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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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历天鹏纵横五年 魔界 大魔神宫地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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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地底,闪烁着磷光的碧火,将周围染上一层诡异昏绿,胤禛独自伫立,良久不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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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牢,而在他对面,除了一片深沈的黑暗,什麽也没有,甚至没有半根牢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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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囚着的人,是用不着那种东西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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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对着黑暗,胤禛冷然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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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与面对铁木真时截然不同,脸上不见半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为之胆寒的肃杀之气,犹如一柄散着寒气的利刃,见者心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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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後,黑暗中有人回话,那是个沙哑却阴沈的嗓音,几乎就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声音中的危险气息比胤禛更浓,倘若声音可化为实质,听者势必给乱刀分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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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你还有什麽脸来见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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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说这句话,已经没有什麽意义了。”胤禛道:“我只问你,对於我这几次给你的提议,你愿不愿意?或者,你打算继续现在这样,永远在地牢里当个失败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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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不答,只是传来微微的喘气声,似是根本不愿与胤禛说话。胤禛也不答话,转身离去,道:“我明天还会再来一次,而那也是最後……”话声未了,陡觉一道凌厉已极的劲力,悄没声息地逼近到背後,临危不及细想,胤禛双掌合并向後击出,两力相撞,爆出巨响,震得四周微微摇动,土石簌簌而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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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喘息声更急,而胤禛连退了两步,脸上闪过一层黑气,随即散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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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根封魔针锁脉,深囚地底两百年,居然还能把功力推上第十层。”胤禛道:“你不愧是千年一见的武学天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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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却教人失望了。”黑暗中的声音道:“以你的天分,就算再不济事,这时也该晋级第九层,看来你这些年为了谋权,费尽了心力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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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冷笑道:“要胜利有许多方法,如果武功就能决定一切,你今日又为何会身处此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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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又归寂静,很显然地,双方都没什麽兴趣再继续对话,而从对方的回应中,胤禛知道自己已经获得想要的结果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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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待在此地,到了那天,我会来替你解去封魔针,放你出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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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出牢,会杀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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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强食,胜负孰知?”胤禛一声长笑,踱步出了地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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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对付今日的敌人,连昨日的敌人你都要利用?”黑暗中的声音喟然而叹,“胤禛,你这等用心,才当真是令所有魔族自叹不如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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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谈的约定地,是在两方势力交界的一座山峰,该处风光明媚,铁木真甚是喜爱,故将会谈设於此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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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是片辽阔的土地,要论起众多高手的排名,三贤者成名不过数百年,尚算不上最顶尖的人物,只是,在所谓的正道人士上头,这三人最具代表性而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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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约见他们,双方就未来的发展,好好的作趟沟通,对於往後的天下大势,应该能再跨出一大步吧!若是能够把这些理想渐渐完成,也就对得起艾儿西丝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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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清风,铁木真喟然一叹,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身上的这副铠甲,真是越来越重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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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来了,正在上山。”一旁的胤禛微怒道:“人类奸险多诈,果然不错,这麽几十个人一起上山,到底是不是来和谈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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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面谈,铁木真原意是约见三贤者,共约和平,但双方长期交战,想来对方必是大有戒心,因而邀约书上不限与会者人数,而魔族一方仅由铁木真出席,连胤禛也未有参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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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就由得他们吧,彼此当了那麽久的敌人,他们信不过我,这也是应有之理。”铁木真微微一笑,道:“人多,一次把事情谈好,这样也不错。就算他们当真不怀好意,我一个人也能应付来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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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无畏,并非无谋,天魔功第十一层的修为,烁古震今,强绝当代,倘若对方群起而攻,就算自己不能技压当场,单单只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什麽难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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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起来,真正会担心的,应该是三贤者那一方吧!为了表示诚意,由他一个人出面,应该就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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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了,四哥,这麽多年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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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突然说起这种话。”胤禛哂道:“这次会谈若能成功,对你的改革政治,帮助不少,往後应该就不用那麽忙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就抽个空,好好去轻松一下,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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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小时候的种种温馨画面,铁木真露出了微笑,这些日子以来,忙於政事,与四哥疏远不少,多亏了他,总是在一旁鼓励、打气,若是没有他,自己不可能从痛失挚爱的打击中走出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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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预祝会谈的成功,咱们兄弟俩乾一杯。”胤禛开朗的笑着。虽然世间对这兄长的谣传,总说他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但是对自己,他却始终关怀倍至,这点,让铁木真觉得非常窝心,正如艾儿西丝一样,自己若有来生,也定要偿清这欠下的缘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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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满满地斟了两杯酒,酒液作琥珀色,透澈澄亮,气味香醇,而且有股独特的辛辣味道,却不知是什麽名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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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酒是西南地方的蛮族所酿,前些日子进贡的名产,有个吓人名目,叫做穿肠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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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闻言一笑,道:“酒之为物,本就穿肠,何来吓人之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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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举杯饮乾,酒液在阳光下,透射出一片绚烂光彩,微笑道:“去贯彻你的选择,四哥会支持你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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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四哥。”铁木真仰首,将美酒一口饮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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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眼中,笑意更浓。“不过,若是你的选择错误,你会下地狱被火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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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方落,铁木真眉头一皱,“乓”的一声,竟将手中酒杯捏成粉碎。盔甲之後,铁木真冷汗直流,在他体内,彷佛有数十柄小刀,在肚肠内使劲乱剐,而喉咙间残存着的灼热感,若非护体真气及时运行,怕是早给烧出一个大洞了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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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为什麽?”拖着沙哑的嗓音,铁木真沉声问道。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竟是由这人,来让他喝下这样一杯穿肠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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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没有努力驱出剧毒,一如他曾对胤禛说过,“你办事,我永远放心”,以胤禛的才智,一但采用了下毒的老招数,就决不可能让人有逼毒的余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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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从毒酒入口,尚未来得及流入腑脏,就全经由微血管渗透,奔流全身,速度之快,范围之广,护体真气根本拦截不住。胤禛一声长笑,轻飘飘的一掌,迎面袭来,铁木真反手格档,双方掌力互碰,身体俱是一晃,铁木真骇然发觉,兄长的武功,远比他平日表现来的高强,天魔功的修为,只怕已是第八重的顶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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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阴柔气劲,犹如利针,刺穿护体真气,牵动体内毒性,铁木真胸口剧痛,大滩鲜血,猛地自鼻中喷出,招数上破绽大露,给胤禛一掌击在前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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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得势再追,手掌幻成一团黑光,急斩而下。铁木真无奈,收回抗毒的真气,爆灵魔指,全力反击。尖啸风声倏地大盛,犹如怒涛拍岸似的反击,逼得胤禛不得不回掌招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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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股天魔功相撞,所立之处给炸成了个大凹洞,胤禛在空中翻转几下,消去余力,哪知一落地,两脚犹如踩上泥地般,插入石地,半身酸麻,胸口气血翻涌不已,还是吃了暗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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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暗自骇然,他下毒在先,又以重手突然出击,竟占不了半点上风,倘若真是平手相搏,自己绝无半分胜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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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则更是难受,他适才以第九层的天魔功全力反击,无暇他顾,又给毒力深渗了一层,差点烧破肺壁。呛出鲜血,哑着声音,他还是要问一声,“为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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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了什麽,阿弟,你的作法,对魔族来说,迟早会造成重大危机,为了魔族全体,你的存在必须被消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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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你难道不明白,唯一能让整个大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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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用多言,阿弟,不管你的理想有多美好,对我来说,只有由魔族统治一切,才是所谓的理想政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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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铁木真闭上眼睛,缓缓道:“那我的确是该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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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说的斩钉截铁,连半分抗辩的余地都没有。他的论点,正代表魔族激进派的世界观,他们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高唱所谓的弱肉强食,认为不如自己的人,只有被奴役的份,坚决反对所谓的共荣革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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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的变法,大大损及了激进派的利益,令他们不满已久,近年来,激进派没什麽活动,改革进行的非常顺利,原以为是因为缺乏有力的领导者,内斗後逐渐式微,却不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胤禛暗中统合激进派要员,准备刺杀铁木真,重夺政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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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阿弟。但既然你违反了大魔神王的职责,我就必须将你除去。”胤禛冷冷道:“这点,父亲大人也是一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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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麽?”听出了弦外之音,铁木真骇然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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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了,阿弟。”不再多看一眼,胤禛化作一道轻烟,在空气中冉冉消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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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呆立原地,仍无法从刚刚的震撼中回复。他的父亲,前任大魔神王玄烨,是急病过世的。然而,在这背後,却有着颇不寻常的传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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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在天魔功上的修为,已练至第九重,虽犹不及铁木真,却已是历代大魔神王中的佼佼者,这样的功力,体力又正盛,怎可能急病身亡,一般的说法,是先王因爱妻过世,伤心而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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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父亲去世前的一段日子,曾力图振作,想要对目前的人类、魔族关系,进行和平改革。既然生命已有了目标,又怎可能因颓丧而郁郁以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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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的真相,原来是这样,铁木真不由得仰天长叹,父亲大人也是因为想要改革,被兄长判定危碍魔族全体利益,才遭到刺杀的吧!现在,自己也走上了同样的老路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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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父亲的音容,铁木真胸中一痛,抗毒的内力稍弱,又是一口鲜血呛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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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芒落地,胤禛出现在天魔堡,望着长空,他亦有叹气的冲动,世人皆知他极重权位,为排除异己,手段毒辣,却很少有人明白,权位非是他的最重;若非父亲意图改变现状,他是不会弑父夺位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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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铁木真,他也是真心的认为,“让这小子继位,也是个不错的构想”,否则以他当时的权势,区区一纸遗诏,焉能阻他登帝之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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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位於铁木真,有两个原因,一是给父亲临死前反击一掌,令他身受重伤,必须要休养几年,才能复原,为了不让虎视眈眈的权臣们,有可趁之机,就由铁木真继位,自己背後辅佐,满朝文武心有忌惮,不敢造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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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理由,就是铁木真是他挚爱女子的独生子。与玄烨相同,胤禛在初见的刹那,也对那名人类女子,一见倾心,之後,一直到她去世,这份情思成了深埋心底的遗憾,为了想要弥补这份遗憾,胤禛给了铁木真独有的关爱,甚至连铁木真重蹈父亲覆辙时,他还犹疑再三,先後两次,试图点醒弟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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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与反抗军联合,策划席库利斯事件;第二次,是将约见的传书改为挑战书,故意送给艾儿西丝,想要直接消灭祸因。只是,不管受到什麽打击,铁木真仍秉持初衷,到了最後,胤禛只有狠心走下最後一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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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进天魔堡内殿,一个庞大的阵坛,已经布置妥当,三十六道透明的灰影,没发出半丝声息,在烛光中,忽明忽灭,煞是诡异,胤禛停下脚步,冷冷的下了命令,“三刻钟後,发动阵型运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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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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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缓缓调息,他此刻的内力之强,已是铄古震今,几成不坏之体,那穿肠酒虽毒,却也毒他不死,只是毒力已深入腑脏,以一般的正常疗法,非得十天半个月方能驱出,胤禛既已决心下杀手,必然还有厉害後着,是以当务之急,还是先恢复战斗力为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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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背後传来了脚步声,一、二、三、四、五……竟有七十二人之多。胤禛绝非蠢人,既然挑在此时发难,必然已与敌人连成一气,来人的目的不问可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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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统合两边势力,花的力气可不小啊!”铁木真低声苦笑道:“四哥,你是真的想杀了我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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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站定,七十二人全上了山峰,凛冽山风刮面,铁木真静静评估敌我实力。他不用回头,单凭彼此间的气机感应、呼吸方式、步伐,已能推算出众人的来历、武功级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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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大陆的武功层级,当修练到颠峰,可进入“天位”境界,再随着力量、技巧递增,划分为小天位、强天位、斋天位,与至高无上的太天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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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铁木真此刻的修为,除了天位高手,余子皆不被放在眼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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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下呼吸,铁木真已尽估来人实力。七十二人中,值得注意的只有十一、二人,剩下的都是凑人数的杂碎,不堪一击。而这十二人中,真正进入天位级数的,只有五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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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铁木真身躯一震,已想到因由,当下缓缓转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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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高手,自来便以二圣、三贤者为首,能与尔一会,朕也算不枉此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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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目望去,尽管人多,铁木真仍是一眼便认出了主要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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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站在西首,其中“日贤者”皇太极早已见过;“月贤者”陆游是个俊美书生,腰悬长剑,身着洁白儒衫,颇有出尘之态;而卡达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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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卡达尔,铁木真念及心伤处,登时大恸,忙将目光移向东首。该处,一对男女离群独站,男的身材壮硕,满面虯胡,背插套布长枪,看来极是高大威猛;女的相貌艳丽,巧笑盈盈,一身冰诮似的素裳,随风飘飘,两人携手而立,俨然便是一对神仙眷侣,叫旁人自惭形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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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朗声道:“天魔功是魔族第一奇功,陛下更是当今魔族第一人,妾身一介女流,今日便率天下英雄之先,向陛下请教个三招两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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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阵譁然,此行虽是为围杀铁木真而来,但一瞧见他,黑铠恶魔的种种不败传闻涌上心头,人人皆是揣测不安,却想不到会由这麽一名娇俏女子抢先撂战,只是她嗓音悦耳至极,虽是主动挑战,仍令旁人听得心旷神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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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圣、三贤者,是当今人间界最强的高手。其中,三贤者是近五百年内在战火中崛起成为顶尖人物,而二圣──“龙骑士”、“西王母”却是世代相传,渊源久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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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族、西王母族,谣传是太古时代诸神血裔,其两族之长,向来被视为正道两大领袖,只是两族碍於历代严规,不得干涉世俗之事。龙族根据地位於大陆西部龙翔山,而西王母族根据地崑仑,则是一大谜团,战争爆发後,魔族为避免引出两族干涉,从不在龙翔山脉周围用兵,故五百年来,两族始终未有参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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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素知铁木真武功之强,故而发动“天罗地网”计画,合人魔两方高手之力,围杀铁木真,为此,三贤者亲上龙翔山,请动本代龙骑士敖洋。敖洋深知此战关系人间气数,思量再三後,终於答允,恰巧本代西王母与敖洋互为知心爱侣,两人遂一同下山参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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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此刻剧痛如绞,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心知若不能尽快将毒性压下,今日必然无幸,轻叹一声,运起天魔功,将吸蚀的特性反施於己身,想把散在全身的毒素,吸聚一处,再以内力裹住,将之强行压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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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此役实是生平未有之险,二圣、三贤者俱非易与之辈,若是平时,自己当然不惧,但此刻身中剧毒,功力大受影响,运气逼毒尚且不及,哪有余裕再与人生死相搏,更何况还有兄长胤禛在背後虎视眈眈,坐收渔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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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虽说天位高手仅有五人,但铁木真心中仍有一丝不祥预感,彷佛场中另有某种变数,令他本能性地觉得不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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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疼痛,铁木真压着嗓子,冷然道:“朕今日相约,本是怀着诚意,意欲和平,诸位自命正道,却反以干戈相待,看来所谓的光明侠义,不外如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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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互望一眼,颇觉面上发赤,他们虽非绝顶高手,但能参与围杀行动,功夫自也非同一般,大半甚至侠名早着,今日以如此手段算计敌人,实与平日倡言的仁义道德不合,但对方既然是一名万恶魔头,杀他是为天下除害,那麽视情形使点手段,好似也没什麽不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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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笑道:“今日之战,并非比武较量,而是两国交兵,陛下以魔族至尊之身,统兵千万,自然是我们必除之而後快的第一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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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两国交兵。”铁木真哼道:“诸位打着铲除魔族的旗号,却与胤禛皇兄共谋,这口号果真响亮得紧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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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两国交兵,自是兵不厌诈了。”西王母道:“对付陛下这等人物,自不能以平常手段待之,说不得只好与虎谋皮一下了。更何况,种下今日祸因的,可是陛下您自己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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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暗算,无耻奸谋,与朕又有什麽相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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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掩口轻笑道:“我们与胤禛合谋,固然是与虎谋皮,但令这头老虎有机可乘的,难道不是陛下麽?您既无识人之明,今日养虎成患,又怪得谁来?”她娓娓道来,人美声娇,只听得众人连连叫好,浑然忘了身处战场之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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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差没喷出,想起兄长从此与己反目,非致己於死地而不能安心。除了受到背叛的气愤,在内心深处,其实更有着无穷无尽的伤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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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擅雄辩,此刻更无心雄辩,在天魔功竭力镇压之下,已将毒质镇住,暂时不发,虽然内力减了两成,剧痛未减,但总算恢复行动力了。当下朗声道:“人间豪杰,不过尔尔,看来当世之上,果然无人能与朕光明正大的放手一搏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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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响亮声音哼道:“将死的人,有什麽好光明正大的,能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称英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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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循声看去,却是日贤者皇太极。他有一半魔族血统,自小生长环境特异,素来就对仁恕之说嗤之以鼻,更不将什麽手段问题放在心上。众人闻其之言,颇觉好笑,但想到其中的残酷含意,又无人真能笑得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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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道:“死到临头,还在耍什麽乌江豪气,愚昧若此,败亡自取,识相的,就快快自我了断吧!”