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第二部 第五卷——第九卷)
2016-6-16 18:40 编辑 <b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 日本 京都 激烈的战斗仍在进行,就在京都郊外的上空,兰斯洛以一敌二,陷入被夹击的窘境中。 一名仅有小天位的高手,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从理论上来说,这种事简直不可思议。然而,将苍龙心法、焚城神枪、隆基弩斯之枪三者运用合一的泉樱,已经变成一个让兰斯洛不得不正视的存在。 倘使仅有如此,兰斯洛仍是可以游刃有余,但这附近却还存在著另一个心腹大患,织田香。这个小女妖不但在天魔功上修为深湛,那一身九曜极速更是难以抵挡,尽管自己肯定她现下不在一里范围内,但凭著九曜极速的缩地成寸,这一里距离根本不算什么,她随时都可能在瞬息间出现于自己面前,发出绝命一刀。 也因为如此,和泉樱缠斗中的兰斯洛,仍分出一半的心神,去注意这不知何时会斩来的一刀。 在苍龙心法的运用下,泉樱出枪时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连破风声都消于无形,但枪上威力却是逐步递增,彷彿沙漠中的龙卷风,出现之前无形无影,骤然一发却是吞天灭地而来。 受到苍龙心法的影响,眼中所看、耳中所听,甚至连触觉上感受到的压迫感,有关于枪尖来势的方位、速度、力道,全部都不可靠,如果兰斯洛不是以强天位天心意识侦查感应,身上早已中了十枪八枪,饶是这样,泉樱的攻击仍然让他感到棘手。 “锵!”的一声,金铁相鸣,风华刀贴著龙枪,犹如蜻蜓点水,轻飘飘地斜削下去。 泉樱雪腕一拨,竟是毫不犹豫地松手弃枪,龙枪顺著脱手前的弹势,倏地弯折,击向兰斯洛,他侧身避过,泉樱一下回翔,姿势美妙,已经重新将龙枪执在手中,横甩过腰,朝背后的兰斯洛又是一击。 龙族绝学虽然不以身法、轻功见长,但焚城枪法本就是由神龙飞空俯击的动作演化而出,此刻高空作战,上下四方不受限制,翱翔灵动,焚城枪法的许多精微之处,更是能发挥到得心应手,但见泉樱衣袂随风而舞,尽管以弱击强,却丝毫不落下风。 激斗中,也是有好事。泉樱是在听见织田香的尖啸召唤后,连神智都没回复,纯照本能行动,直接就赶了过来,身上所穿的,仍是那一套粗布和服,并不适合大动作的战斗,几下攻防交错后,和服下摆的开叉直裂至大腿,每当泉樱腾身而起,白皙柔滑的腿部曲线,总是让兰斯洛不自禁地瞥视过去,如果不是因为枪尖同时迫面而来,他可能真的要吹起口哨了。 “杀!” 又是一枪袭来,兰斯洛迎刀欲接,哪知枪头蕴含的焚城枪劲,竟然在两大神兵要接触的刹那,剧烈爆炸开来。强大的爆破威力,在破坏护身真气上别有奇效,纵是兰斯洛也禁受不起,闷哼一声,往后退了数尺。 同样的爆破力,也对泉樱造成威胁,虽说隆基弩斯之枪产生的自护结界,吸收了不少杀伤力,但泉樱的一双玉手却立刻鲜血飞溅,承受不住这反激过来的震力。 由于是受人操控,兰斯洛曾经一度怀疑,泉樱此刻是不是没有痛觉?但泉樱的动作却说明一切,在手掌破裂出血的同时,她扯下束发的绸带,一挥一绕,竟然将右手掌缠在枪杆上,双手一握,重新又攻了上来。 如果感觉不到痛楚,就不必强行把手绑在枪杆上了,兰斯洛肯定织田香的控制手法是保留泉樱感官能力,只是用一种旺盛到不正常的炽烈战意,把所有外在痛苦压下,甚至再转为战意泉源。 又是同样的一枪,在枪尖与敌人身体接触之前,焚城枪劲就已经爆炸,这股刻意失控的枪劲,委实难挡,连挨两下,兰斯洛只觉得气息不顺,哪知道自己还没稳住后退势道,眼前枪尖一闪,又是一枪刺来。 (她没可能比我还要快回气,这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这个推论绝对正确,因为每次出枪后的一瞬间,泉樱的脸色变成了雪一般苍白,身子亦摇摇欲坠,但却很快地回复血色,双颊嫣红,精神抖擞地杀过来,那种不合常理的旺盛精力,倒像是……回光返照。 资料中,隆基弩斯之枪,是汲取使用者精气作为力量的神器,耗力极大,一个失控,就会把持有者吸成乾尸,小天位力量只是运使它的基础要求。泉樱从刚才到现在,一共出了多少枪呢?每出一击,体内应该都像天翻地覆一样难受吧? 那她为什么还能支撑得住?究竟是她和自己有大仇?还是自己与她有大仇?从这种情形看来,活像是她在找自己报杀父大仇。 远非日前使用锁链枪时候的状态可比,龙族武学的精髓,便是在这种一往无前的壮烈气势下,得到充分发挥。不弄花巧,每一枪都充满生死立决的大气魄,即使双方实力差距甚大,兰斯洛偏生就是压不下这个武功逊己不只一筹的小女人。 而当看到她握枪的双手变成一片血红,都快看不出本来形状时,兰斯洛的心头,忽然觉得很不好受。 也说不上是什么理由,但是看著那双紧握枪杆的血红双手,给染红大半的粗布和服,还有每次出枪后,那苍白得近乎了无生气的面孔,兰斯洛确实感到心痛。 因为这样的痛,他脑里既烦且乱,无法狠下心来,重施杀手,以至于空有强大实力,竟给闹得手忙脚乱,渐渐被压在下风。 要是这样子一直打下去,自己固然讨不了好,泉樱恐怕要先支持不住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猛施重手,拼著受伤,硬受她一枪,将她制服……等等,这样做不是本末倒置了吗?这明明就是一个宰了她报仇的机会,本来应该施展杀手的自己,为什么会满脑子想著救人的事呢? 没有答案,而远处隐约传来气劲交击声,如果说那是织田香在与人动手,那么和她作战的人是……枫儿吗?从实力上比较,织田香自是稳操胜卷,又有九曜极速这样的绝学,胜负应该在交手瞬间就分出来,那么现下的情形是…… 感到疑惑,但是既然有打斗声,自己便能据此找到织田香的所在,不用像先前那样,任由她神出鬼没,难以提防。当下展动身形,闪躲泉樱的枪击,拉远距离,朝另一边的战场移动过去。 行动中,兰斯洛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为了避免波及无辜,自己与织田香远离京都中心,此处已经是荒郊上空,并无住家,也看不到行人,为何自己竟有受到窥视的感觉? 是什么人在暗处窥看这场战斗?是那天的那名神秘高手吗?感觉上不太像,那个高手的气势可比这感觉强得多,但也有可能对方故意敛起气势,制造错觉。而无论是与不是,对方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就是打算趁著自己与织田香两败俱伤时,出手袭击,以收渔人之利。 这感觉一闪即逝,显然对方亦已察觉自己的发现,隐匿起气息,让自己无法确认他的方位,而仅仅是这样一耽搁,泉樱又再度追了上来,双方陷入一时之间难以分晓的泥沼战。 战局演变至此,兰斯洛真的觉得很头大。光是一个泉樱,就已经够麻烦了,更别说还有一个以逸代劳的织田香,现在居然还有身分不明的高手在旁虎视眈眈,情形不妙之至。 还拿不定应付的策略,在另一边与织田香激斗的枫儿,不知道中了什么手法,忽然整个人被弹飞开来,向这边急飞。 (这个小女妖,平常和枫儿混得那么好,出手居然也这么歹毒!) 兰斯洛本来还认为,以宗次郎和枫儿相处亲匿的情形来看,枫儿与她交手,即使落败也不会有太大损伤,但是看枫儿这一下倒飞的势道之急,若是自己不助她卸劲,九成就要伤在这一击之下,当下身形一顿,看准来势,就要先将枫儿接过。 哪知道,才刚预备要接,陡然间眼前一花,入手的感觉全然不对,尽管撞过来的力道甚急,可是重量却让兰斯洛有所警觉。将枫儿击飞,再以高速身法越过枫儿,朝兰斯洛这边撞来,这样的神速,正是九曜极速的拿手好戏。也亏得兰斯洛反应迅速,百忙间两手一错一封,就要把趁隙偷袭过来的织田香推开。 只是,虽然反应称得上及时,但是这个非人者的对手,却不是正常招数所能应付。 像之前那样,兰斯洛掌力甫发,织田香的身体忽然变得浑不受力,而这次近距离之下,看得更清楚,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大橡皮一样,贴靠过来,缠住兰斯洛的双腕。 不只是柔若无骨,从那双在自己手臂上缠绕数圈的小手,兰斯洛很清楚地感觉到,虽说肌肤滑嫩,但是这双手根本就没有骨头。任何一双有骨头的手,都不可能做到这样子的卷折。 软弱无力,照理说就不可能对兰斯洛产生什么威胁,但是当对方同样以强天位力量施以钳制,他连续数次运劲,却怎也无法挣开这让他行动受制的双手。 两人这一下僵持,后头泉樱已经杀到,抖手一枪就往兰斯洛后心刺去。 “住手!” 千钧一发,枫儿已经止住跌势,及时赶到,手中光剑急挥,要把龙枪架开。枫儿也发现泉樱的炽盛斗志极不寻常,如若攻她要害,只怕她根本就不当回事,是以光剑是朝龙枪挥去,希望将隆基弩斯之枪架开。 只是,这样做不啻于正面硬挡,对于枫儿来说,硬碰硬就甚为不智,因为当龙枪上头的爆炸刚劲已有能力威胁强天位高手,这一枪就不是小天位级数所能抵挡。 无声的巨响,震撼著每个人的感应,在苍龙心法的全面运转下,连本应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都被隐匿起来,只剩强大冲击波激荡四周。枫儿、泉樱首当其冲,都是虎口迸裂,手腕上一阵厉红。 一如先前,泉樱丝毫没有因为痛楚而减慢速度,立即回气,又是一枪刺往兰斯洛后背。 并不以内力见长,被迫硬接下那一枪后,枫儿两臂几乎疼得举不起来,但是看到泉樱出手,她也是一咬牙,光剑上荡漾出深紫色烈焰,飞腾缭绕,便往龙枪来势挡去。 那边在激斗,兰斯洛这边自然也没有闲著。他连续几次鼓劲,却都无法震开织田香的钳锁,爆发出去的劲道,如同泥牛入海,产生不了半点影响。 织田香的脸上,仍是那么一副古怪表情,不因为袭击得手而喜悦,不因为难以取胜而焦躁,相较于泉樱那不正常的旺盛战意,她则是显得异常的冷静,身上没有杀气、没有斗志,甚至没有半点情绪反应,浑然看不出是个正处于激战中的人。 (和大舅子好像,可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这个念头掠过兰斯洛脑里,而在有结论之前,他手上忽然一痛,惊觉敌人改变了攻击方式。 (这个小女妖,用天魔功对付我?!) 两人肢体交缠,这确实是天魔功发威的好机会,只要反应稍迟,转眼间就会被蚀化得点滴无存,兰斯洛急催天魔功,在对方吸蚀异劲入体之前,以同样的劲道相抵抗,两人身形一震,再次陷入僵持不下的局面。 不过,尽管在形势上不落下风,但兰斯洛的镇定功夫,却远逊这七情不动的敌手。背后呼呼破风声、不住袭来的热浪,正提醒他有一柄要命的龙枪随时会袭来,而比起自己可能受到袭击的危险,他更担心枫儿的安全。 泉樱、枫儿,两女此刻的武功差距,兰斯洛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因为泉樱以自己为主攻目标,枫儿只要从旁封阻,无须正面攻防,对上那股爆炸力,胜负早在首三枪之内就分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枫儿心下自是清楚。听说龙族神功有噬人血肉的效果,幸好这次没有遇上,不然自己肯定更难应付。本来希望赶来阻止这场战斗,至少也稍微拦阻一下兰斯洛大人,免得小宗次郎给他活活打死,哪知道赶来这里后,会见到这么样的一个情形。没瞧见宗次郎,却是织田香小公主亲自出手。 织田香的武功,可比宗次郎要强得多,特别是那一身超乎自己预计的强天位力量,若不是因为她手下留情,自己早就在九曜极速之下惨败,然而,既然情形演变成这样,自己的立场也就很清楚,那就是全力协助兰斯洛大人脱困。 眼前的泉樱小姐,明显是受人控制了。堂堂一名龙族族长,居然流落异国,成为杀人工具,这点确实让枫儿感到一种兔死狐悲的黯然,不过,明显处于劣势的自己,并没有同情对方的资格。 再挡数枪,枫儿这边的情形更是不堪,光剑上的火焰黯淡无光,内力耗得七七八八;两臂如同遭受万针钻刺,疼得举不起来,在承受焚城枪劲的连续重击下,似乎连手指都看起来有些扭曲。很显然地,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去阻止泉樱了……但比起这个,对她打击更大的,却是泉樱的情形。 在出招同时,也承受相当的反震,加上先前又与兰斯洛大人拆上数十招,泉樱的伤势只会比自己更重,但她却没有半点退缩,无视生死地作战。绑在枪杆上的那只右手,除了看见一团血红色的丝带外,已经看不出形状,怵目惊心,但为何她能做到的事,自己却不能?素来以贴身护卫自命,要守护小草小姐、兰斯洛大人的自己,为何无能到什么也作不了? 无能的护卫,没有存在的价值,当不能再护卫兰斯洛大人,这个名叫苍月枫的女人,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 一半是出自为主子解围的迫切心情,一半是对自我无力感的憎恶,当泉樱又是一枪朝兰斯洛击去,枫儿收剑还腰,猛吸一口气,逆转自身内息,浑身顿时响起一连串的骨爆声,双臂一扬,一个头颅般大小的紫色火球,赫然在掌中转动起来,灿然生光,像是一个浓缩的小太阳,不住迸发著惊人的光与热。 东方家六阳尊诀的第四式,灿烂今生,当日在白起手中施展,曾经打得兰斯洛与枫儿九死一生,在雷因斯内战结束后,枫儿习得此技,但却也蒙传授者相告,六阳尊诀的后三诀,相传是皇太极由雄霸天下一式中演化,本身并不适合小天位高手使用,如果勉强为之,极有可能变成舍身技。 枫儿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既然武功及不上敌手,自己就更不能输在战斗精神上。如果因为顾忌而胆怯,没有作应该做的事,那么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身在这一战中的无能。 “搞什么鬼啊?一群疯女人!” 将四方变化看在眼里,兰斯洛险些就惊得魂飞天外。“灿烂今生”这一式,确实有著正面硬撼焚城枪的强大威力,但光看枫儿嘴角不住溢血,娇躯开始冒起缕缕青烟的模样,就知道她只不过是勉力支撑,当烈阳火球离手扩大,立刻就会将她本人吞噬进去,说不定根本支撑不到那时候,就迸断经脉,成为飞灰了。 “喂!小妖精,你……” 如果继续和织田香缠著,那什么事都做不了,兰斯洛抱著一线希望,认为织田香毕竟是与枫儿有交情,或许能够说动她,暂时罢斗,让自己去救下枫儿,哪知道自己话还没说完,这位小美人已经撤手,展开九曜极速,消失不见。 (怪女人,真他妈的是个小女妖……) 搞不太清楚状况,但是既然能够脱身,兰斯洛便全力以赴,要将那肯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化解。 先是飞身过去,抢插入枫儿与泉樱之间,核融拳的机枪势,指拳如同子弹般狂射出去,击打在枫儿胸腹,阻断她的气脉运行,不让她继续催运真气,跟著再转为柔力,将被封住穴道的她,顺手给推出去。 枫儿颓然飞退,脱离险境,但是那已经被她抛出手,将近完成的烈阳火球,却蓦地大幅膨胀,像是一个自九天而坠的炽热星体,朝兰斯洛砸下。 如果是平常,兰斯洛自可在它增大之前,抢先将之击破,现在却是迟了一步,当下唯有急转过身,全力运劲于背,要以强天位护身气劲,将这一击硬接下来。 “轰隆~~” 巨响声中,烈阳火球将整个天空照得亮如白昼,数百里之内看得清清楚楚,而正面承受冲击的兰斯洛,自是更不好受,背上衣衫尽焦,痛得像是烧了起来,唯一庆幸的是,强天位力量确实是强横,这么重的一击,却也无法损及筋骨,只要等会儿运起乙太不灭体,估计只是一下气闷,便可回复。 然而,敌人却不会给他这样的喘息机会。 就在兰斯洛全力抵抗背后的烈阳火劲,无暇他顾时,眼前忽然又出现了一道清丽仙影。 是泉樱,还有她的焚城枪,就挑在这个最要命的时刻,迅猛凌厉地杀到,枪尖直指敌人胸口,苍龙诀、焚城枪、隆基弩斯之枪,三者运用合一,全力使出。 纵使是兰斯洛这样的高手,也无法承担这样的消耗。先耗费极大力气,在不伤肉体的情形下点倒枫儿,又竭尽全力地抵挡背后烈阳火劲,当这焚城一枪疾刺而来,他除了勉强凝运一些真气护体,根本没办法闪避或挡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隆基弩斯之枪透胸而过。 闪耀著白芒的寒铁枪头,带著大蓬血雨,从兰斯洛背后迸射了出去,随即给尚未衰竭的烈阳劲蒸发乾净。 趁著龙枪贯体的良机,焚城枪劲猛烈爆发,将兰斯洛重创。但强天位护体力量确实强横,在这样的情形下,不但保持肢体完整,而且还隐隐发出一股反震力。 全然受战斗本能操控的泉樱,感觉不到吃惊,只是在确认这样一枪无法制敌死命后,手臂一抽,龙枪飞旋退出,又是一枪往敌人头部轰下。 只是,就在龙枪即将要触及兰斯洛身体之前,泉樱娇躯剧震,一双燃烧著炽盛战意的专注眼神,闪过一丝迷惘、悲伤、痛苦的神色,握枪的手亦不能自制地颤抖起来,明明只要一推,就可以结束这男人的性命,却偏生刺不下去…… 这份挣扎,兰斯洛却全都视而不见。尽管没有实际刺下,但龙枪所发出的气劲,仍是让他头痛欲裂,一道热血染红眉心。 剧烈痛楚,还有一种很熟悉的耻辱、愤怒,与体内混乱气血一起冲上脑门。虽然自己已经变得很强,但是在给这枪头破体而入的刹那,当日枯耳山上惨败的回忆,又在脑海中呼喊似的尖啸起来。 不只是这样,还有一些混乱的影像,也不住地在脑里掠过。影像很乱,自己说不清个大概,但恍惚中,这样的画面似曾有过,依稀也是这样,自己又伤在这女人手里,正躺倒在地上喘气,被她一脚踩在胸口,满脸不屑地说著轻蔑话语…… 而当这些画面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一幅跟著一幅,兰斯洛心头蓦地沉静一片,耳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接著,便如同一座被点上引线的火药库,兰斯洛爆发开来了! 因为一种连自己也说不出的情感,泉樱不但没办法下手,甚至还逐渐回复神智,脱离原本浑浑噩噩的失神状态,然而,就在她完全清醒之前,那个被她重创的男人,忽然像头蓄势已久的恶兽般发动反击。 反击的形式甚是奇特,兰斯洛猛地一偏头,闪过面前的龙枪,跟著便贴近过去,速度好快,加上两人之间本来距离就近,一下子就欺近泉樱,抓住她的双肩。 “唔!” 什么都来不及作,这男子在贴近的刹那,吻上了她柔美的唇瓣。 泉樱双眼瞪得老大,彷彿是一只受惊的幼鸟,本来在颤抖不休的躯体,一下子僵硬起来,全然不听使唤。 这个吻,非常地粗暴。原本想要侧头闪躲的泉樱,忽觉双唇一痛,竟已被对方咬破,热热的、鹹鹹的味道,一下子溢满了口腔。自己口唇破裂所流出的血、这男人因为重伤所咳出的血,无声地交融著。 似腥、似苦、似甜,说不出的杂陈味道,伴随著温暖热流,让脑里昏沉沉的一片,全然无法思考。 只是,这一吻的时间并不长久。兰斯洛突然中止亲吻,大幅度地弯著腰,仰起头,跟著便是一记头槌,力道奇重无比,只听得一声闷响,鲜血同时自两人额头喷溅出来。 “啊!” 几曾挨过这样的重击?泉樱头痛欲裂,疼得眼泪直流,脑里乱得根本无法反击,险些连手中龙枪都握不住。想挣脱,但双肩却被他牢牢地掌握住,强大的吸蚀魔劲源源而发,自己仅能勉力抵御,只要一下失守,肯定整个肩骨都会被弄成碎片。 “哈,痛快!娘子,我们再来一次吧!” 不知是否真的是因为得意,兰斯洛张狂地大笑起来,又是一记头槌,重重地砸在泉樱额头上。这一次,他没有再抓住她双肩,头槌剧撞,赫然将没有反击力的她从天上打了下去。 解决泉樱,兰斯洛竟不休息回气,大笑声中,已经找到织田香所在,就朝她那边飞掠而去。 织田香斜身闪了开去。没有使用九曜极速,她的身法慢了许多,和另一边如狂如魔的兰斯洛相比,两人速度上的差距被拉近,一追一逃,很快就被拦下,战斗再次爆发。 兰斯洛对胸口的伤势恍若不觉,也不运乙太不灭体,任著热血流过衣衫,两臂一挥,鸿翼刀劲如海浪般朝敌人涌去,配合著本身天魔劲,连结成环,更显得锋锐无匹。 织田香却不再施展天魔功,一抖手,传自天草四郎的绝技镇魂音剑,和鸿翼刀劲斗了个旗鼓相当,部分迸散到她身侧、乱舞攻击的刀劲,则是被她以一种玄奥之至的手法,借力打力,重新又推还回去,再攻兰斯洛。 如果是不久之前,兰斯洛必然会对这传说中星贤者神功的紫微玄鉴感到吃惊,但他此刻打得性发,不管什么紫微绿微,在第二波鸿翼刀劲发出的同时,无视织田香的音剑声波,整个人往前冲去,任音剑切割身体,双臂一振,又是一波鸿翼刀劲,与前一波层层相叠,威力陡增一倍,疯狂地朝织田香吞涌而去。 这样的强招,织田香也不敢正面揽其缨,一斜身,便以九曜极速闪了开去,似乎全然没有作战欲望。 兰斯洛正要乘胜追击,却忽然感觉到一种很怪异的波动,令得他脑中一醒。本来之前他就已察觉到有人在窥视战斗,只是因为忙于应付眼前的敌人,无法分心注意,但现在,从大气中那股奇异的能量流动,他知道那名窥视者要采取行动了。 那人是谁?天草四郎吗?还是那日欲致泉樱于死地的神秘人?不管是哪一个,对方都是拥有强天位力量的高手,自己要做好与两名强天位高手作战的准备。 脑里这样想,兰斯洛却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担忧,比同时面对两名强天位高手更让人不安的感觉,就使他明白,对手的攻击肯定非同小可。问题是,那是什么样的招数? 答案伴随著灵力波动而出现,当兰斯洛察觉到敌人便在自己的正下方,想要抢先袭击时,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不住流失。 和被天魔功那种邪劲吸蚀内力不同,此刻力量不住散失的理由……是因为周遭的天地元气产生异变,不再与自己的内力结合,化为天位力量,以致于体内力量快速流失。; 193 2016-6-16 18:40 编辑 <br /><br />而能够做到这种效果,世上只有一种技巧,那便是号称魔导师们对抗天位武者的最后武器,五极天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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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有我等在此,绝不允许你这魔胎为祸人间,上次让你侥幸走脱,今日便是你伏法之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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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要有所动作,却已经晚了一步,周围出现了八道灰蒙蒙的黯淡光影,组成一个咒力圈,将自己困在当中,更同时施放了一个类似锁缚咒封之类的术法,令自己无法动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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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当日小草命令魔导部队对天草施放的不动咒缚一样,但那时必须动员两千名魔导部队才能达成的效果,这八人却能轻易做到,而且还大显得游刃有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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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女性,八个人都是同样的打扮,一袭灰色斗篷从头套到脚,看不清楚面孔,只有双手露在外头。从那鸡爪般的形状、皱折乾瘪的皮肤,可以看出她们的年纪,而兰斯洛亦认出了她们,因为其中四个人正是与自己交战于海上,将自己变成这副猪头怪样的死老太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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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太婆,你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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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骂人的好时间。身上所中的这个咒缚,自己是解得开的,只要多点时间蓄力,用剩余的天位力量硬破,这个咒缚还奈何不了自己,问题是这八个老太婆肯定不会给自己机会,她们之所以拖延到现在才现身,一定是刚刚就潜伏在地上,念毕咒语,做好施放法术的准备,这才现身发动最后一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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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极天式究竟有多少威力?兰斯洛虽不曾亲自挨过,但当时小草以一式“舫穗之月”切裂空间,几乎将那不可一世的天草四郎斩杀当场,这景象却是他亲眼目睹,晓得那破碎空间的一刀若是斩在自己身上,只有惨死当场的份。现在虽然知道大祸临头,却是一时间解不开身上咒封,动弹不得,只有眼睁睁地看著周遭狂卷阴风,黑暗冥气越来越浓,心里大声咒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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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危急,但兰斯洛却并非没有帮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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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中了兰斯洛的透骨封穴,枫儿花了一段时间才解开,见到主子陷身危境,心急如焚,光剑一掣,就要赶过去救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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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常识,袭击魔导师是破除魔法的不二法门,然而,这八名魔导长老的修为精湛无比,在施放咒封、预备五极天式之余,还能出手抵御。火焰、电光,逼得枫儿无法靠近,而五极天式的干扰作用亦在她身上出现,别说运功杀过去,就连继续漂浮在天上都显得困难。此消彼长,短短的距离,却硬是闯不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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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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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枫儿脑中只想到一个主意,当下先后飞拉远距离,跟著便鼓劲前冲,也不管火、电噬体的痛楚,整个人化作一道疾箭,撞向被困在咒力圈中的兰斯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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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枫儿撞来,兰斯洛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意。她是打算将自己撞出咒力圈去,至于将自己撞出去之后,被困在咒力圈中的她会怎么样,她是完全不顾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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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全力撞过来的枫儿,兰斯洛心下感动,但却在发现那八个老太婆故意将包围网张开一条缝,让枫儿得以冲进来时,暗叫不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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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四面八方全部被狂啸的黑暗冥气所笼罩,两人脚下陡然一空,方圆十丈的空间,化成了个无底深洞,猛烈的飓风,造成强大的吸引力,将上方的所有物体,全吸扯入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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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撞到了兰斯洛,但是受到强烈吸力牵扯,枫儿仅能把人稍稍撞移,跟著就被扯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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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忙中,兰斯洛只来得及伸手一拉,勾住枫儿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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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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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但是目光交接的两双眼睛,却将彼此的心意表露无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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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之门”一式所造成的次元裂缝,发出强大吸力,但在两人试图抵抗的短短一瞬间,出自一个不能理解的理由,一种温暖的感觉笼罩住兰斯洛与枫儿,在体外形成一层淡淡的晶莹白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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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护罩一样,但面对下方的恐怖吸力,这护罩能发挥的效果实在太过渺小,不过弹指功夫,他们便身形失守,往下坠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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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相拥,两人一起被下头的时空漩涡吸扯进去,激烈旋转中,化作深处的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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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十二日凌晨,在日本京都所发生的这一连串战事,被全风之大陆的情报网称为“池田屋事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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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要扫荡潜伏于日本,意图不轨的一众乱党,负责守卫京都治安的新撰组,逮捕了乱党中人古高俊太郎,从他口中拷问出乱党的图谋,在证据确凿之后,便以铁腕手段发动奇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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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番队队长冲田宗次郎带领,新撰组以怒涛之势,袭击了乱党所居住的池田屋,将正在商议造反图谋的一干乱党杀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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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不久之后,就在风之大陆的几个大都市传开,然而,由于日本与风之大陆诸国没什么往来,官方所发布的公告里也没提到雷因斯三字,仅是当作本国内乱处理,所以这消息仅是在几处报章上的小角落,稍稍一提,留在人们印象中的,也只有海外岛国发生叛乱事件,和冲田宗次郎这个人名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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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几个主要势力的决策阶层,这消息便令他们感到极度震惊。虽然不是每个组织都充分了解此战内幕,但无论是自由都市或者艾尔铁诺,都已经由不同管道,了解了雷因斯之主的实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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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天位力量,足以与三大神剑媲美的强人,居然在天草四郎未出手参战的情形下惨败,下落不明,这就显示日本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是值得拉拢或注意的一方势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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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池田屋事件的始末,掌握得最清楚的雷因斯,则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一片混乱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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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年,就要办两次国丧大典,真是劳民伤财,还有没有什么人预定在今年度领白包的?干脆就一次办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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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掌雷因斯政权,将国家年度预算一肩挑起的右大丞相白无忌,在接获兰斯洛失踪、左大丞相失手被擒的消息时,淡淡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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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潜伏京都的白家子弟兵在池田屋事件中死伤惨重,但因为兰斯洛的出手救援,仍是有相当部分成功逃脱,到其他城市之后,与家主取得联络,进行报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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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群白家垃圾。你们的存在,应该是自我牺牲,掩护领袖逃脱的,怎么会牺牲了领袖,让你们这群东西逃出来?背弃长官逃亡,全队连坐,你们怎么不买把日本刀,就地切腹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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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萤幕前面的白澜雄,白无忌的脸色不善,声音更是冰冷得吓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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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番话并不完全对,因为在白家的历史上,掩护部属逃生,以致于本人葬身战场的白家领袖,实是大有人在,但那只不过是倒果为因的说法。事情的真相是,每一代总有几个嗜战成狂的领导人物,因为在战场上打得性发,在脑里想到逃亡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杀过去和敌人同归于尽,大呼快哉,部属们因此逃出生天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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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你什么,当初指派你升任京都事务指挥,也只是看中你这白烂雄每次在恶魔岛战败时,就算全军覆没你也能活下来的福气,从这次的结果看来,这人事方案倒没有全错,你组织残部,等候我的进一步命令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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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极为懊恼似的,白无忌挥手切断了与属下的联络,打开另一块萤幕,和线人进行通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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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澜雄诚然洪福齐天,以重伤之身从池田屋事件中生还,但不管他再怎么有福气,没能力参与天位战的他,不可能知道兰斯洛与织田香一战的经过,因此关于这场战役的详细过程,是由另一名线人负责汇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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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知这场战役的过程堪称奇货可居,这名努力开辟新财源的线人,在战斗结束后,立刻以他不太俐落的文笔,整理出书面报告,确认对方愿意高价收买后,将这份报告同时出售给白鹿洞、青楼、雷因斯……等各大势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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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他期望的一般,白家二少不愧是有钱到没地方花的凯子,在看完书面报告之后,更另外加钱,要求口头报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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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不要废话,说重点,我那便宜妹夫这次又是怎么完蛋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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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的书面报告上应该已经写得很清楚啦,你没看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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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演技,电子萤幕那一端的韩特,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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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有钱,懒得看报告,喜欢听人说话,不行吗?再说,你为人那么阴险,我怎么知道这份报告里是不是有话没说清楚,扣起情报卖第二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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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主雇关系不谈,白家这两兄弟实在是韩特的知己,一猜就料中了事实真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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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计划被一语道破,韩特毫无惭色,将自己所目睹的种种情景详说一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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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没什么生意好接,除了替白无忌当高价运输工,来回雷因斯、日本两地,偶尔也负责监看京都城内各势力的动向,便因此看到了这一战的完整经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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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中途……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之间……我本来还猜……却没想到……因为……所以……结果就变成……那三女一男,胡天胡地,后来还多出八个老太婆一起下海,他们干柴碰上烈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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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特一番述说,连讲带比,白无忌大概听懂了整件事的经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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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体上我明白了,你的口才越来越进步,将来不干送货的,大可到自由都市说书,饿不死你的。”白无忌摇头道:“不过我有一点小问题,你看到那边打得那么激烈,就不会想要动手去帮一下吗?以你现在的武功,如果偷偷出手,这一战的结果说不定就不一样了。以你我的关系,只要你出手,我一定会追加酬金的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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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只是个送货的,你当我是你家老大吗?