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暗
2016-8-8 11:09 编辑 <br /><br /><P>落照下的车厢,颠簸动荡成薄暮残阳下的晦明不已。耳机里充溢着激烈嘈杂的重金属摇滚。很多时候,我极度眷恋这种疯狂,这种牵绊出与世隔绝意象的疯狂。
宛然……
我站在四壁萧然的车厢,我落在渺无人烟的死城。
我拥抱如此无懈可击的幻象。</P>
<P>于是嫣束,突兀地闯进了我的境地。
我看见她的怨毒,她的恚恨,她的劫数难逃。</P>
<P>她说。
杳荫,我们都会无处超生……</P>
<P>暗昧</P>
<P>——15 years ago</P>
<P>嫣束5岁前有个姐姐。所有人都唤她“杳荫、杳荫”。
杳荫时常穿着她的蕾丝洋裙,盛装綝缡地在众人中举步翩舞。简单万分的动作,却亦曼妙万分。
大家都屏息驻留,期许最后如雷的掌声。
震耳欲聋,刻骨铭心的掌声。
嫣束曾试着去抓杳荫翩跹过眼前的裙角,偏偏地趔趄一步,跌入杳荫的舞台。
嫣束的狼狈,就这样,曝露地淋漓尽致。</P>
<P>那是母亲第一次冷然地对嫣束说。
你不如杳荫,你抓不住她,你胜不过她……</P>
<P>同一年,市面上各种瑰玮靡丽的洋娃娃奄忽全然地出现在杳荫的生日Party上。
杳荫独坐其中,俨然是气凌霄汉的女王。
嫣束用尽凄迷的眼神,弥望那些宛如遥于天际的娃娃。
杳荫婉娈粲然的笑姿,一夜之间,皆成了嫣束永生永世的怨艾。
她哀恸地笑。
在满是恝然之下,无力挣扎。</P>
<P>后来,嫣束唯独记得杳荫有过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那张笼着纺纱的公主床上,散落满支离破碎的娃娃。
尸体,尸体……嫣束欣赏着如斯的琳琅满目。
流淌过缕缕卑微的暗喜。
很快,父亲上前搂住了杳荫颤栗战抖的身子。
嫣束看不见了杳荫,那僵死般的身子完全被父亲魁伟的背影湮灭。嫣束不知,父亲用着何样的温存来安抚杳荫,安抚他的杰作。
是的……杳荫,是他和他妻子毕生最得意的杰作。
嫣束恍恍惚惚地忆起,父亲是个画家,纵使他没有寻常画家的狂傲不羁或优柔寡断,但他依旧是个画家。一个怀揣了某种变质了的理想以及原始冲动的艺术者。
从前,嫣束的母亲是他情有独衷的模特。而今往后,他们都预知,那会是杳荫。
她是他未来的一切。</P>
<P>杳荫顷刻间怪谲地不见了歇斯底里。嫣束睖睁地看着父亲那双宽厚的手,缓缓地从杳荫的裙摆里探出。
然后,嫣束听到某人低沉却带着窃喜的嗓音。
那人说。
『贱货。』</P>
<P>那之后,嫣束总是遍体鳞伤。她不再有完整像样的衣服。
她蓬头垢面地告诉所有人。
杳荫,她看见杳荫在她的身体里。</P>
<P>5岁的嫣束在当上城里首富的女儿之前,被诊断出轻度精神分裂。
在母亲再婚的典礼上,嫣束撒娇地环抱着新父亲的脖子。笑靥妖冶。
风卷残云后的尘埃落定,终变成了嫣束的残破不堪。</P>
<P>她仅仅是睡了5年,死了5年。
缓醒而来,便是别样的重生。</P>
<P>
——End</P>
<P>
——Mother and Daughter</P>
<P>嫣束开始倾心于杳荫的存在。她想,她终究还是她的归属。</P>
<P>母亲带着嫣束彻底地暌违了旧时的家,旧时的男人,旧时的苟延残喘。
这个年近30但依然生的娉婷袅娜的女子,单纯地以为……
曲终人散之时,她的梦魇也会一并消散无形。
她不懂,所谓的一厢情愿。</P>
<P>嫣束偶尔娴静的时候,会像从前一样穿着粉色格纹的粗呢裙,在别墅的花园里低回慢走。
她的步调总显得轻缓而枯寂,携卷些微的踉跄。
半边的脸迎面阳光,半边的脸隐匿黯然。
渐渐的,极少有人能回忆透彻嫣束原本的脸,影影绰绰,就被摒弃成去某个失落。
就像血渍褪尽的疮痏,痛,不过是过眼云烟的空幻不实。</P>
<P>母亲其实是惧怕着嫣束的病。
那种恐惧,恍若赋予了魂魄,肆意侵入骨髓。
彻骨寒心。
她买了许多相仿的暖色系长裙,她坚信,嫣束只要还穿着那一身熟悉的色泽在丽日下恬静的过活。
那,便仍是她的嫣束。
是她对爱情仅存的吊唁品。</P>
<P>嫣束第一次发病是在元宵之夜。
那个惟有苍茫和岑寂的清夜,母亲被披散肩头凄清的月色骤然惊醒。而嫣束,嫣束身着那袭幽蓝色蕾丝裙俯在床头。
她拿着电话,笑语嫣然地说:“妈妈,快听……是那个人的电话。他说,妈妈的身体好美……”
母亲记得,那是杳荫的笑声,那是杳荫偏爱的公主裙。</P>
<P>晕眩的绝望,攀爬着她的脊背,吞噬了所有残存的希冀。
杳荫附丽着嫣束,与她纠结没世。
无处逃生。
决绝,化作了纤尘,在稀薄的空气里,随风云消雾散……</P>
<P>首富娶的第二个妻子带着个小疯子入住。人尽皆知。
嫣束5岁以后,便经常经常地踮起脚,经常经常地伸长手,经常经常地无力转动仿佛生了锈的门把。
父亲一星期进一次屋,母亲三次,哥哥五次。
嫣束掰着稚嫩的手指歪着脑袋,喃喃自语。
“杳荫不喜欢娃娃,不喜欢裙子,不喜欢妈妈……嫣束病了……”
她的房间,渐渐消弭了时间。
死寂弥漫。</P>
<P>嫣束很习惯弓着身子,陷进柔软馨香的床。
躺着回想杳荫睡在公主床上时的身姿。
嫣束想着想着,想到木然地掉泪,木然地啜泣,木然地盛放、萎谢、凋零。
无人知晓,无从救赎。
杳荫的颠倒众生,在嫣束脑畔萦绕成一幕一幕的断编残简。
阴魂不散。</P>
<P>嫣束终于在7岁时被母亲送入了寄宿制贵族学校。
母亲如同甩却秽物般,说。</P>
<P>你不如杳荫,你抓不住她,你胜不过她……</P>
<P>——End</P>
<P>——Borther and Siister</P>
<P>嫣束很长时间都记不清哥哥的名字,脸廓,以及声音。
仅有恍恍惚惚那双沾满淤泥肮脏的手。
哥哥,在嫣束心底只剩下如斯一段残骸,封存成一处彻度空白。</P>
<P>哥哥年长5岁。
5年,即足以让嫣束觉得遥不可及,就连伫足仰望亦会是疲惫不堪。
最初哥哥溜进嫣束的房间,是抓了只蛤蟆当作“礼物”。他是幻想着这个被打扮成公主的妹妹,吓得花容失色犀利惊叫的样子而把蛤蟆丢进嫣束的视线。
然而,嫣束的惊喜万分却成了他的始料未及。
