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04:00

<P>第 四 卷

第八章 太行七虎 </P><P>
蔡风的剑突然不见了,就像是变戏法一般不见了,然后他的身体才像是一只穿波的乳燕,掠上高欢的马背,而在此时,那六名杀手的躯体才砰然倒下,每个人的眉心和鼻梁都留下了一串细密的血珠。</P><P>“回去告诉叔孙长虹,有一天老子定要捏爆他的卵子,奶奶个儿子,居然和老子这般过不去。”蔡风回头向冉长江高呼道,声音之中难免有一丝得意之情。</P><P>“追!”一声怒吼,蔡风正准备扭回的眼睛却发现了从山后口涌出的真正高手,那才是叔孙长虹的亲卫高手,每一个人都似乎和蔡风曾经照过面,这时才发现,高欢和尉景两人的马匹是向回路冲,而不是向武安方向,这样会让叔孙长虹的人马完全失去作用,这才显身来追击。</P><P>蔡风不禁暗自庆幸,同时也奇怪高欢怎会来得如此巧,不由得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里伏击我?”</P><P>“因为昨夜我们二人正好听到他们的密谈,所以才会知道他们是设陷阱来害你,不过这似乎并不是叔孙长奴为主谋,而是那冉长江。”高欢道。</P><P>“冉长江?我与他并没有什么仇恨,若说是叔孙长虹派他们来的还有可能,怎会是他为主谋呢?‘’蔡风有些不解地问道。</P><P>“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却知道。那个路店之中没有一个是庸手,而且是一个杀手组织的窝巢,所以我们就赶了来,幸亏还不晚。”尉景有些欢喜道。</P><P>“你们两人独自行动?”蔡风惊疑地问道。</P><P>“不错,我们顺着你的意思,迅速离开了元府之后,刚好官兵们赶来,而后与其他人走失了,虽然知道联络暗号,却刚好听到冉长江怎样布局杀你,我们便迅速想办法出了城,虽然比你慢上一拍,却仍不算迟。”</P><P>尉景很欢快地道。</P><P>蔡风心中一阵感激,暗付: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不过对冉长江的狙杀却有些不解,隐隐觉得是与圣舍利有关,可是昨夜他蒙着面,又是哪里出了差错呢?</P><P>让对方明晰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为了圣舍利的话又怎会下毒要让他死去呢?</P><P>难道不怕自己身上没有圣舍利而只知道藏宝地址吗?让蔡风有些不得其解,惟一的解释便是叔孙长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圣舍利,下毒是由他指使,而冉长江却是想抓活的,否则怎会一直都未曾出手,若是冉长江抢先出手的话,他今日就算有高欢、尉景相助,只怕也只会是死路一条,不由得暗自庆幸。</P><P>“那我们现在到哪里去?”蔡风禁不住问道。</P><P>“我们自然不能回邯郸城,而蔡公子对我们多次相救之恩,我们愿意随蔡公子</P><P>去闯一番事业,生在乱世,不成仁便成鬼,平凡一生不若痛快一刻,我们愿意听蔡公子的吩咐。”高欢郑重而激昂地道。</P><P>蔡风不由得一悍,骇然道:“这……这怎么成?我这人喜欢自由自在的,对功名却是从不放在心上,若是两位大哥这样说,可真是找错了人。”</P><P>“蔡公子如此武功,如此胸怀,难道你便未曾想到成就一番事业吗?只要蔡兄弟愿意,相信将来绝对可以成就一代霸业。”尉景目光中露出无限憧憬地道。</P><P>蔡风不由得一阵苦笑道:“可惜兄弟我真的要让二位失望了,我只想轻轻松松地过一辈子,当官有什么好?做皇帝又有什么好?每天都要将自己定格于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甚至连最起码的自由都失去了,便是金科玉律也只是一片虚枉的东西,我不想误了二位兄台的前程。”</P><P>“我们找个地方说,先把这帮贼子甩掉再说。”尉景狠声道。</P><P>“让他们也来尝尝本人的箭,奶奶个儿子,上次居然放暗箭,害得老子痛了好几天。”蔡风气恼地道,同时身子像是变戏法一般在马背上灵巧无比地换了个方向,以背靠高欢的背。</P><P>“嗖、嗖……”四声弦响,高欢只觉得蔡风背上的肌肉一阵绷动,便听得四声马儿的惨嘶和几声惨呼。</P><P>“好箭法,这一手连殊箭法想来当世没有几人能够达到如此出神入化之境。’尉景禁不住赞道。</P><P>“因为我是猎人。猎人只靠这些东西吃饭的,自然不能落在别人的后面。”说着右手又夹上四支箭,向追上来的人高喊道:“若你们还想吃本公子几支箭的话,不妨追来。”</P><P>“嗖”一根箭落在弦上,像一道幻影一般射了出去,而第二声弦响也在同时发生,第二支箭便若流星赶月一般激射而出,然后第三支、第四支相续落到弦上。</P><P>射人先射马,蔡风自然深知这一点,因此,他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留情。</P><P>山道并不是很宽,刚才蔡风已经射倒了对方四匹马儿,此际又重射到对方四马,对方的追击自然受队全部弄乱。</P><P>尉景和高欢的纵马之术极高,对方射来的箭蔡风以一根黑索像长长的软鞭一般尽数击落,丝毫无效,转瞬,二人即策马奔到拐弯之处,远远地甩下冉长江诸人。</P><P>三人策马行至黄昏,竞达永年境内。</P><P>“奶奶个儿子,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咱们先去馆子里喝上一顿,怎样?”蔡风提议道。</P><P>“自然是好,我们也差不多。’高欢应和道。</P><P>“总算是把那些家伙给甩掉了,只是蔡公子要回家又要走很多弯路了。”尉景道。</P><P>“我倒是不怕走弯路。”说看,蔡风从马背上跃下策。</P><P>“随便找一家算了,我看这家‘客丰’也不错吗!”尉景也跃下马背道。</P><P>“客官,你请进!”店小二望了几人身后的弓箭一眼,脸色有些变,却仍不慌不忙地道,蔡风穿着刚洗去血迹不久的湿衣服,似乎有些显眼,却毫不在意地道:</P><P>“你们店里有什么好酒,给我上六斤,再切三斤卤牛肉,山鸡爆丁,红烧鲤鱼,少了再说。”</P><P>“是是,客爷你们请这边坐。”店小二乖巧地为三人擦了擦凳子道。</P><P>酒店之个人并不是很多,但却很热闹,或许正因为这个世道乱,才会使人觉得需要放纵,酒店之中才可以找到醉生梦死的感觉。</P><P>这酒店的酒莱倒是上得很快,似乎早已准备好了一般,迅疾为蔡风诸人端7上来。</P><P>蔡风拉开话题问道:“两位兄弟如此便与你们的伙伴风了联系,他们难道不会着急吗?”</P><P>“蔡公子不用担心,我们二人走失,他们绝不会担心,说起来,我和他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而已,也和杀手一样。”高欢毫不隐瞒地道。</P><P>“哦!”蔡风饶有兴趣地望了两人一眼,明知故问地道:“你们被雇佣便是去元府捣乱?”</P><P>尉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蔡公子几次救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也不必对蔡公子隐瞒什么,我们到元府去主要是为了一个和尚。”</P><P>蔡风知道两人所说的是实话,却仍不得不装下去问道:“一个和尚?”</P><P>“不错,至于这个和尚有什么作用我们便不太清楚了,据说这个和尚法号叫了愿,知道一个大秘密,却不知是什么狗屁秘密。来,我们喝酒,不去管什么狗屁鸟事。”高欢粗豪地道。</P><P>蔡风自然不想再谈下去了,应和道:“是啊,我们又不想去敲木鱼,念经做法事,谈什么和尚呢!”说着倒上半碗灌了一大口。</P><P>尉景一笑,也陪着喝了一大口,有些好奇地问道:“蔡公子在元府不是锦绣前程吗,为什么离开呢?”</P><P>蔡风项然一笑道:“我最怕那种不自在的活法了,我这人天生便不是一条富贵命,只喜欢山野清淡的生活,邯郸也不好玩了,我只好走喽,再加上我到邯郸只是迷上了元家的小姐,可是她却有了婆家,我只好死了这条心啦,再不离开元府,心中定更难受。”</P><P>“哈哈……”高欢和尉景不禁咧嘴大笑起来,道:“想不到蔡公子居然是个多情的种子,天下美女多得是,以蔡公子的人品武功,哪里不能找到滴出蜜来的甜妞。”</P><P>蔡风也不由得哑然失笑道:“那可不一样,凭自己的本领去追来的美人,那才叫成就感,那才会有意思一些,否则哪有情调可言。”</P><P>“听蔡公子说话,真不敢相信你是生长在深山中猎户家中,倒像是在书香门弟。”</P><P>高欢认其地道。</P><P>“是吗?”,察风端起碗抬起了一半便定在半空中反问道。</P><P>“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尉景补充道。</P><P>蔡风淡然一笑道:“其实又没有谁规定书香门弟便不可以成为猎户的是吗?那高大哥仙乡又在何方呢?”</P><P>高欢哑然,浅笑道:“我们二人都是怀朔人,我本是汉人,因为祖上乃为罪臣,才徙至怀朔,尉兄弟乃是我同村好友”</P><P>“原来如此,听说前几月破六韩拔陵在沃野聚众起义,而卫可孤还包围了武川和怀朔两镇,可有其事?”</P><P>蔡风不由得问道。</P><P>“确有其事,说来惭愧,我本是怀朔函使,今次便是同尉兄弟去洛阳告急,而朝廷却派元或这胆小如鼠的人去督军,这场仗不打我都知道元或是输定了。”高欢有些丧气地道。</P><P>“何以见得呢?’蔡风有些不解地问道。</P><P>“破六韩拔陵这个人我曾与他见过几次面,他绝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虽然没有亲见他统兵,但以小见大,我见过的人当中,比这人厉害的似乎仍没有,而卫可孤也是了不起的将才,在六镇曾和柔然人打了几场硬仗,民饥国危,人人思反,破六韩拔陵起义正是迎合了百姓的心,武川和怀朔两镇若是救援稍迟,便将不攻自破,到那时北部六镇首尾相衔,元或与破六韩拔陵对阵岂有不败之理,六镇民悍善战,猛勇无畏,常年有与柔然、高车等异族作战的经验,又岂会差给朝廷的兵士,若是让破六韩拔陵击败元或,当使天下受苦之人看到希望,那时候会是怎样一个结局,绝对可以猜得到,自此国内烽火平息,却真不知会在何时了。”高欢滔滔不绝地讲完后,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P><P>蔡风不由得再仔细打量了高欢一眼,却见得尉景一胜仰慕之色,不禁吸了口气道:“高兄所说的确有道理,其实这一天只是迟早的问题,也没有人可以改变,种族的偏见,朝廷的腐败,早巳让人心寒,天下百姓无时无刻不在受着苦难,无时无刻不在演绎着悲剧,现在人们的沉默,只会将战火烧得更旺,每一个人的忍耐都有一个极限,过了之后便会让人变得很狂野,那时候谁也无法收拾这个残局,余下的只是一场大的悲局。”</P><P>“蔡兄弟这话便不是这样讲了,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生存的原则,那便是弱肉强食,我们只要能得一明君,久乱思安,若能以宽大政策,励精图治,一改腐化之风,息战养民,这岂是一个悲局?”高欢不赞同地道。</P><P>蔡风哑然失笑道:“高兄所说自然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局,可是高兄不要忘了,内战一起,国家之内十室九空,孤儿寡妇随手可拾,兵丁役卒死伤无算,国内经济全都呈一种真空状态,那时候北有柔然、高车异族虎视耽耽,而南有梁朝萧衍无时不思攻我边关,内有一些腐朽的贵族大家的阻扰,说息战养民只是一句空话,你不攻人,人则攻你,孙子兵法有云:‘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虽然我们可以坚守不攻,但所耗之资也绝不在少数,南朝仍要好一些,而高车、柔然等匈奴族则是以战养战,定趁国中动乱以获利,这些仍不是主要,主要的仍是国内各族之间的偏见,这数百年以来没有人可以解决缓和这些矛盾,动乱新治,一个不好则会使得烽烟四起,这并不是一件如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P><P>尉景像看怪物一般望着蔡风,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蔡风这个人一般,不过他也的确是对蔡风无法了解。</P><P>高欢望着蔡风却有些发呆,手中端着酒确,却愣愣地不知道该不该喝。</P><P>良久,高欢将碗中所剩的酒一口钦尽,吸了口气道:“蔡兄弟所说的确是有道理,高某受教了,高欢的确从未想到这些问题,那蔡兄弟以为怎样才可以达到最理想的结局呢?若是天下百姓不如此,岂不是永远都无法翻身?永远都活在苦难之中?”</P><P>蔡风轻松地再为高欢倒上一碗洒,涩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话,所以我宁可选择逃避,虽然我知道有一天会让百姓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绝对会,正若高兄所说久乱思安,那一天会很快来临的,但可能不会是今日这场动乱,因为着要其正的天下安定,必须先南北相合。否则说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只是空谈,今日之乱只是加快明日安定的步伐而已。所以我也猜不到会不会以圆满的结束告终。</P><P>我想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也只能猜到这么多。”</P><P>“南北统一始有百世平安,蔡兄弟此话的确正中心坎。”高欢敬服道。</P><P>“想不到蔡公子不仅精于驯狗之道,对天下之局势也这般了然于胸,其叫尉景好生佩服。”尉景有感而发地道。</P><P>蔡风淡然一笑道:“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又哪里有什么了然于胸的感觉,倒让二位兄台见笑了。”</P><P>“咱们都只不过是山野草民,何必如此谦虚,蔡兄弟也这般客套,是要罚酒的哦。”高欢不依道。</P><P>蔡风不由失笑道:“咱们都是山野草民,用得着如此恭维我,用得着讨论如此间题吗?我们都有错,来,要罚,罚我们三人。”</P><P>高欢和尉景不由面面相觑,同时爆出一阵欢快的大突然高欢两个手指在嘴唇边一竖,作个噪声的动作。</P><P>蔡风和尉景不由大异,却听得一阵欢语。</P><P>“老三昨日去应征,他奶奶的,要求倒是挺高的,说老三太瘦,怕连弓都拉不动,嘿,你们猜老三怎么着?”</P><P>“怎么着,难不成把那主考之人脖子给捏断了?”</P><P>一人粗野地笑道。</P><P>蔡风不由得扭头向那一桌望去,却见五名大汉正在拍桌子听着那口沫横飞的汉子讲道:“那倒不是,老三一恼火,走上去把那张铁胎大弓一拉,只听得……”说到这里故意吊人胃口似地停下。</P><P>“怎么了?奶奶个熊,在兄弟们面前还装神弄鬼,小心兄弟们把你满嘴牙齿给你下下来。”一个癞头汉子笑骂道。</P><P>“蓬!”那刚才吊人胃口的汉子突然低叫道,只吓得那五人一大跳。</P><P>“那弓弦竟被老三拉断了。”那汉子望着那又好气又好笑的五人,这才补充道。</P><P>蔡风和高欢等人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同时对那汉子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只见他方脸大耳,浓眉虎目,且脸上却总带着一种乐天派的表情,自然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P><P>邻近的几桌入也不由得为那人所说的逼得大笑起来,唯有那五人笑骂道:“你找死呀?”</P><P>那汉子不由笑道:“你们不是叫我说吗?我说出来了你们却又要骂我,真是好人难做,你们便没有那边几位兄台有幽默感了。”说着向蔡风几人望了一眼。</P><P>那五人不由同时向蔡风等人望了过来,面色都是比较和缓。</P><P>蔡风也向那人淡淡地笑了笑,不由得对这人好感大增。</P><P>“后来怎样?”那癞头忍不住问道。</P><P>“后来自然不敢小看老三喽,还对老三礼敬有加,试都不用试便被录用了。”</P><P>那汉子有些得意地道。</P><P>五个人都吁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老三去入这劳什子军,自是轻而易举之事,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李大尚书令的亲卫呢。”</P><P>“咱们哥儿几个不如一道去投军好了,奶奶个熊,老子不相信咱们便打不出一片天下来。”一个稍年轻却瘦巧的汉子提议道。</P><P>“好是好,可是入军太受约束了……。</P><P>“奶奶个熊,老六最没种,操,咱哥儿几个在军中校冲直闯有谁能奈何我们,我看只有三哥最有志气。。</P><P>一个脸上有一道长达三寸刀疤的汉子笑骂道。</P><P>“谁说我没种?你看我敢不敢杀人,说不准我还会砍下破六韩拔陵的脑袋呢!”</P><P>那被讥讽的汉子愤道。</P><P>“老五和老四你们别争了,咱们哥儿七个不是早就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P><P>既然老三入了军,老头又这般提议,我们自然不会让老三一个去潇洒喽,咱们六个一起去投军,奶奶个熊,让世人看看我太行七虎的厉害。”那癞头的汉子压了压手道。</P><P>“既然大哥如此说了,咱们便依大哥之意去做好了,相信几位大哥定不会反对对吗?”那瘦巧的青年补充道。</P><P>那刚才始讲笑话的汉子扫了那青年一眼,调笑道:“六弟肯定也是想去拉断弓弦了。”说完那几人不由得同时大笑起来。</P><P>蔡风心头一紧,他自小生在太行山,自然听说过太行七虎之名了,那是最近几年在太行山很有名气的几人组合,平日的声誉一向还不算坏,劫富济贫之事也做过不少,因此蔡风对他们的传闻多少知道一些,因为阳邑镇每年都有许多大行各寨头的人来送礼,表示对蔡伤的尊重,从他们的口中绝对漏不了这几个人的消息,不由得立身而起,抱拳笑道:“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太行七侠,真是幸会幸会。”</P><P>那六人不由得再次向蔡风望来,一胜惊疑,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蔡风。</P><P>蔡风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不由得笑道:“在下阳邑蔡风。”</P><P>那六人立刻为之动容,全都立身而起,肃然抱拳还了一礼,那额头汉子客气地道:“想不到蔡公子有空到永年来走走,今日能睹蔡公子风采,真是三生有幸,不知令尊大人可还好?我们七兄弟一直未能亲自拜访他老人家而深感不安,还请公子</P><P>代我们七兄弟问声好。”</P><P>蔡风晒然一笑道:“想来这位定是彭乐彭大哥了,家父曾多次听说过彭大哥的为人,还嘱咐我今后行走江湖多与彭大哥亲近亲近呢。”</P><P>那六人听了蔡风如此一说,不禁都大感有面子,那厢头汉子似有些羞涩地一笑道:“哪里,哪里,彭乐何德何能,能得令尊大人的赞许。”</P><P>高欢和尉景不由得瞪大一双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望蔡风,他们也是眼光不低之人,自然知道这六个人,无一不是高手,特别是那彭乐,双目之中寒芒隐敛,太阳穴高鼓,绝对是一个高手,而他似对蔡风极为尊敬,而对蔡风的父亲更是推许仰慕,那种表情绝对不是假装的,那蔡风的父亲到底是谁呢?他们不由得有些糊涂。</P><P>“彭大哥谦虚了。”蔡风含笑道,族又向那方脸汉子行了个礼道:“这位想来便是达溪武达二哥了。”又转向那脸有刀疤的汉子道:“这位定是彭城尚彭四哥了,而这两位也定是达寿春达六哥和张亮兄了。”</P><P>“蔡公子果然丰神如玉,不同凡人,我们兄第几人的名字被你念出来就是顺耳,可惜老三没有这个福气。”达溪武有些滑稽地道。</P><P>“二弟别再乱嚼舌头,怎能这般对蔡公子不敬呢!”彭乐叱道。</P><P>蔡风晒然笑道:“彭大哥哪里的话,达二哥这明明是称赞我吗!这样无拘无束地岂不是更有我们太行山的风情吗?咱们都是山林里住惯了的入,说要改得太客气那是有失本义,那样活起来太没动了,大家都是太行兄弟,太行的儿女,都一样,来,我们来一起喝上一碗。”</P><P>张亮立刻送上一碗酒给蔡风,几人端起酒来,欢快地一饮而尽。</P><P>“痛快!”几人同时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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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04:00

