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39:00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月 自由都市联盟 暹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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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一段不算长的攻防战,暹罗城落入了艾尔铁诺军手里,成为最新的战利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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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控制城内秩序后,第二集团军主帅周公瑾并未封闭暹罗城的对外交通,只是在各处入城关卡加强检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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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交通不曾受阻,暹罗城还能维持着一定程度的货物流通,不至于陷入恐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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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周公瑾身在此地,暹罗城一时间也变成各国间谍、密探聚集之处,除了探查情报,也有人意图在下一场战争爆发前,刺杀第二集团军的重要干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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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暹罗城内气氛紧张,短短十余个时辰内,各色商人、担夫、马帮迅速涌入,里头不可免地夹杂了许多怀有异心的人士,在其中,就有两个极为危险的旅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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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这里是一切的起源?在自由都市里头,暹罗城算不上什么文物古迹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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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微微皱起她美丽的眉梢,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不但作着男装打扮,连平素用的锁链枪都藏入随身行囊,目光扫过街上行人,停留在跟前的海稼轩身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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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算年代久远,自由都市里的开罗、雅典,应该比较合乎你的意思吧;即使要看特殊风情,艾尔哈札特也比暹罗有味道,为什么要选择暹罗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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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说过,你是有夫之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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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道之士,你对小妇人有什么指教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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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因斯的兰斯洛陛下,自号我意王,这称号是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不过众所周知,这位国王陛下是干强盗起家,他第一票名扬国际的大案子,就是在这里干下的。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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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前,被卷入暹罗事件的兰斯洛,最后率领四十大盗,将石家的大批昂贵财宝洗劫一空,扬长而去,这件事撼动了整个风之大陆,令兰斯洛一夜之间声名鹊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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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介盗贼之身,在短短数年间夺国建业,成为当前风之大陆上的霸主,这是近百年内最辉煌的传奇故事了,假如把暹罗城看做是我意王霸业的起点,那么说这里是初始之城,梦想的发源处,这说法并无不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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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道:“我之前听说,兰斯洛陛下称王后,很多盗贼特别选择暹罗城来作案,希望能沾沾英雄的喜气,成就功业,所以,这里才是自由都市的观光首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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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你是为了周公瑾在这里,所以才到这边来的吧,你与他是旧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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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白鹿洞子弟,连一点起码的文化修养都没有吗?假如不懂得欣赏这些文化风情,你就愧为文士了。嘿,真是可耻,在这么充满历史情怀的时刻,居然只想谈这种俗气的话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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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闭上眼睛,微笑道:“试着闭上眼睛,去想像一下,千百年后,当一切功过随风而逝,未来的人们就站在这里,遥想当年我意王的辉煌神话,那种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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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事件发生时,泉樱人在艾尔铁诺,并没有机会参与,事后只能从江湖传闻与情报资料中略窥一二。看着这白发青年在旁闭上眼睛,仿佛入定似的不发一语,她微微一笑,也跟着闭上双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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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灼热气息的风,从街的另一头吹拂过来,隐隐还带着热带水果、椰子的甜香,隔着单薄衣衫,轻柔触抚着肌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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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之后的淡淡血腥味、尘土气味,让人有些不快,却也增添了身在历史潮流中的存在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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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所置身的街道,经过几百年、几千年之后,应该都已经化为尘土了吧!就连这座暹罗城,或许到时候就只是沙漠中的残破墙垣,人们只能看着遗迹,遥遥怀想千百年前的辉煌史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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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许事情会朝着相反方向发展,也许在数千年后,所立足之处会变成一个比现在还大数十倍的巨大都城,宽广的棋盘式街道在城内四通八达地延伸,无数行人与车马繁忙来去,即使黑夜,灯火仍炽盛得有若白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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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渺小的个体,抛投入历史的洪流之中,那种感觉非常醉人,泉樱紧闭着眼睛,直过了好半晌,精神才从那份陶醉感中渐渐苏醒过来,重新感觉到暹罗特有的热风、热带气息、人们的喧嚣,还有……睁开眼睛后,四面八方被人群包围,指指点点,讶异为何有一个年轻人大白天站在路中央闭眼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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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理所当然的,本来在旁边闭眼冥思的海稼轩,早就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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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敢……这样子耍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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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的同行,最后居然被这样子轻易甩掉,泉樱抑制下想要怒叫的冲动,手中不自觉地将紧握的扇子捏成粉碎,露出一个令人心颤的美丽微笑后,也消失在人群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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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事件却是今日暹罗骚动的起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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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城在搞什么鬼啊?小小一个地方,守备乱七八糟的,和以前完全都不一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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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然,你上一次来这里,是抢财宝,这一次是偷窥尸体,目标不同,遭遇的防备也不同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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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人的回答依旧颠三倒四,但妮儿在意的只有一点,“胡说八道,我是来偷窥病人,不是偷窥死人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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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偷窥,这会好到哪里去吗?喂!你跑快一点好不好,我好几次都快被敌人砍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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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极为不幸,去查探第二集团军受毒物感染情形的妮儿与有雪,很快就确认了感染人数,看着数百人躺倒在仓促钉成的木板床上,哀嚎呻吟,情形赫然比预期中严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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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这一点,加上心中不忍,妮儿很快想要离开,但才刚刚有动作,两人就被敌人察觉,围攻了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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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的刀枪箭矢,对妮儿一点影响都没有,可是当敌方的天位高手出现,情形就整个改变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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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天位战力不是只有郝可莲吗?这个红头发又会玩火的家伙是谁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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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你不是一直说要探出敌人的真正实力吗?现在变成这样,不是正合你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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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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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鬼啊,你还不快一点把我放下,大家各自逃生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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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没义气的事,我作不出来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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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喂,快点把人放下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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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有雪的抱怨,妮儿拎着他的衣领,到处奔逃。她不知道刚才那名神秘男子是何方神圣,不过在要带著有雪离开时,突然有个男人现身拦路,双方一言不合,立刻就动起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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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掌一对,妮儿登时晓得不妙,对方的内劲雄强,特别是在对掌的时候,一股股炽热难当的火劲,形成鲜红血焰,源源不绝地焚烧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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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时间内连拆了几招,妮儿不落下风,却也心知若战斗时间拉长,对自己不利,更何况身旁还跟了个有雪,不适合在这时与敌人死战,心内毫无战意,便想夺路外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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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天位力量同样级数,可是一附上属性攻击,妮儿就感觉吃力,所幸天魔功的吸蚀效果,将炽烈火劲吸收大半,让妮儿得以全身而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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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天魔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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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过去难得遇到对手,那名男子在被妮儿以天魔功奋力震脱时,说了这样的话语。可是,纵然成功逃脱,当连续奔出数十步后,妮儿也感到胸口灼痛难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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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形并非首次,即使天魔功的吸蚀异能世上无双,但如果遇到极其强大的力量,无法吸蚀化散,余下力道就会在几乎没有抵抗的情形下,直接冲撞经脉。适才动手,敌人的力量虽强,却没有强到这个地步,就是火劲持久不散,以天魔功吸纳之后,无法立即归化成纯能源,反而冲击经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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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烦,如果和这种对手长时间交手,没有一定程度修为的天魔功反而变成障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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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奔逃了一刻钟,妮儿以天心意识把自身气息完全隐藏,但却全然没法把敌人甩开。一时间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天心修为太差,没法摆脱敌人?或者说有其他的理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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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跑不动了,胸口痛得要死,快要喷火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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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是吧,你们兄妹两个来到暹罗城都要表演喷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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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不得不停下脚步,把有雪放了下来,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不行了,现在开始大家分道扬镳,约个时间地点再见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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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妮儿这样一说,有雪才知道事情不妙,道:“老三不是给了你一个锦囊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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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锦囊里头说……嗯,总之现在还没有危急到非要拆锦囊的地步。”妮儿道:“我们逃不掉,只好和人家交手硬闯了,带着你,就算打得赢也难保你不会被伤到,现在大家分散来跑,起码对你比较安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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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有雪皱眉道:“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从爱菱丫头那边弄了好些东西过来,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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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难道你要我跪下来,向老天大声乞讨,万能的天神啊,请你赐我一个能解救危机的俊男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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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很夸张地喊了一声,当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而她吸了一口气,稳住胸口的疼痛,对有雪说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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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装备别乱用,记得吗?那里头有部分是华大巫婆送来,委托我们交给那死要钱的。郝可莲应该人在自由都市,说不定就在暹罗,那死要钱的不会离目标太远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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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笑了笑,道:“每次和你在一起,到最后都是你有事,我们都可以跑得掉,不过这次太危险了,周公瑾比八歧大蛇还麻烦,会用回复咒文的人又不在这里,你还是使用你的装备,一个人先逃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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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妮儿往前闯去,还有一个她没说出口的理由是,如果有雪遇上郝可莲,凭着两人的交情,或许可以安然逃脱,但是如果自己也在旁边,那就势必要打上一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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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可及的尽头闪出了火光,那名男子再次出现,手臂一扬,鲜红血焰便燃亮周遭空间,化作明曜火箭,朝妮儿吞噬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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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又是同样的一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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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运使天魔功,一团黑气凝聚在掌心,振臂旋挥,将缠射过来的火箭全数震溃消灭,跟着就是与敌人正面对上一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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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炎劲、吸蚀异力,同时入侵对方手腕经脉,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闷哼,妮儿更触动之前未能完全化散的炎劲,胸口痛得厉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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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和无名小辈交手,要变魔术就滚远一点,玩火的家伙,报上名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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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潜入别人城池里的鼠辈,有什么资格问人姓名吗?如果是想告诉雷因斯人凶手的名字,现在才问未免嫌晚了,我是朱炎??尔塔,追随于隆??贝多芬老师座下,目前任职于第二集团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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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那么多,反正就是铁面人妖的走狗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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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青红皂白,单纯因为不是己方就出言贬低,这样有失淑女的格调与修养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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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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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在说话同时,手上也没有停下,进行极为剧烈的攻防战。妮儿尽展所学,天魔功的吸蚀劲道,在魔龙皇拳、天魔刀的交错运用之下,分外显得凌厉,将近身的血焰一一弹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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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魔界皇族的正统绝学,朱炎多少也受到克制,炽盛血焰不若初始时那般猛烈,但他早在阿朗巴特魔震之前便已进入天位,非独功力深厚,实战经验也很丰富,这些方面都不是妮儿所能相比,拉远距离,遥遥拍出一掌,高温火焰燎卷成龙,便钳制住妮儿的进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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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落在下风,可是一轮交手之后,大致上也心里有数,若是单纯只想逃跑,应该不是问题,但她却开始怀疑,对方可能没有全力以赴,很多时候火劲也并未将威力发挥到极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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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古怪,他不打算在这里分出胜负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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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心中纳闷,另一方面,她也担忧着下头有雪的动静。不过,从四十大盗时期至今,这雪特人也算身经百战,加上带了一堆太研院的精密设备,只要不遇上天位高手拦路,没人能拿他怎样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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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料想没有错,在妮儿离开之后,有雪也展开逃逸行动。风之大陆上的盗贼何止千万,但像有雪这样运气与狡狯兼备的逃命之徒,却真找不出几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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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中途被敌人阻截了几次,但是当有雪使用取自华扁鹊的烟雾弹、移动卷轴,寻常的艾尔铁诺军官根本就拦他不住,没几下功夫,就被他闯出包围圈外。特别是华扁鹊亲制的移动卷轴,吸取了日本之役的经验,效果更形强化,每一个卷轴都是以随机性跳跃转移,完全无迹可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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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是跑得满顺利的,不过,这里究竟是哪里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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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道是第几次的瞬间移动后,有雪赫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上头黑黝黝的,瞧不见天光,周围也看不见窗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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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目的地无迹可寻是很好,但如果每次都转移到迷路,这种不良品和爱菱丫头不就没有差了吗?明明就不懂得忍术,还作什么鬼卷轴?每次转来转去,转得连我自己都不见了,上次打八歧大蛇也是这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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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四面搜寻了一下,判断出自己所在之处是人工建筑,而且从空气的阴凉味道来看,很像是地下建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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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奇怪啊,这里没有窗户也没有光,如果是地下室,空气应该很污浊,这里的空气不错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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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空气中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清新味道,但要说清新,却让人觉得不太自然,别人可能弄不清楚,但常常出入太研院的有雪却很清楚认出来,这正是使用仪器过滤空气后,所呈现的特殊气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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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这种气味,难道这里是太研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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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当然是不可能的,华扁鹊精心制作出的移动卷轴,虽然是魔法方面的高度技术结晶,但移动范围有限,再怎么随机移动,也不会脱离暹罗城的范围,更不可能横越万里遥距,把人传送回稷下的太研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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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也知道这点,所以在纳闷,以前听人说过,自由都市这块土地,是旧文明曾经繁盛的遗址,也就是因为史前文明的居民,以他们的武器相互攻击,频繁大战,这才永久破坏了这块土地的磁气与地脉,使得自由都市变成了今日的面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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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现在,自由都市里还藏着许多未被发现的太古遗迹,是研究太古魔道最重要的考古根据,以前白家常常派出间谍团,到东方世家的领地内作秘密探索,还把挖掘出的东西偷运回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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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暹罗城地底存在着这样的遗迹,自己被阴错阳差地转移到这里呢?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个出路比较妥当,不然被封闭在地底,自己就要与这座遗迹枯骨同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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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自纳闷,有雪忽然听见了人声,诡异的事实,令他呆在当地。假如这是史前时代的遗迹,那么仍存活在这里的生物,不是妖怪也是鬼魅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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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闪过脑海,而越来越清楚的谈话声音也传了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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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边好像有人声,你过去看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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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哪个家伙喝醉了,到处乱跑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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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炎将军交代过了,在东西完全组装完成之前,不可以松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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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的口音,让有雪明白了敌人身分,但却更加不安,就连想找个掩蔽,都因为旁边一片漆黑,不知道该找什么东西来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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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如果说我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我啊,那我直挺挺站着就好,躲干什么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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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乐观心态是不错,但偏离事实就很糟糕了,有雪心中才在庆幸,蓦然眼前一亮,整个地方被照得通明,这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一个球场般大小的厅堂,上方是数百盏大放光明的电灯,把整个场地照得清清楚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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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里不像是遗迹啊,难道是艾尔铁诺军的秘密军事基地?可是,为什么艾尔铁诺人会有太古魔道技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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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中发现了敌军最大的秘密,只是被突然的强光弄得睁不开眼。没有武术基础的他,无法察觉周围生物的气息,但至少有一样东西,他不会听错,就是在身边一连串响起的声音,包括敌人的沉重呼吸声,还有……几百把枪械同时间上膛完毕的声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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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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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的问题,也同时就是在场数百名士兵的疑问。当他睁开眼睛,回复视力,只看到周围被几百名艾尔铁诺军团团包围,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紧张,像是要围杀巨龙的兵团,狠狠地盯着中央的猎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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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单是那满是杀意的目光,就足够让有雪心肺衰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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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这里怎么会有外人侵入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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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密,外头明明已经布下十几层的重兵把守,明明没有被突破的消息传来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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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用魔法潜入,外头也用东方仙术张设九重结界,怎么有人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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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太古魔道的警戒器都没有发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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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敌人一个个慌乱的样子,有雪几乎想说声抱歉了,不过,自己既非进行奇袭,也不是有意来此,而是被那鬼卷轴随机传送到此地,就算想发动攻击,身边也没有攻击性道具,现在只有尽快逃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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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里有人叫了一个海鲜烩饭便当吗?啊?没有吗?那很抱歉,各位,老子到此一游,现在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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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拿出了传送卷轴,打算说一番华丽的告别辞后,遁走开溜,但是敌人那边也不是饭桶,几名神射手早已留心潜入者的一举一动,当有雪的手一举起,跟着就是数声枪响。等四周静寂下来,只剩下已化为空中飞舞纸片的卷轴,以及一个以泥塑般僵硬姿势站立的雪特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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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杀他,把这家伙擒住,拷问看看他是怎么进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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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很快有了决断,一步步逼近过来,而面临危机的有雪,脑子里只想着该如何在不刺激到敌人的情形下,设法开溜。要使用道具或拔腿逃跑都是不行的,只会让四面八方这几百把枪一起射击,把自己射成蜂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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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他脑里只闪现妮儿先前说过的一句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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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的天神啊,请你赐我一个能解救危机的俊男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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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没由来地,众艾尔铁诺军只看见那名可疑的矮胖雪特人忽然跪了下来,大张双臂,向上方的天花板高喊了这样一句话。事出突然,每个听到的人全都傻在当地,连开枪都忘记了,就连喊出这句话的本人,都在话出口后为之一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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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俊男是妮儿小姐的要求,我应该要求一个绝世美女出来才对,要一个俊男做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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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这一点,有雪正想对空中高喊,要求改换愿望,哪知道两脚忽然一紧,还来不及作什么反应,眼前一黑,就被人从地底抓住脚踝,在周围的惊呼叫喊声中,整个拉到地底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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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外面是不是得了猪瘟?不然为什么这里的牛排这么难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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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卿家此言差矣,就算外面流行猪瘟,那也和牛排没有关系,你说话如此颠三倒四,难怪好好一个世家被你管得分崩离析,乱七八糟。才不过吃了几天牢饭,怎么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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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陛下分得清猪瘟与牛肉的差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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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分得清楚,不过我是暂摄国政的储君,你应该称呼我为殿下,怎么连陛下与殿下都分得不清不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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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分得清楚,那么殿下的脑子没坏,神智也正常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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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坐在监牢里的茅草堆上,石崇仍不改平时的从容气派,微笑道:“臣下只是有些好奇,殿下千金之躯,为何纾尊降贵,到天牢里头来探望草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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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用上了草这个字,你自己也心里有数啊!上坟嘛,哪有人不顺便拔拔花花草草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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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道坚固的牢栏,进行对话的两个人像是多年好友般,开心地笑着。光是从他们面上的笑意,实在很难和这么辛辣的话意联想在一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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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的双方,不管是哪一个人,都是极品富贵的人物,或者说……曾经是。 <br>&nbsp;<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40:00