说话间,双拳紧握,根根青筋暴露,几乎便要冲上去厮杀。自从闻得艾儿西丝死於铁木真之手,他便无时不刻誓将此人碎屍万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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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陆游亦踏前一步,道:“尊驾武功盖世,我辈确然不及,但今日卫道除魔,大义之下,个人名节为轻,纵是手段卑鄙,那也顾不得了。”一面说,手亦按至剑柄之上。胤禛曾应允事先对铁木真施下奇毒,此刻见铁木真迟迟不肯动手,便疑心他在拖延时间逼毒,当下朝皇太极使个眼色,预备双双抢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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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仰首大笑道:“二圣、三贤者不但武功高强,连话也一个说得比一个动听,反正朕是十恶不赦,你们打着大义旗号,怎麽做怎麽对,只要能杀得了朕,一个个便是真好汉、大英雄了,嘿嘿嘿!”他故意将“真好汉、大英雄”说得特别响亮,之後的冷笑更是鼓起内力送出,只震得众人耳内发疼,脑袋微晕,相顾之下,皆是骇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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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卡达尔排众而出,怒斥道:“我妹艾儿西丝天生善良,不知人心险恶,你约我不到,竟迁怒无辜,将她打死泄愤,她武功与你天差地远,你也忍心下手,这样的心狠手辣,有什麽资格称英雄好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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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卡达尔的怒骂,盔甲之下,铁木真脸色苍白,沈默不语,本已压制住的剧毒又四处窜走,扼抑不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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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凶残无比,侵我疆土,虐我生灵,对付这等残暴之徒,还讲什麽手段,早一日除尽,黎民生灵便早一日解脱。”陆游道:“在场诸位英雄,有哪位没有与魔族结下深仇的?今日我们便先诛首恶,一雪国仇家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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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与魔族间的大小仇恨,人人都是满腹怒火,立刻鼓噪起来,大骂魔族该杀,众人忘记了担惧,个个摩拳擦掌,预备争前厮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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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心中一叹,情知今日之战,无论如何难以避免。五百年来战祸怨毒之深,绝非言语所能化解,而自己身为魔族之长,担起这份担子亦是责无旁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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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下山峰之上,九成以上是白鹿洞、雷因斯.蒂伦两大体系出身,皆是如今反抗势力的中坚人物,双方动起手来,只要自己伤了一人,往後再想取信於人,那便是千难万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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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伤在身,拼死一战,未必便输於他们,堂堂魔族之长,临阵退缩,不战而逃,日後哪有脸再面对天下臣民!”但转念一想,“罢了,大局为重,只要和议能成,我个人荣辱又有什麽相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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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魔功大成以来,大小数百战,虽非无往不利,铁木真倒也从没畏惧过,但斯时斯景,自己剧毒未解是一难,不能出手伤人更是一难,内外交攻,进退两难,却不由得令他动了退却之念,当下大吼一声,踏前一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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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吼一踏,全身杀气腾腾,众人为其气势所摄,纷纷兵刃出鞘,屏息以待,哪知铁木真这一步尚未踏实,整个人便如箭离弦,飞也似地向後疾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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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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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走了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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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准备呼哨一声,群起而攻,哪想到铁木真会有此举,慌乱之下,追之不及,眼看就要被他退下山峰。铁木真心中正自一宽,陡觉上方一股气旋急压而下,扯得自己身形不定,同时一股锐劲夹於其中,劲道未至,倏乎化为点点星雨,尽数封死了周遭退路。铁木真心知这是有高手持兵器凌空拦截,当下翻起一掌,强横破去气旋,迎向兵器,要在攻势及身前,先将对手逼退,以免就此给牵制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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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两力一交,浑厚掌力如中败革,对方长枪一弯一旋,柔若无物,竟将掌力卸去大半,攻势未有稍减,如狂风骤雨,直逼而下,仓促间拦截不及,仅能偏开脑门要害,“当”的一声,正中右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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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尖刺在黑魔铠上,铁木真护身真气本能反震,哪知对方实非庸手,一股刚猛内劲,排山倒海似的透甲而入,虽不如天魔劲侵筋蚀脉的凶狠,却另有一股威猛无俦的阳刚威力,震得铁木真?痛澈心肺,当下再不敢分心他用,力贯右臂,一记“爆灵魔指”便往来人飞射而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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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变招极快,本欲反挑枪尖再组攻势,见得爆灵指劲扑面而至,百忙中挺腰一翻,人在半空中弧形抽起,形态潇洒之至,身形未定,长枪舞作一团龙影,怒潮一般涌向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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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不敢怠慢,运起掌力,凝神还了三招。他内力之强,天下无双,这一蓄力反击,对方便难揽其缨,三招一过,竟为他掌力所逼,飞退至五丈开外。局面拉平,铁木真定睛看去,来人赫然便是“二圣”之一,龙骑士敖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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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不擅雄辩,更素不喜与人口舌相争,但武功高强,几为场中诸人之冠,适才他未加入舌战,独立一旁,全身感官却无时不刻紧盯场内大小动静,以应付任何变化,是故铁木真一动,敖洋立生感应,以独门轻功追截,果然一举奏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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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一耽搁,众人已将追至,铁木真心知机会稍纵即逝,一道微含天魔劲的掌力凌空发往敖洋,脚下再不停留,向後急退。後方退路,“月贤者”陆游已当先拦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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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出身於门阀帝室,是三贤者中的浊世佳公子,精於剑技,修业於白鹿洞,与属於雷因斯.蒂伦体系的皇太极、卡达尔不同,个性最为倨傲,他平生对敌素不与人联手,这时更是洁癖发作,打算赶在众人之前,与铁木真独力交手几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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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却没这等浪漫情绪,左手握拳,右手成爪,他深知眼前这人实有不凡业艺,又是急於脱身之际,这一拳一爪,招数着实凌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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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有如古琴拨调,陆游横过手中凝玉剑,连剑带鞘,横放於胸。拳剑相碰,乌木作成的剑鞘,不堪冲击,炸成粉碎。铁木真的拳势,如激流般涌向剑刃,但陆游全凭一口先天真气,牢牢守住,整个身子犹如一尊石像,动也不动,他所修习的内家真气,绵密柔轫,正适合面对刚力作持久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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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急速变招,指头弹出,劲分四重,敲向剑脊,想一举敲碎凝玉剑,哪知凝玉剑虽然承受大力,整柄剑剧烈弯曲,却分毫未损,轻轻摇动,将所有攻击全给抵住,而且随着铁木真的气机震荡,整只剑产生了波浪般的抖动,每抖动一次,剑身便直了一分,将铁木真的四重刚劲逐步化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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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心下一凛,但见对手剑势,如万里长空,旷远不知其深,包容万物。这才想起来陆游一套名动人间界的绝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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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僵持,陡觉手上劲力如泥牛入海,摸不着底处,暗叫不妙,又发觉後方敌人已赶至,再不撤身,就会陷入被前後夹攻的窘境,无奈之下,只得抽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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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着剑上反弹而来的大力,铁木真飘身於空,化消追击的三道先天剑气,掠过卡达尔、皇太极的追击,长声道:“抵天神剑,不愧为天下第一守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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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还剑入抱,长长吁了口气,刚才交手,虽然只有短短数下,但对手内力之强,所承受的压力之大,却是他生平仅见,抵天神剑的三式变化,长空、柔柳、中流,全数用上,才能挡住铁木真的攻击。而且铁木真在他即将发动最强攻势前的刹那,突然撤身,说走就走,这份功力,实远非自己之所能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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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腾身於空,一个回翔,已与敖洋交上手,他舞着长枪,招招存着震裂大气的威力,与铁木真斗得激烈异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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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招一过,铁木真心中惊讶不已。传闻中,龙族“焚城枪法”,威猛绝伦,首重气势,因此招式变化不大,却充满誓死必敌、一出不还的绝决气势,令敌人招未接、心已怯,不战而屈。但在敖洋手上,原本充满霸气的枪招,却多了三分柔劲,刚柔相济,使得原本简单的枪招,凭空多了许多神妙变化,进退间更见挥洒自如,而枪法的刚猛内劲,虽然内敛,但接触时的爆发威力却只有更强,还别具一种奇异的潜劲,饶是自己内力远胜,每当与之接触,仍是给枪劲透体,迫得气血一阵不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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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从古以来,龙族内功全以刚猛见长,哪来这等柔韧,这人定是混修了别派的心法。”高手研习别派技艺本是寻常,而以敖洋这样的武技,艺兼众门,相互参照,更是理所当然,可是,铁木真心底还是有种莫名的疑虑“焚城枪劲急走刚强,绝无可能与其他内功并存,便是白鹿洞、西王母族的内劲也压之不住,他又怎能如此配合无间,还有,他用的潜劲手法……似乎……似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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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间,脑里灵光一闪,铁木真隐约猜到了一个事实,是真是假,还不敢断言,不过,倘若是真,那这场战役背後的内幕,只怕远比所有人知道的要更复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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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两人在空中连拆十余招,龙族轻功本善於半空回翔腾挪,敖洋得了地利之便,手中朱枪更不饶人,着着进逼,竟攻得铁木真还不出手来,直至二十余招後,方以三道连环指劲,将敖洋迫退,扳回平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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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空中交手,两道人影乍分乍合,进似神龙矫捷,退若灵蛇窜动,看得地上众人眼花撩乱,而激出的气劲横扫四方,更令旁人无法插手其中。三贤者全神贯注,随时预备接手,剩余之人则依照先前安排,在西王母的指挥下,开始某种布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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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将敖洋逼退,胸口已隐然作痛,又见到西王母指挥众人移动,似乎在组排某种阵势,心下更是不安,刚想要重新突围,皇太极、陆游已急扑而上,双拳、长剑双双攻至,同时,敖洋一个盘旋,长枪划破大气,一式“千里羿龙”,如箭飙射而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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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招临头,铁木真再难保留,微微一叹,动手以来首次催起天魔劲,在枪尖将及之前,右手中指蓄劲一弹,“叮”地一响,敖洋但觉一股凌厉劲道蚀枪急上,没等接触,整条手臂已剧痛起来,忙叫一声不好,弃枪而退。当朱枪在空中炸得粉碎时,人趁势飞退至远方,只觉胸臆间酸疼难当,心下骇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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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铁木真左手挥出一道天魔刀,斩向皇太极、陆游,料想两人无力接下,必然闪躲,自己便得趁这最後空隙脱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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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三贤者亦非浪得虚名,惊见刀劲临头,皇太极、陆游两人一侧身,由後方的卡达尔扑上,两人各出一掌,猛击向卡达尔背心。星贤者的“紫微玄诀”尤善於借劲卸力,当下将两名义兄的内力一汇,卡达尔猛喝一声,双掌击出,与天魔刀劲一抵,紫微诀转,“碰”地一声,反将天魔刀逼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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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三人合力接下天魔刀的一瞬,内力甫接,腑脏间跟着便是一阵剧痛,纷纷给震得嘴角溢血,相顾惊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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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铁木真本已腾身而起,忽见天魔刀倒飞而回,没可奈何,硬生生止住去势,举臂迎向这使了八成力的强招,刚要接触,背後又是一声娇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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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陛下,当心你的後头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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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喊的时刻甚是刁钻,看准铁木真花上大半力气卸招之际,一道绸带袭向他後脑,务要打个他措手不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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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终於到你了吗?”铁木真心下苦笑,左手一挥,抢先挥开绸带,但觉两记“绕指柔红”指劲趁着自己力道最虚时,钻破护身气劲,直逼肺腑;同时右手却已半接半卸地接下刀劲,手一旋,将残余刀劲反袭向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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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一举奏功,正自暗喜,陡见刀劲扑面,百忙中娇躯向後一仰,几络秀发散落间,险险避过,惊得花容失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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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指劲纯走阴柔,却完全不在龙族的刚劲之下,西王母族果非凡响,无怪『二圣』排名在『三贤者』之上。”铁木真心下感叹,他此刻亦极不好过,“绕指柔红”的内劲逼入腑脏,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之化去,却是痛入骨髓,眼前发黑,而内力一时间运转不济,压抑不住断肠酒的毒性,心脏如火烧般灼痛,“哇”地一口鲜血喷出,人落於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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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6: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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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时见铁木真受伤呕血,面上均有喜色,平心而论,交手至今,铁木真一心避战,处处退让,让众人占尽上风,可每当他认真鼓劲还招,相差悬殊的内力,便逼得众人远远退开,毫无接招之力,当真是脸面无光之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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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与西王母对看一眼,额上见汗,心里都是同样的想法,“胤禛说得不错,这厮的天魔功果真了得,只怕已是斋天位顶峰,若非众人联手,普天之下不知还有谁伤得了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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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动手,双方大概了解彼此实力,尽管同属天位高手,三贤者是初晋天位的“小天位”,二圣功力较胜一筹,达到“强天位”,而铁木真武功最强,几乎已是“斋天位”顶峰,与每一个人都相距甚远,若非他使不出全力,又一再手下留情,只怕场中无人能接下他十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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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许旁人不知,但身为天位高手的二圣、三贤者却心中雪亮,天位高手之战,一旦出现了层级差异,那绝不是靠人数所能弥补的。换做平常,两个不同天位的高手互斗,拔腿便跑是既有常识,若当真要越级挑战,就得结合天时、地利、人和等条件,尽量弥补双方实力差,而当这一切具备,不过有了六成胜算,剩下的,还是得听天由命。换言之,若是在正常状态下,自己这边的胜算实在不高,若想获胜,得要使用另外几张预备好的王牌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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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令!”西王母举起手臂,叱喝道:“依个人所属方位,布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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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叱声中,西王母做了几个奇怪手势,而众人则顺着手势,四散开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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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心下颇奇,但见七十二名高手依照某种布置,此来彼往,将自己围在圈内,就不晓得是何种阵型,这七十二人各有专精,总括在一起,几乎可说无所不通,他们摆出的阵势,是魔法、东方仙术、太古魔道?还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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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站定,抱元守一,脚下立足之地,受到某种气机牵引,隐隐有些突起,铁木真一瞥之下,脸色大变,惊呼道:“沙伽胡拉阿玛兹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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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译成普通语,就是“子午相离,九宫封魔乾坤大阵”,那是魔族最高的秘密阵法,专门来克制大魔神王的最後武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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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第三代魔王时,兄弟争位,落败的哥哥,遭到彻底的逼杀,无处栖身,给放逐至人间界,哥哥满怀怨恨,为求重夺王位,痛定思痛下,创出了这套封魔大阵,想作为夺位的本钱,哪知阵法虽然创好,但却找不到配合的人选,就给弟弟亲自诛杀,壮志未酬身先死,之後,这套阵法便深锁於大魔神宫之中,成了魔族不可言的禁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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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为求稳操胜卷,自是无所不用其极,寻出了这套被封印的阵法,事先排练妥当,来克制铁木真,以期收到奇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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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大阵的牵涉极广,必须要先得到被封之人确切的生辰,再吸引自然能源,配合排阵者的修为,广成结界,阵法一成,便会自成强力的能源网,种种精微之处,一一衍发,不死不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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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大阵是锁定铁木真命格而设,阵势一起,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开始克制铁木真的盖世神功,使天魔功提运倍觉吃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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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阵法,你们从何处得来?”话方出口,铁木真登时省悟,暗自一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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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西王母一声娇笑,道:“陛下果然战得糊涂了,这封魔大阵既是你魔族重宝,会把它外传的,难道还有旁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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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皇兄?”这问题实是多余,可是,铁木真仍忍不住要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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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是旁人,只怕连你自己都很难相信吧!”西王母微微摇头,笑道:“以陛下这样的武功,既然决心叛你,你一日不死,只怕胤禛这辈子都寝食难安了,陛下自当觉得荣幸,为求杀你,人魔两界可真是发动了天罗地网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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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该自豪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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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不知道,不过,他真的笑不出来,不管怎麽镇定,想到自己从小最信任的人,如今决裂成这样,心里的难过,更胜於肉体上的痛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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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内心的伤痛,似乎反有刺激效果,封魔大阵虽克得自己内息不顺,真气提运倍觉艰辛,但此刻不知为何,便在一片气苦中,内力忽地澎湃腾涌、不受扼抑,迅速流过四肢百骸,镇伤止痛,再将断肠酒之毒压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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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挥手,两道指芒射向远方,轰然巨响中,将一座小山山头炸了个大窟窿。群雄一片譁然,显是想不到铁木真在大阵克制下还有如此功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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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大阵不过尔尔。创成以来从未用过的东西,值得尔等托付希望麽?”铁木真冷冷说道,他此刻心绪之坏,若非一再自制,当真想大杀一场以泄情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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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笑意未减,缓声道:“都说是天罗地网了,单凭我等的地网,困不住陛下也不足为奇啊,不过,如果加上天罗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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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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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堡内,三十六名魔族高手闭目提劲,将全身功力慢慢向殿中汇聚,而大殿中,胤禛脚踏罡步,表情肃穆,聚精会神,默默引导四方之气,发动预备好的阵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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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胤禛举手向天,长声喝道:“天地风雷,日月星光,辅我开阵,锁魂封魔。疾!”语罢,一道魔光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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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胤禛施法的同时,天上云气聚集,狂风四起,大气压力有若实质,如千斤重担般压下,降临在铁木真身上,越来越重,亦难以估量的速度增加着,铁木真的动作,登时迟缓下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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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惊觉这天象异变,一时之间忘了出手,呆呆的望着天上,只见乌云遮天,阳光隐没,浓密的黑云之间,隐隐可见电光流窜,声势煞是吓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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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是此道行家,一眼便看出,这是藉着群星共鸣,吸收大量能量,所施行的秘法,耗力之大,自己万万施展不开,却没料到胤禛居然能在朗朗白日,就打开阵型,法力之强,布置之巧,令人叹为观止,相较之下,自己实在枉对星贤者之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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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卡达尔高估了胤禛,胤禛的武功固然远胜於他,但若要说起魔法力上的造诣,却不见得能够赢过卡达尔多少。为了搏杀铁木真,胤禛多年以前便密谋布置,自魔族秘藏典籍中,寻得此一“星临九霄”秘术,其後,费寝忘食地苦修,还自魔界各地吸取施法所需的能量,甚至调回了一直秘密培育的所有高手,准备周详,岂是卡达尔仓促间所能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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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人魔两界高手之力合而为一,这才算是天罗地网。”西王母道:“如今天罗地网合围,陛下又觉得如何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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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若当真想知道,怎不派一两个人出来试试。”铁木真道:“朕虽然不欲伤人,但如有人自愿送死,倒也不便阻人之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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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冷言冷语,实非他本意,却因心情极度恶劣,连言词也刻薄起来。此刻独立场中,运力内镇剧毒、外抗天压,却又要分神注意封魔大阵的变化,当真是内忧外患。总算众人忌惮他武功太强,不敢强行进攻,只是运转阵势,将阵法威力逐步提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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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大阵主要的奥妙,便是将组阵之人的内力汇集,组成一个绝对密闭的无形力场,一面克制敌人功力,一面让众人内力交互为用,同时吸收所有力场内的零散能源,重新汇流利用。当阵法威力运转到极致,阵上每一处受力点,都有着众人功力的总和,牢不可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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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法亦是胤禛最後几张王牌之一。武学修为一旦进入“天位”境界,所有一切远非常人所能想像,不同级数的天位高手力量差距之大,泾渭分明,越级挑战几乎是绝不可能的事,而天位之战,更不是单纯累积人数就能获胜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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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苦思良久,复於魔族圣地悟得箴言,明白只有“众人归一”,才是唯一致胜之法,所以才不得不动用这个隐忧极大、却是最能将力量归纳统合的阵势,让与阵高手的内力结合一体,无法催破。否则以铁木真如今的修为,倘若当真豁出一切,以天魔劲全力出击,纵是三贤者这样的级数,也是一个照面便送了性命,哪还谈什麽联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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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举目环顾,心中思潮如涌,眼中所及的,尽是一双双仇视、戒慎的目光,虎视眈眈。不只是皇太极、卡达尔,场中所有人类,几乎都与魔族有国仇家恨,倘若憎恶的眼光能切割物体,铁木真一定体无完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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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非得要这样不可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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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亲人生离死别的痛苦,在那天夜里,自己已经深切体悟了,那真的很痛,痛到几乎活不下去,然而,如果不起来做些什麽,那痛苦就会一直痛下去,伤口也永远不会癒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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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也许吧!就这麽一昧地要求别人放弃仇恨、共创新未来,听起来非但是梦想,简直就是讽刺的妄想了。但是,现在不是已经认真在做了吗?自己并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真的想开创出一个比较好的未来啊!为什麽就没办法取信於人呢?而且,还非得用这种形式解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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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闭上眼睛,艾儿西丝的音容宛在眼前,她是那麽样的讨厌武力、认为用力量来解决事情,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最後,甚至可以说是为了这个信念而殉身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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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後,再也别用武力去解决事情。自己原本已经这麽立誓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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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己和艾儿西丝都还是太天真了啊!这世上的确是有非武力解决不了的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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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艾儿西丝。”在胸中小声地对艾儿西丝说抱歉,铁木真睁开眼睛,黑魔铠面罩的眼洞中,精光四冒。