那边几个家伙不是强天位,就是拿着神兵利器,我一个拿破铜烂铁的小天位,去那边不是找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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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特哂道:“你们姓白的平常都那么阴险,你那妹夫更不是个好东西,事后会不会欠钱不付已经很难说,说不定那个大猪头还顺手推我一把,让我在混战中,替他挨上八十几枪,他事后连抚恤金都可以赖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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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合作并非建筑在诚信基础上,韩特这段话,白无忌亦是心有戚戚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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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到最后那八个老太婆,摆出来的那种阵仗,我会冲过去一定就是白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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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兰斯洛那声叫喊,当时在远方偷看的韩特,知道那八名灰袍人的性别与年龄,而即使对魔法所知有限,但根据种种线索推判,他大概猜到兰斯洛所碰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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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日本会有这么厉害的魔导师,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玩意儿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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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连你都这么说,我想大概就没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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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结束与韩特的对话,白无忌开启另一个萤幕,向一个一直在聆听他与韩特对话的女人作确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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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如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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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想的一样,是五极天式中的星辰之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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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像华扁鹊这样事事无动于衷的冷淡个性,在提到五极天式时,表情亦有了动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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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五极天式之一,星辰之门,是藉着庞大的能源,打开异空间的障壁,把敌人丢弃至异次元,任敌人再强,一旦被吸入,也只能在异空间做着近乎永恒的漂流,直至遇上千万光年才有一个的时空隙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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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华扁鹊,本身都是魔法的大行家,凭着推想,已经想像得到这一式的可怖,而从彼此无声的对望中,他们更有着一样的答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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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太想承认,不过这好像真的是五极天式,而假如这想法没错,那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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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拥有斋天位……不,我想只有太天位修为,才有把握自这一式中逃得性命,虽然你们那位猴子老大一向运气不错,但假若他真的被吸入星辰之门,那么,我想你可以开始筹备国丧典礼了……另外,一年内连续驾崩两位,象牙白塔最好考虑换换风水格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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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兰斯洛几乎没交情可言,即使内心认定他九成九已经完蛋,华扁鹊仍是一副冷漠到极点的表情。不过,纵然是白无忌也无法肯定,在确认师妹枫儿一同殉难之后,这女人的内心是否有着什么变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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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对话告一段落,白无忌将手边资料整理完毕,做着最后的结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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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种研判上来看,应该是死定了。被吸到异空间去,在那根本不知道是怎样的环境里,可能没有空气,亦或者存在着连天位高手都难以抵抗的高压或者剧烈温差,普通人可能在被吸入的瞬间就完蛋了,即使能够以强横功力保得一时不死,又能撑多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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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空间里,时间、距离毫无意义,做着近乎是永恒的漂流,千年、万年都未必能遇到一个境界出口,即使有出口,也不见得就能回到这个世界来,更别说天底下没有那么长命的人,千万年后漂流出来的,不是化石也是干尸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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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异空间,自己所知的不多,毕竟自己武功可没有高到会有这荣幸,让人用五极天式对付自己。所知的一切,是以前太研院在对象限空间进行理论研究时,看过的一些报告得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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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真是奇怪呢,明明这两个人是死定了,为何自己总有一种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呢?是因为有什么可能性,会让他们生还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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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来,白无忌决定暂缓公布这个消息。毕竟,如果国王陛下就此驾崩,不但国内会大乱特乱,太研院那边更会闹翻天,在事实已经肯定之前,自己并不想多花时间解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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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要解释,另一件事情才是真正的麻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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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摇摇头,离开这间满是太古魔道仪器、前方是一大片萤幕墙的密室,往下走向另一层更深的密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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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白塔中央的祈愿塔,除了顶峰是历代女王闭关所用的祈愿室,在地底亦有建筑,汇集九地阴寒之气,便于做另外一类修行,小草便是闭关于此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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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去向一个女人说她老公已经死了?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过自己亦没法推托,因为知道莉雅在此地修练的人只有自己,连想要推卸责任都找不到替死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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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两下门,没有反应,再敲两下门,仍是得不到回应,当白无忌察觉不对,推开那扇受到咒文防护的木门,却惊讶地看着一间空荡荡的密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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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也没有……里头早已经人去楼空多时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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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城中,泉樱慢慢回复了神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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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刚才的一切,她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并不清楚。依稀记得,自己在夫君身前昏了过去,全身痛楚,当再有印象时,就是身在高空,手持龙枪,而夫君在自己面前,胸膛上开了一个血洞,瞧那伤口,好像就是被自己所重创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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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情发生得乱七八糟,自己根本摸不清头绪,便被接触到的一切给吓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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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便是那一吻,还有连续两记头槌。本来就已经乱糟糟一片的脑里,更加晕眩到站不住脚,就在地上昏了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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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只断断续续地看到一些景象。夫君和另外一名女子,紧紧抱在一起,被一个大黑洞吞噬进去,自己虽然感到焦急,却是浑身无力,做不了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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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是看到织田香小公主在和人谈话,对方是八名身穿灰袍的老妇人,不知为什么,自己对她们有一种难言的不安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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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能够成功诛灭魔障,要感谢公主殿下的出力,使我们能够一举功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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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位长老的昆仑秘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能够消灭魔胎,当是我日本之福,不过,最后似乎有点变化,那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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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惭愧,那是我昆仑山的奇耻大辱,由于我们的督导不当,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居然在这时候动手脚,不过殿下无须担心,被抛入星辰之门的生物,从来没有生还机会,而我们既然看到了,自然会清理门户,不让那叛徒再有作怪的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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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们与织田香在上空对话,泉樱听得似懂非懂,但心中却担忧起来,紧跟着,她便因为伤势发作而昏去,再醒来,已经置身于此处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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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将混乱的思绪镇定下来,泉樱思索着发生的一切。尽管失去了过往的知识与记忆,但聪慧的她从来就不是笨人,反而因为思虑单纯,更能直指事情中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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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现在,尽管理智上还说不太清楚,但感觉起来,却有一件事非做不可,就是离开这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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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香小公主两次救助自己,应该不是坏人,但是她现下却给着自己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在彻底弄清楚之前,还是先与她保持距离为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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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胸口的那一枪,是不是我刺的呢?希望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出这么重的手呢?可是伤口又好像是……呜呜呜,不要啦,如果真的是我干的,这一次一定满口牙都会被揍光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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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丈夫的暴力倾向,还有每次痛扁自己时的辣手,泉樱就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黯淡,然而,他所中的那一招,究竟是什么魔法招数?自己必须要弄清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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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知道,那没有话讲,现在既然晓得自己有个丈夫,他遇到危险,自己在这里坐着看,怎样都说不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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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遇到他之后,真的给他气极败坏地连续几耳光,把嘴里所有牙齿都给打掉,那也只有认了。夫妻本是同林鸟,既然他有事,自己怎样都是要做点什么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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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香小公主不在,要离开这里并不困难,泉樱吸了几口气,让内息稳定下来,一整衣衫,就离开了这间石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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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内的守卫,修为与她相距太远,只不过因为她伤势未愈,行动上仍需要小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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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出城时,泉樱听到守卫们的交谈,那个乱党首领古高俊太郎,如今正被安置在城里,严加看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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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池田屋事件所引起的骚动,正在各地持续发烧。除了雷因斯之外,情报网路无孔不入的青楼联盟,就该是将整件事情掌握得最清楚的组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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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各个高等宾客主动提供情报,是众多奇人异士愿意为青楼联盟效力的主因之一,然而,该把这宗情报泄漏多少出去,却让青楼主事者陷入极为困难的挣扎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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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来说,那头叫做兰斯洛的白痴国王,实在是麻烦的根源,上次一场内战打完,就把香格里拉第一红星冷梦雪打到重度翘班,这次在日本出事的消息若是传出去,那对好不容易捧起来的“梦幻几何”二重唱,说不定又会出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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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考虑到妮儿的激烈个性,她仍是取消了封锁消息的念头,毕竟,如果妮儿事后知道此事,在兄长亡故的时候,自己因为一无所知,而继续在台上演唱,必定会怀恨在心,找青楼报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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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一个小天位,青楼联盟并不放在眼里,不过,就私底下来说,她希望能与这个女孩维持好关系,另外一方面,形同半个姊妹、女儿般的苍月枫,在日本出事,这点亦让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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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她的裁决,池田屋事件的报告,被送到了妮儿手上,而一如当初所料,没有过多久,本来正在后头歇息、预备明日表演的妮儿,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行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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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吼大叫、拆屋毁物,这点或许可以看做山本大小姐的成长,然而,默默收拾行李的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一股煞气,却让周围众人感受到她的决心,不敢试图阻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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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我绝对不相信有这种事,我要亲自去日本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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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准备好一切,妮儿向青楼方面告罪后,便要出发,然而,平时与她形影不离的源五郎,这时却耸耸肩,表示没有随行的打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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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我会追上来的,但是现在不行,青楼联盟这边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妮儿小姐就先行一步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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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任性所造成的麻烦,妮儿了解源五郎必须留下来,协助青楼处理善后事宜,毕竟正在献艺的两大红星一起消失,青楼没有发出追杀令,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当下独自出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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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并不知道,源五郎留下的理由,并不是为了青楼联盟,而是为了来自另一方面的委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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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妮儿接到池田屋事件报告的同时,正在调整乐器的源五郎,也接到了一道心语通讯,那是一种心电感应的魔法,跨越迢迢遥距,双方取得联系,而对方亦出声请求援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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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帮忙?为什么?我会的东西,你也几乎全部知晓,有梅琳老师协助,有什么魔法是你这魔导公会主席不能施放,要我帮忙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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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现世界,我和梅琳老师合力,几乎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技术问题,但是当牵涉到不同于这个时空的未知法则,我们的知识就显得不足,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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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不太妙啊,听起来……好像又是一个会累掉人半条命的赔本买卖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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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6 2015-12-14 13:32 编辑 <b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 异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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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属于过往所熟知的世界,周围所能看到的,都只是一片漆黑,见不着其他的景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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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是一直维持这样子。除了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先前也曾出现过许多景象,有时候仿佛身入血池,所看到的全部是艳红一片;有时候,整个世界变成无数一黑一白的斑马线条;有时候却又五颜六色,像是一个被打翻的调色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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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不住地变幻,世界的形状,一下子像是方,一下子像是扁,到最后,变成无限的延伸,根本没有所谓的形体可言。奇异的变化,除了让人知道这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外,就提供不了任何可以确认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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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确认温度、无法确认方向,无法确认位置,无法确认时间……过去可以拿来判断思考的东西,在这里全然没有用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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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周围似乎正在快速流动着,自己像是置身在某个不见边际的海洋里,顺着潮水,不住往一个方向流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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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无限宽广的世界相比,分外让人感觉到自我的渺小。即使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天位高手,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也难以再保持心灵镇静,不可免地感到焦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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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身强天位后,开山破地只是举手之劳,但无论是山、川、河、地,都仍只是某个有形体的存在。直至此刻,上下四方都看不到边际,触摸不到形体,除了自我的存在外,这个被称为“世界”的东西,只有着虚无的色彩,没有型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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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永远、永恒……这些词汇,忽然间变得清晰起来,如果自己要这么无止境地在这里漂流,兰斯洛不知道自己的理性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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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之门,确实是匪夷所思的强横招数,像这样把敌人抛弃在异空间,虽然没有杀伤力,却比什么杀招都要恐怖。如果可以选择,自己宁愿挨上一招舫穗之月,身体支离破碎,也不愿置身如此窘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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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在这片空间里,自己并不是唯一的生命。因为有她,孤寂的感觉才得以被压抑;因为有她,自己才能镇定下来,不想因为自我的慌乱,连带破坏了她的意志;因为有她,所以才能够支持到此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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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吸入星辰之门的瞬间,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被那强大吸力带得激烈旋转,昏了过去。先回复清醒的是兰斯洛,在确认过枫儿没事后,他并没有立刻唤醒她,毕竟在这地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在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把枫儿唤醒无济于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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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大幸,兰斯洛着实感到几分庆幸,然而,这份庆幸却是相当苦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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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有枫儿陪伴,是此刻得以支撑下去的理由,但比起这样,自己却更希望她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好端端地在外面的世界,继续她的生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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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斯洛大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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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呢喃,趴伏在兰斯洛胸前的枫儿醒了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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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是哪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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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枫儿这样受过心志锻炼的女性,在见到眼前这莫可名状的异象时,也不禁有了几分慌乱,兰斯洛就感觉到她抓着自己衣襟的双手紧了一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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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虽然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元的世界,不过,反正不是我们的那个世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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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由白起处学来的太古魔道名词,兰斯洛苦笑起来。同样是异世界,难道就不能送自己去一个有人、有花、有树、有星星月亮的世界吗?偏生是来这么个鬼地方,真是扫兴之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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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外面的这一层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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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整个世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那么此刻兰斯洛与枫儿就是唯一的光源。在被吸入异界之前,一道莫名白光将两人包裹住,而当兰斯洛醒来,这道笼罩住两人的淡淡白光并未消失,反而形成了光罩,护住内里的两个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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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人并未直接与这异界接触。兰斯洛并不晓得光罩究竟隔绝了什么,但他怎么样也不至于乐观到去相信,光罩外的世界会温暖舒适、气味芬芳。或许就是因为这层光罩的存在,自己和枫儿才不用面对剧烈温差、高压、毒气……这些不利生存的因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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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构成世界的法则不同,兰斯洛隐约察觉到自己的天位力量大幅度衰退,倘使要接触千度温差、高压,那么自己连担心会不会发疯的闲暇都没有,就要做完蛋大吉的准备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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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从这光罩上,感觉到魔力波动,好像是什么很高等的魔法,看来……有人在暗里帮了我们一把,而我们已经领了人家很大的人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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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兰斯洛的推判,然而,他也想不出是什么人会这样帮助自己。施法之人并不在附近,能够跨越空间距离,施放这样高等的防护咒文,修为之高委实骇人,但倒过来说,即使是再高明的魔导师,要这样远距离施放高级咒文,所消耗的魔力之大,当事人都要有赌上性命的觉悟。 <br>
<br>