没有带任何一名从人或是护卫,目前以储君之身暂摄艾尔铁诺国政的旭烈兀??曹,在晌午时分孤身来到天牢,探视被捕下狱的前第一集团军统帅石崇,同时共进午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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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关囚重犯的天牢,阴湿黑暗,还有阵阵的腐臭气味,令人做呕,不过这些东西对旭烈兀没有什么差别。即使身登至尊之位,他仍是不改昔日的奢华排场,在他本人进入天牢之前,各色仆役先运来大批砂石水泥,拆墙铺砖,埋管凿窗,洒扫上蜡,把一切弄得焕然一新之后,还不忘记洒了满地的香水百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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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的共同用餐,就是石崇在牢栏里头,食用着单调的盘餐;牢栏对面的旭烈兀,用一尘不染的白洁桌巾、纯银餐具,慢条斯理地享用包括前菜、甜点在内,一共一十八道的繁复精美佳肴,当阳光经由四面不同的窗户,依照预定中的角度,闪射在他雪亮的白牙上,甚至还发出耀目的光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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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为了表示善意与体贴,这位贵公子特别撤去座椅,锯低桌案,席地而坐,让自己与石崇视线维持水平,不过看看牢栏内外的差距,普通人大概早就被气得呕血而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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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往日与臣不睦,颇有误解,今日居然折节探望罪臣,真是不胜感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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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卿家何必客气,过去我就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被人打到颈部以下全部残废,我可以每天都来探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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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战时,麦第奇家与石家幕后联手的事实,就已经昭然若揭。以旭烈兀一向只支持占上风势力的作风,若他早知石崇与周公瑾联合,会作出这样的取舍并不令人意外,不过,即使是暂时合作,却不代表他会因此改变态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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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旭烈兀就对石崇没有好感,认真来说,由于瑾花之战的缘故,石崇更是旭烈兀的仇家,双方因此明争暗斗多年。只是,既然目前处于合作关系,旭烈兀也不得不压抑个人好恶,前来天牢议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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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你们之前的协议,我二师兄已经率军攻入自由都市,目前拿下大约一半的领地了。”旭烈兀道:“至于攻略进度,该说是顺利,或者是顺利得过了头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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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与旭烈兀都心里有数,第二集团军虽然很强悍,但对方是青楼联盟与东方世家的联合,倘若不是有心弃守,诱敌深入,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快就拿下大半自由都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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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传回来的口讯,目前驻扎在暹罗城,数日之内将对耶路撒冷发动攻势,届时,石卿家可要尽到应尽的责任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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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暹罗了?周大元帅的速度好快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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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的感叹有一半是出于礼貌。即使一个人被关在天牢,他也有独立的情报管道,像是公瑾进军行程的这种消息,根本就瞒不过他,只是,旭烈兀难道真是为了说这些,才特别驾临天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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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内就会进攻耶路撒冷……既然已经兵临城下,青楼联盟的搜探行动就会更进一步,但是寻常的探子,没法穿越重重警戒与结界,如果要进行高等水准的任务,青楼联盟麾下的天位武力该行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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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沉吟道:“殿下是要暗示臣下,耶路撒冷的四骑士,已经与第二集团军接触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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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烈兀用雪白的餐巾抹了抹嘴,拍掌笑道:“石卿家真是了得,如果你能再蠢一点,我们的关系说不定会比现在要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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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敢当了,虽说君臣同乐,是臣下的荣幸,但要劳烦殿下抛荒政事,每日前来探病,这就是草臣的罪过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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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轻轻地讽刺回去后,淡然道:“请殿下放心,该如何接应周大元帅,罪臣已经准备完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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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在意你们两个是怎么协议的,反正事情弄砸了,自然会有人找你算帐。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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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完甜点之前不离席,应该是做一名绅士的礼节,当旭烈兀把最后的焦蜜布丁吃完后,从怀内取出一个印上火漆的信封,扔入对面的栅栏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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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好像让冷血花妖和红袍肌肉男带了某种魔力仪器出发,他们刚刚送了急件回来,里头是什么消息,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急件交给你,看完之后如果肚子饿,可以当作点心吃了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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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旭烈兀以无懈可击的优雅姿势向石崇致礼,跟着以极为冷漠的态度告辞离去,连多说一句话的耐心都没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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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对这些并不在意,却在旭烈兀转身离去后,立刻将那密函吸入手中,拆开阅看。急切的态度,仿佛密函内容比公瑾在自由都市的战事进度更要让他心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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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审视密函中的文字,石崇的脸色相当凝重,甚至可以用难看来形容,密函的内容很简略,只是报告一件事,那架测量仪器在送抵北门天关,将整个风之大陆东半部纳入搜寻范围后,终于有了反应,而且还是最坏的那一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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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该死,怎么不早不晚,居然挑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破解成功了?如果那里头记载的东西落到雷因斯……不,是那头山猴的手里,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那时该怎么对抗?谁可以与之对抗?是不是该利用那头疯狗,设计让他们互相撕咬吗?可是,怎么做……现在就炸开其余地窟吗?太冒险也太仓促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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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以石崇的深沉镇定,在思及该如何处理此事时,脸色也不禁阴晴无定,掌心中满是手汗,将信纸染湿,逐渐碎裂粉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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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使有个同伴能一起帮忙思考,或许就可以化解僵局,无奈,这时在石崇的身边没有任何友军,只有一堆忙碌的仆役与泥水工人,一面收拾餐具、抬走桌子;一面开始打掉墙壁、砖瓦,重新把本来污臭肮脏的天牢环境一一还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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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处,还传来几下因为距离遥远而显得微小的声音,那是某人正在对天牢狱长说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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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令,国家财政困难,全体国民应该共体时艰,天牢犯人居然还可以吃牛排,太奢侈了,从明天开始,给他牛肉汤面就可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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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元帅,这里相当的安全,我们预计今夜三更时分突围离去,距离现在还有三个时辰,倘若您没有购物、观光的兴趣,可以在这里休息到晚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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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生的好意,我很感谢,不过可不可以有个人来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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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不熟的陌生人叫山本元帅,倘若不是看他长得斯文俊秀,脸上多个鞋印子太可惜,妮儿真想一抬腿就踢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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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回忆起来还觉得乱七八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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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自己和朱炎在空中交战方酣,地上士兵越聚越多,吵得让人有些心烦,正急于找机会开溜,旁边忽然有剑气凌厉射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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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位力量发出,剑气的威力不容忽视,取角又极为刁钻,与妮儿的攻击形成合围,朱炎武功再强,也不得不先避其锋,闪身腾挪,就这一下露出空档,已经被妮儿找到破绽,两记天魔刀连环发出,将缠身火焰震溃消散,闪电跃出包围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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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成功,没飞出多远,妮儿便降落下来。除非要把有雪丢开不管,不然无法离开暹罗城的自己,势必只能在城内房舍中躲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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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逃逸连续失败了几次,现在又该如何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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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正感到彷徨,忽然看到一名白衣文士拦在前头,打着手势,要自己随他而去。虽然腰间配剑不代表什么,但是从剑气与感觉,妮儿知道他就是发剑气助自己脱身的那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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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感应到那道剑气时,还没有察觉,只觉得有些熟悉,但随及便认了出来,那是白鹿洞正宗剑术。然而,修练白鹿洞武学,又拥有天位力量的武者,应该就只有陆游的七大弟子,那不等于是周公瑾的战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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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妮儿很快也反应过来,白鹿洞弟子个个立场不同,说不定这人就是周公瑾的对头,所以不假思索,跟着他行去,两人几下折绕后,到了一所宅第的地下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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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元帅机警应变,无怪这些年来闯下了这样的大名。还没自我介绍,我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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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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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礼貌的寒喧后,这名年轻文士要自报名号,却被妮儿抢先一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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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右军先生吗?久仰耶路撒冷四骑士的名号了,听说你人品不凡,除了整天拿池塘水来写毛笔之外,还喜欢没事就躺在东边床上,露肚子晒太阳,还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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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陆游七大弟子之一,那就很好猜。除了身分不明的首徒外,七大弟子中就只有陶潜、王右军两人未曾谋面,这人面有虎斑,腰间除了配剑,也还斜斜地挂着一柄刀,想来不会是纯粹装饰用。朱鸟刀、白鹿剑,兼得这两家所长的,就只有王右军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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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够拜见王大侠,真是荣幸,不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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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妮儿习武出道之前,王右军就是侠名远着的人物,光是想到他在自由都市的种种事迹,妮儿就觉得肃然起敬,连平时从不把大人物放在眼里的她,都不得不说起客套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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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瑾即将发兵耶路撒冷,是每个人都看得到的事实,耶路撒冷会派出高手刺探情报,这并不意外,可是,为什么会冒险相助自己呢?就只是为了见义勇为?还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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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无多,我不多浪费唇舌了,实不相瞒,是香格里拉的那位女士,告知我们你会前来暹罗,要我们予以照应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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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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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不是没有想过,耶路撒冷拥有天位武者坐镇,又位于自由都市,照地缘关系来算,多半与青楼联盟有关系,但突然之间听到,还是很吃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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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们是青楼联盟的手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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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人这么说也没办法,但比较正确一点的说法,耶路撒冷与青楼联盟是联合关系。”王右军简短的解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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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虽然是宗教重镇,渊远流长,但因为从事频繁的宗教与救济活动,收入却仅能靠信众的捐赠或奉献,而本身领地又不像雷因斯??蒂伦般面积广大,所以经济并不宽裕,九州大战后,若不是青楼联盟背后支撑,根本连重建房舍的钱都没有,所以约莫从千余年前起,耶路撒冷名义上是独立宗教都市,实际上却受到青楼联盟的支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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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我加入之前,耶路撒冷就已经是目前的状况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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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花之乱被平定时,因加入忽必烈一方,与家族、师门反目的王右军,流亡到了自由都市,景仰耶路撒冷的义行,投身教团,没有多久便察觉了真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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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身为当代高手的他,自是不甘为人利用,不过这想法很快就有了改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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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联盟很懂得拢络人才,知道如果胡乱下令,因为理想和义理而聚集在耶路撒冷的人才一定一哄而散,所以从来都只是提供物资,没有干涉我们的行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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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青楼联盟从来也不下命令,如同王右军这样的侠士,也没有离开的理由。而不管青楼联盟目的何在,只要它的钱财物资,确实能用在自由都市的百姓身上,能够把世界朝好的方向引导,那么被它所任用也就无关紧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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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着将多方利益结合的巧妙招数,妮儿暗叫又学到了一招,不过,这时的她却不禁想到,兄长总是认为,不管是多么冠冕堂皇的宗教,背后一定在搞一些很邪恶的东西,看来果然被他说中了呢,雷因斯如是,连耶路撒冷也如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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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能让我听闻这些机密,我很感激,不过敌人会不会追来呢?毕竟我们是在敌人的势力范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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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很不好意思,我居然忘了说起这点。我这次前来,是受香格里拉请托,觉得第二集团军中藏着某些机密,戒备森严,要动到天位武者才能查出,为了守护教团,这件事我义不容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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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道:“我追了艾尔铁诺人四天,跟着他们移了三座城,直到他们进入暹罗后才终于确认,第二集团军携带了大批太古魔道兵器,作为决战时的秘密王牌,适才你被他们穷追不休,相信与此有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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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人有太古魔道兵器?怎么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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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来有些无礼,但太古魔道是史前文明的技术,并非雷因斯白家的专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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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妮儿也明白,不过数千年来,太古魔道的颠峰技术,向来被雷因斯??蒂伦的研究院所独占,九州大战后,更变成了白字世家的私有技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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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其他势力不是没有试着打破垄断。东方世家曾试图研究相关的兵器技术,艾尔铁诺也因为皇帝曹寿的兴趣,招揽了一批技师,制作玩物。不过因为基本学识的缺乏,成品都只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可笑东西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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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忽然想起来,前一阵子郝可莲曾经透过有雪传话,石字世家在暗中制作太古魔道兵器,当时雷因斯的决策中心虽然得到这情报,加以提防,却没有太过担忧。可是现在看来,制作太古魔道武器是真,但却不是石字世家,而是第二集团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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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是个魔女,居然给我们假情报,误导视听。”妮儿恨恨地一掌拍在桌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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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可笑,之所以能够逃避他们的扫描,还是因为向贵国的太研院借了干扰器。”王右军笑道:“我不懂得太古魔道,但是探查所得经过鉴定,艾尔铁诺人使用的铁弹枪械,据说只是太古魔道的粗浅兵器,虽然有点棘手,可是问题并不是很大。” <br>
<br>
妮儿曾和有雪跑过几天太研院,参观过一些流程,有基础认识,晓得那些铁弹枪械威力有限,只要没有动到浑沌火弩,又没有使用光学武器,对天位武者根本没威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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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到这样就足够,战事即将爆发,我们也要赶回耶路撒冷主持,预备今夜离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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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道:“虽然我想不出敌人如何能阻我们离去,但我二师兄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为策安全,我建议大家集中在一起,就算离去时被发现,也可以轻易突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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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多一批强力的友伴,妮儿当然很高兴,本来自己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取情报后,再与青楼联盟的军力会合,现在刚好一道赶去耶路撒冷,可是,有雪该怎么办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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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吩咐,那么请山本元帅在这里休息,我们还有两个半时辰出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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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站了起来,开门朝外走去,妮儿忙道:“啊,抱歉,可是我还有一个朋友,我们约定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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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贵国的天地丞相吧?你目前不方便露面,还是由我们的人来协助搜寻吧,只要找到他,立刻就把人带来,我们有一个同伴……很擅长找人与跟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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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拜托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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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心里正打算,如果碰不到有雪,自己今晚就先协助王右军等人离开,然后留在城里等人,怎样也不能把这雪特胖子一个人扔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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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忽然察觉到,在那扇半开未开的门外,王右军的身侧,好像出现了一名女子,手持长枪,虽然隐藏了气息,但自己仍可确信她也是一名天位武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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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天位武者,使用长枪,与王右军有关系,把这三样线索连结起来,妮儿脑中登时浮现泉樱的名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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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方面来看,这个女人都算不上是敌人,但妮儿也无法就这样当她是友方。假如与她碰面,双方的气氛一定会闹得很僵吧?为了顾全大局,妮儿在轻轻哼了一声后,转过头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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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暹罗城,眼下是战云密布,武炼、雷因斯、青楼联盟的高手与密探,都在暗中活动,就连艾尔铁诺那边,也有石字世家与麦第奇家的独立情报人员在进行调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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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活动有六成五左右,都在第二集团军的监控下。不过,负责监控的并不是第二集团军的情报人员,而是隶属朱炎的特殊部队,操作着各种仪器,监视城内每一个角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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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这样的做法理应万无一失了,但仍是有人选择在暹罗城最高的钟塔顶端,眺望着整座城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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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映着凄艳的血红色,渐渐与地平线接触,宣告着这一天的结束,但公瑾却知道,这一夜才刚刚要开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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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塔位置虽高,天气却很闷热,没有风吹拂送凉,就连半边金属面具都在承受了日光照射后,变得有些灼烫。公瑾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扫过暹罗城,想把握一些他用天心扫描而遗漏的讯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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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会有不少客人,但还是比预期中热闹。除却己方的人在内,雷因斯、耶路撒冷都有天位武者进来,战事在即,这些人也急着离城,时间算来不是今晚就是明晚,机率上还是今晚居高,己方能拦住多少人?给敌人多少损伤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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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奇异的波动,引起了公瑾的注意,尽管对方刻意藏起了气息,但仍是被他的地毯式搜索给发现。白鹿洞的正宗武学,是小师妹泉樱吧!之前得到的情报,她正徘徊于自由都市一带,终于也进入暹罗城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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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一个人行动,之前与她同行的人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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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心头整理着各种情报,将每一项讯息开始化为具体策略,没过多久,他所等待的人出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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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蒋忠,而是昔日统领四铁卫的朱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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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一个人,可莲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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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作战前准备。终于能够派上用场,她好像很高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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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这么早就让她派上用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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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公瑾大人您终究要面对的。您与陆游的理想不同,早就知道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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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只是你,当初就连可莲都看出来了。”公瑾低声道:“惟独是我自己还有一些依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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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入陆游门下,成为其亲传弟子,迄今一共七百多年的时光。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曾以为会一直忠于师门,以这样的立场与身分生存,然而,当时的自己还不懂得,也还没有自我的理想与坚持。 <br>
<br>
当理想与那个承诺一起出现,自己便顿时发现,以守护人间界为己任、把艾尔铁诺当作支配道具的恩师陆游,与自己的道路看似重叠,其实却有一条很深的鸿沟,抉择时刻一到,双方关系必然破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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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如此,多年前追捕郝可莲,将她重伤至只多剩一口气时,她喊出的一句话,令正要下杀手的自己改变了心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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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杀我?是你自己要追捕魔族,还是单纯奉陆游的命令?你今天奉他的命令杀我,将来别人奉命杀你的时候,有没有人会站在你这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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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不伦不类,但听在公瑾耳里,每个字却都深深印在心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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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洞的教导最重义理,尊师重道,公瑾是陆游门下,身边部属全是出身于白鹿洞,倘若有一天师徒反目,公瑾立刻就会众叛亲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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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这点潜在危机的公瑾,开始培养专属自身的独立武力,但是白鹿洞在人间界地位何等崇高,陆游更是当世神人,要在他的魅力下独立发展,谈何容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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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公瑾拜在陆游门下,就常常接下一些捕杀逃出恶魔岛,或是经由其他管道前来人间界的强力魔物的任务,其中不乏高智能的魔人。经过相处,公瑾晓得魔族内部并不是很平静,而魔人更不能直接与邪恶画上等号。当他有意建立自我专属势力后,就从这里头寻找人才。 <br>