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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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意欲和平,无意伤人,但尔等既一再进逼,朕也不得不以实力服众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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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铁木真类似宣战的语句,群雄一片譁然,人人均是心下揣测不安,但嘴里叫骂得可更大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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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魔王要出手了,大家守好岗位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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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什麽和平,少假仁假义了,有诚意的话,自刎谢罪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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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什麽假惺惺,你终於露出真面目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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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别给他疗伤机会,我看他根本就是虚张声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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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喧哗中,铁木真“嘿”地一声,奋力催起天魔功,将全身功力不住提昇,真气源源不绝地涌向体内各处,势若万马奔腾、长河溃堤,将所有窒碍经脉瞬间打通。余劲所及,将脚底地面震出一道道裂痕,往外延伸,刹那间地面摇动,声势骇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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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面有忧色,铁木真的功力似乎犹超预计之上,而瞧这形式,封魔大阵只怕徒具其名,并没能起多少克制作用,等会儿一场苦战是免不了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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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非封魔大阵不济事,倘若在魔族历史上随便挑一个大魔神王,十之八九已动弹不得,只有喘气的份,之所以效果不大,只因为遇上了这自有魔族以来,前所未有的武学天才。要知道,大魔神王在天魔功上的修为,穷其一生,往往也只练到第七、八重,封魔大阵的标准也是依此而设,哪想到有人能练到十一重天顶峰,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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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自我估计,自己现下受毒伤所累,又有天压、封阵加身,最多只能使出第十重初段的天魔功,再凭着斋天位的修为,只要寻隙以重手法伤得一两人,想胜得今日之战并非不可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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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己并不想要这样的胜利,在运功的同时,他已立下目标,希望不伤人而胜,特别是三贤者。如果胜得这场战争,却失去好不容易建立的和平基础,那往昔的所作所为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就算当笨蛋也好,他希望能打场不流血的胜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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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为了达成这目标,首先就不能使用天魔劲,否则一出手就钻爆旁人经脉、蚀人血肉,纵算胜利,也屍横遍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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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流血而胜?听起来像是神话嘛!”铁木真暗自苦笑,“就让我试试看能不能令神话成真吧!”清啸一声,铁木真抢先攻向西侧,战役再次进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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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长枪已碎,背上的包袱中,虽裹了龙族镇族神器“隆基弩斯之枪”,但隆基弩斯之枪极耗气血,非到最後关头不敢轻用。当下从族人手中取过备用朱枪,与西王母一持长枪、一挥绸带,双双攻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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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不落人後,跟着追截铁木真,陆游展开长剑,皇太极、卡达尔俱是空手,趁着铁木真对上二圣,合力攻他侧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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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催运功力,神威凛凛,一改先前屈守的颓势,主动抢攻,两手一带一引,同时荡开了绸带与长枪,顺势点在凝玉剑之上,化消了削向腰间的一剑;身子轻轻一晃,踩着奥妙步法,避过卡达尔的闪华星矢,反手一掌追击向半空中的敖洋,一个照面却与皇太极对轰了四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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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大战五百年,今日且看人魔界武学,孰胜一筹?”呼喝声中,铁木真已与五名高手各对上一招,他赤手空拳,在几名高手的攻势间,穿梭自如。西王母的绸带,忽而坚硬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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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忽而轻软似棉,招式舞动间,极为优雅,但碰上铁木真的黑魔铠,所有攻势都溃散化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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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却未能对铁木真造成什麽伤害,除了他本身功力太高之外,黑魔铠的防护,也是一重要原因。这黑魔铠是由魔界名匠,隆.贝多芬所打造,是他毕生最得意的几样作品之一,可以强幅度地吸化物理打击力,最特别的一点,就是能与配戴者的功力相结合,主人功力越高,铠甲的防护力也是越强。铁木真就靠着天魔铠的掩护,挥手挡住所有袭来的剑枪气劲,於此游刃各方,讽刺的是,这套盔甲,本是他即位之前,由胤禛亲自造访隆.贝多芬,要求打造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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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封魔大阵的运转下,众人的攻势也得到了强化,铁木真每一与人拳掌相交,便觉得对方的内力以倍数增强,再非一碰即溃的悬殊局面,自己便得要催起更高一层的功力,才能将敌劲逼回,颇感吃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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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面上均有喜色,封魔大阵的确有着无穷妙用,将所有结阵之人的功力,在交手瞬间,全汇集於发招之人身上,使之能使出超乎本身功力的杀着,比之一拥而上的群殴,这样反而更能发挥效果。三人信心大增下,出手更是凌厉,其中,又以卡达尔最是奋不顾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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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的绸带、陆游的凝玉剑,两件不同兵器,分作长短,组成一波波强力攻势,铁木真心有旁骛,不敢全力而为,采取游斗之法,想先瞧出这几人的武功破绽。爆灵魔指轻点数下,凌厉的指风割裂地面,迫退众人,铁木真忽地闪身至敖洋面前,敖洋闪电似地一枪挺刺,近距离间,更是势若轰雷,结结实实地刺中铁木真左臂盔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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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铠的防身,是与穿戴者的真气相结合,此刻铁木真功力运遍全身、真气鼓荡,焚城枪劲全给震溃,敖洋待要变招横劈,已给铁木真乘胜追击,蓄满劲道的一拳,还轰向敖洋胸口。敖洋自知如此距离下,闪躲只有更陷劣势,当下猛吸一口气,身上隐然泛起一层金芒,不避不闪,挺胸硬接来招,只闻“当”地一响,竟是响起金铁之声。铁木真只觉对方胸膛坚硬无比,自己的内劲全给抵住,无法寸进,“龙体圣甲!糟糕。”铁木真一拳无功,刚想鼓劲再攻,头顶天压忽地加剧,胸口亦没由来地一痛,只得撤拳後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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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功好大名头,看来也不过如此。”敖洋呼喊着,忍住胸腹间的剧痛,手中长枪急速旋刺,要给招式已老的铁木真,临头重击。他却不知,铁木真因分心镇毒,兼之不再使用天魔劲,否则以他天魔功十一重天的修为,管他什麽龙体凤躯,还不是一掌而摧。而背後,刚拳、凝玉剑与绸带亦先後攻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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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长啸一声,两手或点或捺,分别在几样兵器上敲中数下,众人均是胸口一热,手上劲力使不出来,铁木真趁势脱出包围,哪知陆游的凝玉剑,猛然暴涨数尺,“当”的一声,斩在黑魔铠上,发出巨响,竟震得铠甲出现了几条细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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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也是暗暗吃了一惊,想不到此人剑芒劲力这般厉害,只怕三贤者中,会以此人首先与二圣追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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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6: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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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堡中,胤禛守住星位,口颂魔族秘咒,从他以下,三十六名高手无不是额上渗汗,功力较差的,甚至扭曲着脸孔,显然正身受极大的痛苦。然而,整间正殿,除了呼吸以外,没有半点杂声,针落可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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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胤禛身躯一颤,低声道:“时刻差不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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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逼退众人,忙将真气在体内环绕一遍,检查有何不妥,忽地胸口一阵激烈疼痛,眼前发黑,差没痛昏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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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住前胸,大口喘气。他的心脏,适才激烈跳动至每秒两百五十下,若非及时运功压抑,说不定就要炸裂。魔族的身体构造特殊,生命泉源在於体内的“核”,并非心脏,可是心脏仍属重要器官,若是碎心,至少要失去一半以上的行动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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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拭去嘴角血迹,惨然笑道:“嘿!兄长,好一杯穿肠酒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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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也是胤禛高明之处,以天魔功的威力,再强的剧毒只怕都能镇压,故他向毒皇重金礼聘,研制剧毒时,所要求的,不是“可以毒死他”的药,而是“可以毒到他死”的药,是以铁木真虽以厚实内力镇住毒性,不使其迅速漫延发作,但毒药的後续威力,却仍在体内慢慢浮现,让他分出越来越多的功力去镇压,无法全神作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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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胤禛一方相同,场中高手多半亦是气喘吁吁,二圣、三贤者更是汗流浃背,封魔大阵虽具神效,但本身对於肉体的负荷亦极为沈重,非天位高手不能承受,尽管如此,在连续激战後,众人也是大见疲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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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恶务尽,大家一鼓作气,就此诛了这魔头。”不待西王母呼哨,皇太极、卡达尔再行抢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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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正全力压制二重毒效,无能控制力道,一记重手劈在皇太极肩头,让他的“大日皇拳”尚来不及使全,便远远跌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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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对卡达尔时,铁木真始终不愿出杀手,只是迫於无奈,一指戳向卡达尔肩头,还刻意放慢速度,让他有暇退避。哪知这一念之仁反害了自己,卡达尔“紫微玄诀”再度奏功,将指劲反转,同时趁势抢攻,闹得铁木真一阵忙乱,才解了劣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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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看在旁边陆游眼里,却不由得想起胤禛战前提过的一些话,他说,封魔大阵会配合使用者命格而有不同威力,卡达尔命格奇特,倘若能以之为主攻,必收奇效。当时一笑置之,只以为这是无聊的借刀杀人之计,但如今看来,莫非胤禛所言不虚? <br>
<br>
与调息方毕的皇太极使个眼色,後者登时会意,两兄弟联手攻敌,采用的却全是以卡达尔为主力,两人辅攻的战法。 <br>
<br>
这一来,却苦了铁木真,待得敖洋、西王母加入战团,局势更加不妙。如此连斗数回合,但觉焚城枪、莲华索的攻势渐盛,更古怪的是,虽然两人派别不同,但所发出的攻招中,却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奇异潜劲,总能在两劲交接後渗入黑魔铠,造成一定伤害,防不胜防。 <br>
<br>
刚应付了二圣的联手,皇太极的拳头、陆游的剑也越来越显出威力,显然这场战役对两人刺激不小,实力亦随着攀升。而每当拆解完四方强招,才想主动出击,那卡达尔却偏偏总碍在眼前,令铁木真一阵心软,许多递出的重招复又收回,再加上紫微玄诀不住转移劲道,铁木真几乎陷入挨打不还手的局面。 <br>
<br>
局势恶劣,加上身上伤患,本有的英雄壮志不由气短,重新打起了撤退的主意。二圣、三贤者却没想到,上风架打得顺手之至,趁着对方还不出手,各式强招轰个不亦乐乎。铁木真分力拆招,却仍没放弃最後希望。 <br>
<br>
“诸位如此苦苦相逼,难道不怕铸下大错,终生遗憾吗?” <br>
<br>
众人正占尽优势,哪理他说些什麽,只是暗惊这厮尚有如此余力,人人手下攻得更急,无暇答话,反倒是外围的一众结阵者鼓噪不休,呼喝助威。 <br>
<br>
“个人生死事小。人魔两界数百年争战,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局面,倘若干戈再起,黎民百姓的苦处,各位可曾想过。”铁木真提起真气,将语句一字一字清晰传远,他的情况远较众人估计的要好,之所以陷入劣势,实在是因为非但不敢伤人,更不敢豁出去一战之故。 <br>
<br>
“嘿!魔族一日占领人间,百姓能有什麽好日子。”陆游连击三剑,喝道:“只要将魔族全赶回魔界,百姓自然会安泰康乐。” <br>
<br>
“魔族不是非立於人类之上不可,人魔之间,也未必就没有携手之途啊!” <br>
<br>
“你花言巧语,骗得谁来。”陆游疾道:“愚人不知,中你魔族怀柔之计,可别想把这招用在我等之上。” <br>
<br>
旁边四人攻得正急,无暇开口,将辩答之战全交给他,若能以此牵制铁木真部份心神,亦是不错的战术。 <br>
<br>
“朕全力革新,百姓确实是受了好处,又怎能说是花言巧语?” <br>
<br>
“好处?”陆游冷笑道:“谁不知你魔族个个残暴不仁,这等假仁假义、收买人心的手段,不过哄哄愚民,想要以此一手遮天,那未免太小看人间界才智之士。” <br>
<br>
铁木真心中恼火,万万想不到这人如此见识狭隘,枉负贤者之名,看来二圣、三贤者之崇高地位,多半凭的是武功修为,与气度胸襟无关了。 <br>
<br>
听着周遭一片喊打喊杀之声,真不知是该怒抑或该哀,当下仰首一啸,鼓劲声中,大喝道:“开战至今,若非朕一再留劲不发,此处早已屍横遍地,难道这也是假仁假义、收买人心麽?” <br>
<br>
这话喊出,旁人不觉如何,三贤者却首先一呆。 <br>
<br>
不错,战斗至今,确实是苦战,但是,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对头。照原先的估计,要在战争中取得优势,纵使封魔大阵真有奇效,自己这方至少要折损三分之二以上,而三贤者自身,更早有重伤、甚至当场阵亡的心理准备。 <br>
<br>
然而,现在已经将大魔神王逼到如此地步了,这边全没半个人受伤,这真是与预算相差悬殊。虽没亲自接触过,但三贤者也大概熟悉天魔功的种种特徵,而一直以来,铁木真虽以无匹内力,恃强力敌众高手,但所击出的掌力,仅有浑厚,却没有传说中侵筋蚀脉的凶狠。 <br>
<br>
“莫非此人有假?”这当然不可能,首先胤禛就不可能让此事发生,再者,这人的确一度使过天魔劲。忆起那一瞬的短兵相接,三贤者心有余悸,的确,倘若从头到尾接的都是那种劲道,又配合这样强横的内力,自己一行人能否支撑得住都很难说,绝无可能占得如此优势。 <br>
<br>
“难道他真的在留手?” <br>
<br>
“嘿!”三人正自疑惑,一个低沈嗓音响起,“他不是留劲不发,是无劲可发。”出声者,赫然便是一直沈默无语的敖洋。 <br>
<br>
三人登时省悟,仔细想来,自从封魔大阵结成後,铁木真就未曾再用过天魔劲,这封魔大阵既是专对天魔功而创,自然有克制天魔劲的奥妙法门。同时亦惊出一身冷汗,倘若刚才自己信了铁木真的话,手下稍有迟疑,说不定就给他趁隙脱阵,届时天魔劲源源而发,这里一群傻子就通通死无葬身之地了。 <br>
<br>
“你!!!”铁木真惊怒交集,万万想不到这一直没开口的敖洋,唯一的一句话竟这等厉害,心神稍分,给西王母一指击在後心,异劲潜透天魔铠护身气罩,只击得心疼欲裂。 <br>
<br>
一击得手,西王母娇笑道:“陛下,您口口声声为了人魔两界着想,那麽妾身倒想请教,您这麽一个了不起的作法,怎麽会沦落到今日这个田地?” <br>
<br>
“受你恩的人类不信你,魔族要反你,为了杀你,深仇大恨的两边可以合作。”西王母道:“到头来,你什麽东西也留不住,纵有一身盖世武功,却众叛亲离,人魔皆仇,连一手栽培出你的亲生哥哥都要毁了你。” <br>
<br>
她这话似是而非,有些地方甚至连三贤者也骂进去了,但听在铁木真耳中,却每一字都似铁鎚一般重击在心坎,念及言中种种,眼前忽地白茫茫一片,不知方向。 <br>
<br>
心神激荡间,三贤者一齐攻上,而敖洋则趁隙贴近,趁着他大半力量集中身前,舍枪不用,一记重拳再击向他後心,竟是与西王母一般,都是对准了他体内毒患最重的地方。 <br>
<br>
剧痛袭来,铁木真蓦地惊醒,天魔功狂催至最高,乱拳飞舞,将众人全数击开,於此同时,口中一道血柱仰天喷得老高,心脉重创,险些就要倒下。 <br>
<br>
忽然之间,他有种感觉,敖洋的那句话绝对不是误解,和三贤者的心有定见不同,二圣自始至终,就有着相当多的古怪,他们似乎对自己的伤处、武功破绽相当熟悉,难道早在三贤者上山之前,胤禛皇兄已与他们有过更台面下的接触? <br>
<br>
不,应该不对!两大圣地素不与尘世来往,据自己所知,皇兄并没有路子与他们取得联系。那麽,会不会反过来呢? <br>
<br>
抬起头来,恰好与敖洋打了个照面,当眼神接触的刹那,铁木真明白了很多事,二圣武功中奇异的潜劲、对天魔功破绽的了解、屡次发言所持的态度……还有,那双不一样的眼神。 <br>
<br>
“原来如此,是你们啊!”铁木真拭去口边鲜血,微微苦笑。连续几下重招,心脉受创非轻,让他失去了再行游斗的本钱,如果再要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因此,他已下定决心,拼着再硬受一两击,立刻就要奔离现场。 <br>
<br>
“铁木真,乖乖纳命。”皇太极、陆游瞧见铁木真重伤呕血,虽拿不准他伤势状况,仍然奋勇再上,务要把握如此良机。 <br>
<br>
铁木真蓄满劲道的一击打出,目标却中途转向地面,“轰”的一声,地上立时陷了个大坑,尘土飞扬,一时间目不识物。 <br>
<br>
皇太极、陆游与铁木真交战多时,只防着他内力重招,却压根也没想到他会行使这等诡计,当下连忙撤招护身,给夹着强横内劲的砂石闹得手忙脚乱。 <br>
<br>
尘沙扬起,十丈之内一片混乱,但天位高手动作不需倚仗耳目,尘土一起,敖洋、西王母已知要糟,便当皇太极、陆游後退之时,二圣双双抢上,无顾眼前夹劲砂石,一枪一带,配合同时间赶至的卡达尔,一齐击向铁木真位置,要趁他起身前,将之截下。 <br>
<br>
哪知道,铁木真正屹立原地,等着三人这一击,一确认三人发招,手上使出全力,模仿卡达尔“紫微玄诀”的手法,将三人来招搅成一团。而三人亦是只防到他同时还以重招,却全没想到这惯使刚劲的敌手,会有如此巧妙的手腕,心中狂叫不妙之际,已然不及,给他强大的内力带起,全跌作一堆。 <br>
<br>
趁着五名强手乱作一片,外围弄不清楚发生何事的混乱中,铁木真鹤唳一般冲天而起,一转身就往西方阵角回飞而去。脱出重围,铁木真头也不回,直冲而出,将五人甩在後头,战斗拖延至此已是极限,倘若再打下去,必有死伤,如此一来,前功尽弃,绝非本愿;况且,自己血脉如腾如沸,也已经到了不得不收手的时候了。 <br>
<br>
西王母指挥阵形,变换拦截,但铁木真为求一举脱身,拼着让毒力扩散,奋起十成功力,两道天魔刀劲破空发出,刚中藏柔,将所有挡路之人全给震开,自身人随劲走,转眼间便到了阵围边缘。 <br>
<br>
“糟糕!”“不能让他走了,快追!”皇太极、卡达尔最是焦急,发力拼命追赶,却又哪来得及。 <br>
<br>
就在铁木真将要突破阵围之际,一名灰衣人冷不防地抢出,两脚一站,便挡在铁木真之前,如岳之镇,两道天魔刀劲射至他跟前,也不知他使了什麽手法,便将这两道无坚不摧的劲力一举化消。 <br>
<br>
此人甫一出现,铁木真心中不祥之感更盛,看他化消刀劲的手段,举重若轻,武功似乎犹在二圣之上,虽然不知来历,却必定是今日之战的最後王牌,哪里敢有丝毫小看,八成功力一催,左掌便往那人身上轰去,只要能逼得他一退,此战便算完结了。 <br>
<br>
“生死关头,还在为敌人留力,这就是你最大失败之处。”那人一声冷笑,亦是举掌相迎,就在众人惊呼中,两道澎湃无匹的掌力正面对撞,爆起巨响,地面立刻便给炸出了一个大洞。 <br>
<br>
“怎麽会,居然是斋天位级的?!”铁木真心中大骇,虽有料到此人非同小可,却怎也想不到他实力厉害若斯,艺成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遇着斋天位高手,这必是兄长最後王牌,但兄长到底是从哪里请出此人的? <br>
<br>
这个惊骇还没获得解释,更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两人掌力僵持不下,铁木真待要再催内力,逼开此人,哪知对方冷笑一声,一股极为熟悉的内劲从左掌上传来…… <br>
<br>
给这无名怪客一耽搁,二圣、三贤者已赶至两人周遭三丈处,但闻一阵怪异的咯咯声响,跟着,铁木真的左臂好似给什麽剧烈毒物腐蚀,发出骨肉爆裂声,众人起先以为是剧毒发作,待得见到那坚固无比的黑魔铠亦开始脆化碎裂,这才省悟,齐声惊呼道:“天魔功,是天魔功!” <br>
<br>
此言一出,场中群起譁然,人人皆知天魔功是魔族镇族神功,非王族嫡系不传,便算长老重臣亦不得窥,而魔族正统王室,除了铁木真、胤禛两人,余者皆已在战争中死伤殆尽,此刻却哪里再跑出了个天魔功高手。但瞧那独门的吸蚀威力,腐血蚀肉,无物不化,普天下除了天魔功,再无第二门功夫可及。 <br>
<br>
一片惊异声中,那人抬起了头。他身着粗布灰袍,披头散发,打从双方交手开始,便一直低头待在最外围,不惹起他人注?意,此时一抬头,众人只见他相貌俊秀,於憔悴中颇见英气,但一张脸却惨白如蜡,毫无血色,彷佛一抹刚由地底窜出的幽魂,全身上下浑没半丝人气。 <br>
<br>
“这人是谁?”他会使天魔功,必是魔族皇裔,否则就算胤禛因孤注一掷,肯破祖例私传外人,短短五年,也计决练不到如此功力,只是,魔族皇裔早在战争中死绝,又怎会突如其来的又冒出一个? <br>
<br>
敖洋与西王母对望一眼,闪过了然神色,显是早已知道胤禛有此一着。 <br>
<br>
“这人是……八……八……”人群中好似有人忆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br>
<br>
三贤者中,皇太极最是年长,兼之熟识魔界事物,听到这句话登时猜到,“他是胤嗣,前任大魔神王的皇八子胤嗣!” <br>
<br>
这句话真是震惊全场,年长一辈的都知道,昔日玄烨在生时,众皇子为争王位,台上台下斗得惨烈无比,当时,众皇子里武功最高,几乎可与乃父比肩的,便是八皇子胤嗣。他的天魔功修为高绝,又掌军职,人间界高手丧亡於其下者,不计其数,後来在一次出征中,中了敌人埋伏,整枝军队给杀得大败,他自己也身受致命重伤,有传说是给俘虏起来,也有人说是死在乱军之中,总之就此无影无踪。 <br>
<br>
如此一名天位级高手会在普通战役中身亡,这是任谁都不肯相信的事,因此魔族高层一片譁然,一般猜测,这是胤嗣的死对头,二皇子胤礽设下的圈套,令胤礽成为众所矢的,但随着时间过去,胤礽垮台,而种种线索牵连起来,直指最後胜利者胤禛。但其时玄烨已亡,铁木真在胤禛扶持下稳坐王位,还有谁敢多言半句,只有暗自咒骂胤禛手段毒辣。 <br>
<br>
可谁也想不到,这样一名早该成为历史的人物,会在此时重现人间,而且一出手便展出技压当场的实力,立即克住铁木真。 <br>
<br>
铁木真听着皇太极的话,心中惊骇无伦,他没见过八皇兄,却常常听过他的名字,魔族重臣常在私下将他与自己并称为“魔族千年内两大武学天才”,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事实上,除了自己,这是铁木真有生以来首次见着斋天位级数的高手。 <br>
<br>
以他性情,与亲生兄长见面本当大喜,无奈对方非但不存手足之情,攻过来的天魔劲反而凶狠异常,便如同一把把锐利小刀,狠狠地刮剁着手臂血肉。天魔劲在腐蚀血肉之余,更有吸化对方精气、功力的奇效,铁木真之所以一直忌用,这便是一大原因。 <br>
<br>
早先与胤禛动手时,两人功力相差悬殊,胤禛的天魔劲未及入体,便给逼回,但此刻对手换做同为斋天位的胤嗣,又失去先机,局面便整个倒了过来,铁木真只觉全身功力随着血肉乾瘪,而源源不绝地向外流窜,情知再不有所决断,立刻便要惨死当场。 <br>
<br>
“喝!”的一声,一蓬血雨扬天而起,铁木真右臂上撩,硬生生地将左臂斩下,身子同时向後急退,右手连戳断臂处穴道,止住失血。 <br>
<br>
“跑得了吗?”胤嗣将抓住的断臂一抛,身子跟着欺上,与铁木真斗在一起。 <br>
<br>
苦战半天,只不过维持着个占不了多少便宜的优势,现在突然跑出来的一个不速之客,三下两下,便让铁木真断臂重伤,面对着惊人变局,众人惊讶得连高兴都没半点。 <br>
<br>
三贤者全停了手,虽然说早已决心与魔族联手,先除此大敌,但胤嗣的出现,却是他们完全不知道的一着暗棋,亲眼看到魔族加入战围,三人都难掩心中的嫌恶,不愿与他联手夹攻,远远退至一旁。 <br>
<br>
眼见兄弟两人斗得激烈,三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怎也想不到胤禛会留下这一着王牌,照理说,胤嗣与胤禛互为死敌,胤禛居然有办法请出此人,其手段高明之处,可想而知,而想到一旦诛杀铁木真成功,对手就要换成此人,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br>
<br>
敖洋、西王母则面色凝重。此战开打之前,他们曾经计算过,当众人诛魔成功,精疲力尽之际,以胤禛一贯的作风,必然有另外的狠辣手段,将人间高手也趁虚诛尽,而根据某个特殊的情报管道,两人大概算到了胤禛手上的几张王牌,故而适才作战时,两人暗自存下几分实力,以备战後变局。 <br>
<br>
然而,胤嗣出现的时机却不如两人所料,这是否代表胤禛另有後着呢?倘若胤嗣就此将铁木真杀毙,那对胤禛绝无半分好处。首先,人间界高手并无重大损伤,对将要执掌魔族大权的胤禛来说,是重大障碍;而依照两人这般打法,铁木真败死前势必给胤嗣吸掉大半功力,而卷土重来的胤嗣亦将成为胤禛心腹大患。 <br>
<br>
难道胤禛是打着让胤嗣、人间高手两边互斗的如意算盘?不太可能,在人人都知道胤禛会渔翁得利的情况下,胤嗣绝不会笨得在此时与人类发生冲突,己方亦然。那麽,胤禛打的主意到底是什麽? <br>
<br>
众人各怀心事,惊疑不定间,铁木真已给胤嗣逼得连连倒退。刚刚虽及时断臂,却已给吸去两成功力,应付起毒患、天压更觉吃力,加以仅於一臂,实力此消彼长,交手没过几下,险象环生,当下再无保留,天魔劲全力还击。 <br>
<br>
“嘿!现在才用真本事,不觉迟了吗?”胤嗣口中冷笑,手下却丝毫不敢小看,全力鼓起天魔劲,主动抢攻。 <br>
<br>
两人这一番交手,局面登时不同,两股天魔劲彼此交攻,招式偏重锁、拿、戳、刺,招招攻向对方要害,变招迅捷无伦,内力发挥到极处,股股罡风直刮出去,令人生疼。 <br>
<br>
铁木真失去一臂,招式运用大是吃亏,但第十一重的天魔劲,仍令胤嗣不敢冒进。随着两人过招,周围空气变得乾燥、脚下踩过周围的植物瞬间枯化,说明了天魔劲的威力,旁观众人看得心惊胆跳,暗自想像倘若铁木真一开始便以此劲出手,如今不知还剩几个活人。 <br>
<br>
当激荡的罡风越来越强,忽然响起几声惨叫,几名距离铁木真、胤嗣最近的高手,浑身血肉枯竭,变作乾屍,惨死当场。 <br>
<br>
“怎麽回事?”“不好,大家快退。”三贤者见机最快,情知这两人俱是天位以上的绝顶高手,过招时周遭布满天魔劲的余势,逐渐往外扩张,遇物则噬,功力稍差的抵受不住,当场就给蚀乾全身血肉。“好歹毒的功夫!”卡达尔想起妹妹正是伤亡於此功之下,更是怒不可抑。 <br>
<br>
铁木真见得惨状,下意识地招式一顿,但值此生死关头,又怎容得他迟疑片刻,只听胤嗣冷笑一声,中宫直入,右臂闪电似的抓住他咽喉。 <br>
<br>
“妇人之仁,注定你今日有此一败。”胤嗣大喝声中,右手天魔劲疯狂急吐,爆裂声立刻在铠甲之内响起。铁木真独臂猛力轰出,胤嗣早已料到,反掌握住,天魔劲施威下,拳到中途便已无力化。 <br>
<br>
三贤者互望一眼,情知今日之战至此已然完结,但这胤嗣瞧来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武功又高,吸纳铁木真功力後,为祸更大,三人都有些迟疑,不知是否该趁他功力未固,利用封魔大阵一举将他除了。 <br>
<br>
铁木真连连鼓劲反震,可面对强大的腐蚀劲道,又是掐在颈间,所有发出的劲力只有给吸乾的份,毫无效果,脑袋不多时便已晕眩。 <br>
<br>
“如此下去我命休矣,只有放手一搏,将残存功力压缩之後,一次爆发,拼个同归於尽就是了。” <br>
<br>
胤嗣占尽上风,体内功力则数倍增长,即将迈入第十一重的天魔功,心中极是欢喜,忽觉铁木真体内真气有所异动,微一思索,已明其理,忙赶在真气将爆炸的前一刻,纵身跃入空中,同时鼓劲护身,希望能把这最後一击造成的伤害减至最低。 <br>
<br>
“怎麽回事?是魔族的『解体震爆』!” <br>
<br>
二圣、三贤者见胤嗣於大胜之际行此异举,哪还不明白发生何事,连忙呼斥众人後退,以免给这天位高手濒死一击、可能广及数十丈的爆炸牵连到。 <br>
<br>
便当所有人各自以最快速度退避,运功护身,希望捱过最後震爆的当口,漆黑的夜空,舫穗、紫微、天机、魉魅、蛊冥、鹫翎、破军、古梦、馥思,九颗夜空中的主星,蓦地大亮,九道星光急射而下,定住了地面中的铁木真。 <br>
<br>
“嘿!兄长,当真是这麽想杀我吗?”铁木真惨笑声里,体内积蓄的真气,发生了最强大的爆炸。 <br>
<br>
<br> <br>
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6:57:00
<br>
网友zlike提供,龙的天空weid排版校对<br>
<br>
天魔堡中,胤禛守住星位,口颂魔族秘咒,从他以下,三十六名高手无不是额上渗汗,功力较差的,甚至扭曲着脸孔,显然正身受极大的痛苦。然而,整间正殿,除了呼吸以外,没有半点杂声,针落可闻。 <br>
<br>
半晌,胤禛身躯一颤,低声道:“时刻差不多了。” <br>
<br>
铁木真逼退众人,忙将真气在体内环绕一遍,检查有何不妥,忽地胸口一阵激烈疼痛,眼前发黑,差没痛昏过去。 <br>
<br>
他按住前胸,大口喘气。他的心脏,适才激烈跳动至每秒两百五十下,若非及时运功压抑,说不定就要炸裂。魔族的身体构造特殊,生命泉源在於体内的“核”,并非心脏,可是心脏仍属重要器官,若是碎心,至少要失去一半以上的行动力。 <br>
<br>
铁木真拭去嘴角血迹,惨然笑道:“嘿!兄长,好一杯穿肠酒啊!” <br>
<br>
而这也是胤禛高明之处,以天魔功的威力,再强的剧毒只怕都能镇压,故他向毒皇重金礼聘,研制剧毒时,所要求的,不是“可以毒死他”的药,而是“可以毒到他死”的药,是以铁木真虽以厚实内力镇住毒性,不使其迅速漫延发作,但毒药的後续威力,却仍在体内慢慢浮现,让他分出越来越多的功力去镇压,无法全神作战。 <br>
<br>
与胤禛一方相同,场中高手多半亦是气喘吁吁,二圣、三贤者更是汗流浃背,封魔大阵虽具神效,但本身对於肉体的负荷亦极为沈重,非天位高手不能承受,尽管如此,在连续激战後,众人也是大见疲乏。 <br>
<br>
“除恶务尽,大家一鼓作气,就此诛了这魔头。”不待西王母呼哨,皇太极、卡达尔再行抢上。 <br>
<br>
铁木真正全力压制二重毒效,无能控制力道,一记重手劈在皇太极肩头,让他的“大日皇拳”尚来不及使全,便远远跌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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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对卡达尔时,铁木真始终不愿出杀手,只是迫於无奈,一指戳向卡达尔肩头,还刻意放慢速度,让他有暇退避。哪知这一念之仁反害了自己,卡达尔“紫微玄诀”再度奏功,将指劲反转,同时趁势抢攻,闹得铁木真一阵忙乱,才解了劣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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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看在旁边陆游眼里,却不由得想起胤禛战前提过的一些话,他说,封魔大阵会配合使用者命格而有不同威力,卡达尔命格奇特,倘若能以之为主攻,必收奇效。当时一笑置之,只以为这是无聊的借刀杀人之计,但如今看来,莫非胤禛所言不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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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调息方毕的皇太极使个眼色,後者登时会意,两兄弟联手攻敌,采用的却全是以卡达尔为主力,两人辅攻的战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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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却苦了铁木真,待得敖洋、西王母加入战团,局势更加不妙。如此连斗数回合,但觉焚城枪、莲华索的攻势渐盛,更古怪的是,虽然两人派别不同,但所发出的攻招中,却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奇异潜劲,总能在两劲交接後渗入黑魔铠,造成一定伤害,防不胜防。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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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应付了二圣的联手,皇太极的拳头、陆游的剑也越来越显出威力,显然这场战役对两人刺激不小,实力亦随着攀升。而每当拆解完四方强招,才想主动出击,那卡达尔却偏偏总碍在眼前,令铁木真一阵心软,许多递出的重招复又收回,再加上紫微玄诀不住转移劲道,铁木真几乎陷入挨打不还手的局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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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恶劣,加上身上伤患,本有的英雄壮志不由气短,重新打起了撤退的主意。二圣、三贤者却没想到,上风架打得顺手之至,趁着对方还不出手,各式强招轰个不亦乐乎。铁木真分力拆招,却仍没放弃最後希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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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如此苦苦相逼,难道不怕铸下大错,终生遗憾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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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占尽优势,哪理他说些什麽,只是暗惊这厮尚有如此余力,人人手下攻得更急,无暇答话,反倒是外围的一众结阵者鼓噪不休,呼喝助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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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生死事小。人魔两界数百年争战,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局面,倘若干戈再起,黎民百姓的苦处,各位可曾想过。”铁木真提起真气,将语句一字一字清晰传远,他的情况远较众人估计的要好,之所以陷入劣势,实在是因为非但不敢伤人,更不敢豁出去一战之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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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魔族一日占领人间,百姓能有什麽好日子。”陆游连击三剑,喝道:“只要将魔族全赶回魔界,百姓自然会安泰康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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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不是非立於人类之上不可,人魔之间,也未必就没有携手之途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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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花言巧语,骗得谁来。”陆游疾道:“愚人不知,中你魔族怀柔之计,可别想把这招用在我等之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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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四人攻得正急,无暇开口,将辩答之战全交给他,若能以此牵制铁木真部份心神,亦是不错的战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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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全力革新,百姓确实是受了好处,又怎能说是花言巧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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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处?”陆游冷笑道:“谁不知你魔族个个残暴不仁,这等假仁假义、收买人心的手段,不过哄哄愚民,想要以此一手遮天,那未免太小看人间界才智之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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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心中恼火,万万想不到这人如此见识狭隘,枉负贤者之名,看来二圣、三贤者之崇高地位,多半凭的是武功修为,与气度胸襟无关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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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遭一片喊打喊杀之声,真不知是该怒抑或该哀,当下仰首一啸,鼓劲声中,大喝道:“开战至今,若非朕一再留劲不发,此处早已屍横遍地,难道这也是假仁假义、收买人心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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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喊出,旁人不觉如何,三贤者却首先一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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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战斗至今,确实是苦战,但是,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对头。照原先的估计,要在战争中取得优势,纵使封魔大阵真有奇效,自己这方至少要折损三分之二以上,而三贤者自身,更早有重伤、甚至当场阵亡的心理准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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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已经将大魔神王逼到如此地步了,这边全没半个人受伤,这真是与预算相差悬殊。虽没亲自接触过,但三贤者也大概熟悉天魔功的种种特徵,而一直以来,铁木真虽以无匹内力,恃强力敌众高手,但所击出的掌力,仅有浑厚,却没有传说中侵筋蚀脉的凶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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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此人有假?”这当然不可能,首先胤禛就不可能让此事发生,再者,这人的确一度使过天魔劲。忆起那一瞬的短兵相接,三贤者心有余悸,的确,倘若从头到尾接的都是那种劲道,又配合这样强横的内力,自己一行人能否支撑得住都很难说,绝无可能占得如此优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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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真的在留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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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三人正自疑惑,一个低沈嗓音响起,“他不是留劲不发,是无劲可发。”出声者,赫然便是一直沈默无语的敖洋。 <br>