<P>第 四 卷

第九章 威扬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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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为大家介绍我的两位朋友。”蔡风很洒脱地向高欢一指道∶“这位是来自怀朔的朋友高欢。”</P><P>“高欢敬各位好汉一碗,便为我们同为江湖儿女干一杯。”高欢很大方地双手端起碗道。</P><P>那几人眼睛一亮,显然为高欢不同寻常的体格和气势所动,虽然高欢不若蔡风那般丰神俊秀,但一种自然恬静清新而又略带野性的气质,却自有一种让人心折的豪迈和威武的豪情。</P><P>“好汉子!”彭乐禁不住道,同时一口饮尽碗中的酒。</P><P>“这位是来自怀朔的兄弟尉景。”蔡风转身拍拍尉景的肩膀笑道。</P><P>尉景也笑着立身而起,双手端酒道:“今日能与几位好汉相识,的确是三生有幸,这一碗自然也不能不敬,便为我们千里相聚这一线之缘吧。”</P><P>“蔡公子正是这一线缘的制造者,这一碗自然蔡公子不能少喽。”达奚武为几人倒满酒插口道。</P><P>蔡风不由得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说,我也不客气了。”说看端起碗酒,一口闷了下去。</P><P>“爽快,够气魄!”几人同时赞道,也毫不落后地干了下去。</P><P>“不如大家一起吃吧,重新再点菜。”彭乐道,说着就向小二喝道∶“再给我上十个最好的菜,二十斤好酒。”</P><P>蔡风一拍高欢的肩头,大方地行至六人的桌上笑道:“那我便不再客气喽。”</P><P>“这才叫够爽快吗,咱们之间是不必讲什么客套话。”彭乐欢快地道。</P><P>“彭兄,你是否准备投军呢?”高欢大感兴趣地2E。</P><P>“不错,的确是有这个打算,这个世上若不能成就一番功业的确是对不住自己。”</P><P>彭乐自信地道。</P><P>“对,我们为什么要平凡地活一辈子,别人能封王封侯,我们同样也可以,我高欢也算一份。”高欢大感志同道合地道。</P><P>“还有我尉景,咱们一起去投军。”尉景也兴奋地道。</P><P>蔡风不由得问道:“是哪里征兵呢?”</P><P>“崔逞(不认识就用这个字代替了)在南和募兵,一路北行,也一路募兵。”</P><P>达吴武应道。</P><P>“崔逞?”蔡风疑问道。</P><P>“不错,正是崔逞!”张亮肯定地道。</P><P>“怎会是崔逞呢?那临淮王不是从山西进军吗?”</P><P>蔡风奇问道。</P><P>“临淮王元或在五原战败,破六韩拔陵声威大震,朝中已改派李尚书令率兵前往对伐,而崔逼将军走河北,一路募兵北行,我们才会赶到永年,我们三弟早已入军。”达莫式解释道。</P><P>“临淮王败了?”蔡风和高欢不由得相视望了一眼,惊问道。</P><P>“不错,这还是十天前的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张亮应道。</P><P>“我们那时在邯郸,也没有闲情去打听这些事,不过临淮王战败早就预料到,只没想到这么快而已。”蔡风解释道。</P><P>“蔡兄弟,去不去入军呢?以你的才智和武功,将来定是前途无限。”高欢问道。</P><P>蔡风淡然一笑道:“我倒没这个兴趣,什么前途无限,我都不在意,我过我的自由生活算了。”</P><P>“若蔡公子不入军的话,那的确有些可惜。”张亮似乎有些婉惜地道。</P><P>“七弟知道什么,蔡公子岂是好名利之人,以蔡先生的武功和才智天下有几人能比,但却隐迹山林,这是何等情操,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蔡公子正像蔡先生一般淡薄名利,自然不屑狗屁前往。”彭乐叱道。</P><P>“大哥说得是,蔡先生是我们兄弟最尊敬的人,先生那淡薄名利之风的确是无人可比!”张亮诚恳地道。</P><P>蔡风也不客气,只是淡淡一笑道∶“多谢几位大哥对我爹的赞许,我是我,我爹是我爹。若老是让我爹来护着我,那这人生也的确没啥意思了。不过我这人性喜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才算逍遥,若可能我也不妨去投军试试,看看军中生活是不是很得意。”</P><P>“那太好了,我们九人一阵,保证把崔逞吓一大跳,说不定可成李大尚书令的亲卫呢!”张亮欢快地道。</P><P>“我倒不想太张扬,做一个很不出名的小兵,若是一个不小心开了小差,别人不会太在意,但若是做了李崇的亲卫,可就想脱身都难喽,因为我也许会中途溜走也说不准。”蔡风煞有其事地道。几个人不由得大楞,片刻,才不由得大声笑起来。</P><P>“蔡公子真是有趣,若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以为他是个懦夫,只能做逃兵,不过我却匆道蔡公子绝对不是。”达吴武拈拍蔡风的肩头,大笑道。</P><P>蔡风摇摇头笑道:“你太抬举我喽,我本就是个逃兵吗!”</P><P>“哈……”几人不由得笑成一目。</P><P>募兵,始于曹魏名将马隆,后在晋末募兵成了作战的兵源,逐渐取代了以往的征兵制度,而在如今,赛兵制度已经成了兵的主要来源。</P><P>每一地都贴了募兵启事、皇榜,却给每一地添上了难以抹去的阴影。</P><P>每一个人的心都绷得很紧,每一个人都在惊恐和慌乱之中度日。</P><P>这个时代没有一刻钟能够让人们真正地感受到安宁和祥和,没有一刻钟让人们摆脱苦难,生命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完全烁木,除了苦难仍是苦难,而西方净土那块神秘而不可测的境地便成了人们惟一的梦,庙字没有一处没有,但静土却是没有一处。</P><P>蔡风一行人赶到南和,已是第二天午时,一路上见到无数迁徙的难民,那种拖儿带女的惨景,实在是让人不忍目睹,可是这一切都是现实,不可更改的现实,战争给人们带来惟一的好处,那便是让统治者快乐,而百姓唯有一条路,那便是苦难。</P><P>可这一切都不知道是谁的错,不知道。</P><P>募兵现场是设在府衙后院的广场中,此时在府衙前已经列成了一排很长很长的队伍,这种日子,能募入军中或许还会有些出路,否则,在这种环境之中,能活得舒服那只是天方夜谭,因此,只要稍有一点素质的人,都希望碰碰运气。</P><P>蔡风等人也列入长长的队伍之中。</P><P>“这募兵需要考些什么呢?”蔡风问道。</P><P>彭乐笑道:“有什么本领便尽量使出来,只要不把主考官骇死便可以。”</P><P>高欢一听,不由得也笑了起来。</P><P>“下一个!”那登记之人在殿上高喊道。</P><P>“下一个便轮到蔡公子,做好准备哦。”达奚武提醒道。</P><P>“我现在叫黄春风,武安人氏,今年十七有半,父黄在远,独子,现住迎朋客栈,祖辈皆猎人,怎么样,这个答案可以吗?”蔡风眨着眼睛笑道。</P><P>“啊,你真的准备只做……”</P><P>“别胡说八道。”高欢喝声打断了尉景的话。</P><P>尉景脸一红,才想起这个场所实在不应该说这些,干笑道:“黄兄弟这般答话应该差不多了。”</P><P>“算你聪明,一不小心把你额头打个包来。”蔡风笑骂免“该你啦,蔡公子。”</P><P>张亮提醒医道。</P><P>“错,应该是黄公子。”蔡风反提医道。</P><P>“下—位!”那登记人员喝道。</P><P>张亮干笑道:“黄公子请先行。”</P><P>“这个自然:”蔡风大摸大样地行入大殿,回目四顾,见殿内比较空旷,唯几名武士和两个大兵器架,及一名学究打扮的武官。</P><P>“叫什么名字?”那人望了蔡风一服,见他如此年轻语气之中难免有些艘傲慢地问道。</P><P>蔡风向前跨了一步,笑应道:“我叫黄春风。”</P><P>“黄春风!”考官楞了一傍又问道:“哪里人氏?”</P><P>“武安郡赵家镇人氏。”蔡风早想好了答案,应付起来自然得心应手。</P><P>“堂长是谁?”考官问道。</P><P>蔡风一愕,答道:“我家不属哪位堂长管属,乃是世代为猎之人,靠山吃山,因此并未作注册登记。n“有这回事?”那登记之人奇问道。</P><P>“此话并不假。”蔡风平静地道。</P><P>“那你有何特长?”登记人又问道。</P><P>蔡风自信地笑了笑道:“入山能擒虎,下海能斩蚊,上阵能杀敌,马上步下都无忌,箭穿百步杨,刀剖风中叶,若是烤野味,也不落人后,不知大人可否满意?”</P><P>那儿名护卫和登记之官不由得脸色微变,都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蔡风一眼,似是在看这狂妄无比的少年是不是其有如此本领一般,不过,他们自然无法看出。</P><P>那登记人员不由得惊疑地问道:“年轻人有狂劲当然是好,却不应该胡言乱语,你到底有何特长?”</P><P>蔡风哑然失笑道:“考官大人照我说的填写便是了,哪用担心这些,我若是没有这本领,岂敢胡说!那岂不是未入军先犯军纪吗:”</P><P>“赵武,让他试。”那登记人员向身边的那短髯护卫吩咐道。</P><P>“怎么个试法?”蔡风反问道。</P><P>那叫赵武的护卫从兵器架上抽下一杆长枪,送给蔡风,淡谈地道:“你自己看着办吧。”</P><P>蔡风轻松自若地接过长枪,用手捏了捏枪尖,再摸了摸枪杆,笑了一笑,道:</P><P>“请注意啦。”</P><P>“喳!”一声轻响,众人眼前一花,枪尖竟被蔡风手指拗断一截,而这一截枪尖却无声无息地钉在墙壁之上,完完全全地没入青石墙,便在众人惊骇无比的情况下,蔡风手中的枪扦竟然也不见了。</P><P>蔡风望了望呆若木鸡的登记人员,拍了拍手笑问道∶“如何?”</P><P>那几名护卫呆望了蔡风一眼,这才扭头四处寻找那根大二长的枪杆,让他惊骇的却是。刚才赵武从兵器架上取长枪的位置,此刻却多了一杆无头的白腊杆,正是蔡风刚才手上所剩的枪杆。</P><P>兵器架距蔡风至少有两丈多远,而蔡风竟这般轻松自如,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准确元误地将那大二长的白腊杆故入原来的位置,只凭这手法、这角度便足够让任何人心惊了。</P><P>“可以按照我所说的登记了吗?”蔡风轻松地问道。</P><P>“果然是好身手,真是太好了,自然可以按照你说的登记,请问你现住何地?</P><P>要不要让我派人这就去把你的行李全都搬入府内?”登记人员一改先前傲慢之态,恭恭敬敬地道。</P><P>“我便住在‘迎朋客栈’,等我几位朋友一起应试过后,再说吧。”蔡风有些得意地道。</P><P>“你的朋友在外面吗?”那登记人员向门口望了一眼问道。</P><P>“不错,他们无一不是以一敌百的好汉,我只是他们之中比较差的一个而已!”</P><P>蔡风淡然道。</P><P>“好,你的朋友全都免试,赵武,你带一些人去把黄公子及他的朋友们的行李全都报到府上来,将他们安排到速攻营中去。”登记人员大方地道。</P><P>“不知大人贵姓?”蔡风反问道。</P><P>“本官姓王。’那人欢欣地道。</P><P>“那多谢王大人了。”蔡风爽朗地一抱拳道,说完转身向外行去“怎么样,黄兄弟?”高欢忙问道。</P><P>“我们迅速回家收拾行李吧,大家都免试过关了,行李搬来之后,报个到便行了。”蔡风微微有些得意地道。</P><P>高欢和众人一呆,即刻又爆出一阵欢呼,全都跳出队伍,七嘴八舌地问刚才是怎么回事。</P><P>蔡风好笑道:“他们为我登记的是入山能擒虎,下海能斩蚊,上阵能杀敌,马上步下都无忌,箭穿百步杨,刀剖风中叶,便是这些而已。”</P><P>几人不由得一呆,爆笑道:“果然够狂,你刚才露的那一手,差点没把考官骇傻,其他奶奶的过瘾。”</P><P>“我们目的地是‘速攻营’,怎么样?”蔡风得意地道。</P><P>“速攻营?嘿,那可是由将军亲自指挥亲卫部将,可算舒服了,奶奶的,真是意想不到的顺利。”尉景欢声道。</P><P>速攻营之中的气氛极为严肃,那简直是一种压抑,至少蔡风有这种感觉。</P><P>蔡风还是第一次入军营,望着那些随地搭起却极有规律的帐篷,心中有一种十分新鲜的感觉。</P><P>“你们的营地在这里!”一个十分精悍的汉子指着一个十分大的帐篷客气地道。</P><P>蔡风打量了周围一眼,见各地零零散散,每隔几丈远便安下一个大帐篷,自己的帐篷却在外围,与中间一个大营呈梅花状,而再由这些梅花形的一组帐篷组成一个更大的梅花形帐篷,延着一个微斜的山坡上布,正迎着恶毒的太阳,走了这一段路,整个人都汗水直流。</P><P>“这里还真不错,干燥,背有山丘,前有小河,水草丰盛,五瓣梅花营,守势无懈可击,更可变为圆阵,防御于无隙!”高欢赞许道。</P><P>“这里难道还会有什么人偷袭?”达寿春有些不在意地道。</P><P>“这或许是军人的作风,无处不留心,无处不小心,如此才能让敌人元一丝可趁之机,也可使自己养成一个谨慎的好习惯,这样的军队才是可怕的。”蔡风淡然应道。</P><P>“你们把行李放进去吧,我带你们去用膳,随后还要接受将军的检阅和训练呢。”</P><P>那精悍的汉子提醒道,说着领蔡风等人行入帐篷之中。</P><P>“大家好,你们又来了新兄弟,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照应,相互间帮助,知道吗?”那精悍的汉子对帐内正赤裸上身躺在铺板上的人喊道。</P><P>那些人都有些漫不经心地扫了蔡风诸人一眼,却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心事,不过态度还算是友善。</P><P>“大家好,我叫黄春风,今日能与众位兄弟同帐实在是荣幸之至。”蔡风大大方方地向那些扭头望来的人抱拳道。</P><P>高欢诸人也学着蔡风的样子,向本已住好的众人行了个见面礼。</P><P>“你们的床铺在这里,先把东西放下,我带你们去用膳。”那精悍的汉子平和地道。</P><P>“这里是随到随吃吗?”尉景奇问道。</P><P>“你们是速攻营,待遇自然不同,何况今日新募之兵,自然要优待,每一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是速攻营的战士而骄傲。”那精悍的汉子有些自得地道。</P><P>蔡风诗人才恍然,这才跟在这汉子身后行出帐外。</P><P>“不知这位大哥贵姓?”蔡风问道。</P><P>“我叫解律全,是你们的队长,速攻营共三十五队,五位别将,其中有五队为将军亲卫队,而另外三十队,分由五位别将指挥。”那精悍的汉子道。</P><P>“难怪这些帐篷全以梅花形相排啦。”蔡风恍然3E。</P><P>“听说黄兄弟功夫好得出奇,今日能入我队,应算是我解律全的荣幸了,今后咱们共同出生入死,希望能好好配合。”解律全毫无盛气凌人的感觉,很宽和地道。</P><P>蔡风诸人不由暗赞解律全会做人,这样动之以情的确可以让人心服,有计愿效命之感,不过,他并没有细细去想,因为他并不喜欢军旅生活,更不想什么名利,只是淡淡地笑道:“那倒叫队长取笑了。”</P><P>解律全平和地笑了笑,指着一个极大的帐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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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05:00