自己对魔法所知有限,但想到自己所认识的几名强大魔导师,无论是梅琳、源五郎、白无忌、华扁鹊,都不太可能冒着这等危险救人,而最可能的人选,仍只是那被自己负欠良多的妻子小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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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使这猜测是真,她此刻必是万分焦急地设法相救吧,唉……真是惭愧,最后居然还是要靠妻子救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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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所想的问题,同样也出现在枫儿心中。只不过,除了小草,她更多出一个人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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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自己那日所见,织田香也是一名极其强大的魔导师,这层光罩若是由她所施放,倒也不足为奇,那么,会不会是她在危急时出手相救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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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中各自有着答案,却都与事实相距甚远,这一点,或许是当事人的悲哀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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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光罩所发出的光,枫儿察觉到兰斯洛的面容改变。不再是本来的那张猪脸,而是回复成正常的人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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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大人,你的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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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似乎是因为世界不同的关系,这个魔法也失去了效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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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法知识中,有些低等级的魔法,只要被月光照到,就会暂时解除,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复原是否是永久性,但是多少就类似这种情形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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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天位力量,都是利用天地中的自然能量、法则,作为发动基础,当构成世界的法则不同,效果自然受到影响。也就是因此,自己才肯定构成这层光罩的咒术非同小可,要不然,怎么能在跨越世界的情形下,依旧独立运作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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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兰斯洛受到诅咒,容貌改变的事,枫儿并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又因为担心过度刺激兰斯洛,不好开口询问,现下由兰斯洛叙述当日事发经过,彻底说了一遍,这才恨恨道:“这群死老太婆,专门找我的麻烦,先是把我变成猪头,又把我扔进这鬼地方来,只要我一出去,立刻就要她们好看,真是混帐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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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没有考虑到自己有可能再也出不去,兰斯洛开始计划着种种报复方案,看在枫儿眼里,确实让她感到一阵安心。至少,主子还没放弃,只要还维持着想出去的斗志,一切就还没有到要绝望的时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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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交代完自己之所以“改头换脸”的原因后,兰斯洛也提到这次作战时,发生在宗次郎身上的种种异状,听在枫儿耳里,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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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和织田香,这两兄妹是同一个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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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很难相信这个事实,因为他们两兄妹的个性相差太多,之前自己甚至怀疑这两人会是亲兄妹,而现在主子居然说他们是同一个人?一个身体,怎么能又变男又变女呢?就算是再好的易容术,也没办法做到这样子吧?这件事情实在是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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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兰斯洛而言,与其去想这个人为何能又变男又变女,不如去想想这人究竟是什么生物?本来就对宗次郎没有好感的他,在发现这个秘密后,根本不把这人当作是人类,而是直接当作异生物处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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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就说过,要你别太相信那个小鬼,看,我说的果然没有错吧,那个小女妖……要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鬼地方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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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织田香,兰斯洛的气便不只打一处来。只要能够出去,他绝对不与这小女妖善罢甘休,不大肆破坏一番,搞到京都鸡猫鸭血,怎能出得了胸中这口恶气?现在虽然没事好做,但也趁机在枫儿面前加油添醋,大大将这女怪物批评得一文不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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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在耳中,枫儿沉默不语,心中却另外有些想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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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大人不会对自己说谎,即使要说谎,也不会编这样荒唐的谎话来骗人。他说的那些,一定是确有其事。然而,即使是这样,也还不够证明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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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情如兄弟、相互敬重的两个人,也有可能因为立场不同,决战沙场,换句话说,两个不得不拔剑相向的死敌,亦不代表他们之间没有情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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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彼此立场不同,自己早就有心理准备,有一天会与宗次郎交手,也因此,现在并没有多大的震惊。不错,宗次郎是对自己拔刀相向了,但是他心里的感觉呢?如果他也同样感到无奈的话,自己对他是不会有任何怨怼之心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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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的心情变化,兰斯洛全部都看在眼里,知道她重视感情的个性,还有对于亲友的无限包容,自是难以说些什么,当下宁静心情,与她一同继续这无止境的漂流,期望会有所谓的救援出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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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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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殿下不在,织田香殿下也不在,正是在京都城内大肆活动的好机会。对于织田香,泉樱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不过,在自己伤势痊愈,担任宗次郎副手之前的那段时间里,负责帮自己治伤的人,就是织田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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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只记得,受了莫名重伤的自己,就躺在那间小屋里,一下醒来,一下又昏过去,但每次睁开眼睛,都会看到那美得不似人类的女孩,坐在床沿,用那清澈却不带半分情感的眼眸,朝自己看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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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子看着自己的织田香公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点就实在判断不出来了。然而,每次与她目光相对,自己就有一种想要逃开的感觉,心中有一种难言的不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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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记起来了,那时候织田香公主的肩头,总是有一只怪模怪样的黑猫,趴伏在那里,蜷缩着身体,像是一团黑毛球一样,很是有趣。这头黑猫有一个很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它背上的蝙蝠翅膀……为什么猫的背上会有蝙蝠翅膀呢?这点也是让自己无法理解,或许是日本这地方的特有生物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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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蝙蝠猫,有一双很凶锐的眼神,明明只是一头小猫,看起来却像是比一头黑豹还要凶猛、阴沉。不知道是不是受这宠物的影响,它的饲主织田香,在袅袅香烟中的身影,回忆起来也是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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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伤愈之后,自己能跟着宗次郎殿下办事,而非跟着为自己治伤、恩情最大的织田香公主,老实说,着实是松了一口气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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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城内悄悄奔走,泉樱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许多回忆。在那些疗伤时期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时,她忽然想起来,好像……好像……宗次郎、织田香两位殿下,是同一个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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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泉樱用自身的理性把这念头甩出脑海。那大概是眼花吧,不过,当自己在养伤时,睡梦中半昏半醒地微睁开眼,确实曾经数度看见那梦幻般的景象:衣服、发色没变,但宗次郎本来就瘦小的身躯,更形娇小,脸部也慢慢改变,变成了织田香的容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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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妹本来就长得极像,但认真来看还是有差,特别是表情,简直就是天差地远,也因此,当看着宗次郎满是笑意的表情,变成那样一副全然没有情绪可言的脸蛋,那种古怪的感觉就分外强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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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回忆应该只是作梦才对,因为一般人怎么可能又变男又变女呢?虽然听过世上有雌雄同体的生物,但那和能够自由转换性别仍是有很大不同啊,嗯嗯,不过也难说,毕竟……这里是日本,既然有蝙蝠翅膀的怪猫,说不定也有可以自由转换性别的怪人,这并不值得奇怪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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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敲敲自己的脑袋,泉樱还在暗笑自己的荒唐想法,却不知道这个直觉推断比理智更能命中事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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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逃出城的她,因为听到古高俊太郎被囚禁于城内的消息,重新折返,于城内到处搜索。前些时候在担任新撰组副长时,她对京都城内的建筑机关有个大概印象,现在找起来还不是太困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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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园中的竹林穿过去,躲在一旁,等到巡逻的武士们走过,再转开附近的第三座石灯笼,开启机关,出现地牢的隐密入口,偷偷地潜入进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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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忌惮织田香,泉樱便无须这样麻烦,但是,只要想到惊动守卫后,自己可能要被迫与小公主交战,做那没什么胜算的搏斗,泉樱就觉得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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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幸运,有雪便被囚在这间地牢里,只不过当泉樱找到他的时候,这胖子已经奄奄一息。不是因为遭受拷打与毒刑,而是受到完全相反的待遇,给大量美食一股脑地塞进去,肚子被撑得又圆又大,活像一只快要断气的癞蛤蟆,躺在地上,无力地呻吟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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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看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匆匆击倒守卫,把人救出去。出城的路可好走得多,隐匿起自身气息,纵跃如飞,几下子就出得城去,而为了安全起见,泉樱不敢停步,就这么冲离开京都数十里外,这才敢停下来,驻足观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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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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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一根树干,有雪大吐不休,把撑在胃里的东西,竭尽所能地全吐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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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不上忙,亦不太敢靠近,泉樱用带在身上的小竹筒,到附近山溪取了清水,交给有雪使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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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俊太郎,你干嘛吃那么多东西呢?虽然我听说这里监狱的伙食不错,但是你如果喜欢吃,我以后也可以慢慢作给你吃啊,用不着这么拼命的,你看你,撑到都快没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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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日本美食弄得九死一生,吐到头晕眼花的有雪,心里正没好气,听到泉樱这样说,不啻是火上加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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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你妈的……我要是还有力气,今晚一定强奸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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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这样的侮辱,泉樱先是一呆,却不以为忤,笑嘻嘻地点头道:“我知道的啦,这就叫饱暖思淫欲对不对?你东西吃得太饱,所以就开始想要、想要……嗯,你们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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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推推有雪,笑道:“不过,不行喔,俊太郎,虽然我们是好朋友,我以前又看过你的……但那都是我结婚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是有夫之妇,可以碰我的,只有我夫君一个人而已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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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说得那么得意,你老公要是完蛋了,你还不是得要被别的男人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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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令泉樱表情骤变,有雪便猜到了大概。刚才在监狱里蹲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很得意地说,新撰组这次大发神威,剿灭乱党,宗次郎殿下与斋藤副长联手,将乱党杀得片甲不留,连那猪头妖物都给剁成肉酱,以平日本民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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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老大的作战风格,向来不是大胜就是大败。如果赢的是他,这些武士断然没有可能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而如若输的是他,照这情形看来,纵然没给人剁成肉酱,十七二十八块恐怕跑不掉,即使他那乙太不灭体再厉害,恐怕一时三刻间是没有活动能力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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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每次都是因为你……喂,你老实说啊,这次是不是又是你暗算我老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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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斜睨着眼,厉声质问,泉樱不敢隐瞒,把自己所记得的画面,断断续续地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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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有印象的时候,夫君他胸口开了一个洞,好像伤很重那样,我吓呆了,然后他就朝我扑过来,用力亲我,把我的脸都快要压扁了,然后他又用头撞我,连续撞了几下,我流血了,然后、然后我就又不记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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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前头的大致还可以理解,你说老大他想要非礼你,但是你拼命抵抗,接着他就狂吻你,再接着……咦?说清楚一点,他用哪个头撞到你流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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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有雪的低级问话,泉樱花了好大功夫,才大概把事情说了个清楚,只不过某些细节连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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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是我做的吗?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我不可能会对他兵刃相向啊,夫君他胸口的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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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怀疑,那一定就是你干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纪录,你一枪在我老大胸口开了个洞,弄到他九死一生,狼狈逃命,只不过上次是左胸,这次是右胸,不过都差不多,从前胸通到后背。” <br>
<br>
有雪道:“告诉你,干这种事情是会有报应的,你今天在我老大身上钻洞,他这么心胸狭窄的人,改天一定也会在你身上钻回来,早上钻完晚上再钻,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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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钻洞的本事很好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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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好啦,不然当年我们怎么会一天到晚要负责帮他抢新床呢?”看泉樱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有雪自觉胜之不武,叹道:“反正这次事情弄成这样,如果不想办法干点好事,将功赎罪,下次见到我老大,你就有苦头吃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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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泉樱最担心的事,问题是,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够将功赎罪,在下次见面时,平息夫君那火山般的怒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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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大这次来日本……对了,征服日本你帮不上忙,但是拿到这里的镇国三神器,你一定有办法。”有雪道:“听说这里的镇国三神器,关系到突破天位的秘密,只要我们能够取得这三神器当礼物,老大就一定会原谅我们……喔,不对,是原谅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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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不是很懂,但既然眼前出现了这么一条路,泉樱决定去试试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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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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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异空间的漂流,仍然像是没有止境一样。而兰斯洛亦心情复杂地面对着眼前的窘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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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接触不到外头,但兰斯洛知道外头肯定存在着非同小可的高压,因为一直守护着自己与枫儿的那层光罩,正慢慢地被挤压、萎缩,减少着内里的空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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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天位力量将之反推回去,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眼看这光罩的效果越来越弱,要是再承受天位力量的冲击,因而爆裂,那就很麻烦了,谁知道外头除了高压,还有没有什么剧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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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光罩内的处境就很怪异。由于光罩越来越被压缩,本来就狭小的地方,现在更是连稍稍挪身活动的空间都没有,兰斯洛和枫儿紧紧地贴靠在一起,两具肉体之间,半点缝隙都没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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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彼此间的关系亲匿,可是忽然间做着这样的贴靠,感觉还是很尴尬,两人甚至陷入了一段手足无措的沉默中,最后却是兰斯洛打破沉默,在光罩被压缩到连举手都困难之前,伸手环住枫儿的柳腰,将她搂靠过来,两手勾在自己的颈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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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比较好,这是我上次在象牙白塔泡妞失败后,痛定思痛想出的道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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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笑道:“那一次只从背后抱着她,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结果就变成我在自说自话,没有效果,枉费我说得那么认真,结果一回来就发现她和别的男人跑了,真是让人伤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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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在象牙白塔分别后,两人还没机会好好谈一谈,现在听到主子重提此事,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讷讷地道:“您又在瞎说了,她这样的人,您哪会为她改变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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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身高不算矮,但仍是比兰斯洛矮了一个头,如果是平常,早就把头低下来,隐藏表情,但偏生此刻连低头的空间都没有,两手勾住兰斯洛颈项后,就只能这么仰头望着他,被他把表情看个清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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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日久,兰斯洛对于枫儿的强烈自卑倾向,已经有相当的理解。由于以前的种种,她始终把自我看成一种低人一等的存在,上次在象牙白塔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是造成失败的主因,所以现在听她这一说,立刻转变口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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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被你看穿了吗?这其实也是我在那次泡妞失败之后领悟到的,不过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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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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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枫儿吃惊的样子,兰斯洛心中暗笑,贴在她耳畔,小声道:“是啊,你知道的啦,小草总是说,从后面来会让她没有安全感,所以还是从前面来,看得到表情,会让她比较安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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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难想到兰斯洛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枫儿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复杂,想要别过头去,但又怎么做得到?最后只是低声道:“这种事……我哪知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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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吗?那还真是奇怪,我以前看你们整天同进同出,比姊妹还亲,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在搞同性恋关系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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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关系到小草,枫儿急急提出抗辩,“我是小姐的护卫,跟随着她是我的工作,只因为两个女人同进同出,就有这种世俗的成见,对小姐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br> <br>
2016-6-16 18:40 编辑 <br /><br />“我并没有说这样子不好啊,小草是美人,你也很漂亮,如果是你们两个发生同性恋,最起码好过便宜老三那个死人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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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过织田香的冲击后,兰斯洛现在对人妖两字彻底反感,真是想想也恶心,道:“你说这是世俗的成见,我却觉得这是常理,两个女人整天腻在一起,就算是亲姊妹都不见得有这么好,更何况是两个没血缘关系的,人家会这样想,是很正常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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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女人之间,可以有很真挚的单纯友谊与亲情,就像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兄弟情一样。只有一男一女之间,那才真是不可能有单纯的友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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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你自己也承认了,一男一女之间,不会有单纯的友情,那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算是什么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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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老半天,终于从枫儿口中套出这句话,看着她呆住的样子,兰斯洛道:“说什么护卫、侍女,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说的,也只有你自己才一厢情愿的以为是这样。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管好与坏,那确实是外人无权干涉的事,可是枫儿,你在我和小草之前,也是要继续这个样子?不装上这层心防,你就觉得活不下去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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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怀抱住的纤腰,确实是触感柔软,但是在这些话说出口后,兰斯洛清楚地感觉到贴着自己的这具身体,变得很僵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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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前次经验,他记取教训,不再一直往枫儿心灵深处探去,道:“记得吗?你也可以活得很快乐的。那时候在杭州,你、我和小草,我们三个人不是一直都开开心心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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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自然又引起了一声低呼。或许是因为震惊太过,枫儿本来僵硬的身体,一下子便瘫软在兰斯洛怀里,让他有一种不知道该窃喜,还是该叹气的冲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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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解释,仍旧是很麻烦,但是就依照那日对小草的解释,兰斯洛把自己目前的状态说了一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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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完全回复,应该还有些什么事是我记不起来的,不过,至少我很清楚地记得我们三人当时一起生活的事,记得那时候我们所拥有的欢乐,也记得……你颈上这个项圈是为什么戴上去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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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着这些话语,本来一直黯淡着表情的枫儿,忽然就红了眼眶,泪眼朦胧地轻抚起兰斯洛面颊,面上表情似是无限欣喜,眼泪却又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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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一直在等待这一天……你终于把我们都记起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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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一向善于控制情绪的她,如此激动,兰斯洛心中只有苦笑的份。诚然,在杭州发生的种种,影响自己一生,是自己弥足珍贵的记忆,但是看见小草与枫儿知道自己回复记忆后,都是这么一副哭哭啼啼的婆妈样,确实让自己好生难为。 <br>
<br>