<br>
三人登时省悟,仔细想来,自从封魔大阵结成後,铁木真就未曾再用过天魔劲,这封魔大阵既是专对天魔功而创,自然有克制天魔劲的奥妙法门。同时亦惊出一身冷汗,倘若刚才自己信了铁木真的话,手下稍有迟疑,说不定就给他趁隙脱阵,届时天魔劲源源而发,这里一群傻子就通通死无葬身之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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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铁木真惊怒交集,万万想不到这一直没开口的敖洋,唯一的一句话竟这等厉害,心神稍分,给西王母一指击在後心,异劲潜透天魔铠护身气罩,只击得心疼欲裂。 <br>
<br>
一击得手,西王母娇笑道:“陛下,您口口声声为了人魔两界着想,那麽妾身倒想请教,您这麽一个了不起的作法,怎麽会沦落到今日这个田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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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你恩的人类不信你,魔族要反你,为了杀你,深仇大恨的两边可以合作。”西王母道:“到头来,你什麽东西也留不住,纵有一身盖世武功,却众叛亲离,人魔皆仇,连一手栽培出你的亲生哥哥都要毁了你。” <br>
<br>
她这话似是而非,有些地方甚至连三贤者也骂进去了,但听在铁木真耳中,却每一字都似铁鎚一般重击在心坎,念及言中种种,眼前忽地白茫茫一片,不知方向。 <br>
<br>
心神激荡间,三贤者一齐攻上,而敖洋则趁隙贴近,趁着他大半力量集中身前,舍枪不用,一记重拳再击向他後心,竟是与西王母一般,都是对准了他体内毒患最重的地方。 <br>
<br>
剧痛袭来,铁木真蓦地惊醒,天魔功狂催至最高,乱拳飞舞,将众人全数击开,於此同时,口中一道血柱仰天喷得老高,心脉重创,险些就要倒下。 <br>
<br>
忽然之间,他有种感觉,敖洋的那句话绝对不是误解,和三贤者的心有定见不同,二圣自始至终,就有着相当多的古怪,他们似乎对自己的伤处、武功破绽相当熟悉,难道早在三贤者上山之前,胤禛皇兄已与他们有过更台面下的接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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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不对!两大圣地素不与尘世来往,据自己所知,皇兄并没有路子与他们取得联系。那麽,会不会反过来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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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来,恰好与敖洋打了个照面,当眼神接触的刹那,铁木真明白了很多事,二圣武功中奇异的潜劲、对天魔功破绽的了解、屡次发言所持的态度……还有,那双不一样的眼神。 <br>
<br>
“原来如此,是你们啊!”铁木真拭去口边鲜血,微微苦笑。连续几下重招,心脉受创非轻,让他失去了再行游斗的本钱,如果再要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因此,他已下定决心,拼着再硬受一两击,立刻就要奔离现场。 <br>
<br>
“铁木真,乖乖纳命。”皇太极、陆游瞧见铁木真重伤呕血,虽拿不准他伤势状况,仍然奋勇再上,务要把握如此良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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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蓄满劲道的一击打出,目标却中途转向地面,“轰”的一声,地上立时陷了个大坑,尘土飞扬,一时间目不识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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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陆游与铁木真交战多时,只防着他内力重招,却压根也没想到他会行使这等诡计,当下连忙撤招护身,给夹着强横内劲的砂石闹得手忙脚乱。 <br>
<br>
尘沙扬起,十丈之内一片混乱,但天位高手动作不需倚仗耳目,尘土一起,敖洋、西王母已知要糟,便当皇太极、陆游後退之时,二圣双双抢上,无顾眼前夹劲砂石,一枪一带,配合同时间赶至的卡达尔,一齐击向铁木真位置,要趁他起身前,将之截下。 <br>
<br>
哪知道,铁木真正屹立原地,等着三人这一击,一确认三人发招,手上使出全力,模仿卡达尔“紫微玄诀”的手法,将三人来招搅成一团。而三人亦是只防到他同时还以重招,却全没想到这惯使刚劲的敌手,会有如此巧妙的手腕,心中狂叫不妙之际,已然不及,给他强大的内力带起,全跌作一堆。 <br>
<br>
趁着五名强手乱作一片,外围弄不清楚发生何事的混乱中,铁木真鹤唳一般冲天而起,一转身就往西方阵角回飞而去。脱出重围,铁木真头也不回,直冲而出,将五人甩在後头,战斗拖延至此已是极限,倘若再打下去,必有死伤,如此一来,前功尽弃,绝非本愿;况且,自己血脉如腾如沸,也已经到了不得不收手的时候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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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指挥阵形,变换拦截,但铁木真为求一举脱身,拼着让毒力扩散,奋起十成功力,两道天魔刀劲破空发出,刚中藏柔,将所有挡路之人全给震开,自身人随劲走,转眼间便到了阵围边缘。 <br>
<br>
“糟糕!”“不能让他走了,快追!”皇太极、卡达尔最是焦急,发力拼命追赶,却又哪来得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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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铁木真将要突破阵围之际,一名灰衣人冷不防地抢出,两脚一站,便挡在铁木真之前,如岳之镇,两道天魔刀劲射至他跟前,也不知他使了什麽手法,便将这两道无坚不摧的劲力一举化消。 <br>
<br>
此人甫一出现,铁木真心中不祥之感更盛,看他化消刀劲的手段,举重若轻,武功似乎犹在二圣之上,虽然不知来历,却必定是今日之战的最後王牌,哪里敢有丝毫小看,八成功力一催,左掌便往那人身上轰去,只要能逼得他一退,此战便算完结了。 <br>
<br>
“生死关头,还在为敌人留力,这就是你最大失败之处。”那人一声冷笑,亦是举掌相迎,就在众人惊呼中,两道澎湃无匹的掌力正面对撞,爆起巨响,地面立刻便给炸出了一个大洞。 <br>
<br>
“怎麽会,居然是斋天位级的?!”铁木真心中大骇,虽有料到此人非同小可,却怎也想不到他实力厉害若斯,艺成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遇着斋天位高手,这必是兄长最後王牌,但兄长到底是从哪里请出此人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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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惊骇还没获得解释,更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两人掌力僵持不下,铁木真待要再催内力,逼开此人,哪知对方冷笑一声,一股极为熟悉的内劲从左掌上传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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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无名怪客一耽搁,二圣、三贤者已赶至两人周遭三丈处,但闻一阵怪异的咯咯声响,跟着,铁木真的左臂好似给什麽剧烈毒物腐蚀,发出骨肉爆裂声,众人起先以为是剧毒发作,待得见到那坚固无比的黑魔铠亦开始脆化碎裂,这才省悟,齐声惊呼道:“天魔功,是天魔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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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场中群起譁然,人人皆知天魔功是魔族镇族神功,非王族嫡系不传,便算长老重臣亦不得窥,而魔族正统王室,除了铁木真、胤禛两人,余者皆已在战争中死伤殆尽,此刻却哪里再跑出了个天魔功高手。但瞧那独门的吸蚀威力,腐血蚀肉,无物不化,普天下除了天魔功,再无第二门功夫可及。 <br>
<br>
一片惊异声中,那人抬起了头。他身着粗布灰袍,披头散发,打从双方交手开始,便一直低头待在最外围,不惹起他人注?意,此时一抬头,众人只见他相貌俊秀,於憔悴中颇见英气,但一张脸却惨白如蜡,毫无血色,彷佛一抹刚由地底窜出的幽魂,全身上下浑没半丝人气。 <br>
<br>
“这人是谁?”他会使天魔功,必是魔族皇裔,否则就算胤禛因孤注一掷,肯破祖例私传外人,短短五年,也计决练不到如此功力,只是,魔族皇裔早在战争中死绝,又怎会突如其来的又冒出一个? <br>
<br>
敖洋与西王母对望一眼,闪过了然神色,显是早已知道胤禛有此一着。 <br>
<br>
“这人是……八……八……”人群中好似有人忆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br>
<br>
三贤者中,皇太极最是年长,兼之熟识魔界事物,听到这句话登时猜到,“他是胤嗣,前任大魔神王的皇八子胤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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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真是震惊全场,年长一辈的都知道,昔日玄烨在生时,众皇子为争王位,台上台下斗得惨烈无比,当时,众皇子里武功最高,几乎可与乃父比肩的,便是八皇子胤嗣。他的天魔功修为高绝,又掌军职,人间界高手丧亡於其下者,不计其数,後来在一次出征中,中了敌人埋伏,整枝军队给杀得大败,他自己也身受致命重伤,有传说是给俘虏起来,也有人说是死在乱军之中,总之就此无影无踪。 <br>
<br>
如此一名天位级高手会在普通战役中身亡,这是任谁都不肯相信的事,因此魔族高层一片譁然,一般猜测,这是胤嗣的死对头,二皇子胤礽设下的圈套,令胤礽成为众所矢的,但随着时间过去,胤礽垮台,而种种线索牵连起来,直指最後胜利者胤禛。但其时玄烨已亡,铁木真在胤禛扶持下稳坐王位,还有谁敢多言半句,只有暗自咒骂胤禛手段毒辣。 <br>
<br>
可谁也想不到,这样一名早该成为历史的人物,会在此时重现人间,而且一出手便展出技压当场的实力,立即克住铁木真。 <br>
<br>
铁木真听着皇太极的话,心中惊骇无伦,他没见过八皇兄,却常常听过他的名字,魔族重臣常在私下将他与自己并称为“魔族千年内两大武学天才”,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事实上,除了自己,这是铁木真有生以来首次见着斋天位级数的高手。 <br>
<br>
以他性情,与亲生兄长见面本当大喜,无奈对方非但不存手足之情,攻过来的天魔劲反而凶狠异常,便如同一把把锐利小刀,狠狠地刮剁着手臂血肉。天魔劲在腐蚀血肉之余,更有吸化对方精气、功力的奇效,铁木真之所以一直忌用,这便是一大原因。 <br>
<br>
早先与胤禛动手时,两人功力相差悬殊,胤禛的天魔劲未及入体,便给逼回,但此刻对手换做同为斋天位的胤嗣,又失去先机,局面便整个倒了过来,铁木真只觉全身功力随着血肉乾瘪,而源源不绝地向外流窜,情知再不有所决断,立刻便要惨死当场。 <br>
<br>
“喝!”的一声,一蓬血雨扬天而起,铁木真右臂上撩,硬生生地将左臂斩下,身子同时向後急退,右手连戳断臂处穴道,止住失血。 <br>
<br>
“跑得了吗?”胤嗣将抓住的断臂一抛,身子跟着欺上,与铁木真斗在一起。 <br>
<br>
苦战半天,只不过维持着个占不了多少便宜的优势,现在突然跑出来的一个不速之客,三下两下,便让铁木真断臂重伤,面对着惊人变局,众人惊讶得连高兴都没半点。 <br>
<br>
三贤者全停了手,虽然说早已决心与魔族联手,先除此大敌,但胤嗣的出现,却是他们完全不知道的一着暗棋,亲眼看到魔族加入战围,三人都难掩心中的嫌恶,不愿与他联手夹攻,远远退至一旁。 <br>
<br>
眼见兄弟两人斗得激烈,三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怎也想不到胤禛会留下这一着王牌,照理说,胤嗣与胤禛互为死敌,胤禛居然有办法请出此人,其手段高明之处,可想而知,而想到一旦诛杀铁木真成功,对手就要换成此人,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br>
<br>
敖洋、西王母则面色凝重。此战开打之前,他们曾经计算过,当众人诛魔成功,精疲力尽之际,以胤禛一贯的作风,必然有另外的狠辣手段,将人间高手也趁虚诛尽,而根据某个特殊的情报管道,两人大概算到了胤禛手上的几张王牌,故而适才作战时,两人暗自存下几分实力,以备战後变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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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胤嗣出现的时机却不如两人所料,这是否代表胤禛另有後着呢?倘若胤嗣就此将铁木真杀毙,那对胤禛绝无半分好处。首先,人间界高手并无重大损伤,对将要执掌魔族大权的胤禛来说,是重大障碍;而依照两人这般打法,铁木真败死前势必给胤嗣吸掉大半功力,而卷土重来的胤嗣亦将成为胤禛心腹大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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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胤禛是打着让胤嗣、人间高手两边互斗的如意算盘?不太可能,在人人都知道胤禛会渔翁得利的情况下,胤嗣绝不会笨得在此时与人类发生冲突,己方亦然。那麽,胤禛打的主意到底是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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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各怀心事,惊疑不定间,铁木真已给胤嗣逼得连连倒退。刚刚虽及时断臂,却已给吸去两成功力,应付起毒患、天压更觉吃力,加以仅於一臂,实力此消彼长,交手没过几下,险象环生,当下再无保留,天魔劲全力还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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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现在才用真本事,不觉迟了吗?”胤嗣口中冷笑,手下却丝毫不敢小看,全力鼓起天魔劲,主动抢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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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一番交手,局面登时不同,两股天魔劲彼此交攻,招式偏重锁、拿、戳、刺,招招攻向对方要害,变招迅捷无伦,内力发挥到极处,股股罡风直刮出去,令人生疼。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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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失去一臂,招式运用大是吃亏,但第十一重的天魔劲,仍令胤嗣不敢冒进。随着两人过招,周围空气变得乾燥、脚下踩过周围的植物瞬间枯化,说明了天魔劲的威力,旁观众人看得心惊胆跳,暗自想像倘若铁木真一开始便以此劲出手,如今不知还剩几个活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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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激荡的罡风越来越强,忽然响起几声惨叫,几名距离铁木真、胤嗣最近的高手,浑身血肉枯竭,变作乾屍,惨死当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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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不好,大家快退。”三贤者见机最快,情知这两人俱是天位以上的绝顶高手,过招时周遭布满天魔劲的余势,逐渐往外扩张,遇物则噬,功力稍差的抵受不住,当场就给蚀乾全身血肉。“好歹毒的功夫!”卡达尔想起妹妹正是伤亡於此功之下,更是怒不可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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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见得惨状,下意识地招式一顿,但值此生死关头,又怎容得他迟疑片刻,只听胤嗣冷笑一声,中宫直入,右臂闪电似的抓住他咽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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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之仁,注定你今日有此一败。”胤嗣大喝声中,右手天魔劲疯狂急吐,爆裂声立刻在铠甲之内响起。铁木真独臂猛力轰出,胤嗣早已料到,反掌握住,天魔劲施威下,拳到中途便已无力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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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互望一眼,情知今日之战至此已然完结,但这胤嗣瞧来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武功又高,吸纳铁木真功力後,为祸更大,三人都有些迟疑,不知是否该趁他功力未固,利用封魔大阵一举将他除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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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连连鼓劲反震,可面对强大的腐蚀劲道,又是掐在颈间,所有发出的劲力只有给吸乾的份,毫无效果,脑袋不多时便已晕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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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下去我命休矣,只有放手一搏,将残存功力压缩之後,一次爆发,拼个同归於尽就是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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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嗣占尽上风,体内功力则数倍增长,即将迈入第十一重的天魔功,心中极是欢喜,忽觉铁木真体内真气有所异动,微一思索,已明其理,忙赶在真气将爆炸的前一刻,纵身跃入空中,同时鼓劲护身,希望能把这最後一击造成的伤害减至最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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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是魔族的『解体震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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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圣、三贤者见胤嗣於大胜之际行此异举,哪还不明白发生何事,连忙呼斥众人後退,以免给这天位高手濒死一击、可能广及数十丈的爆炸牵连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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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当所有人各自以最快速度退避,运功护身,希望捱过最後震爆的当口,漆黑的夜空,舫穗、紫微、天机、魉魅、蛊冥、鹫翎、破军、古梦、馥思,九颗夜空中的主星,蓦地大亮,九道星光急射而下,定住了地面中的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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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兄长,当真是这麽想杀我吗?”铁木真惨笑声里,体内积蓄的真气,发生了最强大的爆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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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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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zlike提供,龙的天空weid排版校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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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巨大的爆炸发生,飙激而起的暴风,四处狂扫的冲击波,把众人弄得好生狼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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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解体散功所发出的最後一击,威力极强,本该将这山头整个夷平,却给胤禛以九道星芒及时封锁,令九成以上的能源狂流,以铁木真为中心,集中於方圆十丈之内,达成了彻底消灭的目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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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去,似乎可以发觉,该处因为过大的能源膨胀,而呈现了空间扭曲的现象,铁木真,是绝无生理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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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风暴停息,众人纷纷落下,小心戒备,想要一探究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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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诺大的一块地,见不到一根草,一只虫,被破坏的十分彻底,而在那中心,黑魔甲成跪姿,巍巍坐立,历经了那麽大的能源冲激,这套铠甲竟是分毫无损,只是,在里面的那具躯体,已经没有半点生命气息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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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堡,胤禛长长吸了口气,汗如雨下,“星临九霄”之术,初学乍练,身体尚不能完全适应,适才的一轮施法,负担不小,得要稍作喘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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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贺主公,重登王位,统我魔族,魔照天下。”在他身边,三十六道灰影,环绕一圈,他们之中,有魔族长老、投效魔族的凶人,以及胤禛私下培育出的新进高手,为支撑阵势运行,人人耗力极大,这时感应阵势已然瓦解,铁木真想来该是毙命,自己前途更是一片大好,连忙向主公致上贺喜之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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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留着山羊胡,模样老成的男子,似是参谋之类,走近胤禛,低声道:“魔族叛徒既除,八皇子将是主公大患,依微臣愚见,不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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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方出口,却见胤禛冷冷的目光似嘲若讽,令他再不敢把话说完,抢着跪倒於地,“卑职该死,自作主张……”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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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省下你的废话,多蓄点力气。”在部下的惊异声中,胤禛冷笑道,“你们马上就会发现,这场战争,好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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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众人心里都有不踏实的感觉。照原先的预算,这场惊天之役该打得鬼哭神号,甚至两败俱伤,双方没半个生还。结果,除了几名被天魔劲波及的死者,剩下的别说殒命,连轻伤也没半点。 <br>
<br>
三贤者的感觉更是强烈,不错,正如早先想的,此战不能说不激烈,胤禛出尽奇谋,甚至冒险用出了胤嗣这等辣手,而自己一方也是豁出了全力在作战。可是,还是有很不对劲的感觉,这场战役虽然“激烈”,但感觉上,好像只是一场激烈的体能竞赛,从头到尾,竟没有半点生死相搏的感觉。而且,自始至终,此战中布满疑云,似乎在众人奋力拼斗的过程中,隐藏了某些台面下的秘密。卡达尔望向敖洋、西王母,他隐约感觉到,这两人绝不如表面上所见的那麽简单,说不定,“三贤者连袂请出二圣”仅是旁人算计中的一件大笑话。 <br>
<br>
并没有在意卡达尔的目光,敖洋、西王母携手而立,神情肃穆,在他们目光的尽头,出现了胤嗣的身影。胤嗣一语不发,只是忙着将吸蚀来的内力归并本身,适才交手中,他吸去了铁木真近半内力,功力暴增,已进入天魔功第十一重天的境界。 <br>
<br>
不过,饶是体内十分受用,他眉头确是紧皱着的。这次,他立下魔族咒誓,以出手诛杀铁木真,换取自由,心里早存着吸蚀铁木真功力後,反手再将胤禛除去,重掌王权的想法。 <br>
<br>
这事胤禛当然不可能不知,故而战斗中他一直未有动作,想看看胤禛是否布了什麽後着,待得最後关头,才被迫出手。而现在,自己功力大增,胤禛更远非己敌,以胤禛心计,怎可能平白送此机会予敌,那麽必是有自己尚看不透的布局。想到这点,胤嗣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br>
<br>
众人正自思量间,陆游首先发觉了异状,黑魔铠之内,有种非同小可的气,以极度惊人的速度成长,席卷风云而起。 <br>
<br>
“嗡……”黑魔铠发出了鸣叫,声音由低至响,不过一瞬,而黑魔铠的内部,“轰隆轰隆”的闷响,相互呼应,到最後,竟如风雷大作,排山倒海而来。 <br>
<br>
“怎麽回事?” <br>
<br>
“你们看,天空!”平静的大气,产生了激烈的流动,狂吹而起的飓风,飞沙走石,让人看不清景物,也站不稳脚。而天上,雷电奔流,灿亮的闪电,明如金蛇,把夜空划出一道道白痕,让人为之目瞪口呆的是,天空清若黑玉,见不到半片乌云,那些电光不知从何而来。 <br>
<br>
天现异象,天魔堡中的胤禛,喃喃自语道:“终於诞生了,太上天魔。” <br>
<br>
黑魔铠轻轻震动着,似乎为着主人的力量感到兴奋。共鸣的声音,越来越响,受到莫名力量的牵引,大地开始摇动,众人心下惊骇无端,连忙拿桩,在狂风、地动中站稳身子。 <br>
<br>
胤嗣、皇太极这两人,最为精熟魔族秘闻,见到这种种异状,脑海里都是同样的想法,“太上天魔,太上天魔现世了!” <br>
<br>
天魔堡中,胤禛闭目寻思,暗道:“果然所料无差,众强者加上封魔大阵,可以将十四弟的潜力完全迫出,推上太上天魔的境界。” <br>
<br>
太上天魔,是魔族中至高无上的地位,也是天魔功第十二层的境界,离所谓的神,仅是一步之差,却已号称是永生不坏之体。自神话时代以来,魔族中达此境界者,不出三人。 <br>
<br>
“二圣、三贤者俱有惊人业艺,八皇弟更有斋天位顶峰的实力,再加我从旁协助,实力足可再杀他一次,到时候……”胤禛知道,自己在冒一个天大的险,可是,为了往後的自己,这个险,不能不冒。 <br>
<br>
场中所有的武者,都曾经看过、听过如下的描述,“太上天魔,魔极之至体,身具五奇六神通,得晓世间一切法”,具有不可思议的实力,得到最强称号,就是太上天魔。太上天魔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每个人都不敢想像,或许,就像刚才铁木真的表现,这可能又是一个过大的传言,但看见此时山动地摇,天地皆变的种种异象,没有半个人敢掉以轻心。其他高手虽然对传闻所知不多,却也各自运起了最强的功力,来应付可能的变化。 <br>
<br>
“嘿!好你个的胤禛,这就是你的真正意图吗?太上天魔的功力!”本是最得意的胤嗣,恨声不绝,他知道,自己再次被利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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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天魔又如何?这厮已身受重伤,又被吸掉大半功力,能有什麽作为?”皇太极鼓励着群豪,试着减少弥漫空气中的恐惧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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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说来是这样没错,不过,却没人胆敢抢先出手,结果,依照原先的布置,众人再度组成了封魔大阵,静观其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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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风停了,地震停了,连共鸣声也没有了,铠甲之下没有动作,现场笼罩在一份令人不安的沈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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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胤嗣冷哼一声,他谁也不看,迳自冷冷道:“人类,要命的话,不相干的人通通可以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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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没有对着人说,但靠得最近的皇太极登时省悟,只见几名位置靠内围的人,见铁木真没有动静,性子又急,想捡这现成便宜,悄悄地靠了过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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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私自离开岗位,速速归位。”西王母见状连忙喝止,却已迟了一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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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悠远缥缈的声音,从铠甲内部,清晰的传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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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苍兮地茫茫,乾坤渺兮斩八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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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没会过神来,密集的剑气,爆发成雨,以黑魔铠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激射横飞,所有人虽是立即催起护体神功,却没半个抵挡的住,全给击的倒飞出去,皮开肉绽。 <br>
<br>
不仅主动进击的数人如此,连带後方靠得最近的十数人,首当其冲,给剑雨轰破护身真气,连连倒退中,承受不住万千剑雨的狂剁,惨嚎声里,给斩的血肉馍糊,转眼间屍骨无存。 <br>
<br>
仅仅一招,堪称完美的封魔大阵被破,场中人人皆伤。恍惚中,黑色恶魔站起身来,一双金色眼睛里,赤红的血光暴涨,在黑魔铠的周围,笼罩着一层深黑的魔气,张牙舞爪,犹若实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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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斜一瞥眼,地上断臂腾空飞了起来,自动接到断处,铁木真右手在接合处闪电般连点数指,筋肉骨骼“喀喀”作响,一片惊异声中,枯萎的断臂已经完好如初,血肉重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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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向前走了七步,一手指天,一手触地,声音庄严,长吟道:“指天为名,拄地为身,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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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为其威势所震,全数呆立,面具之下,铁木真有了抹冷酷的笑意,一抬足,以肉眼难见的高速,瞬间便移至一人左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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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那人还没来得及发觉,就给铁木真抓住左腕,奇异的真气,好似把心脉当成琴弦拨弄,急冲而上,铁木真把适才战役中所背负的高速心律传给了他。就在一秒内,那人的心跳,高达每秒七百二十下,没有人能承受这种心律,任何高手都不行,就在三贤者欲奔来抢救前,那人惨叫一声,以心脏为震源,整个胸膛炸的粉碎,惨死当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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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俱是大骇,刚想再组联合攻势,铁木真胸膛一阵起伏,“当!”的一声巨响,强大音波化为冲击震波,直接击打在每个冲过来的物体上,凡是波及到的无不头晕目眩,功力浅的甚至伤重呕血,而几个想冲过来突袭的白鹿洞高手,当场灰飞烟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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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声器官,是铁木真的心脏,西王母族的至高秘传“寂灭心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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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知世间一切法”,现在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的意思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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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不能让这魔王再害人!”突破心音冲击,三贤者以丁字阵形冲上,铁木真冷笑一声,正要应付,陡闻上方异响,却是西王母飞身以“绕指柔红”袭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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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还想故计重施麽?”指劲对指劲,“爆灵魔指”将“绕指柔红”轰至溃不成军,西王母大惊,两条绕身绸带灵蛇飞窜,挡在身前。“轰”的一声,绸带炸成漫天碎屑,西王母以绝顶轻功卸劲飞退,劲犹未止,她凌空一个折弯,抽出腰间一双短剑,天地刃、宇宙锋,再行攻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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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一指逼退敌人,目光却扫向三贤者。於此同时,三贤者只觉前方一堵气墙推来,势若排山,三人不约而同出招挡架,却一齐给气墙震回原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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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吸掉大半功力,还有如此神威,太上天魔果然深不可测。”敖洋看在眼底,实是骇然。他与胤嗣未有出手,站在一旁,希望能看出铁木真的破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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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铁木真不待西王母攻上,身形一起,将西王母、三贤者甩至身後,绕场而奔,所经之处,尽是血肉横飞,天魔劲非但无坚不摧,更是无孔不入,只闻得惨嚎声不住响起,一具具给蚀尽血肉的乾屍纷纷倒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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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看得眦目欲裂,死伤的众人里,多半是他们的同僚、好友,其中更有师门长辈,虽然功力未至天位,无法实际参与战斗,却都是铁铮铮的大好男儿,在无数战役中奉献良多,现在却给像杀狗一般屠戮殆尽,怎不令他们悲愤难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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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在铠甲下满意地笑着,如果艾儿西丝在,她会发现,这时的铁木真,浑然不似平时。通红的眼瞳里,只有嗜血的疯狂。大幅提昇的魔气,直冲入脑,让他成了个十足十的魔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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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刻钟,便在举手投足间,已给他杀掉二十多人,而也直至此时,众人才真正明白,“黑色恶魔”的传闻,到底有多可怕,比较起来,刚刚持续近一日的激斗,不过如儿戏一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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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半场的战斗里,铁木真不欲多伤人命,又曾发愿禁用天魔劲,始终未有出重手,而艾儿西丝死後,他心情沮丧,战意低落,加上中毒、受伤、被封在先,故而一直处於劣势。但此刻十二重天初成,全身魔气前所未有的高涨,狂飙的杀意,再难遏制,铁木真毫不留手,全力出招,众人错估对手实力,措手不及下,死伤惨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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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三贤者竭力抢攻,铁木真头也不回,仅是以护身气罩将四人牵制,全副精神享受在残杀的过程上。皇太极、卡达尔的拳掌难以奏效,便连陆游、西王母的神兵也无用武之地,四人打得心底直沈下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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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的人越少,铁木真的手法就越凶残,一人给他揪住双手,硬生生扯成两半;而旁边一人则是扯出肚肠,绕在颈上勒毙,一声声凄厉惨叫,变作山上余响,久久不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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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嗣寻思道:“他以天魔劲杀人,却不吸蚀对方内力,这是为何?