<br>
首先是以前在狩魔之行中结识的魔人朱炎。当时,朱炎只是个立志研究太古魔道的魔人,为了搜集资料,前来人间界,与公瑾遭遇交手,两败俱伤。公瑾判断这魔人对人类并无危险性,两人化敌为友,相谈甚欢,持续着不为人知的交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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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朱炎拜在魔界名匠隆??贝多芬门下习艺有成,表示得到当年日贤者皇太极留下的大批笔记资料,要成立太古魔道的研究团体,公瑾立刻派了数百名死士,跟随在朱炎身边学习,秘密提供资金、人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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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全是瞒着陆游进行,在旁人眼中,公瑾与陆游的师徒关系无比和睦,所以当一名重伤的女性魔人,喊出这对师徒终将面对的破局,公瑾想到的不是杀人灭口,而是“这女子是一个可造之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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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铁卫在成立后,随着战阵伤亡,一直都有换人递补,只不过因为蒙面出现,旁人不知。朱炎、郝可莲,是公瑾预备多年的王牌,但除非与陆游正式破脸,否则这两张王牌永远没有见天日的一天,因为将魔族视为邪恶之源的陆游,绝不会容许公瑾任用魔族,壮大敌人实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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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皇城之战,对于朱炎、郝可莲来说都是大喜之事。郝可莲从此无须躲藏伪装,朱炎甚至立刻就带着手下的技师团与设备,由魔界边境赶回人间,加入第二集团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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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研究小组怎么样了?刚刚听说有人闯入地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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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很惭愧,公瑾大人,那名侵入地库的奸细,经图像辨认后,已确认是雷因斯的雪特人,目前正在全面搜索,不过,一时间还没有结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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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特人游走四方,雷因斯境内的雪特族人何止百万,但自从有雪在雷因斯拜登相位后,“雷因斯的雪特人”便是周围诸国对他的专属称呼。在某方面来说,这也表达了人们的轻蔑,不愿意直接称呼他姓名,只是随意地叫一声雷因斯的雪特人。 <br>
<br>
自从得知有天位武者入城后,公瑾和朱炎就小心翼翼地进行戒备,提防着情报流出的程度,哪知就在一切平稳进行时,忽然传来消息,敌方重要人物出现在最机密的地库,而且还被他走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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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兄弟,征战多年,我遇过很多对手,有骁勇善战的猛将,有一步百计的智将,可是会过这么多敌人,有一种让我感觉到非常棘手,不知道如何应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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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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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天命运势集于一身的福将。”公瑾微叹道:“雷因斯有一块吸引运气的好磁铁啊,这么严密的戒护,最后居然是被一个雪特人闯了进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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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当时的情形推判,雪特人之所以能够走脱,是因为有高手在地底接应救援。单以这一点而言,我很难赞同这是好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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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炎道:“无疑因为他们由地底遁走,令我们目前的布置派不上用场,一时间找不到人,不过考虑到地底下的情形,他们逃出生天的机率,比从其他方向逃生更低,雪特人是把自己往死神的面前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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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下的情形是如何,公瑾心中有数,不过想到自己居然要很正经地对付雪特人,一种奇异的慨叹感油然而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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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把运势的问题交给老天,我们尽我们能做的人事吧!把精神养好,等会儿会有一场战斗,我想……不会很轻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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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地库,莫名其妙被拉入地下,又莫名其妙地昏去,被公瑾叹称为“幸运磁铁”的有雪,却正哀嚎着承受他的不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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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睁开眼睛,犹自昏昏沉沉,有雪就看到一头好大的类蟒生物,张开血盆大口与獠牙,迅速朝自己吞噬过来。 <br>
<br>
动作极快,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有雪一点都不怀疑,这生物可以一口把自己整个人吞掉,吓得心胆俱裂,大声惨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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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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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出口的声音很是沉闷,有雪顿时惊觉自己还在地底,手脚碰到的全是土块,一碰就剥落,连想要挪身逃避都没办法,脑里一片空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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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关头,几枚十字镖从有雪鼻端险险掠过,带着浓烈的药味,狠狠射中了那条怪异生物,只听见“波”的一声闷响,那头庞大生物的冲势一顿,火光一亮,跟着就化为一长道焚化殆尽的纸灰。 <br>
<br>
“丞相大人,你没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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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子口音从旁边传过来,有雪这才发现,自己的右侧原来有个人。 <br>
<br>
身处地底,几乎是没有光线,但在刚才火光骤亮的瞬间,有雪好像看到那人的衣着古怪,不但蒙头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紧身黑衣上佩带许多不明物件,手腕有黑色的金属绑绳,衣衫内部还穿着类似锁子甲的网衣。这装束有雪并不陌生,是他在日本时候常常见到的忍者装扮。 <br>
<br>
“我们现在位于暹罗城地底,从刚刚开始,周公瑾就用东方仙术放出式神来追击我们,哼,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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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你是何方妖……不,何方神圣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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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来这男子不像是敌人,但是置身于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地穴,和一个忍者生死与共,有雪觉得自己的处境真是有够荒唐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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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丞相大人可能听过拙者的名字,我添居耶路撒冷白夜四骑士的末座,人称 ‘雾隐鬼藏’是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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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41:00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月 自由都市联盟 暹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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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雾隐鬼藏……呃,很熟,很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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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被有雪说得结结巴巴,怎也想不到当自己旧地重游,来到暹罗之后,居然会碰到这号人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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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暹罗事件中,在与东方世家接触时,源五郎让有雪冒充耶路撒冷的四骑士之一,就是选择了雾隐鬼藏。事后,众人都知道这是假冒,耶路撒冷也派出调查队,不过在东方玄龙的刻意维护下,调查团没有查出什么,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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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冒充的对象,现在出现在身旁,难道是来找自己算帐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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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我想你也知道,因为艾尔铁诺人入侵的缘故,我们目前和贵国结成联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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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有雪可真是搞不清楚,虽说雷因斯、耶路撒冷都是信奉相同神明,不过两边一向没有往来,怎么会忽然就结成联盟了?不过,这也代表旁边的雾隐鬼藏目前是友方,他好歹是白夜四骑士之一,名头响亮,对上敌人的厉害角色也有一战之力,跟在这人旁边,总是比较安全的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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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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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鬼藏手中的十字镖射出,正中一条自有雪身侧无声窜出的蟒类巨物,轻轻一响,那东西化为灰烬,什么也没有剩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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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公瑾放出来的式神,一直追着我们,体型虽然大,但只要以术克术,很轻易就可以解决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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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以前曾经听华扁鹊说过,雾隐鬼藏的忍术,与白鹿洞的东方仙术极有渊源,要对抗周公瑾的术法,耶路撒冷倒是打出了一张好牌。自己是误打误撞闯入那个地库的,但雾隐鬼藏应该是凭着一己之力,以忍术潜入遁进,探查情报后顺手救了自己一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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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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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开口说了两个字,忽然觉得有种让人发寒的气息,慢慢朝这边靠近,速度非常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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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请屏住气息,敌人放出的式神找到我们,下一波攻击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必须立刻移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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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什么式神?我们在哪里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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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始终只是称呼丞相大人,而非有雪丞相,从称呼上来看,显然也对雪特人没有好感。有雪甚至来不及多问一句话,就被拖着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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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有雪以为,自己所在之处是一个地穴,但现在才弄清楚,那只是遁地行走中途停下的一个凹处。雾隐鬼藏的遁地之术,与东方仙术颇有相通之处,明明是在地底,却好像两旁的泥土全不存在,轻易地快速穿梭,只有碰到岩石时需要回避,偶尔还会穿梭过适才钻出的地道。 <br>
<br>
(货真价实的忍术,和那种用卷轴模拟出来的效果,果然是不一样,这次有救了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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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口中的泥味,有雪在庆幸自己找到安全地带之余,也暗自在想,有没有机会从这人手上偷学到一、两招忍术,以后出生入死时怎样也保险许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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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当他们两人在暹罗城地底穿梭,上方也有人在进行活动。由于一个特殊理由,暹罗城今日陷入动乱,好多地方都冒出了浓烟与火头,特别是艾尔铁诺军的据点,有几处甚至成了半废墟状态,艾尔铁诺军四出搜索可疑份子,令得城内情势紧绷。 <br>
<br>
妮儿与王右军等人同行,正预备闯关离开暹罗,但就在这样的紧张关头,暹罗城内还是有着一个人迹不至的角落,让某个希望能独自享受这份宁静的访客,悠闲地欣赏风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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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城中的著名废墟沈家大宅,当初兰斯洛等人暂居于此时,稍稍添了人气,可是当他们离去,这里又变成了传说中的鬼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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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这所宅院的青楼联盟,基于这里的特殊性,只是偶尔派人过来打扫宅院,维持一定程度的建筑完整,但对于后头的大片梅林,则是从来也不敢擅入,一草一木,任其维持着当年的原貌。 <br>
<br>
对本地人来说,这里只是一间破旧鬼屋,生人勿近;至于外地人,更是不知道这所破旧大宅有什么特别,谁也不会妄打主意,因此一直到了今日,距离暹罗事件数年后,才终于又有人踏进这座被遗忘的庭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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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十年,呵,这里的一切又何止十年百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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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在后,长吟低语,海稼轩缓缓在梅林中踱步,目光在花树间游移。 <br>
<br>
千载的时光流逝,并没有为这座庭园带来什么改变。除了周遭的温度变得冰冷冻人,每一株梅树、每一根蔓生枝叶,都不曾在这数百年内有过变化,就连洒落在地上的梅雪香瓣,都洁白得有若透明冰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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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缓步行走,模样虽然甚为悠闲,但步子却算不上优雅,未能行动自如的右腿,成了他的最大负累,一拖一拖,在地上留下了印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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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他都待在这座梅林里,一下起来走走,一下坐在某株梅树底下,嗅嗅梅花的香气,闭目休憩,像是在等待什么,就这样直至入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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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进来?这里的梅花这么香,难道不值得敖大小姐一顾吗?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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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梅林里,海稼轩突来的一声,真是有些吓人,不过听在泉樱的耳里,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br>
<br>
这一整天的时间,她一面隐匿气息,一面到处追寻海稼轩的踪迹。由于估算到海稼轩没可能离开暹罗城,所以就在城内玩起了捉迷藏,起先并不是太困难,因为海稼轩虽然藏起了气息,但却仍有淡淡的迹象可寻,而她的龙族血脉则有特别强烈的感应力,在追踪方面的能力,比一般的天位武者更形强化。 <br>
<br>
凭着这些,泉樱跟着追过去,但是在连续误闯多处地方、险些撞到妮儿与王右军,甚至还连挑了六处艾尔铁诺军营后,终于放弃了靠天心意识、龙血感应追踪的打算。 <br>
<br>
海稼轩定是有办法释放出错误讯息,将自己引导到错误地点去,再用这些方法去追踪,不但找不到人,说不定会和公瑾师兄先打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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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该怎么去找人呢? <br>
<br>
泉樱忽然想起来,当日在海岛上众人相处时,五师兄李煜曾对妮儿、韩特提起,暹罗城的沈园中有一样事物,日后有机缘到此处,不妨一游。五师兄说这话的时候,旁边源五郎还笑得喷出了口中的酒,指着他哈哈大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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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同样是师承白鹿洞,或许他也知道那件事物,而不论他是否前往沈园,既然五师兄这么推荐了,自己也该往沈园走上一趟。 <br>
<br>
结果,才一进入沈园,到了后头的梅林,立刻就遇上了这穷追了一整天的目标,看他悠闲地坐在树下假寐,想不生气都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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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泉樱和妮儿最大不同的地方,就是她更懂得礼节与自制,所以听海稼轩这么说,也只是微笑着回应一句。 <br>
<br>
“承蒙邀约,那就不客气了。”泉樱走入梅林,到了海稼轩身前,道:“你在等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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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情形来判断,海稼轩怎样也是在等待自己,但考虑过自己的身分处境,泉樱没有直接问“你在等我”,而是换成这样的表示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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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对方是个粗鲁的莽夫,一定察觉不到这些微妙的差别,但海稼轩却有足够的敏锐性,去理解这份心思,所以他的回答也很巧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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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等人,但也不是等人;是在等你,但等的人却也不是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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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总要把话说得那么不清不楚?这样说话并没有什么好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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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话,才像是高人。”海稼轩闭目道:“都已经说过,我是个有道之士,既然是有道高人,说话当然不能清清楚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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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微微一笑,知道如果再和这人论道下去,最后只会让自己更加晕头转向。放弃作无谓的口舌之争,泉樱转头仔细看看这座梅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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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当年的兰斯洛不同,泉樱在踏足梅林的那一刻,不只察觉到这座林子的异常,她的天心意识更迅速洞悉原因,发现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影响这座梅林,令此地长年冰寒刺骨,永如严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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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力量在影响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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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好奇心起,同样也是将一道天位力量暗输入地下,渗透出去。这股正宗白鹿洞的内力,与原本蕴藏在地下的力量一接触,相互震动呼应下,整座梅林登时起了变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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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地面轻微地震动了几下,紧接着,一股水蓝色的波光,在地上荡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涟漪圆环,把原本的稀湿泥地改变、硬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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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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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只觉得肌肤上感受的寒意,较之前百倍增强,脚下的地面瞬间硬化,往上隆起寸许,才只是眨眼功夫,身边的景观已经完全不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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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由于千百年来吸收腐叶与落梅,形成肥沃的黑土,但现在却像是被冻住结冰一样,变成了六角形的结晶体,块块相连,高高低低,半透明的宝蓝色泽,像是可以一眼看透,却又清澈得反映出上方的倒影,乍看之下,像是数千个龟甲形的镜面,在夜色中辉映着瑰丽的蓝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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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地面,这股令物质变化的力量迅速延伸,把整座园中的梅树都影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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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株梅树从表皮开始,变成晶莹剔透,像是被一层流冰覆盖,当整个树干变成透明,末梢的枝叶也粲然如玉,散着各种不同的光泽,五彩缤纷,朱红、嫩绿、鹅黄、水蓝、雪白,交相错落,更不时随着反光变换颜色,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风铃般的美妙音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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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梅园的每一个角落,不住传来叶片摩擦时,发出的叮当脆响,随着夜风拂过,一长串柔和脆音,忽高忽低,此起彼落,如流水、如击玉,令人心懭神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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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的梅花,吐着芬芳却淡雅的香气,有些虽然从树上凋落了下来,分解成嫩白花瓣,但却不曾落地,反而像是被某种莫名力量给凌空托住,绕着梅树盘旋打转,重新旋升上枝头,绕飞成一个个洁白的花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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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此,一切景象如梦似幻,毫不真切,像是一个梦境中的琉璃世界,就连天边初升的明月,看来都散发着一种冰蓝色彩,好像水中幻影来回荡漾,但偏生周围冰寒侵肤,提醒着人们这场梦境的真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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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感到一种轻微的醉意。不是因为酒精,而是为着眼前的瑰丽景致,尽管她晓得,以强天位天心意识去改造环境,配合类似物质变换的高等应用,可以做出这样的效果,但她的情感却在看见这些的瞬间深深地被触动,只想在一旁的梅树底坐下,闭上眼睛,沉浸在这场琉璃之梦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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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许个愿?以前有人说过一个白杨梅的故事,只要在圆月夜,满怀诚意为心上人簪上梅花,两个人的感情就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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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泉樱回头一看,他仍是坐在那里,不曾移动过,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望向自己,自顾自地玩着凝玉剑上的剑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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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一招来追女孩子吗?我是有夫之妇,这个方法很好,可是晚用了几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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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这句话不是对你说的,这么自鸣得意,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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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话不是对我说,那为什么要说?你这人做事还真是奇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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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之士,说话向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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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泉樱再开口,海稼轩忽然抬眼望天,道:“时间差不多了,入夜以后的暹罗会很热闹,你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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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追踪海稼轩时,泉樱就留意到暹罗城的异常,现在听他这样说,心中也担忧起妮儿的安全,立即点头,不过,海稼轩却要她退出梅园,在外稍微等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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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是有等待的耐心,可是这该不会又是你趁机逃跑的借口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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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贴一下瘸子行不行?我动作迟钝,同行朋友等一下也是应该的。”海稼轩道:“有道之士想要和这林子说声再见,请你先到外头等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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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还是不理解他想做什么,可是从话意里,依稀明白海稼轩有一点个人的事要做,自己不该涉入,当下掉头便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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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要走出林子前,回头看到的最后一眼,是海稼轩已经站了起来,踩着蹒跚的步子,朝梅林的深处走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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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泉樱的背影消失,海稼轩苦笑了起来,在发现自己背后满是涔涔汗水后,叹了口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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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这座林子已经一个下午,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到这堵残壁前看看,但是从进入梅林的那一刻起,一股莫名的胆怯在心头发酵,饶是自己有信心能面对当世任何高手而无惧,最后却踌躇良久,只能像个懦夫般,坐在梅树底下,平稳那紊乱不堪的心跳,尝试再一次站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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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明明已经站起来了,却一步都跨不出去,重新又坐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泉樱已经在外面等了,再没有理由可以推拖,是个男人的话,就该爽爽快快走上前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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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年年有今日,好月长圆,好花不谢,人长久,梦婵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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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吟着这样似歌非歌的句子,海稼轩踱步到了梅林的深处,那里有着一堵残壁,上头刻着清晰的诗句,被人们遗忘于此,历千年而不曾消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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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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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念着写在墙壁上的诗句,海稼轩伸出手,在墙上温柔地抚摸,东看看、西看看,表情非常地温和,这是连他自己都料想不到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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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会比现在更激动、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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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适当的形容词,海稼轩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激动仍在,只是内敛于心,没有急切地爆发出来。只是,这抹笑意很快就添上了苦涩,海稼轩的表情转为黯然,有些落寞地把手放在墙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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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个下午,该来的人已经来了,可是我期待的人却没有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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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低声说话,尽管梅林里头只有他一个人,但这些话却不是自言自语。这座梅林,与其说随着时间流逝而前进,其实是永远被封冻停留在“过去”,自己说出的话,也成为“过去”中被纪录下来的一部份,只要梅林存在、地底的结界法阵存在,终有一日,会有人来听这些话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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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平复下来,海稼轩瞥向墙角,这才发现到那里不知道何时被涂写上新的字句,凝神一看,两条眉毛连带眼角全都斜斜地飞提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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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个浑……哼,彼其娘之,当真是岂有此理,这些话算是什么东西?写字也就罢了,居然还有涂鸦?居、居然还是乌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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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紧紧贴在墙壁上,海稼轩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轻轻呼了口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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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千秋功过,剩下来的东西本来就该是顽童涂鸦,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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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着这么说道,海稼轩放开手掌,重新踩着蹒跚的步子,慢慢离开这座回忆之林。而当他把手掌离开墙壁,原本深深刻写在墙上的诗词,忽然淡化了字迹,等到海稼轩的身影不见,那两首词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一堵墙壁平滑如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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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之前什么也不曾存在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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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雾隐大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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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我是忍者,你应该称呼我为雾隐上忍,这样才恰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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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雾隐上人,请问我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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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我是忍者,不是和尚,虽然蒙着头套,但还是有头发的,不该叫我上人,我是上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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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土中行动快速,说话声音听不清楚,加上雾隐鬼藏的乡音过重,明明双方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却搞得有些语言不通,被困在地底穿梭的有雪和雾隐鬼藏,目前处于一个很麻烦的情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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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为耶路撒冷四骑士之一,雾隐鬼藏确实本领高强,连续攻破十多道公瑾设下的拦截陷阱,或是使用十字镖,或是用一些有雪喊不出名字的神异暗器,一路循行,势如破竹,没有哪一种凶猛式神能稍稍拦阻住他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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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由于带着一个有雪,雾隐鬼藏的忍术虽强,却没法再做到无影无踪。