嫣束说,她一直一直渴望拥有各种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昆虫生物,用透明调工精致的玻璃瓶集满。
她可以从外面的世界,惬意地观赏它们濒死的挣扎厮杀。
那是杳荫最钟情的取乐。
她的哀求让他顿然无措。</P>
<P>嫣束从不知,她有着荧惑人心的残忍。</P>
<P>哥哥果真为了嫣束四处寻求昆虫。
知名的,不知名的。
玻璃瓶里或是蠕动,或是残杀的生物日滋增多。瓶身经常溅染上昆虫的体液,粘稠污秽。
收集虫子,博得嫣束娇然一笑……那便是哥哥10岁的全部。而周末,他摇身一变,从一个满身龌龊的野孩子到气质非凡的富家少爷。
好像嫣束致杳荫。
往往轻而易举。
这种变化,原本,已是不言而喻。
然而,嫣束每每从窗台俯瞰到衣冠楚楚的哥哥坐上豪华轿车绝尘而去时,那个森冷的嗓音就会流淌过嫣束耳际。
那人说。
『站在窗前的,是笨蛋。坐在车上的,是骗子。』
一瞬即逝。鬼魅的笑音。
像是杳荫……
嫣束抚摸着玻璃瓶,转而侧耳倾听昆虫们发出轻微的嘶鸣。
又不似杳荫……
静谧中纤弱的似有似无,攀结在嫣束的耳膜。
她蓦然听不清了源头。</P>
<P>谁在哀悼。谁在悲叹。
嫣束就尽的懵懂。
“不是,杳荫……”</P>
<P>那以后,各样的蛇虫鼠蚁逐步逐步地侵占了整栋豪华别墅。
古董花瓶,衣柜,手饰盒。
无处不在,肆意滋生。
嫣束的屋里满是触手可及玻璃的碎片。一次一次的清扫,一次一次的重现。
仿佛下了咒,沿袭着古老的蛊术。
人们的窃窃私语。</P>
<P>嫣束再也没见过哥哥。在她临别前,都不曾见过。
7岁的嫣束,不懂这种决撒。
她只听人说。
『疯子,是万能的神。』</P>
<P>——End</P>
<P>而后,已是秋意肃杀的季节。</P>
<P>Coffin Pit是落在两栋大厦间的暗巷中。纯黑,六角,棺盖式推门。
无处呻吟的风,漫卷起丝丝沉坠的晦气。
从尘土汇入氧气。
被寄生于一切不期而遇的人群。
一切,被安在临界点的生物。</P>
<P>幽邃的阶梯深处,隐约飘来苏格兰的舞曲。
我最后抬眸,仰天留恋头顶浮游的纤云弄巧。</P>
<P>很多人说,嫣束,是从没有快乐的人。
那是对她太过奢侈的摆设。
所以,她不会活的长久。</P>
<P>
——The Friend
很多年的将来,嫣束对Envy说。
缠绕她的人数不胜数。献媚,阿谀,巴结。
一场一场地走秀过幕。
而她缠绕上的人,竟是唯独的,看不透彻。</P>
<P>嫣束是有着黑眼圈,经常抑不住放肆大笑的富家女。
这是那时一概的风评。
她那令人生妒又生恨的存在。嫣束引以为豪。
就好似杳荫。
杳荫其实是嘲笑着周遭的赞美和嫉妒。嫣束于是,便亦如此……如此的任意妄为。
她会胜过杳荫,嫣束想,她是个富有的小疯子,无人可奈何她。</P>
<P>母亲把嫣束连同她所有的洋裙一并丢弃在了学校。没有了这些,母亲就也没有了足够的触目惊心。
嫣束第一天,穿得花枝招展,坐在教室中央。
成了万众瞩目。
她似笑非笑地端坐着,忽地想起杳荫和她的娃娃。
是的。杳荫,早已融入了嫣束的脑汁,与她形同一体。
嫣束很快就被簇拥起来。她开始乐意接受周围一切的奉承吹捧,她乐意浏览形形色色不成熟的丑态百出。
恰似玻璃瓶里的昆虫。
嫣束爱恋这种看得极至透彻。</P>
<P>在认识Shadow前,嫣束很热衷于犯病。
梦游,躁狂,偶尔暴力。
然而,每个神情,每个动作都不曾流露出一丝的卑微粗鲁。
连疯,也疯得高贵,疯得旖旎,疯得倾倒众生。
她依然是她——暴戾恣睢的女王。
嫣束早有觉悟。</P>
<P>Shadow是第一个自称青睐嫣束的同性。那时她们9岁,她用粉色的信纸给嫣束写信。
字迹稚嫩,如同情书。
Shadow姿容韶秀。是暴发户的女儿,家境日渐衰歇。
她的动机,缘由,目的,显而易见——Shadow的伪饰拙劣难堪。
可是嫣束并不在意,她甚至眷顾Shadow。
不因别他,只因Shadow眼中光赤的向慕。那种嫣束曾经操控娴熟的眼神。
她倾慕嫣束,一如众人倾慕杳荫。
纵然那海市蜃楼般的爱恋终有一日会徒然幻灭。
纵然结局清晰露骨不存半分悬念。分明。
嫣束偏侧着头凝眸着Shadow,诡秘地笑。
她有了玩偶。如此鲜活,她的从属。
“我要你用一生,与我如影随形。”
那音那调那口吻,犹如杳荫极似杳荫。是种惟妙惟肖。
嫣束听得飘然听得陶醉万分。她的自编自演。</P>
<P>而Shadow,不过是道影。嫣束情有独衷的影。
——End</P>
<P>——Childhood</P>
2016-8-8 11:09 编辑 <br /><br /><P>嫣束18岁第一次踏足Coffin Pit,追寻着Envy的歌。
她知,她的劫难,不期而至。
Envy偏执百利甜酒,有时加苏打水。她长相平庸,很少抽烟,指甲墨绿色。永远迎着一张浓墨重彩的脸。妩媚异常。
Envy钟爱穿着灰色皮草披肩,在Coffin Pit内仅见女子时才登台。歌喉凄恻。
一场,便足以抵过一夜的遐思,一夜的意犹未尽。
Envy独有那种蚀骨的懒散矜贵。
她是Coffin Pit的女子。
她是唯一。</P><P>嫣束16岁前,身边的人总是倏然涌起倏然逸坠。潮起潮落。
嫣束不曾分毫留恋。
唯独Shadow,恍若是她执意羁勒笼中的鸟——她那断了翼,羽绒褪尽,丑陋万分的鸟。
嫣束亲自给Shadow剪发,所以Shadow顶着怪诞可笑的头整整一年。
嫣束亲自给Shadow裁衣,所以Shadow穿着褴褛不齐的衣服整整三年。
在嫣束的调教下,Shadow成了全校最滑稽的笑柄。
然而,嫣束只送她最瑰丽的首饰,嫣束只拉过她的手,嫣束甚至屈尊与她道歉。
她说。
她亦不想,她有病……杳荫侵蚀了她,她是个疯子。
嫣束的愀然脆弱,Shadow看得哀恸。
Shadow顺从一切,便自是以为洞悉了嫣束,赢得了嫣束。
未料,她从此……会被驾驭一生。</P><P>司机每周末来接嫣束。前后各有两辆车护卫同行。
众目睽睽下,Shadow一同坐上嫣束的车,受尽嫉妒嘲讽的围睹。
嫣束给Shadow换上她从前的粗呢裙,寻到母亲面前。
“妈妈,我交了新朋友哦。”嫣束推了推Shadow,语气天真地说,“你看,像不像嫣束?”
