老实不客气地闯了进来,看到被兰斯洛放在地上的字典,更是大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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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妓院来查字典?老大你不是这个样子吧?啊,还是你刚刚拿字典来打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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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大你真是英明神武,连做这种事都与人不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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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一记杀人目光瞪了过去,但因为现在的这个木乃伊造型,看不见表情,大大失去了威胁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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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去嫖妓了吗?为什么来这里?雪特人难道连办这档子事都那么快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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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如果我现在把你丢下,自己去爽,你回国之后不找我麻烦才怪咧。”有雪道:“别说我不够义气,现在我有妓不嫖,专诚陪老大你喝酒来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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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在一起,酒的味道都变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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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是这样讲,兰斯洛并没有拒绝,两名义兄弟就这样喝起酒来。言谈之间,兰斯洛也把昨晚潜入京都城,耻辱而归的事情告诉了有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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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到枫儿和那个变态小鬼在一起,我就好担心啊,那个邪恶、变态、下流的正太小鬼,千万不要用他的脏手去摸枫儿,不然真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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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追根究底,老大你实在是不会泡妞。”有雪道:“ 要争霸天下、比武决胜,这个我雪特人是不成的,可是说到下药迷奸……呃,我是说,泡妞的技巧,老大你还得拜我为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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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为师?你好大的胆子啊?难道不晓得自古以来想要骑在帝王头上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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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笑了一笑,动作忽然顿住。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从气氛变得凝重,有雪就知道有事发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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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老大?是不是有敌人杀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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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笑而不答,却突然趴伏在地上,像只壁虎般迅速爬行,将前后左右的门窗全部关好,甚至还游爬到墙上,实际确认屋顶上无人窃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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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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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的疑问很快就有答案,因为兰斯洛闪电般地掠回他身旁,寒光一闪,风华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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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所谓的泡妞秘笈全部给我说出来,只要有一字不实,被我用天心意识读出你的思想,我就直接挖出你的脑子,读你的记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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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不过是泡个妞,用得著这么拼命吗?老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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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知道是哪个人最近梦话特别多,你昨晚不是才骂我有异性没人性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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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连我的梦话你都听去了,我明明用橘子塞住嘴巴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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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抱歉啊,何止是你的梦话,我连你昨晚的梦都一并读过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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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么……看人做那档子事,感觉会不会很亢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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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看你做完三十次后,更后面的就没有感觉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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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任这对话进行下去,那就不知道会说到什么地方去了,所幸兰斯洛止住了雪特人的话头,继续回归到本来话题,而有雪也提出一个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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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论武功,当今世上你是一等一,可是你们这些绝顶高手,除了整天打打杀杀、成王成霸之外,有没有想过一些其他的事情?像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如果你有一天没有武功了,不能再去喊打喊杀了,那你要做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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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一怔,对这个问题思索起来。即使身上没有武功,他的壮硕体格也是会在寻常格斗中占上风,所以完全没想过这种问题,更何况养父皇太极的中心思想,向来认为强者生而好战,如果有一天没得战了,那世上还要高手做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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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想想,这观念也未必就是对,自己已经有了独立思考,并不需要什么事都遵循养父的思想。那么,当有一天没得战了,自己该做什么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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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人,在这上头很会想喔。无忌公子好像很鼓励他们,除了战斗之外,另外找些嗜好来充实自己的人生,像那头白澜雄,就是没事玩一些奇怪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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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昨晚拿全家性命来玩cosplay?”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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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有雪道:“我想说的是,老大你如果要泡妞,能不能做一点比较像正常人做的事啊?天位强者确实是很强,可是强不强这种事,和追女孩子是没有关系的。猴子王再强,也追不到人类女孩子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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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左侧侧头,又偏往右边,兰斯洛还是没想通,“你要我做些什么东西?直接扑倒她就办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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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原始动物的求偶方式,不能拿来这里用啦。”有雪摇头道:“老大你看起来好像是喜欢枫儿小姐的,可是你又了解她多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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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过去,她的生命,我全部都知道,这点可比你这只知道和她摸摸手的家伙要强得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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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奚落,有雪却笑道:“是啊,可是老大你这知道她过去、了解她整个生命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女人喜欢什么?有什么嗜好?讨厌些什么?除了把她扑倒就上,向大家宣告她是你的女人,你又比我多会什么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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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照平常兰斯洛的个性,肯定会把雪特人斩成一百八十几段,然而,在这些话入耳的瞬间,他也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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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刚刚自己还笑白澜雄一干人,像是一群发情的公狗,进了妓院就丑态毕露,可是自己比起他们又好到哪里去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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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自己一直认为与枫儿、小草之间的情感,是彼此身心最深的契合,不必用外在行为来表示,相互间都很了解对方。可是,这种想法是不是也变成了吝于付出的藉口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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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枫儿待己有多情深义重,自己却总是给她增添了困扰,虽然说这是自私决定下的必然后果,但至少也该有些补偿的行为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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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搞得一蹋糊涂,连雪特人都不如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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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也不用这么介意,我相信枫儿小姐对你是有心的,而你对枫儿小姐也是真心真意,只不过,女孩子是要哄的,你还是得改变一下表达方式才行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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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很坚强的,才不是普通女孩子,不需要一般女孩子那种……”这句话出口,连兰斯洛自己也觉得很心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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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很坚强,她还是个在香格里拉狂看言情小说的坚强女子咧!老大,还是那么一句,女孩子是要哄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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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斯洛一副“你怎么知道枫儿在香格里拉打工”的疑惑表情中,有雪只好坦白,小草大嫂上次聊天时候偶然谈到一些,白无忌老兄前次喝酒时不慎又说了一些,加上华扁鹊师父的无心之言,整件秘密的轮廓就很清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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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追女孩子真的是用哄的吗?”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