瞧枫儿喜极而泣的模样,别说趁机搂搂抱抱,恐怕即使向她求欢,她都不会拒绝,但这样一来,自己要说的话就难以出口,因此才低笑道:“是啊,我也记得有某个没良心的臭女人,那天差点一口就把我的手啃掉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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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及那时曾经发生过的种种,枫儿一时间心中充满柔情,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直至察觉兰斯洛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掌,正自不规矩地往下移动,这才红着脸地回过神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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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自以为是,不过如果我想的没错,枫儿其实你很向往那时候的生活,希望我们三个人可以一直继续那样子的幸福,所以你才一直这么贬低自己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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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达到拉回注意力的目的,兰斯洛便不再上下其手,毕竟,光是与枫儿身体的紧密相贴,感受着她的柔软,那滋味就已经足堪回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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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枫儿你现在已经变成人,不再是一头猫。既然已经有了改变,又怎么可能再回去过以前那种生活呢?就算你努力地想要骗过自己,我和小草却没法这样说服自己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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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枫儿自己不是不明白,但是给这么直接地当面说出来,仍是有一种被一巴掌从梦里打醒的痛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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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要我别再成为你和小姐的……的累赘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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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是一个意志相当坚强的人,这点兰斯洛从来未曾怀疑过,但是他现在知道,人的理性都是平衡的,如果有某方面的心志特别坚强,就一定有哪个方面分外脆弱,因为在这么说话的同时,枫儿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睫毛一眨,圆滑的泪珠就淌了下来。 <br>
<br>
“我知道在你们眼中看来,我很没有用,好端端的一个人不当,过这种没尊严的日子……可是,就算不真实也好,当我能在这种生活里,找到我的平静与快乐,为什么就一定要我醒过来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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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莉雅,还有我师姊,都一直希望我过得好,所以帮我做很多事,可是,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为什么你们就非要我照着你们的方式去过日子?莉雅可以选择当她的小草,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同样的机会,让我安安静静地当我的枫儿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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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话,兰斯洛没有任何的辩驳话语可说,在此刻,他晓得自己已经进入了之前千方百计想要进入、枫儿的心灵最深处,然而,当枫儿的语气越来越平静,不再啜泣,不再高声说话,最后甚至是寒着表情,如冰河般说出请求话语,兰斯洛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将枫儿的心彻底重伤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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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她说的是“静静地当枫儿”,而不是“静静地当苍月枫”,两者间看来差不多,但是却有着微妙的差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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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月枫,是自己与小草的女护卫,第一心腹;枫儿,却是在杭州小屋里的那个猫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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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西湖畔分手前,她就已经有所决定了吧?所以在自由都市重聚的时候,枫儿才会让自己帮她又把这象征性的东西戴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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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经做了决定。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这决定从来没有变过,只是自己从来就不了解她,硬是想要把她拖出来,去接受自己自以为是的幸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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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舍弃人身,当一头雌兽,也不想面对过往的情仇纠葛吗?如果重拾身而为人的尊严,真有那么地难受,那么蜷缩在一角,静静地过着生活,得到平和的安乐,也是一种人生的选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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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勇于面对人生,这并不是什么错,也不是每个人都应该要勇于面对的。过去枫儿的亲友们,都积极把她推向不愿面对的过去,这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了她能在天位力量上有长进?如果只是为了后者,这和强逼着小孩子念书、不顾他们乐趣的父母有什么不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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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机会,也有些事情,是唯有当事人才有资格做选择的,其他人不管再怎么亲也好,都没有影响她的权利。无关乎对与错,但假如是真心地重视她,自己就该去接受,而不是一昧地想要改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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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还真是头蠢猴子啊……你一直都明白的事,我却一直都不明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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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疚地苦笑,兰斯洛想要像以前那样,伸手帮枫儿理理散乱的发丝,但因为光罩内的空间不足,手已经没法再抬上来,只有低头过去吹口气,却把浏海弄得更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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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想过你的心情,却还是一意孤行,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困扰,真是对你不起……”兰斯洛道:“你愿意原谅我吗?幸福的方式,并不是只有一种,这点我已经明白了,往后,我会努力给你补偿、给你幸福的。” <br>
<br>
“没有什么原谅与不原谅,我把自己的余生,还有余下的希望,都托付给你和小姐,希望能与你们共有未来,只要是你们的命令,我都很乐意照着做,但是就请为我保留这样的一点自由,让我继续这么没有自我地活下去,这就是我获得幸福的方式。如果再要我付出得更多……我能给你们的,也就只剩这条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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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淡淡地说完,忽地嫣然一笑。打从认识她以来,兰斯洛从来不曾看过她这样的表情,与过去那种没精打采的冷淡不同,这个笑容却是充满着生气,也在目睹这一笑的同时,兰斯洛感觉到怀里抱着的不是个女奴,而是个有血有肉,有着自我灵魂的真实女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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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并不是个灿烂的微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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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触到枫儿灵魂的刹那,这个笑容竟是凄然欲绝,尽管当初看过枫儿失去妹妹时,靠在自己胸前痛哭失声的样子,可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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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笑容,兰斯洛理解了一件事:真正的悲伤,并不需要靠大哭大叫来表现,很多时候,即使是淡淡地笑着,也会让旁人看了想要流下泪来,整颗心都颤抖起来。 <br>
<br>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不知不觉,兰斯洛的声音哽咽起来,想起当初在枫儿妹妹的墓前,许愿过要好好照顾她的一生作为补偿,现在却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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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的命令,就是我的归所,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怨怼之心……永远不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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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种没个性的声音,但听在耳里,兰斯洛便知道枫儿已经完成了“切换”工作,把那个以东方为姓的女人,重新埋葬到心湖之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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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后也要请兰斯洛大人多多照顾了。小姐和我,都要拜托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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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交给我吧,你的人生、幸福,全都交给我,我会找出让我们三个人都幸福的方法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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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激动,兰斯洛紧搂住怀中的人儿,轻轻摩蹭。看见她脸上的淡淡笑意,虽然说不上幸福,但却有一种平淡的安逸,心中无限欣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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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身光罩忽然黯淡下来,往内又缩了一寸,令得内里空间更为紧窄,但是心头充满柔情的两人,却全都不理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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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枫儿,兰斯洛想着很多事。过去自己一直感到好奇,想知道枫儿在这层女奴的面具之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想要去知道枫儿的真心,想要把这颗心带到阳光底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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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并不是什么东西都适合曝晒在阳光下,深海的鱼群有适合其生命的居所,冰雪承受阳光的后果便是烟消云散。为了要把过往全都抛开,她竭尽全力地将灵魂埋葬,剩下一个没有自我的生命。 <br>
<br>
虽然不健康,但却是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如果硬要把那伤痕累累的灵魂重新挖回来,给她所谓的尊严,给她新生,那么本来就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生存的她,也就只有彻底死亡,来得到永恒的宁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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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当然不认为枫儿这样是正确的人生态度,问题是,“最好”这个定义,在确切的人生中往往不存在,自己只能在现实中作“较好”的选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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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过来想,就像是一个虐待狂和一个被虐狂,尽管这和正常两字彻底背道而驰,但只要彼此间都志同道合,这世上也就没什么事是不可以了。 <br>
<br>
(结果绕了一大圈,又绕回原处,真是不知所谓。早知道最后也是这样解决,那天在象牙白塔上就直接抱了她,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了,现在搞到来异空间作蜜月旅行,何必呢……) <br>
<br>
和枫儿拥抱在一起,兰斯洛心里这样自嘲着。尽管自己嘴上说得漂亮,答应要给枫儿幸福的未来,但是光罩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是黯淡,显然已撑不过一时三刻,自己和枫儿可能连“以后”都没有,哪有谈未来的资格呢? <br>
<br>
这个事实,两人看在眼里,心里都很清楚,但是他们不说多余的话,沉浸在这一刻的气氛中,看着护罩渐渐失去光华,变为墨黑一片,静静等待着将要到来的事。 <br>
<br>
“咦?” <br>
<br>
“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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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护罩的光芒尽褪,整个空间内没有半点光源,两人本该什么都看不到,然而,却也在整个天地化为漆黑世界的瞬间,兰斯洛与枫儿却不约而同地看到了一件异物。 <br>
<br>
说不出是什么,只看到一个小白点,慢慢地从上方飘落下来。速度很慢,体积也很小,若非两人目力非凡,绝对无法看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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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陷身这异空间以来,除了一己存在外,再也没看到半个实体,现在光是看到这移动的小白点,就让两人都兴奋起来。 <br>
<br>
“那是……什么东西?”同时出口的问题,带着同样的疑惑,还有几分不知吉凶的惶恐。 <br>
<br>
只见那白点越来越多,从那应该是上方的位置飘洒下来,一点、一点,闪耀着晶莹皎洁的白光,为着漆黑一片的世界增添了色彩。 <br>
<br>
“咦?怎么会?那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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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大人,您看出什么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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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你看,那像不像是雪?这个世界正在下雪啊!” <br>
<br>
被兰斯洛这样一说,枫儿也才确认,那些晶莹的白点,缓缓自上空缤坠,飘洒了一片洁白,看起来还真像是严冬的雪花。问题是,这个异空间又怎么会下雪了? <br>
<br>
方自疑惑,忽然一粒雪花飘落在已经黯然无光的护罩上,两人只感到一阵极为强烈的震动,这座一直守护着他们的光罩,已经无声地粉碎,消失无踪。 <br>
<br>
(糟糕!) <br>
<br>
一直在等待此刻的到来,兰斯洛心中大惊,连忙催运天位力量,想要抵抗来自外部的种种不利因素。只是,也许自己可以暂时承受高压、高温、剧毒……但却不能无中生有,在一个没空气的地方制造出空气啊。 <br>
<br>
不过,两人很快就发现了,外头的世界,什么有害因素也没有。他们没有再继续流动,而是在光罩破裂之后,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尽管往下看仍是一片虚无,雪花也无止境地落下去,但是两人却可以像是平常运天位力量浮空一样,稳住身形。 <br>
<br>
呼吸起来一样的空气,冰冷却不至于无法承受的温度,当雪花飘落在肌肤上,潮湿的阴寒感觉,就和正常世界的冬天没有两样。 <br>
<br>
“为什么会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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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过,我有种感觉,好像在光罩破裂的时候,这个世界也改变了。” <br>
<br>
兰斯洛的话才说完,忽然听见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歌声,又像是某种音乐声,由远而近,过不多时,连枫儿也听到了。 <br>
<br>
不管是什么,这代表这空间内有其他生命的存在,两人互看一眼,心头充满怪异的感觉。 <br>
<br>
“听见了吗?枫儿,那种叮叮当、叮叮当的音乐……” <br>
<br>
“听见了,有点耳熟,我以前好像听过的。在青楼音乐训练的时候,我听过很多曲子,这首歌好像是……好像是耶路撒冷圣教的一种节庆歌谣。” <br>
<br>
会在这种地方听见耶路撒冷的圣歌,兰斯洛错愕地苦笑道:“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天草四郎那个大路痴来这里救我们吧?” <br>
<br>
情势特异,枫儿也解释不出来,只有听着那“叮叮当”的乐声越来越近,片刻之后,不仅是声音,连身影都渐渐清晰。 <br>
<br>
那还真是一个很怪的景象,至少与两人预期中的怪物全然两样。八只肥壮的棕色麋鹿,身上挂着鞍配与鸾铃,四蹄如飞,后头拖着一个黑色的大雪橇,上头放着一个满满的大布袋。 <br>
<br>
驾驶着雪橇的,是一个看起来胖嘟嘟的大胡子老人,穿着红衣与雪靴,银白色的长胡子,在漫空雪花中分外显得亮眼,就这么乘着雪橇,响着金铃,朝两人而来。 <br>
<br>
“枫儿,你知道这家伙是谁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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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以前在图鉴里看过,他就是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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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重要人物是吗?哼!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好,等一下我们不动声色,我对付这老鬼,你就趁机抢他的鹿,我们乘雪橇离开。” <br>
<br>
“呃?不是吧?连他你都敢打?我们会变成世界公敌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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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家伙来头这么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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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比兰斯洛大人和我的所有后台加起来都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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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阵交谈,那白胡子的红衣老人已乘雪橇来到他们跟前,呵呵一阵大笑,用很笨拙的动作,从背后的大布袋里掏出两件礼物,分别丢给兰斯洛与枫儿。 <br>
<br>
“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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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与枫儿互看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方要出言询问,却见那老人微微一笑,轻轻道:“要幸福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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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老人,却有着两人都很熟悉的女性语音。他们心中一惊,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手中的礼物忽然发出豪光,身边的一切也全都模糊起来,像是水中倒月,变得不再清晰。 <br>
<br>
恍恍惚惚,老人的样子有了改变。红衣慢慢变成了典雅的白袍,满是皱纹的老脸变得光滑柔亮,黑色长发披垂下来,一双洋溢着慧诘光彩的眼眸,隐约闪着喜悦的泪光,就这么站在虚空中,像一位美丽的女神,十指如莲花般交叠,结着圣洁的手印,向逐渐消失身影的两人,献上离别的祝福。 <br>
<br>
“你们两个~~要?幸?福?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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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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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要察探日本三神器,泉樱和有雪唯有再度潜伏回京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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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屋事件的发生,令得整个京都一片风声鹤唳,路上的几道关卡检查得极为严厉,不过自然不至于对两人产生什么阻碍。 <br>
<br>
回京都的问题,可以用易容改扮来解决,泉樱不擅长此道,但有雪却是个中好手,一切工作由他包办。雪特人在大陆各地均是受到排斥,如果没有几招改扮的功夫,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br>
<br>
进入京都之后,就算被人认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以泉樱的实力,大可以恃强杀出重围。最值得顾忌的,还是京都现下的两大强人,天草四郎与织田香,如果是与他们正面遇上,泉樱可能还有机会走脱,他有雪大爷是当定俘虏了。 <br>
<br>
有雪并不赞成在这个时候潜回京都,因为泉樱自己在池田屋一役中受创甚重,各处内伤不说,一双手掌更是几乎扭曲变形,连拿枪都很困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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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没有搞错,你这样子还能动吗?都伤成这样子了,如果要和人动手,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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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泉樱的伤势之后,雪特人被吓白了脸,慌忙摇手拒绝这趟必死之行,但是已经下定决心的泉樱却不接受,坚持要返回京都,察探三神器的秘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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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也不急于一时啊,等你身体养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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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可、可是如果不能赶在夫君回来之前查到,我怕我的牙齿会被他一颗一颗地拔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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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怕的?装假牙就行了嘛,如果你怕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个好医生。我师父她医道如神,区区装一副假牙,难不倒她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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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谈话没有交集,最后有雪几乎是被泉樱硬押着上路的。自身伤势的影响,泉樱并非不知,也便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急着出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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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并非全貌。那日战斗后昏去,身上的伤势之重,可以说随时都会致命,但在京都城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虽然有些筋骨重创,但较诸致命伤势,已经有很大差别,而现在,自己甚至不敢拆开包裹着双手的绷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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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自泛红的绷带,似乎仍在渗着血水,但自己很清楚,出血早就已经停止,皮肉亦已经愈合大半,在痛楚渐渐消失的同时,各处筋骨都已然没有大碍了。 <br>
<br>
而现在距离那晚的战斗,还不满四十八时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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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正常生物该有的痊愈速度,泉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怎么了。对此,她感到深深的不安,而且想起自己可能忽然失去意识、作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她就觉得有必要尽快完成眼前任务,免得再度失去神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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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改扮进入京都,由于驻扎于此的白家子弟兵不是被捕杀,就是早已逃出城去,再没有了过去的掩护,一切都得要自己来,行动上也不得不步步为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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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头的重重关卡不同,京都本身倒还算平和,没有实施什么治安管制。可以想见,日本当局并不愿意让那晚的血腥气氛持续蔓延,造成民众不安,因此在隔日便让一切商店照常营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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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身上仅有的日币,泉樱和有雪在面摊中吃了两碗拉面,商量要如何探查情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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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一类的秘密,应该是只有日本的高层才知道,因此,怎样都是要进京都城一趟了,而有雪更为着活动资金不足,努力教唆泉樱从京都城里拿些贵重财物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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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找其他人很不保险,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有谁晓得这些秘密,照我看,干脆直接去问敌人的头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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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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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丰臣秀吉啊,别人不知道三神器在哪里,堂堂幕府大将军不会不知道吧?即使他不知道,我们也可以用他当人质,去逼那些知道的人说出来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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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跟随兰斯洛日久,有雪这番想法只能用胆大妄为来形容。然而,这却也是个相当实际的方法,泉樱虽然觉得不妥,一时间也只有照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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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要进入京都城时,有雪打死也不愿意跟,免得失手被擒,再度受到寿司大餐的招待,泉樱只得孤身而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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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内的环境,泉樱早已熟门熟路,轻而易举地便避过所有守卫,直奔秀吉公疗养所在的二条院。 <br>
<br>
对于向秀吉逼问三神器所在一事,泉樱心内老大不愿。再怎么说,向一名重病的老人逼问,都是很说不过去的事,她打算客客气气地问话,甚至是恳求,如果对方坚持不说,那便只得放弃,绝不能无礼冒犯,顶多再拿个几袋金币回去,就可以让俊太郎没意见了。 <br>
<br>
进入二条院,极有可能碰上织田香,泉樱对这点忌惮甚深,小心翼翼地匿踪靠近,却又知道对方的天心意识犹胜于己,这番做作的意义实在不大。 <br>
<br>
在抵达二条院时,她不敢太过靠近,只是远远地躲着窥视,果然在一番努力后,确认有强天位高手伏藏内里,但却不是织田香,而是身为幕府大师范的天草四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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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诧异,在等待片刻后,泉樱决定行险,悄悄移动过去。听说当前的强天位高手中,天草四郎的天心意识极其低劣,偷听他说话总比偷听其他人容易,可以搏一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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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隐密角度窥探内里情况,发现天草四郎正自行功运力,帮着秀吉公调理经脉气血,镇压病情。 <br>
<br>
两人一面行功,一面交谈,听起来,彼此交情相当不错,而这样的治疗也不是第一次,早在十年之前,如果不是因为天草四郎的暗中出手,幕府大将军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br>
<br>
饶是这样,天草四郎也只能把死亡的时间延后,做不到更进一步的治疗,自嘲着本身的没用。 <br>
<br>
“天位力量终究不是万灵丹,至少强天位做不到。要治愈你这身病,除非是植入魔血魂,或者……嘿,看看有没有斋天位高手愿意帮你一把,以那层次的力量来帮你治病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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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公只是微笑,似乎对本身生死浑不在意,却谈起了对义儿的担忧,希望天草四郎多多照顾。听起来,好像是宗次郎出了事。 <br>
<br>
“这个浑蛋徒弟,之前不知道告诉她多少次,要她小心自己身体。她的血人间界是很难找到的,她还好像大拍卖一样到处捐,现在终于倒下了。” <br>
<br>
天草四郎语气不善,却听得出里头的关切,最后他安慰友人,自己已经有了头绪,就算日本没有适当人选,在风之大陆上,仍是能找到人选。 <br>
<br>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始终没有谈到三神器上头,眼见天草四郎即将离开,泉樱不敢多待,在被发现之前先离去。 <br>
<br>
行至半途,忽地心里一震。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上空闪窜着瑰丽的极光,一点一点的白雪,缓慢地从六月的夜空洒落下来,将整个天空遍布上一片晶莹白色。 <br>
<br>
泉樱难以置信地望向南方,在那里,她强烈地感受到兰斯洛的气息,心绪激荡,安慰的泪水不禁滑过脸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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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3 2016-6-16 18:40 编辑 <b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 雷因斯东海 日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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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泉樱所感应到的,兰斯洛重新回到人间界。 <br>
<br>
分别来自几个不同源头的强大力量合作下,终于突破空间障壁,打破了星辰之门创招以来未有的先例,将身陷异界的他与枫儿拯救回来。这确实是一件相当侥幸的事,然而,光是将他们从异界带回,施救人员就已经耗竭全力,没办法再顾及出口位置了。 <br>
<br>
也因此,当两人骤觉眼前一亮,重新看到熟悉的阳光,心头大喜,却还来不及确认彼此身影,就觉得脚下一空,笔直往下坠去。 <br>
<br>
如果是置身高空,以两人的天位力量,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要稳住身形,慢慢降落就是了。不过,当脚下距离水平面不足半尺,便是两人速度再快,也来不及应变,就这么“扑通”、“扑通”两声,臭气薰鼻,摔落泥潭。 <br>
<br>
两人落足之处,赫然是一个满是污泥、水草的池塘,这一下重重摔落,笔直沉了下去,当兰斯洛从泥潭中浮游上来,探头朝四周一望,赫然发现这是个人数不多的农村,临著池塘的几块田,种著翠绿的蔬菜,几只小狗在田里跑来跑去,听到这边的异响,忙于农事的人们抛下手边工作,跑过来查探究竟。 <br>
<br>
先赶来的人,看到兰斯洛由水中探出来的大头,连忙对后头的人大喊,“喂,没事,一头猪掉进池塘里头去了。是谁家的猪没有看好,掉进池塘啦?” <br>
<br>
后头的农人闻言,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而那头掉进池塘的猪却抢先开口了。 <br>
<br>
“混帐东西!哪个家伙敢认,本大爷把他斩成十七二十八块!” <br>
<br>
肥猪口吐人言,实在是骇人听闻,特别是当这头猪慢慢从泥塘里站起来,露出底下的人身,气急败坏地指著众人,破口大骂,众乡民只以为是妖孽作祟,吓得魂飞天外,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br>
<br>
“喂,别跑得那么快啊,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个人先回答我再跑行不行?” <br>
<br>
污浊的泥浆水反射著模糊倒影,兰斯洛看得很清楚,自己又回复成那个猪头人身的丑样子,当下怒从心起,随手一记刀劲,将池塘斩得支离破碎,泥浆水像是逆流瀑布一般直冲天上。 <br>
<br>
“似乎是因为回到原来世界的关系,兰斯洛大人身上的诅咒又再度回复了……” <br>
<br>
淡淡的一句话,适时地提醒兰斯洛有人在身旁。转过头来,枫儿正站在旁边,很自然地拨拨发丝,擦去附著于上头的污泥。 <br>
<br>
“真是混帐到家,早知道这样……” <br>
<br>
说到这里,兰斯洛忽然语塞。假如早知道回到原世界之后要继续顶著猪头,自己就会选择留在异界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br>
<br>
“真是的,要救人也不一次救完,还有这样子救一半的。让我这样子顶著个大猪头,样子挺俊的吗?” <br>
<br>
“不能这样说啊,那边光是要救人,一定也费尽心思了,虽然我不懂魔法,但是把陷身异界的人重新救回现世界,这种事我可是头一次听过。能够回来,就很幸运了,不可以再对小姐有什么奢求了。” <br>
<br>
枫儿平静地说著,兰斯洛顿了顿,问道:“你也觉得是小草吗?” <br>
<br>
将两人从异界救出的那位女神,尽管她的身影在白光中看不太真切,面孔亦有些模糊,但是以兰斯洛、枫儿对她的熟悉,仍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目前行踪不明的小草。 <br>
<br>
枫儿点头道:“除了小姐,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如果有一天我身陷危机,有个人排除危难,把我救出来,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兰斯洛大人,同样的,当我们两个人都出事的时候,会第一个对我们伸与援手的,一定也就是小姐。” <br>
<br>