是了,他功力大进,自然不屑吸蚀这无关紧要的小小内力。”自太上天魔现世,他一直仔细观察,却找不出半丝可乘之机,铁木真一举一动,浑然天成,不留半点破绽,更隐隐透出克制旧有天魔功的痕迹,显然太上天魔的境界,完全超乎前头十一重天的境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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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敖洋亦是冷汗涔涔,脑中搜遍平生所学,就只有一个问题,“该怎麽办?该怎麽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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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场中,铁木真的目标仅剩一人,那是一名白鹿洞长老,名医柳江南,实力不俗,是陆游师叔。见到师叔危难当前,陆游惊骇得大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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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小心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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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小心,有用吗?魔王再次移位,出现在柳江南的面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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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恐怖了……”柳江南颤声道。当医生,本已惯看断肢残臂,但这麽血腥的杀人手法,仍是让柳江南看的呆了,而死亡的阴影,已笼罩至他的身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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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举掌一砸,威猛掌力,无异於万斤铁柱,将这一代名医,由头至脚,给打成一团稀糊血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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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魔族,还我师叔命来。”陆游悲愤不已,挺剑疾冲,两名兄弟唯恐他有失,奋身合攻。三人的攻势,全撞在气墙上,天魔劲怒涌过来,便连卡达尔也卸之不去,三人如遭电殛,臂上肌肉萎缩冒血,千钧一发之际,联手全力将入体异劲逼出,三贤者一齐吐血飞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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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西王母也不得不撤身後退,虽没闹得像三贤者那麽狼狈,却是鬓发微乱,脸色苍白,握着短剑的双手颤抖个不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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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铁木真冷笑起来,刚要行动,天上星光受到催动,九颗主星再度大放光明,射下星光柱,困锁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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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大喜,正想故计重施,大加围攻,哪知铁木真抬头仰望,冷喝一声,“讨厌的天。”手指一指,浓密的魔气,急涌至半空,遮蔽了点点星光,也阻绝了将要降下的大气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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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如适才柳江南的感受,每个人都给强烈的恐怖感,紧紧攫住,在他们眼前,铁木真就像个不可能被击倒的魔神,高?高耸立,让人心胆俱寒,提不起奋战的意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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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举目横视,眼光从众人面上扫过,血一般浓艳的红瞳,令每个人心底七上八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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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刚才的行为是清场,那麽,真正的战斗就要从现在开始了,可是,实力相差如此悬殊,这战斗又从何斗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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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俱是竭力思索着可用的招数,有某些属於天位高手的禁招,能吸纳自然能源为己用,令己身实力强大百倍,无坚不摧,但发招时耗力之大,往往令发招人也力竭而亡,更何况控驭天地之气稍有差迟,立刻便是爆体身亡的惨剧,是以不到拼命、同归於尽的关头,绝不使用这类大排场招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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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既不用担心伤及无辜,而局面也处於生死一瞬的危险关头,该是把所有顾忌抛开的时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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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该由谁打第一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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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後面出手的存活机会越高,更有可能看出铁木真破绽所在,这道理人人皆知,又有谁愿意当这冤大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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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三弟!”皇太极望向两名拜弟,他与魔族仇怨极深,本身孤家寡人,此次又是报仇而来,决心舍了这条性命,让两名手足有成功的机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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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两声感动的呼唤,而卡达尔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异样,他响起刚才想到的些许端倪,怀疑的目光望向二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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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卡达尔的不安,敖洋冷笑一声,牵起西王母柔夷,低声道:“怕吗?”西王母眼中有惧意,脸上却绽放出笑靥,握紧敖洋铁掌,娇笑道:“不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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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会意,都觉得只要能如此并肩抗敌,便是立刻战死也丝毫无惧,手下一紧,便要一同抢上,陡闻耳畔风响,灰影掠过,抢先立於铁木真身前,正是胤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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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令众人大吃一惊,原本在这样的情势,人人都怕给旁人坐收渔利,而其中特别招惹忌讳的,便是这名魔族皇子,哪想到他会主动出头打第一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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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想法,却是太不了解胤嗣了。玄烨的十余名皇子,多半是高傲不驯之辈,胤嗣尤是其中翘楚,他当年便极为蔑视人类,怎能容忍与人类联手,更不屑与这干人算计这等小心眼,故而看见他们临敌之际仍算计不休,心中鄙夷,仗着对自身武功的信心,率先出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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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嗣的步子不大,前进的速度也慢,面对比自己高上一班的太上天魔,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打起全副精神,令全身上下无可乘之机,缓慢地向前。他脚下步伐依足某种旋律,每走一步,身上的天魔功便强上一分,而当他步至铁木真身前,最强的天魔功会凝聚在一招内发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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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世上仅剩的几名血亲之一往己走来,铁木真双眼赤色稍褪,随着瞳中身影渐渐清晰,竟似有某种情感缓缓流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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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嗣从来就不是一个胆怯的人,但此刻,每前进一步,就有一股莫可抵御的压力,迫得他呼吸急促,举步维艰,饶是如此,他的每一步仍是既沈且稳,笔直地一条线往前,分毫无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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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看在眼底,心中佩服,知道倘若换做自己,说不定在步进铁木真十丈之内时,就给庞大压力压折了腿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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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圣却暗叫不妙,胤嗣步子虽稳,但每一步的足迹却深,在石子地上踩出一个个的足印,换言之,尽管外表不露破绽,胤嗣的内心已然怯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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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没有出手阻拦,胤嗣每往前一步,铁木真身上的魔气有若实质,压得他气息不畅,而只有天魔传人才感应到的强弱讯息,更令他心惊不已,全力镇定,两人虽未出手,但彼此间的针锋相对,却已在每一步、每一呼吸、每一瞬眼神交接中展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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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别人相信,两兄弟目光相会之际,也同时在交换着彼此意会的心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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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要打头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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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所有人中,我最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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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心理战的手法,只是两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亲兄弟,在进行最初也是最後的兄弟对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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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死人的你,为什麽还要出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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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天魔传人,不能永远沈寂,我必夺还帝位,重掌魔族大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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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位,必要能忍,必要能狠,为何蠢得与我正面对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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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皇嗣之争,岂能假手外人?便要身亡,只能身亡於彼此之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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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永远输给四皇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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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语交谈间,周遭的一切彷似全静止下来,天地间仅余彼此二人,而当胤嗣再次惊醒,蓄满他全身劲道的一拳,已经结结实实地轰往铁木真胸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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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道发挥得很好,堪称得意之作。”胤嗣这样想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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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击,击在天魔铠上,黑色铠甲没起半丝细纹,胤嗣亦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铁木真爆雷似的重拳,已擂在他小腹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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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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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碎与喷血声同时响起,夹着内脏碎屑的鲜血喷洒在半空,胤嗣整个人血箭一般射起,直撞至百余丈外的山壁,嵌在山壁中,余力爆发,山壁犹如软沙,瘫塌颓圮,将胤嗣身体埋於其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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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一击,胤嗣溃败於太上天魔之下,身受重伤。天位之争,级数差距就是一切,即便是濒临斋天位顶峰的功力,也得惨败收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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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眼中红光再次大盛,铁木真回过头来,慢慢慢慢地诉说了他没出口的语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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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是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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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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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铁木真、胤嗣全神贯注於彼此时,旁人也绝没闲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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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心念急转,遍思平生众多绝技,都觉不可行,以自己功力,便算倾尽所能,配合自然威力出招,也计决伤不得这个差上三天位的太上天魔,徒然赔上一命而已。更可怕的是,如果一招杀不了他,他就能立刻领悟这一招的奥义,因此时间拖的越久,只会让他越来越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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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难不成就这麽认输了?艾儿西丝的血仇、人类未来的希望,岂不是就此断送了。正自着急,肩头给人轻轻一拍,背後,皇太极神情凝重,沉声道:“是时候了,就用那个技巧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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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一怔,随即会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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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太古魔道上的成就,皇太极几乎是当世第一,而在不断的研究中,皇太极发现,万物皆由分子、原子的小单位所组成,当原子受到巨大能量冲激,排列失控,进而发生分裂时,会诞生无可估计的大力量,皇太极在武道上的修为亦高,便由之创了一套武学。为了要造成原子分裂,需要庞大的能源,非一人所能施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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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经皇太极一说,登时醒悟,道:“不错,这是咱们唯一的生路了。”当下更不迟疑,两人盘膝而坐,由卡达尔将魔法力输入义兄体内,逐步累积能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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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八皇兄,铁木真皱起眉头,似是察觉了不对,迈着大步,向两人走去。陆游大喝一声,挺剑护在两人身前,铁木真挥掌拍下,陆游展开抵天之剑,稳稳抵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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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到,铁木真将下拍的掌力,陡然转为横拖,一来一往急遽变化间,力道实在太大,抵天神剑承受不住,剑势溃散,陆游本人给震过来的巨力,轰得离地而起,直飞入半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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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来,抵天神剑首度失守。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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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这麽一耽搁,敖洋、西王母已拦在身前,朱枪、短剑封死铁木真去向,他们不清楚皇太极的意图,却知道绝不能让敌人破坏这一丝希望,所以豁尽力气阻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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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先把这两个碍事的给铲除了。”铁木真微一扬手,绕身天魔劲如毒蛇洪水似地爆起,乱攻向两人,敖洋见来势凶恶,抢身在前头,护住西王母,当长枪给天魔劲爆成木屑,两人险险而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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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站定,敖洋反手背後,檠出隆基弩斯之枪。布套一掀,一柄铸有蟠龙纹的银色长枪,威风凛凛,宝光流窜,炽热灼气扑面而来,端的是气势非凡。这是他龙族镇族神器,施用时耗力剧烈,可是威力也堪称惊天动地,倘若配合强横杀招,便有希望与铁木真抗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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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当他檠枪在手,一个声音也同时响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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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枪配上天惊五击,这算盘确实不错,很好、很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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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西王母身体剧震,不敢置信地循声望去。他们非常惊讶,倒不是惊於自己的战术给料到,更是没想到会给人看穿自己二人的真正身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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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缓缓道:“你们的渗透功夫当真了得,竟连龙族、西王母族两大圣地都渗透了进去,而且还是这麽高的位置……”他的声音里,似有几分遗憾,而慨叹的内容,只有他本人方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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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并没有压低声音,所以这番话全给三贤者听在耳内,心头都是一震。皇太极、陆游不知真相,却也感觉到事情并不单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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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却是猛地想起一事,在雷因斯王立研究院求学时,曾听前辈提起过,大陆上有某个神秘宗派,其存在是真是假没人能肯定,但传闻中,这宗派势力深入大陆每个角落,甚至远及魔族,自古至今,始终在暗影里活动,与风之大陆历史关系甚深。铁木真适才所言的“天惊五击”,便是这宗派的一门绝学,知者甚少,而看二圣的反应,显然是给说中心事,难道他们当真是这宗派之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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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的神色一闪即逝,西王母沈声道:“陛下好眼力,我二人已竭力隐藏,自信没有半分破绽,想不到还是给您从武功家数中看了出来。”为了击杀铁木真,他二人手下使尽全力,无法保留,所以才认为是给铁木真认出了武功家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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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武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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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西王母难得地再吃一惊,她不以为除了内劲之外,还有什麽其他的破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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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眼神,与旁人不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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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西王母大惑不解,但此时大敌当前,也无暇思索这问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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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心下了然,早先混战中,全场七十二对目光,就只有敖洋、西王母的眼里,没有仇恨,没有三贤者一般的愤慨,甚至连半分激动都没有,这说明他们别有所为而来,也让自己由此肯定了他们的身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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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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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龙之枪助力,便令你们能负荷起天惊五击的浩瀚之气。天惊五击,一击强过一击,纵是差上两天位,也有五成胜算。”铁木真道:“不过,不知道你们两人能发出几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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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没有答话,只是握住西王母的手,不住将爱侣传来的真气汇入体内,以此行功,吸摄天地间的自然能源,预备出招。像天惊五击这类招数,威力固然骇人,但发招时大量耗损本人精气,每发一击,往往便要呕血一升,功力差点的当场就没命了。隆基弩斯之枪亦有同样凶险,当下别无他法,只希望在两人力尽前,能先击毙这黑铠恶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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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敖洋将两人功力汇聚至顶峰,枪尖斜举,刹时间,山头狂风大作,飞砂走石,怒飙的旋风,夹着沛然无匹的能源流,袭向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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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第一击是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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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强招,稍一不留神,脚下竟有些虚浮,给风力卷动,铁木真沈声吐气,运起天魔功,踩着千斤坠的势子,止住身形。这天惊五击他仅是耳闻,据说能配合自然能源发招,而今看来,声势果然非同小可,若非二圣功力不足以发挥,杀伤力应当远不止於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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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刮得越来越强,铁木真虽能稳稳站定,却也无法以目视物,只能闭着眼睛感觉来势,同时增强护身气罩的威能,来抵御这刮骨一般的疾风。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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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距离得远,三人以余力组了道气墙,得保不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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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击动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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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西王母一齐纵身,乘着旋风,隆基弩斯之枪毫无花巧,银光如虹,直刺铁木真;天地刃、宇宙锋顺着风势,化作千百道光影,环剁周身各处要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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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铁木真不慌不忙,看准了风向,身形急转,将西王母的斩击卸去大半力道,只斩在天魔铠上,迸出点点星火,但双臂却是好整以暇负於身後,周身迸发出一道气流旋风,风中隐传声声悲嚎,比刚才敖洋所用的“昇龙气旋”更强烈凄厉了不知道多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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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龙气旋最高境界──龙嚎千里!”敖洋骇然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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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长笑声中,以第十二重天魔劲变化发出的昇龙气旋,已将枪势硬生生锁死,再难寸进。表面上赢得漂亮,私底下却也给震得两臂发麻,血行不顺,铁木真心中一惊,“这天惊五击果然有些门道,并非浪得虚名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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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圣更不好过,鼓荡的风极之气无法去尽,反激回来,两人俱是眼前一黑,情知已受内伤,当下不顾狂风未止,携手并跃而上,吸摄别种自然能源,预备发出第二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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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战场百丈外,山石之下,一股异样黑气,隐隐酝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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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将真气运於双臂间来回数次,通畅血脉,凝神预备着第二击的来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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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击,会是什麽?”这个念头才刚起,上方一股灼热风压迫来,敖洋、西王母苍白着脸,将凝聚完成的火极之气,混於风中,全力轰出。只见风助火势,数道烈火旋风,犹如九天炎龙,吐着炽盛光舌,天火熊熊,焚空而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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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露出凝重之色,猛吸一口气,体内骨骼喀喀作响,周身魔气忽地实体化,重重黑气,组成气罩,将他团团包裹於其中。火龙飙至,尖锥似的火劲撞在护身气罩上,爆出连天巨响,火舌四窜,逼得周围全燃起燎天炎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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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片刻,二圣再难持久,将体内积蓄的火极之气一次放发,火龙忽地粗壮数倍,正要钻破黑气之际,气罩内产生一股极强的吸蚀力,顷刻间便将数条火龙吞入黑气之内,过程之快,半点声息也没来得及发出,连带周围燃起的火柱,一并给黑气吞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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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气散开,铁木真双目紧闭,面上泛起浓浓黑气,显出痛苦的神色,不久,口中呼出一缕白烟,无比高温,烧得周遭空气嗤嗤作响。竟是以天魔功的绝顶修为,强行将火极之气吸入体内,无影无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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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敖洋、西王母不约而同地喷出大口鲜血,却没有丝毫停留,两人身形合一,自空中急速俯冲,要在铁木真回气之前,击出第三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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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至,漫天水势如巨浪咆哮,澎湃不可当,直压向黑铠恶魔,誓要将其淹没於无边巨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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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击,是水极之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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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西王母的功力已连成一线,连发两击而无功,令他们的腑脏齐受重伤,此时一面滑翔,嘴角亦不停有鲜血溢出。这第三击可说是他们毕生功力所聚,亦是身体所能负荷的极限,倘若这击再不奏效,体内气血已竭,再也无能出第四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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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滑翔的轨道,巨浪排空之势越发浩瀚,便当两人信心大增,一幕景象令他们心凉了半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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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往地一蹬,人跃於空,竟主动迎击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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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将交锋的刹那,铁木真抡起左臂,一拳轰在龙之枪枪尖,两股巨劲相触,倒迸出强猛的罡风,似流星天雨,乱坠於地,把地面射得千疮百孔。劲道一时僵持不下,但第三重水劲爆发,如江河溃堤,海啸噬天,澎湃绝伦,将势道已老的天魔劲瞬间轰溃,趁胜涌向铁木真。 <br>
<br>