母亲脸色骤变。
“妈妈,你认Shadow做干女儿吧。这样……我们又可以回到从前……‘杳荫’还有‘嫣束’。妈妈,你偏爱谁呢?”
母亲崩溃般地突然歇斯底里。如同一头猛然受袭的兽。
“你不是杳荫,你就算死也不及她!”
佣人闻声赶来时,嫣束已是披头散发倒在遍地碎片中,眉角一处鲜血淋漓,满身淤痕。</P><P>嫣束那一次头部受创,全身缝了8针,昏死了三天。
她后来告诉Envy,她其实是梦见了杳荫。一梦就是三日。
嫣束记起,她看见杳荫拿着电话进了爸妈的房间,她躲在门后听到杳荫和妈妈的对白……杳荫有梦游症,收藏了很多瓶的虫子,好似是在养蛊。杳荫时常莫名地暴躁,生气时喜欢剪乱所有的衣服,爸爸的、妈妈的……杳荫那一次和她说……
『妈妈,是只狐狸精。』
嫣束是在医院头等病房醒来。呼吸着一片弥望的死寂。
屋子里她看不见花看不见水果篮。白皑皑的房间,四壁萧然,嫣束一瞬间错觉成地狱。
床边唯有Shadow。
嫣束从始致终的仅有。</P><P>“Shadow……”嫣束蠕动着木然干裂的嘴唇,她说,“杳荫……不在了……”</P><P>——End</P><P>——Envy</P><P>Envy在暗色萦然的甬道飞奔,裙角飘拭过湫隘的回廊转角。
嫣束奄然忆起杳荫,忆起她极力想去揉揣的裙角。
那抹魅影,宛如嫣束的沉疴痼疾。稍许触动,便是嫣束钻心刺骨的痛不欲生。
她追着Envy,在迤逦的迷途中踏着Envy每一步的蹁跹而去。
Envy攀上 Coffin Pit入口处最后的长廊,奋力甩下带着花饰的乳白色高跟鞋。
连陨坠,亦同Envy一般。
阴骘,伶俜,枯槁。断裂的鞋根映入嫣束眼帘。以同样的疯狂。
Envy夭殇的爱情,在她8岁那年,不翼而飞。</P><P>Envy推开Coffin Pit那棺盖型的门。凛风过袭。
嫣束屏息蓦然仰首。
“另一边……”Envy用尽醉意幽忧吟味。她决堤的伤感。
“另一边……为何也是尽头……”
“我们……走到了穷途末路……”</P><P>第一次,杳荫在嫣束脑畔瞬时,香消玉殒。</P><P>
嫣束第一个男人,是Shadow的初恋。</P><P>她们14岁。
常去舞厅,偶尔嗑药,结识异类。
嫣束纵情地在霓光交叠闪烁下,纵情地徒然妄生玄想。
嫣束姿容日益婉娈,颦笑间终是遗传了同杳荫一般的婵媛妖冶。她无须再提及杳荫便有足够的威慑。
而Shadow却仍是孩子,只懂玩弄叛逆。
她不知,她从头至尾都赶不及嫣束苍老的狠,苍老的妖娆动人。</P><P>“那个男人并不爱你。”嫣束摊开Shadow的手心,细细厮磨,“你看,你的爱情线无疾而终。”
“他有每天写情书给我!他家有足够的钱。他不会别有用心!”Shadow断然甩开嫣束。连同食指上的莱茵石戒指一同松落。坠地。
那曾是嫣束的戒指,糖果的色泽被阳光穿刺成晶莹剔透。
那也曾是Shadow的爱不释手。
“我和他上过床。我在他面前把你回他的情信一封一封……撕毁,他无动于衷。我搂住他问:‘我,或是Shadow……你要哪一个?’。男人终究是抵不了诱惑的动物……你败给了我,胜过败给其他女子。”嫣束凝睇着地上那道焜耀夺目,如她的悠然,完美无暇,“没有我的俞允,Shadow……你这一生这一世都别无选择。”
Shadow扬眉叫嚣:“你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疯子!”
『不得宠的……疯子……』
那一季的风,肆掠过嫣束瞬息惨白的脸。逾恒的刺骨凛冽。
『疯子,是万能的神。』
斯须,嫣束刹那忆起那恍若隔世的声音。魅惑人心。
『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斯须,嫣束脑际不期然又浮光掠影。
『无人悲怜。』
——杳荫那妖冶的笑姿,下一秒,又该是怎样的部曲残横?
“Shadow,你果真……毫无,潜质。”
嫣束衰朽的笑意突兀地殒灭。不留丝毫踪影。
她断定了Shadow的一生。猖狂傲然,胜券在握。
杳荫的天赋杳荫的阴霾,皆是她赐予嫣束降生最为隆重的贺礼。
她们有着同样溷浊的血,有着如出一辙龌龊的妖媚。
两具罪孽纠缠的杰作。
彼此的内寄生。</P><P>
“我叫Envy。”Envy依着Coffin Pit的入口,一半灰绿色的卷发垂颜。
Envy槁木死灰的音陨坠在纤薄的夜色中,攀爬着楼梯,丝丝潺湲入嫣束耳畔。
Envy……
『被歆慕者……』</P><P>——End</P><P>灰度侵凌的冬,烟雨霏微悄然而至。
我坐在滑梯的顶端,鸟瞰无人嘻笑的河边花园,荒芜萧瑟。</P><P>杂志社每隔几日都会来一封诡秘的信。
不染一丝瑕疵的纯黑色信封,和蔷薇状的蜡封。沁染着幽微精油灼烧的馨香。
以及,少女独有的银色娟秀的文字。
经由我手时,我总经不住莞尔。那是Coffin Pit的信,那是Coffin Pit的女人的字,这世间独一无二……幽夐的华丽。</P><P>我告诉那少女,我看见了……嫣束狂乱地叫狂乱地笑,狂乱地舞着眩目的凌乱舞步。她折磨着所遇众生,她舔拭着众生的哀恸怨怼惬意而笑。
“好可怜……那她的悲又该由谁来欣赏?”我禁不住泄露了恻隐。
少女一转身,黑色蕾丝裙摆的暗红色蝴蝶亦一同鲜活地旋转。
“然后的那个,轮到你了……”
雨,在一阵淅沥霡霂的停歇过后,骤然,倾倒溃泻。</P><P>——Two Families</P><P>Envy是交替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苟活下来的。她像一朵枯谢干瘪已久的昙花,在群魔乱舞中独伫。
Envy的乖张扭曲,铢积寸累,终是一瞬的吞噬入侵。
“我叫Envy。”
她不再善待,满目疮痍的幸福。
“从今往后。”
自己的,别人的。