“嗯……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兰斯洛道:“结果,一直到最后,我们三个人还是分不开啊。” <br>
<br>
“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因为我一点都不想与兰斯洛大人和小姐分开啊。” <br>
<br>
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于兰斯洛的感叹,枫儿很快就这样笑著回答。爽朗的态度,让兰斯洛心中一奇,暗忖从异界回来之后,枫儿的心情、想法,似乎有所改变,像这样子的明快回答,以前是无法从她口中听到的。 <br>
<br>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现在她身上虽然罩了一大片污泥,但是那带著笑靥的容颜,在自己眼中看来却是俏美明艳,比什么盛装都要美丽。 <br>
<br>
这……应该是喜事一件吧? <br>
<br>
没有找到想要的情报,泉樱潜入京都城的唯一收获,就只剩手里拎著的几袋金币。她本人是相当失望,但是有雪却欢天喜地,庆幸能够重新过著挥霍无度的荒唐日子。 <br>
<br>
“哈,还是当强盗比较爽。”有雪乐道:“自由自在,缺了钱就随便去找人抢,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有什么职业比这更过瘾吗?” <br>
<br>
“有啊,乞丐。” <br>
<br>
“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女人,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喔?用这种语气,你是瞧不起强盗吗?” <br>
<br>
蹲在路边,看著摇曳的青草,泉樱摇摇头,声音听来也有气无力,“我……我是不怎么喜欢强盗。有手有脚,四肢健全,为什么不脚踏实地去奋斗,要靠掠夺他人来成就自己呢?” <br>
<br>
“神经病,只要扯上奋斗,那就一定会踩到人,最后也一样是掠夺本属于别人的东西来成就自己,当不当强盗只是形式上的分别,从因果线上来看,都是一样的。” <br>
<br>
说著一己的偏见,有雪道:“再说你不喜欢也没用,因为你已经跟著我们下海,也是强盗啦。” <br>
<br>
不白之冤,泉樱连忙否认,“哪、哪有?我只是从城里拿了两袋金币出来,虽然是小偷,但也说不上是强盗啊。” <br>
<br>
得意忘形,有雪大笑道:“嘿,你虽然只是小偷,但是你嫁了我老大,我老大是个强盗头,你不就成了他的押寨夫人,就是强盗婆了吗?” <br>
<br>
“夫君他……是强盗?”像是遭受严重打击,泉樱惊得站了起来,退了几步,“ 他不是王爷吗?” <br>
<br>
有雪这才察觉自己说溜嘴,连忙补过,“这两个字眼有差别吗?王爷就是父母官。什么是父母官呢?顾名思义,就是要像父母一样视民如子,也就是尽量地欺压他们。当官的本来就是吃老百姓,如果不是为了鱼肉乡里,官字又为什么会有两个大口呢?所以根据这些来说,王爷的工作和强盗并没有什么差别。再说,你看我老大那副德性,他不管穿什么都很像强盗吧?” <br>
<br>
“这……倒也是……” <br>
<br>
白鹿洞的学术中虽有清谈一派,长于辩才,无奈泉樱不善此道,如果是一般情形下据理而争,她确是口齿清晰,能言善道,但是碰上有雪这一大圈歪理,早给听得头晕脑胀,最后点头称是。 <br>
<br>
“再说你的态度也很有问题,既然是当人妻子,就应该嫁狗随狗,怎么可以因为丈夫的职业而嫌弃他呢?” <br>
<br>
为了怕自己刚才说溜嘴,往后被追究起来惹祸上身,有雪连忙进行机会教育,弥补过失。 <br>
<br>
“你以前在混黑社会堂口的时候,我老大可没嫌弃过你,我也没有,现在你一得意起来,就看我们不顺眼,泉樱啊泉樱,你这样子的态度,连我这个和你从小混到大的老朋友都看不过去啊。” <br>
<br>
嫁鸡随鸡这句话,泉樱脑海中是有著隐约的印象,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既然和忘恩负义四字扯上关系,自然就觉得十分愧疚,向有雪补陪不是。 <br>
<br>
她脸上的急切神情,看在有雪眼中,实在是非常好笑。这趟他被敌人活捉,逼问出口供,算是严重出卖国家的背叛行为,虽然没有人指望雪特人能严格守密,但如果被追究,终归是麻烦一件,所以必须在其他方面立点功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拿眼前的泉樱当祭品。 <br>
<br>
昨晚莫名其妙地下起大雪,此时正值六月天,快要进入七月,饶是向来凉爽的日本,也显得闷热,但是昨晚那场大雪突如其来,事先全无预兆,就这么洒遍了京都周遭的数百里土地,一夜之后,人们对于眼前的琉璃冰霜世界相顾失色,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天地异变,许多人甚至将这当作是某种不祥徵兆,为之鼓譟不安。 <br>
<br>
泉樱说,在那阵风雪里,感应到了兰斯洛老大的气息。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这个男人向来福大命大,背后靠山又硬得很,就算出了什么事,总有人会想尽办法地把人给救回来。 <br>
<br>
问题是,他一回来主持大局,自己就要倒楣。要拿到日本的镇国三神器来将功赎罪,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如此,只有试著去把泉樱稳住,当老大要找自己发脾气的时候,推她出去。虽然很可怜,不过横竖这个美女自己有得看没得吃,那么死她总比死自己要好。 <br>
<br>
泉樱自是猜不到有雪心中的念头,满心所想的,就只是如何去取得三神器。 <br>
<br>
根据自己以前在宫廷中所听闻,所谓的三神器:八咫镜、天丛云剑、八咫琼勾玉。是日本创国时便已存在的神器,没人知道来历,只晓得那是正统皇权的传承证明,向来放在神社内,由神职人员守护,只有遇到盛大祭典、权位传承时才会被用到。八咫镜祭于伊势神宫,是伊势神宫的神体;天丛云剑祭于名古屋的热田神宫内,是热田神宫的神体。 <br>
<br>
至于八咫琼勾玉,多数的日本人都只听过其名,不知道其确切所在,但自己曾经在宗次郎身上看过,也曾看织田香小公主佩带过,显然是他们两兄妹的随身饰物,要弄到手,就只能从他们身上打主意,这可比弄到八咫镜和天丛云剑困难得多。 <br>
<br>
巧取豪夺都没把握,只好把目标放在剩下两个上。 <br>
<br>
伊势神宫是当前日本最大的神宫,信徒众多,更是每一任幕府大将军都会亲临参拜之地,地理位置明显,从那边下手应该是比较容易的。 <br>
<br>
只不过,自己对于做盗贼这种事,还是很不情愿啊…… <br>
<br>
“你不想做强盗,那也可以,问题是人家有可能把东西借给你吗?不可能吧?既然人家不肯借,我们又非要不可,那当然只有用抢的了。自古以来,说翻脸了就只有动手,这是必然的道理。” <br>
<br>
仍在给泉樱灌输错误思想,有雪道:“我以前听老大说过,日本三神器的存在,关乎到突破天位的秘密。你想想,如果你的力量比我老大还强,那他就算想像之前那样对你暴力相向,你也不怕啦。” <br>
<br>
“我……怕不怕都没关系,只希望他别气我就好了,我们去搜集这三神器,也祇是希望他高兴而已。” <br>
<br>
“唉……你这人怎么半点火性都没有?之前也是这样就好啰。” <br>
<br>
有雪对泉樱摇头叹息,两人一同往伊势神宫出发。一路上只看见人心惶惶,似乎那夜的大雪,比池田屋事件更让人不安,而有雪发现有利可图,一路上就在各处茶馆干起说书的老本行。 <br>
<br>
“以前有一个好姑娘……因为……所以……于是她临死前对她的国家下了诅咒,只要她真的是冤枉而死,在她人头落地的刹那,血会往上喷六尺高,而且会在六月天开始下大雪……” <br>
<br>
绘声绘影,配合时事,效果真是非同凡响,他们所经过的路线多是农村,愚夫愚妇,没有多少判断力,个个听得脸色苍白,疑神疑鬼起来,都是担忧国家将有大祸临头。 <br>
<br>
“俊太郎,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有人受到冤枉,天上就会飘洒六月雪?真的有过这样的事啊?” <br>
<br>
纵然失去记忆,过去二十年所习惯的理性思考仍在运作,泉樱就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在故事说完后,悄悄追问真假。 <br>
<br>
有雪却已经充分了解她的思考模式,简简单单就封住了她的问题,“是啊,如果有一天老大气疯了砍掉你的头,你的血会往上喷六尺高,大雪会一直下到隔年六月。 ” <br>
<br>
一直在担忧自己与兰斯洛的相见,被有雪说中心事,泉樱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摇手,表示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br>
<br>
(唉,女人真是好骗……) <br>
<br>
有雪这样想著,仍是继续这份兼差打工。自己说故事,并且让泉樱穿著一身雪白和服,坐在茶馆一角,黑发半垂下来,遮住面容,即使是大白天,看上去也是阴气森森,更别说傍晚时分所造成的效果了。 <br>
<br>
更有一次,泉樱来不及换衣服,就这样与有雪赶路,到了晚间投宿时,夜色已深,有雪敲开旅社大门,问老板要一间房、一张床,老板则是打量著两人,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惊惧地开口。 <br>
<br>
“这位客人,你旁边的这位小姐,也和你睡同一间房吗?” <br>
<br>
“啊?什么?我身边哪里有人?我是一个人进来投宿的啊。” <br>
<br>
这句话的效果实在太强烈了。有雪甚至还来不及装出恐惧的表情,店老板就已经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br>
<br>
“干得好,泉樱,你的样子实在是太像鬼了。” <br>
<br>
“嗯……就算被你这样夸奖,我也高兴不起来。我长得有那么丑吗?” <br>
<br>
“傻瓜,就是要美女才扮鬼扮得像,如果是个丑八怪,为什么要扮鬼?自己把遮脸的布袋掀开就可以吓人了。”有雪哂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老大是个很有女鬼缘的人,以前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曾经被女鬼缠过,那个女鬼叫什么名字来著… <br>
<br>
…忘记了,反正是个好漂亮的妞。后来他另一个明媒正娶的老婆也变鬼了,而你现在又这副扮相,简直是配合到极点啊。” <br>
<br>
听得满心疑惑,泉樱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不了解丈夫了…… <br>
<br>
虽然从异界回来,但兰斯洛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 <br>
<br>
在池田屋事件中,他受的伤著实不轻,特别是被龙枪透体而过的那一记,纵然用乙太不灭体强行催愈创口,却无法驱出那侵筋断脉的枪劲。焚城枪的爆裂劲道,在得到苍龙心法的助益后,水火相济,成了一等一的厉害功夫,会将爆破威力潜伏,自行在体内游走,寻找护身劲道最弱的地方爆开。 <br>
<br>
如果像当日枯耳山上的情形一样,是泉樱强而兰斯洛弱,这一枪必然制他死命,连运乙太不灭体的机会都没有。然而,就是因为情形已经不同,他才能够以更强、更霸道的内力镇住龙枪劲,将之收束一处,慢慢化散。 <br>
<br>
散劲的法门,纯粹以天魔功为基础,将侵入体内的劲道一丝丝地抽出,归化为本身内力,助长修为,算是一种另类修行。这工作并非一蹴可成,估计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兰斯洛与枫儿一起在乡间租了间茅屋,过著短暂的隐居生活。 <br>
<br>
从理智上来说,兰斯洛知道自己应该觉得自豪。 <br>
<br>
龙族绝学当日能被尊为二圣之一,实是非同小可。放眼当今强天位高手,若与自己易地而处,被这样一枪透胸而过,不管是天草四郎,还是陆游,都必须花上一年半载的时间,才能彻底痊愈。如果是那个以天心意识低劣程度享誉四方的李老二中枪,甚至有八成机会被立毙当场。 <br>
<br>
自己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康复,全是因为身兼天魔功、乙太不灭体两大奇功的关系,为此,实在是足堪自豪了。 <br>
<br>
可是兰斯洛却高兴不起来,怎么样都无法驱除心头的那股不快。过去的自己,因为无知,所以不会察觉到这其中的差别,但正因为有所长进,他才晓得自己的失败。 <br>
<br>
饶是花了许多时间苦练,自己仍是无法完全掌握住天魔功。若是武中无相全开的白起,像这种程度的枪劲,他可以瞬间就以天魔功将之吸尽,化为己用,再催愈伤口,前后不过是弹指功夫。 <br>
<br>
而若是陆游、天草四郎上阵,必然会有更稳当的战术来应付,绝不会搞到胸口中枪,落入这般狼狈窘境。 <br>
<br>
今日之所以能够占到上风,只是因为高人一等的强天位力量,倘使自己仅有小天位力量,肯定就这么凄惨地被泉樱一枪干掉。 <br>
<br>
脑内理智仍在做著分析:以弱胜强,是战术上的邪道,并不足取;拥有比敌人更强的力量,恃强凌弱,这才是百战百胜的筹码。自己之所以能以强天位力量轻取泉樱,逆转枯耳山之战的形式,就代表这段时间内自己的苦练与努力,确实是有著成效,超越了她。 <br>
<br>
只是,理智归理智,兰斯洛的胸口有一股不能平息的欲望,让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耻辱样子。 <br>
<br>
即使是小天位,即使是用著更弱一级的力量,自己也想要胜过龙族绝学,这个想法是不是太狂妄了呢? <br>
<br>
应该是的,因为龙族神功就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便是因为龙族绝学、神器了得,泉樱才能以小天位力量,与力量强她不只一筹的自己激斗,不落下风;而对于这等经过千锤百炼,千万年来挫败强者无数的神功,妄想用更低一层的力量取胜,这就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br>
<br>
但……不切实际也好,自己就是想赢。即使力量不如人,也能以种种条件扭转局势,设法取胜,这样才是一个武者应有的精神吧? <br>
<br>
如果今天自己要胜泉樱都胜得这么辛苦,又怎么去对付更胜于她的其余强人呢? <br>
<br>
特别是那个……织田香。 <br>
<br>
虽然还未曾与她正式交手,但兰斯洛心里有数,自己对上宗次郎时,之所以能击败他那鬼神莫测的九曜极速,完全是以更强的力量强压,若是织田香以不逊于己的强天位力量发动九曜极速,消除不利条件后,自己还有胜她的把握吗? <br>
<br>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br> <br>
; 317 2016-6-16 18:40 编辑 <b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 雷因斯东海 日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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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泉樱所感应到的,兰斯洛重新回到人间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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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来自几个不同源头的强大力量合作下,终于突破空间障壁,打破了星辰之门创招以来未有的先例,将身陷异界的他与枫儿拯救回来。这确实是一件相当侥幸的事,然而,光是将他们从异界带回,施救人员就已经耗竭全力,没办法再顾及出口位置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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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当两人骤觉眼前一亮,重新看到熟悉的阳光,心头大喜,却还来不及确认彼此身影,就觉得脚下一空,笔直往下坠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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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置身高空,以两人的天位力量,并没有什么危险,只要稳住身形,慢慢降落就是了。不过,当脚下距离水平面不足半尺,便是两人速度再快,也来不及应变,就这么“扑通”、“扑通”两声,臭气薰鼻,摔落泥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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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落足之处,赫然是一个满是污泥、水草的池塘,这一下重重摔落,笔直沉了下去,当兰斯洛从泥潭中浮游上来,探头朝四周一望,赫然发现这是个人数不多的农村,临著池塘的几块田,种著翠绿的蔬菜,几只小狗在田里跑来跑去,听到这边的异响,忙于农事的人们抛下手边工作,跑过来查探究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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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赶来的人,看到兰斯洛由水中探出来的大头,连忙对后头的人大喊,“喂,没事,一头猪掉进池塘里头去了。是谁家的猪没有看好,掉进池塘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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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农人闻言,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而那头掉进池塘的猪却抢先开口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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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东西!哪个家伙敢认,本大爷把他斩成十七二十八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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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猪口吐人言,实在是骇人听闻,特别是当这头猪慢慢从泥塘里站起来,露出底下的人身,气急败坏地指著众人,破口大骂,众乡民只以为是妖孽作祟,吓得魂飞天外,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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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跑得那么快啊,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个人先回答我再跑行不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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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浊的泥浆水反射著模糊倒影,兰斯洛看得很清楚,自己又回复成那个猪头人身的丑样子,当下怒从心起,随手一记刀劲,将池塘斩得支离破碎,泥浆水像是逆流瀑布一般直冲天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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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回到原来世界的关系,兰斯洛大人身上的诅咒又再度回复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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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一句话,适时地提醒兰斯洛有人在身旁。转过头来,枫儿正站在旁边,很自然地拨拨发丝,擦去附著于上头的污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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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混帐到家,早知道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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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兰斯洛忽然语塞。假如早知道回到原世界之后要继续顶著猪头,自己就会选择留在异界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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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要救人也不一次救完,还有这样子救一半的。让我这样子顶著个大猪头,样子挺俊的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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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样说啊,那边光是要救人,一定也费尽心思了,虽然我不懂魔法,但是把陷身异界的人重新救回现世界,这种事我可是头一次听过。能够回来,就很幸运了,不可以再对小姐有什么奢求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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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平静地说著,兰斯洛顿了顿,问道:“你也觉得是小草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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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人从异界救出的那位女神,尽管她的身影在白光中看不太真切,面孔亦有些模糊,但是以兰斯洛、枫儿对她的熟悉,仍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目前行踪不明的小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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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点头道:“除了小姐,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如果有一天我身陷危机,有个人排除危难,把我救出来,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兰斯洛大人,同样的,当我们两个人都出事的时候,会第一个对我们伸与援手的,一定也就是小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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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兰斯洛道:“结果,一直到最后,我们三个人还是分不开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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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因为我一点都不想与兰斯洛大人和小姐分开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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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于兰斯洛的感叹,枫儿很快就这样笑著回答。爽朗的态度,让兰斯洛心中一奇,暗忖从异界回来之后,枫儿的心情、想法,似乎有所改变,像这样子的明快回答,以前是无法从她口中听到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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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是因为如此,现在她身上虽然罩了一大片污泥,但是那带著笑靥的容颜,在自己眼中看来却是俏美明艳,比什么盛装都要美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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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喜事一件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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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找到想要的情报,泉樱潜入京都城的唯一收获,就只剩手里拎著的几袋金币。她本人是相当失望,但是有雪却欢天喜地,庆幸能够重新过著挥霍无度的荒唐日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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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还是当强盗比较爽。”有雪乐道:“自由自在,缺了钱就随便去找人抢,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有什么职业比这更过瘾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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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乞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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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女人,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说话越来越难听了喔?用这种语气,你是瞧不起强盗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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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路边,看著摇曳的青草,泉樱摇摇头,声音听来也有气无力,“我……我是不怎么喜欢强盗。有手有脚,四肢健全,为什么不脚踏实地去奋斗,要靠掠夺他人来成就自己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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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只要扯上奋斗,那就一定会踩到人,最后也一样是掠夺本属于别人的东西来成就自己,当不当强盗只是形式上的分别,从因果线上来看,都是一样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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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一己的偏见,有雪道:“再说你不喜欢也没用,因为你已经跟著我们下海,也是强盗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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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白之冤,泉樱连忙否认,“哪、哪有?我只是从城里拿了两袋金币出来,虽然是小偷,但也说不上是强盗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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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忘形,有雪大笑道:“嘿,你虽然只是小偷,但是你嫁了我老大,我老大是个强盗头,你不就成了他的押寨夫人,就是强盗婆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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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是强盗?”像是遭受严重打击,泉樱惊得站了起来,退了几步,“ 他不是王爷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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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这才察觉自己说溜嘴,连忙补过,“这两个字眼有差别吗?王爷就是父母官。什么是父母官呢?顾名思义,就是要像父母一样视民如子,也就是尽量地欺压他们。当官的本来就是吃老百姓,如果不是为了鱼肉乡里,官字又为什么会有两个大口呢?所以根据这些来说,王爷的工作和强盗并没有什么差别。再说,你看我老大那副德性,他不管穿什么都很像强盗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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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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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洞的学术中虽有清谈一派,长于辩才,无奈泉樱不善此道,如果是一般情形下据理而争,她确是口齿清晰,能言善道,但是碰上有雪这一大圈歪理,早给听得头晕脑胀,最后点头称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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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你的态度也很有问题,既然是当人妻子,就应该嫁狗随狗,怎么可以因为丈夫的职业而嫌弃他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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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怕自己刚才说溜嘴,往后被追究起来惹祸上身,有雪连忙进行机会教育,弥补过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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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在混黑社会堂口的时候,我老大可没嫌弃过你,我也没有,现在你一得意起来,就看我们不顺眼,泉樱啊泉樱,你这样子的态度,连我这个和你从小混到大的老朋友都看不过去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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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鸡随鸡这句话,泉樱脑海中是有著隐约的印象,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既然和忘恩负义四字扯上关系,自然就觉得十分愧疚,向有雪补陪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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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的急切神情,看在有雪眼中,实在是非常好笑。这趟他被敌人活捉,逼问出口供,算是严重出卖国家的背叛行为,虽然没有人指望雪特人能严格守密,但如果被追究,终归是麻烦一件,所以必须在其他方面立点功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拿眼前的泉樱当祭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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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莫名其妙地下起大雪,此时正值六月天,快要进入七月,饶是向来凉爽的日本,也显得闷热,但是昨晚那场大雪突如其来,事先全无预兆,就这么洒遍了京都周遭的数百里土地,一夜之后,人们对于眼前的琉璃冰霜世界相顾失色,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天地异变,许多人甚至将这当作是某种不祥徵兆,为之鼓譟不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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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说,在那阵风雪里,感应到了兰斯洛老大的气息。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这个男人向来福大命大,背后靠山又硬得很,就算出了什么事,总有人会想尽办法地把人给救回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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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他一回来主持大局,自己就要倒楣。要拿到日本的镇国三神器来将功赎罪,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如此,只有试著去把泉樱稳住,当老大要找自己发脾气的时候,推她出去。虽然很可怜,不过横竖这个美女自己有得看没得吃,那么死她总比死自己要好。 <br> <br>
; 231 2016-6-16 18:40 编辑 <br /><br />泉樱自是猜不到有雪心中的念头,满心所想的,就只是如何去取得三神器。
根据自己以前在宫廷中所听闻,所谓的三神器:八咫镜、天丛云剑、八咫琼勾玉。是日本创国时便已存在的神器,没人知道来历,只晓得那是正统皇权的传承证明,向来放在神社内,由神职人员守护,只有遇到盛大祭典、权位传承时才会被用到。八咫镜祭于伊势神宫,是伊势神宫的神体;天丛云剑祭于名古屋的热田神宫内,是热田神宫的神体。
至于八咫琼勾玉,多数的日本人都只听过其名,不知道其确切所在,但自己曾经在宗次郎身上看过,也曾看织田香小公主佩带过,显然是他们两兄妹的随身饰物,要弄到手,就只能从他们身上打主意,这可比弄到八咫镜和天丛云剑困难得多。
巧取豪夺都没把握,只好把目标放在剩下两个上。
伊势神宫是当前日本最大的神宫,信徒众多,更是每一任幕府大将军都会亲临参拜之地,地理位置明显,从那边下手应该是比较容易的。
只不过,自己对于做盗贼这种事,还是很不情愿啊……
“你不想做强盗,那也可以,问题是人家有可能把东西借给你吗?不可能吧?既然人家不肯借,我们又非要不可,那当然只有用抢的了。自古以来,说翻脸了就只有动手,这是必然的道理。”
仍在给泉樱灌输错误思想,有雪道:“我以前听老大说过,日本三神器的存在,关乎到突破天位的秘密。你想想,如果你的力量比我老大还强,那他就算想像之前那样对你暴力相向,你也不怕啦。”
“我……怕不怕都没关系,只希望他别气我就好了,我们去搜集这三神器,也祇是希望他高兴而已。”
“唉……你这人怎么半点火性都没有?之前也是这样就好啰。”
有雪对泉樱摇头叹息,两人一同往伊势神宫出发。一路上只看见人心惶惶,似乎那夜的大雪,比池田屋事件更让人不安,而有雪发现有利可图,一路上就在各处茶馆干起说书的老本行。
“以前有一个好姑娘……因为……所以……于是她临死前对她的国家下了诅咒,只要她真的是冤枉而死,在她人头落地的刹那,血会往上喷六尺高,而且会在六月天开始下大雪……”
绘声绘影,配合时事,效果真是非同凡响,他们所经过的路线多是农村,愚夫愚妇,没有多少判断力,个个听得脸色苍白,疑神疑鬼起来,都是担忧国家将有大祸临头。
“俊太郎,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有人受到冤枉,天上就会飘洒六月雪?真的有过这样的事啊?”
纵然失去记忆,过去二十年所习惯的理性思考仍在运作,泉樱就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在故事说完后,悄悄追问真假。
有雪却已经充分了解她的思考模式,简简单单就封住了她的问题,“是啊,如果有一天老大气疯了砍掉你的头,你的血会往上喷六尺高,大雪会一直下到隔年六月。 ”
一直在担忧自己与兰斯洛的相见,被有雪说中心事,泉樱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摇手,表示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唉,女人真是好骗……)
有雪这样想著,仍是继续这份兼差打工。自己说故事,并且让泉樱穿著一身雪白和服,坐在茶馆一角,黑发半垂下来,遮住面容,即使是大白天,看上去也是阴气森森,更别说傍晚时分所造成的效果了。
更有一次,泉樱来不及换衣服,就这样与有雪赶路,到了晚间投宿时,夜色已深,有雪敲开旅社大门,问老板要一间房、一张床,老板则是打量著两人,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惊惧地开口。
“这位客人,你旁边的这位小姐,也和你睡同一间房吗?”
“啊?什么?我身边哪里有人?我是一个人进来投宿的啊。”
这句话的效果实在太强烈了。有雪甚至还来不及装出恐惧的表情,店老板就已经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干得好,泉樱,你的样子实在是太像鬼了。”
“嗯……就算被你这样夸奖,我也高兴不起来。我长得有那么丑吗?”
“傻瓜,就是要美女才扮鬼扮得像,如果是个丑八怪,为什么要扮鬼?自己把遮脸的布袋掀开就可以吓人了。”有雪哂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老大是个很有女鬼缘的人,以前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曾经被女鬼缠过,那个女鬼叫什么名字来著…
…忘记了,反正是个好漂亮的妞。后来他另一个明媒正娶的老婆也变鬼了,而你现在又这副扮相,简直是配合到极点啊。”
听得满心疑惑,泉樱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不了解丈夫了……
虽然从异界回来,但兰斯洛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
在池田屋事件中,他受的伤著实不轻,特别是被龙枪透体而过的那一记,纵然用乙太不灭体强行催愈创口,却无法驱出那侵筋断脉的枪劲。焚城枪的爆裂劲道,在得到苍龙心法的助益后,水火相济,成了一等一的厉害功夫,会将爆破威力潜伏,自行在体内游走,寻找护身劲道最弱的地方爆开。
如果像当日枯耳山上的情形一样,是泉樱强而兰斯洛弱,这一枪必然制他死命,连运乙太不灭体的机会都没有。然而,就是因为情形已经不同,他才能够以更强、更霸道的内力镇住龙枪劲,将之收束一处,慢慢化散。
散劲的法门,纯粹以天魔功为基础,将侵入体内的劲道一丝丝地抽出,归化为本身内力,助长修为,算是一种另类修行。这工作并非一蹴可成,估计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兰斯洛与枫儿一起在乡间租了间茅屋,过著短暂的隐居生活。
从理智上来说,兰斯洛知道自己应该觉得自豪。
龙族绝学当日能被尊为二圣之一,实是非同小可。放眼当今强天位高手,若与自己易地而处,被这样一枪透胸而过,不管是天草四郎,还是陆游,都必须花上一年半载的时间,才能彻底痊愈。如果是那个以天心意识低劣程度享誉四方的李老二中枪,甚至有八成机会被立毙当场。
自己能在短短半个月内康复,全是因为身兼天魔功、乙太不灭体两大奇功的关系,为此,实在是足堪自豪了。
可是兰斯洛却高兴不起来,怎么样都无法驱除心头的那股不快。过去的自己,因为无知,所以不会察觉到这其中的差别,但正因为有所长进,他才晓得自己的失败。
饶是花了许多时间苦练,自己仍是无法完全掌握住天魔功。若是武中无相全开的白起,像这种程度的枪劲,他可以瞬间就以天魔功将之吸尽,化为己用,再催愈伤口,前后不过是弹指功夫。
而若是陆游、天草四郎上阵,必然会有更稳当的战术来应付,绝不会搞到胸口中枪,落入这般狼狈窘境。
今日之所以能够占到上风,只是因为高人一等的强天位力量,倘使自己仅有小天位力量,肯定就这么凄惨地被泉樱一枪干掉。
脑内理智仍在做著分析:以弱胜强,是战术上的邪道,并不足取;拥有比敌人更强的力量,恃强凌弱,这才是百战百胜的筹码。自己之所以能以强天位力量轻取泉樱,逆转枯耳山之战的形式,就代表这段时间内自己的苦练与努力,确实是有著成效,超越了她。
只是,理智归理智,兰斯洛的胸口有一股不能平息的欲望,让他无法接受自己的耻辱样子。
即使是小天位,即使是用著更弱一级的力量,自己也想要胜过龙族绝学,这个想法是不是太狂妄了呢?
应该是的,因为龙族神功就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便是因为龙族绝学、神器了得,泉樱才能以小天位力量,与力量强她不只一筹的自己激斗,不落下风;而对于这等经过千锤百炼,千万年来挫败强者无数的神功,妄想用更低一层的力量取胜,这就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不切实际也好,自己就是想赢。即使力量不如人,也能以种种条件扭转局势,设法取胜,这样才是一个武者应有的精神吧?
如果今天自己要胜泉樱都胜得这么辛苦,又怎么去对付更胜于她的其余强人呢?
特别是那个……织田香。
虽然还未曾与她正式交手,但兰斯洛心里有数,自己对上宗次郎时,之所以能击败他那鬼神莫测的九曜极速,完全是以更强的力量强压,若是织田香以不逊于己的强天位力量发动九曜极速,消除不利条件后,自己还有胜她的把握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既然身在日本,与织田香的一战计决无法避免,在与她正面对上之前,自己就必须想出一个策略,去破解她的九曜极速,要不然,这一仗就是将成就对方“秒杀公主 ”之名的耻辱惨败。
上次与二舅子取得联络,听说源五郎已经离开自由都市,在动身来此的途中,或许……他会有些好主意吧。
“兰斯洛大人,还不歇息吗?”