在破去第十八道拦截咒网后,雾隐鬼藏告诉有雪,现在两人所面对的已经不再是敌方结界法阵的自动拦截,而是周公瑾亲自施法主持,专门针对他们两人所做的种种措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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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明显的征兆是,明明已经连续突破多道防御网,在地底钻遁了那么久,照距离来算,早就应该脱离了暹罗城范围,但两人却始终还在地底团团转,这事岂非怪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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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遁术的原理,就是以术数在土里辟出奇异的次元空间,穿梭于其间,这才能有缩地成吋的效果。但周公瑾精晓东方仙术,直接施法引导地脉精气,弄弯了土遁术的道路,令两人怎么穿梭,都只是重复地绕着圈,没法离开暹罗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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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怎么办?难道周公瑾是想要把我们两个困在地底当乌龟?这可不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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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雷因斯的乌龟是不是比较奇怪?乌龟不是应该在水里吗?困在地底和当乌龟有什么关系?贵国的生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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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将就一点吧,一种米养百样龟,我国确实有一种喜好潜地的乌龟,学名‘ 雾隐土龟’,特别是每到繁殖期,它的头就会变成绿色,等我们脱困之后,我请你吃几头试试,但现在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该怎么逃出去?能不能直接浮上去和他们拼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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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世界真奇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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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籍、语言上的隔阂,看似个性沉默寡言的雾隐鬼藏,却屡对有雪的话提出疑问,平添了交涉上的困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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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浮上去是不行的,周公瑾不擅长地底作战,又不能离开法坛,所以不敢下来,只能遥遥钳制我们,但只要一浮上去,就会被他们的高手围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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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没有问,以天位高手的层次来说,雾隐先生的级数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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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拙者资质鲁钝,七日前才突破地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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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那我们在地底多躲一下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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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心中暗骂,在目前的天位化时代,居然还有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三流战力,这个“安全地带”看来实在不保险,难怪落得在地底当雾隐土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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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躲太久,这种对峙的情况不久就会被打破,拙者的同伴预定今晚闯关出城,双方将有一场攻防战,周公瑾将没法兼顾到我等,届时法阵没人操控,要闯出去就很简单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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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听来好棒,不过有雪长期跟在源五郎身边,早已经习惯了任何计划都可能产生变化的最坏状况,特别是现在这个护身符的武功不强,虽说忍术变化多端,但会耍杂技并没有什么意义,看来保命还是得要靠自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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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一点东西,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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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不能在同一处过久停留,因为周公瑾所施放的符兽仍在追踪,如若在同一处待过久,成千上百的式神符兽围攻过来,那就会非常棘手,所以雾隐鬼藏稍稍停留回气,就要继续在地脉迷宫中兜圈子,有雪也必须在再次启程前,看看有没有什么道具能让情形好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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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菱给了不少东西,除了烟雾弹一类的东西,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但却贴着爆裂物标签的东西,适用于地面与空中,但用在地底,等若是自己找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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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这一卷铁管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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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心,这个铁管是我们太研院的技术结晶,可以让一般人享受到天位高手的快感,只要一不小心启动,持用人就会自动变成爱国者,笔直飞向空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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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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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爱国者一号。飞向天空之后,完全停不下来,会跟着太阳的移动,自动开始横越风之大陆,倒楣一点的话,有可能成为史上第一个从空中环游鲲仑世界的人,但是如果幸运的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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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话……如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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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像我一样,在飞到稷下上空时,遇到飞毛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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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毛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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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冒着熊熊火焰,会把你锁定追踪,保证命中的飞毛腿,没多久就会听见轰的一声,眼前黑黑的,骨头也痛痛的,要是没有因此到那个世界去,那么大概在病院里躺个半年就行了,康复顺利的话,两周后就可以开始偷摸漂亮女护士的屁股。” <br>
<br>
“哦?世界真奇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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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鬼藏摸摸下巴,单从表情来看,他完全想像不到,当日有雪被这个超强力的袖珍个人飞行器缠住,由日本飞回风之大陆,被太研院发射飞毛腿导弹凌空击落的瞬间,那种以为自己已经看到地狱大门的恐怖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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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研院之外,自也少不了有雪恩师的赠礼。由华扁鹊所制作的神行符、各色忍术卷轴,令雾隐鬼藏大为惊奇,尽管在这位忍术大行家眼中,那些卷轴能使用的咒术并不算什么,但是能够将这么多繁复咒术封入卷轴,让不曾接受过忍术训练的普通人随意使用,这个技术却让他叹为观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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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高明,这种技术我们已经失传,是只有我们历代宗主相传的那一份,才能作到这种程度,想不到贵国已经开发出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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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扁鹊的成就着实令人赞叹,但她此刻并不在这里,于事无补,而她所制作的符咒与卷轴,若是在平地遇敌,可以发挥不少效果,但目前却派不上用场,更何况敌人是道术高手,封锁型的结界法阵已经启动,那些卷轴几乎都不能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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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什么东西?看来不像是与忍术有关,但是拙者在里头感受到一股很强的能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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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是用在这里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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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忙乱地把那几个刻有符文的木牌收好,这些东西是华扁鹊特别交代,如若在自由都市遇见韩特,就把这些木牌交给他。华扁鹊并没有说这些木牌的详细用途是什么,但想来应该也是不允许搞砸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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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会儿,却没有什么进展,有雪身边的道具派不上用场,而雾隐鬼藏在这之间消灭了四头逼近过来的符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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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我们要启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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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雾隐鬼藏的话忽然停住,顿了顿,道:“不,我们没有必要走了。” <br>&nbsp;<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41:00

“为什么?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周公瑾已经亲自下来杀我们,如果是的话,那我宁愿再当一次爱国者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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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拙者发现法阵有松动的迹象,想必是拙者的同伴发动攻击,扰乱了暹罗城的布防,周公瑾将要离开,这场追逐战要结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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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鬼藏道:“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把残剩在法阵里的力量一次发动,将所有符兽合一,正朝这边过来,只要能将之击破,立刻就可以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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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听起来是很棒,但是请问你有把握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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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头套,看不清楚面孔,雾隐鬼藏似乎露出了一个职业式的自信笑容,但是在他的眼中,有雪却看见了不肯定的疑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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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情形特殊,妮儿与王右军合作,双方联手闯阵出城。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二十余人的耶路撒冷特种部队,那都是由雾隐鬼藏所训练,熟悉忍术的好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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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元气地窟开启后,风之大陆上的天位武者人人受益匪浅,资质、修为较佳的一群,或迟或早,实力几乎都往上升了一级,妮儿日前已经初步进入强天位,但天心意识未算优异的她,对于控制自身力量并无把握,还不能连续使用强天位力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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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最近几天常常觉得小腹莫名隐痛,也不知道是什么因由,刚才调息时更觉得不适,如果在作战时发作,是很影响自身状态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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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单纯就资料来看,闯阵出城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因为自从天草四郎临终的昙花一现之后,目前就没有人拥有斋天位修为,而假若敌我双方都是强天位级数,就算是遇上十足状态的多尔衮,妮儿也有信心逃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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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彼此的力量差距,要全身而退恐怕不太可能,但只是单纯要逃跑,拼着受上一定程度的伤势,相信没有高手能将自己留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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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一的情形是如此,换作是一对多,情形会更吃力,不过今趟己方也有两名天位高手,合力一起闯出去,妮儿不相信目前的第二集团军有能耐将自己留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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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弄不太清楚王右军的动作。明明早就可以闯出城去,他却领着自己在城内各处大闹,高声喊着要杀人放火,让所有居民关窗躲在家里,然后用天位力量朝空中发射几道剑气,声音尖锐凄厉,所经之处都掀起了骚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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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我们不是要离城吗?怎么你好像在庆祝庙会一样,到处惹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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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双方都还有个同伴没回来,虽然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会合在一起了,但是多制造一点混乱,说不定就有助于他们脱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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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道:“离城自然是我们的目的,但我们进城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探查情报,可是,你不认为我们还缺了一个最重要的讯息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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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是指周公瑾本人的实力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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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巴特魔震后,公瑾的实力,就成为各大势力相争探索的谜题。而在目前各势力的首脑人物中,他无疑是把自身实力隐藏得最好的一个,本来需要出手的事务,公瑾都利用师父、师兄弟的出手来解决,又或是单纯以智略处理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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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泉樱、李煜……等人的资料,都可以整理成厚厚一大叠,就连陆游本人都在北门天关暴露了武功进境,但却没有人记录到公瑾的战斗。每个人都相信,公瑾一定有着天位力量,但他却从不曾进行过天位战,结果他的武学、拿手招数、战斗应变,全都是个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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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其余的武者不断战斗、不断进步,而被整理成一张清楚的优缺列表,对于雷因斯、青楼联盟的高手而言,公瑾却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对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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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都市的战役即将白热化,激烈的天位战也会爆发,假如不早点把公瑾的确切实力、招数变化探查出来,就算原本实力相当,也可能被他轻易挫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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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追随陆游数百年之久,在天位化时代到来前,曾被公认是世上最强的五个人之一,没有人胆敢小看公瑾的存在。特别是,一个未经证实的说法,在风之大陆上流传,皇城之战到最后,亲手将陆游一鞭击毙的,就是周公瑾本人。人们一方面惊于他亲手弑师的事实,一面也对公瑾的实力感到畏惧,因为能够一鞭轰杀陆游,这就是实力的象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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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与周二师兄没有多少交情,但总是同门师兄弟,如果可能,我希望维持以前的状况,不要发生武力冲突。”王右军道:“不过,事情变成这样,那也没有办法,更何况如若陆老师真是为他所杀,为人弟子的我,绝对不能坐视。” <br>
<br>
妮儿并不觉得王右军有多尊敬陆游,以前曾听人说过,陆游七大弟子多半是为了政治因素而收,像是王右军,就是为了拢络武炼王家,因此师徒之间、师兄弟之间,并没有多少情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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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右军本身是一个相当讲义理的人。怎样也好,既然拜在陆游门下,他就会遵守身为白鹿洞子弟的本分,也对破坏这份义理的公瑾特别不能容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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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像差不多了,不用再跑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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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一摆手,扔去原本握着的火把,望向东方;妮儿也作出同样的反应,扔去手中的火把,望向出现在东方的那一抹人影,还有忽然从各处楼房中冒出来,手持上膛枪械的数百名艾尔铁诺军。 <br>
<br>
而一直跟着妮儿二人行动的特种部队,这时则四窜散开,渐渐在黑暗中消失了身影,让人难以追踪,只不过在天位武者的意识扫描之下,他们的存在仍是无所遁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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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师弟,久违了,别来可好?在一切开始之前,我想先问一问,同为白鹿洞子弟的你我,有没有避免死战的可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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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出现在附近一处民宅的屋檐上,公瑾的姿态相当优雅,元帅军服的披风不住抖荡飘扬,冰晶似的冷冽目光,随意扫过下头的人,一股不怒而威的压迫感,就在每个人心头施加重量。 <br>
<br>
“二师兄这话岂非好笑?今天又不是有人拿刀迫你兴兵犯境,是你主动挑起战端,要问有没有避免死战的可能,这问题应该由你来回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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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道:“至于同门情谊……这是多年来我最想问你的一句。二师兄,两国交兵,战阵之上无父子,你光明正大兴兵来攻,这是大丈夫所为,我不来怪你。但当日唐国破灭,你对五师弟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半点同门情谊?师父新收的小师妹,你怎么待她的?中都皇城之战,你做过什么事?你现在用什么立场来和我提同门之谊?” <br>
<br>
按放在剑柄上的手,慢慢地将配剑抽出,王右军吸了口气,道:“不计私怨,我希望事情能以和平途径解决,不过如若二师兄的交涉,是以拿下自由都市全境作为谈判底限,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耶路撒冷无路可退,不惜一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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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斩钉截铁地说完,长剑也遥遥指向公瑾。不仅是手中的剑,从长剑出鞘的那一刻起,王右军的气势都变了,明明周围无风,但他的衣衫却如狂风中的旗帜,飘扬掴响,整个人好似一把满弦的弓,以怒气、斗志为羽箭,气浪冲霄,把适才公瑾发出的压迫感冲得点滴无存。 <br>
<br>
一旁的妮儿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才像是儒者之怒,不为私利,非关权谋,一怒拔剑的王右军确实有着侠士气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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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记得以前听源五郎说过,陆游七大弟子中,陶潜和王右军是相当固执的两个人,认为君子言行温厚,即使对上强敌,也不应率先拔剑相向。多年来都恪守这项原则的王右军,今次却先行拔剑出鞘,这也就代表了他对此战的重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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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妮儿也握紧拳头,暗暗摆好架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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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样看来,谈判确实是破裂了。”公瑾摇摇头,道:“以我对四师弟的敬重,要就这么打开城门,让你们出城,这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想来你们不会同意这样做,那么,就算是我对贵客的一点礼仪,给你们一个探测我实力的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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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公瑾本人,朱炎、郝可莲这两个强手都没有出现,这表示他预备好了一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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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换个地方吧,如果在这边开战,我的士兵、你们的兵丁都会被波及,要不要到城外去战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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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必要,因为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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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说完,下面人影一花,妮儿已经冲了上去。平常这种时候,她懂得什么是明哲保身,越后面出手越有利,不过刚刚听了王右军的言语,她很愿意主动抢攻,把以逸代劳的便宜留给这个世上已所剩不多的好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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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的静坐,紊乱内息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但考虑到身体状况不佳,趁着目前没有发作的时候动手比较好。主意一定,妮儿一出手就是尚不能妥善操控的强天位力量,重重往公瑾轰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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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的一声,剑光乍现,公瑾拔出腰间配剑,疾电般反刺敌人,与之动起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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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旋身闪过,破入剑影范围,反腿踢出,横扫向敌人肩脖,公瑾举臂挡架,双方力量相碰,反震之下,一起被撞开,妮儿震塌整座屋顶,坠入下方屋中,公瑾由于位置不佳,被震得往天上飞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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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果然是强天位,再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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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还不至于因为对方与自己一起被撞开,就认为彼此修为相若。目前只能推判敌人至少有强天位修为,天心意识方面还是未知数,但正如自己尚未全力以赴一样,现在看到的又是敌人几成实力呢?那个朱炎已是如斯厉害,周公瑾为人主帅,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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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势再开,妮儿足下一点,跃身于空,施展天魔功,与公瑾在天上激战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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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天位的能力,能够影响环境,制造出一个适合自己的环境来作战,但这样的应用却非每个人都会,妮儿虽然有能力去影响,可是却不晓得什么环境才有利于自己,与其随便分心,浪费力量,她仍使用最适合本身的战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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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功号称魔族第一武学,但为何以灭魔卫道为号召的雷因斯,公主本人会使用这样的魔功邪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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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哼!就是为了诛灭你这样的邪魔外道,所以我们才练这种武功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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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的攻势,就如她口中强词夺理一般强势,在天魔刀气劲的劈砍下,公瑾一招反击都没有,只是单纯地后退,不过从他挥剑时的悠然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并没感受到什么压力,只是单纯不愿采取攻势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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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他用的剑比平常的要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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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战斗,妮儿更看了出来,公瑾的配剑比一般常规尺寸要短上两吋半,剑刃也更为厚重,攻击上或许不太方便,但在防守时却显得灵动,简单地横移推送,就可以恰到好处地封住敌人攻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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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发现这点,妮儿登时醒悟,白鹿洞的抵天三剑,是天下第一守招,号称同级力量的对战间,无人能破,自己与周公瑾同是强天位力量,他将抵天三剑的内劲与招意变化在白鹿洞剑法内使用,一力主守,自己要怎样才能突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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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艾尔铁诺的大元帅,居然用这么乌龟的战术,够胆识的话,就痛痛快快打一场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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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堂堂雷因斯的公主元帅,居然对这样的小技俩没办法,雷因斯的元帅素质是不是低了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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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挥剑,公瑾只是微微地笑着,对方毕竟只是个少女,心战经验不足,倘若自己会中这么肤浅的激将之法,那么以后都不用出来做人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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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持续这样的攻防,就算战到天亮都不会有什么改变,而战到此刻,妮儿的脸色更变得异常难看,一种没法形容的寒颤由体内深处开始蔓延,轻微痛楚在小腹出现,令她没法专心作战,更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寻常的事要发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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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儿的不妥,自然没能逃过公瑾的眼睛,在确认到敌人的力量迅速衰退,招数上也显得破绽大露,公瑾摇摇头,微笑道:“山本元帅似乎无意再战下去了,四师弟作何打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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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元帅,请先退开,伺机由右面进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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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观看这场战斗的王右军出手了,长剑迸射出雪白的亮光,斜斜地刺挑向公瑾的剑锋,在两柄剑抵触的瞬间,双方的剑刃都弯翘了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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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抵天之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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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戴着面具,眼神中仍能看出公瑾的诧异。抵天之剑的传人不多,这只怕是首次双方都以抵天之剑对撞,更何况就剑理而言,两柄都采取守势的剑对击,不啻就是胡砍乱撞,这样会产生什么效果,连自己都难以预测。 <br>
<br>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王右军的抵天之剑,似乎配合著某种绵劲使用,当双剑碰撞弯曲,迸出火花,它并未如同公瑾的剑刃般反弹,反而绕着一个漂亮的弧度,以圆形角度无锋回切,再次击打在公瑾的剑刃上。 <br>
<br>
而伴随着这记打击,一种剧烈震荡和轻微麻痹感,就开始在公瑾掌心出现。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依照剑理,除非对方的内力数倍……甚至十倍强于己方,才会有这种不稳现象,但现在为何…… <br>
<br>
公瑾未改守势,但却对王右军的剑刻意端视,只见他运上了抵天三式中的柔柳之劲,剑势却走得偏偏斜斜,每一剑以圆而发,以圆而终,环始反覆,其意不重伤敌,只是不断地撞击在敌方剑刃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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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对战,公瑾更觉得自己是不断地受到干扰,可是本来无懈可击的抵天之剑,在对方柔柳劲的不住反激、剑势连续撞击之下,公瑾手掌麻痹感越来越重,只觉得剑势僵滞,出现了一丝不应存在的破绽。 <br>
<br>
(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手,抵天破抵天,这就是破解无解之剑的法门… <br>
<br>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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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一道闪电贯穿身体,公瑾并不觉得惊惧,只感到一阵惊喜与激昂,但同时也有一丝疑惑。 <br>
<br>
(以四师弟的悟性,能够想出这个法门吗?破解掉两千五百年来无人能解的守招,还有这种太极剑势……) <br>
<br>
当这个想法在脑里闪过,公瑾忽然间醒悟,挥剑出去,长声笑道:“原来如此,四师弟你确实有一个好兄长。” <br>
<br>
“不错,右军不敢掠人之美,破解抵天之剑的技巧,是我家五哥在武炼研创出来的,但想不到今日竟是拿来抵御二师兄你。” <br>
<br>
“想不到吗?那你本来是打算用这法门对付谁?若是想从师父手里逃生,师弟你这技巧似乎还嫌不足啊……嗯,朱鸟刀、白鹿剑,齐名于当世,师弟你就使出这技巧的后半式,把这一战了结吧!” <br>
<br>
王右军心中震惊,这位二师兄的才智委实可畏可怖,短短几招交手,不但看出这套剑技的来历,更看出当初五哥把这套技巧传给自己的用意,是担心有朝一日自己的利用价值不再,甚至有碍白鹿洞的利益时,师父陆游说不定会对自己出手,只是就连五哥也料不到,最后自己是用这技巧来破二师兄的抵天剑。 <br>
<br>
“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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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低喝一声,内中潜藏雄浑劲道,近距离爆开,震撼敌人的听觉,进一步扰乱防御,跟着,就像一头朱焰凤凰翩然自天而落,雪亮晶灿的刀光化作流星,拉出长长的光影,重重砍在公瑾的防守剑圈上。 <br>
<br>
王字世家的神妙刀术,在白鹿洞内功的配合下,威力更显凌厉,王右军的左臂霎时变得粗壮,根根青筋暴露,全身内力毕集于这一刀之上,分作六重劲道连接撞击公瑾的剑刃。 <br>
<br>
“喀啦”一声,无数细小裂痕出现在公瑾的剑刃上。饶是以天位力量特别护着,及运使着抵天之剑,这柄厚刃宝剑仍是承受不住如斯砸击。 <br>
<br>
先以抵天对抵天,为无瑕剑势制造微小破绽,再以雷霆万钧的朱鸟刀施以重击,看着自己剑上的裂痕,公瑾心中有数,若今日的对手换做王五,那么在刚才的一击中,自己的抵天三剑已经被破,长剑碎裂,而势如破竹的朱鸟刀则会斩在自己头颅上,分出胜负。 <br>
<br>
只可惜…… <br>
<br>
“好招数,但四师弟你一刀去得太尽,如今未能置我于死命,反而轮到你破绽大露,试问你如何应付我的反击呢?” <br>
<br>
与绵长柔韧的白鹿洞剑术不同,创自武炼兽人的朱鸟刀,首重一刀必杀的决心与气势,一刀倾尽全力发出,若是不能一击得手,那么在回气之前便会露出重大空隙,如今,王右军便是出现了这样的致命破绽。 <br>
<br>
“不错,我修为不足,这一刀只能破去抵天之剑,没法败你杀你。”王右军喘息加剧,显示体力的耗损之大,不过,这也很成功地探测了敌人的实力。 <br>
<br>
“可是今天的战斗,并不是只有你我两人,所以我可以毫无保留地使出全力。” <br>
<br>
侧面劲风响起,公瑾正想回剑防御,却惊觉王右军正以全身力量吸黏住自己手中剑,令自己没法去挡架妮儿的攻击。 <br>
<br>
“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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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妮儿以强天位力量激起的劲风,已经刮到面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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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城的上空进行大战,地底也毫不轻松,有雪看见雾隐鬼藏的手按放在刀柄上,显然对那一头迅速噬杀过来的异兽,不敢再以十字镖对付,而必须使用忍刀。 <br>
<br>
强敌迫近,雾隐鬼藏一言不发,有雪也紧张得掌心冒汗,尽管他不会武功,但从紧绷的气氛里,仿佛也能感觉到那种强敌迅速靠近,三百尺、两百尺、一百尺……越来越强的压力。 <br>
<br>
两个人目不转睛,屏息瞪着同一个方向,但却都没有留意到一件事。 <br>
<br>
在有雪的包袱中,有一个爱菱特制的仪器,能够扫描方圆一里之内的能量位置,此刻萤幕上正显示一个绿点朝这边迅速移动,然而,忽然间萤幕尽头出现了另一个绿点,同样朝这方向而来,速度好快,几乎只是眨眼间就已经要追上了先前那个绿点。 <br>
<br>