<P>第 四 卷

第十章 为国平寇 </P><P>
“弟兄们,快起来快起来。”解律全的叫嚷把正在午休的蔡风惊醒过来,条件反射地纵身跃起,问道:“什么事?”</P><P>“将军要训话,各位兄弟迅速集合,跟我来。”解律全话刚说完,帐外便传来一阵号角的“呜呜”声。</P><P>解律全顺手抓起佩刀,众人也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操起兵刃,追在解律全的身后冲出营帐,很自然地便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P><P>集合之地是营地之间的一块平地,四周的营帐将中间的一片空地紧紧地包围,给人一种沉闷的压抑之感。</P><P>速攻营的人不是很多,不过也有七百多人,每队二十人,无一不是军中或民间选拔出来的强手,行动之迅速之利落,给人的感觉便像是下了一场暴风骤雨。</P><P>最先到位的是蔡风所在的一队,无论是奔行的速度,还是着衣的速度都一样,唯有几人的速度难以跟上,解律全本身便是一个高手。</P><P>蔡风的目光却为一个中年汉子所吸引,那洁白的软甲披在身上,挂着一杆斩马长刀,并无头盔,乌黑的头发结成一个隆起的髻,却又一部部散披在肩头,双目之中顾盼生威,似一尊雕像一般立成一道风景。</P><P>解律全垂手而立,目光垂视,却不敢逼视那中年汉子的目光,中年汉子身后立着四名硕壮的汉子,手轻轻地搭在腰间的剑柄之上,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做出最凌厉、最狠辣、最要命的攻击一般。而中年汉子的身前却是两名手持金盾、披重甲、持长矛的武士,那种组合,无形之中便给人制造出一种压迫感很重的气势。</P><P>蔡风知道那中年人定是崔逞,也只有崔逞才会有这样的架式。</P><P>崔逞似乎对解律全很满意,那是因为解律全到得最早,每一个人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镇定如恒的气势,没有丝毫混乱,这种排列,解律全早在吃完饭后便拉着他们演试了几遍,所以蔡风诸人所表现出来的绝对没有丝毫忙乱情绪。</P><P>号角声停止之后,各路人早已汇齐,每队成两竖排而站,三十五队,便成七十排环绕着中年人成一个很自然的圆。</P><P>蔡风暗自骇然,这七百人的队伍的确是精英组合,无论是速度还是气势都有着不同凡响的凌厉。</P><P>广场上很静,静得连风拂动头发的声音都可以捕捉到,而每个人额头上的油光辉耀成一种别开生面的气氛。</P><P>“很好!”崔逞第一句话终于出口了,但广场之中除了这两个字在回荡之外,仍没有半点响动,但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P><P>“大家都是我国兵士之中最优秀的,所以我们才会将大家组合成一支无可匹敌的战斗力,无论将来怎样,你们的前途都是无可限量的,只要你们好好干。”顿了一顿又道:“刚才我看到各小队的集合速度,看到我们这支队伍中潜在的许多人才,只要在这次平贼之中能够发挥出你们最好的水平,相信便算破六韩拔陵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不知道大家可有信心平冠为国?”</P><P>“有——有——……”广场上欢呼一片,真是声震四野,有若雷怒中天。</P><P>崔逞的面上显出淡淡的微笑,双手在空中虚按了几下,广场上的声音逐渐静了下来,但这时众人早已热血沸腾,但有人脸色却变了,变得有些难看,崔逞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些冷厉,有人在惊呼。</P><P>那是因为一排劲箭,抱着奔雷一般的锐啸,划破虚空,向崔逞射到。</P><P>那手持金盾的两位武士反应不谓不快,便在那一排怒箭快要抵达崔逞之时,他们的盾已经护住了崔逞的两例,更有人从人群中腾空而起,向那横空而过的动箭截箭是从四个方向来的,那种射箭的手法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一排六支劲箭几乎没有先后之别,便已到达崔逞的身边。</P><P>“抓刺客!”立刻有人怒吼,这些新兵都没有多少人遇到这种场面,虽然叫他杀人,或许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是遇到这种情况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毕竟他们之间缺少那种默契的配合,所以那声音一喊立刻酿成了一阵骚乱,但他们的身手却极为厉害,有些人不顾一切地便向那四面埋伏的刺客扑去。</P><P>有几人跃到空中却并没有截住那横穿的箭,而在这一刻,蔡风动了,他的身形快得像是一只穿破云雾的海益他的目标不是那横空而过的劲箭,而是那掠起抓箭的两人,包括高欢在内的人,都大吃一惊,对蔡风的动作不明所以。</P><P>“叮叮……”一阵脆响,二十四支劲箭并没有一支可以让崔逞受到伤害,因为他身后仍有四柄亮成一道光屏的剑,再加上崔逞手中那充满霸气和杀意的刀。</P><P>“小心——”有人惊呼,那是因为虚空之中浮动着一幕银光,才可以对崔逞构成绝对的威胁。</P><P>崔逞最大的破绽,也是防护最大的破绽,也就是顶门,而此刻崔逞的刀与武士的盾及那四名剑手的剑全都全力对付那二十四支怒箭,顶门的空隙也便更大。</P><P>此刻高欢才知道蔡风为何会跃身横空,因为他早就知道真正的杀招正是这些人。</P><P>崔逞一声怒吼,身形一矮,竟从两张金盾之下穿了过去,那雄壮的身躯灵活得像一只狸猫。</P><P>两名持盾的武士一声怒吼,两片金盾舞成一团光影,若两道用风在空中扫过。</P><P>“轰——轰——”蔡风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个优美的族,像是一团浮过的云,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而那两名被攻击的汉子像是陨石一般重重地坠下,也便在这一刻,他们的脖子上多了一柄剑,一柄轻轻一带便要他们人头落地的剑。</P><P>崔逞身形自金盾下蹿出,却正是蔡风出手的这一面,也是最安全的一面。</P><P>蔡风身形末停,两只拳头便位是两块疾飞的陨石,斜撞左边的那正坠下的两名刺客,而各队之中的领队此刻也全都愤然地出击。</P><P>那两名杀手似乎知道唯有死路一条,便在这时,再冒出一柄闪着蓝芒芒的短剑,斜斜地向崔逞扑下,而此时崔逞的长刀因夹在金盾之内无法运转,只得再次翻滚,但那似乎是没有必要的动作,因为蔡风的两只肉拳此刻成了两支钢铁般坚硬的爪子,奇迹殷地扣住了两名刺客的手风“咔嚓,咔嚓!”“呀——”两声惨叫并不能掩住骨头碎裂的声音。</P><P>两柄短剑沉重地坠在地上,而所有战局已在这一刹那间结束。</P><P>四名剑手有两人伤在那牛毛小针之下,而两名盾手却因身穿重甲,小针根本无法穿透,也便并未受伤,外围埋伏的八名弓箭手也一个未逃而被擒住。</P><P>蔡风拍了拍手和身上的尘土,缓步在众目联联下行入解伊全的队伍中。</P><P>崔逞这时却也很自然地立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反而很自在地一笑道:</P><P>“放开他们!”</P><P>所有的人不禁全都为之愕然,谁也不知道崔逞怎会有这样一个吩咐这岂不是纵虎归山吗?不过既然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不遵从。</P><P>崔逞缓步来至被蔡风折断腕骨的两名刺客身边,抓住他们受伤的手摸了摸,向身边的人缓声道:“带他们去治伤!”</P><P>“谢谢将军关心!”那两名刺客感激道。</P><P>所有的人不由得释然,刚才那种惊险、刺激的场面竟是崔逞自己一手安排的。</P><P>“你们可以退下了,干得很好!”崔逞向那几名刺客温和地道。</P><P>“是,将军!”那十几名刺客全部躬身而退。</P><P>崔逞望着他们缓缓地离去,又对那两名受过针伤的剑手亲切地问道:“你们伤得怎样?”</P><P>“一些皮肉小伤,不碍事。”那两名剑手恭敬地回报道。</P><P>“很好,你们表现得也非常好。”崔逞赞许道,顿了顿又回头向解律全队中的蔡风淡淡地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P><P>蔡风抱拳恭敬地道∶“属下黄春风。”</P><P>“黄春风,今日刚到?”崔逞温和地问道。</P><P>“不错,属下今日下午才到营中。”蔡风如实答道,解律全迅速向旁边让一让,让蔡风直接面对崔逞。</P><P>“哪里人氏?”崔逞依然很平静地道。</P><P>“武安郡赵家镇人氏。”蔡风丝毫没有畏怯地响应道。</P><P>“嗯,你表现得很好,像你这般年轻便有如此身手,的确是难能可贵,晚膳后,由你们别将领你到我的住处去,不要忘了。”崔逞似乎没有丝毫架子地道。</P><P>蔡风心中不由一阵敬服,身为大将军居然如此平易近人,的确是难能可贵,与蔡风心中所想的高高在上的气概似乎是两回事。</P><P>崔逞神色一肃,声音变得严厉地道:“刚才见到大家对临时所发生的变故反应是非常迟钝,配合之上更是差了很远一个级别,而空有一身好本领而无用武之地,想来大家也应该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武功固然重要,但集体的力量却更重要,做我们速攻营的将士,无论是谁,都必须每一刻都让自己保持最清醒,这样才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作出最有效的反应,而每个人之间都必须相互协调,每个队之间更要相互配合,每一组之间的灵动性尤为重要,今日这一个小闹剧我只是要让大家看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这一点非常重要,也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针对你们的不足加以强化训练,让你们成为一队无敌之旅,从今天晚上开始,便要随时随地地训练,每时每刻都必须保持最灵动的状态,这是我对你们的要求,也是你们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更是生存规律给你们的要求,战场绝不是你们平时单打独斗,那是一种谁狠谁就活的游戏,谁反应最快,谁的活命机会更大,谁配合得好,谁胜的机会也便大,这是谁也不可否认的规律,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不要拿大家的命开玩笑,大家明白没有?”</P><P>“明白了……”声音再次热闹了起来。</P><P>良久,声音才逐渐平息,崔逞郑重地道:“我希望大家是真的明白,因为这样对大家都好。好,今日便到此为止,各队自动归营。”</P><P>领路的是一个极有气势的汉子,只不过是一身轻装,虽然不若披上战甲那般威武,可这轻装打扮却更显得精悍而雄健。</P><P>蔡风紧步跟在这汉子身后,穿过数道营帐,蔡风的心中却难免有些紧张,他从没单独与一个大将军面对,虽然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军营之中这种严肃的气氛使人不得不自心内产生一种震慑感。</P><P>“将军便在里面,你进去吧!”那别将沉声道。</P><P>蔡风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地道:“将军,黄春风叩见。”</P><P>“进来!”那大帐之中传来一声浑洪而平缓的声音。</P><P>蔡风轻轻掀起布帘,只见崔逞稳稳地坐在一木几之后,盘膝坐于一薄毡之上,身后依然静立着四名剑手。</P><P>“请解剑!”立于帐边的两名盔甲武士淡淡地道。</P><P>蔡风信手解下腰间的佩剑,大步向崔逞行去,在离崔逞一丈远的时候,深深地揖了一礼,恭敬地问道:“不知将军召见属下有何吩咐?”</P><P>崔逞漫不经心地打量了蔡风一眼,温和地一笑道:“先坐下!”说着向另一边的薄毡指了一下。</P><P>“属下不敢!”蔡风有点受宠若惊地道。</P><P>“这是命令!”崔退严肃地道。</P><P>蔡风只好也盘膝而坐,却不敢抬头平望崔逞那逼人的目光。</P><P>“你叫黄春风?”崔逞有些明知故问地道。</P><P>蔡风一愕,茫然地点头应了声道:“正是属下!”</P><P>“年轻人果然锐气正丰,豪气十足!”崔逞淡淡一笑道,有些意味深长地望了有些茫然的蔡风一眼。</P><P>蔡风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崔逞意指何物,只好闭口不说话,怕讲错了话可惹上杀身之祸,在这军营之中,任何一队都有足够的力量将他杀死,他绝对没有半丝侥幸逃生之理,因此他不能不一改往日那狂傲的作风。</P><P>“我从军几十年,见过不少人叙述自己的特长,可是却绝没有人所叙述的比你更狂,更特别,上山心能擒虎,下海能斩蚊,上阵能杀敌,马上步下都无忌,箭穿百步杨,刀剖风中叶,真是好豪气,今日你表现的确没有让我失望,也并没有太多的出入。”崔逞欣赏地道。</P><P>蔡风不由得一阵干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捉摸不透对方的话意,他当时如此写之时,并没有考虑到这个会让将军亲自看到,不过此时也不知是福是祸。</P><P>“我们军中最重的便是勇士,让他们为你如此写上来,足以证明你的勇敢,足见你有真材实料,否则绝对没有人敢如此狂妄地写这些,下午见过你的身手,确有常人难及之处,希望你勿骄勿躁,倾其所长,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崔逞淡淡地道。</P><P>“谢谢将军不怪,属下定竭力杀贼,以平寇乱,还我百姓安宁!”蔡风不得不违心地道。</P><P>“很好,你祖辈都是山中猎户吗?”崔逞话锋一变,淡淡地问道。</P><P>“自我一出生,我的记忆之中,一家人全都是以狩猎为生。”蔡风丝毫不作假地应道。</P><P>“你的武功是谁教的?”崔逞目光定定地盯着蔡风的神色沉声问道。</P><P>蔡风心中早已打好了底稿,丝毫没有慌乱地应道:“我大伯教的。”</P><P>“你大伯?”崔逞疑问道。</P><P>“正是,我从三岁时开始便由我大伯教我武功,后来长大了一边狩猎,一边学武。”蔡风神情自若地应道。</P><P>“你大伯叫什么名字?”崔逞毫不放松地问道,但却似有一点着有所思的感觉。</P><P>“我大伯不想让世人知道他的名字,作为晚辈,我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愿,还请将军见谅!”蔡风装作有些为难地道。</P><P>崔逞一份,想不到蔡风竟会如此说,神色微微一变,却又淡淡地笑了笑道:</P><P>“你大伯是不是从来不开口说话?”</P><P>蔡风装作一呆,煞有其事似地惊疑地望了崔逞一暇,一副你怎么会知道的样子。</P><P>崔逞不由得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果然如我所料,只是却没有想到黄海还有一个兄弟,你既然是他亲手所授的武功,自然便不会奇怪了。n“将军认识我大伯?”</P><P>蔡风佯装骇然地问道。</P><P>“不认识他的入,但认识他的武功,只可惜,他归隐得如此早,让我连见他的机会也没有,却不想二十年后却能见到他的后人,也是一件令人快慰的事。”</P><P>蔡风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崔逞与黄海并没有什么任何冤隙,而又是汉人,当初又听到父亲提起过崔逞这个人,是个将才,只是十几年前崔逞远没有现在风光,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别将,说起来蔡伤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呢,想到这里,蔡风只觉得世事有些难以预料,不过知道一切的担心已经过去了,不凭别的,便凭“哑剑”</P><P>黄海这个名字在江湖之中响的程度,崔逞也不会将他如何。</P><P>“你大伯现在可还好?”崔逞淡然地问道。</P><P>“我大伯依然健朗,却终日不愿多见世人,经常闭关静思,只此而已。”蔡风淡淡地应道。</P><P>“有你如此武功若只是放在营中,的确是有些委屈你,我想让你做我的护卫,无论上战场还是行军,你都在我的身边,怎么样?”崔逞缓和地问道。</P><P>蔡风立刻大感头痛,其后悔不该在下午出手,可是此刻又无法推脱,只好佯装感激地道:“谢谢将军关爱,属下愿听将军的吩咐。”</P><P>“很好,明日你到我这里来报到,你的训练依然如他们一般进行,不能有任何松懈,你的行动等候我的安排……”</P><P>“禀报将军,有紧急军情来报。”帐外一声怠促焦虑的声音打断了崔逞的讲话。</P><P>“那你先回营吧!”旋对帐外低喝道:“进来:”</P><P>蔡风忙立身而起,向崔逞行了一礼,转身大步与那气喘吁吁的探子擦肩而过。</P><P>夜风的确很清爽,不过蔡风却想苦笑,不由得骂道:“奶奶个儿子,真是前辈子造了孽,今日才会有此劫。”</P><P>刚钻入帐中,蔡风立刻被高欢、解律全等人团住,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而蔡风却只是苦笑,或许只有高欢知道蔡风为何会如此。</P><P>“呜——呜——呜——”</P><P>一阵急促的号角划破夜空的宁静,正在围着蔡风的诗人全都条件反射一般向各自的铺位跃去,那些软甲以最快的速度着在自己的身上,蔡风也同样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战甲,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帐幕,可是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P><P>“黄春风,将军叫你去。”那人淡漠地道。</P><P>“将军!”蔡风这才看见挡住去路的正是将军身边的四名剑手之一。</P><P>“不错,你去了自然会知道。”那入说完转身便向中帐行去。</P><P>落风只得跟在他的身后向中帐行去。</P><P>帐中依然只有那几个人,只是崔逞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难看。</P><P>“黄春风应将军之召已到,请将军吩咐!”蔡风乖巧地道。</P><P>“你迅速去准备一下自己的行囊,跟我一起前程赴北。”崔逞淡淡地道。</P><P>蔡风一楞,躬身退下,心中却有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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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08:00

<P>第 五 卷

第一章 感悟天地 </P><P>
蔡风追随着崔暹一路北行,随同的是速攻营之中由崔暹亲自指挥的百名亲卫,无一不是硬手,一路上都乔装打扮,并不知会各府,反而多走山林、野郊,不过一路上皆有探子来报前线最新消息,但几乎全是不好的消息。</P><P>北部六镇全部沦陷,破六韩拔陵引兵南向,别帅卫可孤连陷乌拉特前旗,包头托克托,直接逼临京城,和林格尔,边关频频告总,而尚书令李崇仍在募兵,大兵前移极缓,因此才会让崔暹马不停蹄地北赶。</P><P>蔡风这一行人走石家庄由井径转入山西,破六韩拔陵分兵两路,卫可孤沿黄河南攻,而破六韩拔陵却由兴和攻万全。</P><P>当蔡风诸人赶至平城之时,万全已攻陷。</P><P>崔暹立刻领二万人马奔赴阳高及天镇和怀安城,而李崇出兵迎击卫可孤。</P><P>一路上百姓大量内流,战云密布于长城内外,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十室而空九,或百里内无人烟,景况之凄凉,实在叫人心酸,不过谁都知道这是无可摆脱的现实,或许只有高欢所说的换一明君,天下一统之日,那时百姓或可以安居乐业,但那却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P><P>事实是非常残酷的。</P><P>破六韩拔陵已将怀安城围攻了三日,若非怀安守城闭城不战,恐怕结果会更加糟糕。</P><P>无镇驻军遣三千兵马去救,却被破六韩拔陵伏兵击得全军覆没,而涿鹿虽有数千人马,却根本不敢出兵相救,因为李崇都无力分身,破六韩拔陵的威势几乎无人可挡,早将众人杀得心胆俱寒。</P><P>北部六镇的兵士有长年与柔然、高车等异族的作战经验,无一不是骑射的高手,来去如风,以一敌百,且全是拼死之心,而又连战连胜,无论是士气还是气势方面绝对不是朝中援军所能比的,再加上起义军不断有人参加,其形势比朝中之人所想象的要可怕多了。’崔暹两万大军浩浩荡荡,早已惊动了各地军民,怀安城似回光反照似地破天荒开门迎击破六韩拔陵,却只得败亡结局,还险些被破六韩拔陵攻破城池。</P><P>崔暹在离怀安城三十里外的地上扎下营帐,探子四散而出,可是破六韩拔陵的军队像是不知道有两万大军赶来一般,依然团团地围着怀安城,城中的探子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突破封锁,使怀安城成了一座孤城,外面根本就无法得知城内的情况。</P><P>城内得知崔暹率大军来援还是破六韩拔陵故意让城内知道,以让城内之人士气稍振,忍不住出城相战。</P><P>崔暹大军由太原赶至,一路上不断地遇到偷袭和埋伏,损伤虽然不大,但却让人不得不提心吊胆。</P><P>据探子回报,破六韩拔陵义军在一万之上,具体数目根本无从查起,而一万这个数目也还只是初步估计而已,真实数目并无人知道。</P><P>蔡风曾听葛荣和蔡伤等人谈及这个破六韩拔陵,知道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而高欢对这个人的评价也极高,这战斗仍未打便已经看出了这个人是怎样的可怕7,只从他这种神出鬼没隐军藏军的手段便可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P><P>蔡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行军场面,虽然深深地感到个人的力量孤单,但也不禁热血为之沸腾,不过这几日休息得很少,每日都跟随着崔暹行走于各营之间,崔暹召开各别将的会议之时,蔡风还要静守在帐外,心里有些酸酸的,崔暹并不把他当亲信看,至少他并不能像那四名剑手一般护在崔暹的身边,同听军情,不过,这也不能怪崔暹,因为谁也不可能将一个寸功未立的人当作一个亲信。</P><P>夜很静,军营中篝火处处,倒像个死域,气氛安静得可怕,谁也不敢想象这是近两万军士的大营地。</P><P>这不知道是静还是闷,但却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很舒畅,特别是蔡风,他喜欢这野外的天空,喜欢那些眨着眼睛的星星,喜欢弯弯的月亮,不知不觉之中,这个月圆之日便是中秋了,近一个月不停奔走赶路,的确让人有些困乏。</P><P>夜空显得那般深广空明,辽阔而无边际,蔡风有些禁不住想到元叶媚所说的这天空之外又是什么呢?是呀,鸟儿怎么飞都无法飞越这无顶的天空,而无人知道天的尽头会是什么人呢?只不过是浮游在这个世间连鸟也不如的生命,至少鸟儿可以任意翱翔,人却处处受着这世俗礼节的束缚,处处束手束脚,这一切却不知道是谁的错。</P><P>蔡风静静地立着,定定地望着那深远无限的天空,思绪飞到很远很远,他也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哪三种人中的哪一种,抑或他根本就是三种人之外的人。</P><P>生命是什么东西?这时候蔡风想到了那颗“圣舍利”,他自然知道慧远的大名,在蔡伤的口中曾不止一次地提到这神话般的人物,蔡风并不太相信慧远这个人,但却相信蔡伤,相信他的父亲,便像是像相信最好的神一般,蔡伤眼中的人绝对是不会错,可是这圣舍利却是什么东西呢?又有什么用呢?而般者又是什么样的境界,悟通天地达至般若,他的确有些明白,不过他却知道无相,“无相神功”他从小便是在练习这种心法,也只有练成“无相神功”之后,才可以轻松地摧动“怒沧海”,无相,般若,却没有人知道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无相本无相,无相便无形,无形何谈义?蔡风也无法明白无相之真话,所以他也一直无法完全悟通无相神功,如果这一刻又多了一个悟通天地达至般若的神功,岂不叫他头大,不过这“圣舍利”</P><P>是藏在腹中并没什么不便,只有刚开始之时,肠胃有些不便之外,后来竟像没事一般,反而更有一种宁神静气之功效,并不是很难受,至少这一刻并不难受。</P><P>”悟通天地,天地无边,怎么悟?”蔡风仰望着无涯的天空有些淡漠而茫然地自语道。</P><P>帐篷之中的崔暹依旧在商讨战略,虽然很晚了,可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们,只是蔡风被蚊子骚扰得有些不耐烦而已,虽然篝火依然在燃烧,却不能让荒野中的蚊子害怕。</P><P>“呜——呜——呜——”一阵急促的号角声远远从北面传了过来。</P><P>这是有敌来犯的信号,谁也想不到敌人会在这个时候来犯,而且是向大本营进袭。</P><P>大本营依然沉静依旧,这种场面似乎见得太多了,人们都已经麻木了,因为人人都知道这一切并不要紧,没有人行动,是因为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动,什么时候不该动,每一个人都知道体力的重要,知道争取恢复体力这是如何一件重要的事。</P><P>蔡风也懒得动了,反而盘膝坐了下来,剑便横搭在两膝之上,状态很悠闲,他根本就不担心那一切,他甚至不想理这一队敌人能否攻破这大本营,因为那似乎与他有些不相干,甚至有些遥远,他的确是不必要理会这么多,谁死谁活都一样,战争之中,获利的只是那些当权者,于他,于百姓绝对没有半分好处,也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会拒绝他师叔的请求。</P><P>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之中的结果。</P><P>“呜一一呜一一呜……”号角之声显然是近了很多。</P><P>的确够快,敌人的速度快得超出所有人的意料,那先锋部队并没有阻止住他们的进攻,连片刻都没有,这是怎样可怕的一种来势?</P><P>隐隐有轻微的震动传过来,但却听不到马蹄的声音,蔡风知道敌人的马蹄都包好了棉布,跑起来几乎是没有声响的,而更无火把,借着这夜色草林的掩护的确是很难发觉。</P><P>这震动声表明敌人并不少,也或许夹杂有自己人的马蹄声。</P><P>“呜——呜——呜——”西面也同样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号角之声,这一次至少惊动了帐内的人,崔暹也不例外。</P><P>敌人趁大军阵脚未稳,连日行路疲力之时发动攻袭无论是从时间还是战术上都是很适宜的。</P><P>蔡风依然很安详,但他的目光却变得很幽然,因为帐篷的门帘被拉开,崔暹出现在门口,帐内刚开完会议的统军立刻全各自归位。</P><P>蔡风缓缓地立身而起,便像是一尊突然会动的神像。</P><P>崔暹有些惊疑地望了蔡风一眼,并没有因为蔡风刚才坐在地上而发恼,因为他自己也是个高手,他自然知道刚才坐着的蔡风至少有一百零八种出手的方法可以给任何人致命的一击,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办不到,但他却绝对相信黄门左手剑,无论升么角度,对于使黄门左手剑的人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P><P>“黄春风!”崔暹声音有些凝重地道。</P><P>“属下在!”蔡风很平静地道。</P><P>“你立刻带五队兄弟去南面树林内布署,无论是谁,闯入禁区便格杀勿论。”</P><P>崔暹很冷漠地道。</P><P>“南面?”蔡风望了南面那只有从崖上才可以翻过来的树林一眼反问道。</P><P>“不错!”崔暹并没有作任何解释,只向蔡风扔下—块紫佩。</P><P>蔡风立刻知道今夜的任务并不似想象的那么轻松,至少破六韩拔陵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最安全的地方却往往是致命的,蔡风已猜到什么,因此,他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紫佩向他住宿的那两个梅花营行去,有这块紫佩便可以很轻松地调动任何一个梅花营中的人。</P><P>这两个营之中的人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没有一个不是经过精心选拔而出的特殊好手,速攻营本身就是军中一个神秘而又有着不可比拟的攻击力的组合,而这些人更是速攻营中的精英。</P><P>这是蔡风第一次指挥人,但他绝对不会缩手缩脚,第一是因为人不很多,第二是因为这些人无不精于各种行军布置,而蔡风自身更是一个最优秀的猎手,一个优秀的猎手对任何形势都会分析得很清楚,他们必须要能够算准野兽所走的路,这样才可以用最少的工具捕到最多最凶的野兽,而蔡风更是一个高手,一个高手若是不会分析形势的话,他根本就不配做高手,那他能做的只有别人刀下之鬼。</P><P>这一片树林很阴森,不仅是因为如此,更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山崖,虽然不是很高,但对于敌人来说,想不爬便可以上来的话,那便要走上许多弯路,不想走弯路的只有从山崖上跃下来,只有一种人不想走弯路,那便是高手,高手的确没有多少人喜欢走弯路,因为这崖并不是很难爬,而走弯路的人并不一定便可以走过这片树林,谁都知道逢林莫入,特别是别人可能有所布置的树林,因此,蔡风所针对的只有一种人。</P><P>那便是高手,破六韩拔陵手下的高手,也只有高手才不会惧怕密林。</P><P>夜已经很深,林很密,但这个夜绝对不静,远处的号角和战马的嘶叫,呼号,喊杀之声已经让这个夜的那万分难得的静破碎得不成样子,但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甚至习惯了在这种喧闹中睡觉休息。</P><P>蔡风却并没有休息,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但这并不是叫休息,他的思绪已经延伸至很远,甚至每一个他刚才布置的陷阱,他在静待着猎物的到来。</P><P>这是他第一个在战场上度过的夜,却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滋味。</P><P>“喳——”一声极轻极轻的细响通直蔡风的神经,耳朵立刻像狼一样竖了起来。</P><P>蔡风依然闭着眼睛,似一只闭目养神的魔豹,但他的手已经握紧了箭弓,手中的四支箭夹得很紧,像是握着四条生命夜是不平静的,但密林却很可怕,其实也不是很静,至少有宿鸟惊飞,但很少有人注意这一步,因为谁都想着外围攻击的敌人。</P><P>“呜——”一声闷哼,显然是有人中了蔡风所设的陷阱。</P><P>“呀——”蔡风绝对没有错过任何机会的理由,所以他的箭很准确地射入那人的身体。</P><P>只此一声惨叫而已,密林之中重归寂静,似乎死的并不是人一般,抑或许每一敌人都知道了敌人的可怕,都变得小心谨慎,抑或是退回去之类的。</P><P>蔡风打了个尖哨像两支利箭般划破虚空的寂静。</P><P>“呼呼呼!”三道火光在夜空中一闪。</P><P>“轰——轰——轰——”三声闷响,三堆泼了油的柴堆奇迹般地亮了起来。</P><P>那是三个二丈见方的空池,树木、草皮都除得极为干净。</P><P>密林中突然变得很亮,夜色再也不是敌人的保护屏,正在惊骇的偷袭者,却遇到一阵箭雨,极为强劲的箭雨。</P><P>五十多名好手,似有心算无心,这绝对是非常可怕的。</P><P>对方也都是一些好手,否则也不敢夜闯山林,但他们根本就不能够觉察到对方的存身之处,只觉得箭从四面八方齐射而至,根本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P><P>蔡风所施行的正是速战速决的打法,这也是速战营的特长,也是速战营训练的目的。</P><P>活口有两个,孤立于几棵粗壮的林木之间,背靠着背,目光之中充满了死亡的惊惧和震骇,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战斗会如此快便结束,一声声惨叫都让他们的心变得麻木了,二十多位好手连半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是何等的可怕。</P><P>蔡风晒然一笑,从草丛中长身而起,手中倒提着大弓,很悠闲地向两人行去,那种懒洋洋的样子却让人有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密林之中看得见身影的只有这三个人而已,但无论是谁都知道这密林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箭在暗中指着他们。</P><P>两个活口,都很年轻,有一个似只有蔡风一般大,那两只乌黑的眼睛,与那高耸的鼻子,却衬出了一种异样的深沉,宽阔的额头闪烁着智能的色泽,更有一种坚毅不拔的粗犷神情,蔡风一副吊儿朗当的样子与身上那灰暗的软甲似乎有些不太配套,但那活跃中带笑的眼神,总会让人想起一个顽劣的孩子,所以那两个活口显得极为惊异,他们似乎想不到让他们如此快败阵的便是这样一个比他们更年少的少年,在目光之中难免露出有些不敢相信之色。</P><P>“你们好!我叫黄春风,你们高姓大名?怎么深夜造访,害得我招待不周,真是不好意思。”蔡风戏谑地道。</P><P>“哼!”两个活口不屑地冷哼一声,目光有些像欲择人而食的野兽。</P><P>蔡风很缓和地笑了笑,竟将手中的大弓轻轻一抛,大弓旋转了两下,平稳地挂在一根树枝上,蔡风潇洒地拍了拍手向两人行去,依然问道:“高姓大名?”</P><P>那两人的神色立时显出惊骇不解之色,不过却并不答话。</P><P>蔡风面色一转,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霎时变得无比冷厉,充满杀意地道:“我剑下从不死无名之鬼,你们最好报上名来,你们只有两条活命的路,那便是要知道你们的名字之后,才会告诉你。”</P><P>那两个年轻人双眼之中似有希望之火在跳跃了一下,这个神情自然无法瞒过蔡风的眼睛。</P><P>“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若是皱半下眉头,便不是好汉。”那年纪大一些的年轻人似乎并不相信蔡风的话,故作强硬地道,但无论是谁,都听出了他话语之中那种对死亡畏惧的神情。</P><P>蔡风笑了笑,残酷地道:“要是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P><P>“你敢!”那年岁稍长的人声色俱厉地道,但一语却道破了他心中的恐慌。</P><P>蔡风像胜利者一般一阵畅快地大笑起来,冷冷地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黄春风不敢的事,你要不要试试?”</P><P>“我叫宇文泰,他叫公孙福,你有几条生路不妨说出来听听,反正迟也是死,早也是死,听听笑话也不错。”那与蔡风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声音很平静地道。</P><P>(注:宇文泰后成西魏权臣,废北魏孝武帝元修立元宝炬为帝,建都长安,称西魏,为北周太皇。)“哦,这位兄弟挺会说话的吗!有趣,宇文泰,这个名字倒不错,人也长得帅,似乎比这位公孙兄要识相得多。”蔡风伸出手来很轻松地拍了拍宇文泰的肩膀笑道,似乎根本就不怕他们二人手中的兵刃。</P><P>公孙福这次的确不敢开口了,蔡风这种莫测高深的态度,的确让他的心里有些发毛,也的确,蔡风的态度似乎喜怒无常,让人根本无从琢磨,这正是蔡风的高明之处。</P><P>“过奖了,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宇文泰不冷不热地道。</P><P>“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给你两条活路选择,我黄春风说话算话,第一条便是你们与我们好好地合作,将破六韩拔陵打垮,那样你至少今日不会死……”</P><P>“那第二条生路又是什么呢?”公孙福冷冷地问道。</P><P>蔡风饶有兴趣地望了公孙福一眼,笑道:“若我告诉你第二条生路仍是向我们投诚对付破六韩拔陵呢?”</P><P>“你……”公孙福气得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P><P>蔡风仰天一阵大笑,稍顿道:“第二条可能就是非常直接的了,只要你们打败了我,你们便可以活下去。”</P><P>“打败你?”公孙福有些不屑地反问道,字文泰却冷冷地开始打量起蔡风来。</P><P>蔡风毫不在意地道:“不错,但我劝你要谨慎选择,如果你选择生路的话,那便只有生,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你没有选择之前,你们还可以选择死路,那样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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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09:00