身后传来枫儿的声音,刚刚沐浴出来的她,换上了一身粗布和服,从后头出来。
乡居简陋,附近又没有温泉,自然不可能有热水洗澡,普通的沐浴方法,都是从井里打水,回来烧热之后,在后院的简陋木盆中洗涤身体。在这一点上头,修习炎系武学的枫儿,确实比旁人占便宜,最起码烧热水的速度快得多。
沾著水珠的黑发,披垂在肩头,枫儿一面用毛巾擦乾,一面在兰斯洛身边坐下。
看著美人沐浴后,脸上泛著一层粉红色的娇美模样,还有襟口隐约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兰斯洛确实感觉到一种生而为人的幸福。
自从来到这个小村庄,暂时落脚后,枫儿的态度就有著改变。如果是以前,纵然是两人独处,她也不会那么坦率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还记得当初从自由都市前往基格鲁的路上,她总是待在自己背后的位置,为自己守护背后的死角,而她不管是坐下或躺下,背后一定会靠著东西,如果不是树,就是石壁,理由是:“虽然石壁和树中都可能藏有埋伏,但是发动起来,会有波动,比单纯空气容易察觉,也可以降低背后忽然中招的风险。”
这是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的好手,所必须具有的职业警觉吗?兰斯洛不清楚,那时的自己,只是惊讶于枫儿心中的不安全感,竟是如此之重。
也曾经听小草说过,在她执掌女王大权,枫儿负责贴身护卫时,刚开始,每次自己想要找她,四下没看到人,盲目地在附近走了几圈,也没见到踪影,最后在叫唤声中,枫儿从天花板上跃下现身,这才知道她一直是跟著自己,贴身保护,后来养成习惯,要找她的时候就是轻轻叫一声,她如果在,就会从背后现身。
当时小草希望她能在这方面有所改变,不要像头老鼠一样整天藏身在暗处,但却被她以“职业需要”而拒绝。
对于枫儿的藏身功夫,兰斯洛是很佩服的,因为虽然彼此力量同级数,自己的感官又较寻常高手敏锐,但十次中仍有六、七次,自己察觉不出枫儿就在左近。
但是最近却有所改变。在这里租屋住下后,枫儿没有再静静地躲于自己背后,而是很自然地在自己身前身后走动,忙著整理各种琐事。
问起为什么不再躲藏在天花板上,她仅是微笑著说,“因为我们现在是两个普通人,普通人没有必要上天花板啊。”
似乎是因为在自由都市精心苦练过的关系,枫儿作料理的本事已有所长进,像从前那样,将六阳烧鸡作成一碰即炸的生物兵器之事,现在已经不再发生。虽然在料理的天份上,她似乎远不如泉樱,菜色味道上仅能算是普通,但对于兰斯洛来说,只要能入口,那便没什么好挑剔了。
真正重要的是,看著她那被炊烟薰黑的专注容颜,看著她为自己沏茶、铺被子的样子,看著她打水沐浴、还有夜里坐在自己身旁,一同看著星星谈心说话……这一切的不同,让兰斯洛感觉到一种很特别的“平凡”。
事情很明显,枫儿是努力把自己表现得像是一个平凡女子。这并不是说她已走出过往阴霾,从这趟异界之旅,自己晓得她的心结之深,已经无药可救了。当结束日本之行,回到雷因斯后,自己仍然是只能在天花板上找人。
只不过,当枫儿接受了自己的幸福邀约,愿意将三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后,她心里的某处,那身为一个女性的部份,不自禁地希望进行一点特别的仪式。
换言之,在这只有两人相处的一小段时间里,就是枫儿心中所认定的蜜月时间了。
这件事是没有办法诉诸于口的。因为即使是兰斯洛与小草,他们两个人也并未共度所谓的蜜月。在那段新婚燕尔,本应是无比甜蜜的时光里,夫妻两人虽然眉笑颜开,但在笑容中,仍有一丝彼此都知道的酸楚。基格鲁一役所造成的遗憾,是永不痊愈的伤痕。
身为正妻的小草,尚且如此,自己如果得到了本应属于她的幸福,那不是太过分了吗?
正因为如此,枫儿没有办法把这种心情坦率表现。而迅速察觉到这一点的兰斯洛,也就把枫儿的改变当作很平常一样,没有特别说什么,以免再刺激她本来就过重的责任心。
其实,兰斯洛并不认为小草会责怪枫儿。在异界时,她那一声“要幸福喔”的吩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希望能减少自己与枫儿的心理负担。不过,自己总不能因为这样,就和枫儿笑著说“没关系啦,把那个死婆娘抛进坟墓去,我们两个一起掌握幸福吧”。
因为体谅枫儿与小草的心情,所以自己现在并不急著动身。这段乡居时间不可能一直延续下去,不过,就尽可能让这段时间延长一点吧。
“我们一直待在这边,没有关系吗?”枫儿问道:“您到日本来,应该不是为了在这里闲居吧?”
“我高兴作什么,没有人能干涉。日本这边的布置,现在乱成一团,白老二忙著收拾善后,在他把人力重组之前,我们就算把京都城翻过来也没用,何况我现在还要养伤。”
兰斯洛笑道:“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有些人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对我来说,现在能够这样抱著你,比拿下日本重要啦。”
枫儿面上一红,靦腆地转开视线,道:“哪有帝王这样子说话的……让人家知道,一定会把您当成是昏君的。”
“反正我怎么样都不可能变成名君的,当个昏君总比暴君要好。”摇摇头,兰斯洛笑道:“夺国、喝酒、抱美人,我高兴灭哪一国就灭哪一国,不高兴就随时取消,千头万绪,尽随我意,这样才称得上是无上权力啊。”
这样的回答,并不在枫儿的预计之内,她吃了一惊,脑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道:“那么,您当初和白二少爷联手,要拿下日本的计划,该不会也是……”
“我答应他,是理由之一,但当时我确实有一股想要掠夺他国,夺人疆土,坐上别国王座的欲望,对艾尔铁诺用兵太慢了,所以我先拿日本开刀,不想等那么久。”
“那……打通海上交易路线的理由,是……”
“是什么理由有什么相干呢?我现在想要的东西,就去把它掌握在手中,这就是最正当的大义名份。至于用什么理由作为掠夺的藉口,那都只是表面形式。”
兰斯洛哂道:“所以你们的反应,让我很好笑。为了打通海上贩毒的路线,必须拿下日本;或是为了开疆辟土,清除后侧威胁,所以要拿下日本,这两种理由从道理上看来是一样卑劣,并不会改变我们身为侵略者,到他国去烧杀掠劫的事实,为什么前者令你们不安,后者就让你们心安理得呢?”
历史上所谓霸主型的君王,都是像这样子霸道而不讲理的吗?枫儿不知道。虽然她是兰斯洛的心腹,比许多人都要了解他,但是现在的这一面,却是她所不熟悉的。
感觉到枫儿的困惑,为了不让她感到隔阂,兰斯洛收敛了自己的狂霸之气,把话题转移,将手中的小扇递给她。
时间已经进入七月,日本的夏季也悄悄地到来,农村里的夜风极为凉爽,带来田中稻穗的馥郁香气,令人胸臆舒畅。
闪闪天星,在无云的夜空中,绽放著明亮光彩;田里的蛙鸣、不远处此起彼落的犬吠,间歇地传入耳里。由茅草搭建的小屋,被早上的阳光烤炙,虽然是夜晚,仍淡淡地散著一种甜甜草香,和著身旁美人的香气,组成一种特别的芬芳。
一点一点的绿色萤光,在草丛中穿越闪烁,那是出来参与夏夜飨宴的萤火虫,为著长风良夜增添属于夏夜的颜色。
这许多美景中,最让兰斯洛目光留连不去的,就是侧坐在身旁的枫儿。
穿著一袭素净的粗布和服,一条红绿星纹的腰带束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将上半身的丰满浮凸,还有腰间的纤细,作著明显分界。
由于刚刚沐浴过,尚未全乾的秀发并未簪起,简单地绑在脑后,露出雪白的脸庞;手上持著圆形的小团扇,轻轻摇曳,为细致的颈项送来凉风,还顺道将喉间的细小水珠,沿著颈肩曲线,推送往胸口的浑圆山峦;侧坐著的两腿,依著仕女该有的礼节,典雅地弯曲著,却从袍脚露出一小截白皙柔美的脚踝,诱人遐思。
心头一动,兰斯洛索性侧趴下来,斜斜地看著眼前的夏夜美人,看著她的一举一动,清艳眉目,眼中的神韵,真的好像是画中人物一般。
“兰斯洛大人,您在看什么呢?”对于这男人的动作感到不解,枫儿一面猜想是不是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去摸,一面轻声问著。
“枫儿……你真是美人啊。”
兰斯洛不由得有著这样的感叹,挑灯看美人,本来就是一件赏心乐事,特别是看著枫儿绽放出浅浅笑靥,享受这刻难得的“平凡”,心里的满足真是难以形容。
微笑著,枫儿面上忽然掠过一丝黯然,在一阵犹豫之后,她有了决定,低声说话。
“以后,就要拜托兰斯洛大人了。因为……我真的是越来越没用了,虽然一直在苦练,但却总帮不上忙,对上天草、对上白起少爷,还有这一次……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以后要请您多多照顾了。”
乍闻此言,兰斯洛不但心中讶异,更花了老大力气,这才维持住表情不变。
对于枫儿来说,自身的武力,是她存在于世的最大价值了。然而,她或许也发现了,像她这样的人生态度,并不符合天位武者的修练准则,当战斗水平逐渐升格到强天位战的同时,她却局限于自身心障,无法更形突破,往后非但派不上用场,甚至还可能变成累赘。
她一定也拼命苦练过了吧。可是实战的成绩,却是一场接著一场的耻辱败战。武道修行这种事,很没有道理,许多时候并不是拿到一堆上乘武学秘笈,拼命苦练,就能确保实战胜利,要不然,花天邪早就小天位无敌了。
心里酸楚,却又不得不坦承说出来,因为如果不认清这一点,强要表现,那么只会给己方更大的负累。所以枫儿才这么说,做著这几乎是否定自身存在价值的坦承。
“啊,这种事不用担心啦,本来一个女人的安全,就应该是由她的男人来负责,所以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啊,如果你的武功比我强,让我没面子,那我就只好去跳海,你也就真的要检讨了。”
“我……”
“如果你真觉得当苍月枫的压力很重,那么就不要再坚持了,当梦雪小姐吧,我也一样喜欢唷。”
浑不在意的态度,兰斯洛尽可能不刺激到枫儿的心情,笑道:“好,从今以后,我就连你的份也一起努力下去。扛起两人份的进步,我会变得比什么人都强,而当有一天我天下无敌了,我就会告诉别人,这都是枫儿你的功劳喔。”
很妥善的表达方法,逗得枫儿抿嘴一笑,兰斯洛却正色道:“只有一件事,我也要你答应我。”
“什么?”
“雷因斯内战的时候,你去请华鬼婆出山,我听有雪说,那鬼婆给你出了个苛刻条件,是吗?”
“……嗯,是这样子没错。”
当时,对于远道而来的师妹,华扁鹊提出“你学三声狗叫,我就跟你去稷下”这样的逐客令,然而,当枫儿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叫了三声后,华扁鹊一副“我真是败给你了”的慨叹表情,一语不发,回身收拾行李。
这件事由有雪口中泄漏时,兰斯洛怒气勃发,几乎立刻就要去找鬼婆算帐,只是被有雪拦下,现在正好利用机会解决这根心头刺。
“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知道吗?”
“其实,我觉得师姐她是……”
“我说不许再这么做了,听清楚了吗?你胆敢违抗我的命令吗?”
当兰斯洛两手叉腰,鼻孔喷气,十足一副蛮横霸王的模样,枫儿也唯有忍住笑,点头称是。
伸手将枫儿拥抱入怀,嗅著她耳后的发香,兰斯洛道:“我晓得,武者尊严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然而,就算是主人与宠物的关系,我也是你唯一的饲主,我才不要看著你对旁人汪汪叫,好吗?”
这样的说法,让枫儿感到心安,也因此,她闭上眼睛,甜甜地低声道:“遵命,陛下。”
夜色如水,草芦中的两人,沉浸在这一股平凡的喜悦中。尽管不知道能延续多久,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很幸福。
泉樱和有雪的旅行并不顺利。虽然知道兰斯洛已经重回人间界,但却感应不到他的所在,有雪又无法与白家取得联络,两人只能这么一路朝著伊势神宫而去。
两人对日本的道路不熟,得要边走边问,泉樱的日语差强人意,还要靠有雪来教,但有雪的日语基础也不稳固,多半是由寻花问柳的书刊上学来,用以说书,内中词汇固然是满堂叫好,用在日常交谈上,常常一开口,旁边的女性就红了脸,几句之后,对方哭了起来,跟著就出现一堆人拿锄头镰刀在后猛追的情况。
“真正见鬼,我只不过问她路往哪边走,这样也要被人追?”
“发音错了,我想她大概听成你毛有几根这一类的话,俊太郎,不是我想说,但是你的发音确实是……”
“住口!不许批评我!也不想想你的日语是谁教的,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背叛师父了吗?”
“是是是,您说的都是对的,师父大人,不过一天被人追好几趟,还是很辛苦的。”
“这算什么?当初我奉了鬼婆师父的命令,到人家山后祖坟去挖墓,那时候一晚被追十几次都有,这点小场面,吓得倒我吗?”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无疑就是现在两人同行的最佳写照。由于兰斯洛不在,泉樱又个性温婉,有雪的姿态变高了起来,蛮横言行,虽是看得泉樱暗暗摇头,却也偷偷好笑。
这天,两人行至中途,在客店中午饭,山村饮食简陋,纵然愿意出钱,菜色也只有一盘豆腐青鱼,黄黄的糙米饭中更是混著不少高梁、蕃薯。
泉樱饭量不大,饮食不挑,吃完一碗高梁饭后就停筷,有雪却是叫苦连天,直嚷著要赶去伊势,享用该地著名的龙虾美食。
“我在旅游杂志上看到过,那边的龙虾又称为海老,伊势海老又大又肥,肉质鲜嫩,用冷盘吃光虾肉之后,壳还可以拿去熬汤,煮成一碗浓浓的龙虾汤面,上面飘著青葱与味增,那个味道啊……”
话说到一半,却发现泉樱全没在听,一双眼睛怔怔地看著屋外,直视西方的青山。
“想什么想得那么过瘾?想老公吗?”
“山的那边有人……风里头有血腥味,杀气好重。”
“啊?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没有更进一步的交代,泉樱的身影已经消失,闹得满座虚惊,有雪还得花费老大力气,去向周围解释,不惹起骚动。
“这些天位高手怎么这么麻烦?山的那边有人关我们屁事啊,这么一下子跑不见人,以为我很喜欢在后头追吗?”
满嘴抱怨,有雪无奈地扛起行囊,朝那座青山而去,他脚程不快,又不会轻功,只得取出当日小草得之于梅琳的神行符,绑在腿上,这才匆匆赶将过去。
方才入山,就听见半空中气劲交击,连珠般的爆响,抬头一看,只见泉樱手持锁链朱枪,正与空中一个黑影斗得激烈。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锁链枪纵横来去,控制住方圆十丈内的战斗范围,泉樱对旧时武学的记忆,在这些日子里已经渐渐回复,这时右手挥动锁链枪,将敌人逼开,阻挡对方的毒辣攻势,但却偶然手腕一抖,锁链枪归合为一,欺近对方身前,升龙气旋与焚城枪合攻过去,做出凌厉一击。
枪势如同云间蛟龙,矫捷灵动,加以焚城枪劲的爆裂势道,泉樱很快就取得上风,将敌人压得无法还招,只是在枪影压迫下翔动闪避。然而,即使在这样的劣势中,这名看不见头脸的黑袍人,却守得极好,半点伤也没受,骤然几下还击,招数诡奇,险些就让泉樱吃了大亏。
心头一丝明悟,泉樱感觉得出来,敌人并未全力以赴。因为要隐藏身分,所以在施展武学上受到限制,尽是使用一些杂乱无章的招数,不与自己正面对抗,而对于这人,自己有种熟悉的感觉,以至于要死钉著他,绝不让他走脱。
“你究竟是什么人?敢行凶犯案,不敢露出真面目吗?”
娇声一喝,泉樱手腕一扬,锁链枪环绕成圆,去势妙到颠峰,就把敌人锁困在内,只要锁链沾身捆缚,爆裂劲道立刻便会将之重创,如若不死,定可拆穿他的真面目。
“桀、桀、桀!”
锁链沾身之前,对方似乎察觉到此招厉害,终于展露了实力,发出野兽般的怪叫嘶吼,跟著,一双蝙蝠似的黑色翅膀,突然由背后生出,一下拍展,整个拔高起来,脱离锁链枪锁缚,半空回翔,就朝泉樱扑来。
“什么怪物?”
一对尖爪在阳光下闪著寒光,绝非人类手臂,而声势这般猛恶,泉樱在仓促间不及收枪回防,当下不慌不忙,劲灌手中,直接以镇魂音剑的内劲迫爆朱枪,发出无声音剑拦截敌人,将战斗的主动权重新掌握回来。
攻守节奏绝佳,敌人无隙可乘,这一下扑击本就是佯攻,一击失手,黑翼振扬,脱离音剑扫射范围,配合本身轻功,朝西方飞去,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
追之不及,泉樱只有放弃,降落下来先与有雪会合,再往前头赶去,看看刚才所感应到的受害者。
往前行走不远,就看到一顶华丽的软轿横置路中,旁边七八具尸体横倒在地上,一行人正自忙著掘坑掩埋。看服色,全都是日本的神职人员,而且清一色都是少女,纱巾遮面,白裙长衫,大袖飘飘,有些腰间配剑,有些持著法器,神色哀戚,在埋葬死去同伴后,一起闭目唱颂为亡者祈福的经文。
适才泉樱以天位力量飞射而来,在半空中便是看到那黑袍怪客袭击这行人,于是赶来相救。怪异的是,自己亲眼目睹,那名黑袍妖人虽是以天位力量袭击,但软轿中却生出一道柔和白光,护住轿子周遭,令他一时间无法得手,只能连续轰击这层光罩,使之萎缩,待其碎裂后再施杀手。
自己赶到时,由空中望下,光罩只缩得剩下轿子方圆一尺的范围,七八名超出这范围的使婢,已经给那黑袍人重爪撕杀,血溅当场。
感受不到气机波动,对方显然并非武者,而是术者。这真是不简单,过去从没听说有术者能以魔力结成护罩,防御天位力量的,日本居然有此高人,自己闻所未闻,真是惭愧。
泉樱上前去,以勉强算得上流畅的日语,询问要不要帮助,对方则是感谢她的援手之德、救命之恩。双方交谈中,有雪则是帮著掘坑埋人,然后在对方闭目诵经时,斜著眼睛从旁窥视,看著那身单薄的白丝连身衫裙,想像底下的美腿美臀,过著乾瘾。
这情形落入对方眼中,当面不好说什么,却是轻咳几声,让泉樱有所警觉,连忙红著脸将有雪带开,低声训诫。
“俊太郎,你在干什么啊?你这个样子……好丢脸喔。”
“一个欲求不满的正常男人,和一群貌美如花的少女在一起,你说他想干什么?
你这女人也奇怪了,我只不过隔著衣服想像一下,你就觉得好丢脸,你小时候偷窥我洗澡,什么都看光了,你怎么不觉得丢脸?”
欺负泉樱失忆的胡说八道,却让她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再次深深后悔自己当年为何如此不知羞耻,做下这么多的丰功伟绩?
“就算要想像,也不要在这种地方啊,青天白日的,太说不过去了。”
“想像而已,又不是真的做,难道还非得等晚上吃过饭熄灯吗?而且我告诉你…
…”拉过泉樱,有雪悄声道:“这些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啊。”
“为什么这么说?她们是神职人员啊,我正打算向她们问路,如果大家顺路,我们可以一起去伊势神宫呢。”
“这些女人,我以前见过的,我和老大坐船来日本的时候,还有我们在驿馆的时候,来攻击我们的就是这一批人。”
一句话让泉樱大吃一惊,表面不动声色,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们都用纱巾蒙面,根本看不到脸,你别说你是看身材认出来的。”
“就是因为蒙面所以才认得出来啊。那两次攻击,她们也都是蒙面,可是身上一样是散发著一种婊子的气味,刚才我在她们身边一闻,马上就闻出来了,我告诉你啊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嫌我说话太粗鲁了吗?”
“不会。我只是奇怪,我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才会和你变成青梅竹马?”
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泉樱也留上了神,但是问有雪为什么会遭受袭击,有雪却也说不上来,总不能就这么直接了当地告诉泉樱,是在白家的船队上遇到这些女人吧?
“我看这些女人都只是喽啰,真正的大头目还坐在那轿子里,我们可要小心在意啊。她妈的,摆什么臭架子,龟缩在里头不出来,她的屁股很尊贵吗?”
“别这么说嘛,我想人家一定是因为刚才施法伤了元气,正在里头休养,刚刚看她能用术法防御天位力量,我想那种术法一定很耗体力,所以才让施术者一时间无法行动吧。”
这句话才说完,轿子的珠帘就“哗啦”一声被掀开来,一道白色倩影缓步从轿中踱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随侍的少女们似乎叫著“娘娘”,赶上去搀扶。
轿子的主人身形纤细,动人的体态,可以想像面纱下的美丽容颜。但是,与一众侍女们不同的是,余人的面纱尚且露出一双眼眸,但她的面纱却是遮住整张脸庞,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实在不知道她要怎么看路行走。
但两人很快就明白了。这女子右手四指在使婢臂上一搭,跟著她的动作行走,看那动作,她竟然目不视物,是一个盲人。
泉樱不由得低呼一声,一方面固是惋惜这样的美人居然双目失明,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一种奇妙的熟悉感,让她灵台一片火热,彷彿曾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名女子。
偏头看有雪,只见他也是表情古怪,皱著眉头,上下打量著那名白衣女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莲步纤纤,白衣女子来到两人面前,未发一言,竟然恭谨地弯腰行礼,连续三下鞠躬,满是敬意。这明显超乎应有礼仪的态度,顿时在使婢群中掀起一片骚乱。
“多谢援手之德,敝方感恩不尽……两位,风华与君久违了,别来无恙啊?”
声音轻软温柔,如珠如玉,泉樱正自纳闷,曾在何处听过这样的声音,风华素手一掀,将脸上面纱摘了下来。
如果说刚才的行礼,让使婢们感到讶异,这时她主动卸下面纱的行为,简直就是令她们恐慌了。身为一族之长的尊贵女性,居然在族人之外的人前露出真面目、说出芳名,而且在场的还有一名男子,若是让长老们知道,这事不知要如何收拾?