“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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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土中不寻常的剧烈震动,雾隐鬼藏拔刀出鞘,将功力聚于刀上,预备发出雷霆一击。 <br>
<br>
“轰”的一声响,土石炸裂溃散,一个水桶大的巨型蟒首裂土而出,额上有一只雪白犄角,血红双眼大如拳头,甫一见到两人,便张口喷出腥臭毒气,毫不客气地吞噬过来。 <br>
<br>
雾隐鬼藏觑准时机,一刀重重劈下,怎知他才挥出去,蟒首就整个炸裂,爆成一团血雾,像是被什么强绝力量打个正着,粉碎得什么也不剩下。 <br>
<br>
(怎么搞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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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鬼藏一愣,挥空的刀势未及收回,仍是斩了出去,怎知就在漫天尘土血雾中,一只锋锐的手爪冷不防地挥了出来,在雾隐鬼藏全然没想到要防守的这个空档,从他身前掠过。 <br>
<br>
“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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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尘土所扰,后头的有雪根本看不见前面事物,只听见一声凄厉惨叫嘎然而止,心中剧颤,险些吓得尿湿了裤子,好不容易挥开尘土看见前头,就见到雾隐鬼藏两脚稳稳地站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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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嘛,没事鬼叫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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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发不出声音了,当他爬出两步,看得清晰一些后,这才发现雾隐鬼藏不是两脚稳稳地站立,而是整个人只剩下两只脚,大腿以上的部位整个不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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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会这样?土龟被蟒蛇吞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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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很快就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因为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比巨蟒更危险的生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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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瘦的小个子,漆黑肤色,背后一双蝙蝠似的羽翼,浑身上下刺着许多根长长的尖针,四肢更被厚重锁炼给捆住,另外连接上四个金属炼球。这么独一无二的打扮,非独雷因斯,全风之大陆都已经将他列入极度危险生物。 <br>
<br>
“奇、奇雷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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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凶残魔物一贯的辣手,有雪一跤跌坐在地,差点当场就屁滚尿流了,特别是看到他皱皱眉头,在舔去手上血迹后,把那残剩的两腿一脚给踢倒,跟着就转过头朝自己望来。 <br>
<br>
“喂!胖子,你还有没有吃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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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当场昏过去,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奇雷斯的目光注视下,有雪杀猪似的大叫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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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不好吃!我不好吃!” <br>
<br>
“喂!” <br>
<br>
“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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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人有急智,有雪忽然想起,这头魔物做事向来疯疯癫癫,讲话也语无伦次,说不定脑子根本就不正常,自己大可智取。这样一想,有雪才想到包袱里头一堆太古魔道器械,正是可以派上用场的时候。 <br>
<br>
“我……我有干粮,你先拿去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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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慢吞吞地在包袱里掏摸,希望能找到个手榴弹或是超猛毒药之类的东西,让这头白痴吃下去一命呜呼,自己就立下大功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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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才抓了一把,没来得及说话,整个包袱就被奇雷斯一把夺过,要不是缩手得快,就不只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是整条手臂都没有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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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让人很难以置信,有雪总认为天位武者必然有特别不凡之处,才能够出类拔萃,像源五郎、兰斯洛、李煜、白起,不是武学天份过人,就是足智多谋,又或者意志无比坚定,但现在看来,难道一个人疯得特别厉害,这也能进入天位? <br>
<br>
因为,奇雷斯扯开包袱后,任里头东西洒落地上,随便看看还留在掌中的几个物件,也不细查,拎起来就往嘴里扔去。 <br>
<br>
(好、好厉害,这家伙到底是人形凶兽还是人形垃圾桶?魔族的王族都是像他这样爱吃垃圾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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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瞪口呆,有雪心中有了小小的期待,希望奇雷斯肠穿肚烂、腹破血流而死。 <br>
<br>
烟雾弹……似乎没什么杀伤力,奇雷斯吞下后只是喷了点烟出来。 <br>
<br>
震撼爆弹……好像威力不够强,奇雷斯吞下之后,打一个响嗝就没什么事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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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卷轴……有雪真的是很希望,这怪物吞下之后立即消失不见,可是未经正确程序催动,卷轴不过是普通纸片,根本就没什么用。 <br>
<br>
眼看着奇雷斯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有雪觉得自己的命运有如风中残烛,正在疯狂地向神明祈祷,奇迹却发生在雪特人身边。 <br>
<br>
“呃!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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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道把什么琐碎东西给吃下去之后,奇雷斯终于出现了不妥,口中像野兽般 “嘎嘎”出声,全身剧烈颤抖,跟着更跪倒地上,大口大口呕出酸臭绿浆。 <br>
<br>
“哈哈!死怪物,这下知道你有雪大爷的厉害了吧?什么魔族中的魔族,吃泥吧!看我为土龟报仇。” <br>
<br>
有雪手舞足蹈,全然忘记了眼前的危机,只要想到自己能整垮这头凶残魔物,更是难掩得意之情,兴高采烈之下,甚至跑到奇雷斯旁边,一脚踩在他头上,用力跺几下。 <br>
<br>
“不过,他到底吃坏了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是核能火弩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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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记不得自己有带那么强的武器,有雪疑惑地转头看看,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趁着奇雷斯还在痛苦呻吟,预备从那个土壁破口逃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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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数之后,重要东西都还在,就是少了一个东西怎么都找不到。 <br>
<br>
“哈,死鬼韩特运气不好,要给他的东西找不到,多半是给这野兽吞了,是他自己倒楣,这样他就不能找人报仇了,哈哈。” <br>
<br>
无意中说出了真正想法,有雪耸耸肩,正要开溜,却不由得想到,不晓得华扁鹊到底给了韩特什么。 <br>
<br>
那些写着符咒的符文,如果能够帮到韩特,是怎么帮?提升他的力量吗?还是瞬间移动逃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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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是故意的,但是在逃跑前,有雪回头忍不住看了奇雷斯一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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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仍然是一头人形凶兽,跪在地上,全身不停地颤抖,哀嚎呻吟,只不过,如果眼睛产生没有错觉,好像有那么几十根针,从他肌肉里慢慢倒退了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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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43:00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月 自由都市联盟 暹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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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妮儿来说,今晚的战役,实在是她一生中少有的耻辱与尴尬。在强敌面前讨不了好,这并不算什么,但因为身体状况不佳,给弄至丑态百出,这点就不可原谅。 <br>
<br>
在她适才退到一旁的时候,小腹……更正确一点的说法,是肚脐下一吋左右的位置,开始了阵阵颤动,似疼非疼,好像……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与整个肉体起共鸣。 <br>
<br>
如果此刻人在稷下,那么倒算是一个马上找医生看的好时机,可是身在战场上,当见到王右军因为气力不继,不能完成那一招刀剑合击的极至威力,妮儿立即判断出状况,不待他出声招呼,就飞身过去,将催运起来的强天位力量聚于拳上,轰往公瑾。 <br>
<br>
乍看之下,似是绝佳的杀局,但自始至终,公瑾面上的悠闲笑意不变,从他料中王右军的破招步骤开始,一直到妮儿发出的这一击,全都在他的计算之内,这样看来,即使这一拳击实下去,妮儿也不见得能够讨到好处。 <br>
<br>
战事未决而气已馁,妮儿真是痛恨这样的自己,偏生这时腹痛的感觉加剧,而且较先前更为明显,妮儿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与自己肉体产生共鸣的源头,来自暹罗城地底。 <br>
<br>
(莫名其妙……地底……有什么东西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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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在脑里一闪而过,突然间,好像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听似遥远,却又异常地清晰,不经由听觉感官,直接由脑内深处响起。 <br>
<br>
“汝……是何人?” <br>
<br>
继腹痛之后,是幻听吗?妮儿几乎想要狂笑出来了,明明是这么重要的战局,自己却脑袋昏昏,意识好像被某个很强大的磁铁吸住,觉得周围的现实环境好不真切,偏生那个戴着面具的死人妖笑得那么讨厌。 <br>
<br>
假如这一战可以成功回去,妮儿发誓自己会找个医生好好看看,就算惨遭那个鬼婆华扁鹊凌辱都在所不惜,然而,少女这个小小的心愿,并没有得到上天的怜惜,幻听现象持续出现。 <br>
<br>
“因何而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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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四个字的问话后,妮儿就失去了意识,但属于她的战斗,却未因此结束。 <br>
<br>
尽管被王右军黏住,没法分出手来防御,露出致命破绽,公瑾却一点都不显得焦急。 <br>
<br>
有许多事,是四师弟不知道的,即使是这个状态,自己仍能防御,仍能反击,甚至就算被这不纯熟的强天位力量轰上一记,都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当妮儿凌空挥拳过来,公瑾心中已经有了十六条预备战术,并且藉着眼神、气势,先行打击敌人的斗志。 <br>
<br>
一切的发展都在预计中,也都进行得很成功,直至突变的出现。 <br>
<br>
朝这边飞来的妮儿,忽然间好像被一层淡淡的雾气光影所笼罩。前后时间极短,若非公瑾、王右军这样的高手,根本就无法以视力捕捉,而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后,他们都错疑自己看到了什么。 <br>
<br>
妮儿仍是往这边飞掠过来,只是样子和之前有点不同。为了行动方便,一直绑束在脑后的马尾长发,迸断了束绳,披散开来,在月光照射下,显出一种瑰丽得醉人的蓝色。 <br>
<br>
不仅是秀发,产生同样变化的,还有妮儿的眼瞳,同样是变成冰蓝,犹如最深层的万年雪。然而,和这双眼瞳的美丽颜色相比,任何人都只会先注意到,那眼神中所流露的惊天杀意。 <br>
<br>
没有人会错解这对眼神,因为里头所释放出的杀气,是如此强烈、赤裸、直接而单纯,把千思万念集中为一,变成单一的摧毁讯号。公瑾和王右军甚至难以想像,为何一个女人能在瞬间把杀意暴增,压迫感更是十倍激增。 <br>
<br>
首当其冲的公瑾,感觉特别明显,隐隐约约,他竟感觉到在敌人的背后,有个更具压迫感的存在,刹时间为之气息一滞,发出的劲道没能震脱王右军手腕。 <br>
<br>
抓着这个完美的进攻角度,妮儿却没有立刻进攻,反而双腕交叠碰撞,外绕一圈,长吸了一口气。这动作看似多余,但公瑾却察觉到,敌人正藉着这个动作,闪电进行全身能量的凝聚吞吐。 <br>
<br>
而当妮儿的右腕举高斩下,那一瞬间的气势,给周围两人的感觉,就像是浩瀚苍穹蓦地崩破了一个巨缝,汹涌云流在雷电交殛中劈砸下来,崩天末日,无物可挡。 <br>
<br>
公瑾百忙进行防御,右手爆发力道,震脱王右军的锁缚,挥臂挡架,但仓促间蓄力不足,轻易被妮儿一击砸开,右臂剧痛难当,整个面门都暴露在空档下。 <br>
<br>
(不妙!) <br>
<br>
脑中闪过这念头,公瑾却已避无可避,被妮儿一拳结结实实轰在戴着金属面具的头颜上,爆出响亮的金属碎裂破音,强大力量传震出去,连与公瑾相对峙的王右军都虎口剧痛,公瑾更是被这一记崩天之拳打得直飞出去,冲撞向地面。 <br>
<br>
轰隆巨响,撞在地面的躯体余势不止,拖地斜飞,只见一长排房屋都在这一击的余威下变成了断垣残壁,漫天烟尘中,下面出现了大面积的废墟,也不知道公瑾究竟身在何处,受伤多重。 <br>
<br>
王右军暗自心惊,如若是换作自己挨了这一击,中在面门,肯定是重伤,甚至一击致命。二师兄武功再强,受了这一击之后,也…… <br>
<br>
才刚刚这样一想,王右军惊觉身旁又传吸气声响,赫然是妮儿鼓起力量,朝地面以天魔刀狂轰乱劈,在她强天位力量恣意肆虐下,霹雳爆响不绝于耳,攻击范围内的事物毁得一塌糊涂。 <br>
<br>
强天位力量,妮儿本来尚不能驾驭自如,更别说这么顺畅地连发天魔刀劲,但她现下密集发刀,全然不见窒碍,越斩越见流畅,这是完全不合情理的现象。 <br>
<br>
王右军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在片刻的讶异后,他只惊觉若让妮儿这样胡乱杀戮下去,暹罗城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死伤,而且大多数都是无辜的当地百姓。 <br>
<br>
“住手!追击敌人也该有个限度,就算要对付公瑾师兄,你这么做根本就是…… ” <br>
<br>
为了要制止妮儿,王右军一出手就抓住她左腕,却没想到这实在是错得离谱的一着。疯狂攻击中的妮儿,一感觉到被人拿住手腕,立即有了反应,先旋身一扭,用全身带起来的力量,扯斜王右军身形,紧接着就是两腿一齐踹出,正中王右军腰腹。 <br>
<br>
双方联手作战,王右军只以为战友是打昏了头,哪想到她会骤然向己发难,给这一记踹中腰腹,内脏立遭重创,大口鲜血喷出。而若非自己撒手得快、若非妮儿没有反抓过自己的手臂,在自己重伤同时,连手臂都会整条被撕扯下来。 <br>
<br>
“哇……” <br>
<br>
王右军立刻运功震伤,但内息甫动,又是一口鲜血激喷,情形坏得无以复加,偏生妮儿在空中身形一定,冷哼一声,又飞扑了过来,人还没到,锐利的五指爪劲已经先到面门,要不是闪得快,一双眼睛已经毁了。 <br>
<br>
这时,王右军才终于明白,妮儿现在处于一个极度异常的状态,适才乱轰地面,并不是为了追击公瑾,而是单纯地发泄杀戮欲望,灭尽所接触的生命,当自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攻击目标就换成了自己。 <br>
<br>
从妮儿眼神中的喜悦、溢满全身的霸道杀念,王右军知道自己所料无差,只恨自己先斗公瑾师兄,再猝受重击,现在只剩逃命之力,无力与之相抗了。 <br>
<br>
“可恨……至少、也要把她引出城外。” <br>
<br>
尽着自己认为应尽的责任,王右军想把妮儿引出城外,减少对暹罗人民的伤害,但内心却全无把握。 <br>
<br>
(如果能有援军就省事多了,可是……还是拼了吧!) <br>
<br>
正当他打算全力以赴,掣剑在手,预备与妮儿对战,异变骤生,援军终于到了,但却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一种。 <br>
<br>
“嘶”、“嘶”,像是千百道羽箭同时离弦射出,扯裂大气破风声响起,但是在这连串异声入耳前,王右军忽然觉得身上一痛,像是被什么大棒子打中一样,一股巨力将他击得往后跌去,避免了与妮儿的接触。 <br>
<br>
跌飞开时,王右军见到妮儿的情形与自己一样,只不过是朝反方向跌飞出去。 <br>
<br>
(到底是什么东西?怪物?这种感觉好像是什么棍棒……不,是鞭子,对,就是鞭子!) <br>
<br>
从身上感到的痛楚,王右军察觉到对方使用的兵器,脑里也闪电想起当初在白鹿洞修业的一件往事。 <br>
<br>
那时,五师弟李煜还未展露锋芒,自己修练三十六绝技有成,自信满满,到冰洞中请恩师指点,被恩师评为当前弟子中剑法第二,却也表示自己习剑资质绝佳,只要用心苦练,五十年后可以在剑术上超越二师兄。 <br>
<br>
“不过,如果那一天来临,羲之你切莫自满,因为和你二师兄的剑相比,他的鞭子更具鬼神之威。” <br>
<br>
自从阿朗巴特魔震,王右军晋身天位后,这件往事就被他遗忘,直至如今,才蓦地翻上心头。 <br>
<br>
(鞭子在哪里?人在哪里?) <br>
<br>
王右军低头搜索,既看不到公瑾的身影,也看不见刚才那抹击中自己的鞭影,究竟由何而来。 <br>
<br>
另外一头传来的声响,引起了王右军的注意,抬头一看,只见妮儿那边的情形更是不妙,身在半空,竭力朝这边飞来,但却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阻着,身上连连喷出血痕。 <br>
<br>
怪异的景象,王右军却看得出来,妮儿正被一条肉眼看不见的鞭子痛击,尽管自己不确定这战友是否已经回复常态,但总不能任由她这样子受创下去,当下把剑一横,就要上前救援。 <br>
<br>
一步跨出,王右军闷哼一声,胸口的疼痛让他晓得自己又中了一鞭,但这次自己已留心提防,纵使挡架不住,却为何连看都看不见? <br>
<br>
(难道……二师兄的鞭子,是看不见的?) <br>
<br>
王右军察觉到这一点,但是若这想法是真,自己又要如何抵挡这样一条无形、无影、无声、无息,甚至可以说是无相的神鞭? <br>
<br>
为着这想法苦思,王右军却发现鞭子没有再打在自己身上,只是封锁着妮儿的行动,剥夺她的战斗力,而每当自己跨前一步,一道沉重鞭笞就将自己打退回去。这情形说明了某件事,二师兄不让自己救援,却不在意自己的离去,只是要把妮儿擒下。 <br>
<br>
“四师弟,你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在耶路撒冷再光明正大地决一死战吧,现在请你离开,至于这名女子,我要把人留下。” <br>
<br>
从公瑾的做法里,王右军读得出这样的讯息,然而,公瑾必然知道,王右军自己也知道,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会把战友丢下,独自逃开的人。尽管之前与这名少女并不相识,可是从允诺接应她离开的那刻起,责任与信义就伴随出现,耶路撒冷的四骑士,绝不会令自己背负的神圣旗帜蒙羞。 <br>
<br>
提运真气,强自压下内伤,王右军虎吼一声,掣剑拔刀,挥舞劈斩,刹那间就在身旁组出一道防护网,奋力前冲。 <br>
<br>
脚步跨迈出去,手腕上立刻就感到强劲压力,不住撼裂着虎口,十数道鞭劲正试图击溃刀剑齐施所架起的防护网,王右军感到吃力,却也心中一宽,因为这些无形鞭劲能被自己挡住,就代表二师兄的鞭子还没有离谱到能穿越次元,无视物理限制地攻击。 <br>
<br>
自己所知的陆游六弟子中,只有二师兄周公瑾、三师兄陶潜精于东方仙术。在奇门遁甲的支援下,他们的武术能做到什么地步,普通人根本想像不到,好比妮儿刚才那样的惊人实力,现下竟也被困在重重乱鞭之中,脱身不出。 <br>
<br>
(可怕!这就是二师兄的真正实力吗?无怪能够和陆师相对抗。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练成这么恐怖技巧的?这根本……不能防御啊 <br>
<br>
王右军咬着牙前进,一面承受重击,一面朝妮儿的方向移动。尽管反覆搜寻,却找不到公瑾的踪迹,偏生自己与妮儿连续受到重击,二师兄究竟是在哪里动手的? <br>
<br>
如果说抵天三剑是完美守招,那么二师兄的乱鞭同样是无懈可击,结合这两者的公瑾就该是一个完美武者。今晚交手中,他反覆只使用抵天三剑,若非妮儿的突变,给予他不寻常的创伤,恐怕还逼不出他的真正实力,届时耶路撒冷之战,己方就会吃上大亏,这样看来,倒是要感谢妮儿的变化。 <br>
<br>
假如王右军在十足状态下应敌,能支撑多久是未知数,可是重伤之下应敌,连挡七鞭后,终于给沉重鞭击轰开刀势,长驱直入。 <br>
<br>
(糟糕!来不及了。) <br>
<br>
鞭势不但无形无影,连招数都很奇特,明明是柔韧的软鞭,竟像挥舞长枪一样用 “扫”的方式,却也因此,让人对这股怒涛般急涌过来的力量无法招架。 <br>
<br>
“唔……” <br>
<br>
嘴角咳出血沫,王右军仅来得及将刀剑合架在胸口,跟着便被远远地扫了出去。 <br>
<br>
(太强了!每一鞭的力量都这么沉重,如果找不到二师兄的位置,又看不见鞭子,就根本不能站在平等立场上对战,那要怎么跟他动手?) <br>
<br>
在半空中倒飞着,王右军压抑不下内伤,又喷了一口血出来,脑中思绪复杂纷乱,却想不出破敌之策。 <br>
<br>
(不过,作到这样子也就该够了吧……团长!) <br>
<br>
在空中稍稍稳定身形,王右军却没有再试图往妮儿掠去,反而稍一回气,立即就朝反方向激飞射出。 <br>
<br>
同一时间,一道雪白亮光由地面冒起,闪电般射至妮儿附近。重重鞭劲也朝白光轰击过去,但是被王右军牵制部分力量,加上白芒来得突然,鞭劲的力道没有早先强劲,白光来势奇疾,在受到鞭劲拦截之前,竟还能轻轻巧巧地一下回折,就这样破入拦截网内,一下抓住妮儿,再一闪现,破出包围鞭网,说走就走,一下就消失在暹罗城的夜空。 <br>
<br>
整个过程极其短暂,甚至是白光带着妮儿消失,王右军才飞出暹罗城,只留下满地疮痍与火灾,慌乱的人群,还有渐渐从那残破废墟中现身的两个人。 <br>
<br>
“公瑾大人,你没事吧?”奉命不得参战,一直隐藏在下方民居的朱炎,赶来探视主帅的状况,只见他摇了摇手,表示没有大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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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的手,放在自己的金属面具上,好像在做着什么,当他把手放下来,整个面具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凹损裂痕,完好如新,而王右军若目睹这一幕,将会对师兄有着更高评价,因为挨了妮儿一记重击的公瑾,神完气足,完全没有受伤的现象。 <br>
<br>
“我没有事,这样一下还伤不到我,不过……”公瑾缓缓道:“有点吃惊就是了。” <br>
<br>
吃惊,这件事在公瑾来说,比受伤更为严重。面对实力强横的敌人,失败是意料中事;当敌我实力差距过大,死亡并不值得奇怪。知己知彼,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公瑾所不能接受的,是突然暴强的敌人,因为无法掌握的失败,会导致一连串失败,所以当妮儿有了不寻常的突变,他当下的决定就是把人擒下研究。 <br>
<br>
“可惜,没有能够成功啊……” <br>
<br>
“公瑾大人,要不要追出去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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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出去已经没有意义,白夜四骑士之首的米迦勒亲至,我不想在这里与她动手。” <br>
<br>
更重要的是,米迦勒也是一个很懂得深藏不露的武者,刚才她刻意只凭着速度与身法闯入救人,不施展她闻名天下的枪技,就是为了不在开战前过度暴露实力,自己并不想在这种时候与她对战。 <br>
<br>
姑且不论已经离开的三人,暹罗城内还隐藏着不可忽视的高手,自己要避免被人渔翁得利的可能。 <br>
<br>
“那王右军呢?这距离我们还追得上,只要配合太古魔道兵器,就算作战我们也 ……” <br>
<br>
“这一点万万不可,在这种时候对四师弟赶尽杀绝,那等于硬把王五给逼出来,这样对我们的阻碍太大了。” <br>
<br>
虽说瑾花之乱后,王五就与王右军断了联络,彼此形同末路,但从王五秘密传授武学给王右军一事看来,这两兄弟仍有私下联络,公瑾不想冒这个风险。 <br>
<br>
“那么,问题就只剩那个少女了,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那一式的威力好惊人,就连你也被击下了。” <br>
<br>
“……不知道。”惊人的不单是那一式,而是那种状态,疯狂的杀,疯狂的毁灭,无比战意令实力激增。 <br>
<br>
“想不到雷因斯有这种怪物,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br>
<br>
朱炎疑惑地问着,而这一次,公瑾没有马上回答。 <br>
<br>
“……不知道,我想……大概不是人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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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城经过这一场战斗,城内数百户人家因此家破人亡,住处变成了废墟,大多数人当场死于非命,损伤之重,犹胜当日艾尔铁诺军破城。 <br>
<br>
上头忙着扑灭火灾,整理废墟,拯救伤患,但下头却有着另外的问题在发生。 <br>
<br>
正要沿着地穴逃跑的有雪,回头看见了奇雷斯,身上一根根细针正自往外倒退,心中一惊。 <br>
<br>
(搞什么东西?变魔术吗?) <br>
<br>
看不顺眼,不知道自己将大祸临头的有雪,只是本能地觉得讨厌,因此,他竟然采取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br>
<br>
“去!死黑鬼,身上会冒出针来很了不起是不是?你冒出来,我不会再敲回去吗?老子见高就拜,见低就踩,你这贱人趴得那么低,是不是要老子踩你啊?好!说踩就踩!” <br>
<br>
雪特人毫不客气,提起肥短的腿,就踹在奇雷斯身上,而且不是踹头,是往他身上的那些针踹下去,好像玩着某种敲击游戏,看见哪边的针浮凸起来,就往那里重重踹下去。 <br>
<br>
“干!想怎么踩就怎么踩,真有成就感,可惜旁边没有个画师,不然就可以把本丞相威猛的样子全画下来,流传后世。” <br>
<br>
想到自己将这危险的怪物踩在脚下,有雪得意非凡,就差没有嚣张地大喊“叫我女王”的经典台词。 <br>
<br>
假如再让他这样子踩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在一声“啷当”脆响后,有雪忽然看到一样东西在地上滚来滚去。 <br>
<br>
“咦?这是什么?怪好看的……” <br>
<br>
那黑皮怪物一动也不动,好像已经被自己踹昏过去了,有雪心头一安,走过去看看那物件。只见那是一枚黑色晶体,约莫有人的巴掌大小,呈不规则的多角形,通体漆黑如墨,但却发着一股幽幽的美丽光泽,恍如水波荡漾,在晶体表面流动。 <br>
<br>
“样子好漂亮,像是什么宝石还是魔珠之类的,搞不好值不少钱啊!” <br>
<br>
有雪自言自语,用嘴巴咬一咬,发现这东西甚为坚硬,咬之不动。听说这头怪物是魔族的皇族,这东西从他身上滚落,多半也是什么魔族的宝物,假如能像织田香身上的勾玉一样有价值,那自己就赚到了。 <br>
<br>
“对了,说到宝物……” <br>
<br>
假如每个高手的身上都有宝物,那么雾隐鬼藏的身上,会不会也带着什么呢?他号称是当前的忍术第一人,就算身上带些什么道具或者秘笈,那都不足为奇啊! <br>
<br>
念头一动,有雪付诸实现,凑过去一看,只见到一大滩的血迹。奇雷斯的那一爪强得可怕,当场就把雾隐鬼藏打得血肉粉碎,除了血渍,就只剩一双腿被扫到一旁去。 <br>
<br>
“唉!土龟啊土龟,你也算是够不幸的,居然被那头黑皮怪物干掉,说来也怪你名字不好,好端端的竟然叫土龟,又整天爱在地下钻,土龟钻土,钻着钻着,这不就入土为安了吗?唉,不过我刚才为你报仇,把他当成地鼠一样在踹,你们两个地下相见,再好好分个高低吧……” <br>
<br>
基于起码的义气,有雪觉得自己该帮这个认识不久的朋友埋葬,不让他暴尸…… <br>
<br>
地底,好在只要埋一双腿,不用掘太大的坑。 <br>
<br>
“咦?日本果然多怪人,有人会变成橡胶女,也有人死了会变成木头?真不愧是妖怪之国啊!” <br>
<br>
找到那双被奇雷斯扫到一旁去的残腿,有雪却只看见裤管与鞋子的残布中有两截木头,同样是浸在一滩血迹里,一时间还有些想不清楚,为何人死了之后会变成木头?这是哪门子的特殊体质? <br>
<br>
“算了,既然变成木头,那就不用埋了,木头本来就该插在土里的……呃!这是什么?” <br>
<br>
正当有雪要再次开溜,却在那些血迹与残破布片、木屑中,见到一管卷轴,外头用金黄色的锦带缠着。有雪也来不及想为何整个身体都被摧毁,竟会留下一管卷轴在此,便颤抖着手,将那管卷轴拾起。 <br>
<br>
“这是……忍术秘笈吗?封面的字写了些什么?我看看……啊!‘雾隐流面条烹治法’!土龟,你死了还要玩我?” <br>
<br>
气愤之下,真想在那残尸上多踹两脚,可是就在这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声,从后头传来,有雪一惊,连忙把卷轴和那黑色晶石一起收入怀中,回头探看。 <br>
<br>
这一看,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后头的奇雷斯已经清醒过来,甚至站了起来,就这么冷冷地瞪过来,而地上则无声地掉了七、八根针。 <br>
<br>
“你……” <br>
<br>
有雪牙齿打颤,说不出完整话语,想起刚才雾隐鬼藏被打得只剩下一双腿,换做是自己,别说是双腿,恐怕全身脂肪连带肥油,都没有半点能够剩下。 <br>&nbsp;<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43:00

不过,这素来残忍好杀的魔物,却没有马上出手攻击,而是就这么盯著有雪,不做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有雪才发现那眼神有些呆滞,甚至可以说是两眼无神。 <br>
<br>
(该不会……这家伙睁着眼昏过去了吧?) <br>
<br>
这个侥幸心理一生,有雪胆气登壮,虽然不敢说过去再踹两脚,但是拔腿开溜却是敢的,却怎知才一转身,后头就响起劲风,奇雷斯扑击了过来。 <br>
<br>
“哇!大侠饶命……” <br>
<br>
有雪魂飞天外,只懂得跪下求饶,希望能躲过这一击。以奇雷斯的武功与反应,别说只是简单一跪,就算是源五郎以九曜极速全力闪躲,也未必能避开他一击,可是当有雪跪倒趴下,他竟然完全不懂得变招攻击,就这么直挺挺地冲过去,撞进了旁边的岩盘。 <br>
<br>
这一带的土石坚硬,都是很硬的岩层,但却又怎堪他这绝顶强人的一撞,只见石壁上留下一个人形空洞,周围泥沙土石不住洒落,地动壁摇。 <br>
<br>
“搞什么鬼?最近很流行钻地吗?每个人看到土就冲过去?” <br>
<br>
死死复生生,有雪的心脏在这天晚上饱受考验,正当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小小希望,期待那怪物已经被这一撞破头而死,旁边的岩壁轰然一声,裂出一个人形空洞,奇雷斯又钻了回来。 <br>
<br>
“哇!大侠……” <br>
<br>
还来不及抢着跪地求饶,奇雷斯说话了,这是今天晚上有雪听他说的第二句话,却与之前那一句一样莫名其妙。 <br>
<br>
“我叫弘历。” <br>
<br>
直到此刻,有雪才知道这个一直被称作“奇雷斯”的怪物,原来还有另外的名字,不过这怪物为何要对自己报名字呢?他两眼没看着自己,而是望向上方的岩壁,那是在对谁说话? <br>
<br>
“我是弘历!我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满腔热血的好青年,爷爷爸爸真伟大,名誉照我家,我要去上学了!” <br>
<br>
有雪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他这才知道奇雷斯眼神上飘,不是对着岩盘说话,而是根本就已经疯掉了,特别是他现在一面说话,一面还俨然像个热血青年一样,平举起手臂,最后还像是小孩子似的,跳起来走路。 <br>
<br>
(不愧是魔族中的魔族,连发起疯来都比一般病人强烈十倍。) <br>
<br>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有雪趁着奇雷斯再度朝着岩壁撞去,就蹑手蹑脚地想从他身旁不远的土坑道中钻出去,可是这次奇雷斯却没有撞穿出去,只是把头碰到岩壁,就此停住了动作。 <br>
<br>
能够逃离的唯一出路,就在奇雷斯身旁,有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停在原处,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br>
<br>
奇雷斯就像是一具死尸般,额头抵靠着石壁,整个身体斜斜地动也不动,全然看不出半点生机。 <br>
<br>
“唔……” <br>
<br>
过了好一会儿,奇雷斯终于有了动作,他用手掌撑触着石壁,似乎想要撑住疲惫的身体,却仍是少了几分力气,双膝一软,以这样的姿势跪倒了下去。 <br>
<br>
人倒了下去,事情却未因此结束,相反地,变化由此时才开始发生。当奇雷斯的呼吸由粗重而变为平缓漫长,有雪忽然见到一件皮革装束,无袖的背心与短裤,在奇雷斯身上出现。 <br>
<br>
本来魔物在人间界行动,就像狮子老虎那样的野兽一样,谁也不会在意野兽穿了些什么,奇雷斯也是一样,每次众人与他相遇,光是要在他手底逃生,就已经竭尽全力,谁会有时间去在意他的穿着?所以直到这刻,有雪才惊觉到“哦!他之前没穿衣服”。 <br>
<br>
以天心意识的物质变化,要改变物质的成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把物质硬化容易,变成丝帛皮革之类的物品,那就很是为难,需要很高的天心意识修为。 <br>
<br>
这些事有雪当然不会知道,他只看到奇雷斯又站了起来,回头朝这边看过来。 <br>
<br>
单单只是一个眼神交错,有雪就感觉到,眼前这头凶兽已经脱离刚才的疯狂状态了,那双眼睛里头,仍是散发同样危险的寒气,但却已经多了理智的光辉。 <br>
<br>
“唔……奇怪的波动……” <br>
<br>
奇雷斯抬起头来,斜望向上方的岩层,但与刚才的目光涣散不同,这时的凝望,只让人觉得他确实是在看着某样东西。 <br>
<br>
“大气里的感觉……是什么人用了天崩?人间界还有什么高手会用天魔神功?” <br>
<br>
奇雷斯的字句里,隐藏着不寻常的讯息,这些有雪听不出来,但却也感觉得到,和之前几次遭遇相比,奇雷斯的话语条理清晰,与先前全然不同。 <br>
<br>
“头好晕啊……” <br>
<br>
似乎还有点头昏,奇雷斯摸摸额头,跟着便侧瞥过来,望向有雪。 <br>
<br>
“……我记起来了,哼哼,胖子刚才你好像踹得很过瘾是不是?想不想再尝试一点更痛快的经验啊!刚才那杂碎没几斤肉,还剩下一双腿,你这么多肉,不知道…… ” <br>
<br>
伴着说话,奇雷斯抬手便将旁边的岩壁,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而在这再明显也不过的威吓里,有雪做了最应该做的事。 <br>
<br>
两腿一瞪,眼睛一翻,可怜的雪特人当场就晕昏了过去。 <br>
<br>
暹罗城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故,很快就透过各种管道,传遍了风之大陆上的各大势力。 <br>
<br>
不管对哪一方而言,这都算不上是最好的状况,特别是公瑾的强悍实力,让敌对势力的高手全都皱起眉头。 <br>
<br>
负责把这些情报四处传播的,自然是青楼联盟,基于维护合伙人的利益,所有报告上只写着妮儿奋起神威,痛击了公瑾,逼得公瑾无法隐藏实力,却对她的突来奇变只字不提。 <br>
<br>
青楼联盟这样的做法,对雷因斯大大有利,因为若要试着解释妮儿异变的理由,这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不过,各大势力仍有独立的情报管道,尽管得到的讯息很模糊,但却足以从这些讯息中,看出一些与青楼联盟说词不同的地方。 <br>
<br>
“上车吃象。喂,听说阁下的长腿爱妾在暹罗闹出了老大乱子,大开杀戒,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br>
<br>
“炮五平一,吃车。嗯,长腿爱妾……我喜欢这个叫法,不过可千万不能被妮儿小姐知道啊,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听说她自从到了暹罗后,水土不服,饮食不顺,肚子疼了起来,脾气暴躁,出手重了一点,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br>
<br>
“退马吃炮。可是,我听说她除了出手重,连眼睛和头发的颜色都变了,这难道也是水土不服?” <br>
<br>
“卒子过河,吃马。嘿,所以让你知道暹罗那地方的可怕嘛,我们家陛下当年在那里吃东西,连火都喷出来了,变变头发颜色有什么大不了的,花家人就是少见多怪,一点芝麻蒜皮事也大惊小怪,我反倒很好奇,你们这几天一直按兵不动,到底是想要作什么?嫌军粮太多吗?那干脆分我们一点好了。” <br>
<br>
“移士。阁下有所不知,今年我国农业大丰收,旭烈兀陛下派我等到前线专事消耗粮食,顺便为了两国同乐,预备在这里大兴土木,起一座用以纪念贵国白无忌丞相的建筑。” <br>
<br>
“上车。纪念白丞相?你们要在北门天关的正对面盖妓院?” <br>
<br>
“跳炮吃车,将军。不是,陛下让我们盖一座游乐园,叫做狄斯耐。” <br>
<br>
“上士吃车,我反将你一军,结束了。花天邪大帅,你还真是满口的谎言啊!” <br>
<br>
“彼此彼此,源五郎先生。” <br>
<br>
相互对奕的两人,把棋盘一堆,哈哈大笑,一起站了起来,向对方拱一拱手,踏着地上刚长出来的青草,朝各自的阵营回去。 <br>
<br>
把视线拉得远一点,两人下棋的地点,便是在双方大军之间,一边是北门天关的城壁与守军,一边是数十万的艾尔铁诺军。下棋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观众数目却委实令人瞠目结舌。 <br>
<br>
自从艾尔铁诺大军压境,与雷因斯一方对峙,双方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事,但源五郎却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挑战。 <br>
<br>
只不过,明知道战斗目的只限于搜集情报、拖延,自然也就不会太激烈,时间一长,人也烦了,不得不作战交差的双方,便开始不同形式的比斗,从单比指力、掌法、腿功、身法,到进行斗智似的下棋对奕,把这场战事导向另一个莫名其妙的过程。 <br>
<br>
“源五郎先生,明天还打不打?” <br>
<br>
“打,怎么不打?” <br>
<br>
“棋下完了,灯谜猜完了,靶子前天也打过了,我们明天还挑什么来打?” <br>
<br>
“下完棋,猜完灯谜,打过靶子,还有麻将没打过,花兄,明日方城之战,请早啊!” <br>
<br>
双方在大笑声中各自回到阵地。姑且不论花天邪在回营之后,被师父提醒,才惊觉到“两个人要怎么打麻将”的严重问题,源五郎却是立刻与稷下联络,告知敌人那边的动向。 <br>
<br>
水镜上出来的是小草,站在她身后的,不是一直与她相依相伴的枫儿,却是新就任“暗黑魔导研究院”院长的华扁鹊。 <br>
<br>
这一对各具独特气质的美人站在一起,尽管一语不发,但听听“背景”隐隐传来的声音,源五郎却觉得自己好像掉进某个大马戏团的舞台,周围全都是变魔术的把戏。 <br>
<br>
小草表示,枫儿已经赶往香格里拉赴援,现在应该已经快要抵达了,有她随机应变,事情不会太糟,若是能在耶路撒冷激战前找到韩特,那么还可以多得到一个强大战力。 <br>
<br>
“华院长制作出来的符印,是我们两人对封魔针研究后研发完成的,可以暂时压制封魔针的效果,相信对他能有点帮助。” <br>
<br>
“只是压制?怎么不帮他直接拔光算了?” <br>
<br>
“封魔针是隆??贝多芬的得意作品,我们只能压制效果,还不能这么轻易就破除。如果真要破坏,目前有三个方法:除了隆??贝多芬亲自解开,如果人到了稷下,我可以消除针上头的法咒,然后拔除,再不然,就是他的内力够强大,能趁着符印压制封魔针效果的时间,自行把封魔针逼出。” <br>
<br>
“可是据我所知,韩特目前没这种本事,他和妮儿小姐不同,可不懂得突然变身啊!” <br>
<br>
小草没有回答,源五郎的这句话,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希望能够延后面对,但终究是不能逃避的问题。 <br>
<br>
“终于……这一天快要到了啊!” <br>
<br>
水镜的两头,华扁鹊面无表情,小草和源五郎也不怎么想说话,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由源五郎发言确认了兰斯洛的状况。 <br>
<br>
身为雷因斯之主,兰斯洛最近并没有公开露面。对外的说明是偶染风寒,卧病在床;坊间八卦刊物的猜测是,娶了日本公主后夜夜狂欢,不能视事;小草的私下交代是,闭关练功。 <br>
<br>
除了要知道兰斯洛的情形,另一方面,源五郎还有一件不晓得该不该说的事。 <br>
<br>
经过这段时间的对峙、探底,比起不常露面的多尔衮,源五郎更在意每天交手的花天邪,这些时日以来,虽说每日都会碰头,但花天邪一天一天都在有所变化,无论是气质还是应对,都与之前判若两人。 <br>
<br>
源五郎不知道他是否遭遇什么奇遇,尽管目前他的武功进步不多,交手时自己仍可将他压着打,但比起他当下的力量,源五郎更在意他未来的成长性。 <br>
<br>
(真是……一个麻烦的未爆弹啊 <br>
<br>
而撇开北门天关、稷下这两边的情形,处于乱源中央的自由都市局势更是处于一夕数变的激流中。 <br>
<br>
公瑾在暹罗城骚动的隔日,就再次兴兵出动,鼓励着麾下士兵,最后一次克服现实条件上的不利,进攻耶路撒冷,只要能够拿下敌方重镇,一定可以得到充足的补给。 <br>
<br>
这份压力,耶路撒冷感觉得很清楚,也积极开始备战,只不过经过暹罗城的一场骚动后,耶路撒冷这边面临了另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天位战方面,耶路撒冷的大将王右军目前受创甚重,能否赶在敌军进攻前回复应有实力,还是未知之数。 <br>
<br>
“对不起,我真是太对不起了……” <br>
<br>
“不要紧,忍受女性偶尔的无理取闹,这本来就是绅士的责任,我们武炼人很重视这方面的礼节。” <br>
<br>
手腕、脖子都裹着绷带,额头上也贴起了伤布,王右军的样子很是狼狈,全然没有身为当代大侠的气派,但他却仍悠然地一面与妮儿说话,一面瞥向窗外。 <br>
<br>
“不过,幸好我们把这件事赖在二师兄的头上,不然怎么安置你还是个麻烦呢。 ” <br>
<br>
在耶路撒冷,白夜四骑士声望崇高,王右军更是当地人民心中的圣者,如果知道是妮儿将他击伤,愤怒的群众必然会制造许多不便。 <br>
<br>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也不知道该怎样弥补才好,我……” <br>
<br>
“开什么玩笑,如果我接受你的补偿,那我算是什么圣职者?圣职者的受难,本来就是磨练的过程,请你不用在意,我并没有任何的怨忿之心。” <br>
<br>
王右军说着,却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实在是挑错了时候……” <br>
<br>
听到这么说,妮儿更觉得惭愧。在暹罗城发生的一切,她并非没有记忆,只是当时就像给一股热血冲昏了头,行为全然没法控制,放手破坏,尽情享受杀戮、毁灭的畅快,在激战中感到无比快慰,事后冷静下来,则是全然没法相信,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 <br>
<br>
“不过,山本元帅,若是你真的希望补偿,我希望你能为我做到一件事。” <br>
<br>
基于罪恶感与补偿,妮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心中则是忐忑不安,猜不出王右军会要求自己如何补偿。 <br>
<br>
“人的善心,是造物主赋予人们最大的宝藏,也是我们最重视的东西。不过,有时候无谓的伤感,反而会坏事。” <br>
<br>
王右军正色道:“我们明白暹罗城发生的一切,让你很不好过,而我们也很高兴你是这样的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比起你的忏悔,我们更需要你那时候的力量,即使那是恶魔的力量也无所谓,我们需要这样的力量,来面对眼前的敌人。” <br>
<br>
这番话不仅是王右军的个人意志,也是耶路撒冷的实际需要。尽管妮儿也在公瑾的鞭击下受创,但却未伤及筋骨,伤势仅止于皮肉,只要好好休养两天,便可以回复十足战力,比王右军的伤势轻得多。 <br>
<br>
战事爆发在即,妮儿是一个相当宝贵的战力,特别是她若能发挥痛击公瑾时的力量,那甚至有可能主导这一场战事的胜负。 <br>
<br>
“说来很惭愧,但事实证明,我并非我二师兄的对手。” <br>
<br>
王右军心里有数,纵然自己在十足状态,也无法击破二师兄的长鞭。这点并不可耻,因为纯天位力量较劲是一回事,但是武学与东方仙术的结合,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自己根本不知该从何着手。 <br>
<br>
要对抗这种无法捉摸的东西,就只能用同样不可测、不可知的力量。妮儿那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连二师兄都招架不住,假若这力量可以稳定运用,就是最有利的帮助。 <br>
<br>
“以将对将,我们的米迦勒团长,可以和二师兄拼个势均力敌,剩下的由我们应付,这一仗的胜算在五成以上,不过……能够多保险一点,总是好的。” <br>
<br>
天位战打久了,妮儿和王右军都很有经验,晓得这种胜算一点都不可靠,内中参杂太多敌我双方隐藏的变数,就好比这一次的暹罗城之战,事前不也难以料到会发展成这样吗? <br>
<br>
“嗯……其实,我自己也记不太清楚。” <br>
<br>
对于如何发出那一拳,妮儿自己印象并不深刻,现在努力回想,也只能隐约记得那种感觉,仿佛是将苍莽天空一击轰塌,整个崩坠下来,无比强大的破坏力,蓄于一拳之内…… <br>
<br>
方自寻思,妮儿看到房门外有一个背影,穿着圣职者的雪白长袍,长长的金发用桂环束住,披垂在背后,影像优美典雅,让人感觉是一名很高洁的女性。 <br>
<br>
“那位就是……米迦勒团长吗?” <br>
<br>
妮儿还记得,那天被公瑾的鞭击给困住,怎样都脱不了身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光影射入,夹着自己飞掠出去,当时只看到,一名很美、很静的女性侧面,徜徉飞在天空,恍惚间,金发的她……好像是一个生着雪白羽翼的天使。 <br>
<br>
清醒之后,猜到那位必定是耶路撒冷的米迦勒团长,打从自己未出道前,便听过她的许多传说,她在自由都市受到敬仰的程度,莫说超越耶路撒冷的教皇,甚至远在王右军之上。 <br>
<br>
“嗯,那位就是我们团长。” <br>
<br>
王右军的声音带着感慨,内中蕴藏着某种情感,是妮儿感到疑惑、却判断不出的。 <br>
<br>
“团长她……个性有些古怪,不太喜欢说话,所以请你不要见怪。” <br>
<br>