<P>第 五 卷

第二章 神技虏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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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和公孙福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蔡风一眼,但蔡风的表情却绝没有玩笑的意思。</P><P>“那好,便让我见识一下你有什么本领吧!”公孙福目光中射出狠厉而又狂热兴奋的光芒,因为他不相信这如此年轻的人会有什么本领。</P><P>“很好,我相信,但愿你守诚。”蔡风淡然一笑道,同时转过头对宇文泰缓和地笑道:“你可以在一旁看着我动手,待会儿也许对你战胜我有帮助也说不定呢。”</P><P>宇文泰一愕,不过他的确有些相信蔡风的承诺,只凭蔡风这种让人莫测高深的手段,就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怯,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在军中地位低,他也真想看看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厉害。</P><P>“你准备好了吗?”蔡风漫不经心地向公孙福问道。</P><P>“呀!”公孙福一声暴吼,手中的刀像奔雷一般,由下划了上来,刀势之快,力道之沉稳,连蔡风都感到大出意外,有如此的功力的确已经超出了他的年龄。</P><P>公孙福眼角露出一抹凶狠无比的光芒。</P><P>蔡风淡淡地一笑,在刀气逼体的一刹那,身形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般轻轻一扭,以毫厘之差避开公孙福的一刀,也便在这时,字文泰和公孙福只觉得眼角的光亮一暗。</P><P>蔡风的剑借身体一扭之力,像一抹残云一般滑了出来,剑刃振起千万层波浪横划过虚空,像是在梦幻中浮移。</P><P>“铮——”一声暴响。</P><P>蔡风以剑尖轻轻地拄地,意态悠闲之极,公孙福却暴退三大步,但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他并没有受伤,但却比受伤更让他惊骇,公孙福深深地吸了口气,狠狠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P><P>“我说过,你选择了生便只有生不如死的选择,所以我并不会让你痛快地死去,除非你再选择第一条路,更何况刚才我若是那样击败你,你肯定至死也不会甘心,不过,你的刀法却不狠,可以算得上是好手,只可惜霸道有余而回护不足,孤阳难长,孤阴难鸣,你仍不能算是个高手。”蔡风有些漠然地道。</P><P>一旁的宇文泰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很仔细地观察蔡风的每一个动作,但是他却只能看到蔡风那动手时微微一晃的动作,之后的动作他根本就无法明晰,速度之快,只让他心中注满阴霾,连那一点点求胜的心也给破灭了,而从公孙福的话中,更知道蔡风刚才便有杀死他的机会,只是未曾下手而已。</P><P>很难想象,对于宇文泰来说,蔡风的年龄和剑法几乎是难以成比例的,的确是很难想象。</P><P>“你承认输了吗?”蔡风不紧不慢地道。</P><P>公孙福斜眼望了望宇文泰,却不能作声。</P><P>蔡风淡淡地一笑,吹了个口哨,从树林中立刻现出两条魁梧的身影。</P><P>蔡风在公孙福一呆的同时,身形若鬼魅一般趋近公孙福。</P><P>公孙福本能地出手相击,但他立刻发现,他的拳头只是在蔡风的右手掌中,便像是嵌入了石缝一般,在他手中的刀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只觉得腰间一麻,全身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部麻木,手中的刀无力地坠了下去。</P><P>公孙福眼中尽是惊惧和骇异,是对蔡风那可怕速度的惊惧,也是对蔡风这种反应的惊惧。</P><P>“我不太喜欢犹豫不决的男人,更不喜欢说话不算的男人。”蔡风声音冷得可怕。</P><P>“我,我……”公孙福不禁又急又怒,却又不敢开口。</P><P>“带下去,让他好好享受一下。”蔡风冷漠地挥挥手道。</P><P>那两名大汉把公孙福两臂一夹,就要拖走,公孙福急忙道:“我愿意,我愿意答应第一条路,还求你不要杀我。”</P><P>“哦,是吗?那很好,便把他送给将军。”蔡风语气改为缓和,却又不免有一丝得意之色。</P><P>“宇文兄弟怎么选择呢?”蔡风淡淡地问道。</P><P>宇文泰深深地望了蔡风一眼,吸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我只能选择第一条生路了。”</P><P>“好!干脆,我很欣赏你这种干脆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个朋友我交了。”</P><P>蔡风似乎早在预料之中—般笑道。</P><P>夜似乎越变越热闹了,战马的嘶鸣,看来敌人似乎发起了全面的进攻,这却不知是好是坏,设置在营地周围的陷马坑、绊马索和暗桩,被破去了不少。</P><P>蔡风立于帐内,静静地立在崔暹的身边,宇文泰静静地立着。</P><P>崔暹的脸上很清楚地绽出嘉许的笑意,蔡风如此轻易地便粉碎了敌方高手的偷袭,而且处理得极为妥帖,的确应该嘉许,不过宇文泰的开口却大大地破坏了场中的气氛。</P><P>“我希望将军迅速派高手去粮仓,迟了恐怕来不及,因为破六韩拔陵真正的目的只是在于粮草,而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牺牲品而已。”宇文泰的声音极为平静,但却让崔暹和蔡风脸色变了。</P><P>“此话怎讲?”崔暹急切地问道。</P><P>“破六韩拔陵的确是很厉害的人物,他算准将军会有速攻营参加战斗和守卫,也深知将军明白越安全的地方越危险,一定会以为他会由那山崖翻过来,走密林之中,便会把速攻营的高手布于密林,我们这一批人的牺牲便是要让将军确信那密林的路径才是真正的意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将军便是大错特错,破六韩拔陵有一批忠实的死士,他们才是真正的攻击实力,他们选择的地方却是各地防守得比较严密的地方入营,而我们才是牺牲品,所以我才会愿意与将军合作,他不仁我便不义。”</P><P>宇文泰认真地道。</P><P>“这不可能,破六韩拔陵的死士武功再高,也不能穿破我们所布的防线。”崔暹脸色变得很来看地道。</P><P>“若是将军属下出了内奸可便是另一回事了,不知道将军认为然否?”宇文泰有些怜惜地道。</P><P>“将军!”蔡风也有些焦虑地道。</P><P>“好,你立刻率四队兄弟去粮仓!”崔暹也有些气恼地道。</P><P>“是!”蔡风捧剑迅速退出帐外,但却立刻面色大变,不由得失声道:“不好!”</P><P>“将军,粮仓失火了!”蔡风有些气急败坏地道。</P><P>“什么?”崔暹一惊,急忙冲出帐篷。</P><P>四面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天幕:此时正是秋高气爽,但火势蔓延得极快,显然对方有火油之类的易燃引火物。</P><P>“还是迟了!”宇文泰不由得叹了口气道。</P><P>“内奸是谁?”崔暹声音冷得发寒道。</P><P>“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卒而已,那些都是军级秘密,我知道有内奸只是从别人的话里猜出来的。”宇文泰苦笑道。</P><P>“贼人杀来了,将军被杀了——快逃命啊—将军被杀了,起义军杀来了——”</P><P>一阵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意之中带着许多惊骇的意味。</P><P>蔡风和崔暹不由得大愕,崔暹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P><P>“这一招果然厉害!”宇文泰叹息道。</P><P>“宇文泰,我要你回去,回到破六韩拔陵的军中去。”崔暹果决地道。</P><P>蔡风和宇文泰不由得惊愕不已,蔡风却沉声道:“将军,我去把这贼子脑袋给提回来。”</P><P>“好,小心一些!”崔暹这一刻却有些怜惜道。</P><P>蔡风身若飞燕一般掠上马背,却扯过一柄斩马刀,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飞驰而去。</P><P>营地里乱成一团糟,不过这里附近有一条小河,在粮草营旁不远之处,这水源是必须的,是救火不可缺少的,而许多敌方高手更趁乱杀人,让人连他们的踪影都无法分辨。</P><P>“当——”在蔡风左侧不远处有人惊呼,蔡风并不理那些奔碌的士兵,向左方疾驰,大喝道:“将军到—”</P><P>如此一喝,果然许多人都镇定了下来。</P><P>“大家小心,有贼人混入营地,千万不要放走贼子,将军有令,任何扰乱军心者格杀勿论,抓住一名贼人赏金十两。”蔡风一边策马疾行,一边高声喊道。</P><P>“喂——”一支冷箭,冷不丁从一个斜帐后标射而出,直插蔡风的胸膛。</P><P>蔡风一声冷笑,伸手轻轻一拔,那支箭像一根鸡毛一般拨落在地上。</P><P>那些士兵像是愤怒的虎狼一般,立刻向那放暗箭的地方扑去,谁都想得到十两黄金,这个世上最流通的便是黄金,黄金无论是在南梁还是在北魏都是通行无阻,而五铢钱却只能在北魏通行,自然是人人喜爱黄金喽。</P><P>蔡风知道那人是死定了,他的目标却是那扰乱军心的家伙。</P><P>一道暗影在蔡风的眼角浮动了一下,凭蔡风的感觉,那便是敌人。</P><P>营地里,火头四起,许多帐篷也都坠入火海之中,使人根本就无法知道究竟有多少敌人潜入,远处减杀声竟越来越重,显然有一路敌人已经杀破重围冲了进来,看来真的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内奸,除了这样一个解释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P><P>蔡风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便觉得两道劲风成楔角地从身侧逼来,来势极为凶猛。蔡风连头也不回,反手一刀扫去,整个身子后仰,紧贴马背,却看到两个身着士兵甲的大汉疯狂地赶来。</P><P>“当——”蔡风的大刀刚好截住右侧的那柄刀,借着长刀和身体的重量,一下子把那人击得一个踉跄,而蔡风也觉得手心微热,不过他并没有驰去,而是身形倒冲而起,以刀尖拄地,身子借力再弹起,刚好极为灵巧地避过左侧的一刀,马儿却冲走了。</P><P>蔡风一声长啸,身形下坠,那长刀迅速抡起,再以雷霆震怒之势疾劈而下。</P><P>空气被剖切成这两道由刀刃两侧上涌的气流,威势之惊人便若千匹健马同时以蹄相踏。</P><P>那两人大惊,身形疾退,动作极为利落,快捷的程度叫蔡风也吃了一惊。</P><P>“轰—’这一刀以半寸之差劈落在地上,尘土飞扬,地上立刻显出一道一尺多深、两尺多长、半尺宽的玑。</P><P>那人一声闷哼,显然是被刀气所伤,但终还是逃过这一刀之危。</P><P>蔡风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以缓气的机会,刚才被对方逃过一劫,已经让他大感意外,若再给机会他仍说不定会让他们跑掉。</P><P>长刀刚着地,便又斜翻而起,拖起一阵尖啸,划破虚空,直斩那被刀气所伤之人。</P><P>“呀——”而与蔡风第一下交手之人竟奋不顾身地向蔡风猛扑而至,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P><P>在刀风及体的那一刹那,蔡风以双手握长刀之势竟改为单手握刀,以长刀之柄尾抓住腰间,借助腰部转身之力仍然不改刚才攻击之势,只是在此刻旋了一步,转过身而已,在转身的同时,那不要命的家伙却看到了一件让他后悔不该拼命的东西。</P><P>那是蔡风的剑,在这转身的一刹那,蔡风的左手以快捷无伦的速度拔出腰间的剑,由于这一转身,使对方的那一刀几乎没用在实处,虽然,中途可以改换方向,却慢了一步。</P><P>当那名刀手一惊之时,蔡风的剑已若毒蛇一般刺入了他的心脏,而他转变方向斩向蔡风的刀自然是无功而坠了。</P><P>“轰——”蔡风右手的长刀加上腰力的合成,只将那本已受伤的汉子斩得倒跌而出,手中的短刀也被劈成两截。</P><P>蔡风的腰部也被狠狠地震荡了一下,不过这并不影响蔡风的动作灵活度,在那扭后后退,那被刺心脏的敌人鲜血激喷而出之时,他的长剑已经入鞘,那长刀紧追不舍地向那倒跌而出的汉子脖子斩去。</P><P>“当—”蔡风身子一震,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劲箭竟把他长刀的刀锋撞歪,险险地被那汉子透过。</P><P>蔡风骇然仰首一望,竟见一浑身精钢战甲的大汉高驻马上,疾驰而至。</P><P>蔡风只感到一股极为浓烈的杀气直逼而至,这时蔡风才发现,这附近的士卒都已经散光了,只有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P><P>这一切变化得太快了,号角之声不断地传来,显然是敌人攻势太强,刚由睡梦中醒来的已方战士如何是对方养精蓄锐的敌军的对手呢?自己刚才一阵疾追,已经走到营地的边缘了,到了这一步,蔡风知道,这个战局的结果是极为惨烈和无奈的,只因为还有一内奸不知道是谁。</P><P>谁也想不到大军未到正式交锋便已经形成这种局面,或许这是天意。</P><P>真的是天意……</P><P>“嗖、嗖”两声弦响,两支劲箭已经到了蔡风眼前不到四尺远的地方。</P><P>蔡风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世上居然有如此快的箭,有如此可怕的箭手。</P><P>他根本没有机会再杀那人,因为他感觉到射至门面的那两支劲箭上布满了一种让人难以解说的杀气。</P><P>箭未至,却有两道极寒的气劲射入蔡风的体内,使蔡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P><P>“呀——”蔡风一声狂吼,手中的长刀之柄,电闪般地回抽。</P><P>“哚,哚!”两声轻响,那两支箭刚好被蔡风长刀的刀柄所挡。</P><P>那人似乎发出“咦”地一声轻轻的惊呼,也的确,蔡风以如此手法接住那两支劲箭,不仅眼力、角度和力度精确得骇人,那反应速度和胆量更是常人所不能及。</P><P>蔡风却更加骇然,他刚才以真气贯注刀身,本以为对方的箭再可怕也不可能伤了刀杆,可这一刻,对方的劲箭居然贯穿了他手中的刀柄,那种力度简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P><P>而对方此刻仍然马不减速地向他驰来,那股杀气也越来越浓烈。</P><P>蔡风对那可怕的箭术的确有些不敢领教了,迅速翻身躲至一营帐之后,也顾不得再要那人的命,自己的小命要紧。</P><P>“大王!”那被蔡风击得吐血的汉子有些痛苦地唤了一声。</P><P>“你怎么样?”那驰在马上的汉子沉声问道。</P><P>“我没事!”那汉子苦涩地道。</P><P>蔡风心中一惊,知道眼前这可怕的对手正是起义军的首领破六韩拔陵,霎时不由得豪气激涌,同时也感到一丝危机的降临。</P><P>“噗噗!”六支劲箭穿破营帐,准确无比地向蔡风射到。</P><P>蔡风吓了一跳,虽然有感应,却仍没想到破六韩拔陵可怕到这个程度,能够凭他的呼吸声辩出他的位置而隔营以箭相射。</P><P>“吱——”蔡风以刀柄上插的两杆箭一扰,身形疾退,险险地避过这支神出鬼没的箭,不过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身形再连纵几下,再将手中的一支由刀柄上插下的箭扔了出去,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P><P>“噗——噗——”又是一支劲箭穿帐而过,刚好射到那支劲箭坠落之处,准确得让蔡风心头发毛,却也下了一拼之心,知道怎么也逃不过箭的追杀。</P><P>蔡风屏住呼吸,提气,蹑足再缓缓地移动了几步,缓缓地移入一座营帐之中,靠近帐壁轻轻地蓄势,他必须赌上一把,否则他唯有死路一条。</P><P>“得得……”果然破六韩拔陵没听到蔡风的动静,立刻策马来寻,他也不会容许一个如此厉害的敌人存活在世上,那样对他所构成的威胁也是难以估量的。</P><P>马蹄之声越来越缓,显然破六韩拔陵发现刚才所射的那一箭只是中了蔡风的声东击西之计,不由得异常小心起来。</P><P>蔡风的心揪得很紧,他当然是希望有已方的兵士来救,最担心的还是破六韩拔陵的人来了,那可就是真的只有一条死路了,不过他必须赌,否则他用不了等破六韩拔陵的人来,他便已经死了,他知道已方的军队再至这里几乎是一个很难的概率,因为一部分人都聚在粮仓之处,而另外大部分更是随崔暹在抗敌,这一方本来已被……</P><P>想到这里,他立刻明白那内奸是谁,心头也不由得一阵发寒,若是内奸是这一方的守将的话;那他能活着出去的机会,真是大小了,不由得大叹倒霉,谁也不遇上,偏偏遇到这可怕的破六韩拔陵,真是他奶奶个儿子倒足了霉。</P><P>马蹄声越来越紧,蔡风几乎把所有的毛孔都收缩了,他不希望泄出一点异样的响动。</P><P>破六韩拔陵似乎也极为小心。</P><P>十步……八步……五步……三步……</P><P>蔡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这一刻整个人像是一只憋足了气的热气球,都快飞起来了。</P><P>一步……</P><P>“呀!”蔡风一声狂吼,长刀便像是由地狱之中探出的魔爪,“噗”地一声,身前的帐壁,碎裂成无数的裂片,随着激涌的刀气象蝙蝠一般向外疾掠而出,但蔡风却在刹那间傻了,真的有些近乎绝望。</P><P>他的刀斩空了,马背是空的,破六韩拔陵不在马背之上。</P><P>破六韩拔陵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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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09:00