但相较于她们,在场的那名男子却有著更大反应。就在面纱飘落,如仙芳容露出的瞬间,有雪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著对方,嘴巴亦像吞了三颗生鸡蛋般,合也合不拢。
泉樱以为他是看美女看到傻眼,心中暗叹,正想要出言唤醒他,却怎知有雪忽然说了一声:“啊,鬼啊!”跟著就口吐白沫,直挺挺地倒下昏死过去。
这自然又造成了一番骚动,到最后,有雪是唤之不醒,泉樱无计可施,正要想办法去弄水浇人,旁边的风华却在她手上轻轻一按,示意有话要说。
不解其意,但泉樱却毫无保留地相信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女人,跟著她往一旁走去。
使婢们想要跟来,被风华挥手阻拦,虽然有几名较为年长的无视于这阻拦命令,往前靠近了几步,却被泉樱冷哼一声,身上散发出肃杀气势,逼得她们不敢靠近。
如此刻意作做,并非是泉樱的性格,但风华搭在自己手臂上,那忽然紧握的手指,让她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
清除了闲杂人等,虽然仍处于众目睽睽的监视下,但至少说话没人听见,心头充满疑惑的泉樱先开了口。
“风华姊姊,我们以前认识过吗?我觉得我应该认识你的,可是却想不起来。我 ……”
“我们当然是认识的,只不过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而已。泉樱妹妹,你就任新撰组副长时,我曾听人说过,也曾在京都街头与你错身而过,感应到你的气息,只是那时我身在轿中,你不知道而已。”
“可是……在那之前呢?我有种感觉,我在来日本之前,就曾经见过姊姊你了,而且还受过你很大的恩惠……对不起啊,详情究竟是怎样,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我的脑子真是一点都不中用……”
苦苦思索,泉樱就是想不起来,但风华温柔的笑容,却让她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宽慰,当那苍白的小手柔柔拂在面上,一种温馨的感觉,让泉樱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没妨事的。很多时候,忘记比记著要快乐。看你能够这样子抛开过去包袱,我好为你高兴,好羡慕你呢。”
风华笑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袱,交给泉樱。
“我听说,你在找寻某些东西,希望这个能帮到你。有了这样东西,你就可以不用去伊势神宫了。”
包袱被下过封印,感觉不出内里是什么东西,但泉樱却晓得这定非凡物,因为那几名一直在看著这边的年长使婢,在目睹风华将这包袱交给自己时,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目露凶光来形容。
“风华姊姊,你把这样东西给我,没关系吗?如果你是怕那妖人再来抢夺,我可以护送你到目的地,没事的。”
“不,那人并非为了此物而来,即使我身上没带著它,那人也是会再来的。若非我在这半年内连续两次大损元气,也不至于全然失了抵抗能力,只是……想不到她们这样没有耐性,终究是动手了,却又何必这样累及无辜呢?”
风华一笑,虽然看不见她眼中神情,但这微笑中的凄凉与悲伤,泉樱却感觉得到。而虽然她不太理解风华的话意,但不知道为什么,风华的痛楚,自己却能够感同身受……
“风华姊姊,你……”
“妹妹,我想求你一件事。”
温柔的语气,增添了些许急惶,让泉樱明白事情的严重,也不问是什么事,立刻点头答应。
“我想请你立刻赶往出云之国,拿到天丛云之剑。只要神剑不落敌手,有一件波及苍生的图谋便不会发生。这件事关系重大,请你为著日本百姓做到……我,现在只能拜托你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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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 2016-6-16 18:40 编辑 <br /><br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七月 香格里拉 天香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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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了,真的是不干了,哪有这样子差遣人的,简直是不把人当作人用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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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坐在软榻上,敷面的毛巾散发著热气,精疲力尽的源五郎有气无力地说话,险些连手都抬不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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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下,源五郎的脸孔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过大的体力消耗,不啻于连续打了数日的天位战,现在别说赶去日本,就连举起一根指头也是极为困难,幸好此刻身在香格里拉,得以托蔽于天香苑,藏身在这间魔屋里,若非如此,自己现在肯定要找个最深的地洞藏身,因为全然失去作战能力的自己,连一名地界高手都无法抵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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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啊,你还真是了得呢,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在五极天式之下救得了人,更别说是把失落在异界的人救回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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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正站在源五郎身后,一双纤纤玉掌在他肩头轻巧地捏按,不时更凑到他耳边说上两句话,远远看上去,亲匿得好像一双情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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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那只是有人运气特别好而已啦,如果不是有个好女孩子甘冒奇险,用大白伞圣光帮他护身,根本不可能在异界里撑那么久,我们也不可能在异界里找到他的位置,把人带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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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叹道:“天象异变也很重要。要不是因为那时候京都附近的空间受到剧烈震荡,我们起码还要再过三天才能蓄有足够的能量,破开空间救人,他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就难说得很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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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们好歹也是结义兄弟,为了义气,两肋插刀,这也是应有之义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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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出来是为了义气,送人进去就不是了……那个鬼女人,确认位置后直接把人弄出来就算了,她偏偏还要亲自进去耍帅,也不想想看,是谁在香格里拉喘得像只死狗,拼命要维持住空间出口……有话要说可以等到回来以后再说啊,这么想进异界去,可以等自己修成五极天式之后,用星辰之门自轰啊……害我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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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叹著自己的不幸,源五郎用几乎要垂泪的卑微语气,苍凉地叹道:“为什么这么滥情的家伙女人一个接一个?我这么专情的老实人,妮儿小姐却看不上我……唉,真是一个天生行好运的家伙,我有他一半运气,现在就不会这么悲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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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说完,肩头就被狠狠地捶了一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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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你这小白脸还好意思说,有我这么个风骚妖艳的大美人亲自伺候,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我是冷梦雪和梦幻几何的共同师父,艳光四射的魅力可是她们的两倍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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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能让青楼之主亲自下海帮我按摩,这么大的面子,说出去都没人肯相信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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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苦笑著,长长叹了口气。如果有得选择,他其实不想坐在这里,接受这令他通体舒泰的按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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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次真元损伤的程度,没有三、五个月,绝对难以回复,而这种损耗并非任何天位高手能够输功弥补。举世之间,也唯有身后这位女性,能够以独门秘术,透过这所魔屋,接引天地元气入体,助己复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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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平凡无奇的揉按拍打,却是以极为玄奥的手法,刺激著自己的经脉气机,让疲惫不堪的肉体得到调理,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回复过来。这种技术是青楼不传之秘,在助人回复元气的同时,本身却是耗损甚钜,等闲不轻易施展,但是她听到自己气机耗尽时,却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施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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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青楼素来维持中立,绝不向任何势力稍稍倾斜的立场来说,单是如此,便已是承了她天大的人情,更别说在相救兰斯洛时,不得不向她借用这所魔屋,使用内中许多难言的奥妙机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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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在意嘛。托了小五你的福,我也大开眼界,知道了如何从异界弄人回来的方法,这个情报在我这里存著,千百年后,说不定就大大地值钱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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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之所以能让各方强权深深忌惮,除了本身势力深入风之大陆各角落,盘根错节之外,无人能及的悠久历史,千万年来搜集了无数秘密情报,亦是一大理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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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怎样强大的武者、魔导师,都不知道自己恃之横行天下的绝技,是否仅是青楼眼中一样随时可破的东西?这就是情报的威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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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尽管对方这么说,源五郎却仍然感受得到在这份说辞之下,对方的诚挚友谊,这个大人情一欠,以后只怕是很难偿还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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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这样子帮我,没有关系吗?如果让昆仑山那边知道了,你打算怎么交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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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与西王母族素来没有交情,两边既然没有来往,我为什么要对她们交代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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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何必装傻呢?”源五郎道:“青楼确实是和昆仑山没有关系,但是在青楼背后……你们的组织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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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知道的远比常人为多,源五郎的问题直指事情中心。潜伏在风之大陆历史的阴暗角落中,一直在影响各大势力消长的这个组织,青楼只不过是其表面的称呼,而根据他所知,这组织与昆仑山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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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问题,身后的她并没有直接回答,手指仍是那么不轻不重地揉按著,丝毫没有显示当事人的心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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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你知道多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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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多,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情报管道,长久搜集下来,推测出一些蛛丝马迹,晓得你们与二圣之间的关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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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即使有,那也是两千年前的事了。远在你我出生之前发生的往事,重提有什么意义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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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一些事情不能明白,大家交情一场,希望你能解我疑惑。”源五郎问道:“九州大战时,为什么选择二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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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选择二圣。当时的龙骑士、西王母,本身就是组织三大首脑之中的两位。我们曾经试著与魔族接触,希望双方能相安无事,无奈那时的魔族之主对我们的鬼祟没有好感,所以我们唯有先发制人,在针对扫荡开始之前,把这过于强大的敌人铲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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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语音,带著一丝掩不住的遗憾,诉说著两千年前的骇人秘闻,向源五郎揭露那场名为孤峰之战的战役,幕后的真相。 <br>
<br>
“我们与当时魔族的四皇子胤禛达成合作协议,用三贤者当幌子,伏击大魔神王。这一战虽然成功,但是两位前辈领导也殉难于斯役,连带我们在龙族的渗透经营都被一扫而空。组织一下子少了两位领导人,在后来的传承上也出了很大问题,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未能从那项损失里完全回复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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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的话。龙族是与你们毫无关联了,但是西王母族呢?你们当年花了偌大力气渗透西王母族,掌握族中的奇功秘法,会这么简单就放弃吗?” <br>
<br>
“不放弃也不成啊,那边的几位主事者,都是前一任领导人的心腹,我接掌青楼后,她们自恃身分,也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颜龙静儿的事件后,大家的关系闹得更僵,她们对我的指令也全然不理,我一个弱小女子,怎么斗得过那么一群婆婆呢?要是有人用星辰之门丢我,我这苦命人就只有漂流异界当垃圾的份,当然就放任她们去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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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摇头道:“胡说……昆仑长老们虽然高明,却又怎么能威胁得到青楼主人了?你所顾忌的,是昆仑山上的那头异物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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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和聪明人说话真是轻松,我说什么你都能举一反三,妮儿没看上你,真是可惜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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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边的长老们已经不再听你使唤,那也就与组织毫无关系,如果她们不慎有了个什么闪失,你应该不会有动作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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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大半圈的话,最后为的就是取得这么一句承诺。假如在得到这个确认之前,轻举妄动,那么不但在日本树敌,甚至也会引来青楼的报复行动,兹事体大,不得不慎。倒过来说,如果得到了她的表态,就可以断掉昆仑山的后援,在行动上会方便许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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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对西王母族是有一份敬意的,但是从目前得到的情报看来,她们无疑已经受人利用,成了他人的手中之刀。要让西王母族重新回到正常轨道上,这群瘀血是必须要清除的,虽然这说法听来不太敬老,但这件事基本上已经超过敬老尊贤的范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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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既然早晚都要与那人敌对,这次在日本交锋倒是个好机会。藉由挫败西王母族,来作为交手的第一胜,倒也是不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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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吗?我会为她们准备花篮吧,除此之外……我的字太丑,写挽联就太贻笑大方了,你说是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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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比这更清楚的回答了,源五郎闭上眼睛,行功导气,准备著回复体力之后的日本之行,却没料到身后传来的一句调侃,令得他心神大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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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五啊,比起这个,你不觉得你应该担心一下更重要的事吗?听说在日本,有一个你的小情敌……是个与你一样使著九曜极速的小帅哥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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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与枫儿的平淡乡居生活,随著他伤势的逐渐痊愈,而即将面临尾声,然而,表面上行若无事的他,暗中却异常地焦急,藉著太古魔道仪器与身在稷下的白无忌频繁联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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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总之,你们那边什么事都做不了吗?花了大钱成立的太研院还有魔导公会,什么忙都帮不上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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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陛下,不过你的状况实在是太过特殊,太研院那边的化验检体已经确认并非病毒感染、基因病变,所以太古魔道帮不上忙,除非你愿意来个换脑大手术,我们帮你找一颗新人头作手术,直接把脑换个位置……不过这样一来,说不定会强烈影响天心意识发展,如果你的武功连掉个十七二十八级,别来找我麻烦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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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幕的另一端,白无忌一派事不关己的表情,说得轻松无比,无视这边兰斯洛脸上青筋暴露,连声威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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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换头,被你们这些人执刀,太危险了。二舅子,你这样太过分了吧,我好歹也是为了家族大业在这边拼死拼活,你这合伙人却专说风凉话,这样下去岂不令人心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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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家族大业奋斗?我看不出来啊,你在那边泡妞泡得这么过瘾,这也算是奋斗?那你奋斗的成果要不要也分我一份?你人脸的时候,泡到人家落荒而逃,宁愿要异国怪物也不要你;变成猪头,反而在日本左右逢源,我看你这猪头长得挺帅,一辈子别变回来就是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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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妈的,你自己还不是也一样在稷下花天酒地,有资格说我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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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我妈葛屁著凉很久了,想见她请洽魔导公会通灵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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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交谈针锋相对的激烈程度,足以令任何旁听之人脸色苍白,冷汗如浆,然而不论兰斯洛怎样声色俱厉地施加压力,白无忌始终是那么一副悠闲表情,全然不把萤幕前愤怒的大脸当回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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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兰斯洛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上中的这诅咒,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请妻子小草出手,以她消除世上一切魔力运作的天赋异力,理应很轻易就可以解除自己身上的问题。然而,这种事小草不会不知道,既然她仍旧躲著不出现,就代表不想搭理此事,自己又哪里有脸去勉强她出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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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枉费掌握住魔导公会这偌大资源,事到临头,居然半点用处都没有,连这么一个小小诅咒都摆不平!自己所认识的高明魔导师中,梅琳老师与己不熟,更不知道她身在何处;华鬼婆自己是宁死也不愿求她;应该要前来日本的源五郎,又不知道跑去哪里;剩下最后的白无忌,偏生与自己装聋作哑,摆出一副死样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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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还需系铃人,要解除这诅咒,恐怕还是得找到当初那群老太婆。即使不算这猪头之辱,光是为了她们把自己与枫儿扔去当异界垃圾,这笔帐就有得算了。然而,魔导师不同于武者,自己虽然知道这群老太婆身在日本,但几次天心扫视,却都感应不出她们所在,不知由何处著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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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诅咒这等厉害,看来多半有针对天位力量作过研究。既然她们会使用五极天式,那么大有可能从中悟到了什么专门钳制天位力量的技巧。这一群老太婆的年纪很大,看样子来推测,只怕有个八、九百岁,甚至过千岁都有可能,除了陆游、山中老人几个自九州大战存活至今的人物外,怕是没人能及此高寿,那日八个老太婆加起来近万载的修为,无怪能不伤生命力地使用五极天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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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的高寿,远比七大宗门任何长老都要年长,这小小日本为何如此人杰地灵?既有天草四郎、织田香这样的绝顶高手,又有这样的魔导高人……等等,换一个角度来看,一个超级路痴、一个变形人妖、一群怪物老太婆,这不该说是人杰地灵,根本就是妖怪的国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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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心中思索,嘴上仍在与白无忌论辩不休,这时,一封传讯急报到了白无忌手里,他打开信封看过一遍后,脸上出现了古怪的笑容,跟著便哈哈大笑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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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笑?你现任情妇有喜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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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微臣有喜讯来报,前些时候把您血清样本委托华扁鹊大法师所作的分析,已经有结果出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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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吗?这女人虽然心理变态,但能力上倒是信得过,她怎么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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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身上所中的诅咒,虽然是术法,但却造成一种类似万物元气锁形式的咒缚,不是寻常的魔法所能破解。如果交由魔导公会研究,估计在三百一十七年后能找到破解方法,要不然,去找有能力解开万物元气锁的高手,一样是能帮你解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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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兰斯洛的脸色自是极度难看。自己哪能等上三百多年?而若是从武道著手,虽说强天位顶峰已逐步可以施放万物元气锁,但要说能够施解自如,非得要更超乎其上的修为不可。斋天位修为,当今风之大陆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强人,自己又要找谁来帮忙解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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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非奇迹发生,我大哥出关帮你解咒,要不然,陛下你就自己多努力一点,看看能不能明天一觉醒来升到斋天位去,那就什么问题都摆平,乾净俐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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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这么得意,小心有一天猪头长在你头上,到时候我看你拿什么本钱去泡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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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小臣花天酒地,靠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别说是猪头,就算是变成牛头、马面,我也是照花不误,无须陛下忧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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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不冷不热的反讽,再次让兰斯洛为之气结,然而,他的直觉却感应到一丝不对,在略作思考分析后,他开口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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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鬼婆那女人脑子不正常,但作事却很负责任,她会这么明白说魔导公会要花三百年时间破解,肯定是她已经找到了端倪,用来向我们夸耀,有良心一点的就别向我隐瞒情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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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幕之前的白无忌扬扬眉,心中著实讶异。最近看这山猴子连续栽了几个跟斗,还以为他前些时候的精明厉害,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现在看来,只怕是他渐渐能将两种不同的处世经验融合运用,得到真正进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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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错。鬼婆随信附上了一瓶药水,说是只要你服下,每天晚上当月光升起,你就能变回人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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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便宜我?她的药就像小爱菱的机械,要用的人一向都要有药到命除的投胎觉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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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所以她信上也说了,这个诅咒里有些结构她尚未能完全解析,调配出来的魔药虽然能让你在夜里恢复外貌,但是说不定也会有一些无法预估的变化,要不要服用,由我们自己决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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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二舅子才故意隐瞒有关这瓶药水的事,因为以自己不顾一切的急切个性,肯定想也不想就把药水喝光。虽然两人平时斗嘴斗得厉害,但是这份言语之下的关心,自己还是可以感觉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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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自己有很急著想要作的事……华扁鹊之所以把药水作成能在夜晚回复人形,理由固然是因为月亮光辉有助清除魔咒,但另一方面,多半也是料到了自己的意图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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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啦,不过不用我们决定,我自己决定就可以了。请你让那位送货的快点把东西送来,我急著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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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你这家伙……真是要色不要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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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叹著气结束了通讯,而另一边的兰斯洛也是对著手中机件的空白小萤幕苦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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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大人,吃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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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传来枫儿的叫唤。这几日她很投入现下的这种平凡生活,作菜手艺也有小小进步,虽然仍无法让自己享受美食之乐,但自己也并不是挑剔粗茶淡饭的人。有时想想,或许这样的生活比被困在宫廷里更适合自己也不一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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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下雄心壮志,天位高手也只不过是个每日需要三餐饭、一张床的普通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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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像师兄王五那样,淡泊田园,也是另一种生活境界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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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短短时日,是很宝贵的蜜月时光,然而,欠缺了肌肤相亲的蜜月,总是少了几分应有的亲匿感觉。对枫儿来说,这段短暂的时光别具意义,往后可能也不会再有,所以自己才急著完成正常蜜月期的每一个应有环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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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似乎是不太介意,前两天晚上两人长时间搂抱相依时,感受到自己冲动的她,似乎很纳闷自己为何强行忍住,不采取实际行动。然而,自己却无法接受这份体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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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时期的情事,是一个女人弥足珍贵的甜蜜回忆,自己不希望枫儿因此而受委屈,在日后回想时,变成非常恶心的恐怖回忆,所以,为了她,也为了自己,不管有什么风险都要先回复人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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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兰斯洛与枫儿的蜜月生活,在隔日便有了访客到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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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要试做新学到的筑前煮,提著菜篮外出购物的枫儿,听到附近村人提起了新近听说的骇人之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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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那一夜的六月飞雪,被全日本的神社视为异象,纷纷以为是即将有大事发生的前兆,本来还推测是不是有某种异兽即将出世,但是一种说法很快地在乡间传开,就是京都发生离奇冤案,死者怨气冲天,令得八百万神明震怒,降下大雪,为即将到来的各种天灾作预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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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枫儿不管怎么听都觉得有问题的谣言,却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如野火燎原,迅速地传开,闹得附近人心惶惶。而这天枫儿外出时,听见几个村人低声谈论,说附近来了一个近日到过京都的胖子,正在茶馆中现身说法,为大家讲述发生于京都的那件千古奇冤,每位入场者一枚银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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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你说的那个胖子,生得什么模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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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他五短身材,又矮又胖,笑起来满脸肥肉,眯著眼的样子非常地淫贱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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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形容怎么听都像是枫儿的故人。很好奇雪特人为何会流落此地,枫儿赶去茶馆,想看看在那边的是否真是有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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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茶馆外头,从门口看过去,只见里头黑鸦鸦地一大片人,尽管是大晴天,但是却把窗户都关得死紧,而熟悉的声音正从里头传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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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饭岛窦儿临刑之前,向监斩官要了六尺白绫,这卷白绫长六尺、宽六尺,高也是六尺,所以称作六尺白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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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白绫也有高的吗?那样子不是好大一块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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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混帐,我的意思是在她身后吊高六尺,你没听完怎么可以随便乱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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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有问题,吊高到六尺,可是白绫本身的长度也有六尺,那不是刚好垂到地上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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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格野鹿,我是说白绫的尾端吊高到距离地面只有六尺,你们到底是来听故事还是来量白绫长短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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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走进茶馆,由于说书人要求保密,所有窗户都被关上,屋里几乎漆黑一片,二十来人团团围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有雪则端坐在中心的木桌上,前头点著一盏蜡烛,映照著他惨兮兮的肥脸,用生动表情,述说著惨案经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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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刽子手快刀一过,饭岛窦儿人头落地,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颈中鲜血喷爆上天,沾上了飘荡在空中的六尺白绫,哗啦~哗啦~一场腥风血雨,洒了在场之人满头满脸,刹时间万雷怒吼,明明是六月天的晴朗天空,却吹起刺骨寒风,一点又一点的白雪慢慢地飘下来,那是饭岛窦儿的怨气不散,六月飞霜,控诉著她的冤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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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身历其境的清楚描述,引得众人屏息倾听,看著说书人的手挥呀挥,那颗不存在头颅好像也滚到脚边,阵阵寒意,从背脊上直冒了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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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收殓的殓官上前办事,却怎么也没法把窦儿的眼睛闭上,吓得一跤跌倒在地……唉,窦儿她死不瞑目啊。在那天之后,京都就不平静了,每到子夜时分,阴风惨惨,人们总是看到窦儿穿著一身白衣,两眼厉红,在街上飘啊飘的,颈上一条红线,鲜血点点滴滴落在地上,吓得京都人都不敢出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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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长长的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意味,听在众人耳里,更是相顾骇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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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分教:衙门自古向南开,从中无个不冤哉。在座各位看倌,饭岛窦儿的这场千古奇冤,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她知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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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哪个她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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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正在角落瞪你们的那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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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著有雪的手指看去,赫然见到屋子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白色倩影,恍恍惚惚,在黑暗的屋里彷彿还散著一层碧光。跟著,她抬起了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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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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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万马奔腾一样,二十多个人大声惊叫,火烧屁股般地狂奔在大街,朝四面八方跑去。可以想见,不久之后,这个日版窦儿冤的故事,又会在这个地区如蝗灾般蔓延开来,届时人心不安,愚夫愚妇,烧香祈祷,但愿饭岛窦儿沉冤得雪,投胎转世,上苍不降灾祸……云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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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故事说完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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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惺忪睡眼,泉樱看著有雪朝己走来。这故事她起码已经听了百多遍,虽然每次听都有一点小变化,却也早就熟烂于胸,无聊地在角落打著瞌睡,顺道充当有雪的说书道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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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日本鬼子的钱真是好骗,又赚到一票了,以后应该把我们族人都找到这里来,这里人听说书出手很大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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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喜孜孜地算著钱,尽管已经贵为一国丞相,府内积藏金银无数,但是贪财天性,每赚到一枚银币,还是开心得不得了。正要再与泉樱说话,却见她露出讶异目光,看著门口,转头看去,赫然是老朋友的出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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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天位高手能够感应彼此气息,但是当对方不想行踪外泄,刻意收敛起自身气息,隐遁于人海中,要感应便殊不容易。为了避免骚扰,静心养伤,兰斯洛和枫儿这几日都敛起气息,而逃亡中的泉樱,为了怕遇上织田香,自也不敢有分毫大意,因此直到此刻相遇,两女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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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有雪十分熟络地与这美貌女子拉手、说话,泉樱心中闪过一丝迷惘,因为她已经认出来,这女子就是日前要嫁来和亲的异国公主苍月枫,自己在新撰组任职时,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为什么她会与俊太郎好像很熟识呢?在这之前,俊太郎待在炎之大陆,不应该认识雷因斯公主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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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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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的事,枫儿曾听兰斯洛提起,尽管心内对于他这做法感到不妥,却也不愿拂逆他心意,就此把谎言拆穿。但此刻窄路相逢,出现了可能穿帮的危机,枫儿素无口才急智,实不知该如何圆谎才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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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身旁有一个靠编故事混饭吃的高手。看枫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样子,有雪暗暗摇头,把泉樱带到一边去,详加解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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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她的人其实不是我,是我老大你夫君。而且不只是认识,他们还有超越友谊的亲密关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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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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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起来都要怪你了。在京都的时候,老大和你整天泡在一起,一定有想要和你发生进一步关系,而你肯定是没有答应他,对不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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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俊太郎,你为什么连这也知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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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这样,事情才糟糕。我老大是个精力非常旺盛的人,他欲求不满,又得不到发泄,那天酒后糊涂,兽性大发,就冲进驿馆把这雷因斯公主给圈圈叉叉了。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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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夫君他要做这种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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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你的错啦,你想想,就算你不肯浇花,也不能让花枯死啊。我老大是个很挑剔的人,就算吃不到上品鱼翅,好歹也要喝燕窝,当时整个京都城除了你之外,就属这位雷因斯公主最漂亮,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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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道:“后来宗次郎那小子不甘心绿云罩顶,当只名符其实的小乌龟,所以才召集高手,找藉口到池田屋捉奸,要手刃奸夫,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昏迷前又怎么会看到我老大和她光溜溜地抱在一起,消失不见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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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他们两个是抱在一起,可是没有光溜溜的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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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果不是他们穿衣服穿得太快,就一定是你记错了,那种情形下很容易看走眼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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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轮胡扯,虽然无耻下流,但其中却也有个道理。当泉樱听得耳根发烧,为丈夫的荒唐行径羞惭不已,虽然还有若干疑点想问,但想到其中细微关节,却又怎有脸问得出口?更何况那日昏迷前,确实依稀见到丈夫与这异国公主相拥相偎,流露出无限依恋的表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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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情从未看他在自己面前流露过,每当念及此事,胸口就是一阵沉重,现在听俊太郎这般解释,哪里还假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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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位公主娘娘应该是受害者啊,为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呢?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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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老大厉害的地方了,你不懂得享受,不见得别的女人也不懂啊,更何况根据我从旁观察,这女人多半是个被虐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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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虽然是和泉樱小声说话,但这些言语又怎么逃得出枫儿耳里,只听得她气到浑身发抖,但又觉得非常好笑,真个是给弄得哭笑不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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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得是这雪特人的瞎缠烂打,换做是自己,计决编不出这些荒谬怪诞,却又符合当事人个性的圆滑谎言,三言两语就穿帮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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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前后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两位女士,你们就和和气气地握个手吧。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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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怀著不同的心思,泉樱和枫儿偷偷打量著对方,最后却是不约而同地躬身一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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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去了?买东西需要那么久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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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人,兰斯洛心中急切,搓著手,只是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不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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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停下动作,很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臂,那种痒痒的感觉,再次刺激著他的神经。自从由异界归来,就有了这种情形,手、脚、背部,都时常有这种异样的痒,虽然每次时间都不长,但却越来越频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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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用天心意识检查,什么也扫描不出来,照理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自己的直觉却晓得一切并非如此简单,有某种异变正在体内发生,不知是好还是坏,但确实是开始影响著自己身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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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进出过异界的影响吗?那么枫儿会不会也有事了?如果她感觉不到问题,那么这些变化的源头是…… <br> <br>