二圣方自大喜,但随即的变化再次令他们寒了心。铁木真也鼓起第二重天魔劲,而其中更杂着别的东西,怒焚的火焰立刻将水势蒸乾,正是适才吸入体内的火极之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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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炸雷似的连珠爆响,双方再不停留,将体内的自然之气毫无保留地轰出。龙游於水,敖洋枪势在巨浪中更是灵动莫测,不单将负担减至最低,更将水极之气的优势发挥淋漓尽致;而铁木真的天魔功,在火极之气助威下,亦是杀伤力大增,每每水火遭逢,拳枪对轰,便将对方的攻势整个震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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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交手,打得空中风云色变,异光不断,地上的三贤者只看得惊心动魄,浑然忘了身处何处。最後,铁木真将火极之气汇於拳中,十二重天天魔劲全力击下,正迎上对方逼出剩余水极之气的最後一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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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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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中,最後的火极之气强大无比,将对方枪势彻底轰溃,铁木真正要以天魔功一举杀毙对手,忽觉身体剧震,给二圣最後一枪殛得浑身发麻,气血翻涌不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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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居然有这等手段。”铁木真大吃一惊,要知那电能是单一自然之气中最强一种,二圣纵得龙枪之助,本也唤之不出,却是西王母眼见无幸,兵行险着,在水极之气将尽时,拼着全身气血枯竭,瞬间聚力发出些微电能,电遇水势,威能大幅增强,又是铁木真未及料到的奇招,一拼之下,天魔劲被破,经脉立时受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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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圣情形更惨,体内真气涣散,如断线风筝般远远飞出,好不容易才拿定桩子。敖洋不顾自身呕血连连,抢先握紧了爱侣手掌,一探之下,立即虎目含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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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以全身功力帮着连发三击,气血早已严重受损,最後那一记奇招,更是在气血将尽时,拼着性命不要,强行聚力,电能一发,她自己也经脉迸断,气息奄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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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平素沈默如金,此刻却极难得地声音哽咽,“妹子,你又何苦……”西王母在怀中浅浅一笑,重伤欲毙之余,自是花容惨淡,却仍看得出那份为郎舍身的喜悦之情。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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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平时相隔一方,会面时日无多,但两人之间确实是依恋情深,这时眼见爱侣伤重,敖洋也存了不活之念,当下真气一提,乏力的右手再次举起龙枪,重新开始吸纳自然之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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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看在眼底,暗叫不妙,传闻中,天惊五击一击厉害过一击,而最後两击的杀伤力,更是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非斋天位以上不能驾驭。合二圣之力连发三击已是极限,事後非得大病一场,功力大减不可。现在敖洋意欲独力发出第四击,那是决心一死已报红颜,不愿独活的意思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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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闻大地震动,由缓而剧,便如早先太上天魔现世,地面迸裂出多道地堑,吞没掉地面上各具残屍,大小树木一一倒下,地缝底咽呜鸣响,很快便响到了令人两耳生疼的地步,远近山峰受到感应,一齐作鸣。顷刻间山动地摇,鬼哭神号,又是火起,又是地鸣,彷佛末日降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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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招数这麽厉害?”陆游挺剑护在两名兄弟身前,暗惊道:“莫非当真是凝聚了天地元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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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位高手虽号称能吸摄天地元气,但往往仅能摘取一种自然之气,二圣能连用风、火、水三极之气,已是极了不起的成就,但现在风火齐动,群山皆鸣,显然敖洋已突破过往常识,直接吸取大地元气出击,这怎不令陆游心中狂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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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思道:“我白鹿洞武学练至颠峰,有一式飞仙之剑,也是号称能吸摄天地元气,不知是否也有如此磅礡之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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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亦为之悚然,似乎也顾虑不能轻易接下此击,天魔劲一提,不待体内气息平顺,跃身飞起,要在敖洋吸摄完全之前,先将之击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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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飞至中途,敖洋大喝一声,眼耳口鼻一齐溅血,一张脸涨成青紫色,全身筋肉贲张虯起,几欲爆裂,显然已经将群山地气吸纳完毕,濒临失控边缘,而手中龙枪骤然爆亮,赤金色的飞焰将天空照得通明,更把云层如波浪般向两旁滚滚迫去,正是猛招来临前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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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已是强弩之末,没必要与他硬拼,浪费功力。”心念一动,铁木真双目红芒再亮,将天魔劲鼓至高峰,身体急旋,整个人化作一枚尖锥,向上刺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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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手一举,正要挺枪出击,哪知手臂酸软,不听使唤,再一提劲,整条手臂毛孔破裂,溢满血珠,险些就要当场粉碎,而数道真气直冲入脑,疼痛难当,心知自己功力不足,虽然能成功吸摄地气,却无能控驭使用,唯一之法,只有在敌人贴近的瞬间,自我引爆,拼个同归於尽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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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铁木真已至,尖锥中心直指胸腹,敖洋长吸一口气,便欲运功,忽地听见一声痛楚呻吟,原来天魔劲波及甚广,此时敖洋体内盈满地气,不惧侵蚀,但怀中的西王母,却直接给蚀去手臂肌肤,痛得哼出声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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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分神,时机已逝,铁木真立时变招,欺近身来,轻轻伸掌,贴在敖洋胸口,跟着,一声破锣也似的闷响,就像某种金属器物突然朽了般,竟在他小腹炸开了个狰狞的血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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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体圣甲,足以让任何外部攻击无力化,但是,纯走阴柔的天魔劲,却潜入了他的体内,爆破了所有的器官,开膛裂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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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洋惨嚎出声,仰天便倒。他绝不甘心,以群山地气之威,倘使能够发出第四击,又或是用以自爆,必能重创敌人,偏生自己什麽也没能做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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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瞥见不远处隐隐窜起的黑气,心念一动,将地气全数灌入龙枪之内,在坠下空中之前,奋力将龙枪远远掷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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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气似有感应,山石下闷响不绝,魔气冲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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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看准坠势,顿足一跃,硬生生地将敖洋拉开,顺手挟起西王母,飘身急退。既是战友,他便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死得如此凄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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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毙敖洋,铁木真纵声长啸,狂态睥睨,似是得意不已,眼中红芒杀气闪耀,随手便要补上一拳,将二圣连带陆游轰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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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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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一声大喝,震得人人耳中嗡嗡作响,心跳加快,百丈外,所有山石爆成碎粉,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正是虽败未死的胤嗣,镇伤之後卷土重来。他伸手接过飞来龙枪,身形一转,动作迅捷无伦,两道紫电芒还射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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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见电芒,铁木真亦给逼得收招抵御,劲灌於臂,一扬手便将电芒击溃。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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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敖洋、西王母俱受致命重伤,全仗精纯的先天真气续命,拖得一口气。两人咳着血,敖洋用手指了指卡达尔,陆游会意,将两人移至卡达尔身後,把手贴在卡达尔後心,输送着残存的功力,希望能为诛魔大业,尽最後一点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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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嗣几下旋身,已将枪内所藏地气全数吸纳,以他斋天位顶峰的功力,自不可与敖洋同日而语,磅礡地气在体内运转自如,镇住早前所受伤患。只见他周身环绕着一层彩光,若有还无,连肌肤都泛起白玉般的光华,显然天魔功在连续刺激後,大幅提昇,隐约有突破斋天位的现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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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你我未了之战,便在此一击内了结吧!”胤嗣连发数道电芒,争取时间蓄气。他虽能驾驭地气,却不能用基弩隆斯之枪,更不会天惊五击,自然没办法替敖洋击出第四击,故而必须藉此地气,换做本身的魔门绝学出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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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二圣传功完毕,体内功力点滴不剩。“大哥……”“妹子……”敖洋、西王母用最後力气,牵握住双手,相视一笑,了无憾恨,就此力尽而殁。陆游将两人并首排好,低头默颂,为战友祈求冥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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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接招吧。”胤嗣左臂一振,十数道灌满大地能源的电弩弓箭,疾射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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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心下叹服,不管人品如何,胤嗣的武功,确实仅次於铁木真,远胜诸人。凝聚电能发招,已是天位武学中的最高段,而胤嗣初学乍练,不仅一发十余道,而电光乱窜间,竟隐见蛟龙形象,当真是强绝之至。於大拙间见至巧,单只是这一手,胤嗣足以稳立宗师之位,只是,对太上天魔而言,这招似乎还嫌不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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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见来招,铁木真笑了起来,虚捏剑诀,当胸横立,剑势若万里长空,将电弩轻轻接下,竟是陆游的成名绝招,抵天神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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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武功远在陆游之上,反手一个转折,已将电弩一一化消,好整以暇地瞪着胤嗣,看看他还有何绝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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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嗣浮起了抹得意的笑容,铁木真脚下陡然一空,方圆二十丈的空间,化成了个无底深洞,猛烈的飓风,造成强大的吸引力,将上方的所有物体,全吸扯入内。铁木真狂提功力,想要凝住身形,僵持了一会儿,支撑不住,黑色的身影,化成了一个小点,倏地消失在洞里,想是给吸进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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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物可吸後,深洞急速合拢,一切回复平静,除了微风吹拂,看不出有任何异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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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倒抽了口凉气,如果说他刚才是叹服的话,现在简直就是五体投地了,胤嗣所用的招数,“星辰之门”是最为罕见,也是最危险的秘术。此一秘术藉着庞大的能源,打开异空间的障壁,把强敌丢弃至异次元,任敌人魔力再强,也只能在异空间漂流,直至遇上千万光年才有一个的时空隙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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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的招数,超脱所有武学窠臼,几近魔法幻术,是魔族五大至高绝技之一,难中之难。据卡达尔所知,这通常是由数十名资深长老,联合施为;而以一人独力施展,这却是想都没想过的创举。这样的一击,铁木真纵有通天本领,也回不来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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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嗣脸色发白,脚步踉跄,似是耗力过大,连站也站不稳,尽管如此,面上却充满喜色,欣喜自己一击成功,打倒了太上天魔,这是足以永留魔族史的大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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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欢喜,并没有能够维持到下一刻,铁木真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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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精彩的技巧,确实有让朕战败的能力,差一点八皇兄就成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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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嗣大骇,腰腹间给铁木真一脚踢中,爆飞至百丈高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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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何而来,从何而去,八皇兄,永别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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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喝声中,铁木真擎天一拳,捣在胤嗣心窝。凄厉的血柱,自背後如箭喷射,胤嗣心核尽碎,手中龙枪直飞出百里之遥。一代魔族强者,就此毙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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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有些喘气,修成太上天魔後,他是首次有了惊惧的感觉,星辰之门,确实是很厉害的绝招,他差点就给抛留在异次元飘荡了。所幸,铁木真当机立断,把部份功力凝成副体,以留形借体之术,避过一劫,遁回人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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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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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敌人都已被清除,铁木真的目光,移向了三贤者。最强的强者均已死绝,这三只天差地远的蝼蚁,完全不在他眼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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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卡达尔,冷汗涔涔,要让灵子能源达到原子分裂的临界点,需要的庞大能源,超乎想像,虽然两人合力,再加上了敖洋、西王母的临终相助,数度把能源推上高峰,仍是差了一点,始终徘徊在临界点的边缘,无法引发分裂变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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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此撤手,先前的努力势必作废,而最後的结果,也难脱死局,是以两人明知死厄临身,竟是不敢移位,努力地再推功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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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自抵天神剑被破,给震伤两处筋脉,无法动手相助战局,一直在旁调息,观察破绽。眼见己方颓势,兵败如山倒,陆游一咬牙,决意使出白鹿洞最後绝学,飞仙之剑,同时吸引九天九地元气为己用,以之攻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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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的难处,在於如何集气,以及一介血肉之躯,又如何承受天地间的沛然元气。当庞大能源,山洪爆发似的涌入体内,只要功力稍有不纯,立刻就是爆体而亡的惨剧。敖洋的状况,就是最佳例证,以他强天位实力尚且如此,换做自己,结果可想而知。又何况,他仅是吸摄地气,而飞仙之剑,却是同时吸摄九天、九地所有元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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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己的修为,哪有能力吸来这许多能量,又哪能负荷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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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九地元气已由敖洋集成,胤嗣凝固,此刻尚未完全散去,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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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藏图谱中曾言道,若能练成白鹿洞第一品的三套剑法,内外功均至化境,便有资格使用。然而,此招对身体伤害莫大,毕生仅能使用一次,回顾过往的白鹿洞高手,凡用过飞仙之剑,不是当场爆炸,就是力竭而亡,唯一的幸运者,凭着超卓修为全身而退,也在事後武功尽失,成了废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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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的天份,眼下的修为,都已是先贤中的佼佼者,白鹿洞三十六绝技,早已精熟,却发梦也没想过用此禁忌的一剑,而此刻,只得拼死一试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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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吟一声,清若龙啸,陆游飞身半空,凝玉剑舞成一团银光,掌握着剑意,将胤嗣适才所用,尚未散去的群山地气,重新招来。无可想像的地脉洪流,怒涌至体内,陆游仅在瞬间,便感受到撕裂般的剧痛,根本来不及吸纳九天之气,全身肌肉胀裂,体内真气如乱马奔腾,不能控制,就快要爆炸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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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行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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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之际,西南方一道红光,冲天而上,迅速流窜过满天星斗,整个天空,倏地大亮,点点星光,纷射而下,将遮蔽天空的魔气,蒸发的点滴无存。强大的九天元气,自月面反射,汇成星光柱,透入陆游体内,原本快要撑爆经脉的地脉能源,得到中和,而陆游得此之助,一身修为,暂时跃昇至另一境界,只觉天心人心,交融无间,汇流的天地之气虽然澎湃,却是与己无涉,操控自如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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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元气虽然庞大,相对的,负担也就更大,饶是以胤禛的超凡修为,却也禁受不住,脚踏罡步,传鸣天星之余,口中鲜血开始滴涓流下,在一旁护法的众高手,身子也剧烈摇晃,人人口角溢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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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天魔的功力,实是超乎预料,可是,三贤者的潜力也尚未见底,胤禛有自信,三贤者有办法把铁木真逼到那最後一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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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许声势,铁木真发觉了不对,飞步抢上,决意要先发制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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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卡达尔心焦如焚,正要尽弃前功,去掩护陆游,另两道奔涌的宏大内劲,自天顶狂冲而入,瞬间就冲破了临界点,灵子能源开始进行了分裂,两人大喜,连忙加速功力运行,要赶紧去助兄弟游一臂之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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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奔至中途,天上紫微星大亮,远近星群遥相呼应,满天星光笔直射下,定住了铁木真的行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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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的能源流,在陆游周身,罩上一层淡淡薄雾,若隐若现,陆游舞剑其中,真个彷似九天神龙游云间,见首不见尾。天人共映,星月交辉,输功输得两眼发直的卡达尔,见此奇景,仍是不由得赞叹於心,暗下决心,若能生还,必将穷究天人之术,补己不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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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陆游两眼一睁,凝玉剑在月光照映下,幻成一道银芒,陆游人剑合成一线,驭剑直射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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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未至,鼓荡不休的剑气,将铁木真周身的黑色魔气,驱散的点滴无存,铁木真情知来招非同小可,祭起全副功力,重拳轰出,想要格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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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剑交集,震出轰天巨响,铁木真的双拳给震开,陆游信心大振,连刺出六剑,将铁木真的守势给轰至溃散,充满天地能源的一剑,笔直刺向铁木真左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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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一声,坚硬无比的黑魔铠,首度出现了伤害,给刺个洞穿,长剑透胸而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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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大喜,正要抽剑,陡见铁木真冷视眈眈,心叫不妙,已给铁木真一拳轰中腰间,鲜血狂喷中,倒飞空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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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在守势被破时,心念急转,硬是以无上魔功,将核的位置移开,避过致命一击,趁隙反击,饶是如此,也已给透胸的凌厉剑气,刺成重伤,全身吓出了一身冷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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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这样,铁木真反击陆游的那一拳,只剩了六成力道,加上陆游体内的天地元气尚未散去,竟不能致其死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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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贼,纳命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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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攻击,立刻爆发,体内能源膨胀到极点的皇太极,龙啸一声,跃身半空,挽住了倒飞的陆游,两人的内力贯串成一线,狂吼声中,犹如群山齐压,无可比拟的一掌,劈向铁木真的头顶。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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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掌,除了三贤者、二圣、胤嗣的内力之外,还有陆游体内尚未散去的天地元气。而铁木真却处於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隔时段,护体真气降至最低点,倘若这样的一击还杀不死他,天地间只怕再没任何力量能伤他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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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雷般的一掌,结结实实地击中铁木真额顶,发生了惊人的爆炸力,那是纯能源分裂到临界点,所产生的巨爆,瞬间诞生的威力,无异於天雷降世。天空受到这强大的能源乱流所影响,迅速聚起了乌云,雷声轰隆,电光乱窜,山动地摇间,恍若末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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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所立的山峰,历经封魔大阵、太上天魔降世、星辰之门、飞仙之剑这些大排场的攻击,早已地基不稳,这时再遭到这样的重击,哪里还承受的住,轰然一声巨响,整座坚石山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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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震成了土粒细纱,整个崩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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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立足不稳,全跌了下去,又给逆走的冲击波所激,各自震得半天高,重重落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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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堡里,胤禛一口鲜血喷的老高,颓然坐倒,支撑到现在,他的体力也到极限了,众高手人人溢血,其中有几名,无法完全化消能源流,眼珠子激喷而出,魔法阵宣告解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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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还算在估计中发展,三贤者的潜力果然惊人,各自绝招综合在一起,就是太上天魔,也不得不惨败,铁木真该是受了致命重伤了,那麽,自己的下步计画,也该要付诸实现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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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知道,铁木真有个孩子,却在出生後立刻被抹煞存在,依照魔族过往的惯例,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铁木真是要将那孩子当成寄生体,一但自己受了无法救治的重伤,就会以那孩子的身体,做为寄生,迅速回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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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胤禛早已准备,在铁木真灵体脱离,进行借体转生的瞬间,以魔门秘法,将其元神吸蚀,一举获得太上天魔的功力,也唯有如此,胤禛才能在铁木真死後,迅速压制住各方的动乱势力,趁势一举征服人魔两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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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要等着铁木真灵体脱离的那一瞬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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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烟尘渐落,三贤者各自摔落於地,狼狈不堪,身上的衣衫,因为诸多冲击,早已满是斑驳,布满血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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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死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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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那样子的攻击,照说是再无幸理了,可是,想起适才铁木真数度败中求胜,自不可能的绝境活过来,这个答案显得不太能肯定。不管如何,他们是没有力气再战了,不管是直接、间接的创伤,三人都给重伤了数处经脉,需要立刻医治,而全身的内力、魔法力,也在一连串的剧烈攻击中,消耗殆尽,摇摇欲坠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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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缓步站起身来,正要与两位兄长会合,突然见到陆游直盯着自己背後,一脸惊讶莫名的表情,卡达尔心叫不好,他也是应变奇速,将残余功力全聚掌上,回身便是一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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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黑色铠甲巍巍峨峨地站立,坚硬的护甲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痕,上面尽是凄厉的血迹,有众强者的,也有他自己的,尽管他已摇摇欲倒,却仍是站着,而且,与胤禛估计不符,铁木真居然还有战斗能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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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的一指,轰在铁木真面门。铁木真吃痛,一脚踹飞卡达尔,举掌往他脑门击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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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给踢得肠胃都快翻了过来,看见重掌临头,全身偏偏酸软无力,微叹一声,只有闭目等死。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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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陆游一齐惊呼,只是相距太远,不及相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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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儿西丝,哥哥没用,没办法替你报仇,现在,哥哥就要来陪你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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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卡达尔闭目良久,却不觉得重击临身,颇觉诧异,睁眼一看,登时如遭电殛,呆立当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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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铠的头盔,因为连续的重击,结构早已被破坏,再加上卡达尔的一掌,登时裂成两半,露出了头盔下的真面目。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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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拼命想打倒的,竟是这样的一名孩子。卡达尔尤其吃惊,那张清秀而不失童稚的脸,依稀有些熟悉,不正是那日艾儿西丝身边的少年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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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孩子,就是大魔神王铁木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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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整个脑子乱哄哄地,只看见,铁木真满脸血污,显是给那一击重创了脑部,而一双充满杀意的疯狂血眼,却在看见自己胸口的某物後,逐渐回复清澈平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卡达尔赫然发觉,铁木真注视的东西,是挂在自己胸前,轻轻摇摆,发着碧光的青绿勾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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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勾玉,是艾儿西丝的遗物。卡达尔记的很清楚,就在惨案发生的前一月,艾儿西丝将这枚勾玉,珍而重之的赠与自己,唠叨了一堆怪话,自己还笑她神经,没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玉并非凡品,而追问着来历。