<P>第 五 卷

第三章 留恋生命 </P><P>
蔡风只觉得生命似乎要爆炸,难受得几乎要吐血的感觉,让他差点没哭出来。</P><P>破六韩拔陵不是在马腹之下,而是在马的另一侧,凭空斜长,像一条青虫斜斜地张于虚空,更可怕的却是他的手仍在拉开那要命的强弓,正因为他身子并不在马腹之下,所以他才有足够的空间拉开这张强弓,不过却因身子斜张,力道的限制,这张弓并没有完全被拉开。</P><P>蔡风已经无法可想,他根本来不及拔剑,只得用最后的本钱,手。</P><P>他用左手发疯了似地向那支正离弦的箭上抓去,明知道这个结局同样是惨,但他却不得不如此做,除非他想死,若是想死的话,自然是谁也无法救他,但他还不想死,因为他还年轻。</P><P>这危急之中的凭空一抓,竟奇迹般地抓住了箭身,或许是神灵的感召,也或许是人在危急关头发挥出体内的潜力,竟让他给抓住了箭杆,但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使他无法抓住箭身,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随着箭身的激进而弯曲起来。</P><P>“嘘——”蔡风不由自主地一声惨嘶,那支箭仍然插入了他的小腹之中,不过却没有要命,这是不幸中的万幸。</P><P>蔡风真后悔不该打那匹战马的主意,若不是想夺马,连马也一起杀,那便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了,那至少不会一出手便中了破六韩拔陵布下的局子,而此刻他不得不佩服破六韩拔陵的厉害,单凭这一张没有人可以抗拒的弓就会让人心寒透顶。</P><P>蔡风倒跌而出,重重地甩在地上,箭便插在小腹之中,鲜血也从插缝之间渗了出来。</P><P>破六韩拔陵本来也大为怔愕,他根本便没有想到蔡风居然能够用手抓住他射出的箭,不过蔡风倒跌而出之后,他才放下一颗心,翻身又坐直于马背之上,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在这么近距离之内,挡得住他的箭,更何况蔡风是如此年轻,他甚至看都不看,就会断定对方必死。</P><P>蔡风收住所有代表生机的征兆,他也只能这般赌上一赌,这是生命的游戏,生命对于每一个人只有一次,仅此一次而已,蔡风对生命是极为留恋的,他绝不甘心死去,他必须找机会赌一赌。</P><P>破六韩拔陵显然是一个极为小心之人,绝对是,他眼里的蔡风已经死了,但他仍不会放心,他很珍惜他的箭,或许是因为他的箭与众不同,所以他只用刀,斩下对方的首级之后,那才是真正的保险,蔡风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个可怕的角色,他从来都没有想象,居然有人可以抓住他的箭,没有!所以蔡风虽然在他的眼里死了,仍要补上一刀。</P><P>蔡风已经敏感地觉察到这一点,他也知道破六韩拔陵的大弓在背上挂着。</P><P>便在破六韩拔陵的刀挥下的时候,蔡风突然睁开了眼睛,像两只野狼的眼睛一般发亮和充满狠意。</P><P>然后破六韩拔陵发现本来插在蔡风小腹之上的劲箭,像毒蛇一般反扑而来。</P><P>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生,要么死,这是破六韩拔陵的选择,也是蔡风的选择,只是选择权是掌握在破六韩拔陵的手中。</P><P>如果破六韩拔陵选择割下蔡风之脑袋的话,蔡风的箭也同样可以射穿破六韩拔陵的咽喉,这是一个两败俱亡的格局。</P><P>破六韩拔陵除非是个疯子,否则他绝不会与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两败俱亡,他的身份是如何的尊贵,六镇义军首领,统领数十万人的总帅,他怎会愿与蔡风同归于尽。</P><P>蔡风也算准了这一点,他知道破六韩拔陵绝对不敢与他同归于尽,所以有些毫无顾忌地笑了,这是他第一次成功的反击,他都被破六韩拔陵打得闷出鸟来,他根本就无法与破六韩拔陵比箭,这一刻他终于找回了一点先机。</P><P>“碰!”战马一声惨嘶,蔡风竟然一脚扫中战马的前腿,他似乎并不怕痛,只要能活命,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P><P>战马一吃痛,两前蹄一起,人立而起,蔡风要的便是这一招,他的身形像一支箭一般疾弹而起,手中的长刀因身子一弹,便像活物一般向破六韩拔陵斩去。</P><P>破六韩拔陵因刚才闪身拔箭,而此刻又受惊马的影响,动作和速度上根本无法配合,他挥刀不及,只得身子向马的另一边微斜,两只脚在马镫上一踩,整个人也迅疾弹离马背。</P><P>蔡风一声冷哼,那长刀奇迹一般改劈为挑。</P><P>“碰”地一声闷响,蔡风的长刀竟一下子挑断了破六韩拔陵背上的弓箭,蔡风并不追,只是拄刀而立,将腰间的那布带,很悠闲地在小腹伤口处向后背紧紧地扎了几道,算是将伤口包扎好。</P><P>破六韩拔陵脸色铁青地与蔡风对立,那战马因受惊,主人离背,竟然冲走。</P><P>破六韩拔陵像看个怪物一般紧紧地盯着蔡风,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杀气。</P><P>蔡风拍了拍打紧的结,抬头扫了破六韩拔陵一眼,像个顽皮的小孩子似地笑了笑,似乎十分着恼地骂道:“奶奶个儿子,你那烂弓害得我喘不过气来,还让我流了血,真是太没趣,现在本公子把它给废了,咱俩来见真章,看你除了弓箭之外,还有什么本领。”</P><P>破六韩拔陵不由得呆了一呆,估不到蔡风竟说出如此让人哭笑不得又觉得天真烂漫的话,不由得将蔡风毁掉他强弓的怒气减少了几许,好笑道:“你还没有长大呢,你叫什么名字?”</P><P>蔡风故作糊涂地道:“胡说,我怎会没有长大呢,我今年都十六岁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叫做若要人敬己,必要已敬人,知道吗!”</P><P>“若要人教已,先要已敬人!”破六韩拔陵嘀咕了一下,不由得动容道:“小朋友,你说得好,你的武功也真不错,你师父是谁呢?”</P><P>“哪,哪,怎么又不礼貌了,我又没问你师父是谁,你怎么又问我了?”蔡风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伸出手指点了点破六韩拔陵笑道。</P><P>破六韩拔陵不由得哑然失笑道:“我姓破六韩,名字拔陵。”</P><P>“我姓黄,名叫春风,比你那个名字可好听得多了。”蔡风笑答道。</P><P>“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破六韩拔陵有些不高兴地问选“你不就是破六韩拔陵吗?你刚才不是亲口告诉我吗?怎么又问这种让人感到天真的话呢?真是奇怪!”</P><P>蔡风依然装糊涂道,心中却希望脚上的麻木赶快消失,刚踢在马腿上,虽然伤了马腿,自己的腿也被反击得一片麻木,人腿毕竟不如马腿。</P><P>破六韩拔陵一样,不过蔡风说的也的确没错,他自然是破六韩拔陵,只是蔡风误会了他问话的意思而已,不过这个少年却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的确让他有点猜不透,不由又问道:“你参军为了什么?”</P><P>蔡风不由得一楞,苦笑道:“我参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是我朋友叫我去试一试,没想一试便脱不了身,真是麻烦之极。”</P><P>破六韩拔陵对蔡风的答话不由得大感惊异和好笑,若是别人如此说,他肯定以为是故意如此,但蔡风这一次的表情绝对不是做作,因此,把他也给弄得糊涂了。</P><P>“你为什么要起义?”蔡风没话找话问道。</P><P>破六韩拔陵再一次打量了蔡风一眼,淡淡地应道:“我是为了天下百姓有个出头之日,现在朝廷如此腐败,百姓不得安宁,而当权者还如此执迷不悟地向天下百姓施以压迫,弄得天下水深火热到如此地步,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应该揭竿而起,推翻这吃人的世界,还我天下黎民百姓的安乐……”</P><P>“好!好!说得好!你起义的打算应该是在很早就有的,对吗?”蔡风悠然地问道。</P><P>破六韩拔陵一呆,蔡风这一问的确厉害,他可以借天下黎民百姓的安乐做自己的借口,但若说很早就有打算的话,便成了处心积虑了,而并不是为天下百姓如此简单,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P>蔡风淡淡地一笑道:“天下谁做皇帝都一样,关我屁事,你起你的义也不关我的事,反正这个世道已经乱成这个样子,再添点乱子也无所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你射伤了我,我毁你的弓,咱们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就此别过,不耽误你的时间了。”</P><P>蔡风说着转身就走,并不去理破六韩拔陵。</P><P>破六韩拔陵脸色一变,他估不到跟前这少年如此古里古怪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如此说走就走,虽然对蔡风有一丝好感,可此刻也全都消失了,不由得喝道:</P><P>“站住!”</P><P>蔡风缓缓地停下脚步,扭过身子,装作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P><P>破六韩拔陵脸色极为阴沉,冷冷地道:“你以为想走便可以走吗?”</P><P>蔡风哑然失笑道:“奇怪,你刚才不是说我还没有长大吗,难道还要难为一个小孩子?若是如此,你又怎么能够让人相信你可以善待天下的黎民百姓呢?若是不能善待天下的黎民百姓,又如何让天下的黎民百姓支持你推翻这黑暗腐败的世道?”</P><P>破六韩拔陵再一次被呆住了,蔡风装糊涂的时候可以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精明的时候,却像是一个博学广知的辩论家,从那平凡而稍带稚气的口中却总会说出让人难以辩驳的话,所以破六韩拔陵呆住了,因为蔡风是用他的话将他逼住,且正中他的心事。</P><P>“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是孩子吗?”那刚才在蔡风刀下险死还生的汉子这时候很吃力地行过来插口道。</P><P>蔡风晒然一笑道:“难道你会相信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的辩驳?我只不过是一个在你们大王眼中没有长大的孩子,难道说的话比你们大王更让人信服,看来你是不大相信你们大王的判断哦,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这样会让你们大王不高兴的,下次别乱说话了知道。”</P><P>那人被蔡风的话激得脸红脖子粗,却诚惶诚恐地解释道:“大王,千万别听这小子胡说,我对大王忠心一片,怎会不相信大王的话呢?”说到这里,不由得立刻住嘴,因为他证实了蔡风驳破六韩拔陵的那个结论,不由得立刻后悔不该插口。</P><P>蔡风却不放过他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大王又没说你,只不过一个小孩子一提,你便怕成这个样子,你肯定是与你口中所说的不对劲,否则你何用解释?难道你以为你们大王不知道你吗?这明明是欲盖弥彰之举,相信你,才是笨蛋呢!”</P><P>“你……”那人一急,竟又喷出一口血来,却没能够说完那句话。</P><P>“你很高兴了?”破六韩拔陵声音冷得像从冰缝中挤出来的气流一般。</P><P>蔡风耸耸肩,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助你成大事呢?我只能为你感到悲哀,没有半丝高兴的心情。n破六韩拔陵楞了一楞,冷冷地道:“我看错你了!”</P><P>“是吗?”蔡风似乎很有兴趣地望了望破六韩拔陵反问道。</P><P>“你比一只狐狸更狡猾,绝对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有你这样的表现,你不该表现得太聪明。”破六韩拔陵的手背上几条青筋若蚯蚓一般爬动起来,刀把居然发出“吱吱……”的轻响。</P><P>“是吗?能得大王的夸奖,实在是我黄春风的荣幸。”蔡风依然是漫不经心地应道。</P><P>“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破六韩拔陵沉声问道,目光霎时若两道冰刀一般紧紧地罩定蔡风的脸。</P><P>“你想动手杀我?”蔡风似有些惊讶地问道。</P><P>“那要看你是否合作,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破六韩拔陵变得毫无感情地道。</P><P>蔡风移了移脚尖,耸了耸肩笑应道:“速攻营里的一个比较优秀的小兵,不知你是否满意?”</P><P>破六韩拔陵的眉头松了一松,又问道:“速攻营是谁领队,有多少人?”</P><P>“这是一个秘密,你可以看作是由将军亲自指挥,有十万人马好了。”蔡风有些好笑地应道。</P><P>“你想死?”破六韩拔陵脸色一变,冷冷地问道,一副罩住了蔡风的样子。</P><P>蔡风不由得晒然一笑道:“你问得真是奇怪也很有趣,这个世道虽然很乱,这个世上居然有很多人生不如死,不过我可不是这样子哦,我一向都很会善待自己,如今连老婆都未曾娶上一个,又怎会想到死呢?你问的岂不是很奇怪吗?正如你不想死一般,我也不想死。”</P><P>“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话?”破六韩拔陵沉声问道。</P><P>“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话?这是没有道理的,何况这一直都是在答你的话,又怎叫不回答你的问话呢?</P><P>这岂不是奇怪之说吗?”蔡风有些吊儿郎当地道。</P><P>破六韩拔陵眼中射出深深的杀机,那种浓烈如酒的杀意像流水一般流入蔡风的神经之中,蔡风不由打了个寒颤。</P><P>“你可知道,我可以杀你?”破六韩拔陵道。</P><P>“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可能,你当然可以杀我,但那必须得我同意,因为我同样可以杀你!”蔡风笑颜微微一敛,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充满了无限的自信和霸道无比的气势。</P><P>“哦,你是不愿意跟我合作?”破六韩拔陵似想给蔡风最后一次机会道。</P><P>蔡风冷冷一笑道:“和你合作,我的结局只有一个,那便是很悲哀。”</P><P>“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可以推翻朝廷?”破六韩拔陵见蔡风说得如此肯定,不由大奇地问道。</P><P>蔡风谈淡地笑道:“不,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至少你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P><P>“你这样肯定?”破六韩拔陵讶然道。</P><P>“我为什么不能肯定,你在这里起义,无论如何,都会有人效仿,正如你所说天下每一处都是水深火热,只要有一点良知的人都应该起来反抗,因此,起义的战火是越烧越旺,而到时候朝廷兵力分散,以你部下的战斗力而论,几乎是无故之师,所以你很有机会推翻朝廷。若只有朝廷一方面,你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称王称霸,至少可以割据一地,独成某园,所以我相信你将来的潜力很大。”蔡风目光远远地投向星空,便像是一个能预知未来的先知一般,声音轻柔得似在梦中呓语。</P><P>“那为什么又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呢?”破六韩拔陵对蔡风的话似乎有着极大的兴趣,杀气不由得淡了许多,却仍然以气势紧逼着蔡风,仍不住地问道。</P><P>蔡风叹了口气道:“其实说百分之五十,对你只是一种安慰而已,你真正的把握只会有百分之二十五而已。”</P><P>“那是为什么?”破六韩拔陵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地问道,显然对蔡风的话极为不高兴。</P><P>“你不用不高兴,这是事实,并不是因为你个人的能力,也并不是因为你部队的能力。战争,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你所占的只是天时而已,对于国内百姓,可能是人和,地利你则根本谈不上,北部处处荒芜一片,饥荒连年,这对你绝对是不利,战争所需要的不仅是人力,还需要物力、财力,这一点你根本无法与朝廷相比,你北人南侵,关口处处,坚城重镇多不胜数,虽然你们马战可以无敌于平原、荒漠,但谈到攻城你们始终有所不及,不能攻下坚城,无地可据,当你战线拉长,这对你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这一点还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六镇据点北部的柔然、高车,这才是你们致命的地方,若是你能以极快的速度攻入关中,这些并不一定可以对你有多大的影响,但这是不可能的,当今朝廷与柔然、高车等异族,虽是连年战争不断,可是朝廷照样可以与他们修好,一旦两方联手起来,你的结局就会很难让人欣赏了,论骑战,高车、柔然等部并不会输给你,论人才,柔然部地广数千里,户数十万,兵力也有数十万,但是以当年道武帝拓跋之勇武都无法让柔然部臣服,何况你区区起义军,到时候朝廷与柔然王阿那壤同时夹击,你最多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希望胜利,你是明白人自然不用我多说什么,自然明白。”</P><P>破六韩拔陵脸色忽青忽白,额角居然渗出了冷汗,那气得吐血的汉子也不由得变得更加难看,不由插口道:“大王,不要听这小子胡言乱语,他这样只是想扰乱大王的心神而已。”</P><P>破六韩拔陵缓缓地扭过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只吓得那人再不敢说半句,这才回过头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蔡风道:“那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开这个局?”</P><P>蔡风摊了摊手,耸耸肩道:“我又不是圣人,我根本无法办到,那便是要看你如何去做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也不会没你的办法,既然知道这个问题的存在,便会有人想办法,对吗?不过我并不想与你合作,也不必说出我的想法喽。”</P><P>“如果你与我合作,那不是胜算大增吗?比你当一个小兵岂不强过万倍?我可以让你成为一军统帅,将来可与我共享天下之富贵荣华,你为什么不肯与我合作呢?”</P><P>破六韩拔陵有些期待地道,目光中燃烧着憧憬的光芒。</P><P>蔡风淡然笑了笑,摇了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P><P>我当然也希望如此,但那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先不说我们合作,能否将天下统一,便说我们便是打下了江山,依然不会有好结果,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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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10:00