; 076 2016-6-16 18:40 编辑 <br /><br />不知是否错觉,这两天手臂上的汗毛好像更密更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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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沉思著,想著各种的可能。以肉身出入异界之事,纵非绝后也是空前,缺了可以判断的数据与资料,脑内庞大的知识库在这时也显得派不上用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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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子本人在就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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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禁地冒出这想法,兰斯洛微微苦笑,自己可真是不成熟,如果让那个矮小子听见,一定会翻脸不认人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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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自想得出神,远远的田埂路尽头,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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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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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脸上的笑容,在确认熟悉人影的人数时,整个僵在脸上。之后,当四人一起进屋,有雪偷偷作过解释,知道甜蜜两人世界就此破灭的他,脸色是难以形容的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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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轮不到兰斯洛使脸色看。充塞于屋内的诡异气氛,即使是瞎子都感觉得出来,特别是两个天仙般的女子,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更不时把复杂的目光投向兰斯洛,情势彷彿是战争前夕,紧绷得一触即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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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心头的紧张,那是不用说了。回想到自己在夫君胸口刺的那一枪,个性粗暴的他会怎样惩治自己,实在是想想也害怕。可是,比这股恐惧更让自己忧心的,却是夫君的身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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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枪刺得这么重,他胸口的伤好了没有?会不会还在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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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过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但是、但是……呜呜呜,看他的表情,现在过去一定会被一脚踹飞到屋外去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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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对面这位异国公主,她穿和服的样子好漂亮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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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的赞叹,同样地也在枫儿心中出现。曾在青楼见识过许多场面,枫儿虽然从不以自身姿色为傲,却也极有信心,然而,当看到静静坐在对面的泉樱,她顿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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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都没有什么机会在这么近的距离相对,纵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可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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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钰小姐真是好美啊……那等曼妙体态、如雪仙容,是自己即使用色艺也无法追赶得上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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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泉樱和枫儿,兰斯洛的心情就是阴晴不定。自己对这蜥蜴女做的事,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可以拿来夸耀的好事,枫儿嘴上不说,心里只怕十二万分地不以为然,为了这等事惹得她不悦,那真是划不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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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是不快,兰斯洛眉头一皱,正想要开口说话,打破这难堪的沉默局面,左边的泉樱已经抢先有了动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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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合叠在身前,以近乎是五体投地的谦卑姿势,泉樱向枫儿伏身下拜,道:“ 对不起……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大家都是女人,我能了解你的感受,居然让你遭受到这样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你道歉……我夫君他不是有意要……不,我想那种情况下,他确实是有意的……不,我是想说,虽然他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伤害了你,但是,还是请你原谅他好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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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篇话毫无条理地说了出来,只听得兰斯洛与枫儿面面相觑,有雪则是笑得滚到屋外去,而当他们好不容易意会过来,觉得自己真是颜面尽失的兰斯洛,怒喝道: “喂,你胡说些什么?谁要你在这边多事,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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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雷吼声,却是泉樱早已习惯的事,她没有反应,只是专注于此刻应该做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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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虽然他确实不是好人,但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身为他的妻子,他的所作所为我也要负起责任,虽然不敢奢望你的谅解,但是……还是请你给他机会,原谅他好吗?我、我们会尽一切努力补偿你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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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声泪俱下,但是泉樱颤抖嗓音中的真诚,却是谁都听得明白。枫儿过去扶起她,柔声安慰,这景象令兰斯洛面红耳赤,老大难堪,特别是在泉樱说“身为他的妻子”时,枫儿投过来的责怪眼神,让颜面扫地的他恼羞成怒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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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别丢人现眼了,太久没和你算帐,你什么都忘了是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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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一声,大步冲了过去,脚才刚刚横踢起来,一道身影已经抢先拦在前头,兰斯洛大吃一惊,百忙中收劲,脚在地上一跺,这才止住去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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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欺负妻子,算什么丈夫?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男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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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坚决,枫儿身上焕发著难得一见的英武之美,将泉樱护在身后,昂首对著眼前一脸怒容的男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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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整个都呆了。或许是已经习惯枫儿对己的从不违逆,虽然他曾经想像过,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枫儿有可能顶撞自己?但那却绝不是此刻,为著一名不值得袒护的女子,激烈地与己发生摩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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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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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出口,却没法接著说下去,枫儿眼中的坚定与勇气,让本就心虚的兰斯洛难以继续强充声势,呆呆地站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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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这两个女人扶持相依,一个轻轻擦拭对方泪水,一个柔声啜泣,本就是人间绝色的她们,现在看起来更是美得如同画中人物,将这幕情境变成了一幅艺术品般的图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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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著这幅容不下自己存在的美丽图画,兰斯洛除了样衰到极点地冲出门外,又还能做什么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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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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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兰斯洛大人等一下就会回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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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实在是很想叹气。就像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与兰斯洛大人发生冲突一样,之前自己也绝对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与这女子“并肩作战”,对抗著自己的男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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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己并不后悔,因为自己就没有作错,这样子才是对他们两个人都好的做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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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担心,我对兰斯洛大人没有任何怨怼之心,所以你也不用要求我的原谅。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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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可是为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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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无法理解,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世上怎么可能有女人对此丝毫不介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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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穿了泉樱的疑惑,枫儿轻声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很想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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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就因为我是个被虐狂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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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个女人在屋内促膝相谈,糗到底的兰斯洛只能坐在稻田边,看著明月当空,悲叹自己的拙劣表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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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演变到这样,已经脱出自己的预期之外,但怎样也好,为此与枫儿发生冲突可是划不来,还是老实地去低头道歉,取得她原谅吧。这可不是强充大男人气概的时候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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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要回去,一把声音却令兰斯洛停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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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猴子老大,一段时间不见,你可真是容光焕发,满面福泰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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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三流快递员,三更半夜才把东西送来,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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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雷因斯内战结束后就没再碰面的两人,便在这田边碰头,韩特也不多话,从腰侧布囊取出一个磁瓶,交给兰斯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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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赶赴另一个老朋友的约会,所以就不多扯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华鬼婆的药都有副作用,如果爱惜生命的话……喂,你干嘛看著瓶子两眼发光?好恶心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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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说,兰斯洛一手就把磁瓶夺过,将什么可能的不良后果全抛出脑后,一口就把瓶子里的药液喝个乾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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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照在身上,随著药水发挥作用,兰斯洛成功地回复了本来面目。确认过这一点的他,发出了一声几乎喜极而泣的欢呼,大步狂奔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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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兴奋?喂,鬼婆到底给了你什么?壮阳药水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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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韩特远远地甩在后头,兰斯洛几乎是以最快速度赶回草芦,避开了应该已经熟睡的有雪和泉樱,悄悄地进了枫儿房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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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片漆黑,未点烛灯,朦胧中只看见床上被窝隆起,枫儿已经甜甜安睡。兰斯洛不敢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脱去鞋子,上了床去,拉过被子,嗅著枕边人的发香,将她搂抱入怀,想著明早枫儿醒来后要怎样取得她谅解,然后明天晚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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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俏人儿忽然一动,半梦半醒地嘤啼一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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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夫君,你别生我的气啊……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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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这一惊非同小可,定睛一看,床上的人哪里是枫儿,却是泉樱,而天心意识一扫,屋子里感应不到枫儿气息,却不知道她上哪里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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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冲出房间,几乎是杀气腾腾地用一桶冷水冲醒有雪,这才从睡眼惺忪的雪特人口中得到答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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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刚才老大你不在,枫儿小姐和我们聊天,听说宗次郎那小鬼重病之后就动身去京都了……她还要我转告你,要你好好对待泉樱,把泉樱当成是她和小草大嫂一样地尊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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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渐渐消散的有雪,这才发现兰斯洛已经回复本来面目,才要说话,却为著另一个发现而惊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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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老大,你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白?诅咒破得不乾净吗?哎呀!你翻白眼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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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我老大翻白眼昏过去啦,有没有谁知道强天位翻白眼该怎么救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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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边就是日本了。船钱不用,小姐你自己小心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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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是日本,但这里是日本什么地方啊?京都距离这里有多远?在什么方向?你们不能做事不负责任,就这样把人丢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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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人就无法回答了,我过去只负责送人到这个小渔港,没管过人上陆之后的问题。这样吧,我这边有一本旅游手册,还有一张日本全岛地图,您拿著慢慢看,问路走去京都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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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本书上全是日文,我哪看得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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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没有办法了,因为我也看不懂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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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位一问三不知的船夫相看两瞪眼,妮儿只有任著他撑动竹篙,慢慢地将小舟驶离岸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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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得到兄长有危险的讯息,匆匆扔下香格里拉的工作,赶赴日本。沿途以天位力量赶路,到了海边,由白字世家的船队负责接送。为了不引人注目,大船送到海外,再以小舟缓驶入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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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似乎是日本西北岸,一个不见地图记载的小渔村,放眼看去,十来艘算不上大的木船停泊在码头,岸上人家或是晒鱼,或是补网,正自忙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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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鹹的海风,对妮儿来说,是种很新奇的经验。她过去一直生长在内陆,从来没有什么机会与海洋接触,看著这辽阔的一大片蓝色水域,在最远处与天空相连,那种近乎是无限延伸的感觉,虽然在船上已经连续看了一天,却仍是有奇特滋味萦绕心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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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海鸥很美,鱼也很肥……等到哥哥没事了,在海边玩个几天再回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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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上日本土地之前,妮儿就接到白无忌通知,晓得哥哥已经从异界脱险,现在平安无事,因此自己并不是很担心,有著闲情计划回程时的娱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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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见兄长一面也是不行。说什么要征服日本,作为问鼎天下霸业的第一步,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不但没能占领寸土之地,甚至连宗阴谋活动都没有发生,反倒是让人家杀上门来,闹得灰头土脸。这么不名誉的状况,连身为他妹妹的自己都看不过去,得要好好质问一番才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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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当自己问到哥哥目前的详细位置,白无忌却推三阻四,说什么没有取得联络,还不知道,这肯定是有问题,九成以上有可能正在干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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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烦,本来的好心情更是变得沉重,妮儿摇摇头,打算先找人问问京都的方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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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当空,正是午饭时间,腹中也饥饿起来,妮儿抬头看了看,在西边发现一个像是餐馆的木屋,外头钉著像是菜单模样的木牌,便朝那边走过去,预备用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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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小村,这间唯一的餐馆亦是极为简陋,才刚进门,强烈鱼腥味就薰得妮儿脑袋发晕,暗暗后悔自己的选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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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点了招牌上几样似乎是以鱼肉为主的料理后,妮儿左右打量,看著店里的客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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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几桌,似乎都是本地人,穿的都是粗布衣衫,面貌粗鲁,即使隔著一段距离,身上的鱼腥味、酒臭味仍是很明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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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臭味最重的地方,来自角落的那一桌,几个酒坛胡乱地堆成一堆,一个早已烂醉如泥的酒客,已经趴伏在桌上睡去。从这角度看过去,只见他脸上有几处淤肿、抓痕,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给人痛揍了一顿后,来此买醉消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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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同桌的那名蓝衫男子,本来正一面饮酒,一面看著书,发现了自己的视线,朝这边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由于是背光,面孔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那抹微笑却非常斯文,像是个极有气度的饱学之士,让人心生好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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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没由来地脸上一热,连忙将目光移开。不知道为什么,那名男子微笑的感觉,让自己强烈地想起源五郎,两个人笑起来都是那么地高雅,只不过源五郎多了几分贵族的华丽,这男子却是满满的书卷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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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会在海边小村遇到如此人物,妮儿很想过去攀谈,但又觉得太过冒昧,不好意思,正想再转头过去偷看个两眼,瞧瞧他究竟生得什么模样,视线忽然被人挡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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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海鲜拉面两碗,剩下的来不及作了,麻烦你快点吃完,和我一起赶去京都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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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看俊男的乐趣被打断,妮儿大怒,正想质问为何这里的伙计如此不懂礼数,却又觉得这声音好熟。抬头一看,只见一人捧著托盘,上头放著两碗热腾腾的拉面,站在自己身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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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人便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日本人……天草四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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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啊,长腿小妞,一段时间不见了,你有没有再长高一点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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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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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日本有能够正面重创兄长的高手,妮儿早就深自忌惮,所以才特别隐匿气息,从这小渔村上岸,却怎知道早有敌人在此拦截?天草四郎纵使伤势仍然未愈,实力也远在自己之上,这下可真是羊入虎口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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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当了!青楼联盟骗人,还保证说这里是日本最安全的一个港口,在这里登陆最不引人注意,害我像傻瓜一样来自投罗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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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确是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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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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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个青楼贵宾都知道同样的事,只要在这排行榜上第一的隐蔽港口守株待兔,每个月总是会逮到几只兔子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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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笑著坐在妮儿对面,道:“我没有恶意,也不想伤害丫头你。趁热把面吃了,和我走一趟京都,办完了事,我招待你旅游日本,然后就送你回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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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才不信。”妮儿道:“你要我去京都做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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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借点血,救一个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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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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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心中大惊,不管是救什么人,总归也是日本人,和自己是敌非友,单是立场上已经说不过去,更何况还要捐血出来。想到自己被绑起来放血的惨状,几乎连身上寒毛也要发直了,可恨那源五郎没有与自己同来,不然以二敌一,起码有逃跑的可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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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实力,自己是远远不如,但明知道这样,如果什么事也不做就束手待毙,终究是说不过去,心念一动,脚下将木桌一踢一掀,连著桌上拉面砸向天草四郎,同时往后飞退,想要夺路逃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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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又怎会被这样的小技俩难倒?身体微侧,那张桌子与两碗拉面就从身旁掠过,直砸向另一边的墙壁,手臂微动,已经按放在妮儿肩头,力道一吐,登时便令她半身酸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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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身体一软,刚想变招,哪知天草四郎忽然松手,自己气力一复,立刻再逃,但是甫才一退,他的手闪电般又按上自己肩头。连续七次,不但逃避不开,甚至连他怎么出手都看不见,晓得自己与他实在差得太远,心头一火,也不抵抗,怒道:“好啦,我放弃了行吧?你这个老头子真是不知羞耻,每次都只会这样欺负晚辈,有什么了不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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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微微一笑,刚要答话,身后却忽然响起一声怒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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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人了,想要静静喝酒睡个觉都不行,你们这里是怎么开店的?喝醉的客人就没有休息的权利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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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鼻青脸肿说话也就算了,你要不要先把脸上的拉面条抹一下?你这个样子看起来……非常地秀色可餐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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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回看,却是角落里的那一桌,在刚才木桌连同拉面飞砸过去时,那名蓝衫男子不知用什么方法连人带椅地避过,木桌穿破壁板飞出,其中一碗拉面却是淋了那醉鬼一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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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有人斗殴,几名食客见情形不对,早已付钱开溜,天草四郎自也不会与这乡野鄙夫一般见识,刚要与妮儿说话,作个解释,后头却又传来冷笑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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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日本有个冲田宗次郎,逃之夭夭的本事,是年轻一辈的第一快腿,又有个不成器的老东西,叫做什么天花十八郎,使著几手吵死人的三脚猫剑法,和人干架从来没赢过,缩头乌龟一只,真是笑歪了旁人的嘴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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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四郎被日本百姓奉若天神,又身为当代绝顶高手之一,即便是遇上陆游、兰斯洛,两人对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几时受过这等奚落?当下心头火起,看看是何方狂徒这等放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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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头,天草四郎特别留上了心,看著那发言挑衅的男子。只见他随手提了一瓮酒,当头浇下,在冲去头脸上污物同时,也洗涤了本身的醉意,狂放的动作中,却有著潇洒的气概,显非寻常人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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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著这男子,虽然那张被揍成猪头般的淤肿脸孔,看不清本来相貌,但是一头蓬草似的杂乱黑发,瞧来甚是年轻,估不出来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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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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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朋友?我可没有这么老的朋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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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掷去酒坛,任那碎陶片砸落一地,他斜眼睨视著前方的两人,道:“人家小姐说不愿跟你走,你是听不见吗?日本人的耳朵是不是都不太好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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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咄咄进逼,天草四郎也动了真怒,沉声道:“人,我是一定要带走,你若是有本事,就试著留留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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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瞥向妮儿,只见她也是满脸迷惘,认不出这个半途跑出来救美的男子,究竟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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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哈,别人常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今天不但要压,还要要用力踩踩,看你有什么本事把人带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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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昔日花天邪还要狂妄的无礼姿态,他大步朝天草四郎走来,随著每一步踏出,天草四郎的表情有了转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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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错觉,在阳光下,这男子的头发好像渐渐变长,颜色也在改变,特别是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剑气,吞天袭地压迫而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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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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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花次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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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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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 2016-6-16 18:40 编辑 <br /><br /> 爱 菱:各位读者,我是隆·爱因斯坦,很荣幸能和神官先生一起主持这次的座<br>
谈会,感谢伟大的仙德法歌大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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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我想不出有值得感谢的地方,还没休息够又要我额外劳动,这简直是在<br>
虐待劳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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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神官先生别这么说嘛!能在这么多主要角色中选中我们,是我们的光荣<br>
,而且人家已经好久没戏份了,只能趁座谈会出来亮个相,到底日本篇<br>
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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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从第六集开始,日本篇会进入收线阶段,预计在两集内结束这个段落,<br>
所以作者才赶著在第五集把一些早该解决的事情尽快解决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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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原来是这样。拖了那么久,枫儿姊姊的事情终于也有个结果,作者也算<br>
对各位读者有个交代了。只是,不知道读者们是不是可以接受这样的安<br>
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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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不能接受也没有办法了。为了写好这个人气最高的女主角,作者可是废<br>
寝忘食,差点就可以去拍瘦身广告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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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真的?那作者最后是基于什么考量,才写出这样的结果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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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也没什么考量,原本作者是想按照正常模式,开开心心的办场婚礼的,<br>
可是后来发现有困难,绞尽脑汁下失去控制,最后鬼畜压倒了纯爱,就<br>
变成这样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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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鬼畜?那是什么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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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呃……那是恶德作者的嗜好,是一种好孩子不应该知道的东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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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最近好像时常看到作者把他的嗜好放入故事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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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这是因为受到某个外星朋友的刺激,作者打算调整作风,在读者不反感<br>
的范围内尽量放手去胡搞瞎搞,看看能不能找回从前创作银河篇时的感<br>
觉。目前看来,结果颇为成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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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还要调整啊?内战篇不是才调整过一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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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就是因为那次经验,让作者发现比起正经严肃打天下的故事,他还是比<br>
较擅长嘻嘻哈哈的搞笑剧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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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对啊,比起整天战战兢兢的追求成功,我也比较喜欢和大家开开心心的<br>
一起努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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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也因为如此,在大局为重的前提下,故事的合理性已经不在考量范围,<br>
对于重视剧情合理的读者,就先说声抱歉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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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那他之前就有考虑过合理性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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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这……过去的事就别再说了,我们要放眼未来。──这一集的最后一幕<br>
,应该有让各位读者感到惊喜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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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经过了二十一集的故事,在众多读者期待中,莫问先生终于回来了。不<br>
过,在他旁边的那位先生是谁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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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那是一位来自异大陆的游客,在作者的要求下特地来客串几段。虽然在<br>
我们这里他没有什么表现机会,但在属于他的故事中,可是一个不容小<br>
看的人物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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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既然如此,那下一集的剧情重心是什么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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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打铁趁热,会先处理兰斯洛老大和泉樱小姐之间的感情问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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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泉樱姊姊好可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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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你这样说也太……算了,你也没说错。至于在公事方面,寻找日本<br>
镇国三神器的工作也将有重大发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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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什么样的发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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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这……你也要为作者著想一下,机密剧情怎么可以事先公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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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原来如此。那么,顺便也再回答一下彼岸读者的问题。一直有人都写信<br>
给作者,问说风姿物与为什么不在大陆地区出简体书呢?是不是作者不<br>
屑于这个市场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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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根据我们对作者的了解,他是一个德性近乎雪特人的生物,只要有钱可<br>
赚,不会忽略任何一个市场。其实风姿物与一直有在和彼岸的出版社洽<br>
谈,但因为集数过长,那边又对这种奇幻小说不感兴趣,所以始终没有<br>
办法谈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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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 菱:非常地遗憾,不过,以后彼岸读者写信过来时,请要先弄清楚了,在强<br>
烈要求出简体书的同时,请先找一个真的对风姿物语有兴趣,愿意出书<br>
,并且不会在审核时被他们打回票的出版社才行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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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五郎:就是这么一回事。那么,各位读者,我们下次再见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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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天下》卷五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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