根本弄不清楚状况,妮儿又哪来见怪的资格,当下只有唯唯诺诺地答应,强压着满腔的好奇心,从王右军那有些忧愁的表情里,自行编织出与事实不相干的幻想故事。 <br>
<br>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br>
<br>
从昏迷状态中醒来,有雪只记起奇雷斯的狰狞面孔,吓得坐直身体,跟着才忙着确认自己究竟置身何处。 <br>
<br>
以奇雷斯一贯的辣手,自己应该在见到他的五秒之内,就被他打成一堆碎肉了,所以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冥府,但是感觉上又并非是这样。 <br>
<br>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难道自己仍被埋在地底?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刚才那个地穴,反而有一种牢房特有的霉味。 <br>
<br>
“清醒了吗?还满快的嘛,我还以为要泼水才行呢。” <br>
<br>
熟悉的声音,把有雪整个惊醒过来,只见一道碧油油的绿火燃亮,映照着前方,一个女人平托着手掌,碧绿火光就在她掌上飞耀,她转过头时所展露的,是有雪怀念的柔媚笑容。 <br>
<br>
“有雪老公,又一段时间不见了,你好不好啊?应该没有偷偷出去玩别的女人吧?” <br>
<br>
碧光辉映下,郝可莲身穿戎装,轻薄的甲胄恰到好处地裹着全身,特别是高耸的胸部,分外引人注意,她一手叉腰,摆着一个最能尽显自身凹凸曲线的姿势,眸光流转,艳媚动人,单只是这一眼,就让人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br>
<br>
“别这么看着奴奴嘛,难道你对我的这个样子还看不习惯吗?那我们换一个样子好了。” <br>
<br>
碧火乍灭乍燃,当火光再次趋走黑暗,在有雪眼前的女人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虽然姿势一样,但是头发、肌肤,整个变成一种异样的乳白色,看上去媚惑人心的魅力依旧,只是更添几分妖魅的邪异美感,一如她掌心的碧绿鬼火,教人本能地感到危险,却又不自禁地被吸引靠近。 <br>
<br>
有雪晓得,这个女人的名字并不叫郝可莲。虽然不知道她在人间界还有多少名字,但是在魔界,她有一个名字叫做“鸣雷纯”,是韩特的妹妹,曾经辣手无情地干掉包括她亲生父亲在内的一族人,更斩得韩特九死一生,导致兄妹反目,韩特追杀她到人间界来。 <br>
<br>
源五郎曾经警告,这个女人非常地危险,以后要避免与她再碰头,这些话雪特人都听到了,但却仍阻止不了他想做的事。 <br>
<br>
“喔喔!阿纯小亲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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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假思索,有雪张开双臂,狂呼着奔冲了出去,照平常的习惯,这一下应该会成功搂住郝可莲的纤腰,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在双手接触到东西之前,有雪的脸先碰到了。 <br>
<br>
“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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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连带鞋印一起踹上了雪特人的面门,把他踢翻倒地,捂着脸叫痛,而出腿的一方则双手叉起了腰,半嗔半怒地说话。 <br>
<br>
“不准用这称呼叫我,比那个什么爆乳大妖姬更难入耳……哼,一见面就这么亲热,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居然为了国家出卖我,换做是别的男人,你早就死了十次了。” <br>
<br>
“这……这话不对啊,过去有很多男人,从没出卖过你,不也死上十次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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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倒也是,那更正一下,你该死上一百次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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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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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雪特人可怜兮兮的讨饶样子,郝可莲“噗嗤”一笑,再难维持严肃的表情,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br>
<br>
刚才说的话,非常认真,因为自己是绝不允许被人出卖,特别是男人。这些年来一直维持着这样的信念,如果有哪个男人胆敢背叛自己,一定让他满门良贱死得惨不堪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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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什么自己这么容易就原谅了这……这“头”男人呢?那天受创逃逸,忍着手上的剧痛,到了安全地方后,回想此事,甚至马上就觉得好笑,一点怨忿情绪都没有。 <br>
<br>
一来,早就知道雪特人信不过;二来,彼此的立场是敌,就算他不是个雪特人,从双方初次接触起,自己就晓得会有那么一天,所以当源五郎、妮儿出现,自己的讶异只是因为对方竟拖至此时才发难,并没有受到背叛的惊愕。 <br>
<br>
另外,明知道他每次说的这些老实话,并非胆大包天,只是忍不住有话不讲,就脱口而出,可是听在耳里,就觉得和这胖子的对话很是有趣,想想这还真是……奇怪啊! <br>
<br>
“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嘛,所以才拼命弄钱,想买个漂亮礼物给你赔罪啊,谁知道钱没拿多少,就因为贪污舞弊事发,被赶出来了,不过,我还是帮你买了一个很漂亮的戒指……啊!戒指不见了。” <br>
<br>
可不是吗?才说着,这人就能做出让自己感到莞尔的有趣举动。 <br>
<br>
郝可莲笑着望向满地乱找失物的有雪,道:“戒指先搁一边吧,又不是要求婚,拿戒指出来做什么?我反倒想问问你,下次如果再发生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br>
<br>
“我也……很无奈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基于雪特人的恶劣名声,有雪并没有拿兄弟义气当借口,只是嗫嚅道:“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配合行动,就要把我给……” <br>
<br>
“这样不行啊,有雪老公,虽然贪生怕死是雪特人的天性,不过如果你每次被人一威胁就退缩,这样的话……” <br>
<br>
郝可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无意义的话,但在她决定停止前,这些话还是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br>
<br>
“这样的话,你是追不到我的。要得到我的男人,至少要有能够伸出手,把我牢牢掌握住的勇气和能力才行,有雪老公,现在的你,把手放在哪里呢?而且……”郝可莲叹了口气,在有雪耳边悄声道:“老实告诉你吧,我已经有个秘密情人了,你如果不努力一点,我就算想要琵琶别抱,都找不到借口呢。” <br>
<br>
对雪特人来说,这真是无比严厉的一击,有雪刹那间只觉得天摇地转,险些就一跤跌坐下去。 <br>
<br>
“我……我也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 <br>
<br>
“你就先待在这里吧,是奇雷斯阁下把你抓回来的,他没说要放你,我也不能私自把人放走,不过你真是福大命大,我第一次看到奇雷斯阁下生擒俘虏,而不是当场屠杀。” <br>
<br>
郝可莲好像还说了什么,不过有雪却听不进去,只是在她好像要离去的时候,脑子略为一醒。 <br>
<br>
“等一下。” <br>
<br>
“嗯?还有什么事吗?” <br>
<br>
有雪摸摸怀里,幸好那样东西还在。他把那块从奇雷斯身上拾来的矿石取出,递了过去。 <br>
<br>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虽然我弄丢了戒指,不过这个宝石应该也很值钱,你收下吧!” <br>
<br>
“这、这礼物是……不行,我不能收。” <br>
<br>
“没关系,你就收下吧,这礼物虽然不便宜,但我还扛得起。” <br>
<br>
“不,我真的不可以收,你拿回去吧!” <br>
<br>
“阿纯小亲亲,我以前从来没送过你什么贵重礼物,现在你收下这个,随身携带,以后你看到这东西,就像是看到我一样。” <br>
<br>
有雪很诚恳地把那块宝石放在郝可莲柔嫩的掌心,希望她能收下,无奈对方却拒绝了这项最后的温柔,把晶体推了回来。 <br>
<br>
“不,有雪老公,我还是不能收,因为这宝石……它叫做黑核晶,在我的老家,它虽然昂贵,但却是最具威力的爆裂物,像这样大小的一块,可以把整座暹罗城炸到天上去,奴奴不想把这东西随身携带,然后一面想著有雪老公你的脸,一面死翘翘。” <br>
<br>
“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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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44:00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月 自由都市联盟 橄榄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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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一望,耶路撒冷的城壁,就出现在不远之外,仅余不到半个时辰的行军距离,只要军令一下,第二集团军随时都可以进攻耶路撒冷。 <br>
<br>
耶路撒冷,这个在经典中被记载着,数千年前曾有一位圣人在此被处以极刑,死后三日复活飞升的城市,与雷因斯??蒂伦齐名,并为风之大陆上两大政教合一的政体,但是与兼备商业、文化大城地位的稷下相比,耶路撒冷的宗教气息更为浓厚,是教众心中的圣城,每日都有虔诚信徒长途跋涉来此参拜朝圣。 <br>
<br>
九州大战之前,白鹿洞并未如今日这般兴盛,是陆游确立白鹿洞地位后,刻意将儒学引导成类似宗教的地位,令风之大陆西北一带的百姓,以白鹿洞的儒学为信仰,奉古圣先贤为神明。 <br>
<br>
这个做法的效果,现在就非常清楚,因为即将攻击耶路撒冷的艾尔铁诺士兵,并没有为着要破坏“圣城”而不安,只是有着轻微的兴奋感。倘若换做雷因斯的军队,恐怕在面对耶路撒冷城壁的同时,就因为过大的心理压力而溃不成军了。 <br>
<br>
时值黄昏,从橄榄山往下看过去,耶路撒冷特有的石材建筑,在夕阳中弥漫着黄金色的光泽,明亮而美丽,在人们视觉里留下无比璀璨的记忆,传达着一种感动。也就是这样的情绪,让远来的信徒对这座圣城虔敬拜倒。 <br>
<br>
城内最醒目的,除了各个寺院,就是高二十尺、宽五十尺的巨壁,中间有屏风相隔,许多跪坐在墙面下的祈祷者,一面诚心念诵经文,一面将写上祈祷文字的纸条塞入墙壁石缝中。 <br>
<br>
如果是在平常时间,人们都是祈祷着与自身幸福相关的事,不过现在城外有艾尔铁诺军驻扎,紧绷气氛一触即发,正在祈祷的人们,恐怕有九成都是希望自己与家人能在战祸中保住平安吧! <br>
<br>
这些意念虽然无形无影,但是当成千上万个相同的想法、思想,汇聚在一起,自然就会形成一种“气”,一种可以被感知到的讯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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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职者认为,人们便是藉由这样的方式,把愿望传达给倾听中的神明,不过,能听到这些讯息的不只是神明,当人们的能力一再突破应有极限,部分人类同样能做到神明的神通,“听”到这些传达给神明的愿望,至少……正在橄榄山山顶上俯视的他们,就听得很清楚。 <br>
<br>
“喂,下面那堵破烂是什么东西?听说人类叫它哭墙,这堵破烂会哭吗?还是跪在它前头的人类都很想哭?” <br>
<br>
“是叫做哭墙没错。在九州大战前,那里曾经是一处金碧辉煌的神殿,后来被魔族破坏,就只剩下这堵墙了,到耶路撒冷的信徒,怀念过去的荣光与历史,常常会抚墙而泣,故名哭墙,是很珍贵的历史遗迹。” <br>
<br>
“九州大战时候被破坏?这笔帐算不在我头上,我是在那之后才开始破坏的。嘿,难得有机会以战犯的身份接触战争遗迹,如此荣幸,我就做得彻底一点,继承祖先遗志,把这堵破烂打得更烂吧!” <br>
<br>
“如果可能,我希望在这次战事结束时,这堵墙能够分毫不损……耶路撒冷有太多无价的历史遗迹,实在不是个好的战场。” <br>
<br>
“无聊,人类做事真是不知所谓。要祈祷,就应该挑对有力的对象才有用,如果希望能保命,与其拜神,拜我应该比较有意义吧!” <br>
<br>
“拜你?那会死得更快吧?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分不清楚信徒和祭品差别的疯子啊!” <br>
<br>
“你们人类才是疯子。” <br>
<br>
战争前夕,橄榄山上的两个人,进行着奇异的对话。身为全军主帅的公瑾,是理所当然出现在这里的人,而为了防止敌人趁他落单时,群起高手偷袭围攻,他身边也一定要有个护卫。 <br>
<br>
只是,这个护卫并不是郝可莲,也不是最近一直跟随公瑾的朱炎,而是一个令人错愕的角色──奇雷斯。 <br>
<br>
认真来说,奇雷斯不能算是护卫,尽管公瑾与他维持了很多年的“朋友”交往,但公瑾并未因此忽略掉与虎为友的危险性,或许哪一天,奇雷斯心中的杀戮欲望与斗心凌驾友谊之上,双方随时都可能爆发死战,但在那天之前,他们的合作关系非常稳固。 <br>
<br>
“解去封魔针的感觉如何?” <br>
<br>
“很不错,头脑好像清醒多了,身体也很轻松,不会想乱咬东西磨牙,只不过三不五时觉得手痒,想杀个三、五千人来活动活动。” <br>
<br>
“人算不如天算啊,我们尝试了那么久的东西,最后竟然是这样子解决。” <br>
<br>
公瑾喟然长叹,没想到雷因斯人才济济,自己二十年来无法用东方仙术破解的东西,最后是这样阴错阳差地被解开了。 <br>
<br>
与奇雷斯的交往,要把时间回算到二十多年前。当时的公瑾,为着将来与陆游之间不可避免的冲突,暗自积蓄实力,尽管他对自身力量有信心,不过他不希望重蹈陆游覆辙,所以决定不要把所有的责任与希望放在一个最强者肩上,而是以一个强者团队来肩负组织的兴盛。 <br>
<br>
对于不断寻觅可造之才的公瑾,流浪于人间界的奇雷斯,无疑是奇货可居的存在。为此,公瑾亲自出马,经历了漫长的追逐、十数次只能用惨烈来形容的交手,终于能换得这头绝世凶兽的尊重,双方坐下来说话。 <br>
<br>
在之前那段接触中,公瑾发现到奇雷斯的理性偶尔会压过兽性,说出令人惊异的话语,而非一味见人就杀。从这现象得到启发,加上诊断得到的结果,公瑾发现奇雷斯身上的封魔针,不只封印了他的力量,也进一步影响了他的理智。 <br>
<br>
天位力量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要能够长久封锁天位武者的力量,除了单纯的肉体破坏,一定也有针对天心意识的措施。封魔针就是利用这样的原理,有效地封锁住奇雷斯,令他从一个疯狂武痴,变成了一头杀戮凶兽,纵使偶尔能回复一丝灵智,不懂魔法技术的他,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封魔针。 <br>
<br>
公瑾所精通的东方仙术,这时就成了对奇雷斯的诱因,双方握起了手,建立起合作关系。公瑾以尝试破解封魔针的努力,换取奇雷斯不在人间界大开杀戒的承诺。 <br>
<br>
无疑,奇雷斯的强绝武功是公瑾的庞大助益。幕后操控这一头绝世凶兽当杀手,世上就没有不死的敌人,可是对公瑾而言,拥有白鹿洞资源的他,没有对付不了的敌人,与其使用奇雷斯,打草惊蛇,把与他的合作关系藏起来做秘密武器,才是日后与师父决裂时的王牌。 <br>
<br>
就是因为这样的万全准备,公瑾甚至还不需要动到王牌,就令不可一世的恩师死得不能再死,而陆游一死,这些王牌无须再隐藏,当自由都市攻略战爆发,他不但召回了朱炎,召回了跟随朱炎的研究团队,更请动奇雷斯,请他出来助己方一臂之力。 <br>
<br>
耶路撒冷之战,势在必行,对方想必会调集能动用的天位战力,又有地利之便,一场硬仗是免不了的,公瑾与奇雷斯约见,向他做出委托。 <br>
<br>
“最近根本没机会好好用餐,从清醒到现在也都没有进食,饿死了,我托你帮我准备一点当地口味,你该不会当作耳边风吧?” <br>
<br>
“怎会?我特地征调了当地的名厨,准备了他的拿手料理,你等着大开眼界吧! ” <br>
<br>
公瑾从携提上来的竹篮里,取出了预备的料理。目前正是战时,物资匮乏,身为主帅的他,就算是私下会客,也不愿意独自大吃二喝,所以带上来的料理极为简单… <br>
<br>
…说得明确一点,那几乎全是甜点。 <br>
<br>
耶路撒冷一带的糕点和甜食,极有特色,主要是用蜂蜜或糖浆浸泡而成的,味道上极为甜美,用生面加上蜂蜜、核桃仁、桂皮肉制成的“贝克拉伏”;用小麦碎片、阿浑子果实及蜂蜜烤制的“咖德夫”,都是配茶上品。 <br>
<br>
这些糕点说不上精致,却很有独特风味,向来已经习惯海都料理的公瑾,配着茶壶里的茶,慢慢品尝异国风味,至于他对面的盟友,则是以他百倍的速度进食,把面前的糕点抓起,一股脑地扔进嘴里,连咀嚼都没有,就全吞了下去。 <br>
<br>
这种几乎与蛇类毫无二异的进食方式,若是给有雪看到,一定会认为魔族没有味觉器官,但公瑾却已觉得难能可贵,换做是拔除封魔针之前的奇雷斯,根本没法想像他会坐在这里,把这些糕饼吃掉。 <br>
<br>
“你改变了很多。” <br>
<br>
“人都是会变的。” <br>
<br>
“但是,朋友,你算是人吗?” <br>
<br>
“皮肤黑就不算人吗?不过,如果每个人类都像你们这么不知所谓,我就会很骄傲自己的魔族血统。”奇雷斯道:“说吧,你明天进攻耶路撒冷,要我帮你干掉什么人?我的手一直在发痒,很想撕碎几个高手,来庆祝我的解封。” <br>
<br>
“耶路撒冷的兵力,我足可应付。四骑士里头,雾隐鬼藏已死,麦当诺不成气候,我四师弟有伤在身,就只剩一个米迦勒,尽得圣教绝学的真传,最难应付。” <br>
<br>
“所以,你要我帮你把米迦勒撕了?” <br>
<br>
“不是。” <br>
<br>
“不是?那你说这些废话作什么?我只管杀人,不管你的军略,你再胡扯一些五四三的,当我把耶路撒冷夷为平地后,就把你的第二集团军全杀了。” <br>
<br>
假若换作是别人,这番威胁不过是疯言疯语,但出自奇雷斯口中,这话就有很高的可能性,当他说要把第二集团军全部杀光,那就绝对不会有漏,而且他的逻辑是,虽然不晓得第二集团军到底有哪些人,但只要到艾尔铁诺去,灭绝那块土地上的所有生物,第二集团军的成员自然死得一个不剩。 <br>
<br>
就是因为这样的疯狂个性,所以当初连大魔神王胤禛都容他不下,在他把魔界多个部族灭绝成死寂荒地后,亲自出手,以封魔针将他镇住,变成这般模样。 <br>
<br>
这些事情公瑾都知道,不过他仍是以微笑相应,因为他看得出来,奇雷斯之所以刻意说着这些话,是为了挑起自己的斗心与怒意。脑子回复清醒,并不代表这头凶兽的杀性与暴戾有所衰减,相反地,他将自己也列入作战目标,如果不把这股战斗意志适当引导,这把两面刃随时反伤自身。 <br>
<br>
“除了香格里拉本身的战力,东方世家也会有人参战,这些我都应付得来,即使雷因斯方面有人来参战,我也有信心拦下。” <br>
<br>
“你一切都那么有把握,那还找我来作什么?是不是要我加入耶路撒冷一方,让你体验一下兵败如山倒的快感?” <br>
<br>
“各种变因与劣势,都还在掌握之内,但有一个变数,我没有办法分心应付,需要你来帮我,让这个变数不会影响战局。”公瑾道:“有一个男人,目前与我小师妹同行,虽然我掌握不到他们的行踪,但我相信他们不会对这场战争袖手不管。” <br>
<br>
“你确信这两个人有推翻你的筹码,逆转战局的力量?” <br>
<br>
公瑾不答,但沉默的态度,已经把要说的话表达清楚,更恰到好处地挑起了盟友的战斗兴趣。 <br>
<br>
“嘿,听来很有意思,不过为何我感到你隐藏了一些东西?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 <br>
<br>
“唔……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从某层意义上来说,他可以说是我的师兄。” <br>
<br>
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公瑾无意把话说下去。这时,夕阳已经落沉在天空的另一端,双方的谈话结束,料理也吃完了,但是公瑾却注意到,“填饱肚子”的奇雷斯表情并不高兴。 <br>
<br>
“有什么不对吗?” <br>
<br>
“我质疑你合作的诚意。我明明说过,我要试试当地口味。” <br>
<br>
“虽然只是糕饼小点,但这位厨师的手艺,是附近有名的,你认为他做的地方料理有什么不道地的地方吗?” <br>
<br>
“我说的当地口味……是指当地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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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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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么办……怎么办呢?” <br>
<br>
有雪在地牢内左走右走,烦得要命,一来周围黑漆漆的,弄不清楚身在何处,或许已经到了别的城市,或许根本还被留在暹罗,地牢黑成一团,别说逃跑,就连牢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br>
<br>
四面墙壁敲了敲,只觉得是很坚实的土壁,也探不出隔壁是不是另外关了人,连说话的伴都找不到。假如自己学会雾隐鬼藏的土遁术,倒是个开溜的好技巧,无奈这头土龟太过短命,之前他自称是雾隐流忍术的唯一传人,现下雾隐流忍术大概就此失传了。 <br>
<br>
“真该死,该拿走的不拿,不该拿走的却拿得光光。我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国宰相,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强迫瘦身吗?” <br>
<br>
即使孤零零一个人被关,有雪仍是唠叨不休,如果不是这样,被关在黑牢里的孤寂与恐惧就无以排遣。虽然身为阶下囚,但却没有遭到严刑拷打,这大概是郝可莲的特别照顾。 <br>
<br>
有雪所不知道的是,他这俘虏的身分确实特殊,但却不是因为丞相之身,而是因为抓他来此的人。奇雷斯的俘虏,没得他同意谁敢乱来,稍有不妥,又是几千条人命要为此陪葬。 <br>
<br>
不过,虽然没人敢对他怎么样,但是他随身的包袱却给搜走了,里头藏着的魔法卷轴、太古魔道器具,全都落入敌人手里,有雪就算想要逃狱,也无计可施,只能看着手上那枚黑核晶发呆。 <br>
<br>
如果这只是普通的爆裂物,还可以用来炸开牢门,方便逃狱,但根据郝可莲所说,就这么拳头大的一块东西,已经足够把暹罗城炸飞到天上去,真不知道奇雷斯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居然还发疯到把这东西带在身上,不怕一不小心粉身碎骨。 <br>
<br>
有雪所不知道的是,当年暹罗招亲事件,石家曾经把这枚黑核晶埋在暹罗城地底,预备在适当时机引爆,将一干敌人连带旭烈兀、东方世家在内,一网打尽,铲除所有祸根,却不料负责引爆的石存信,被妮儿一掌击毙,这枚黑核晶也就从此身埋在暹罗地底,被日前潜移在附近的奇雷斯感应到,顺手带在身边。 <br>
<br>
这其中的原由,别说有雪,就算再聪明的人也想不到,而他也不会费力去想这些,只是担忧该怎么逃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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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这个东西会爆,又把这东西留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嘛?难道是要我被这东西炸成粉碎,以后就不用见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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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恼火,有雪在地牢中反覆踱步,想一想连肚子都饿起来了。敌人不像是有要送饭的样子,总不成自己就给饿死在这里。 <br>
<br>
“看看有没有带吃的在身上,要是能有一碗面条吃,那就很理想了。” <br>
<br>
有雪探手往怀内摸去,想找找看有没有剩下的干粮,结果却摸到一管卷轴,长短尺寸并不是华扁鹊所制作,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管东西? <br>
<br>
握在手上,黑暗中试试重量,有雪想了一会儿,登时记起自己曾在雾隐鬼藏的遗骸中,拿到一管卷轴,而那管卷轴记载的是…… <br>
<br>
“雾隐流面条烹治法……该死,我不是要煮面食谱,我是要热腾腾的面条啊!” <br>
<br>
有雪握着卷轴,肚里越来越饿,用力敲着土壁,大声叫喊,希望来个看守监狱的狱卒,送点吃的东西进来,怎知道用力连敲几敲,坚实的土壁竟然像是稀泥一般,一手立刻敲到里头,用力过猛,竟然整个人摔到里头去。 <br>
<br>
“哇、哇、哇~~” <br>
<br>
突来惊变,有雪也不知所措,只觉得整个身体不停地往下摔坠,他狂乱地挥动手脚,却完全停不住坠势。 <br>
<br>
幸好,没有多久,摔坠的感觉就没有了,手舞足蹈的狂乱动作有了效果,有雪觉得自己像是在水中游泳一样,身体慢慢地漂浮起来,虽然仍是很怪异,但却能够平衡。 <br>
<br>
张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一片黑暗,有雪无从判断自己的所在,但可以确定,自己已经不在刚才的那个囚室了。 <br>
<br>
为什么会突然从囚室里脱身出来?假如不是囚室的问题,也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是手上这管卷轴的问题了。就算是白痴,也可以很轻易得到联想,就是这管卷轴带有某种神奇力量,令持有人可以作到类似雾隐鬼藏那样的土遁。 <br>
<br>
遁术效果没有雾隐鬼藏那么好,至少,有雪没办法神行,只能像慢泳一样,滑动他肥短的手脚,缓缓朝上方移去。他紧紧握着卷轴,生怕如果卷轴失落,自己立刻就成为土遁失败的被活埋者。 <br>
<br>
要脱困,最理想的方向是从上方爬出去,但上方真的安全吗?而置身于这种环境,有雪甚至觉得搞不清楚上下左右是哪一边。 <br>
<br>
“呼……呼……呼……” <br>
<br>
正以为自己已经迷路了,有雪突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声音,像是某种剧烈喘息,又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吼。在地底听见这种声音,这无疑是古怪之至,不过,倒不失为一个迷路时的最佳指引。 <br>
<br>
滑动手脚,有雪朝那边移去,大概是心跳数了一百二十八下后,他碰触到一层坚硬东西,像是一块大石头,心里正自叫苦,手稍稍一用力,立刻就从里头挖了出去。 <br>
<br>
“唉唷!” <br>
<br>
从石壁里挖出来,有雪猛往下跌,身形不稳,连手中的卷轴也抛出,整个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br>
<br>
“这里是……什么地方……” <br>
<br>
把卷轴拾起,有雪喃喃自语,打量着自己置身所在的这个土室。不管怎么看,都与刚才那个差不多,也是一个囚室,换言之,自己等于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处境一点都没有变好。 <br>
<br>
不过,从刚才的使用经验,有雪已经摸清了土遁方法,知道只要放开卷轴,就可以结束土遁状态,只是那也得挑一个没有土的地方,否则谁知道是不是立刻被活埋。 <br>
<br>
而有雪并不是这囚室里头唯一的生物,不住传入耳里的粗重喘息声,提醒他这个事实。当他抬眼张望,就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一双很奇异的赤红色眼瞳。 <br>
<br>
(糟糕!该不会跑到什么猛兽的牢里了吧?现在是不是午饭时间啊?我不想变成周公瑾宠物的饲料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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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正自叫苦,传入耳里的铁炼声,让有雪稍稍好过了一点。不管是什么野兽,如果被锁链绑住,那就比较安全,横竖自己手上握着卷轴,有什么不对,那就遁地开溜。 <br>
<br>
抱着这样的想法,有雪开始了他的探险,去看看那野兽到底生作什么样子。当靠得近了些,有雪觉得这猛兽大概是猩猩一类的人形生物,不过,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也让有雪知道,这头猛兽身上带了不少的伤。 <br>
<br>
什么猛兽需要特别养在地底呢?有雪登时想起了太研院中那些被白家改造出来的怪异生物,心里又惊又怕,而当他靠到近处,除了喘息声、锁链摩擦声,就连鲜血滴落地上的声音,都清清楚楚。 <br>
<br>
黑暗中看得很是模糊,有雪只能依稀确认,这头猛兽身上伤痕累累,而且有许多地方的伤势,是属于圆状的洞穿伤,这种伤势并非普通的刀枪羽箭所能造成,有雪也想像不出,周公瑾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捕获这头猛兽的? <br>
<br>
“……杀……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br>
<br>
夹杂在喘息声中,有雪听见这么一句话语,吓了一大跳,醒悟到与自己同囚一室的这家伙,原来是个人,不是普通的野兽。问题是,哪个正常人类会发出这么重的喘息?一面低吼还一面磨牙,让自己叫唤他多次,也得不到回应。 <br>
<br>
突然间,有雪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身上没有火折子,没法点亮来看,也无从确认自己的猜测,这时,他手里的面条烹治食谱忽地亮了起来。 <br>
<br>
散发出来的光很微弱,甚至还不够一根蜡烛的亮度,但已经能让有雪看清想看的东西。用这亮光照向被囚之人的面孔,有雪不由得大叫一声。 <br>
<br>
“死、死要钱的,果然是你!” <br>
<br>
被关在这里的人,赫然便是韩特。他披头散发,满面血污,模样极度憔悴,但却对有雪视而不见,血红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咬牙切齿,仿佛那里有着一个让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可恨仇敌。 <br>
<br>
假如不是在源五郎设计擒拿郝可莲的那次,有雪曾经见过韩特的疯狂样子,现在他肯定会被吓一跳,但有了那次经验,眼下这场面就不是太意外。这个死要钱的那天追人消失后,就断了联络,自己早就猜他遭遇不测,九成是横死街头,原来是在这里给关了起来。 <br>
<br>
“你这死要钱的什么时候死在街头,才不关我的事,但要死也别在这时候死啊!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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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手上有卷轴,不过如果爬回地面上,大有可能要再和艾尔铁诺军厮杀,自己可没有这种本事,还是拖一个天位高手当保镳,安全一点。绑住韩特的锁链,瞧来没什么特别,只要他力量没有被封锁,施劲一扯,要破坏锁链,逃离这里,想来不是难事。 <br>
<br>
问题是,韩特的样子摆明已经失去理智,整颗心迷失在内部世界,听不见外头的声音,在某种程度上来看,和植物人这种生物没多大分别。如果把他放着不管,天晓得要多久才会回复神智,自己该要怎么把他弄醒,共同携手逃狱呢? <br>
<br>
一时间没有主意,有雪忽然想起,那日离开北门天关前,华扁鹊透过水镜传来的吩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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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去的东西,应该多少能够帮到那个死脑筋的家伙,不过要是他失去理智,执意去送死,多少道具也是帮不上忙的,那时,你可以用特殊手段制止他,方法是… <br>
<br>
…” <br>
<br>
“总之你记着,如果单纯以冲击面来看,得到的喜悦,比不上失去的痛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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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扁鹊和爱菱是韩特所剩不多的几个朋友,对韩特个性十分了解,她们的建议应该有其价值,有雪决定试试看。 <br>
<br>
“喂,死要钱的,你应该知道吧,白老二已经葛屁着凉了,所有他秘密签下的契约,也没人知道内容了,白字世家刚刚宣布,他们和你没关系,也就是说,预备给你的委托费,全部被取消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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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杀……杀……” <br>
<br>
“还有啊,除了刚才的那些破产消息,听说你因为经济不景气,又贪图高利息,所以在自由都市买了很多的债券,不过艾尔铁诺军杀进来以后,很多商家恶意倒闭,你买的债券全部都变成废纸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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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把你们全部都杀了……” <br>&nbsp;<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44:00

有雪一口气连续报了十七、八个坏消息,激烈的程度,足以让一个原本欢天喜地的实业家,听完后立刻跳楼自杀。刚开始还看不出有什么成效,韩特仍是直瞪着前方,口中模糊地喊着杀意话语,但是渐渐地,直瞪着前方的眼神由涣散而集中,口中模糊话语的受词也有了微妙改变。 <br>
<br>
有雪暗喜得计,然而可以报的坏消息已经说得差不多,接下来只有反向操作了。 <br>
<br>
“对,你说得没有错,那些抢走你财富的恶贼都该去死。看到没有,就在你的前面,有一座好高好高的黄金山啊,颜色像屎……不是,颜色像太阳一样灿烂,金光闪闪,高耸入云,全都是你的辛苦积蓄,现在、现在却要被那些万恶的艾尔铁诺人搬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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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比手画脚,很生动地说道:“看到黄金山的山脚没有?那个铁面人妖周不举就站在那里,搬你的黄金,和高耸的黄金山相比,他是那么地渺小,可是却笑得那么淫贱,真是个泡我妞的卑鄙小人……看啊,你的黄金山少掉一大陀了,韩特,你还能无动于衷吗?眼睁睁看着人家搬走你的黄金,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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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说书混饭吃的功夫全都使出来,有雪横眉怒目,越说越是激动,口气一下愤怒、一下惋惜,仿佛前头真的有一座黄金山,他正指着那些盗金贼痛骂。 <br>
<br>
唱作俱佳的表演,效果很快就呈现出来,韩特的目光渐渐有了神采,虽然仍是那种与理智无关的疯狂色彩,但杀气却大幅减褪。当有雪说到敌人搬走了七吨黄金,正要往下搬第八吨时,韩特喊出来的话终于起了变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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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还……还我黄金……不要走……把你们全都杀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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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些话传入有雪耳里,他晓得自己的精神治疗成功,连忙趁胜追击,振臂高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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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该死的艾尔铁诺狗,还我黄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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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我黄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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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银票!” <br>
<br>
“还我银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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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高利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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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高利率!还我高配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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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呼口号一样,一边举臂高呼,另外一边也跟着大喊,还顺便加上几个字。每一句都是心头的隐痛与最痛,气氛就在这样的一喊一跟之中,越来越是热烈,而当有雪把所有的金银宝石债券地产全喊过一次,把话喊到“还我指数”,另一边的韩特再也不受控制,主动高嚷起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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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指数!再上一万大关!死守十八利率!银票!黄金!珍珠钻石玛瑙大豆橡胶……咦?胖子,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白老二有遗命要你们送钱给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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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轮高喊中清醒过来,韩特看到了有雪,本能地脱口问了一句,跟着才觉醒到自己所在之处与尴尬处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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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胖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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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了,我全都明白,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 <br>
<br>
“谁管你会不会说出去,我是要问你是不是有带钱给我,白老二死都死了,不会还要赖我的帐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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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听得险些翻了白眼,之前神智不清,一切照着原始本能来反应,无可厚非,但怎么连清醒了都把钱放在第一位?这个死要钱的真是没得救了。 <br>
<br>
之后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好说,韩特不愿向雪特人谈到自己失手被擒的耻辱经过,而即使他不说,有雪也能猜到七、八分,反正敌方那么多人,韩特只有一个人,两边碰在一起,哪还会有什么意外结局? <br>
<br>
韩特两手一扯,天位力量到处,锁链寸寸碎断,他让有雪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稍稍说了一下,自己趁机包扎伤口。 <br>
<br>
理解事情的发展后,韩特明白自己身在自由都市,也知道妮儿在暹罗城与公瑾交手,当听到有雪说耶路撒冷之战快要爆发,韩特的脸色也变了。 <br>
<br>
“不妙,我之前跟着……嗯,我之前听到第二集团军的机密,他们对耶路撒冷志在必得,是因为耶路撒冷的地下,是一个超大型的太古都市遗迹,要是让周公瑾拿下耶路撒冷,要对付他就很难了。” <br>
<br>
“可是,妮儿说我们这边人强马壮,高手又多,铁面人妖的兵不是饿肚子就是拉肚子,战力对折又对折,真的打起来,我们随便一脚也踩死他们了,有必要这样紧张 ……” <br>
<br>
“胖子!” <br>
<br>
韩特冷不防地出手,一把抓住有雪衣领,寒声道:“我用我身上的伤来向你保证,不要小看周公瑾,否则你就大错特错了。” <br>
<br>
“那……那该怎么办?” <br>
<br>
“趁着战事还没开打,马上赶到耶路撒冷去,就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吧!” <br>
<br>
在耶路撒冷,进行特训中的妮儿,与王右军相互拆招进行实战,希望能够研究出那天力量狂增的理由。 <br>
<br>
王右军有伤在身,所以双方不运天位力量,只是单纯以招数对拆,内力运用也不超过地界。一旦有了这样的限制,妮儿在招数上就相形见拙,尽管她过去也曾修练过白鹿洞绝学,但又怎是这较她修炼几百年的白鹿洞传人之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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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王右军也不得不承认,当战斗力量限制在地界级数,妮儿的天生怪力就大占便宜,如果不是自己连运巧劲拆卸,很多时候根本挡不下来。 <br>
<br>
“喂,你的伤势十天半个月内好不了,到时候和铁面怪物作战,你还是别上场比较安全。” <br>
<br>
“不,战场上没有我是不成的,虽然我发挥不出应有力量,但有些事情只有我才能做。”王右军苦笑道:“说来惭愧,不过只有我,会让二师兄有所顾忌。我们武炼人很重视亲族血缘,如果亲人被侮、受到伤害,所有族人都会同感愤怒。除非二师兄想把武炼扯入战局,甚至逼我五哥出手参战,不然他始终对我存有几分顾忌,不敢动手杀我。” <br>
<br>
谈话之间,双方的战斗不曾停下,你来我往,激斗了数个时辰,由于彼此都是内力充沛,又受到即将开战的昂扬气氛感染,精神亢奋,休息显得很没必要。每当疲惫的感觉出现,王右军也不坐下,只是迳自走到旁边的桌案上,提笔挥毫,字若龙蛇,写上一幅笔墨淋漓的大字。 <br>
<br>
“为何一脸讶异的表情?我所修练的内功,与书法相结合,下笔的一横一竖,都会牵动内息,这样由外而内的疗伤,比枯坐调息更见效,也正是我白鹿洞武学神妙之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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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觉得很有趣……一个半兽人会很有气质地提笔写行书,你的样子 ……好好笑啊,哈哈哈~~” <br>
<br>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武炼的兽人吗?兽人不可以写毛笔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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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妨去调查一下,白鹿洞在这一千年之内,唯一得到书圣称号的,就只有我一个了。” <br>
<br>
说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一门艺术,王右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反平时的儒雅蕴藉,显得十分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振奋模样,倒与当日李煜在海外孤岛上醉酒吟词的狂放有几分神似,让妮儿联想到,或许每一个陆游的弟子,都有一门专精的艺术,当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内焕发光彩,就是这么样的耀眼。 <br>
<br>
只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想到适才王右军奋笔疾书的样子:一个面上有虎斑的半兽人,不是穿上兽皮衣、舞动巨大的狼牙棒,而是专注地挥毫写字,那种很协调又超级古怪的感觉,想想就觉得好笑啊! <br>
<br>
“谈到在书法上的境界,别说七大弟子无人能及,就算是陆师也比我不上。我幼时练字,写干家里的水塘;挥毫于木板之上,不用内力也入木三分,这些陈年往事就掠过不提了,我毕生最得意的一篇作品,是当初在武炼会稽山的兰亭,和一群朋友觞流曲泉,那时我……” <br>
<br>
越讲越是兴奋,王右军一回忆起来,就滔滔不绝,没有要停的打算。妮儿只觉得有趣,因为她对这名声威远播的儒侠,确实有很多不解,包括他明明是武炼王家的重要人物,当初瑾花之乱却不愿支持王五,反投向敌方忽必烈的阵营,这才不得不在瑾花之乱后流亡国外。 <br>
<br>
对于妮儿这样的新生代高手而言,瑾花之乱略嫌久远,来不及了解其中内容,现下正好有个人可问。然而,当听到王右军提起“七大弟子”这字眼,妮儿心中一动,想起了陆游首徒的秘密。 <br>
<br>
陆游首徒的身份,千百年来是风之大陆上的一大疑团,源五郎出道时曾以陆游首徒之名到处行动,却从未获得白鹿洞方面证实,而后来也证明他不过是单纯地招摇撞骗,并非陆游弟子。世上要说有什么人对此事比较了解,除了已亡故的陆游本人,就是他的弟子了,自己虽然不可能去问周公瑾,但王右军或许知道些什么。 <br>
<br>
“关于这件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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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的表情很怪,皱眉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很多白鹿洞的机密,只有陆师和二师兄才知道,就连曾经担任过掌门的陶潜师兄都不清楚,不过,我以前曾听长老们提过,在九州大战后不久,陆师确实秘密收过一个门徒……” <br>
<br>
“哦?这么早,周公瑾都还没出生呢,如果真有这人,那就应该是你们的大师兄了。” <br>
<br>
“问题是,这人还没艺成出道,就被陆师逐出门墙,亲手诛杀。听说,那是一个残暴成性,凶戾好杀的狂人,曾经在一夜之间屠杀了白鹿洞山下的九座村子,里头无分男女老幼,连带当晚停宿在白鹿洞的院生,一共两千七百八十三条人命,全数丧命于他的剑下,无一生还。”王右军恨恨道:“发生这样的事,却无法即时制止,这是我身为白鹿洞子弟的憾事,若是我早生千年,定要手刃这个玷污我白鹿洞清誉的凶徒。” <br>
<br>
“这个……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我知道的某个家伙?你的大师兄该不会皮肤黑黑,牙齿尖尖,身上乱插着一堆针,还刚好名字叫做奇雷斯吧?” <br>
<br>
“名字叫什么,我并不清楚,毕竟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事后白鹿洞全力封锁消息,外界的人和寻常弟子根本不知此事,长老们也只留下一点传言,不过,据说是一个满头白发,目光锐利的少年。” <br>
<br>
在妮儿的记忆里,倒是不记得有这样的人物存在,照理说,这人应该死了将近两千年,自己是没机会见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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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距离妮儿不远的地方,“满头白发、目光锐利”的少年正盘坐在离地面一尺的空中,抬头注视着远方城墙上守军们的动作。在他面前不远处,泉樱挽起袖子,正自舞动长枪,慢慢地作着练习。 <br>
<br>
艾尔铁诺第二集团军进攻自由都市,激起了当地百姓的激烈反抗心,无论哪个城市都有地下组织在活动抗暴,有些是由青楼联盟在幕后操作,也有不少是单纯对艾尔铁诺反感的人们所组成,特别是在艾尔铁诺军的补给、疫病问题,整个暴露出来后,有心反抗的人们更将之视作难得机会。 <br>
<br>
不过,谁也都明白,想要把艾尔铁诺军赶出去,需要一次决定性的胜仗,所以耶路撒冷之战,就成了众多有心之士的期待。为了把胜利梦想实现,许多佣兵、流浪武者都以志愿军的身分,赶来耶路撒冷,贡献一己之力。 <br>