<P>第 五 卷

第四章 异气同诀 </P><P>
破六韩拔陵见蔡风说得如此坚决,不由得大为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P><P>“因为我太聪明了。至少在你的眼里我太聪明了。”蔡风很自信地道。</P><P>“太聪明了?”破六韩拔陵都被蔡风的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P><P>“难道你不觉得我很聪明吗?”蔡风似乎有些得意地道。</P><P>“不错,你是很聪明,像你这种年龄,想问题能想得如此透彻,话锋如此精到,我见过的只有你一个而已。”破六韩拔陵如实地答道。</P><P>蔡风悠然地一笑道:“有人说越是聪明的人越喜欢装糊涂,也有人说大智若愚,那只不过是一个庸人,一个浅薄之人的说法,我不是一个喜欢装糊涂的人,我也认为自己很聪明,因为懂得如何善待自己,一个聪明的人要他装成糊涂蛋,等若让一个爱说话的人装成哑巴,我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我这个人注定不能与任何有野心的人合作。你是一个很有野心也很厉害、明白事理的人,聪明的人很有用,但却很让人讨厌,所以有人说聪明的人往往死得很早,死得很惨,曹操杀杨修,是因为杨修聪明,汉高祖一统天下,有吕后杀韩信,一个有野心的人不能没有聪明人,但一个成功之人却不能容忍身边的聪明人,这是千古不移的真理,我与你合作,要么便是我杀你,要么便是你杀我,不会有第三种结局,所以我不能与你合作,我没有野心,我不想杀你,所以我只想自得其乐,像当年靖节先生一般独享田原之乐,岂不快哉,靖节先生知礼而不知武,我却是一个猎人,我着想生存得自在的话,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干涉我,我不怕人骂我独善其身,我也不怕人笑我龟缩不出,别人说我没有良知也好,我不在乎,对于我来说,做一个快意思仇、自由自在的剑客远比做皇帝来得潇洒。”</P><P>破六韩拔陵不禁被蔡风的话引入了沉思之中,虽然蔡风不过侃侃而谈,却说出了一个让人不得不信服的真理,让任何人都沉思的真理,连那被击成重伤的人都不禁陷入沉思之中。</P><P>被六韩拔陵没有说话,只是深沉地望着蔡风,似乎想看穿蔡风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想些什么,看看他为何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论调,但他有些失望。</P><P>蔡风依然只是蔡风,鼻子是竖生的,眼睛是横生的,两只耳朵一张嘴巴,整个轮廓搭配得极有个性,不是很英俊,却十分甭洒耐看,要说与众不同的或许只有那眼神里那股子抹不去的野性和嘴角挑起的几缕顽皮的笑意及整个脸型给人一种玩世不恭且自信的格调。</P><P>破六韩拔陵看不出蔡风有何特别,但却深深地感觉到蔡风那与众不同的深邃,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深邃,或许可以说成是气质,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似乎在任何一刻,都有可能做出一件惊天动地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这或许才是蔡风真正的与众不同。</P><P>“我可以走了吗?”蔡风很自在地笑了笑道,依然是那种懒洋洋的态度。</P><P>破六韩拔陵从沉思中醒了过来,目光再一次变得无比锋利,有一种近乎野兽的冲动深深地蕴藏在其中。</P><P>这一次蔡风并没有打寒颤,反而变得更轻松,虽然破六韩拔陵那送人的气势和压力并没有减少,甚至有加大的感觉,他依然是那般自在、从容,便像是坐在泰山顶上看日出一般悠闲,只是笑了笑,问道:“难道你还要杀我?”</P><P>“要!我必须要杀你!”破六韩拔陵坚决地应道,同时向蔡风逼上一步。</P><P>“就因为我太聪明?”蔡风哑然失笑道,却似乎根本没有在意破六韩拔陵对他的威胁。</P><P>“你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聪明而已,聪明过度只能算是傻瓜。”破六韩拔陵似乎有些怜悯地道。</P><P>蔡风吸了口气,苦笑道:“或许真是这样,这叫聪明人反被聪明误,我刚才的话只告诉了你一件事而已,我还傻兮兮地问你要不要杀我,真是有些天真。”</P><P>“不错,你刚才的话只告诉我一件事情,那便是我必须杀你。否则我连睡觉也不会安稳,因为你太聪明了,也知道得太多,看得太透了,所以我必须杀你,你说得很对,一个有野心的人需要聪明人,但不属于他的聪明人都不能让他们活着,今晚我杀了你,但我会水远记住你的话,死在我的刀下应该是你的荣幸。”破六韩拔陵阴狠无比地道,手中的刀也缓缓地抬了起来。</P><P>“是吗?我被你杀反而要感到荣幸,真不知是哪里的理,不过,你肯定会很失望。”蔡风嘴角挑起一丝很神秘的笑意道。</P><P>“是吗?我倒很想看看你是否能令我失望:”破六韩拔陵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漠然道,也便在此时,他的刀已经平平地举起,可是便在他正要进攻的一刹那,突然发现蔡风身上刚才那处足以让他给人以致命的一击的破绽已经不见了,反而浑身散发出一层浓烈无比的魔焰,杀气从蔡风的身上奇迹般地全都转移到那柄刀之下。</P><P>蔡风再也不似刚才那种淡然自若、悠闲自得的模样,而成了一个临战的格斗士,他的面皮都绷得很紧,那是因为破六韩拔陵的刀气,那种遥遥逼至的气势。</P><P>风轻轻地吹,不过,却有转烈的征兆,至少在蔡风与破六韩拔陵之间的风在渐渐转烈,而且开始打旋,地上的草,地上的叶,都在慢慢地旋动,没有谁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蔡风和破六韩拔陵都没有动,有些变化的只是他们的眼睛。</P><P>两个人的眼睛都渐渐地眯合,渐渐地眯合,瞳孔也在收缩,不断地收缩,蔡风的眼睛像暗夜里的明星,只是那种狂热而野性的感情不是寒星所能够比拟的,破六韩拔陵的眼睛却像愤怒的兽晴,两道冰寒如刀的目光,划破虚空中旋动的风沉沉地洒在蔡风的身上。</P><P>蔡风依然静静地拄刀而立,左手却在虚空缓缓地张开,像是捏着一块无形却有质的物体,呼吸都似乎在此刻静止,破六韩拔陵的脚尖微微地张开了一些,但那似乎并不影响这里的一切。</P><P>风在两人之间越旋越疾,可是这个黑夜似乎在这一刹那间死去,包括那遍野的喊杀声和战马的低鸣声,这一刻似乎完全抽离了这个世界,不,应该说只是抽离了蔡风和破六韩拔陵两人的世界。</P><P>那受了重伤的汉子,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死寂,深深地感应到了那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于是他又吐了一小口血,骇然地退了开去,那些空空的帐篷似被一种有质的压力挤压得内陷。</P><P>在蔡风的眼中,只有破六韩拔陵的刀和对方的要害,在蔡风的心中却只有一件东西,那便是手中的长刀,除了刀便再也没了什么,包括生命,生命的实感已经不再存在,不再让蔡风有任何担扰,他完完全全地解脱在手中的刀上,因为破六韩拔陵绝对是一个可怕得让人心寒的高手,在蔡风的感觉之中,这是他遇到过所有的人之中最可怕的一个,连元费和冉长江都无法比,冉长江和元费之流顶多只能算是一个高手,但破六韩拔陵却已经是一个宗师了,就凭那种无可匹敌的气势,和那种若深海高山一般的沉稳,及那似是没有一个破绽的立姿,蔡风就必须全身心地投入。</P><P>破六韩拔陵也有着同样的感受,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只不过才十几岁的大孩子却有着如此可怕深不可测的武功,但眼前是一个事实,一个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蔡风大概是他这一生中遇到的最可怕的高手。</P><P>两人只是静静地挺立着,便象是两杆标枪,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因为谁也没有找到对方的破绽,破绽自然是有,但这破绽是隐藏在哪里呢?没有人知道,所以没有人敢去犯险。</P><P>蔡风的额角有些微的汗迹,而破六韩拔陵的脸色也有些微红。</P><P>蔡风知道自己必须攻,他的功力无法与破六韩拔陵相比,这些僵持下去,迟早会把破绽露出来,更何况他小腹的伤口有血外渗,那便是对方气势压迫的结果,更何况对方的援军也不知何时赶到,所以蔡风必须攻。</P><P>破六韩拔陵的眼睛亮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蔡风一丝微微的破绽,虽然只是那么小小的一点,但已足够一个绝世高手下刀了,所以破六韩拔陵下刀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死人的机会,何况对方是自己平生所遇到最可怕的一个高手。</P><P>虚空之中本来旋动的风,这一刹那之间全都改变了方向,像是愤怒的狂龙,树叶、叶茎全都若夜空中的精灵,在刀锋的摧逼之下,以最可怕的速度向蔡风的咽喉斩到。</P><P>蔡风绝不是束手待毙的人,脸上也微微泛起一丝凝重而认真的神色,对于破六韩拔陵的任何一招,他都不能有丝毫大意,所以他动了,以最快的动作,像一团幻影一般浮动成夜空中的一片暗云,只有那柄长刀在黄火的映照之下泛出奇异而灵动无比的光芒。</P><P>“当!”两柄刀奇迹般地在夜空之中相遇,几点火星化成烟尘,随着树叶翻飞而去。</P><P>夜空之中似乎是一片混乱,空气像是被烧沸的热水一般散发出炙人的热气。</P><P>蔡风的身形凝滞了一下,破六韩拔陵刀上的力道大得吓人,他本来浮动的身体立刻显身,同时也向后飞跌而出。</P><P>破六韩拔陵一声冷笑,身形若疾电一般再次疾冲而上,刀尖似将空气里所有能存在的能量全部压缩成一点。</P><P>蔡风眼中闪出一丝惊骇之色,但他在飞跃的同时,以双手握刀再一次疾劈,长刀占着长度的比例,又以双手相抡,这在力度上等于已经可与破六韩拔陵抗衡了。</P><P>破六韩拔陵想到蔡风有这么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那劈向蔡风的刀在中途奇迹般地一转,竟劈向长刀的刀柄。</P><P>这一招的确大出蔡风意料,其实也不是大出意料,只是破六韩拔陵的换刀移刀的速度和准确度可怕得叫他吃惊。</P><P>“轰——”蔡风只觉得刀身一轻,刀头竟被破六韩拔陵斩断,手中只剩下一根空空的刀杆,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P><P>破六韩拔陵一声冷哼,在蔡风一惊楞的同时,他的长刀由上至下疯狂地劈至,这一下只想让蔡风的脑袋成为两半而已,而这一刀也足够有这个力量。</P><P>蔡风的身形像是跳往天空去似的,奇迹般地向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退了两步,手中的刀杆像一杆标枪一般直刺而出。</P><P>破六韩拔陵一刀劈空,便见蔡风的木刀杆直刺而至,还带有雷霆震怒之声,不由得暗惊,手中的刀向杆上直推而去。</P><P>蔡风嘴角竟神奇地挂出一丝神秘的笑意。</P><P>“啪——”刀杆竟被破六韩拔陵的刀劈成了两半,只要再向前一些便立刻将蔡风的右手废掉,可就是在这时候,破六韩拔陵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P><P>蔡风的手中所剩的长关刀刀柄所劈成的两片,奇迹般地向中间一夹,因为刀柄的长度比破六韩拔陵的刀要长许多,那两片刀柄在仍未完全劈开之时,已被蔡风震成了两片夹板,重重地击在夺握刀的手上。</P><P>破六韩拔陵一声惨哼,蔡风这一下击得非常重,打得他根本无力拿刀,那只差三寸便可以废掉蔡风手的一刀只成了一个空有的架式。</P><P>让破六韩拔陵色变的还不止于此,还是因为蔡风左手之中多出了一柄要命的剑,真的是要命的剑,快得让破六韩拔陵目光都有些收缩了,在夜空之中像无数流萤汇聚而成,这一剑无声无息,便像是突然从地狱中蹿出来的毒蛇,带着一股阴沉的死气。</P><P>破六韩拔陵选择了惟一的求生方法,那便是不再和蔡风争夺那夹在两片刀柄中的刀,抽身便退,他必须得退,否则他不死也会在身上留下一个血洞。</P><P>破六韩拔陵的刀没要,但他在一退身的时候,刚好赶上了那正快要坠到地上的半截关刀。</P><P>蔡风一声长啸,两片刀柄像两杆标枪一般从破六韩拔陵身两侧滑了出去,带着阵阵嘶哑的啸声向破六韩拔陵胸前两大要穴撞去,而他的右手像是滑溜的游鱼一般,由刀尖沿刀背一下子滑到刀柄之上,他的剑依然不停遏地向破六韩拔陵刺去。</P><P>“叮!”破六韩拔陵关刀刚好斩在蔡风的剑尖之上,虽然是仓促之中,仍然让蔡风身子震了一下,破六韩拔陵也同样微退一小步,先机一下子被蔡风占去,到此刻他才明白,从一开始他便中了蔡风的诱敌之计,以蔡风这一刻的表现,绝对不可能这么早便会露出破绽,不过这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P><P>蔡风的身子若魔鹰一般升上了半空,那柄剑竟像千万点烟花在空中炸开,成为一团花雨,空气在刹那之间像是小点的冰落入铁炉中一般发出“滋……”的细碎声响,夜空像是被无数的魔爪撕裂成无数的裂片,破六韩拔陵感觉到了一阵想把他撕裂的压力,那是一种从无数个不同方向传来的巨力。</P><P>破六韩拔陵不由得骇然惊呼道:“黄门左手剑!”</P><P>眼中却尽是骇异之色,但他并没有退缩,他知道绝对不可能退得出去,他只有一种选择,那便是拼。</P><P>他身上的精钢盔甲在刹那间竟全都爆裂成无数的碎片,这之间有蔡风那可怕得让人心寒的剑气,更多的则是发自破六韩拔陵体内的力量。</P><P>破六韩拔陵的刀突然不见了,那连小半截柄一起有三尺多长的关刀竟然不见了。</P><P>蔡风的身形也不见了,在茫茫点似烟花流动的劲气之中,只有一双眼睛,那是蔡风的眼睛,在蔡风的眼睛之中,却有着一丝惊诧和骇然,但更多的却是战意和杀气,那是因为破六韩拔陵的刀。</P><P>破六韩拔陵的刀,竟是从蔡风视线的一个死角发出来,竟是从视线死角中发出来的刀1“怒沧海!”蔡风也忍不住惊呼,夺的刀法竟是蔡风刀法的一个出路,竟似是蔡风的刀招“怒沧海”。</P><P>破六韩拔陵脸上似乎有一丝得色,因为对方居然还认识这可怕的刀招。</P><P>蔡风在此刻发出一声冷哼,那千万点飞扬的烟火竟在刹那间化成无数点细密得充斥所有空间的光雨,抱着锐啸向他头顶罩到。</P><P>蔡风必须如此做,因为他明白“怒沧海”的威力,更明白“怒沧海”的气势,他绝对不能让破六韩拔陵有足够的时间去凝聚气势。</P><P>破六韩拔陵眼中闪出一丝惊异,他惊异的是蔡风所选的角度和身法,不过他根本没有任何考虑思索的机会,因为蔡风那可以把铁柱撕成粉碎的可怕的剑招已经攻至,他的刀只能提前出击。破六韩拔陵的刀在虚空之中似乎制造了一种无形却又可吞噬一切的漩涡,但在与那片飞洒而下的光雨一接触之下,那漩涡之中的气流便像是柔水一般向四周溢流而出,形成一片美丽得让人焰目的光彩。</P><P>“叮叮!”密集得都连贯起来的声音使远处战马的惨嘶都少了几分凄婉。</P><P>不远处的篝火像是被一股大风向蔡风与破六韩拔陵两人之间吹一般,“呼呼呼”</P><P>地暴响,火焰再一摇晃,那片光雨和云彩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了。</P><P>蔡风轻轻地喘息着以刀拄地,胸口再裂开一道三寸长的血槽,而破六韩拔陵的背上却还正在涌着血花,手臂之上也多了两道剑痕,只是他眼中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那是不敢相信蔡风居然会让他还多添几道伤痕。</P><P>蔡风居然笑了起来,笑意有些惨烈,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你的‘怒沧海’还没有练到位,虽然很厉害,却还要不了我的命,也绝不能够和真的‘怒沧海’相比,所以你今日注定要失望。”</P><P>“你说我的‘怒沧海’是假的?”破六韩拔陵声音有些激动地道。</P><P>“招式虽然不假,但却失去了‘怒沧海’那种气势和境界,也便不能称之为‘怒’!”蔡风咳了一小口血惨笑道。</P><P>“你到底是谁?”破六韩拔陵眼中射出冷厉无比的光芒问道,提刀的手有些颤抖。</P><P>蔡风惨惨地一笑道:“我真正的名字叫蔡风,想你也猜得到,天下会‘怒沧海’的也只有这一家。”</P><P>“你是蔡伤的儿子?”破六韩拔陵一惊,也咳出一小口血,骇然问道。</P><P>“不错,蔡伤是我爹,你应该服气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会用‘怒沧海’的刀招!”蔡风有些惊疑地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道。</P><P>“好!好!果然虎父无犬子。”破六韩拔陵目中射出无比怨毒和深刻的仇恨惨烈地笑道。</P><P>蔡风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寒,便因为破六韩拔陵那怨毒和仇恨的眼神,不过更让他心寒的还是那渐渐传来的马蹄之声,所以他不再说话,只是吸了一口气,转身向黑暗的地方疾奔,再也不理破六韩拔陵的呼吼,只是在他钻入黑暗之时,他听到了破六韩拔陵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把那小子追回来,每人赏黄金五百两。”</P><P>蔡风心头一寒,脚下加快,可是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不由暗自着急。</P><P>这时候,他发现左边两丈远处竟有一个挖好的陷马坑,心头不由一动,立刻向陷马坑中陷去,手中的大刀向一旁的崖壁一插,身形挂在那陷马坑的坑壁之上,下面那一根根很尖很尖的木桩,让人心寒不已,不过蔡风也只能这般赌上一赌,因为追来的并不止一骑,而是数十骑,且他身上的伤口搞得要命,根本就不宜战斗。</P><P>破六韩拔陵虽然所使的“怒沧海”失去了那种气势,但以本身的功力而论比蔡风的功力就高出了很多,在那凌厉无匹的刀势之下,他的剑法只能和他战个平手,若非蔡风对“怒沧海”刀招极为熟悉,只怕这一刻他根本就逃不动了。</P><P>蹄声匆匆地过去了,显然那些骑马的人对陷马坑有一种出自心内的回避心理,才会不注意这么一个陷马坑。</P><P>蔡风迅速从陷马坑中弹起,拍拍身上的尘土,暗骂一声,向南边的那密林之中跑去,那片是山崖,加上密林,敌人的马匹若钻入密林的话,那是极为不方便的,更何况,马匹根本就无法上得了那陡崖,更重要的还是,那密林之中有几十具敌人的尸体,偷袭者身上所备的东西自然是很齐全的。</P><P>战场上依然还在所杀,但喊杀声远不如从前那般激烈,四处都是逃逸的士兵。</P><P>“喳!”在蔡风左侧几丈远处传来一声轻响,蔡风吓了一跳,却见一名士兵从草丛中蹿出来。</P><P>蔡风立刻认出是崔暹营外守哨的人,不由得疾掠过去,那人见蔡风冲来,也吓了一大跳,举刀便要砍,却被蔡风一把抓住他的刀,沉声道:“是我,黄春风,将军呢?”</P><P>那人见蔡风胸口正在涌着鲜血,嘴角也挂着血丝,一副惨样,却认出了他,急切地回答道:“小的不知道,将军和速攻营的弟兄都去迎敌去了,小人战到后来便没看到将军,起义军太厉害了,我们全都各自逃命了。”那人说话时眼中射出一丝惊惧之色,显然是刚才的厮杀的确太惨烈了。</P><P>蔡风不由得一声叹息,知道再无回天之力,全因为内部出了内奸,而他又不知道驻守东方的是哪个守将,虽然知道那人正是叛徒,却只能徒呼奈何,只好无奈地道:“咱们向南逃,那片树林之中不怕对方马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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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10:00