转瞬即逝稚嫩的爱情,成了一世的痛彻心扉。</P><P>“在我身后,你看见了什么……?”门外清冷的光烛照着Envy纤细的脚跟,她裸足立于出口,凌驾在嫣束视线之上。
她远不比嫣束那张娇好的容颜,然而,Envy悒郁的婀娜宛若沼泽。
令人倾心,令人沉湎,令人泥足深陷。
“你……在找谁的影子?”Envy冷然的语气,一点一滴渗透入嫣束的耳膜。
嫣束的心,顷刻拘孪。
“你,是谁……”Envy醉意朦胧地扬起忧戚的笑意。
那一抹笑,彻度击溃了嫣束的隐忍。
身体紧紧沿着墙委顿地下滑,嫣束终于瘫坐在转角一隅。冷觉滋生。
『她不是杳荫……』
嫣束以为她闻到了杳荫的味道。
如斯熟悉的恣意,高傲,似曾相识。
可是……
『杳荫没有悲伤,杳荫的幸福轻而易举。』</P><P>杳荫的心已满,嫣束便再也——无处容身。</P><P>嫣束后来才听说,哥哥10岁之后就被送去英国读书。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将要沿袭父亲一切的伟绩。
所以,他不容得渐染一丝嫣束的晦气。
哥哥假期时偶尔的归来,嫣束总是不自觉地留心哥哥的手。
那双曾经泥泞污秽的手,曾经嫣束霸占独享的手。
『如今……哥哥用那双手抚摸过多少女人的肌肤呢……』
嫣束抿起嘴唇一步步临近,小心收敛起不慎渗出的卑微。她用一贯的娇声故作亲昵,看到哥哥眼中赫然的惊悸,暗自狂喜。
嫣束日益繁衍的绝色,是所有人的始料未及。
渐渐哥哥愈加频繁地回国,嫣束每年的生日,哥哥带回来的礼物也愈加瑰玮。
如斯的暗昧嫣束尽收眼底。驾轻就熟。</P><P>“妈妈,我才是你的杰作。连哥哥……都为我倾倒。”嫣束盛气凌人地炫耀,“我已经赶上杳荫了。”
“你哥只是不懂你的病。”
“是杳荫教我的……妈妈,现在——我就是杳荫。”
“你不是她,永远!杳荫是你爸爸的灵感……没有她,你爸爸至死也不过是个平庸寒酸的画家……”
“那个男人抛弃了你。”嫣束挑眉一笑,邪恶与惨毒并存,“他爱上杳荫了。”
仅只言片语,就足以抹杀殆尽母亲的理智。
“所以你才丢下杳荫和那个变态的男人,改嫁到这里……妈妈好狡猾,你是用了怎样的手段搬进这栋豪宅的?”
母亲蓦地一阵痉挛。
“你胜不了杳荫!杳荫考上了重点高中,很快她就能进国外名牌大学。你就会当她的影子,破坏她的幸福!”
嘶叫,破裂,母亲的疯狂无所适从。
母亲癫狂地掀倒茶几,花瓶,饰品,如同是驱赶妖孽恶魔。
『妈妈那样偏袒杳荫,那样爱杳荫,爱得疯癫,爱得刻骨铭心……』
Shadow之后……是妈妈……
嫣束踩着遍地狼藉,走过14岁……那一年颓圮的爱怜。</P><P>——End</P><P>——Hate</P><P>Envy的母亲是个偏执而貌美的女子。高中毕业后和一个28岁的男子同居了10年。
他们没有结婚证,10年,时限一到便终成正果。
这种逾分的爱,Envy相信是浸透入了基因,世袭相沿。</P><P>Envy时常看见母亲娴静地端坐在梳妆台前,专注地化妆。母亲喜欢把眉毛修得纤长,眉峰高挑。
母亲直到涂抹完那张精致的脸,才会从镜子里留意到Envy。她把Envy唤到梳妆台前,仔细地理顺Envy蓬乱的长发。
同一面镜前,Envy被母亲涂上嫣红的唇膏。母亲森冷的指甲划过Envy白皙娇嫩的脸颊。
“你不知道妈妈有多爱他。”
“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
“所以,求求你……”
母亲的泪,夹杂着未干的眼线,变成黑色的液体。好像是两行熔化又凝固的蜡油。
Envy映照在镜子里的眼神霎时怨毒。</P><P>
在16岁以前,嫣束以为她可以永世主宰Shadow。</P><P>嫣束进了私立高中,每日有同行三辆车接送。她依旧是用金钱雕砌而成傲慢的公主。
嫣束不容Shadow错过她每一场约会。
每一次嫣束依偎在那些不知名的富家男子怀里,柔声地问:“如果要你选,我和Shadow……你会要哪一个?”
Shadow黯然地侧过脸,她知悉答案不存在任何变数。
这是嫣束和Shadow彼此的心领神会。
“看到了吧,Shadow……男人,都是一样的下贱……”
嫣束的鄙夷,肆无忌惮地暴露无遗。</P><P>Shadow15岁的寒假决意离家辍学,她用嫣束的钱在旧式洋房里租了间不足15平方的屋子。她的首饰,化妆品,连内衣都是受嫣束的赏赐。
Shadow从第一次单纯的倾慕开始,便是恒古的万劫不复。</P><P>“Shadow,你昨天换过床单了么……”嫣束不经意地摩挲着洗得粗糙的床单,“这不是我送你的那条。”
“不小心弄脏了。”
嫣束起身轻拂衣角的皱襞,嘲弄地嗫嚅:“弄脏了……”
“嫣束!” Shadow蹙动了下刘海阴翳下的细眉,“我没有带男人回来。”
“你有我就够了。”
“有许多东西你给不起……”
Shadow的倔强很多时候就如芒刺,蛰痛嫣束专制的伪饰。
“你认为……除了我,还会有人乞怜你么?”
Shadow靠着年久未粉饰过而脱落斑驳的墙。“除了我,你身边至今也没留住过谁。”
嫣束微微扬起下颚,淡然优雅地深呼吸。
“男人……你和他们上完床以后,他们还会眷恋你什么?”毫无预兆,嫣束突然暴力地拽起Shadow的发,“他们的爱,救不了任何人。”
从头皮蔓延开的痛拘挛着Shadow的五官,她的难堪荏弱是嫣束最大的欣喜若狂。
“Shadow……你没有见过,他们最原始的丑陋。”
『杳荫……』
浓稠的阴霾顿然绞痛嫣束。
她的罪愆,是同样的无从救赎。
“你身边我所知的男人,全都不堪一击。”
“他们只是在找中意的玩物。”
『杳荫亦是……』
几丝断裂的发从嫣束松开的手心,径自涣散。</P><P>“那么……你呢……”Shadow侧身倚着墙,踉跄了几步,“一直以来,把我当作玩物的人……究竟是谁呢!”
“不择手段乞求别人的爱的那个人,嫣束,又是谁呢?”