<br>
吸纳过多的志愿军,并不见得就是好事,因为这些佣兵的战力虽强,平均素质参差不齐,又不曾接受军事训练,真的打起来,反而有可能成为累赘。更何况,谁也不敢保证,这些赶来加入志愿军的陌生人,其中有没有意图不轨的奸细…… <br>
<br>
“把他们收下吧,我们没理由拒绝同是自由都市联盟的同胞,即使素质不良,但只要算得上战力,就有使用的价值与方法,至于可能的间谍渗透,这点就让青楼去伤脑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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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圣殿骑士团的团长米迦勒,作了这样的指示,让耶路撒冷大开城门,迎入这些摩拳擦掌、等着上阵杀敌的勇士。而泉樱和海稼轩也参杂其中,进入了耶路撒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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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当然不会站在艾尔铁诺一方,只是,虽然她较为倾向耶路撒冷,但对于是否要在此役中动手参战,持着保留态度,尽管和海稼轩一起入城,却隐藏起了行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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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之后,泉樱发现了一件很古怪的事,就是守军把十来座看不清样子的巨型物体,推搬运上城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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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物体用布给厚厚盖住,看不清具体形状,从方位与重量来看,该是某种重型的城防武器,但如果是巨型连弩或投石器,似乎又没有必要这般保密,耶路撒冷方面在计划些什么呢? <br>
<br>
“闻到那种特别的金属味没有?用天心意识强化嗅觉,你可以闻到的,周公瑾好像秘密在研究太古魔道技术,这次战役可能会用上,耶路撒冷的背后有青楼和雷因斯作技术支援,提供些太古魔道兵器毫不为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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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说过,二师兄也有秘藏太古魔道战力,所以……这场战争会变成两大集团的太古魔道战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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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不算是缺乏想像力的人,但仍觉得此事欠缺真实感,向来都只是白家专属的技术,什么时候可以氾滥到战争双方都拿着太古魔道武器开打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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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既死,白家再慷慨也不至于提供强大火力,如果没有动到浑沌火弩以上的兵器,太古魔道对这场战争的作用,就只是点缀而已,无关紧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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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说着,盘腿飘坐在空中的身体,忽然左右飘移,晃逛来又晃过去,泉樱在旁看了,心中不禁莞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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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坐着也要搞怪,这也是有道之士的表现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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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这么多,你专心练你自己的枪吧!这么散漫,王右军能接周公瑾十二鞭,你若是连十鞭都接不下,将来颜面何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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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一说,泉樱的微笑也带着几分苦涩。过去从没看到二师兄公瑾出手,只能推测他的实力不简单,直至他真正出手,才晓得当真是具鬼神之威,那种鞭击如同羚羊挂角,无可捉摸,泉樱也不肯定当自己实际遭遇上,会是何种结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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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海稼轩曾经说过,要传授能够提升天心意识的方法,泉樱极欲在战争之前学会,但海稼轩传授的修练方式,却相当奇怪。在进入自由都市后,只要一有时间,海稼轩就要泉樱反覆修练焚城枪法,不运用内力,只是单纯地把招数不停演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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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起先心中存疑,因为凭着天心意识虚拟,天位高手无须再靠着肉体活动来练武,而是以更有效率的方式,在脑中找出自己招式的破绽,一一加以改正,更不用担心被人偷学自己的武学精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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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城枪法是龙族的绝学,海稼轩的天心意识修为极高,在他面前演练几次,焚城枪法就毫无秘密可言,那岂非是自己将龙族绝学外传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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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就外传,难道以后你丈夫向你求艺,你也藏私吗?不过就是龙族武学,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上升龙山大杀一场,抓些长老逼问凑合,难道套不出来吗?当年天草四郎如果有心,什么龙族绝学都被他练光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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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用天心意识修习,事半功倍,也更能找出破绽,比死死地反覆练招有用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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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说得这么有自信,你真的当自己是白起吗?除了那个天心妖怪,谁敢保证自己天心意识的模拟没有差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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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悠然道:“笨人有笨人的练武方式,对于聪明人来说,那是他们永远也不会碰触到的世界,既然你在自己的世界一时间难以找到突破,为什么不到另一个世界去看看呢?” <br>
<br>
由他口中说出的话,自有一股旁人难及的说服力,纵使泉樱难以理解,也仍是照着去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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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反覆演练招数而已,焚城枪法的招数,早在十多年之前,泉樱就已经练得滚瓜烂熟,每一路变化都了然于胸,所以这样子反覆演练,她真的不明白意义在哪里。 <br>
<br>
刚开始的第一天,即使是在空中飞行赶路,演招的动作也没有停过,一面行走,一面进进退退的使着焚城枪,泉樱看看自己的样子,真是觉得糗得像是一个白痴,就在一天之内,泉樱把焚城枪的每式反覆演练一万四千次。 <br>
<br>
若是用天心意识来模拟修练,这一万四千次的反覆演练,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完成,不过一旦形诸肉体,受限于实际的物理条件,时间就会拉得很长,而海稼轩更要求,演练时不得使用天位力量,也不许运气,这下子更是苦了泉樱,她本来就不是那种精力充沛、以体能见长的武者,天生痼疾虽然治愈,但体质仍偏属虚弱,每次这样练完一天,整个人也累得只想倒下睡死。 <br>
<br>
这是过去不曾有的经验,因为顾虑到自己的身体,泉樱早年习武一向很小心,过度频繁的激烈动作,是一种透支生命的行为,无论是龙族或是陆游,都不敢让泉樱过于劳累,免得加重病情,而泉樱的聪敏颖悟,令她每套武学在看过几次之后便能上手,之后她仅需要修练内功,就能学会该项技巧。 <br>
<br>
“你就像个天上仙子一样,什么武学一沾即会,学武不需要照着普通凡夫俗子那样,练得臭汗淋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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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生前曾这样夸奖过泉樱,泉樱也深以为傲,不时拿自己的习武进度,与同样是武学天才的五师兄李煜比较。然而,在经历海稼轩这样的练习要求,连续几天之后,泉樱顿时明白了陆游没说出口的另一句话。 <br>
<br>
“普通人的习武,在你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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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从来也就不是苦练出身的武者,所以在一般的武道修行中,自己欠缺了某些环节与经验。五师兄想必也碰上过类似的难题,但是他以自身际遇、无比毅力得到领悟与突破,克服这些问题,自己没有他这般痛楚的遭遇,毅力与决心也不如他,只有用笨一点的方法追赶。 <br>
<br>
当这样的锻炼进行到第四天,泉樱慢慢感到一点不同。过去天心意识的修练,可以很快地演练招数,找出极细微的破绽,但是这样笨笨地实际演练,到了烦厌感淡褪消去后,泉樱蓦地发现,自己正在修练的东西,不只是焚城枪法,而是手中的这一支长枪。 <br>
<br>
每次横挑舞动,由固定的枪法招数,渐渐扩展成不拘章法的简单攻守。这些法门泉樱过去也知道,但在这样的练习过程中,赫然有了更清晰的体会,到后来,每一枪刺出去,不用刻意思考,脑里却很自然地联想,这一手的感觉像是什么?像风?像海浪?像龙?自己要怎样才能把这些感觉化为实质威力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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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突如其来的联想与启发,是单凭天心意识修练所体会不到的。因为天心意识的模拟修练,之所以能够精准迅捷,最重要的就是要心无杂念,否则思绪如何能连贯?在弹指刹那间,准确找出招数的破绽,将之排除,一遍又一遍地把招数、力量运用,推升到完美,这就是天心意识的威力。 <br>
<br>
“可是,完美这样东西,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变成前进的阻碍,因为人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去突破。其实再完美的武功,也是由人来用,而人的思想之所以有趣,就是因为偶尔会从一些不完美的事物中,想出新的点子,化腐朽为神奇。”海稼轩道:“天心意识无疑是种很强大的心灵异能,然而它却否定了人类的创造力。几天之前,你曾认为这样的练习很蠢,但是你知不知道,在这两千五百年之内的最强者── 前任魔王铁木真,当他在魔界独居闭关时,同样的一式天魔刀,他每天反覆练习两万次,你难道觉得自己比他更有武学天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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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当然从来没听过这件事,但是,听海稼轩这么说,泉樱突然联想到,恩师陆游为了能够突破强天位,在白鹿洞穷心竭智地苦练,尝试各种不同的方法,那份努力与苦心,正是他生前能够如此独霸群雄的理由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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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泉樱的练习更加卖力,原本枯燥的反覆演练,在精神高度专注下,生出了一些不曾想过的乐趣,而当两人离开暹罗城,海稼轩把练习的规则加了一条。 <br>
<br>
“从今天开始,练习焚城枪法的时候,把内力灌注进去,就当作与劲敌作战,一招一式都使上四成……不,初学者先从三成天位力量练起,但是要做到劲道内蕴不外泄。” <br>
<br>
之前是不催运内力,这一次是不但运使内力,还要催发天位力量,泉樱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只是使用三成力量,那么三、四个时辰的不间断修练,自己可以扛得下来,不过加上劲道不外泄的条件,那就没什么把握了。 <br>
<br>
天位力量极其强大,一旦运使出来,动不动就把力量扫到里许之外,像李煜、陆游那样的顶级强人,随随便便一剑,便将剑气横扫数十里,切天破云,易如反掌。可是,若要把这么强大的能量锁住不外散,就令泉樱觉得非常棘手。 <br>
<br>
虽然只是三成力量,但要把每一分能量都锁于枪内,不外散出去,这就需要绝顶的天心意识控制,饶是以泉樱的聪慧,刚开始不是力量一吐,手中长枪就化作一堆碎铁,虎口震破;就是一阵暴风与冲击波扫过,把身旁数丈的事物都掀飞上天。 <br>
<br>
这样的练习,比想像中更为辛苦,往往不到一个时辰,泉樱就满身大汗,累得只能站着喘气,这情形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改善。尽管她不明白这样练下去有什么意义,但却相信其中的道理,自己将在不久之后发现。 <br>
<br>
(唔……龙族的习武资质真是不可低估,这进度还在预期之上,虽然赶不上耶路撒冷的战局,但若能维持这样子的速度,在三个月之内,可以把五成力量驾驭自如,届时修业就算完成,不用跟在她旁边保护了。) <br>
<br>
海稼轩飘浮着身体,像是在空中划船一样,左右浮移,好整以暇地看着泉樱的疲惫,心中有了这样的评估。 <br>
<br>
“我有个疑问。二师兄这两天就会发动攻击,到时候你的立场会是如何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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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闭着眼睛,淡淡地解释了泉樱的疑惑,道:“这次的战斗,我不会出手,也不会参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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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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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是,我不打一定会输的仗。”海稼轩摇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的腿还没有回复行动,拖着这种身体和人动手,就连本来实力相当的对手都打不过,顶多只能欺负比我弱的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br>
<br>
泉樱无言以对,一方面觉得这是事实,一方面又觉得这像是推托,偏生自己现在整天累得没有多余力气,当公瑾师兄真的攻来,耶路撒冷的实力挡得住吗? <br>
<br>
“……所以,你就知道,最迟在二十四个时辰内,你得要把第一部课程完成才行。” <br>
<br>
海稼轩闭目微笑,用这个理由激励泉樱的斗志,却没有告诉她,当耶路撒冷战事爆发,她可能碰上一个比周公瑾更棘手的敌人…… <br>
<br>
《我意天下》卷十四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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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46:00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月 自由都市联盟 橄榄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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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一望,耶路撒冷的城壁,就出现在不远之外,仅余不到半个时辰的行军距离,只要军令一下,第二集团军随时都可以进攻耶路撒冷。 <br>
<br>
耶路撒冷,这个在经典中被记载着,数千年前曾有一位圣人在此被处以极刑,死后三日复活飞升的城市,与雷因斯??蒂伦齐名,并为风之大陆上两大政教合一的政体,但是与兼备商业、文化大城地位的稷下相比,耶路撒冷的宗教气息更为浓厚,是教众心中的圣城,每日都有虔诚信徒长途跋涉来此参拜朝圣。 <br>
<br>
九州大战之前,白鹿洞并未如今日这般兴盛,是陆游确立白鹿洞地位后,刻意将儒学引导成类似宗教的地位,令风之大陆西北一带的百姓,以白鹿洞的儒学为信仰,奉古圣先贤为神明。 <br>
<br>
这个做法的效果,现在就非常清楚,因为即将攻击耶路撒冷的艾尔铁诺士兵,并没有为着要破坏“圣城”而不安,只是有着轻微的兴奋感。倘若换做雷因斯的军队,恐怕在面对耶路撒冷城壁的同时,就因为过大的心理压力而溃不成军了。 <br>
<br>
时值黄昏,从橄榄山往下看过去,耶路撒冷特有的石材建筑,在夕阳中弥漫着黄金色的光泽,明亮而美丽,在人们视觉里留下无比璀璨的记忆,传达着一种感动。也就是这样的情绪,让远来的信徒对这座圣城虔敬拜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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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最醒目的,除了各个寺院,就是高二十尺、宽五十尺的巨壁,中间有屏风相隔,许多跪坐在墙面下的祈祷者,一面诚心念诵经文,一面将写上祈祷文字的纸条塞入墙壁石缝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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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平常时间,人们都是祈祷着与自身幸福相关的事,不过现在城外有艾尔铁诺军驻扎,紧绷气氛一触即发,正在祈祷的人们,恐怕有九成都是希望自己与家人能在战祸中保住平安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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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意念虽然无形无影,但是当成千上万个相同的想法、思想,汇聚在一起,自然就会形成一种“气”,一种可以被感知到的讯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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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职者认为,人们便是藉由这样的方式,把愿望传达给倾听中的神明,不过,能听到这些讯息的不只是神明,当人们的能力一再突破应有极限,部分人类同样能做到神明的神通,“听”到这些传达给神明的愿望,至少……正在橄榄山山顶上俯视的他们,就听得很清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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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下面那堵破烂是什么东西?听说人类叫它哭墙,这堵破烂会哭吗?还是跪在它前头的人类都很想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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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叫做哭墙没错。在九州大战前,那里曾经是一处金碧辉煌的神殿,后来被魔族破坏,就只剩下这堵墙了,到耶路撒冷的信徒,怀念过去的荣光与历史,常常会抚墙而泣,故名哭墙,是很珍贵的历史遗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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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战时候被破坏?这笔帐算不在我头上,我是在那之后才开始破坏的。嘿,难得有机会以战犯的身份接触战争遗迹,如此荣幸,我就做得彻底一点,继承祖先遗志,把这堵破烂打得更烂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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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我希望在这次战事结束时,这堵墙能够分毫不损……耶路撒冷有太多无价的历史遗迹,实在不是个好的战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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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人类做事真是不知所谓。要祈祷,就应该挑对有力的对象才有用,如果希望能保命,与其拜神,拜我应该比较有意义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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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那会死得更快吧?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分不清楚信徒和祭品差别的疯子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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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人类才是疯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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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前夕,橄榄山上的两个人,进行着奇异的对话。身为全军主帅的公瑾,是理所当然出现在这里的人,而为了防止敌人趁他落单时,群起高手偷袭围攻,他身边也一定要有个护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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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护卫并不是郝可莲,也不是最近一直跟随公瑾的朱炎,而是一个令人错愕的角色──奇雷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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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来说,奇雷斯不能算是护卫,尽管公瑾与他维持了很多年的“朋友”交往,但公瑾并未因此忽略掉与虎为友的危险性,或许哪一天,奇雷斯心中的杀戮欲望与斗心凌驾友谊之上,双方随时都可能爆发死战,但在那天之前,他们的合作关系非常稳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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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去封魔针的感觉如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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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头脑好像清醒多了,身体也很轻松,不会想乱咬东西磨牙,只不过三不五时觉得手痒,想杀个三、五千人来活动活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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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啊,我们尝试了那么久的东西,最后竟然是这样子解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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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喟然长叹,没想到雷因斯人才济济,自己二十年来无法用东方仙术破解的东西,最后是这样阴错阳差地被解开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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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奇雷斯的交往,要把时间回算到二十多年前。当时的公瑾,为着将来与陆游之间不可避免的冲突,暗自积蓄实力,尽管他对自身力量有信心,不过他不希望重蹈陆游覆辙,所以决定不要把所有的责任与希望放在一个最强者肩上,而是以一个强者团队来肩负组织的兴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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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断寻觅可造之才的公瑾,流浪于人间界的奇雷斯,无疑是奇货可居的存在。为此,公瑾亲自出马,经历了漫长的追逐、十数次只能用惨烈来形容的交手,终于能换得这头绝世凶兽的尊重,双方坐下来说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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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那段接触中,公瑾发现到奇雷斯的理性偶尔会压过兽性,说出令人惊异的话语,而非一味见人就杀。从这现象得到启发,加上诊断得到的结果,公瑾发现奇雷斯身上的封魔针,不只封印了他的力量,也进一步影响了他的理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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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力量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要能够长久封锁天位武者的力量,除了单纯的肉体破坏,一定也有针对天心意识的措施。封魔针就是利用这样的原理,有效地封锁住奇雷斯,令他从一个疯狂武痴,变成了一头杀戮凶兽,纵使偶尔能回复一丝灵智,不懂魔法技术的他,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封魔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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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所精通的东方仙术,这时就成了对奇雷斯的诱因,双方握起了手,建立起合作关系。公瑾以尝试破解封魔针的努力,换取奇雷斯不在人间界大开杀戒的承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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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奇雷斯的强绝武功是公瑾的庞大助益。幕后操控这一头绝世凶兽当杀手,世上就没有不死的敌人,可是对公瑾而言,拥有白鹿洞资源的他,没有对付不了的敌人,与其使用奇雷斯,打草惊蛇,把与他的合作关系藏起来做秘密武器,才是日后与师父决裂时的王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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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这样的万全准备,公瑾甚至还不需要动到王牌,就令不可一世的恩师死得不能再死,而陆游一死,这些王牌无须再隐藏,当自由都市攻略战爆发,他不但召回了朱炎,召回了跟随朱炎的研究团队,更请动奇雷斯,请他出来助己方一臂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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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之战,势在必行,对方想必会调集能动用的天位战力,又有地利之便,一场硬仗是免不了的,公瑾与奇雷斯约见,向他做出委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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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根本没机会好好用餐,从清醒到现在也都没有进食,饿死了,我托你帮我准备一点当地口味,你该不会当作耳边风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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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我特地征调了当地的名厨,准备了他的拿手料理,你等着大开眼界吧! ”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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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从携提上来的竹篮里,取出了预备的料理。目前正是战时,物资匮乏,身为主帅的他,就算是私下会客,也不愿意独自大吃二喝,所以带上来的料理极为简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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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明确一点,那几乎全是甜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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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一带的糕点和甜食,极有特色,主要是用蜂蜜或糖浆浸泡而成的,味道上极为甜美,用生面加上蜂蜜、核桃仁、桂皮肉制成的“贝克拉伏”;用小麦碎片、阿浑子果实及蜂蜜烤制的“咖德夫”,都是配茶上品。 <br>
<br>
这些糕点说不上精致,却很有独特风味,向来已经习惯海都料理的公瑾,配着茶壶里的茶,慢慢品尝异国风味,至于他对面的盟友,则是以他百倍的速度进食,把面前的糕点抓起,一股脑地扔进嘴里,连咀嚼都没有,就全吞了下去。 <br>
<br>
这种几乎与蛇类毫无二异的进食方式,若是给有雪看到,一定会认为魔族没有味觉器官,但公瑾却已觉得难能可贵,换做是拔除封魔针之前的奇雷斯,根本没法想像他会坐在这里,把这些糕饼吃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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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改变了很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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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会变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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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朋友,你算是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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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黑就不算人吗?不过,如果每个人类都像你们这么不知所谓,我就会很骄傲自己的魔族血统。”奇雷斯道:“说吧,你明天进攻耶路撒冷,要我帮你干掉什么人?我的手一直在发痒,很想撕碎几个高手,来庆祝我的解封。” <br>
<br>
“耶路撒冷的兵力,我足可应付。四骑士里头,雾隐鬼藏已死,麦当诺不成气候,我四师弟有伤在身,就只剩一个米迦勒,尽得圣教绝学的真传,最难应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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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我帮你把米迦勒撕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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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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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你说这些废话作什么?我只管杀人,不管你的军略,你再胡扯一些五四三的,当我把耶路撒冷夷为平地后,就把你的第二集团军全杀了。” <br>
<br>
假若换作是别人,这番威胁不过是疯言疯语,但出自奇雷斯口中,这话就有很高的可能性,当他说要把第二集团军全部杀光,那就绝对不会有漏,而且他的逻辑是,虽然不晓得第二集团军到底有哪些人,但只要到艾尔铁诺去,灭绝那块土地上的所有生物,第二集团军的成员自然死得一个不剩。 <br>
<br>
就是因为这样的疯狂个性,所以当初连大魔神王胤禛都容他不下,在他把魔界多个部族灭绝成死寂荒地后,亲自出手,以封魔针将他镇住,变成这般模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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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公瑾都知道,不过他仍是以微笑相应,因为他看得出来,奇雷斯之所以刻意说着这些话,是为了挑起自己的斗心与怒意。脑子回复清醒,并不代表这头凶兽的杀性与暴戾有所衰减,相反地,他将自己也列入作战目标,如果不把这股战斗意志适当引导,这把两面刃随时反伤自身。 <br>
<br>
“除了香格里拉本身的战力,东方世家也会有人参战,这些我都应付得来,即使雷因斯方面有人来参战,我也有信心拦下。” <br>
<br>
“你一切都那么有把握,那还找我来作什么?是不是要我加入耶路撒冷一方,让你体验一下兵败如山倒的快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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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变因与劣势,都还在掌握之内,但有一个变数,我没有办法分心应付,需要你来帮我,让这个变数不会影响战局。”公瑾道:“有一个男人,目前与我小师妹同行,虽然我掌握不到他们的行踪,但我相信他们不会对这场战争袖手不管。” <br>
<br>
“你确信这两个人有推翻你的筹码,逆转战局的力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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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不答,但沉默的态度,已经把要说的话表达清楚,更恰到好处地挑起了盟友的战斗兴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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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听来很有意思,不过为何我感到你隐藏了一些东西?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 <br>
<br>
“唔……一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从某层意义上来说,他可以说是我的师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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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公瑾无意把话说下去。这时,夕阳已经落沉在天空的另一端,双方的谈话结束,料理也吃完了,但是公瑾却注意到,“填饱肚子”的奇雷斯表情并不高兴。 <br>
<br>
“有什么不对吗?” <br>
<br>
“我质疑你合作的诚意。我明明说过,我要试试当地口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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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糕饼小点,但这位厨师的手艺,是附近有名的,你认为他做的地方料理有什么不道地的地方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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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当地口味……是指当地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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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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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怎么办……怎么办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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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在地牢内左走右走,烦得要命,一来周围黑漆漆的,弄不清楚身在何处,或许已经到了别的城市,或许根本还被留在暹罗,地牢黑成一团,别说逃跑,就连牢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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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墙壁敲了敲,只觉得是很坚实的土壁,也探不出隔壁是不是另外关了人,连说话的伴都找不到。假如自己学会雾隐鬼藏的土遁术,倒是个开溜的好技巧,无奈这头土龟太过短命,之前他自称是雾隐流忍术的唯一传人,现下雾隐流忍术大概就此失传了。 <br>
<br>
“真该死,该拿走的不拿,不该拿走的却拿得光光。我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国宰相,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强迫瘦身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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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孤零零一个人被关,有雪仍是唠叨不休,如果不是这样,被关在黑牢里的孤寂与恐惧就无以排遣。虽然身为阶下囚,但却没有遭到严刑拷打,这大概是郝可莲的特别照顾。 <br>
<br>
有雪所不知道的是,他这俘虏的身分确实特殊,但却不是因为丞相之身,而是因为抓他来此的人。奇雷斯的俘虏,没得他同意谁敢乱来,稍有不妥,又是几千条人命要为此陪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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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没人敢对他怎么样,但是他随身的包袱却给搜走了,里头藏着的魔法卷轴、太古魔道器具,全都落入敌人手里,有雪就算想要逃狱,也无计可施,只能看着手上那枚黑核晶发呆。 <br>
<br>
如果这只是普通的爆裂物,还可以用来炸开牢门,方便逃狱,但根据郝可莲所说,就这么拳头大的一块东西,已经足够把暹罗城炸飞到天上去,真不知道奇雷斯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居然还发疯到把这东西带在身上,不怕一不小心粉身碎骨。 <br>
<br>
有雪所不知道的是,当年暹罗招亲事件,石家曾经把这枚黑核晶埋在暹罗城地底,预备在适当时机引爆,将一干敌人连带旭烈兀、东方世家在内,一网打尽,铲除所有祸根,却不料负责引爆的石存信,被妮儿一掌击毙,这枚黑核晶也就从此身埋在暹罗地底,被日前潜移在附近的奇雷斯感应到,顺手带在身边。 <br>
<br>
这其中的原由,别说有雪,就算再聪明的人也想不到,而他也不会费力去想这些,只是担忧该怎么逃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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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这个东西会爆,又把这东西留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嘛?难道是要我被这东西炸成粉碎,以后就不用见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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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恼火,有雪在地牢中反覆踱步,想一想连肚子都饿起来了。敌人不像是有要送饭的样子,总不成自己就给饿死在这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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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有没有带吃的在身上,要是能有一碗面条吃,那就很理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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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探手往怀内摸去,想找找看有没有剩下的干粮,结果却摸到一管卷轴,长短尺寸并不是华扁鹊所制作,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管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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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手上,黑暗中试试重量,有雪想了一会儿,登时记起自己曾在雾隐鬼藏的遗骸中,拿到一管卷轴,而那管卷轴记载的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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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隐流面条烹治法……该死,我不是要煮面食谱,我是要热腾腾的面条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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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握着卷轴,肚里越来越饿,用力敲着土壁,大声叫喊,希望来个看守监狱的狱卒,送点吃的东西进来,怎知道用力连敲几敲,坚实的土壁竟然像是稀泥一般,一手立刻敲到里头,用力过猛,竟然整个人摔到里头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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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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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来惊变,有雪也不知所措,只觉得整个身体不停地往下摔坠,他狂乱地挥动手脚,却完全停不住坠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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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没有多久,摔坠的感觉就没有了,手舞足蹈的狂乱动作有了效果,有雪觉得自己像是在水中游泳一样,身体慢慢地漂浮起来,虽然仍是很怪异,但却能够平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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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一片黑暗,有雪无从判断自己的所在,但可以确定,自己已经不在刚才的那个囚室了。 <br>