<P>第 五 卷

第五章 亡命战场 </P><P>
那人知道蔡风武功比他高了不知多少,见蔡风如此吩咐,自然不会反对,反而更有一种安全感,立刻跟随着蔡风向南跑去。</P><P>“嗖——”一匹敌骑从对面飞驰而至,抬手便是一箭。</P><P>蔡风一声怒吼,伸手竟一把抓住那支疾飞的箭,像变魔术一般倒甩回去。</P><P>“呀——”那人一声惨叫,还来不及射出第二箭便从马背上翻了下来。</P><P>那汉子一呆,估不到蔡风武功如此高明,不由惊喜道:“公子武功真厉害!”</P><P>“别说这么多了,快去把他的箭和弓解下来。”蔡风叱道,同时,伸手向那失去了主人的怒马马缰抓去。</P><P>那人一呆,迅速明白蔡风的意思,急忙冲到尸体旁边,解下尸体背上的箭筒,却只不过二十来支箭而已,显然已经射得差不多,忙连那支插在尸体咽喉的箭也抽了出来。</P><P>蔡风很灵巧地抓住马缰,一个蹲身,蹿上马背。</P><P>战马立刻缓和了脚步,因为蔡风带住了它的缰绳,再加上本来就已经驯得很纯良。</P><P>蔡风一带马缰,调头向那尸体冲去,低喝道:“上马:”说着伸出一只手拖住那汉子的手,向背后一放,那汉子很自然地抓紧蔡风的衣服,夹紧两腿。</P><P>“你叫什么名字?”蔡风不忘问道。</P><P>“小的叫伊天德!”那汉子低应道,声音之中充满了尊敬和佩服。</P><P>“你会不会控马?”蔡风沉声问道。</P><P>“会的!”那人有信心地道。</P><P>“那好,你来策马,我来阻敌。”蔡风伸手再一次把伊天德捉到马鞍之上,而自己却很灵巧地后落一个位子,动作之利落,只把伊天德惊得不知白天黑夜,蔡风提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仍一副举足轻重的架式,的确是骇人之极,自然不是他这种普通士兵所能够想象得到的。</P><P>“牵好马缰!”蔡风将马缰塞到伊天德的手中沉声道。</P><P>伊天道这才回过神来用心策马。</P><P>蔡风取过他背后的弓和箭沉声道:“你最好身子伏低些,让我看到前面的路。”</P><P>“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由蔡风身后不远处响起。</P><P>“在这里,这小子在这里。”正是刚才追过了头的几十骑人马。</P><P>蔡风心里稍安,因为这里是后方阵地,敌人并不多,只是已方抽空了人马,对方的人才得以很轻松地行动而已。</P><P>“你小心了,伏下身子,不要管后面,只要向南面冲便是。”蔡风沉声道。</P><P>“小的明白!”伊天德咬咬牙伏下身子。</P><P>蔡风身子灵活地一扭,迅速射出一箭,在夜色之中:他只需凭着耳朵便可以听出对方的方位,而且准确得骇人。</P><P>人说射人先射马,但他却只射人不射马,这些人死一个便少一分危险,射人先射马只是因为人们知道人比马难射,不想浪费箭而已,但蔡风却有足够的把握射死马上的人,说不定那空马仍可以用来救命也说不走呢。</P><P>“呀——”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蔡风的箭在黑暗中也绝对不会失去准头。</P><P>那些追兵显然估不到蔡风在夜里仍然如此狠辣,立刻也还以颜色,数十支劲箭一齐呼啸而至,连人带马一齐射。</P><P>蔡风一声低啸,身子一个倒转,置于马腹之下,手指中紧夹着三支箭连珠射出。</P><P>蔡风的马发出一声惨嘶之时,对方马群之中也传来了三声惨嘶,也是三匹马儿倒了下去,一下子打乱了对方的马队。</P><P>蔡风的马却因为是马屁股对着追兵,只不过屁股中了两箭,其它的箭都偏离了位置,不过并没有致命。</P><P>蔡风只觉得马身子一倾,便听得伊天德一声惊呼道:“前面也有敌人。”</P><P>蔡风只觉得头大不已,以最利落的速度将伊天德甩了出去,轻呼:“装死!”</P><P>他的身形也刹那滚落在地,刚好此刻那匹战马变成了刺猬。</P><P>“抓住他,大王赏金五百两!”那追兵高呼道。</P><P>那冲过来的两匹马本准备再狠补蔡风两箭,如此一喊,还以为破六韩拔陵只要活的,只得改将两箭向旁一带,从蔡风身边飞擦而过,只惊得蔡风一身冷汗,不过蔡风却不会对他们留情,两箭以手甩了出去。</P><P>那两人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惨叫着从马背上甩了下来,蔡风若旋风一般掠上马背,一带马缰,再次向南疾奔,那些追兵却不过十几丈远,不过蔡风此刻距离那密林也只不过几十丈远而已,密林在望,只是蔡风头上急出汗来了,在这种距离下,对方的箭是很少会落空的。</P><P>“呀——啊……”一阵惨叫由身后传来,蔡风不知道对方弄什么鬼,回头望了一眼,却见一队官兵横杀过来,却是自己人,心中不由得大喜,这队官兵来得正及时,如此暗夜里,到处乱糟糟的喊杀声不断,而那些追兵又全神聚于蔡风的身上,哪防到这半道上杀出的死神,竟被杀得人仰马翻。</P><P>蔡风憋了一肚子闷气,此刻怎会不痛打落水狗?不由得调转马头,呼喊着向那群追兵倒杀而回。</P><P>蔡风连放数箭,每箭都绝不虚发,虽然对方也有劲箭向他射来,却被蔡风轻易闪过。</P><P>十数丈距离,只几个马位便立刻赶到,蔡风一声怒吼,手中的刀拖起飓风般狂野的力道竟将一人的斩马刀和人头一起斩断,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极为惨烈,那横冲而至的官兵见蔡风如此神勇,刚才败仗的丧气一下子全消,斗志变得无比高昂。</P><P>这些追兵也极为勇悍,虽然只剩下二十几人,却斗志不减,向蔡风狂逼而至。</P><P>蔡风杀红了眼,根本就不顾胸口伤口的疼痛和流血,腰中的剑也在刹那间出鞘,左手剑右手刀,像是阴司中蹿出来的魔鬼,每一次出手绝对会让敌人无命存,那些带着热血的头颅像是熟透了的瓜从一截截脖子上滚下来。</P><P>马前混战,那些武功招式根本不需要用,用的只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杀招,全凭力道、速度和角度。</P><P>蔡风第一次做这种打法,不过对于一个会骑马的高手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他冲过敌人的马队,便已有五颗脑袋在他刀面上滚落,再一次带回马缰,蔡风飞纵而至,在那名惊愕的对手还未曾反应过来时,一脚踢在对方的脑袋之上。</P><P>那人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立刻由马背上飞了出去。</P><P>那只剩下十来骑的马队,对蔡风像看一个魔神一般,策马相逃,蔡风将剑插入鞘中,以手甩出羽箭,准确无误地插入对方的脖子之上,只有三骑逃逸,蔡风一声冷笑,立刻抽出三支羽箭,以快得难以想象的速度射了出去,三个不同的方向但却一样没能躲过蔡风要命的那一队官兵也有数十人,只不过衣甲不整,神形狼狈一些,不过此刻似有吐气扬眉之感,一名仪态稍好、身上也有几处刀伤的汉子呼道:“自道停军!”</P><P>蔡风傲然应道:“斜月钩风,速攻营黄春风。”</P><P>“原来是速攻营的兄弟,小的陈跃,乃是小分队队长,隶属左旗别将属下。”</P><P>那汉子恭敬地道。</P><P>“可有将军的消息?”蔡风沉声问道。</P><P>“将军在速攻营兄弟的护送下,向西撤去,小的便与将军冲散了,便只好向南冲,因为小的知道南面有密林。可以让敌人失去作用。”陈跃恭敬地应道。</P><P>蔡风脸色一变,因为他听到大批骑兵向这一方追来,而已方的官兵全被冲散,绝对无如此气势,不由得急忙道:“快,快入密林。”说着跃身下马,以最快的速度解下几具尸体背上的箭筒,再跃上马背向密林中蹿那些人知道蔡风话出必有因,再加上对那些义军都深感畏惧,哪里还说什么,向那密林疾驰而去。</P><P>身后的蹄声越来越响,那些人火把高举,显然是在搜索残余的官兵,不过此时蔡风诸人也已驰入密林,蔡风立刻跃下马背,呼道:“全都下马,小心了,这里有很多机关,跟我来。”</P><P>那些人一听,也只好跟着下马,不过密林之中太黑,众人根本看不见路,那本来燃烧约三堆火早已熄灭。</P><P>蔡风却迅速地找到了地下的尸体,这些人本是来放火的,身上自然带有引火之物。</P><P>果然很快便摸出了一些引火之物,交给身后的汉子道:“小心,不要随便燃火,小心这密林之中也有敌人,但每个人身上都拿好这引火照明之物。”说着点起了小木柴,又低声道:“迅速将这些人身上的钩索、弓箭、兵器及一些暗箭短弩带上,以防万一。”</P><P>那些官兵听蔡风如此一说,哪能不明白蔡风的意思,立刻很利落地在这些尸体上搜出这些东西,蔡风这才熄掉木棍低声道:“大家小心,跟在我身后,别走错位置。”</P><P>“唏律律……”一阵马嘶从密林之外传了过来。</P><P>蔡风一惊,道:“快跟我来!”说着迅速向那断崖方向行去。</P><P>那些人也踩着蔡风的脚步,从树木之间穿行,却不敢点灯,虽然看不见,却也只能如此,幸亏蔡风黑夜能视物,对这密林也很清楚了解,才会轻而易举地穿过这些蔡风亲手布置的机关。</P><P>一阵马蹄之声像惊雷一般靠近这密林。</P><P>“我们必须从断崖爬上去,否则天明了,我们便无路可遁了。”蔡风沉声道。</P><P>“我们听你的吩咐。”陈跃诚恳地道。</P><P>“我们之中一共有多少人?”蔡风沉声问道。</P><P>“有四十多位兄弟。”陈跃惨然应道。</P><P>“好,留下十六位兄弟,同我一起阻击敌人,其它三十位兄弟分三批而下,先探清崖下是否有敌人的存在,再以暗号相传,但不要点火,小心四周有敌人埋伏,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蔡风沉声吩咐道,同时解下一条绷带,将一些并不太对症的药末全部倒到胸前的伤口上,再用绷带紧紧地扎紧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P><P>陈跃很配合地立刻将这一队人分配好,才关切地问道:“黄公子的伤没事吧?”</P><P>“没事!”蔡风轻轻地咳了一声低应道,旋转头对那正准备爬下山崖的沉声道:</P><P>“各位千万谨慎,先下去四处查看一下,第二组在第一组后面,发出信号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中敌人暗算。”</P><P>“我们明白。”</P><P>蔡风不再叮嘱,只是对身后的人道:“你们跟我来,陈跃负责指挥他们下崖和接应,以防任何突然之变故,你们十五人与我一起阻敌,只要对方谁点起火把便射谁,要让他们不敢亮火把,明白吗?”</P><P>“明白!”那十五人排成一排沉声应道。</P><P>“小心,最好不要发出任何声响。”说着蔡风大步向回路行去。</P><P>树林外的马嘶之声不绝于耳,不过似乎并没有人敢贸然闯入密林,人说逢林莫入此刻又是深夜,谁知道密林之中有什么埋伏。虽然他们占着绝对的优势,可是谁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P><P>蔡风知道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却仍然不能不对这些作一个预防,不过他此时却是静静地坐于几株大树之间,爬上一很高大的横枝,努力地运气调息自己的呼吸,尽量使自己早一些恢复体力,今晚与破六韩拔陵相战的确是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而且又身受内伤,再被那些追兵追杀了这么久,每一刻都在垂死之中挣扎,精神上所受的压力比身体所承受的压力更重,又与追兵一阵狠杀,身上的两处伤口都痛得要命,不过幸亏小腹箭伤并不深,而胸口也只不过皮外伤,只是被破六韩拔陵震伤了内腑,这一阵疾奔,已经大大地恶化了,但这只是无可奈何的事,无论如何,活着总比死了好,更何况让破六韩拔陵这一次损失惨重,本应该是一件引以为骄傲的事情。</P><P>蔡风总觉得破六韩拔陵绝对不会放过他,原因可能是和他父亲有关,那便是破六韩拔陵提到他父亲之时的那种怨毒仇恨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与破六韩拔陵也绝对成了势不两立之势,绝对没有旋转的余地,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会放过任何仇人的,就像他会给叔孙长虹颜色看一般。</P><P>体内便像是有盆沸水在翻腾一般,五脏六腑似有一阵绞痛,蔡风知道自己伤得不轻,破六韩拔陵的刀法虽然与“怒沧海”无异,但内劲的路子却有很大的差异,蔡风的“无相神功”正大纯和,可刚可柔,而破六韩拔陵的内功却是刚阳之极,给人的感觉是若火燃水煮一般的感觉,这使得蔡风感到大为惊诧,也难以理解,却不知破六韩拔陵的“怒沧海”刀招学自何处,以后定要问一下父亲。</P><P>夜渐渐静了下来,秋夜本来是很凉的,北方的秋夜更是如此,这般静静地呆在树林之中,并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至少那些蚊子是比较难缠的,特别这密林之中草密林蔑,更是蚊子出没之处,哪能够舒服。</P><P>良久,蔡风心中的那股难忍的躁动渐渐平息,但蔡风知道体内的伤并不是如此便容易好的,那股阳刚之劲并没有完全诽出体外,只是以自己体内那正大温和的气劲中和而已。</P><P>“咕咕咕……”一阵夜猫子的啼鸣唤醒了蔡风,听到这一阵叫声,蔡风的心头稍安一些,因为这正是陈跃等人的暗号,崖下并没有埋伏,那便是说逃生有望了,这山崖之下或许是惟一的逃生希望,因为其他几面都在敌人的包围之下,便是乘马外冲,生的机会可能只是微乎其微,而这崖下若是没有伏兵的话,只要冲下断崖,向南行二十多里路便是桑干河,到了桑干河畔,蔡风便不会怕破六韩拔陵追骑了,大不了沿河到阳原,这里是破六韩拔陵义军无法抵达的地方。至少在阳高与天镇两镇未曾攻下之前,绝不敢对阳原用兵,否则三镇成三角之势夹击,便是破六韩拔陵的军队再厉害也会吃上大亏,这正是蔡风逃走的策略,且南面二三十里之处正是桑干河支流交汇处,这条文流源于北岳恒山脚下,蔡风与陶大夫一起学的水下功夫这样正好派上用场,而水部六镇的军队绝对不适应水战,在水边,这些骑兵全只能对蔡风干瞪眼而已。</P><P>“小心撤退!”蔡风低声道,同时身形也飘下树敌人并没有敢闯入树林,谁也不知道树林中有何布置,他们自然不会贸然进入,所以蔡风很放心,只要天没亮,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向南行。</P><P>当十几人来到崖边时,唯有陈跃仍然在那里守候,见到蔡风诸人赶到,不由有些兴奋地道:“我们只要下了崖,向南行便可以摆脱起义军的追兵了。”</P><P>“我知道,他们都下去了没有?”蔡风心情仍然很沉重地道。</P><P>“他们都下去了,底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只有一条小河,水很浅。”陈跃应声道。</P><P>“很好,那我们迅速下去吧,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南行,只要能抵达桑干河便基本上不用怕破六韩拔陵的骑兵了。”蔡风道。说着顺着先已设好的绳索,顺着陡峭的山崖向下爬去,那十几人也立刻顺绳子爬下。山崖并不怎么难爬,对于蔡风来说,其实根本就不用绳子,也照样可以爬下去。</P><P>在快到崖底之时,蔡风竟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流水的“哗哗”声也清晰地可以听到,蔡风的心中打了个突,隐隐约约间竟有一点极为不安的心情升起,似乎他正是在爬向一个无底深渊的感觉,不由得立刻停止下滑的速度,伸手向一旁的陈跃抓去,将他摇了摇向上带了一下,以最低的声音道:“快,叫兄弟们别下去,上爬。”</P><P>陈跃一呆,见蔡风如此神神秘秘地,立刻也向他身边的人作了一个暗示,蔡风知道他们都会有暗语,这在军营之中普遍存在,因为很多都是在暗夜作战,需要密切配合,不仅是要不能出声,还要有效,而在黑暗之中又不能视物,自然只能以感觉去与对方交流了。</P><P>蔡风又对另一边的几人低语了一声,然后立刻变下降为快升,他本来就轻功极好,不仅是自己快捷利落,还将陈跃也提得若猿猴一般上爬。</P><P>这崖并不是很高,只不过才七八丈高而已,对于蔡风来说,简直不在话下,何况刚才在那里调息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刻体力恢复了很多,他爬上崖顶之后再过片刻,十几人几乎全都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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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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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魔高一丈 </P><P>
蔡风沉声问道:“你刚才派下第三组人下去时没有叫第二组人传信吗?”</P><P>“小的没有吩咐过!”陈跃解释道,“那你是怎么知道下面是条小河的?”蔡风奇怪地问道。</P><P>“小的本来准备和第三批兄弟一起下去,可是爬到中途,想到公子诸人仍不知道情况,便又爬了上来,在半途中听到水声,所以才会知道下面是条小河。”陈跃有些不解地问道。</P><P>“火箭拿给我。”蔡风果决地道。</P><P>陈跃一楞,从背上抽出一支由那些尸体身上解下的火箭,及引火之物。</P><P>“你们在我放箭下去之时,看清河畔是些什么人的尸体。”蔡风语意有些冰寒地道。</P><P>“尸体?”那些人不由得惊疑问道。</P><P>“不错!”蔡风淡然应道,说着取出大弓,吩咐道:“你们的箭备好,只要发现任何可疑之物,毫不留情地射。”</P><P>“公子,这火箭让我来射吧。”陈跃自告奋勇地道。</P><P>蔡风没有反对,只是得这支火箭插到背上,道:“那好吧!”</P><P>“嗖——”一溜火光,斜斜划破夜空,也在一刹那间亮了崖下漆黑的一片。</P><P>蔡风的脸色微变,那些官兵却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难看,也让他们的心凉得很透:蔡风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但也多了许多无奈和痛苦。</P><P>河边果然有死人,而且正是陈跃手下的兄弟,鲜血已染红了河水,横七竖八。</P><P>蔡风一声怒嘶,手中的三支劲箭接成一条直线,追着那疾掠的火箭,蹿入河畔的草丛。</P><P>那是三道潜伏的晴影,但却绝对躲不过蔡风的眼睛,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躲过蔡风,因为蔡风本身便是猎人,对于猎人来说,几乎所有的伪装都是多余的。</P><P>“呀呀……”三声惨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那三道暗影没有一道躲过蔡风的箭。</P><P>那是三个人,却并不是那先行下去的三十名兄弟,而是敌人的伏兵,他们没有想到蔡风会来上这样一手h使得他们一时措手不及,根本无法躲开那要命的箭。</P><P>“杀——”蔡风一声怒吼,向下面埋伏的暗影毫不留情地施以杀手。</P><P>几乎每一个人都怒火填胸,仇恨使得他们的目光中注满了杀机。</P><P>陈跃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P><P>那三十名兄弟并没有一个人活着,只是有人奇怪,这些人临死之时为什么连一声惨呼都未曾有,不过蔡风却丝毫不感到奇怪,绝对不会,而且心里还有一丝深深的自责。因为他早就应该想到下面是有埋伏的。</P><P>这是个失误,估计失误,还害死了这三十人,这的确应该自责,他早就应该知道敌人既然可以从这断崖爬上来偷袭,就会想到会有人利用这一条路逃生,岂有不下埋伏之理?而且上一批擒住的偷袭者,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这里仍然留下了一批好手,便是防止崔暹属下的好手借断层潜走,可是蔡风却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便注定只有败,一步棋走错,只有败的结局,这是战场上千古不移的真理,也是战场上残酷的所在。</P><P>崖上的箭对于崖下的人似乎并没有很大的作用,因为崖下之人全都是一些好手,甚至可以说是高手,惟一对他们有威胁的大概只有蔡风的箭,而刚才蔡风是趁他们不备之时,才会轻易得手,此刻的箭,也不能要他们的命。</P><P>蔡风这时却听到另一处传来惨叫声,脸色不由得大变,沉喝道:“我们必须快撤,他们已从密林之中攻来陈跃心中虽然悲愤无比,但却知道,这样逗留下去只是无益的牺牲。</P><P>“收绳子!”蔡风果断地道,同时放出最后一箭,跟着迅速收起挂在崖壁的绳子。</P><P>崖下之人也立刻以箭相还,不过却因为上下的距离差,取方位并不怎么好,且因为那支火箭熄灭,又沉入了黑暗之中,根本无法看见崖上之人,不过他们却迅速向崖上攀爬。</P><P>绳子迅速收了上来。</P><P>蔡风诸人点亮了一支火筒,迅速向南直行,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对那些由密林中冲入的敌人施以杀手,他们不想等到天明,等到天明之后,他们的命运可能会是很不乐观的。</P><P>密林并不是很广,奔行了数里路之后,林木渐疏。</P><P>蔡风迅速灭掉火筒,所有的人都知道,危险便要逼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若非那崖下埋下了那么多的伏兵,谁也不想走这条路,谁都明白,走这条路只有存在许多侥幸的心理。</P><P>蔡风心中充满无奈,若是陈跃他们都是速攻营之中的人,那这场逃生的战斗只是一个很轻松的训练,可是陈跃诸人并不是速攻营之中的人,也没有那个本领,不过蔡风从来便没有认命的习惯,他惟一的凭借便是眼下这个黑夜。</P><P>疏林之中似乎埋伏有敌人,这是一个很苦涩的结果,这些敌人并不敢入密林,但在疏林之中却是敢的。</P><P>蔡风的身体便像是一只轻便的灵猴一般爬上树梢,借手中的钩索,在树梢之间穿行,陈跃诗人自然没有蔡风的本领,只好借树林的掩护向前推移。</P><P>“呼—”一刀劲风迎面向蔡风扑来。</P><P>蔡风身子在半空中一扭,借着钩索之力在空中一荡,从那道劲风一侧滑过,很灵便地一脚踢了出去。</P><P>“呀——”一声惨呼在“噗”的一声重物坠地之声后响了起来,这一下子惊动了所有的人,蔡风的身影毫不停留,因为他听到右边的树梢上有一声响动,他不能给这些人任何反击的机会,甩手便挥出了一支劲箭,同时身子向左边的那株不是很远的树上扑去,那里也有敌人的存在,他很清楚地感觉到了。</P><P>一声闷哼,夹着一声惨呼,又是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夹着一声长长的惨叫。</P><P>蔡风也同样遇到了麻烦,在黑暗之中他看到一道黑影从密林之中破出,却是一杆长枪,那锐利的劲风让人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至少是一个好手。</P><P>蔡风一咬牙,劲气下涌,整个身体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下沉,手中的钩索像是从地狱之中探出的鬼手一般很轻巧地缠在那杆枪上。</P><P>那人似乎估不到蔡风应变速度如此之快,还来不及放下手中的枪,已感觉到一股大力由下拉扯而至,他本来逞攻击之状,且立在树干上又不很牢固,身子经这一拉,禁不住一声惊呼,硕大的身体连着枪一起向树下疾坠。</P><P>蔡风借这一回带之力,身子很自然地搭上一根树枝,身子悬在半空之中,再一抖钩索,那人的身子竟无凭借地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绝望的惨呼。</P><P>“轰—”一堆火焰在林间升起,竟是有人以火箭点燃了一堆预先设好的柴堆‘树林之间霎时变得很亮,蔡风的身形赶在一簇劲箭射到之前升上了树梢,同时毫不留情地以手甩箭,在短距离之中,甩手箭竟比弓箭更有效,就因为它的干净利落。</P><P>那些埋伏在树上的伏兵便像是遇到鬼一般从树梢上滚落,他们在树上的灵活度,始终不能够与蔡风这个真正的猎人相比对于蔡风来说,山林中战斗对他只有利而绝对无害,不过,对方的人多了,那便是例外。</P><P>“嗖、嗖……”陈跃诸人也很及时地一轮箭雨飞洒而出,他们十几人由地面上前行的速度绝对比不上蔡风,当蔡风闯入敌人的埋伏之时,他们却依然在埋伏之外,在黑暗之中,敌人根本就不知道蔡风有多少人,所以立刻燃着那堆本为了查看敌人方位的火堆,可是此刻却成了泄露自己方位的灾星。</P><P>蔡风心中暗骇,因为,他发现这里埋伏的至少有数百人之多,又岂是他们可以杀得完的?只得闷哼一声,若飞鸟一般从树梢之间向林外速去。</P><P>“唏律律——”一阵急促的马嘶在树林的边缘响起,一蓬散漫的箭雨,向蔡风迎面洒来。</P><P>蔡风心直凉了半截,敌人已经对这密林全方位封锁,无论是哪一方向,都只会是送死而已,不过他已经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他必须躲开这一簇箭雨,否则,他只会有死路一条,绝对没有生的希望。</P><P>“碰——”蔡风重重地由树梢坠落在地上,那一簇箭雨全部落空,蔡风的身形再次飘起,他只能够又改变方向向密林之中跑去,否则的话,只怕他无法活过一刻之中,幸亏,这片疏林的树干都极为粗壮,为蔡风减少了很多危险,再加上他身上有几条钩索,使他行动的速度变得快速无比便像是一只手臂特别长的长臂猿猴,只几下便又荡上树梢,像飞鸟一般,在林间迅速穿越。</P><P>陈跃诸人显然也发现敌人的势力极大,也很自知地调头便逃,不过十几人真是太单薄了,才逃出不远,便有数人中箭倒下。</P><P>蔡风心头一酸,想到这些人曾救过他一命,他立刻又掉转头来,向回路奔去,手中的钩索一收,像一只大鸟一般,向敌人堆里扑去,手中却是破六韩拔陵的大刀。</P><P>那些本来射向蔡风的箭,却因蔡风身形突然加快而落空,当他们发现蔡风没有死的时候,那柄刀已经以一股山洪般狂野的气势向他们罩到。</P><P>“轰——”一声暴响,蔡风的刀劲像是一堆火药一般在敌人群中爆开,那些人的惨叫之声全被这狂野的刀动声响给掩住。</P><P>陈跃诸人见蔡风不顾生死地为他们阻敌,一时热血上涌,一股拼死之意全部涌了上来,暴怒地全回冲而上。</P><P>“你们快走,别管!”蔡风怒吼道。</P><P>陈跃诸人并不答话,手中的劲弩连发。</P><P>蔡风心中一阵苦叹,知道这些人的命运已经注定,手中的刀势一转,同时左手的剑也一起出手,在那堆火焰的映衬之下,便像是幻成了一片云彩一般。</P><P>没有人可以挡得住蔡风的刀劲、剑气,鲜血便若惊艳的雨一般喷洒而出。</P><P>蔡风知道自己绝不能够留手,否则,那只会是死路一条,他从来没有想过战争是如此残酷的一件事情,但他必须去面对,他更知道,这样下去,他只会脱力而死,到最后难免是分尸的结果,但这一切只能看天意。</P><P>鲜血都一样的腥,肠子、五脏一样都会让人恶心的,包括那一具脑袋乱飞,手臂乱飞,只有半个脑袋的脸,都是让人恶心的。</P><P>蔡风早就想吐,但他却没有机会吐,他也没有那份闲情吐,他不仅不能吐,还得继续造成这种让人恶心的战局,他甚至要踩着那让人恶心的肠子杀人,他甚至要将那些没落的脑袋当作一件救命的武器踢出去。</P><P>这是一种罪孽,也是一种苦难,更是一个噩梦。</P><P>“黄公子,你快走。”蔡风听到了陈跃在绝望之时的呼叫,他的心碎裂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是在冰山里沉睡了千年后方才捡回内腑那般冰凉,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厌恶战争,他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那样痛恨战争,若是有选择的话,他肯定会选择一生一世躲在深山之中与野兽为伍也绝不会上到战场去屠杀自己的同类,这是一种比狼更可悲的恶习,狼在饿极之时,也只好吃那受伤的同伴,而人不仅要让受伤的同类死去,更要让所有活着的同类死去,而手段更毒辣,更残忍。</P><P>这的确是一种悲哀,的确。</P><P>没有人可以挡得住蔡风的刀和剑,更没有人敢与蔡风那刀剑组合的云彩相抗,对于他们来说,蔡风就像一个魔神,一个由地狱中复苏的魔神,因为那片云彩所到之地,不仅仅是他们的刀与剑被摧毁,他们的生命也在一刹那之间全部被剥夺,甚至连地上的草也被碾得极为细碎,那些枯败的树叶全部被绞成细碎得几成微粒的粉也的确,这些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蔡风这么可怕的好人,从来都没有想到世上会有如此可怕的功夫,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蔡风此刻已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更不知道蔡风体内的内伤已经重新起来作敌,胸口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不过他们的确不知道,因为蔡风早已满身是鲜血,像是刚用鲜血淋了浴一般,谁也分不清楚这是蔡风自己的鲜血,还是那已成尸体之人的血。</P><P>当蔡风杀到陈跃之旁时,陈跃眼中只有一丝悲哀且苦涩的韵调,嘴角之上露出一丝艰辛的笑容,并用最后一口气说了三个字:“你快走……”</P><P>蔡风的心似乎在刹那之间沉到谷底,整个人似乎麻木掉了,那十六人全都死了,只剩他—个人,一个人仍活着,在这一刻他才知道,活着竟是一种悲哀,一种难以解脱的苦涩,但他仍没有想死的念头,那是因为他手中的刀和剑仍然活着,一个高手的生命并不只是肉体之上的,更有与他亲近的兵士,那是一种纯粹精神上的联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还有很多享受未曾尝试,他从来没有想到会要死去,所以,他此刻感到活着的悲哀,却仍没有失去求生的意念。</P><P>蔡风只感到一阵椎心的刺痛,一柄利剑竟刺入他的腰际,虽然不是很深,仍然忍不住一声惨叫,手中的刀以无可比拟的弧度划开那人的头颅,手中的剑再化成一堵剑墙,挡住所有的攻势,但终于还是感到一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再战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虽然此刻杀死对方百多人,而对方仍有足够的实力让他死。</P><P>“呀——”蔡风一声狂吼,刀与剑同时向一个方向划出,身形也以最快的速度跟在刀与剑之后。</P><P>“轰——”十几名敌人根本就无法接受这疯狂的冲击,鲜血狂喷地倒跌而出,而立在两旁的数十人,手中的兵器被蔡风手刀剑挥舞所形成的漩涡状气流给绞断,甚至连(缺二句)小的树也被拦腰斩断,向蔡风身后的义军扑面压到,传来一阵惊呼之后,起义军围攻的阵势全都打乱,露出一个不是很大的缺口,不过,就这一个缺口,已足够让蔡风逸出包围圈。</P><P>蔡风冲出包围围,只感到一阵虚脱的绞痛传自体内,不过却并没有让他停下脚步,刚才那一招,几乎已经耗尽了他的劲力。</P><P>“追——”义军的伏兵显然是被蔡风那一招给镇住了,等他们回过神来之时,蔡风早已逸出了包围,只能同时发出一声暴吼。</P><P>蔡风的确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林中似乎处处都是敌人,他只好选择没有人的方向冲,但此刻他真的是已经快昏了头,连方向也都辨认不清,拖着刀,借着树干躲避黑暗之中要命的羽箭。</P><P>蔡风似乎感觉到一丝微寒的风迎面吹了过来,风是比较柔和,使他的脑子渐渐清醒了一些,身后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情晰地传来。</P><P>那些人居然用马来追他,这一下子真让他的心凉透了,这林比较疏,马可以驰过,而他此刻正乏力得要命,真是沮丧得想要死。</P><P>让他沮丧得要死的并不只是那追兵,更让他想痛哭一场的还是他所期望的逃路竟是一悬崖,他感觉到那微寒的风,便是从这里传来。这悬崖四面都很空旷,自然会有风吹到。</P><P>蔡风忙点燃一支火箭射了下去,看到的境象几乎让他完全绝望了。</P><P>那支火箭竟然成了一点点小火星,仍然未曾着地,深得那般可怕,本来想借身上的绳索爬下去的希望完全给毁灭了,便是再有一百倍的绳索,大概也够不到底。</P><P>蔡风扫了一眼身畔的几块石头,似乎有些不死心地把一块石头滚了下去。</P><P>“轰隆隆……”滚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听到一阵闷响。</P><P>蹄声越来越近,蔡风额头都渗出汗来了,暗忖:难道真是天绝我也,奶奶个儿子,老子这么年轻就死了,怎样都不划算。不禁望了望身边的绳索,咬了咬牙,点燃一根火筒,顺着悬崖抛下去,目光变得很亮很亮,似乎要看清楚这悬崖的每一寸石头的特点。</P><P>在火筒滚下十来丈的时候,蔡风的眸子之中竟爆出一团狂热之光,禁不住露出欣喜之色。</P><P>第一匹马出现在蔡风的视线里时,蔡风只是扭头向他们笑了笑,显得无比凄惨。</P><P>那匹马并没有行过来,因为蔡风手中的劲弩已经对准了他,哪怕对方动一个小指尖,蔡风便会射穿他的咽喉。</P><P>“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我劝你还是跟我回去见大王,说不定大王可以原谅你。”</P><P>那汉子很沉着地道。</P><P>“你知道我是谁?”蔡风很愤然地道。</P><P>“自然知道,若是连北魏第一刀的儿子都不知道,那我怎么配替大王来接你回去呢?”那汉子似乎很自信地道。</P><P>蔡风听那人口气倨傲,不禁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在火把的映照下,那古铜色的脸庞有着一种让人心颤的威武,那双鹰眸般的眼睛,似淡然成一潭深不可测的水,泛起圈圈点点的神气,不由得沉声问道:“你是谁?”</P><P>“我叫赵天武!”那汉子很沉稳地道。</P><P>“赵天武?”蔡风一惊反问道。</P><P>“不错!”那人面色自若地道,似乎并没有在意蔡风手中那可以射穿他咽喉的劲弩。</P><P>“你便是和卫可孤并列为破六韩拔陵身边两大猛将的赵天武?”蔡风扫了一眼由赵天武身后行来的众人,再次反问道。</P><P>“那只是无知的人所说,我赵天武何德何能与别帅相比呢?”赵天武丝毫无喜色地道。</P><P>“不管你是否能和卫可孤相比,但,你是破六韩拔陵的得力干将总不会错,破六韩拔陵是不会让我活得开心的,我也不会让他开心,你给我去死吧。”蔡风咬牙切齿地道,同时一松手中的劲弩,八寸长的矢箭像是追星赶月一般,冲向赵天武的咽喉。</P><P>那群士兵一阵怒吼,数十支劲箭若雨点一般飞洒而至,蔡风一声惊呼,身形向后一仰,但身后却是一块大石头,石头被蔡风这一撞竟飞也似地向悬崖之下坠去,蔡风身子也一掠,向后退翻,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呼,随着大石头倒翻入深崖。</P><P>赵天武的身形微偏,那矢箭并没有射中他,但他却为蔡风失足坠崖而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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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UCARD 发表于 2005-6-4 14:11:00