嫣束失重僵化的手指神经质地骤然抽搐。
“你不会知道,我有多恨你。”
Shadow充斥着怨尤的一字一句,袅绕成嵌入嫣束心髓的毒咒。
5岁前的嫣束,连同她亲手埋葬的尸骸,早已消弭成灰烬……不复存在。
『Shadow是谁,我又是谁?嫣束……杳荫?』
“没有人爱过你。”
『无人悲怜。』
木质的地面在嫣束悠然的踱步下喑哑呻吟。
纵然如此……
“没有我你要仰赖谁活下去?”嫣束的微漠张狂不容丝毫罅隙。
她流着杳荫的血,她有着杳荫的骄傲。她侧耳聆听……杳荫心跳的旋律。
『倍受呵护的杳荫,福音笼罩的杳荫……』
『我已是杳荫。』</P><P>“嫣束,有一个人,你无能为力……”</P><P>——End</P><P>我第一次在Coffin Pit的那幅壁画下遇见少女,束身的长裙完好地勾勒出她那娇小玲珑的身段。
她就似一只妖精,盘踞在这悲伤阑干纵横的“墓地”。
少女执起她面前的女子的手,微微叹息地说:“我会为你写书,你的哀怨应该让全世界为你分享……那才是永生。”
我认清,那女子是近期小有名气的娱乐节目主持人。</P><P>他们说,少女怙恃侵吞别人的忧愁为乐。
她是疯人院的女儿。</P><P>——Truth</P><P>嫣束16岁生日那天,哥哥死于猖獗一时的连续纵火事件。
失火地点都是些老式的别墅洋房以及三流的酒吧迪厅。毫无关联。
嫣束后来听说了两件事。
任凭父亲暴跳如雷地给警方施压,仍旧缺乏罪证控告嫌犯;母亲终因刺伤嫣束而被确诊患有长期精神衰弱以致神经崩溃。</P><P>那一次,嫣束身中三刀,最后一刀直刺入左肾。
16年来她所在乎的,迷恋的一切,一并从她亲自坼裂的伤决口流逝。
嫣束昏迷期间只有父亲的私人助理和警察按惯例来询问伤势,她犹如躺在高级病房的一具寂寞的干尸。
阑珊将尽的意志,仅存下紊乱的思绪。</P><P>“你哥为什么会死?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妈,今天是我16岁生日,你帮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我的蛋糕呢?”
“和他一起死的那个女孩子,不是……不是你的朋友么?嫣束,到底发生了什么?”
『Shadow……和哥哥……』
“是他自作孽。怨不得我。”
“真的是你……是你放的火……报警,我要报警抓你!”
“你忘了么?我有病,你报了警又怎样?妈……我是你女儿,你想把我关进疯人院?你好残忍……”
“你又打算说这一切都是杳荫教唆你的么!这样的谎话你还想编造到何时!”
“你要像对杳荫那样对我么?你也要那样抛弃我么?妈妈,你分明那么爱她……”
“杳荫……不,我没有抛弃任何人!”
“是啊……我几乎忘了,你连你最心爱的男人都肯舍弃,还有什么是妈妈你不忍心割舍的呢?你带我一起改嫁,都是为了成全那个男人吧……成全——他那无耻下流的艺术。”
『杳荫哭得好凄美。』
“嫣束……你,你说什么……?”
“不是么?那个男人强奸了杳荫……不,应该说是猥亵。杳荫有向你求救吧?妈妈,你是嫌杳荫脏么?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嫉恨杳荫呢?你待她那样的慈爱只是为了弥补你的罪……”
“不要再说了,嫣束,住嘴!”
“你恨杳荫夺走了你在那个男人心目中的地位。我们全家……都是魔鬼。”
“不要说了!是杳荫逼我的,她……她才是魔鬼!她是故意夺走你爸爸!”
“妈妈,杳荫真的很了不起……陪伴着那样的男人还能考上重点高中,前途似锦。你去探望过他们,杳荫现在一定比以前更美。”
『我一直学着杳荫,一颦一笑。』
“我不要听见杳荫,不要……不要说,不要说了!”
“你现在就剩下我了。妈妈。”
『妈妈最疼爱的杳荫……』
『我学得还不够么?我还是不及她么?』
“你不是杳荫!就是作鬼,你也当不成杳荫!”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看我,妈妈,我要怎么做?』
『谁来救救我……』</P><P>“没有人爱过你!”
『Shadow?』
“她就是她,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哥……哥?』</P><P>“哥,你是回来帮我庆祝生日的吧?你每年都会特意回来送我礼物的。”
“有些事,我想是时候说清楚了。嫣束,其实……”
“我们回去吧……这里是哪里?哥,我们回去开Party啊。”
“其实我和Shadow很早就认识了。”
“这里又小又脏,哥,我们不要再留在这了。”
“嫣束!我……我爱她。”
『哥哥说……他爱……』
“……Shadow是我的影子,你说你爱上了我的影子?哥哥,你……其实爱的是我。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告诉爸妈,他们没有理由反对的。”
“她就是她,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不、不可能。她又穷又远没我漂亮。你没有理由会爱上她的!”
“嫣束……”
“哥!你不要相信Shadow,她在欺骗你……她想嫁入我们家,她想当少奶奶。她说她恨我……她是在利用你报复我!”
“我在恨你之前,就已经结识了你哥。记得么?你从前经常带我去你家。”
『骚货!』
“是啊,嫣束。Shadow不是你想象中……”
“哥,现在要你选……Shadow,还是我?”
『杳荫,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嫣束,你先回去。你明年的生日……”
『骗子!全部都是!不得好死!』
“哥,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道歉,你们谁都没错。”
『不可饶恕……』
“你们没有必要瞒我这么多年,我诚心祝福你们的爱情……至死不渝。”
『烧死他们!』
“那我先回去了,哥,你今天……不回家吧?放心,我不会告诉爸妈的。”
『两具焦尸的爱情……灰飞烟灭。』</P><P>『疯子,是万能的神。』</P><P>三个月,嫣束最后还是挣扎着撑开双眸,黯然的眼珠在万籁俱寂的夜下游走。
她想起了杳荫,母亲伤了她第二次的梦里。
嫣束只是忘了,她和母亲一样,她也是共犯。
杳荫一次又一次被父亲凌虐,嫣束一次又一次地躲在门后窥视,带着难掩的嘲笑。
杳荫从未有过反抗,嫣束看穿了她眼底那份刻意揉捏出的享受。
杳荫完美高傲的瑕疵,嫣束贪婪地一览无遗。
那个……她一度艳慕不已的杳荫。
『谁才是元恶……』
恶毒,嫣束同样的与生俱来。
『Shadow说,那种叫做——恨。』
侵晨的曙色潜入嫣束眼底,染起万丈光芒。
『Shadow投射着我……全部,连同恨意。』</P><P>『无比的……憎恨,杳荫。』</P><P>——End</P><P>——Cremate
</P>
2016-8-8 11:09 编辑 <br /><br /><P>Envy12岁起,恋上纵火。</P><P>嫣束之后见到Envy,是在她父亲公司名义下的大型舞会上。
Envy用她一贯的漠然低调禁脔了嫣束整晚的视线。
嫣束,是无法爱上男人了,这是她5岁前唯一看清的事实。在她面前,Envy即使永不及她的美色,但仍有着深不可测的魅力。
有一些人,嫣束坚信,生来便存有羁绊。</P><P>Envy在那一年南方罕有的隆冬,赤着身披着羊毛毯,卷缩在门外。她的脚贴近门下缝隙内的火光。
暖意侵袭。
她想起卖火柴的小女孩。本性里,简单地燃烧了断一种生命。
禁受着寒冷冰封的痛,她们都懂,所谓在所不惜。</P><P>Envy被接连不断的人收养,又被接连不断地摒弃。一张张由谄媚到厌恶的脸孔,一张张的面目可憎。
12岁,Envy死过一次。之后的断梗飘蓬,仅是病入膏肓的前奏。
在Envy19岁当上某家公司总经理的情妇前,她做过两年的妓女,用一些卑劣的手段装处女骗钱,几次失败被打得面目全非。跟过一个有毒瘾的男人,险些吸毒。期间,因卖淫、敲诈、涉嫌藏毒……进出过无数次警局。
最后一次,Envy是以纵火犯最大嫌疑者的身份被拘禁。</P><P>阳光已遗失了温度的世界,Envy贪恋着火光中幻化出的美好。
过期的痛苦记忆,一场火,就消泯成无迹可寻的神话。
纵火,Envy嗜痂成癖。
“谁来……救救我……”
Envy被灼伤了泪腺,眼窝尽头尽是无际沙漠,死灰一片。
绝望,无处宣泄。
Envy在拘留期间再度发生纵火事件,警方最后不得不释放Envy。直到Envy两年后遇见嫣束,才得悉了真相。</P><P>“跟着那样的男人,是你的心甘情愿?”嫣束在宴会厅外的花园,找到一袭海蓝色绸缎长裙包裹下的Envy。瘦骨嶙峋的背影。
“供求关系间,不需要考虑这样的矛盾。”
“你站在男人怀里,看见了什么?”