哪想到一月之隔,竟是天人永隔。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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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追悼艾儿西丝,也为了强调勿忘复仇之念,卡达尔将这此物随身携带,这时看铁木真的眼神,悲恸欲绝,莫非,这勾玉有什麽玄机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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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看着八咫勾玉,心情渐渐平和,疯狂的杀意,在看见勾玉的刹那,消的乾乾净净,与艾儿西丝相处的时光,在眼前缓缓流过,心中充塞着柔情万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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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记得,把勾玉送给艾儿西丝的那一天,是个大雪天,艾儿西丝搂着自己,搓手取暖,她还这麽说:“这东西真有意思,将来呢,我就把它送给我最爱的人,当定情礼物。”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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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终於传到她最心爱之人的手上了,不是吗?明明知道这种结果,铁木真还是忍不了那股撕心之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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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铁木真忆起了艾儿西丝临终的遗言,那是自己以鲜血为誓,约定要守住的东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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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勾玉……问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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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沈着声音,铁木真缓缓道:“勾玉的主人,交代了些什麽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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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一怔,回想起艾儿西丝赠与勾玉时的交代,似乎只是在向自己要求那一件事,为此,自己还笑他天真,不切实际,小脑袋瓜不知在想些什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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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伤人了,好吗?别再用你的力量,再犯下同样的错,未来的时代,没有人能从杀戮中获得好处的。”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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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这样的传言,铁木真凄然一笑,竟是伤心到了极点,卡达尔心头狂震,这种笑容,他曾见过,当艾儿西丝向他求婚,而他却不惜远遁深山,在出发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就是这种笑容,莫非,这个男人,也和自己一样……也对艾儿西丝……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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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一定有什麽事不对。这个男人,是真心爱着艾儿西丝的,既然如此,他又怎会下了这样的毒手,不对,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对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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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达尔说不出半句话,脑里各种意念,纷至沓来,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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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别再杀人了吗?既然是你说的,我当然会答应啊!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艾儿西丝。”铁木真在心中向艾儿西丝低语,作出了承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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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儿西丝,大概是早就料到有着麽一天了吧!尽管她一直费心阻止,站在敌对阵营的哥哥、挚友,总会有兵戎相见的一日,而到了那个时候,获得胜利的会是谁呢?不管是哪方胜利,艾儿西丝都不会高兴,对於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不希望他们有任何的损伤,更不愿见他们相互伤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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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艾儿西丝留下了这步棋子,一直到她临终都念念不忘。她希望铁木真能够手下留情,不是为了两人相交的情份,而是彻底的明白,“用力量来解决事情,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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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铁木真格毙了三贤者,那麽,人类与魔族之间,势必永无宁日,多年的辛苦毁於一旦,为了让铁木真能深切的明了这点,艾儿西丝甚至亲身试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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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刻,铁木真才完全明白了艾儿西丝的心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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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用力量去解决事情,这就是你要传达给我的东西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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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苦笑着,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不符年龄的悲伤表情,为了要明白这一点,他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再想起对战时,敖洋、西王母的恋恋情深,而自己居然硬生生拆散了这对有情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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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今日死的人,够多啦,你们走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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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呆住的卡达尔,铁木真苦笑着,举起了右手,想拍拍他的肩,告诉他,“你是个幸运的男人。”却在心神荡漾间,陡觉一阵剧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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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穿喉,重掌劈脑,铁木真猝不及防下,再受重击。陆游、皇太极蓄势已久,一见铁木真举起手掌,以为是要杀毙卡达尔,连忙抢上,把所有剩余的功力全用在这一击,要一举杀掉这恐怖的敌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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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清脆的声响,铁木真的喉骨、头骨,一齐碎裂,他的护体真气已降至最低,黑魔铠的头盔又已解体,完全地承受了这两击的威力。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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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喷着所剩不多的血液,铁木真奋起残存功力,将三贤者一起震至十丈之外。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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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话没来得及出口,鲜血大量涌出口中,铁木真咳着血沫,怒吼道:“朕要和谈,你们不许,都已经战成这样了,你们还要继续斗下去,难道想全数丧身此地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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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假惺惺。”皇太极狂吼出声,沾满血污的一张脸,看来格外狰狞,他努力撑直身子,同时扶起几乎失去意识的陆游,两人跌跌撞撞,想要再战,却终究站不起身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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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便杀,你想藉我等残躯使什麽诡计,收买人心,那可万万不能。”重伤之余,陆游有些口齿不清,“三贤者岂是甘受敌人恩惠之人。”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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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你们这群顽固骡子,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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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死,否则说什麽都是废话。”皇太极竭力吼道:“艾儿西丝的仇,这麽多人的血,铁木真你这狗种,你一个人怎麽?偿得清啊!”话落力尽,又滚倒在地,连带撞倒旁边的陆游、卡达尔,三个天位级的高手,如瘫软的毛虫一样倒在泥泞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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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颠跌着步子,铁木真撑着身体,狂笑出声,想起自己为了人魔间的和平共存,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到最後,始终无法取信於对方,却还落得如此下场,刹那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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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拔出了长剑,远远抛出,铁木真惨然笑道:“你们这麽希望朕死吗?好,就如你们所愿吧!”说着,将一身功力全聚在右拳,对着自己的胸膛,猛力轰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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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响,坚固的黑魔铠被打穿,铁木真的胸膛,开了一个大洞,血淋淋地,由前胸直透後背,他打碎了自己的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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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者全然呆了。魔族会与人类和平共处,他们不信;魔王愿意主动谈和,他们不信;铁木真愿意罢斗,他们也不信,全将这一切当作收买人心的障眼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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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当真是障眼法,为什麽这人会在掌控全局,余人已无力还手的胜利後,举掌自尽呢?他们不懂,真的不懂!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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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轰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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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铁木真挥掌自戕的同时,天上聚集的浓浓乌云,刹时怒雷连响,下起了倾盆大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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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雨吗?不是吧!在狂风疾卷下,水势迅速的扩大,一滴滴豆大的水滴,枪弹般地飙打在地面,降水量之大、之急,完全不像是下雨,反而像是有人把万顷碧波,直接倾倒落地。雨水立刻便造成了洪流,三贤者在雨里无法见物,脚底又站立不稳,支撑的异常辛苦。 <br>
<br>
而一里外,天明如镜,繁星点点,竟无半丝雨滴。 <br>
<br>
淋着大雨,卡达尔已经呆住了,喃喃道:“老天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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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跌坐在雨里,他的血泪早已流乾,而一颗疲惫的心,只求静静的迈向终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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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铁木真想起了很多事,十几年来的往事,走马灯般地在眼前跑过。 <br>
<br>
“这就是回光返照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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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无力的笑着。真是奇怪啊!到了最後的这一刻,自己的心里,竟是谁也不怨,好像抛开了某种负担,心间一片清明,身心都得到了许久未有的轻松。 <br>
<br>
突然间,一丝明悟,刹那掠过心头,铁木真坐了起来,眼瞳里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彩,他想通了,他明白那东西的真正意义了。 <br>
<br>
“原来如此,那四个字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br>
<br>
某种超越感官的悸动,震撼着三贤者的心灵,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向着大雨里的某处,骇然望去。 <br>
<br>
他们感觉的到,有某种不寻常的事,正在发生,而那将是足以憾动整个天地的大变化。 <br>
<br>
天魔堡里,胤禛呆呆的望着天空,一向冷静而睿智的他,极为罕见地,出现了惊骇莫名的表情。事情超乎了原先的预料,铁木真没有借体转生,相反地,铁木真自裁了。 <br>
<br>
可是,这不是让他感到震惊的事。 <br>
<br>
感受到千里外的异样波动,胤禛喃喃道:“怎麽可能,这怎麽可能,他突破太上天魔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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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怒号,暴雨飞泻中,三贤者听到了某种声音,正确来说,不是声音,是某种心灵上的呼喊。 <br>
<br>
“人类的三贤者啊!到这里来,朕要见见你们。”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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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中心,隐然可以见到,有个身影端坐在地,浑然不受暴雨影响,悠然自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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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来的力气,三贤者勉力走过去,一步一步地,在怒流的水面中行走。 <br>
<br>
“老天似乎总喜欢把临终的场面,弄的又是风又是雨,这样很麻烦啊,停止吧!” <br>
<br>
话声一落,更惊人的事发生了,方圆十丈之内,所有的雨滴消失得无影无踪,遮天的乌云,开了一个大口,清朗的明月,璀璨的星斗,一览无疑。 <br>
<br>
“这、这是什麽?!”三贤者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的记忆里,从未有任何一种魔法,可以达到这种境界,举手谈笑间,叱吒风云,这根本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br>
<br>
铁木真端坐地上,一派悠闲,脸上不再有任何痛楚、哀伤的神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来客。一身的滔天霸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描述的神秘风采,悠然旷远,杳渺莫知其高深。 <br>
<br>
不知为何,三贤者竟有种俯身参礼的冲动。 <br>
<br>
这不是太上天魔,更不属於天魔功,在适才回光返照的瞬间,铁木真再有突破,提昇到另一个未知的新领域。 <br>
<br>
太上天魔,已是魔族对最强者的称呼,自天魔古经创出以来,练成者不出三人,更遑论能超於其上,太上天魔之上,会是什麽?这就好像在问,天的上头,还有什麽? <br>
<br>
三贤者不知道,也从未想过,一种超於感知以上的未知感,强烈地震憾住了他们,他们只隐隐晓得,这已经是人类不可能跨足的领域,就是魔族也不行。 <br>
<br>
铁木真两者皆非,他的中心核已碎,余时无多了。 <br>
<br>
“请坐啊!三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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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微笑道:“打了五百年,也该是个休战的时候了,大家坐下来谈谈吧!”说着,瞄了三人一眼,笑道:“或者说,有人抱持着相反的想法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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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某种高深气魄所慑,三贤者依言坐下,看着那个不知怎麽形容的敌人。 <br>
<br>
“啊!” <br>
<br>
陆游打量着铁木真,想找出某些端倪,却发现铁木真的胸口,伤处附近的肌肉,正妖异的蠕动着,迅速癒合。 <br>
<br>
察觉了对方心思,铁木真轻笑道:“请别担心,虽然肌肉癒合得很快,但是核已经打碎,大概没多少时间好活了。” <br>
<br>
自己的担心给看破,陆游不禁脸上一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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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着三贤者,铁木真笑道:“你们的技艺,朕很欣赏。” <br>
<br>
即使是放下身段,和颜悦色地交谈,铁木真仍自称为朕。自他登基以後,能让他用“你我”来对话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不会再用这个称呼了,而另外一个,却因为自己所犯的错,已不在人世了。 <br>
<br>
“飞仙一剑,是了不起的绝技,堪称天下攻招之首。不过,若是没有练成天人共济,物我两忘的境界,使用者随时会爆体而亡,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望着陆游,铁木真徐徐道。 <br>
<br>
虽然是敌人,这一番精辟的见解,却令陆游连连点头,靠着刚才的使用,他已经掌握住飞仙一剑的诀窍,只要努力精修,他日必有所成。 <br>
<br>
“利用纯能源,造成原子分裂,进而爆炸,这招的威力,足以雄霸天下。”铁木真淡然笑道:“可是,这样的技巧,没有灵魂,所以说,尽管威力强大,却是没有办法打倒真正的强敌。” <br>
<br>
乍闻此言,皇太极一愣,随即眉头深锁,思考着铁木真话中的意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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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微微一笑,他隐约能够看到,这个人往後的生涯,会走向哪个方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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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招,在他们的手上,是不可能被完成的吧!陆游刚才的使用方法错误,已经伤了经咏,无法再练飞仙之剑;皇太极背负的包袱太重,无法宽阔地看待事物,是不会明白武术的灵魂何在的。不明白武术的灵魂,再强的技巧,也只不过是单纯的力量,无法打倒真正的敌人。这个人,只怕会重蹈魔族过往的覆辙,单纯的想要以力服人,而造成更大的悲哀吧! <br>
<br>
最後,铁木真望向卡达尔,微笑不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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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贤者中,卡达尔算是个幕後功臣,虽然不显眼,但紫微玄诀却在牵制敌力、协助同伴上,发挥了极大的效果,而适才的一击,出力最大的,也是输功输到快要口吐白沫的卡达尔。 <br>
<br>
对於卡达尔,铁木真反而不再说些什麽,群星行空,自有其天道运行,卡达尔有他自己的路可以走,假以时日,他的实力将会是三贤者之冠。 <br>
<br>
“四皇兄,和你们约定的条件是什麽呢?”铁木真侧着头,轻轻说道:“若朕所料不错,他应当是与你们约定,只要朕就此一命呜呼,魔族将会无条件退回魔界,永不进犯,是吧!” <br>
<br>
三人不作回应,铁木真说的没错,胤禛确实是用这个条件,与大多数的强者约定,当作围杀铁木真的报酬。“但这可就令朕不解了,四皇兄从不对敌人守信,这事众所皆知,以三贤者如此人才,不该就此上当啊!” <br>
<br>
围杀之役结束後,参战高手势必死伤过半,这事三贤者不可能不知,而胤禛的实力,不管是哪方面,都非众强者能单独抗衡,在大半强者已逝後,胤禛势必以大魔神王的权威,席卷整个大陆,成为无人能与之相抗的魔王,对黎民百姓来说,只有更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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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某丝看透事实的揶揄,铁木真微笑道:“或着说,即使是这样,朕也是非死不可呢?” <br>
<br>
铁木真的眼中,没有半点的责怪,只有淡淡的笑意,可是,给这云淡风轻的眼神一瞄,三贤者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目光相触。 <br>
<br>
他们回忆起了当时胤禛所说的话。 <br>
<br>
“再这麽下去,人类真的要永远沦为魔族统治了。”胤禛冷笑道:“你们没什麽选择余地,让我登位,你们是大陆上的英雄,人类的救星;让铁木真继续改革下去,你们连杂碎也不如。” <br>
<br>
“认清现实吧!对於你们这些正道人士而言,你们是需要一个残忍好杀,暴虐无道,典型的恶魔,所以说,所谓的反抗军,是绝对需要我的存在的。” <br>
<br>
三人中,皇太极、陆游,虽不喜与胤禛联手,却是对铁木真的革新,抱着怀疑的负面看法,而卡达尔最是淡泊,也对铁木真的改革有好感,却因为妹妹的血仇,决心向铁木真复仇。就在不同的诱因下,他们终於答应与胤禛合作,在某个方面来说,胤禛说的没错,如果是一个典型的魔王,不管有多强,想要推翻他的人,势必前仆後继,终有一日,会有打倒他的人出现,可是,如果是铁木真这样的魔王,人类会给他看似正直的谎言所惑,真正永无翻身之日了。为了不让人类永远沉沦,三贤者决定与胤禛合作,只是,事情怎麽会演化成这个样子呢? <br>
<br>
不再理会这些庸俗的人间事,铁木真举目向天,喃喃道:“人类所谓的理想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br>
<br>
“咦!”听到这个话题,卡达尔不由一怔。 <br>
<br>
“所谓的理想国,是什麽样子呢?”铁木真喃喃道:“有个女孩曾告诉我,传说中的理想国,是没有战争,没有憎恨,所有的人民,衣食温饱,和乐相处,欢欢喜喜过日子的世界。” <br>
<br>
淡然的语气,渗入了让人为之心痛的哀伤,铁木真惨笑道:“这些东西,现在不都已经渐渐达到了吗?为什麽你们要一手再把它破坏呢?” <br>
<br>
悲怆的控诉,一字一句,打在三贤者的心上,让他们无言以对,在这以前,他们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而现在,他们开始明白,自己的错,究竟有多大。 <br>
<br>
“难道说,人类的理想国,是个容不下其他种族的世界。只有人类亲手建立的梦想,才能获得肯定是吗?”铁木真无奈的笑着,“这样的想法,与你们所憎恶魔族的,又有什麽不同呢?” <br>
<br>
三贤者都呆住了,他们应该可以说些话来反击的,但他们都说不出半个字,面对铁木真的质询,他们完全找不到半点正当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在这之前,他们从未怀疑,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而现在,这个想法逐渐崩毁,他们有个感觉,因为自己错误的决定,某个可能实现的美丽梦想,就此化为乌有。 <br>
<br>
“算了,就随你们去吧!朕已经累了,再也不想管任何事,再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了。”铁木真挥着手,有些疲惫的说道:“只是,所有的人类,会真心的支持所谓的反抗军吗?” <br>
<br>
真正看清整个事实,明白目前的改革,对大陆上各种族之重要性的人类,会为了这个梦想,而誓死捍卫吧! <br>
<br>
可是,这样的人,到底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人类,只是在没有选择余地的情形下,愿意与侵略者共存而已。一旦最高指导者改回以前的作风,而反抗军登高一呼,他们还会有和平共处的意念吗?大部分的人,可能还是认为,“其实人间界还是应该由人类来统治,侵略者最好全都滚回去。” <br>
<br>
到时候,所有为改革而投下的努力,就在内忧外患的交攻下,付诸东流了。 <br>
<br>
唉!终究是个仓促成行,未经重大考验的阳春改革啊!如果能够再给自己五十年,让改革的效果深入人心,而行政的权力也渐渐开放至各种族的手上,到时候,改革的根基就牢不可破了,而现在改革的成果,将随着自己一死,烟消云散,非是自己没有培养後继者,只是,比起胤禛,再多的人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那麽,将来还会不会有人,像自己一样,同时为了人类、魔族而着想,迈上这条艰辛的改革之路呢? <br>
<br>
铁木真不知道,也不敢再想,他的时间不多了,为了尽量减低双方的死伤,他还得要作些事。 <br>
<br>
没有特别摆出什麽架式,他猛地一拳,击在地面,也没听见什麽响声,方圆一里的地面,竟开始渐渐下沉。 <br>
<br>
当铁木真提拳欲击,三贤者俱是一惊,本能地飘身退开,退至一半,才察觉不对,讪讪地停下脚步,却又惊觉地面的异变,相顾骇然。 <br>
<br>
破坏力广及一里,对强天位以上的高手来说,并非什麽难事,便是合三贤者之力,也可以一击轰出这样范围的破坏力,可是,铁木真的一拳,对地表丝毫无损,连丝裂痕也没一道,却让整块地烂泥也似的下沉,这手功力,已远超乎人的修为,可以称之为神了。 <br>
<br>
“朕即将大归於此,你们离开吧!”发觉三贤者面面相觑,铁木真莞尔一笑,缓缓道:“若是尔等不能放心,一年之後,自可来为朕封墓,想来,这样一个大魔头的葬身之所,也是不被允许存於人间界的吧!”说罢,把手轻挥,一道轻柔的微风,将三贤者远远带开。 <br>
<br>
水,渐渐淹没了过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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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地面凹陷的同时,千里之外的天魔堡,胤禛心头一震,怪叫一声,连忙飞身而起,也就在这一瞬,一道无可想像的巨大冲击波,由地面传来,轰然一声,直击而上。 <br>
<br>
胤禛在瞬间腾挪移位,留形借影,把攻来的拳劲,四散卸开,却还是没法完全卸去,整个身体给炸成血人似的,重摔落地。而当他落地时,已经殆然欲毙的众高手,九成以上当场化为焦炭,余下之人各受重伤,一时不起。 <br>
<br>
胤禛全身经脉皆受重创,天魔功几乎被废,没有长期的疗养,决难恢复,饶是如此,他满是血污的面上,却露出了丝诡异的笑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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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吹来,整座天魔堡正殿,化为尘粉,冉冉消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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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无言的一叹,不管今日如何,念在当年的种种,兄长始终是好的,而为了魔族整体了延续,兄长的存在,也是必须的,是以,刚刚的一击,自己并没有用全力。 <br>
<br>
中了这麽一击,即使是兄长这样的武学天才,也非几百年内所能康复,这样,为了保存日後争夺天下的实力,他必然将所有魔族撤回魔界,如此,人间界应该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平安,让人类生养休息,培育出相当优秀的高手,来准备下一次的战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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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兄长本来未曾看过天魔古经,终生与第十二重天无缘,但以他天资,挨了这一击之後,却能由之吸取经验,从而修至太上天魔,甚至再行突破,一旦他功力大成卷土重来,到时候,还有人能与之对抗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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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饮鸩止渴,但眼前,也只好这麽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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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天顶,乌黑如绫缎般的夜空,晶亮的星星,就像是一颗颗的宝石,闪烁於其间,无限的辽阔,让人心旷神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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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天空啊!在那片星空的尽头,会有些什麽呢?我真想去看看。”挂着微笑,铁木真喃喃低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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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星空之後,会是什麽样的世界呢?在那里,会有着和自己一样,想让大陆上的种族,和平的相处,而为之付出所有心力的人吗?他会不会成功呢?在不同的世界,也会有着不同的结果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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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他是不是能和所爱的人,相知相守,直至最终。不会像自己这样,屡遭戏弄,到头来,才悟得一切皆空,只剩心中那朵不凋的花。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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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去看看啊!”铁木真轻声道。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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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渐渐漫过铁木真的身体,无影无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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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雨淹没凹地,即将成湖,卡达尔呻吟出声:“天啊!我们到底犯下了什麽样的错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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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是一片的沈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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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之役後,一如原先所约定,胤禛率领部众,将魔族撤回魔界,保存基业。属於改革派的魔族,拒绝撤回,因而与声势大振的反抗军,发生大战,却因为失去领导人,意见分歧,大家各自为政,内忧外患下,遭到被歼灭的命运。 <br>
<br>
然而,正如铁木真的预料,在与改革派魔族战争时,反抗军受到了难以想像的伤害。为了悼念他们敬爱的皇帝,改革派豁出性命与敌人作战,让反抗军屡受重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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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讽刺的是,当初人类之恃以对抗魔族的利器,今日却出现在魔族身上,让大占优势的反抗军,伤透了脑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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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为艾儿西丝之事,迁怒於卡达尔,而陆游醉心於辅佐正统王权,竭力清除陆上所有魔族势力,三贤者间的距离渐渐拉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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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联手封印西湖陵墓後,三人大打出手,自此反目成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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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受伤沈重,闭关潜修,钻研更深奥的天魔功,魔界遂陷入群雄割据的无法状态,内乱不休,历时两千年之久,无力进犯人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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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7:05:00
<br>
网友zlike提供,龙的天空weid排版校对<br>
<br>
所有的敌人都已被清除,铁木真的目光,移向了三贤者。最强的强者均已死绝,这三只天差地远的蝼蚁,完全不在他眼下。 <br>
<br>
皇太极、卡达尔,冷汗涔涔,要让灵子能源达到原子分裂的临界点,需要的庞大能源,超乎想像,虽然两人合力,再加上了敖洋、西王母的临终相助,数度把能源推上高峰,仍是差了一点,始终徘徊在临界点的边缘,无法引发分裂变化。 <br>
<br>
如果就此撤手,先前的努力势必作废,而最後的结果,也难脱死局,是以两人明知死厄临身,竟是不敢移位,努力地再推功力。 <br>
<br>
陆游自抵天神剑被破,给震伤两处筋脉,无法动手相助战局,一直在旁调息,观察破绽。眼见己方颓势,兵败如山倒,陆游一咬牙,决意使出白鹿洞最後绝学,飞仙之剑,同时吸引九天九地元气为己用,以之攻敌。 <br>
<br>
这招的难处,在於如何集气,以及一介血肉之躯,又如何承受天地间的沛然元气。当庞大能源,山洪爆发似的涌入体内,只要功力稍有不纯,立刻就是爆体而亡的惨剧。敖洋的状况,就是最佳例证,以他强天位实力尚且如此,换做自己,结果可想而知。又何况,他仅是吸摄地气,而飞仙之剑,却是同时吸摄九天、九地所有元气。 <br>
<br>
以自己的修为,哪有能力吸来这许多能量,又哪能负荷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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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九地元气已由敖洋集成,胤嗣凝固,此刻尚未完全散去,却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br>
<br>
经藏图谱中曾言道,若能练成白鹿洞第一品的三套剑法,内外功均至化境,便有资格使用。然而,此招对身体伤害莫大,毕生仅能使用一次,回顾过往的白鹿洞高手,凡用过飞仙之剑,不是当场爆炸,就是力竭而亡,唯一的幸运者,凭着超卓修为全身而退,也在事後武功尽失,成了废人。 <br>
<br>
陆游的天份,眼下的修为,都已是先贤中的佼佼者,白鹿洞三十六绝技,早已精熟,却发梦也没想过用此禁忌的一剑,而此刻,只得拼死一试了。 <br>
<br>
长吟一声,清若龙啸,陆游飞身半空,凝玉剑舞成一团银光,掌握着剑意,将胤嗣适才所用,尚未散去的群山地气,重新招来。无可想像的地脉洪流,怒涌至体内,陆游仅在瞬间,便感受到撕裂般的剧痛,根本来不及吸纳九天之气,全身肌肉胀裂,体内真气如乱马奔腾,不能控制,就快要爆炸了。 <br>
<br>
“还是不行吗……” <br>
<br>
危急之际,西南方一道红光,冲天而上,迅速流窜过满天星斗,整个天空,倏地大亮,点点星光,纷射而下,将遮蔽天空的魔气,蒸发的点滴无存。强大的九天元气,自月面反射,汇成星光柱,透入陆游体内,原本快要撑爆经脉的地脉能源,得到中和,而陆游得此之助,一身修为,暂时跃昇至另一境界,只觉天心人心,交融无间,汇流的天地之气虽然澎湃,却是与己无涉,操控自如了。 <br>
<br>
九天元气虽然庞大,相对的,负担也就更大,饶是以胤禛的超凡修为,却也禁受不住,脚踏罡步,传鸣天星之余,口中鲜血开始滴涓流下,在一旁护法的众高手,身子也剧烈摇晃,人人口角溢血。 <br>
<br>
太上天魔的功力,实是超乎预料,可是,三贤者的潜力也尚未见底,胤禛有自信,三贤者有办法把铁木真逼到那最後一步。 <br>
<br>
看着这许声势,铁木真发觉了不对,飞步抢上,决意要先发制敌。 <br>
<br>
皇太极、卡达尔心焦如焚,正要尽弃前功,去掩护陆游,另两道奔涌的宏大内劲,自天顶狂冲而入,瞬间就冲破了临界点,灵子能源开始进行了分裂,两人大喜,连忙加速功力运行,要赶紧去助兄弟游一臂之力。 <br>
<br>
铁木真奔至中途,天上紫微星大亮,远近星群遥相呼应,满天星光笔直射下,定住了铁木真的行动。 <br>
<br>
澎湃的能源流,在陆游周身,罩上一层淡淡薄雾,若隐若现,陆游舞剑其中,真个彷似九天神龙游云间,见首不见尾。天人共映,星月交辉,输功输得两眼发直的卡达尔,见此奇景,仍是不由得赞叹於心,暗下决心,若能生还,必将穷究天人之术,补己不足。 <br>
<br>
蓦地,陆游两眼一睁,凝玉剑在月光照映下,幻成一道银芒,陆游人剑合成一线,驭剑直射铁木真。 <br>
<br>