<P>第 五 卷

第七章 九死一生 </P><P>
当赵天武赶到悬崖边之时,只有那大石头重重落地的声音传上来,虚空之中仍有蔡风刚才那声绝望的惊呼,使任何人都不禁有一种心冷的感觉。</P><P>那黑咕隆咚的悬崖根本就不知道有多深,便若一张魔鬼的大口,伴着凉瑟瑟的风,每一个人都沉默了。</P><P>火把的光芒,并未能照穿那锁住悬崖的雾和深沉。</P><P>“将军,要不要下去找他的尸体?”一名义军别将恭敬地问道。</P><P>“下去,找回大王的刀!”赵天武叹了口气道,遂又望了望淡谈的蓝天,却不知道想些什么。</P><P>夜空很深沉,那天也很蓝,淡淡的月辉让大地变得格外朦胧。</P><P>赵天武走了,破六韩拔陵的属下全都离开了断崖。</P><P>夜风很静,静得很可怕,虚空之中,犹飘荡着一丝血腥的味道,战争的余韵犹未曾散去‘风悠悠地吹,夜依然黑得可怕,悬崖依然静静地立着。</P><P>蔡风没有死,他自然不会死,他的计算一向是很精确的,不过蔡风现在并不好受。</P><P>蔡风此刻身子正悬在空中,或许脚下有一小块垫脚的石头,但他感觉到那却是一种难以解说虚脱的感觉。</P><P>蔡风已经算准了钩索下落的地方,那便是在五丈之下的一块稍稍突出来的石头,旁边有一道裂缝,这的确是搏命的架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求生办法,他不想死,便必须赌,不赌便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他赌准蔡风随那大石头一道翻下山崖的动作只是在对别人演戏,他并没有想杀赵天武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以他眼下的体力,根本就无法和赵天武相抗,他只不过是要让人看到他死去的样子。</P><P>在蔡风翻下悬崖之时,便已看准了那道裂缝,当他和大石头都快到那道裂缝之时他加快速度下沉,两脚点在那下沉的大石头上,借那一点点可怜的反弹之力,挥出手中的飞索,幸亏他在黑暗之中视物还比较清楚,又离那裂缝比较近,才能够准确地找准方位,借身子向崖壁相靠之时,手中的刀也重重地插入那裂缝之间,虽然与崖壁相撞并不是一个很舒服的事,却比死去要好上一些,因此蔡风咬牙忍住了,身形也便定在半空之中,然后小心地爬到那块比较大的突出崖石之下,躲过了赵天武的眼睛,这是因为他们只是举着火把在崖顶看,根本就元法观察到那钩索的存在,若是将一支火把抛入崖中,或许便可以发现这钩索的存在。</P><P>赵天武走了,唯留下蔡风在这里艰难地悬着,不过幸亏,有那柄刀也可以作一下支撑,否则,以蔡风此刻的体力,只怕是很难支持到这一刻。</P><P>当蔡风爬上那块稍突出的岩石之时,两腿都有些发软,他叫自己尽量不要去想,这是一个万丈深渊,可是脑子仍禁不住去想。</P><P>幸运的是蔡风身上的东西并没有遗失,于是又点燃一支火筒,仔细地寻着头顶那崖壁之上可以下钩索的地方,他只要能再爬上两大高,便可以找到崖顶的岩石作着力点了,他记得崖上有这么一块石头,他更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崖下的人发现崖下没有蔡风的尸体,连一点血迹都没有,那便是很糟糕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体力是怎么样子,必须找个地方静静地疗伤,不然便是安然到了桑干河,他也无力游过去。</P><P>蔡风爬上屋顶之时,已是赵天武离去后大约一个时辰,这段无比艰辛的历程让他几乎完全虚脱,就像是一摊烂泥一般趴在地上,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此刻,大概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可以轻松地将他杀死,这一点蔡风也知道,但这却是没有办法的,要是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杀他,他只好认命。</P><P>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的天空逐渐灰白,蔡风这才艰难地爬了起来,以刀拄地缓缓地南行,他必须要离开这里,不过,老天对他似乎并不薄,一路上的敌人全都撤离,而赵天武也并未追来,或许这里想要绕到崖下的确要花很长时间,无论如何,这都是一种幸运。</P><P>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蔡风已行至一个山坳之中,一条山溪畔,他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洗干净衣服上的血,同时他也发现自己除了破六韩拔陵给的两道伤口之外,又多了三道不轻的伤口,最重的要数腰间的那剑,简直要了他的命,但他还是没死,他身体好像一只虎,随便采了些治血的草药,找一个比较隐蔽的地上坐下,他必须休息,必须先恢复体力,才能够逃生,否则一切只是空谈。</P><P>日上中天之时,已有二路人马从蔡风身边不远处行走,却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这的确是很幸运的,不过,却让蔡风心悬了老半天,此刻蔡风的体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内伤,要想康复,至少也得花五天时间,但蔡风却不能等这么长的时间,因为这里仍是破六韩拔陵军队的活动的地方,绝对不会安全,因此,他只能在体力恢复之后便行动,等过了桑干河,养个十天半月的也无所谓,此刻却是不行。</P><P>下午蔡风很小心地在小溪中抓了几条不大的鱼,用陶大夫教他的方法烤得很酥,吃了鱼之后,整个人便舒服了很多,不过蔡风很庆幸那些起义军都没来打岔,否则那可不太好说。</P><P>暂时来说,这个小小的石经小洞,还是比较安全,只寄望是晚上行动,只有在晚上一个人行动起来便利索多了,因此,他只盼望着天黑,也在尽量以无相神功疗伤。</P><P>蔡风惊奇地发现腹内那圣舍利似乎有看很神奇的镇痛功效,使他体内的伤势变得并不是很痛,更有看清心静气的作用,似乎里面潜藏着一股极为神奇的能量,在腹中犹若活物,只是蔡风完全无法捕捉这种感觉。</P><P>风轻云淡,夜幕已渐渐罩定所有的空间,当西方天幕上淡红色的微霞溜走时,蔡风的身形便又立上了山经过一天的静养。体力已经基本恢复,只是伤势好转并不是很快,但行动却是无碍;山下的原野似乎极静;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对于蔡风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极好的迹象,至少不用面对大面积的追捕,也或许是破六韩拔陵已经收兵了,对付蔡风这样一个小人物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P><P>“禀报元帅,崔将军回来了。”一名士兵有些气喘地跑入李崇的帐篷之中报告道。</P><P>李崇脸色有些难看地道:“让他进来!”</P><P>片刻,崔暹拖着一脸诚惶的神情步入帐内,有些不安地道:“末将无能!”</P><P>“到底怎么回事?”李崇表现得异常平静。</P><P>崔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属下屯兵于自道,却没想到出了内奸,里应外合,末将才落得惨败。”</P><P>“内奸是谁?”李崇声音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杀机问道。</P><P>“宇文定山。”崔暹咬牙切齿地道。</P><P>“宇文定山,好一个宇文定山,好了,你先下去休息。”李崇声音平静得让崔暹感到一阵心寒,不由得急忙出口道:“元帅……”眼神之中却多是乞怜之色。</P><P>李崇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这样,但两万兄弟就因为你这一招的失误而无一能归,你一个人回来,我也无法向圣上交待,你好自为之吧!”</P><P>“元帅,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末将将功补过…”</P><P>“你不用说了,你先下去休息。”李崇轻轻地挥了挥手道。</P><P>崔暹呆了呆,无可奈何也无依地在两名护卫的看守下退了出去。</P><P>“元帅,现在正用人之际,崔将军他虽然过不能免,可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以属下之见,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好了。”一文士打扮留着一撇八字胡的老者思量了一会儿道。</P><P>李崇抬头看了那老者一眼,叹了口气道:“军师所说的并非无理,只是上次临淮王战败,朝中都革其职,若我让崔将军戴罪立功,那岂不是朝中之人更有言词了吗?”</P><P>那老者沉吟了一下,淡然道:“将军之话虽然不无道理,但行军在外,最重要的是临阵的决策,若元帅处处顾虑朝中之非议,恐怕这场仗便很难打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元帅所为的只要是国家的安宁,又何畏别人的闲议呢。”</P><P>“容我想一想!”李崇吸了口气道,同时对立于门口的护卫道:“去传延伯将军来见我。”</P><P>蔡风感觉到一丝焦躁自心头升起,不由得停下了脚步。</P><P>风轻轻地吹,月亮比昨晚似乎要圆上一些。原野之上并不暗淡,在淡淡的月挥之下,蔡风看到了一道人影由不太远之处升了起来,像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狼,很缓慢地向蔡风逼近。</P><P>蔡风的心有些发凉,手很自然地搭在刀柄之上,像一位机警的猎人在计算着饿狼的步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那深邃的眼睛,立成了一坐孤石。</P><P>“大王已经算准你会向南行,你果然是没有让我白等。”那人平静地道。</P><P>“是破六韩拔陵叫你来杀我?”蔡风冷冷地道。</P><P>“如果你不肯合作的话,只有这样一个结局。”那人声音冷得像拂过的秋风。</P><P>“你认为你可以杀得了我?”蔡风淡然道。</P><P>“昨天还不能!”那人依然很冷地道。</P><P>“那今日你是很有把握喽?”蔡风有些挑衅地道。</P><P>“我也许不能,但我的刀却可以。”那人的手很悠然地搭在腰间的刀把之上,充满杀意地道。</P><P>“哦!”蔡风不由得打量了一下他腰间的刀,谈淡应了一声,反问道:“你的刀很厉害吗?”</P><P>那人咧嘴露出一丝难得的笑,轻轻抚了一下刀把,像是对心爱的宠物那般爱恋地道:“刀哇刀哇,居然有人会怀疑你的用途,真是让你脸上添耻了。”</P><P>蔡风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不屑地笑道:“你以为你的刀与破六韩拔陵比呢?”</P><P>那人神气一敛,变得有些仰慕和向往地道:“我们大王的刀法乃是天下无双,我们大王的刀更是神兵利器,我自然无法与我们大王相比了。”</P><P>“可是破六韩拔陵仍不能够杀死我!”蔡风冷笑道。</P><P>“那是昨天。”那人冷然道。</P><P>“但我的刀法比你们大王并不差,我的刀又是你们大王的刀,你凭什么认为定能够杀我?”蔡风心中暗自盘算道。</P><P>“你与我们大王的体力无法比,我就凭我的斩腰刀,才认定可以杀你。”那人漠然无情地道。</P><P>“你是‘拦腰斩’风吹刀?”蔡风忍不住惊问道。</P><P>“现在你总该明白我凭的是什么了吗?”那人有些傲然地道。</P><P>蔡风耸耸肩,冷笑道:“原来是我爹的手下败将,不过你太高估了你自己,你可知道当初我爹并没有用“怒沧海’?”</P><P>风吹刀脸色变得很难看,反唇相讥道:“但我却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使出‘怒沧海’的力气。”</P><P>蔡风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似乎是想移动一下位置。</P><P>“你没有可以逃的机会,你惟一可以活命的路便是与我好好合作去见我的大王。”</P><P>风吹刀冷漠地向蔡风踏进一步淡然地道。</P><P>“如果我不呢?”蔡风竟然在刹那之间向前踏上一大步,整个人便在霎时变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刀一般,凌厉得让风吹刀禁不住心里震了一震。</P><P>风吹刀的眼角闪出一丝惊讶之色,似乎估不到蔡风会有如此凌厉的气势,不由得也握刀相对,以抗蔡风的气势。</P><P>蔡风很潇洒地笑了笑道:“你太高估自己了,也太小看敌人了,这种人的结局注定只有一个。”</P><P>“哼!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伤势,没有可能只用一天的时间便可以复原。”</P><P>风吹刀不屑地道。</P><P>“哼,你大概没有听说过我们蔡家的‘无相神功’,这一点点小伤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不过,今日却是你的死期。”蔡风冷厉无比地道,同时再向前踏上一步,手中由破六韩拔陵处所得的刀微微斜垂着,却涌出一股浓浓的杀机。</P><P>风吹刀神色有些凝重,他当然听说过“无相神功”</P><P>的传说,只是他仍不敢相信无相神功会有如此厉害,不由冷冷地道:“我倒要看你如何杀我。”</P><P>蔡风很自信地一笑,刀尖缓缓地上抬,悠然笑道:“我爹没让你见识‘怒沧海’,我便让你开开眼界,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天下第一刀。”</P><P>风吹刀的衣衫自然地鼓动起来,因为蔡风出刀了,这一刀的轨迹像是流星划过长天一般,神奇无比,也玄之又玄。</P><P>这的确是一招非常好的招,但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可怕,但见过真正“怒沧海”的人都已经死了,连风吹刀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怒沧海”,但他不愿意赌自己的生命,没有几个人愿意用生命去赌这可怕的刀招,此刻的平静或许正预示着更可怕的后招,就要逼临。</P><P>蔡风的眼神是那般专注,便像是在雕刻着一件十分精美的艺术品。</P><P>也的确,一柄好刀本身就是一份很完美的艺术品,而一招好的刀法也正如一种完美的艺术一般。</P><P>蔡风成了艺术家……</P><P>蔡风的确像一位艺术家。</P><P>艺术家需要的是耐心,而风吹刀似乎并没有这份耐心,因为他绝对不想让那可怕的“怒沧海”完全展开,所以他必须先攻,抢在蔡风刀招展开之前攻击。</P><P>风吹刀的刀不是很长,可是那的确是柄好刀,只那逼人的寒气就会让人知道那绝对不是一柄很普通的刀,而他的刀法似乎更有个性。</P><P>蔡伤当初没有杀他,便因为他的刀法很有个性,凶狠虽然凶狠了一点,但在这乱世,你不凶,别人会凶,所以当初蔡伤并没有赶尽杀绝,但那一战也让风吹刀感到是一生的耻辱,因为当时蔡伤只不过才十五岁,而他却是太行山的龙头,却败在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手上,而且这少年连绝技也未曾用过,这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实。</P><P>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苦练武功,可是此刻对阵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至少在他的眼中,蔡风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这个小孩子的身份却与当年的蔡伤不同,因为这小孩子是北魏第一刀的儿子,也是天下第一刀的传人,更是连他所尊敬的刀手也无法击败的高手,因此,他更谨慎。</P><P>“黄门左手剑——”蔡风在刹那之间竟然将破六韩拔陵的刀向风吹刀抛去,同时左手剑,像是一道闪电般刺出。</P><P>风吹刀被蔡风这么一喝,刀势竟缓了一缓,他想不到蔡风竟会弃刀用剑,不过他自然听说过“黄门左手剑”的传说,更知道破六韩拔陵便是伤在蔡风“黄门左手剑”之上。</P><P>“当——”破六韩拔陵那重刀横飞出四丈,重重地坠到地上,风吹刀似乎估到蔡风会有诡计,他自然不相信蔡风受伤之余仍可用“怒沧海”,但用黄门左手剑却是极为正常,因此,他对蔡风极为谨慎,此刻蔡风弃刀用剑,他的全付心神都关注到这一剑之上。</P><P>蔡风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笑,风吹刀自然也看到了,但他有些不明白蔡风的用意。</P><P>当蔡风那种笑容扩散于整个脸部之时,他终于明白了,但这却是一种悲哀,一种很绝望的悲哀。</P><P>风吹刀禁不住从喉咙之中涌出一声惨嘶,眼神之中全是愤怒和不甘,手中的刀震了震,却无力地垂了下来。</P><P>风吹刀真的明白了,但却已经太迟了,因为那支八寸长的矢箭,已经完完全全地射入了他的心脏,所有的力气竟由那矢箭所射的孔全部泄尽。</P><P>蔡风的剑也突然凝在空中,并没有进一步刺出,蔡风的脚步似乎有些软,不过在他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极为不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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