“你站在云端,又看见了什么呢。”Envy拖着闷倦的嗓音,转身擦肩而过,“千金……大小姐。”
“出生在云端的那个,不是我。”嫣束的五指缠绕上Envy冰凉透彻的手臂,触到皮肤下圆润的骨,“被捧在手心呵护的那个,也不是我。”
“宠爱,不是你们情有独钟的游戏么?”
“童话里的公主,才配得上万千宠爱。”
Envy偏侧过脸,蓝色浓密的睫毛下的姿容百般暧昧。
“你那乞讨着别人爱你的心情,真是单纯地露骨。”
“乞讨……”
『不择手段乞求别人的爱的那个人,嫣束,又是谁呢?』
『你不是杳荫!就是作鬼,你也当不成杳荫!』
『对不起……嫣束。』
『没有人爱过你。』
镶嵌在地面里灯透出玫红色的光,稀朗地错落出殷忧,哽咽在嫣束喉间。
“嘘。”Envy不期然地吻上嫣束颤动的嘴角,“悲伤,要深藏不露才显得娇贵。”</P><P>“悲伤……深藏不露……”
嫣束被掏空的左半的躯体,从龟裂的伤口轻易地曝显人前。</P><P>——End</P><P>我孑然一人站在Coffin Pit临近的地铁站,眼角留恋着站台两端缠绵未央的黢黑。
笑意径自滑过嘴边。</P><P>喧闹的商城,我对着镜子,一个人摆首弄姿,无人称赞无人夸奖。
通宵的影院,我对着荧幕,一个人纵情狂笑,无人白眼无人指责。
寂寞降临的夤夜,仅仅是不见了五彩斑斓的苍白无力。
悲哀,徜徉在无人观赏的世界。
我的,嫣束的,抑或是……Envy。
“浸泡在寂寞化脓而成的血水里,寂寞才能得以安息。”
少女说。
“Coffin Pit是这座城市堆积着的孤单沉沦下陷的巢穴。”
“万生的归属。”</P><P>——Mirage</P><P>嫣束的疯癫,没了立足余地。
她的观众,死则死,疯则疯。
“Envy,我21克的灵魂里……究竟,有多少才是我的?”</P><P>人和人之间的熟谙,很多时候,需一个契机。
一秒,一次邂逅。
下一秒,却是物是人非。
一时的意乱情迷,一世的不可自拔。</P><P>Envy是嫣束从未有过迫切想亲近的人。
嫣束总有无端妄想,在Envy身边,或许真的有一天,她能重逢杳荫。
浑噩了两年,嫣束终于找到了起点。</P><P>嫣束开始跟着醉酒的Envy,坐在午夜过后荒凉廓落的十字街口。
吸着口味很淡的烟,彼此胡言乱语。
她们都习惯留意街角的霓虹灯,她们都偏好焚烧时的火光四射,她们都懂得痛苦——理应斩草除根。
“所以说……我那时放的火,反而帮了你?”
嫣束拖着粉色钉珠连衣裙,一转身,一片哗然。
“有些事,是早就注定。”
从杳荫纤薄的唇瓣中泻出袅然的轻烟,融化入夜幕低垂。
她们已有心有灵犀的笑。</P><P>嫣束开始带Envy去她光顾长久的咖啡语茶吧。
在阳光普照的下午,嫣束说着上流社会的礼仪、品味哪怕丑闻。
以漫不经心的口吻。
包养Envy的男人,是嫣束父亲公司下的总经理。一人之下。
“他结过三次婚,每一次都不得善终。他曾决心不再取妻。”
“他第一个妻子,跟着一个穷酸的男人私奔了。第二任,在结婚后的一年,死于自缢。”嫣束彩绘得色泽缤纷的指甲,在寸断点点的阳光下绚烂夺目,“至于第三任……是小有名气的歌星,那场婚礼被媒体渲染得纷纷扬扬。而下场,无非是支付了巨额的赡养费。Envy……你想参照哪一个的结局呢?”
“人,原本就是执迷不悟。”
Envy似笑非笑地倾听嫣束的弦外之音。
她的笃定,是她惯用的高深莫测。</P><P>嫣束开始给Envy定期汇款,MX FACTOR的化妆品,DYRBERG/KERN的首饰,TOD’S意大利拎包……
嫣束甚至不介意Envy有别他的男人。
女人是天资聪慧的动物,她们与男人的调情,温存,逢场作戏……皆由一己私欲。
金钱,虚荣,爱情……女人看透男人的穷形尽相,男人却看不透女人的虚情假意。
女人,独独在女人眼中的美,才愈加娇嫩。
“Envy,你想要的他给不起。”
她们都享有着女权主义的骄傲。她们的心意,心照不宣。</P><P>这一年的情人节,有着光风霁月深邃的夜。
嫣束请Envy欣赏她用了两年收集的当年父亲名噪一时的画,布满她整栋私人别墅的回廊。1岁,3岁,4岁,8岁,10岁,……皆是赤裸裸的杳荫,任何角度,任何神情,任何姿态。笑靥如花,婀娜多姿。</P><P>“我以前的爸爸,爱上了我姐姐。”嫣束隔着空气,触摸过画中杳荫天使般的脸廓,“你看,杳荫多美……她的灵气无人可及。大家……都对她一见钟情。”
“妈妈为了帮那个男人开画展,不惜对着旧时的爱慕者投怀送抱。她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沦落到被自己的女儿抢走了自己男人的下场。Envy,这到底是谁的果报?”
嫣束嘎然而止的话音,倏忽地凸现Envy片刻的失神。
诸多的杳荫,叠加的妖艳慑人心魂。
“Envy……?”