<br>
为什么会突然从囚室里脱身出来?假如不是囚室的问题,也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是手上这管卷轴的问题了。就算是白痴,也可以很轻易得到联想,就是这管卷轴带有某种神奇力量,令持有人可以作到类似雾隐鬼藏那样的土遁。 <br>
<br>
遁术效果没有雾隐鬼藏那么好,至少,有雪没办法神行,只能像慢泳一样,滑动他肥短的手脚,缓缓朝上方移去。他紧紧握着卷轴,生怕如果卷轴失落,自己立刻就成为土遁失败的被活埋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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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脱困,最理想的方向是从上方爬出去,但上方真的安全吗?而置身于这种环境,有雪甚至觉得搞不清楚上下左右是哪一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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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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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以为自己已经迷路了,有雪突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声音,像是某种剧烈喘息,又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吼。在地底听见这种声音,这无疑是古怪之至,不过,倒不失为一个迷路时的最佳指引。 <br>
<br>
滑动手脚,有雪朝那边移去,大概是心跳数了一百二十八下后,他碰触到一层坚硬东西,像是一块大石头,心里正自叫苦,手稍稍一用力,立刻就从里头挖了出去。 <br>
<br>
“唉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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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壁里挖出来,有雪猛往下跌,身形不稳,连手中的卷轴也抛出,整个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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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什么地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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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卷轴拾起,有雪喃喃自语,打量着自己置身所在的这个土室。不管怎么看,都与刚才那个差不多,也是一个囚室,换言之,自己等于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处境一点都没有变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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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刚才的使用经验,有雪已经摸清了土遁方法,知道只要放开卷轴,就可以结束土遁状态,只是那也得挑一个没有土的地方,否则谁知道是不是立刻被活埋。 <br>
<br>
而有雪并不是这囚室里头唯一的生物,不住传入耳里的粗重喘息声,提醒他这个事实。当他抬眼张望,就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一双很奇异的赤红色眼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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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该不会跑到什么猛兽的牢里了吧?现在是不是午饭时间啊?我不想变成周公瑾宠物的饲料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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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正自叫苦,传入耳里的铁炼声,让有雪稍稍好过了一点。不管是什么野兽,如果被锁链绑住,那就比较安全,横竖自己手上握着卷轴,有什么不对,那就遁地开溜。 <br>
<br>
抱着这样的想法,有雪开始了他的探险,去看看那野兽到底生作什么样子。当靠得近了些,有雪觉得这猛兽大概是猩猩一类的人形生物,不过,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也让有雪知道,这头猛兽身上带了不少的伤。 <br>
<br>
什么猛兽需要特别养在地底呢?有雪登时想起了太研院中那些被白家改造出来的怪异生物,心里又惊又怕,而当他靠到近处,除了喘息声、锁链摩擦声,就连鲜血滴落地上的声音,都清清楚楚。 <br>
<br>
黑暗中看得很是模糊,有雪只能依稀确认,这头猛兽身上伤痕累累,而且有许多地方的伤势,是属于圆状的洞穿伤,这种伤势并非普通的刀枪羽箭所能造成,有雪也想像不出,周公瑾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捕获这头猛兽的? <br>
<br>
“……杀……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br>
<br>
夹杂在喘息声中,有雪听见这么一句话语,吓了一大跳,醒悟到与自己同囚一室的这家伙,原来是个人,不是普通的野兽。问题是,哪个正常人类会发出这么重的喘息?一面低吼还一面磨牙,让自己叫唤他多次,也得不到回应。 <br>
<br>
突然间,有雪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身上没有火折子,没法点亮来看,也无从确认自己的猜测,这时,他手里的面条烹治食谱忽地亮了起来。 <br>
<br>
散发出来的光很微弱,甚至还不够一根蜡烛的亮度,但已经能让有雪看清想看的东西。用这亮光照向被囚之人的面孔,有雪不由得大叫一声。 <br>
<br>
“死、死要钱的,果然是你!” <br>
<br>
被关在这里的人,赫然便是韩特。他披头散发,满面血污,模样极度憔悴,但却对有雪视而不见,血红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咬牙切齿,仿佛那里有着一个让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可恨仇敌。 <br>
<br>
假如不是在源五郎设计擒拿郝可莲的那次,有雪曾经见过韩特的疯狂样子,现在他肯定会被吓一跳,但有了那次经验,眼下这场面就不是太意外。这个死要钱的那天追人消失后,就断了联络,自己早就猜他遭遇不测,九成是横死街头,原来是在这里给关了起来。 <br>
<br>
“你这死要钱的什么时候死在街头,才不关我的事,但要死也别在这时候死啊! ” <br>
<br>
虽然手上有卷轴,不过如果爬回地面上,大有可能要再和艾尔铁诺军厮杀,自己可没有这种本事,还是拖一个天位高手当保镳,安全一点。绑住韩特的锁链,瞧来没什么特别,只要他力量没有被封锁,施劲一扯,要破坏锁链,逃离这里,想来不是难事。 <br>
<br>
问题是,韩特的样子摆明已经失去理智,整颗心迷失在内部世界,听不见外头的声音,在某种程度上来看,和植物人这种生物没多大分别。如果把他放着不管,天晓得要多久才会回复神智,自己该要怎么把他弄醒,共同携手逃狱呢? <br>
<br>
一时间没有主意,有雪忽然想起,那日离开北门天关前,华扁鹊透过水镜传来的吩咐。 <br>
<br>
“你带去的东西,应该多少能够帮到那个死脑筋的家伙,不过要是他失去理智,执意去送死,多少道具也是帮不上忙的,那时,你可以用特殊手段制止他,方法是… <br>
<br>
…” <br>
<br>
“总之你记着,如果单纯以冲击面来看,得到的喜悦,比不上失去的痛苦。” <br>
<br>
华扁鹊和爱菱是韩特所剩不多的几个朋友,对韩特个性十分了解,她们的建议应该有其价值,有雪决定试试看。 <br>
<br>
“喂,死要钱的,你应该知道吧,白老二已经葛屁着凉了,所有他秘密签下的契约,也没人知道内容了,白字世家刚刚宣布,他们和你没关系,也就是说,预备给你的委托费,全部被取消了。” <br>
<br>
“胡……杀……杀……” <br>
<br>
“还有啊,除了刚才的那些破产消息,听说你因为经济不景气,又贪图高利息,所以在自由都市买了很多的债券,不过艾尔铁诺军杀进来以后,很多商家恶意倒闭,你买的债券全部都变成废纸了。” <br>
<br>
“杀了你……把你们全部都杀了……” <br>
<br>
有雪一口气连续报了十七、八个坏消息,激烈的程度,足以让一个原本欢天喜地的实业家,听完后立刻跳楼自杀。刚开始还看不出有什么成效,韩特仍是直瞪着前方,口中模糊地喊着杀意话语,但是渐渐地,直瞪着前方的眼神由涣散而集中,口中模糊话语的受词也有了微妙改变。 <br>
<br>
有雪暗喜得计,然而可以报的坏消息已经说得差不多,接下来只有反向操作了。 <br>
<br>
“对,你说得没有错,那些抢走你财富的恶贼都该去死。看到没有,就在你的前面,有一座好高好高的黄金山啊,颜色像屎……不是,颜色像太阳一样灿烂,金光闪闪,高耸入云,全都是你的辛苦积蓄,现在、现在却要被那些万恶的艾尔铁诺人搬走了。” <br>
<br>
有雪比手画脚,很生动地说道:“看到黄金山的山脚没有?那个铁面人妖周不举就站在那里,搬你的黄金,和高耸的黄金山相比,他是那么地渺小,可是却笑得那么淫贱,真是个泡我妞的卑鄙小人……看啊,你的黄金山少掉一大陀了,韩特,你还能无动于衷吗?眼睁睁看着人家搬走你的黄金,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br>&nbsp;<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2:47:00

把说书混饭吃的功夫全都使出来,有雪横眉怒目,越说越是激动,口气一下愤怒、一下惋惜,仿佛前头真的有一座黄金山,他正指着那些盗金贼痛骂。 <br>
<br>
唱作俱佳的表演,效果很快就呈现出来,韩特的目光渐渐有了神采,虽然仍是那种与理智无关的疯狂色彩,但杀气却大幅减褪。当有雪说到敌人搬走了七吨黄金,正要往下搬第八吨时,韩特喊出来的话终于起了变化。 <br>
<br>
“杀……还……还我黄金……不要走……把你们全都杀了……” <br>
<br>
当这些话传入有雪耳里,他晓得自己的精神治疗成功,连忙趁胜追击,振臂高呼。 <br>
<br>
“不错!该死的艾尔铁诺狗,还我黄金!” <br>
<br>
“还……还我黄金!” <br>
<br>
“还我银票!” <br>
<br>
“还我银票!” <br>
<br>
“还我高利率!” <br>
<br>
“还我高利率!还我高配息!” <br>
<br>
好像呼口号一样,一边举臂高呼,另外一边也跟着大喊,还顺便加上几个字。每一句都是心头的隐痛与最痛,气氛就在这样的一喊一跟之中,越来越是热烈,而当有雪把所有的金银宝石债券地产全喊过一次,把话喊到“还我指数”,另一边的韩特再也不受控制,主动高嚷起来。 <br>
<br>
“还我指数!再上一万大关!死守十八利率!银票!黄金!珍珠钻石玛瑙大豆橡胶……咦?胖子,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白老二有遗命要你们送钱给我?” <br>
<br>
在一轮高喊中清醒过来,韩特看到了有雪,本能地脱口问了一句,跟着才觉醒到自己所在之处与尴尬处境。 <br>
<br>
“喂,胖子……” <br>
<br>
“不用说了,我全都明白,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 <br>
<br>
“谁管你会不会说出去,我是要问你是不是有带钱给我,白老二死都死了,不会还要赖我的帐吧?” <br>
<br>
有雪听得险些翻了白眼,之前神智不清,一切照着原始本能来反应,无可厚非,但怎么连清醒了都把钱放在第一位?这个死要钱的真是没得救了。 <br>
<br>
之后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好说,韩特不愿向雪特人谈到自己失手被擒的耻辱经过,而即使他不说,有雪也能猜到七、八分,反正敌方那么多人,韩特只有一个人,两边碰在一起,哪还会有什么意外结局? <br>
<br>
韩特两手一扯,天位力量到处,锁链寸寸碎断,他让有雪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稍稍说了一下,自己趁机包扎伤口。 <br>
<br>
理解事情的发展后,韩特明白自己身在自由都市,也知道妮儿在暹罗城与公瑾交手,当听到有雪说耶路撒冷之战快要爆发,韩特的脸色也变了。 <br>
<br>
“不妙,我之前跟着……嗯,我之前听到第二集团军的机密,他们对耶路撒冷志在必得,是因为耶路撒冷的地下,是一个超大型的太古都市遗迹,要是让周公瑾拿下耶路撒冷,要对付他就很难了。” <br>
<br>
“可是,妮儿说我们这边人强马壮,高手又多,铁面人妖的兵不是饿肚子就是拉肚子,战力对折又对折,真的打起来,我们随便一脚也踩死他们了,有必要这样紧张 ……” <br>
<br>
“胖子!” <br>
<br>
韩特冷不防地出手,一把抓住有雪衣领,寒声道:“我用我身上的伤来向你保证,不要小看周公瑾,否则你就大错特错了。” <br>
<br>
“那……那该怎么办?” <br>
<br>
“趁着战事还没开打,马上赶到耶路撒冷去,就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吧!” <br>
<br>
在耶路撒冷,进行特训中的妮儿,与王右军相互拆招进行实战,希望能够研究出那天力量狂增的理由。 <br>
<br>
王右军有伤在身,所以双方不运天位力量,只是单纯以招数对拆,内力运用也不超过地界。一旦有了这样的限制,妮儿在招数上就相形见拙,尽管她过去也曾修练过白鹿洞绝学,但又怎是这较她修炼几百年的白鹿洞传人之敌? <br>
<br>
只是,王右军也不得不承认,当战斗力量限制在地界级数,妮儿的天生怪力就大占便宜,如果不是自己连运巧劲拆卸,很多时候根本挡不下来。 <br>
<br>
“喂,你的伤势十天半个月内好不了,到时候和铁面怪物作战,你还是别上场比较安全。” <br>
<br>
“不,战场上没有我是不成的,虽然我发挥不出应有力量,但有些事情只有我才能做。”王右军苦笑道:“说来惭愧,不过只有我,会让二师兄有所顾忌。我们武炼人很重视亲族血缘,如果亲人被侮、受到伤害,所有族人都会同感愤怒。除非二师兄想把武炼扯入战局,甚至逼我五哥出手参战,不然他始终对我存有几分顾忌,不敢动手杀我。” <br>
<br>
谈话之间,双方的战斗不曾停下,你来我往,激斗了数个时辰,由于彼此都是内力充沛,又受到即将开战的昂扬气氛感染,精神亢奋,休息显得很没必要。每当疲惫的感觉出现,王右军也不坐下,只是迳自走到旁边的桌案上,提笔挥毫,字若龙蛇,写上一幅笔墨淋漓的大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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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一脸讶异的表情?我所修练的内功,与书法相结合,下笔的一横一竖,都会牵动内息,这样由外而内的疗伤,比枯坐调息更见效,也正是我白鹿洞武学神妙之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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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觉得很有趣……一个半兽人会很有气质地提笔写行书,你的样子 ……好好笑啊,哈哈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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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武炼的兽人吗?兽人不可以写毛笔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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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妨去调查一下,白鹿洞在这一千年之内,唯一得到书圣称号的,就只有我一个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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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一门艺术,王右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反平时的儒雅蕴藉,显得十分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振奋模样,倒与当日李煜在海外孤岛上醉酒吟词的狂放有几分神似,让妮儿联想到,或许每一个陆游的弟子,都有一门专精的艺术,当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内焕发光彩,就是这么样的耀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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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想到适才王右军奋笔疾书的样子:一个面上有虎斑的半兽人,不是穿上兽皮衣、舞动巨大的狼牙棒,而是专注地挥毫写字,那种很协调又超级古怪的感觉,想想就觉得好笑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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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在书法上的境界,别说七大弟子无人能及,就算是陆师也比我不上。我幼时练字,写干家里的水塘;挥毫于木板之上,不用内力也入木三分,这些陈年往事就掠过不提了,我毕生最得意的一篇作品,是当初在武炼会稽山的兰亭,和一群朋友觞流曲泉,那时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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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讲越是兴奋,王右军一回忆起来,就滔滔不绝,没有要停的打算。妮儿只觉得有趣,因为她对这名声威远播的儒侠,确实有很多不解,包括他明明是武炼王家的重要人物,当初瑾花之乱却不愿支持王五,反投向敌方忽必烈的阵营,这才不得不在瑾花之乱后流亡国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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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妮儿这样的新生代高手而言,瑾花之乱略嫌久远,来不及了解其中内容,现下正好有个人可问。然而,当听到王右军提起“七大弟子”这字眼,妮儿心中一动,想起了陆游首徒的秘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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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首徒的身份,千百年来是风之大陆上的一大疑团,源五郎出道时曾以陆游首徒之名到处行动,却从未获得白鹿洞方面证实,而后来也证明他不过是单纯地招摇撞骗,并非陆游弟子。世上要说有什么人对此事比较了解,除了已亡故的陆游本人,就是他的弟子了,自己虽然不可能去问周公瑾,但王右军或许知道些什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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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件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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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右军的表情很怪,皱眉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很多白鹿洞的机密,只有陆师和二师兄才知道,就连曾经担任过掌门的陶潜师兄都不清楚,不过,我以前曾听长老们提过,在九州大战后不久,陆师确实秘密收过一个门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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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早,周公瑾都还没出生呢,如果真有这人,那就应该是你们的大师兄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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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这人还没艺成出道,就被陆师逐出门墙,亲手诛杀。听说,那是一个残暴成性,凶戾好杀的狂人,曾经在一夜之间屠杀了白鹿洞山下的九座村子,里头无分男女老幼,连带当晚停宿在白鹿洞的院生,一共两千七百八十三条人命,全数丧命于他的剑下,无一生还。”王右军恨恨道:“发生这样的事,却无法即时制止,这是我身为白鹿洞子弟的憾事,若是我早生千年,定要手刃这个玷污我白鹿洞清誉的凶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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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我知道的某个家伙?你的大师兄该不会皮肤黑黑,牙齿尖尖,身上乱插着一堆针,还刚好名字叫做奇雷斯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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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叫什么,我并不清楚,毕竟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事后白鹿洞全力封锁消息,外界的人和寻常弟子根本不知此事,长老们也只留下一点传言,不过,据说是一个满头白发,目光锐利的少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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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妮儿的记忆里,倒是不记得有这样的人物存在,照理说,这人应该死了将近两千年,自己是没机会见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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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距离妮儿不远的地方,“满头白发、目光锐利”的少年正盘坐在离地面一尺的空中,抬头注视着远方城墙上守军们的动作。在他面前不远处,泉樱挽起袖子,正自舞动长枪,慢慢地作着练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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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第二集团军进攻自由都市,激起了当地百姓的激烈反抗心,无论哪个城市都有地下组织在活动抗暴,有些是由青楼联盟在幕后操作,也有不少是单纯对艾尔铁诺反感的人们所组成,特别是在艾尔铁诺军的补给、疫病问题,整个暴露出来后,有心反抗的人们更将之视作难得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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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谁也都明白,想要把艾尔铁诺军赶出去,需要一次决定性的胜仗,所以耶路撒冷之战,就成了众多有心之士的期待。为了把胜利梦想实现,许多佣兵、流浪武者都以志愿军的身分,赶来耶路撒冷,贡献一己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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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纳过多的志愿军,并不见得就是好事,因为这些佣兵的战力虽强,平均素质参差不齐,又不曾接受军事训练,真的打起来,反而有可能成为累赘。更何况,谁也不敢保证,这些赶来加入志愿军的陌生人,其中有没有意图不轨的奸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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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们收下吧,我们没理由拒绝同是自由都市联盟的同胞,即使素质不良,但只要算得上战力,就有使用的价值与方法,至于可能的间谍渗透,这点就让青楼去伤脑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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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圣殿骑士团的团长米迦勒,作了这样的指示,让耶路撒冷大开城门,迎入这些摩拳擦掌、等着上阵杀敌的勇士。而泉樱和海稼轩也参杂其中,进入了耶路撒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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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当然不会站在艾尔铁诺一方,只是,虽然她较为倾向耶路撒冷,但对于是否要在此役中动手参战,持着保留态度,尽管和海稼轩一起入城,却隐藏起了行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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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之后,泉樱发现了一件很古怪的事,就是守军把十来座看不清样子的巨型物体,推搬运上城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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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物体用布给厚厚盖住,看不清具体形状,从方位与重量来看,该是某种重型的城防武器,但如果是巨型连弩或投石器,似乎又没有必要这般保密,耶路撒冷方面在计划些什么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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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那种特别的金属味没有?用天心意识强化嗅觉,你可以闻到的,周公瑾好像秘密在研究太古魔道技术,这次战役可能会用上,耶路撒冷的背后有青楼和雷因斯作技术支援,提供些太古魔道兵器毫不为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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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说过,二师兄也有秘藏太古魔道战力,所以……这场战争会变成两大集团的太古魔道战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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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不算是缺乏想像力的人,但仍觉得此事欠缺真实感,向来都只是白家专属的技术,什么时候可以氾滥到战争双方都拿着太古魔道武器开打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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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忌既死,白家再慷慨也不至于提供强大火力,如果没有动到浑沌火弩以上的兵器,太古魔道对这场战争的作用,就只是点缀而已,无关紧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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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说着,盘腿飘坐在空中的身体,忽然左右飘移,晃逛来又晃过去,泉樱在旁看了,心中不禁莞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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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坐着也要搞怪,这也是有道之士的表现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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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这么多,你专心练你自己的枪吧!这么散漫,王右军能接周公瑾十二鞭,你若是连十鞭都接不下,将来颜面何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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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一说,泉樱的微笑也带着几分苦涩。过去从没看到二师兄公瑾出手,只能推测他的实力不简单,直至他真正出手,才晓得当真是具鬼神之威,那种鞭击如同羚羊挂角,无可捉摸,泉樱也不肯定当自己实际遭遇上,会是何种结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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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海稼轩曾经说过,要传授能够提升天心意识的方法,泉樱极欲在战争之前学会,但海稼轩传授的修练方式,却相当奇怪。在进入自由都市后,只要一有时间,海稼轩就要泉樱反覆修练焚城枪法,不运用内力,只是单纯地把招数不停演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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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起先心中存疑,因为凭着天心意识虚拟,天位高手无须再靠着肉体活动来练武,而是以更有效率的方式,在脑中找出自己招式的破绽,一一加以改正,更不用担心被人偷学自己的武学精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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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城枪法是龙族的绝学,海稼轩的天心意识修为极高,在他面前演练几次,焚城枪法就毫无秘密可言,那岂非是自己将龙族绝学外传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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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就外传,难道以后你丈夫向你求艺,你也藏私吗?不过就是龙族武学,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上升龙山大杀一场,抓些长老逼问凑合,难道套不出来吗?当年天草四郎如果有心,什么龙族绝学都被他练光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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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用天心意识修习,事半功倍,也更能找出破绽,比死死地反覆练招有用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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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说得这么有自信,你真的当自己是白起吗?除了那个天心妖怪,谁敢保证自己天心意识的模拟没有差错?”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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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悠然道:“笨人有笨人的练武方式,对于聪明人来说,那是他们永远也不会碰触到的世界,既然你在自己的世界一时间难以找到突破,为什么不到另一个世界去看看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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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口中说出的话,自有一股旁人难及的说服力,纵使泉樱难以理解,也仍是照着去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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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反覆演练招数而已,焚城枪法的招数,早在十多年之前,泉樱就已经练得滚瓜烂熟,每一路变化都了然于胸,所以这样子反覆演练,她真的不明白意义在哪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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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第一天,即使是在空中飞行赶路,演招的动作也没有停过,一面行走,一面进进退退的使着焚城枪,泉樱看看自己的样子,真是觉得糗得像是一个白痴,就在一天之内,泉樱把焚城枪的每式反覆演练一万四千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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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用天心意识来模拟修练,这一万四千次的反覆演练,可以在半个时辰内完成,不过一旦形诸肉体,受限于实际的物理条件,时间就会拉得很长,而海稼轩更要求,演练时不得使用天位力量,也不许运气,这下子更是苦了泉樱,她本来就不是那种精力充沛、以体能见长的武者,天生痼疾虽然治愈,但体质仍偏属虚弱,每次这样练完一天,整个人也累得只想倒下睡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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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过去不曾有的经验,因为顾虑到自己的身体,泉樱早年习武一向很小心,过度频繁的激烈动作,是一种透支生命的行为,无论是龙族或是陆游,都不敢让泉樱过于劳累,免得加重病情,而泉樱的聪敏颖悟,令她每套武学在看过几次之后便能上手,之后她仅需要修练内功,就能学会该项技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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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像个天上仙子一样,什么武学一沾即会,学武不需要照着普通凡夫俗子那样,练得臭汗淋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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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生前曾这样夸奖过泉樱,泉樱也深以为傲,不时拿自己的习武进度,与同样是武学天才的五师兄李煜比较。然而,在经历海稼轩这样的练习要求,连续几天之后,泉樱顿时明白了陆游没说出口的另一句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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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的习武,在你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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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从来也就不是苦练出身的武者,所以在一般的武道修行中,自己欠缺了某些环节与经验。五师兄想必也碰上过类似的难题,但是他以自身际遇、无比毅力得到领悟与突破,克服这些问题,自己没有他这般痛楚的遭遇,毅力与决心也不如他,只有用笨一点的方法追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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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样的锻炼进行到第四天,泉樱慢慢感到一点不同。过去天心意识的修练,可以很快地演练招数,找出极细微的破绽,但是这样笨笨地实际演练,到了烦厌感淡褪消去后,泉樱蓦地发现,自己正在修练的东西,不只是焚城枪法,而是手中的这一支长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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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横挑舞动,由固定的枪法招数,渐渐扩展成不拘章法的简单攻守。这些法门泉樱过去也知道,但在这样的练习过程中,赫然有了更清晰的体会,到后来,每一枪刺出去,不用刻意思考,脑里却很自然地联想,这一手的感觉像是什么?像风?像海浪?像龙?自己要怎样才能把这些感觉化为实质威力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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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突如其来的联想与启发,是单凭天心意识修练所体会不到的。因为天心意识的模拟修练,之所以能够精准迅捷,最重要的就是要心无杂念,否则思绪如何能连贯?在弹指刹那间,准确找出招数的破绽,将之排除,一遍又一遍地把招数、力量运用,推升到完美,这就是天心意识的威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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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完美这样东西,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变成前进的阻碍,因为人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去突破。其实再完美的武功,也是由人来用,而人的思想之所以有趣,就是因为偶尔会从一些不完美的事物中,想出新的点子,化腐朽为神奇。”海稼轩道:“天心意识无疑是种很强大的心灵异能,然而它却否定了人类的创造力。几天之前,你曾认为这样的练习很蠢,但是你知不知道,在这两千五百年之内的最强者── 前任魔王铁木真,当他在魔界独居闭关时,同样的一式天魔刀,他每天反覆练习两万次,你难道觉得自己比他更有武学天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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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当然从来没听过这件事,但是,听海稼轩这么说,泉樱突然联想到,恩师陆游为了能够突破强天位,在白鹿洞穷心竭智地苦练,尝试各种不同的方法,那份努力与苦心,正是他生前能够如此独霸群雄的理由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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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泉樱的练习更加卖力,原本枯燥的反覆演练,在精神高度专注下,生出了一些不曾想过的乐趣,而当两人离开暹罗城,海稼轩把练习的规则加了一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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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练习焚城枪法的时候,把内力灌注进去,就当作与劲敌作战,一招一式都使上四成……不,初学者先从三成天位力量练起,但是要做到劲道内蕴不外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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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不催运内力,这一次是不但运使内力,还要催发天位力量,泉樱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只是使用三成力量,那么三、四个时辰的不间断修练,自己可以扛得下来,不过加上劲道不外泄的条件,那就没什么把握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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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力量极其强大,一旦运使出来,动不动就把力量扫到里许之外,像李煜、陆游那样的顶级强人,随随便便一剑,便将剑气横扫数十里,切天破云,易如反掌。可是,若要把这么强大的能量锁住不外散,就令泉樱觉得非常棘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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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三成力量,但要把每一分能量都锁于枪内,不外散出去,这就需要绝顶的天心意识控制,饶是以泉樱的聪慧,刚开始不是力量一吐,手中长枪就化作一堆碎铁,虎口震破;就是一阵暴风与冲击波扫过,把身旁数丈的事物都掀飞上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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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练习,比想像中更为辛苦,往往不到一个时辰,泉樱就满身大汗,累得只能站着喘气,这情形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改善。尽管她不明白这样练下去有什么意义,但却相信其中的道理,自己将在不久之后发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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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龙族的习武资质真是不可低估,这进度还在预期之上,虽然赶不上耶路撒冷的战局,但若能维持这样子的速度,在三个月之内,可以把五成力量驾驭自如,届时修业就算完成,不用跟在她旁边保护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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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飘浮着身体,像是在空中划船一样,左右浮移,好整以暇地看着泉樱的疲惫,心中有了这样的评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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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疑问。二师兄这两天就会发动攻击,到时候你的立场会是如何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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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闭着眼睛,淡淡地解释了泉樱的疑惑,道:“这次的战斗,我不会出手,也不会参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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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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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是,我不打一定会输的仗。”海稼轩摇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的腿还没有回复行动,拖着这种身体和人动手,就连本来实力相当的对手都打不过,顶多只能欺负比我弱的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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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樱无言以对,一方面觉得这是事实,一方面又觉得这像是推托,偏生自己现在整天累得没有多余力气,当公瑾师兄真的攻来,耶路撒冷的实力挡得住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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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知道,最迟在二十四个时辰内,你得要把第一部课程完成才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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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稼轩闭目微笑,用这个理由激励泉樱的斗志,却没有告诉她,当耶路撒冷战事爆发,她可能碰上一个比周公瑾更棘手的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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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天下》卷十四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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