剑未至,鼓荡不休的剑气,将铁木真周身的黑色魔气,驱散的点滴无存,铁木真情知来招非同小可,祭起全副功力,重拳轰出,想要格挡。 <br>
<br>
拳剑交集,震出轰天巨响,铁木真的双拳给震开,陆游信心大振,连刺出六剑,将铁木真的守势给轰至溃散,充满天地能源的一剑,笔直刺向铁木真左胸。 <br>
<br>
“当!”的一声,坚硬无比的黑魔铠,首度出现了伤害,给刺个洞穿,长剑透胸而出。 <br>
<br>
陆游大喜,正要抽剑,陡见铁木真冷视眈眈,心叫不妙,已给铁木真一拳轰中腰间,鲜血狂喷中,倒飞空中。 <br>
<br>
铁木真在守势被破时,心念急转,硬是以无上魔功,将核的位置移开,避过致命一击,趁隙反击,饶是如此,也已给透胸的凌厉剑气,刺成重伤,全身吓出了一身冷汗。 <br>
<br>
也是因为这样,铁木真反击陆游的那一拳,只剩了六成力道,加上陆游体内的天地元气尚未散去,竟不能致其死命。 <br>
<br>
“恶贼,纳命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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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攻击,立刻爆发,体内能源膨胀到极点的皇太极,龙啸一声,跃身半空,挽住了倒飞的陆游,两人的内力贯串成一线,狂吼声中,犹如群山齐压,无可比拟的一掌,劈向铁木真的头顶。 <br>
<br>
这一掌,除了三贤者、二圣、胤嗣的内力之外,还有陆游体内尚未散去的天地元气。而铁木真却处於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隔时段,护体真气降至最低点,倘若这样的一击还杀不死他,天地间只怕再没任何力量能伤他了。 <br>
<br>
轰雷般的一掌,结结实实地击中铁木真额顶,发生了惊人的爆炸力,那是纯能源分裂到临界点,所产生的巨爆,瞬间诞生的威力,无异於天雷降世。天空受到这强大的能源乱流所影响,迅速聚起了乌云,雷声轰隆,电光乱窜,山动地摇间,恍若末日。 <br>
<br>
三人所立的山峰,历经封魔大阵、太上天魔降世、星辰之门、飞仙之剑这些大排场的攻击,早已地基不稳,这时再遭到这样的重击,哪里还承受的住,轰然一声巨响,整座坚石山峰, <br>
<br>
给震成了土粒细纱,整个崩毁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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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立足不稳,全跌了下去,又给逆走的冲击波所激,各自震得半天高,重重落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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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堡里,胤禛一口鲜血喷的老高,颓然坐倒,支撑到现在,他的体力也到极限了,众高手人人溢血,其中有几名,无法完全化消能源流,眼珠子激喷而出,魔法阵宣告解体。 <br>
<br>
截至目前,还算在估计中发展,三贤者的潜力果然惊人,各自绝招综合在一起,就是太上天魔,也不得不惨败,铁木真该是受了致命重伤了,那麽,自己的下步计画,也该要付诸实现了。 <br>
<br>
胤禛知道,铁木真有个孩子,却在出生後立刻被抹煞存在,依照魔族过往的惯例,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铁木真是要将那孩子当成寄生体,一但自己受了无法救治的重伤,就会以那孩子的身体,做为寄生,迅速回复。 <br>
<br>
而胤禛早已准备,在铁木真灵体脱离,进行借体转生的瞬间,以魔门秘法,将其元神吸蚀,一举获得太上天魔的功力,也唯有如此,胤禛才能在铁木真死後,迅速压制住各方的动乱势力,趁势一举征服人魔两界。 <br>
<br>
现在,就要等着铁木真灵体脱离的那一瞬间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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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烟尘渐落,三贤者各自摔落於地,狼狈不堪,身上的衣衫,因为诸多冲击,早已满是斑驳,布满血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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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死了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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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那样子的攻击,照说是再无幸理了,可是,想起适才铁木真数度败中求胜,自不可能的绝境活过来,这个答案显得不太能肯定。不管如何,他们是没有力气再战了,不管是直接、间接的创伤,三人都给重伤了数处经脉,需要立刻医治,而全身的内力、魔法力,也在一连串的剧烈攻击中,消耗殆尽,摇摇欲坠了。 <br>
<br>
卡达尔缓步站起身来,正要与两位兄长会合,突然见到陆游直盯着自己背後,一脸惊讶莫名的表情,卡达尔心叫不好,他也是应变奇速,将残余功力全聚掌上,回身便是一指。 <br>
<br>
背後,黑色铠甲巍巍峨峨地站立,坚硬的护甲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痕,上面尽是凄厉的血迹,有众强者的,也有他自己的,尽管他已摇摇欲倒,却仍是站着,而且,与胤禛估计不符,铁木真居然还有战斗能力。 <br>
<br>
卡达尔的一指,轰在铁木真面门。铁木真吃痛,一脚踹飞卡达尔,举掌往他脑门击落。 <br>
<br>
卡达尔给踢得肠胃都快翻了过来,看见重掌临头,全身偏偏酸软无力,微叹一声,只有闭目等死。 <br>
<br>
皇太极、陆游一齐惊呼,只是相距太远,不及相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 <br>
<br>
“艾儿西丝,哥哥没用,没办法替你报仇,现在,哥哥就要来陪你了……” <br>
<br>
可是卡达尔闭目良久,却不觉得重击临身,颇觉诧异,睁眼一看,登时如遭电殛,呆立当场。 <br>
<br>
黑魔铠的头盔,因为连续的重击,结构早已被破坏,再加上卡达尔的一掌,登时裂成两半,露出了头盔下的真面目。 <br>
<br>
三贤者都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拼命想打倒的,竟是这样的一名孩子。卡达尔尤其吃惊,那张清秀而不失童稚的脸,依稀有些熟悉,不正是那日艾儿西丝身边的少年吗? <br>
<br>
这样的一个孩子,就是大魔神王铁木真? <br>
<br>
卡达尔整个脑子乱哄哄地,只看见,铁木真满脸血污,显是给那一击重创了脑部,而一双充满杀意的疯狂血眼,却在看见自己胸口的某物後,逐渐回复清澈平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卡达尔赫然发觉,铁木真注视的东西,是挂在自己胸前,轻轻摇摆,发着碧光的青绿勾玉。 <br>
<br>
那枚勾玉,是艾儿西丝的遗物。卡达尔记的很清楚,就在惨案发生的前一月,艾儿西丝将这枚勾玉,珍而重之的赠与自己,唠叨了一堆怪话,自己还笑她神经,没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玉并非凡品,而追问着来历。哪想到一月之隔,竟是天人永隔。 <br>
<br>
为了追悼艾儿西丝,也为了强调勿忘复仇之念,卡达尔将这此物随身携带,这时看铁木真的眼神,悲恸欲绝,莫非,这勾玉有什麽玄机吗? <br>
<br>
铁木真看着八咫勾玉,心情渐渐平和,疯狂的杀意,在看见勾玉的刹那,消的乾乾净净,与艾儿西丝相处的时光,在眼前缓缓流过,心中充塞着柔情万缕。 <br>
<br>
他犹记得,把勾玉送给艾儿西丝的那一天,是个大雪天,艾儿西丝搂着自己,搓手取暖,她还这麽说:“这东西真有意思,将来呢,我就把它送给我最爱的人,当定情礼物。” <br>
<br>
这东西,终於传到她最心爱之人的手上了,不是吗?明明知道这种结果,铁木真还是忍不了那股撕心之痛。 <br>
<br>
蓦地,铁木真忆起了艾儿西丝临终的遗言,那是自己以鲜血为誓,约定要守住的东西。 <br>
<br>
“找到勾玉……问话……” <br>
<br>
低沈着声音,铁木真缓缓道:“勾玉的主人,交代了些什麽吗?” <br>
<br>
卡达尔一怔,回想起艾儿西丝赠与勾玉时的交代,似乎只是在向自己要求那一件事,为此,自己还笑他天真,不切实际,小脑袋瓜不知在想些什麽? <br>
<br>
“别再伤人了,好吗?别再用你的力量,再犯下同样的错,未来的时代,没有人能从杀戮中获得好处的。” <br>
<br>
听到了这样的传言,铁木真凄然一笑,竟是伤心到了极点,卡达尔心头狂震,这种笑容,他曾见过,当艾儿西丝向他求婚,而他却不惜远遁深山,在出发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就是这种笑容,莫非,这个男人,也和自己一样……也对艾儿西丝…… <br>
<br>
不对,一定有什麽事不对。这个男人,是真心爱着艾儿西丝的,既然如此,他又怎会下了这样的毒手,不对,一定有什麽地方不对了…… <br>
<br>
卡达尔说不出半句话,脑里各种意念,纷至沓来,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br>
<br>
“你要我别再杀人了吗?既然是你说的,我当然会答应啊!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吧!艾儿西丝。”铁木真在心中向艾儿西丝低语,作出了承诺。 <br>
<br>
艾儿西丝,大概是早就料到有着麽一天了吧!尽管她一直费心阻止,站在敌对阵营的哥哥、挚友,总会有兵戎相见的一日,而到了那个时候,获得胜利的会是谁呢?不管是哪方胜利,艾儿西丝都不会高兴,对於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她不希望他们有任何的损伤,更不愿见他们相互伤害。 <br>
<br>
所以,艾儿西丝留下了这步棋子,一直到她临终都念念不忘。她希望铁木真能够手下留情,不是为了两人相交的情份,而是彻底的明白,“用力量来解决事情,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br>
<br>
如果铁木真格毙了三贤者,那麽,人类与魔族之间,势必永无宁日,多年的辛苦毁於一旦,为了让铁木真能深切的明了这点,艾儿西丝甚至亲身试法。 <br>
<br>
直至此刻,铁木真才完全明白了艾儿西丝的心意。 <br>
<br>
“别用力量去解决事情,这就是你要传达给我的东西吧!” <br>
<br>
铁木真苦笑着,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不符年龄的悲伤表情,为了要明白这一点,他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再想起对战时,敖洋、西王母的恋恋情深,而自己居然硬生生拆散了这对有情人。 <br>
<br>
“罢了,今日死的人,够多啦,你们走吧!” <br>
<br>
看着呆住的卡达尔,铁木真苦笑着,举起了右手,想拍拍他的肩,告诉他,“你是个幸运的男人。”却在心神荡漾间,陡觉一阵剧痛。 <br>
<br>
长剑穿喉,重掌劈脑,铁木真猝不及防下,再受重击。陆游、皇太极蓄势已久,一见铁木真举起手掌,以为是要杀毙卡达尔,连忙抢上,把所有剩余的功力全用在这一击,要一举杀掉这恐怖的敌人。 <br>
<br>
“喀!”清脆的声响,铁木真的喉骨、头骨,一齐碎裂,他的护体真气已降至最低,黑魔铠的头盔又已解体,完全地承受了这两击的威力。 <br>
<br>
狂喷着所剩不多的血液,铁木真奋起残存功力,将三贤者一起震至十丈之外。 <br>
<br>
“你们!”话没来得及出口,鲜血大量涌出口中,铁木真咳着血沫,怒吼道:“朕要和谈,你们不许,都已经战成这样了,你们还要继续斗下去,难道想全数丧身此地吗?” <br>
<br>
“不要你假惺惺。”皇太极狂吼出声,沾满血污的一张脸,看来格外狰狞,他努力撑直身子,同时扶起几乎失去意识的陆游,两人跌跌撞撞,想要再战,却终究站不起身来。 <br>
<br>
“要杀便杀,你想藉我等残躯使什麽诡计,收买人心,那可万万不能。”重伤之余,陆游有些口齿不清,“三贤者岂是甘受敌人恩惠之人。” <br>
<br>
“朕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你们这群顽固骡子,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 <br>
<br>
“除非你死,否则说什麽都是废话。”皇太极竭力吼道:“艾儿西丝的仇,这麽多人的血,铁木真你这狗种,你一个人怎麽?偿得清啊!”话落力尽,又滚倒在地,连带撞倒旁边的陆游、卡达尔,三个天位级的高手,如瘫软的毛虫一样倒在泥泞里。 <br>
<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颠跌着步子,铁木真撑着身体,狂笑出声,想起自己为了人魔间的和平共存,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到最後,始终无法取信於对方,却还落得如此下场,刹那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br>
<br>
挥手拔出了长剑,远远抛出,铁木真惨然笑道:“你们这麽希望朕死吗?好,就如你们所愿吧!”说着,将一身功力全聚在右拳,对着自己的胸膛,猛力轰下。 <br>
<br>
“轰!”的一响,坚固的黑魔铠被打穿,铁木真的胸膛,开了一个大洞,血淋淋地,由前胸直透後背,他打碎了自己的核。 <br>
<br>
三贤者全然呆了。魔族会与人类和平共处,他们不信;魔王愿意主动谈和,他们不信;铁木真愿意罢斗,他们也不信,全将这一切当作收买人心的障眼法。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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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当真是障眼法,为什麽这人会在掌控全局,余人已无力还手的胜利後,举掌自尽呢?他们不懂,真的不懂! <br>
<br>
“轰隆轰隆!” <br>
<br>
也就在铁木真挥掌自戕的同时,天上聚集的浓浓乌云,刹时怒雷连响,下起了倾盆大雨。 <br>
<br>
是雨吗?不是吧!在狂风疾卷下,水势迅速的扩大,一滴滴豆大的水滴,枪弹般地飙打在地面,降水量之大、之急,完全不像是下雨,反而像是有人把万顷碧波,直接倾倒落地。雨水立刻便造成了洪流,三贤者在雨里无法见物,脚底又站立不稳,支撑的异常辛苦。 <br>
<br>
而一里外,天明如镜,繁星点点,竟无半丝雨滴。 <br>
<br>
淋着大雨,卡达尔已经呆住了,喃喃道:“老天哭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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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跌坐在雨里,他的血泪早已流乾,而一颗疲惫的心,只求静静的迈向终点。 <br>
<br>
朦胧中,铁木真想起了很多事,十几年来的往事,走马灯般地在眼前跑过。 <br>
<br>
“这就是回光返照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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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无力的笑着。真是奇怪啊!到了最後的这一刻,自己的心里,竟是谁也不怨,好像抛开了某种负担,心间一片清明,身心都得到了许久未有的轻松。 <br>
<br>
突然间,一丝明悟,刹那掠过心头,铁木真坐了起来,眼瞳里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彩,他想通了,他明白那东西的真正意义了。 <br>
<br>
“原来如此,那四个字的意思,原来是这样。” <br>
<br>
某种超越感官的悸动,震撼着三贤者的心灵,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向着大雨里的某处,骇然望去。 <br>
<br>
他们感觉的到,有某种不寻常的事,正在发生,而那将是足以憾动整个天地的大变化。 <br>
<br>
天魔堡里,胤禛呆呆的望着天空,一向冷静而睿智的他,极为罕见地,出现了惊骇莫名的表情。事情超乎了原先的预料,铁木真没有借体转生,相反地,铁木真自裁了。 <br>
<br>
可是,这不是让他感到震惊的事。 <br>
<br>
感受到千里外的异样波动,胤禛喃喃道:“怎麽可能,这怎麽可能,他突破太上天魔了?!” <br>
<br>
狂风怒号,暴雨飞泻中,三贤者听到了某种声音,正确来说,不是声音,是某种心灵上的呼喊。 <br>
<br>
“人类的三贤者啊!到这里来,朕要见见你们。” <br>
<br>
大雨中心,隐然可以见到,有个身影端坐在地,浑然不受暴雨影响,悠然自得。 <br>
<br>
不知哪来的力气,三贤者勉力走过去,一步一步地,在怒流的水面中行走。 <br>
<br>
“老天似乎总喜欢把临终的场面,弄的又是风又是雨,这样很麻烦啊,停止吧!” <br>
<br>
话声一落,更惊人的事发生了,方圆十丈之内,所有的雨滴消失得无影无踪,遮天的乌云,开了一个大口,清朗的明月,璀璨的星斗,一览无疑。 <br>
<br>
“这、这是什麽?!”三贤者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的记忆里,从未有任何一种魔法,可以达到这种境界,举手谈笑间,叱吒风云,这根本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br>
<br>
铁木真端坐地上,一派悠闲,脸上不再有任何痛楚、哀伤的神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来客。一身的滔天霸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描述的神秘风采,悠然旷远,杳渺莫知其高深。 <br>
<br>
不知为何,三贤者竟有种俯身参礼的冲动。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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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太上天魔,更不属於天魔功,在适才回光返照的瞬间,铁木真再有突破,提昇到另一个未知的新领域。 <br>
<br>
太上天魔,已是魔族对最强者的称呼,自天魔古经创出以来,练成者不出三人,更遑论能超於其上,太上天魔之上,会是什麽?这就好像在问,天的上头,还有什麽? <br>
<br>
三贤者不知道,也从未想过,一种超於感知以上的未知感,强烈地震憾住了他们,他们只隐隐晓得,这已经是人类不可能跨足的领域,就是魔族也不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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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两者皆非,他的中心核已碎,余时无多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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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啊!三位。”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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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微笑道:“打了五百年,也该是个休战的时候了,大家坐下来谈谈吧!”说着,瞄了三人一眼,笑道:“或者说,有人抱持着相反的想法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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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某种高深气魄所慑,三贤者依言坐下,看着那个不知怎麽形容的敌人。 <br>
<br>
“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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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打量着铁木真,想找出某些端倪,却发现铁木真的胸口,伤处附近的肌肉,正妖异的蠕动着,迅速癒合。 <br>
<br>
察觉了对方心思,铁木真轻笑道:“请别担心,虽然肌肉癒合得很快,但是核已经打碎,大概没多少时间好活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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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担心给看破,陆游不禁脸上一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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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着三贤者,铁木真笑道:“你们的技艺,朕很欣赏。”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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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放下身段,和颜悦色地交谈,铁木真仍自称为朕。自他登基以後,能让他用“你我”来对话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不会再用这个称呼了,而另外一个,却因为自己所犯的错,已不在人世了。 <br>
<br>
“飞仙一剑,是了不起的绝技,堪称天下攻招之首。不过,若是没有练成天人共济,物我两忘的境界,使用者随时会爆体而亡,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望着陆游,铁木真徐徐道。 <br>
<br>
虽然是敌人,这一番精辟的见解,却令陆游连连点头,靠着刚才的使用,他已经掌握住飞仙一剑的诀窍,只要努力精修,他日必有所成。 <br>
<br>
“利用纯能源,造成原子分裂,进而爆炸,这招的威力,足以雄霸天下。”铁木真淡然笑道:“可是,这样的技巧,没有灵魂,所以说,尽管威力强大,却是没有办法打倒真正的强敌。” <br>
<br>
乍闻此言,皇太极一愣,随即眉头深锁,思考着铁木真话中的意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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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微微一笑,他隐约能够看到,这个人往後的生涯,会走向哪个方向。 <br>
<br>
这两招,在他们的手上,是不可能被完成的吧!陆游刚才的使用方法错误,已经伤了经咏,无法再练飞仙之剑;皇太极背负的包袱太重,无法宽阔地看待事物,是不会明白武术的灵魂何在的。不明白武术的灵魂,再强的技巧,也只不过是单纯的力量,无法打倒真正的敌人。这个人,只怕会重蹈魔族过往的覆辙,单纯的想要以力服人,而造成更大的悲哀吧! <br>
<br>
最後,铁木真望向卡达尔,微笑不语。 <br>
<br>
在三贤者中,卡达尔算是个幕後功臣,虽然不显眼,但紫微玄诀却在牵制敌力、协助同伴上,发挥了极大的效果,而适才的一击,出力最大的,也是输功输到快要口吐白沫的卡达尔。 <br>
<br>
对於卡达尔,铁木真反而不再说些什麽,群星行空,自有其天道运行,卡达尔有他自己的路可以走,假以时日,他的实力将会是三贤者之冠。 <br>
<br>
“四皇兄,和你们约定的条件是什麽呢?”铁木真侧着头,轻轻说道:“若朕所料不错,他应当是与你们约定,只要朕就此一命呜呼,魔族将会无条件退回魔界,永不进犯,是吧!” <br>
<br>
三人不作回应,铁木真说的没错,胤禛确实是用这个条件,与大多数的强者约定,当作围杀铁木真的报酬。“但这可就令朕不解了,四皇兄从不对敌人守信,这事众所皆知,以三贤者如此人才,不该就此上当啊!” <br>
<br>
围杀之役结束後,参战高手势必死伤过半,这事三贤者不可能不知,而胤禛的实力,不管是哪方面,都非众强者能单独抗衡,在大半强者已逝後,胤禛势必以大魔神王的权威,席卷整个大陆,成为无人能与之相抗的魔王,对黎民百姓来说,只有更惨。 <br>
<br>
带着某丝看透事实的揶揄,铁木真微笑道:“或着说,即使是这样,朕也是非死不可呢?” <br>
<br>
铁木真的眼中,没有半点的责怪,只有淡淡的笑意,可是,给这云淡风轻的眼神一瞄,三贤者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目光相触。 <br>
<br>
他们回忆起了当时胤禛所说的话。 <br>
<br>
“再这麽下去,人类真的要永远沦为魔族统治了。”胤禛冷笑道:“你们没什麽选择余地,让我登位,你们是大陆上的英雄,人类的救星;让铁木真继续改革下去,你们连杂碎也不如。” <br>
<br>
“认清现实吧!对於你们这些正道人士而言,你们是需要一个残忍好杀,暴虐无道,典型的恶魔,所以说,所谓的反抗军,是绝对需要我的存在的。” <br>
<br>
三人中,皇太极、陆游,虽不喜与胤禛联手,却是对铁木真的革新,抱着怀疑的负面看法,而卡达尔最是淡泊,也对铁木真的改革有好感,却因为妹妹的血仇,决心向铁木真复仇。就在不同的诱因下,他们终於答应与胤禛合作,在某个方面来说,胤禛说的没错,如果是一个典型的魔王,不管有多强,想要推翻他的人,势必前仆後继,终有一日,会有打倒他的人出现,可是,如果是铁木真这样的魔王,人类会给他看似正直的谎言所惑,真正永无翻身之日了。为了不让人类永远沉沦,三贤者决定与胤禛合作,只是,事情怎麽会演化成这个样子呢? <br>
<br>
不再理会这些庸俗的人间事,铁木真举目向天,喃喃道:“人类所谓的理想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br>
<br>
“咦!”听到这个话题,卡达尔不由一怔。 <br>
<br>
“所谓的理想国,是什麽样子呢?”铁木真喃喃道:“有个女孩曾告诉我,传说中的理想国,是没有战争,没有憎恨,所有的人民,衣食温饱,和乐相处,欢欢喜喜过日子的世界。” <br>
<br>
淡然的语气,渗入了让人为之心痛的哀伤,铁木真惨笑道:“这些东西,现在不都已经渐渐达到了吗?为什麽你们要一手再把它破坏呢?” <br>
<br>
悲怆的控诉,一字一句,打在三贤者的心上,让他们无言以对,在这以前,他们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而现在,他们开始明白,自己的错,究竟有多大。 <br>
<br>
“难道说,人类的理想国,是个容不下其他种族的世界。只有人类亲手建立的梦想,才能获得肯定是吗?”铁木真无奈的笑着,“这样的想法,与你们所憎恶魔族的,又有什麽不同呢?” <br>
<br>
三贤者都呆住了,他们应该可以说些话来反击的,但他们都说不出半个字,面对铁木真的质询,他们完全找不到半点正当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在这之前,他们从未怀疑,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而现在,这个想法逐渐崩毁,他们有个感觉,因为自己错误的决定,某个可能实现的美丽梦想,就此化为乌有。 <br>
<br>
“算了,就随你们去吧!朕已经累了,再也不想管任何事,再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了。”铁木真挥着手,有些疲惫的说道:“只是,所有的人类,会真心的支持所谓的反抗军吗?” <br>
<br>
真正看清整个事实,明白目前的改革,对大陆上各种族之重要性的人类,会为了这个梦想,而誓死捍卫吧! <br>
<br>
可是,这样的人,到底只是少数,大多数的人类,只是在没有选择余地的情形下,愿意与侵略者共存而已。一旦最高指导者改回以前的作风,而反抗军登高一呼,他们还会有和平共处的意念吗?大部分的人,可能还是认为,“其实人间界还是应该由人类来统治,侵略者最好全都滚回去。” <br>
<br>
到时候,所有为改革而投下的努力,就在内忧外患的交攻下,付诸东流了。 <br>
<br>
唉!终究是个仓促成行,未经重大考验的阳春改革啊!如果能够再给自己五十年,让改革的效果深入人心,而行政的权力也渐渐开放至各种族的手上,到时候,改革的根基就牢不可破了,而现在改革的成果,将随着自己一死,烟消云散,非是自己没有培养後继者,只是,比起胤禛,再多的人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那麽,将来还会不会有人,像自己一样,同时为了人类、魔族而着想,迈上这条艰辛的改革之路呢? <br>
<br>
铁木真不知道,也不敢再想,他的时间不多了,为了尽量减低双方的死伤,他还得要作些事。 <br>
<br>
没有特别摆出什麽架式,他猛地一拳,击在地面,也没听见什麽响声,方圆一里的地面,竟开始渐渐下沉。 <br>
<br>
当铁木真提拳欲击,三贤者俱是一惊,本能地飘身退开,退至一半,才察觉不对,讪讪地停下脚步,却又惊觉地面的异变,相顾骇然。 <br>
<br>
破坏力广及一里,对强天位以上的高手来说,并非什麽难事,便是合三贤者之力,也可以一击轰出这样范围的破坏力,可是,铁木真的一拳,对地表丝毫无损,连丝裂痕也没一道,却让整块地烂泥也似的下沉,这手功力,已远超乎人的修为,可以称之为神了。 <br>
<br>
“朕即将大归於此,你们离开吧!”发觉三贤者面面相觑,铁木真莞尔一笑,缓缓道:“若是尔等不能放心,一年之後,自可来为朕封墓,想来,这样一个大魔头的葬身之所,也是不被允许存於人间界的吧!”说罢,把手轻挥,一道轻柔的微风,将三贤者远远带开。 <br>
<br>
水,渐渐淹没了过来。 <br>
<br>
就在地面凹陷的同时,千里之外的天魔堡,胤禛心头一震,怪叫一声,连忙飞身而起,也就在这一瞬,一道无可想像的巨大冲击波,由地面传来,轰然一声,直击而上。 <br>
<br>
胤禛在瞬间腾挪移位,留形借影,把攻来的拳劲,四散卸开,却还是没法完全卸去,整个身体给炸成血人似的,重摔落地。而当他落地时,已经殆然欲毙的众高手,九成以上当场化为焦炭,余下之人各受重伤,一时不起。 <br>
<br>
胤禛全身经脉皆受重创,天魔功几乎被废,没有长期的疗养,决难恢复,饶是如此,他满是血污的面上,却露出了丝诡异的笑意。 <br>
<br>
一阵微风吹来,整座天魔堡正殿,化为尘粉,冉冉消散。 <br>
<br>
铁木真无言的一叹,不管今日如何,念在当年的种种,兄长始终是好的,而为了魔族整体了延续,兄长的存在,也是必须的,是以,刚刚的一击,自己并没有用全力。 <br>
<br>
中了这麽一击,即使是兄长这样的武学天才,也非几百年内所能康复,这样,为了保存日後争夺天下的实力,他必然将所有魔族撤回魔界,如此,人间界应该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平安,让人类生养休息,培育出相当优秀的高手,来准备下一次的战争。 <br>
<br>
只是,兄长本来未曾看过天魔古经,终生与第十二重天无缘,但以他天资,挨了这一击之後,却能由之吸取经验,从而修至太上天魔,甚至再行突破,一旦他功力大成卷土重来,到时候,还有人能与之对抗吗? <br>
<br>
这是饮鸩止渴,但眼前,也只好这麽做了。 <br>
<br>
遥望天顶,乌黑如绫缎般的夜空,晶亮的星星,就像是一颗颗的宝石,闪烁於其间,无限的辽阔,让人心旷神怡。 <br>
<br>
“好美的天空啊!在那片星空的尽头,会有些什麽呢?我真想去看看。”挂着微笑,铁木真喃喃低语。 <br>
<br>
在那片星空之後,会是什麽样的世界呢?在那里,会有着和自己一样,想让大陆上的种族,和平的相处,而为之付出所有心力的人吗?他会不会成功呢?在不同的世界,也会有着不同的结果吧! <br>
<br>
那麽,他是不是能和所爱的人,相知相守,直至最终。不会像自己这样,屡遭戏弄,到头来,才悟得一切皆空,只剩心中那朵不凋的花。 <br>
<br>
“好想去看看啊!”铁木真轻声道。 <br>
<br>
水,渐渐漫过铁木真的身体,无影无踪。 <br>
<br>
看着大雨淹没凹地,即将成湖,卡达尔呻吟出声:“天啊!我们到底犯下了什麽样的错啊!” <br>
<br>
回应他的,是一片的沈默。 <br>
<br>
西湖之役後,一如原先所约定,胤禛率领部众,将魔族撤回魔界,保存基业。属於改革派的魔族,拒绝撤回,因而与声势大振的反抗军,发生大战,却因为失去领导人,意见分歧,大家各自为政,内忧外患下,遭到被歼灭的命运。 <br>
<br>
然而,正如铁木真的预料,在与改革派魔族战争时,反抗军受到了难以想像的伤害。为了悼念他们敬爱的皇帝,改革派豁出性命与敌人作战,让反抗军屡受重挫。 <br>
<br>
很讽刺的是,当初人类之恃以对抗魔族的利器,今日却出现在魔族身上,让大占优势的反抗军,伤透了脑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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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为艾儿西丝之事,迁怒於卡达尔,而陆游醉心於辅佐正统王权,竭力清除陆上所有魔族势力,三贤者间的距离渐渐拉远。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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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联手封印西湖陵墓後,三人大打出手,自此反目成仇。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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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受伤沈重,闭关潜修,钻研更深奥的天魔功,魔界遂陷入群雄割据的无法状态,内乱不休,历时两千年之久,无力进犯人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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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似蜃
发表于 2004-7-27 17: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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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zlike提供,龙的天空weid排版校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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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梦了,在恍惚的沉眠中,他做了一个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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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他在某个花园散步,而在那繁花锦簇中,有个十二、三岁的娇俏女孩,歪着头,俏着嘴,语笑嫣嫣。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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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是谁啊,为什麽会来这里呢?”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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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见你的啊!这一次,我们是同年纪的罗!”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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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那我们打勾勾,从现在起,我们要一生都在一起,直到很老很老,你的胡须变白了,我的头发也变白了,都不分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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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打勾勾。”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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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有个从没见面的哥哥,今天会回来,你陪我一起去见见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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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们走。”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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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开心的离去,在往後的日子里,他们将会相知相守,一起嬉笑、成长,渡过令人期待的未来。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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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举世第一的武功,没有号令天下的权势,他们不是王子、公主,但却过得很开心,因为,他们拥有彼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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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某天,在双方兄长的衷心祝福下,他们交换了戒指,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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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悲哀的梦啊!?湖底墓穴的一切布置均已妥当,铁木真缓缓睁开眼睛,回忆前尘往事,感慨万千,最後,看着壁上题字,怔怔出神。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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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挽五百载光阴”,会有人知道它的意思吗?会有人知道,一直到最後,他宁愿自己不是这样的地位,只想早生五百年。这个心愿,怕是要随着自己身殁,从此淹没於黄土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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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悔当初”,如果当初没有走上那条路,不遇见艾儿西丝,後来,大概也就不会有这麽多痛苦了吧!可是,即使痛楚是这麽的深,如果要让自己再选一遍,那麽,毫不迟疑地,自己还是宁愿再受一次这样的苦,把所有的伤痛,仔细回味。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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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了就跑去死,你怎麽这麽没用啊!』如果你在,一定会这麽说的吧!艾儿西丝。”铁木真轻轻笑道,在他渐渐模糊的视线前,彷佛看得到艾儿西丝,插着腰,倔着嘴,很俏皮的笑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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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艾儿西丝啊!没有了你,天下之大,我却是无处可去;人世虽美,我竟是生无可恋。少了你,我才发现,所谓的皇图霸业,不过是蝼蚁等闲事,这样的人间,留下来又有什麽意义呢?既然我的心思你都已经看不见了,就让我好好偷懒一下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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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听到了这些话,模糊的影像,有些无奈的侧着头,很腼腆的说着,『你这麽说,我也没办法啊!不过,你也很累了,就把那些东西都放下,到我这边来,好好的睡一觉吧,小铁。』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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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啦,艾儿西丝。你从以前开始就很唠叨,一直仗着自己年纪大,连死了都还要交代一堆东西。这些东西,我全都做到啦,而你,也可以不用再念了吧!因为现在,你的年纪比我小太多啦!”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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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轻笑着,沈重的眼皮,缓缓阖上,再也没有打开过。他临终时所挂着的满足笑容,没有人能够明白,也没有人知道,在他死前的那一刻,为下一任天魔传人,留下了多宝贵的遗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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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历天鹏纵横五年,帝国历前一千五百六十八年,史上最具神话色彩的王者,“成吉思汗”铁木真,溘然长逝,坐化於西湖湖底,死时年仅十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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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而後,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君主,曾经致力於各种族间的统合而有成,一直到兰斯洛王为止,这份工作中断了两千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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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真的存在,遭到人、魔两界彻底封杀,黑色恶魔的故事,成了人们谈而色变的传说,而後世史书中,有着这样的记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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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肆虐,残暴无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十方人间,刹那焦土,鲜血满空,残屍遍地,炼狱重现。三贤者,愤而挺身,激斗天魔,大气狂啸,山崩地裂,日月失色,天为之哭。一昼夜,天魔伏诛,自此奠定日後战胜基础。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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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是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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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史实,又翻过了一页。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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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陨星篇 完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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