“她所得到的爱……就是你的歆羡不已?”Envy冉冉下垂的眼帘,仿佛是卸下她如梦初醒的帷幕。
“我以为,‘变成’杳荫是轻而易举……我以为,‘当上’杳荫就能幸福圆满,我以为……我分得清,谁……是谁。”嫣束信手拈来的笑,总有着直白的形影相吊,“我用了10倍的价钱收回这些画。我好怕,一不小心就忘了……”
“要去憎恨她的美。”
嫣束闭上眼的刹那,她触到Envy干燥冷峭的拥抱。
“你会找到她的……”
嫣束闻到Envy怀里的香水沁透的气息。
“憎恨的人,被憎恨的人……”
Envy身着的ASHISH蕾丝塔裙,幽微厮磨过嫣束的小腿。
“终会……无所遁形。”
情欲,飘忽间,低空飞行。</P><P>『杳荫,我们都会无处超生……』</P><P>嫣束很早就听闻Envy的心有所属。
在Envy的童年,有人偷走了她最初的爱情,徒留下搁浅的梦。
被掠夺,被摈弃的撕心裂肺,猛然勒紧Envy的咽喉。
“为什么,玩腻的娃娃,可以随手丢掉……”
幼年的Envy满是迷惘。
“为什么,诺言,会是昙花一现……”
Envy无力妄想,无力悔罪,无力宽恕自己。
“为什么,不是我的人,偏要魂牵梦绕……”
Envy背靠着镜子吟唱起悱恻的曲子,看不见自己的怊怅伤感。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我……”
冤孽交织的心,Envy泣不成声。</P><P>Envy相信了一场愚人游戏,所以全盘皆输,所以一无所有。</P><P>“我常想,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杳荫……我要怎么办。”Envy在的时候,嫣束的眼总是不经意地驻足在她的侧影上,寸阴间,足以恰似一生,“我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我费了这么多年才得知的真实。”
“你想从她身上……夺走什么。你认为,今时今日,你还输她什么。”
“那个男人早些年死于意外,杳荫不知所踪。我用尽心机,还是杳无音讯。Envy,我好怕……我怕杳荫死无全尸。如果那样……我那时又是为了什么存活下来……”
『我的身边,空无一人……』
『我到底,为了什么……苟存于世。』
“我做每一件事,都想让杳荫看见,让她称赞……我有她无能为力的优点。所以……Envy,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我真的以为我找到了杳荫……曾经,我很希望你就是她。”
『可是,现在……』
“你告诉我,杳荫是卑贱地活在了另一处吧?”
嫣束搂住Envy,些微一笑,牵扯出无数幸福洋溢。</P><P>『杳荫……谁也不是了。』</P><P>——End</P><P>——Marrige</P><P>“这是一个暧昧的世界,生性愚昧的我们,逃不出尸横遍野。”</P><P>嫣束和Envy相识了两年。
嫣束爱了Envy两年。
结局,仅仅是收到一张红色喜贴。</P><P>有些人执迷不悟地付出,换回的,却是等价交换的悲哀。</P><P>这一天的Coffin Pit,绽放着回光返照的流光异彩。
『2年。』
嫣束和Envy在舞池里,跳着两个女子的舞。
『不是永远。』
她们轻盈身姿下的裙摆,同样是恋恋不舍。
『我要我们一起等待……』
一曲终结。灯光辉映。
『海枯石烂的神话。』</P><P>“Envy,你看……今天我包了全场,来庆祝我们一起度过的这两年。”嫣束望着Coffin Pit墙上那幅壁画,眼神消散无神,“这个世上,除了你,不会再有人知道全部的我。Shadow,哥哥……就算是妈妈,都离我好远。他们……分明是近在咫尺的人。”
“是你的演技卓越。”Envy性感柔媚的声音,剖析出的真相,是种残忍“杳荫一直是你的借口,你是真的想谋杀你哥哥和他的情人。不是么……”
“确实。就算没有杳荫,就算没有连环纵火事件,他们的下场依然是死有余辜。”
“因此……”
Envy突如其来的笑声,空廓回荡。
“我也成了你的帮凶。”
寂寞地找不到边际。
“Envy,我们离开这里吧。”
嫣束愣怔了许久的眼,悲伤冻却。
“如果你想结婚,我们可以去国外,你想怎样都可以。拜托你……不要去米兰,不要嫁给他……不要变成他专属的玩物!”
嫣束一蹙眉,眼珠便渗出一层酸楚的潮湿。
“你不是看多了这种身不由己么?不是早就见惯不怪了么?”
Envy没有分毫动容。
“他的积蓄不足我父亲家产的百分之一!”
“你父亲要的,从来就不是你。”
她们揭开底牌,输赢自见分晓。
从一开始,被洞穿一切的那个,已是一败涂地。
嫣束挥霍无度的,一直,都是她母亲的所有。嫣束不是公主,其实。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幻觉,命数丧尽。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一个星期后的今天,我在我们相识的地方等你。”
“Envy。我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哀怜,被压抑在喉间,惨淡滑逝。</P><P>无力扭转的未来,就似缺水的空气……嫣束是条鱼,倔强地张大嘴。
殊死地想呼吸氧气。
生命,原本就是泛滥成灾。无人惋惜。
树,鱼,人。</P><P>
“爸,周末……我想去疯人院看妈妈。我不会让她看见我,她不会生气,不会犯病。”
嫣束等不及回应。
“记得,要按时吃药,爸爸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还有,要多雇几名保镖。”
嫣束回眸,她的周围,是寂寥一片。
“我出门了。”
嫣束念完了,他们临别一生最后的对白。</P><P>——End</P><P>——Good-Bye</P><P>嫣束一个人逛着冷清的商场,一个人在意式餐厅进食,一个人走过霖雨滂沱的街口。
一身的污水泥泞。
『Envy,很快……』
路人冷眼想看,这具有血有肉会笑会痛的行尸走肉。
『请你……』
嫣束踏进婚纱店,湿透的发黏附着的脸,有着别样的神采奕奕。
“小姐,我们这里是……”
“我下个月要结婚。我想要今季最新款的婚纱。”
『留在我身边。』
“这几件,都是今年欧洲新款……”
『我们需要一场简单的婚礼。』
『不需要见证人,不需要宴席。只要几件礼服婚纱……』
『还有Envy,你。』
嫣束精心选了件高腰线的小拖尾设计酒红色的婚纱,胸衣以及裙摆下端都鼬浅金色阿拉松针的花饰和花边。
『我不会再想杳荫。』
“我另外选的几件,尺寸与我有些出入。稍后请你送到这个地址……”
『所以,请你……』
『哪怕,是片刻的谎言。』</P><P>嫣束如期地去了市郊的疯人院。
她在庭院如血的枫树下,找到坐着轮椅的母亲。
护士告诉嫣束。
母亲很少发病,与其他病人相处地很好。她是一个慈祥温柔的女人。平时常把女儿的事挂在嘴边。不断地念絮说,她有一个漂亮乖巧的女儿,是她最大的安慰,可惜……后来“死了”。大家都追问不到她女儿的死因。曾经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来探望过她几次,带着大幅类似镶框的照片。每一次那女子走厚后,她的情绪就很不稳定。严重的时候,一边哭一边挣扎,一会满脸愧疚地说着“对不起”,一会又咆哮着尖叫“恶魔”。若非她有刺伤人的前科,医生还考虑过让她回家静养。
嫣束戴着墨镜,站在很远的角落。
护士还交给嫣束一个做工略显粗糙的平安符。
母亲说,是给她“死去”的女儿做的,她好希望她能够回来。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活呢。”年轻的护士微微感叹。
“是啊,妈妈,一定是忘了……”
『妈妈,是恨我吧……』
『恨我不是杳荫。』
『不过,都不重要了。』
『我们……哪里也回不去。』</P><P>嫣束踏出疯人院,上车时,司机说。
刚刚得到消息,父亲死了。警方还未断定是否是意外。</P><P>『Envy,究竟……谁是谁的主宰?』</P><P>“是么……帮我打个电话去公司找父亲的秘书,通知她转告总经理收回他的婚假。还有,做完这个月,他就不必来公司了。”</P><P>
——End
嫣束9岁第一次梦见杳荫,Envy12岁恋上纵火。
嫣束16岁杀人放火第二次梦见杳荫,Envy19岁攀援上嫣束父亲公司的总经理。</P><P>少女最后的一篇稿,是在Coffin Pit失火后的翌日。
那场火,死了14人。大门上残留下面目全非的环形锁,确认为人为事件。怀疑是几年前的连续纵火案件的延续。
火势罄尽后的Coffin Pit断垣残壁,寸草不留。
另一方面由于Coffin Pit内部构造复杂幽深,安全门年久失修。一时之间,成了全市由于安全设施的漏洞导致严重意外事故的警戒。
在出口处发现灼伤程度最低的尸体,依稀能分辨出身穿着婚纱。口中含有一张纸片。</P><P>火灾的当晚,是嫣束与Envy相约之时。</P><P>——Two Hearts’War</P><P>“我们的眼,暗昧入侵。”
“我是谁,你是谁……?为何真相,会把我们撕裂得身首异处?”</P><P>酒红色及地的婚纱,栖息在Coffin Pit的长梯下,飘逸而妖艳。
嫣束没有进Coffin Pit内殿,她守候着入口下的深邃,凝眸那扇黑色的棺盖缓缓翕合。无动于衷。
『Envy,一定会来……』
Coffin Pit里的骚动,嫣束听不见。
『父亲死了,我能给Envy的幸福……』
她拨通Envy的手机,满心期盼。
『她会相信。』
“Envy,你收到我为你订的婚纱了吧,合意么?”
“你父亲死了?”Envy的语调冰冷异常。
“对啊!他必定是牺牲了无数人而登上现在的位子,我不过是利用了那些穷人的怨恨。”
“你得到了你父亲全额的遗产?”
“明天,律师就会来宣读父亲的遗嘱了。”
“现在富可敌国的那个人……嫣束,你好狠心。”
Envy笑了。
“我不会让你被那种男人毁了。Envy,这是我们的约定,不是么?”嫣束跨上第一阶楼梯,远处,浓烟四起,“……你在哪里?”
“嫣束,我找到杳荫了。与她相比,你的恨意,微不足道。”
“她有多凄惨……你知道么?”
“Envy……?”
“杳荫,在12岁就‘死’了,她烧死了爸爸,她好冷……”
嫣束跨上第二阶楼梯。喑哑哽咽。
“你眼睁睁地见过杳荫的凄惨,你分明看见了她胜利笑容下的苦不堪言。你好得意,得意忘形。”
第五阶。Coffin Pit里的呼天抢地的惨叫,潺潺流动。
“杳荫10岁之后容颜日渐平庸,爸爸因此丧失了所有的灵感,被他一手捧上云端的杳荫,跌落得粉身碎骨。”
“这些,全都是你们母女所赐的。作为母亲,竟然放任自己的丈夫猥亵自己的女儿。她有如今的下场,我还要多谢……我最‘爱’的妹妹。”
第十阶,嫣束呛入浓烟。
“你……你撒谎,你是关心妈妈的,你不也去过疯人院么!”
“我带着你收回的画去‘探望’她,我说:‘妈妈,你还想逃到哪去?那个人说,妈妈的身体好美……’你想象得出么?她那时的神情。”
“杳荫很清楚,妈妈当年为了给她至爱的男人开画展,和别的男人上了床。杳荫威胁她恐吓她,要她好好地爱杳荫。杳荫要全部的娃娃,要隆重的生日party,她就得言听计从。那样的女人,无权享受幸福。”
“杳荫玩够了看腻了,还是把她的奸情告诉了她的男人。面对爸爸的愤怒,杳荫好喜欢看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嘴脸。对杳荫的愧疚、嫉妒、厌恶和恐惧……统统都是她致命的脆弱。”
第十五阶,嫣束微伛偻着身,脚步蹒跚。
“你骗我,妈妈说过,杳荫考上了重点高中,很快……很快她就能进国外名牌大学。Envy,你不是……杳荫……”
“你还真是遗传了那个女人的愚蠢。你其实很早就查明了我是杳荫,对吧……?”
“你是Envy!我爱你,你不是杳荫……不……”
第二十阶,她们仅隔一扇门。
“你闻到了么?那是火的味道……这是我们最钟爱的了结方式,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我锁了Coffin Pit内殿的出口,里面的人无处逃命……”
嫣束抚摸着棺盖型的门,她感觉得到,Envy背靠门外的身影。
“你,也一样。”
嫣束恍惚间听到Envy扣上环形锁的那声清脆。
“为什么……Envy……”嫣束无力求生,“为了你,我……不惜一切。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为什么……我是你妹妹。”
“你的一切,原来都是我的。你还记得你哥么?你杀了他……杀了,杳荫最爱的人。”
“他了解杳荫所有的痛苦,他说过要救杳荫……杳荫好感动,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拯救她。可是……杳荫逃到他家门边,看见的,却是他一心为了博你一笑。你告诉我……为何会这样?你为何要夺走杳荫的希冀?为何……夺走后还要蹂躏践踏?他死了,你凭什么还活着……”
嫣束的视线模糊一片。浓烟侵凌。
“Envy……我……真的,真的……”
嫣束拼命咳嗽。
嫣束是条鱼,倔强地张大嘴。殊死地想呼吸氧气。
心脏濒临窒息。
『真的……好爱……』
“再见了,好妹妹。”
『Envy……杳荫……』
『妈妈……』
『妈妈,你说过,我不如杳荫,我抓不住她,我胜不过她……』
『妈妈,其实你爱的人……』
嫣束想起母亲的平安符,她打开那片黄色的纸,耗尽最后的生命。
手机耀眼的光,照彻那片角落。
『始终都是……』</P><P>“爸爸很早……就立了遗嘱,他的财产……会捐赠给慈善基金。”
“妈妈,你放心,杳荫……她什么都得不到。”
“这一次,妈妈,嫣束没有输……”</P><P>
--------------END</P>
2016-8-8 11:09 编辑 <br /><br /><P>对不起没能全部仔细地看,不过就我仔细看过的已经够棒的了~</P><P>希望作者能继续创作,建议找出版社看看,很有希望吧~~</P>
2016-8-8 11:09 编辑 <br /><br /><P>最后几段没时间看啦~不知道结果怎么样~</P><P>但是到我看到的地方,我觉得嫣束好可怜的说~</P>
Kim的原创,,??老强的说。。。。 2016-8-8 11:09 编辑 <br /><br />能看完不睡着的就算你们强了…………
2016-8-8 11:09 编辑 <br /><br /><P>火焰吞噬不了自己内心的黑暗………………………………</P>
2016-8-8 11:09 编辑 <br /><br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kimbaby</I>在2005-5-4 7:36:00的发言:</B>
能看完不睡着的就算你们强了…………</DIV>
<P>那就说明我很强了 …… 看到眼睛发痛……不过好象没看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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