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黑格[白宫刺客]系列4
2016-8-8 17:40 编辑 <br /><br />第25节:难以置信的数字莫特说:"从这个地址。"
"你没有发现这个地址后面的联系人是谁吗?""我们试过。这个地址连接的是一个匿名的电子邮件发送者,或许那个地址后面还连接着四到五个匿名发送者。"
莫特也许觉得我还没有个头绪,开始对我解释这个:"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这封邮件是被自动转寄给一个匿名的电子邮件发送者的--像是一个空白邮箱--然后再发送、再发送。就像跳过十个黑洞。"
他把我的注意力引到网页的底部,那里列了七到八种语言--俄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甚至意第绪语(意第绪语又称依地语,是犹太人使用的国际语言)。莫特说:"你随便用鼠标点击其中一种语言,都会连接到内容相同的一个网页,甚至这个网页的表述语言都跟你点击的这种语言一致。"
"我们谈论的是过去时吗?"菲丽斯说:"半岛电视台开始广播两天后,这个网址就被关闭了。"
莫特评论道:"半岛的新闻部负责人告诉我们,他们已经接到了一个电话警告。他没有说是谁。你相信那个在电话里胡说的家伙居然把我称作'第一修正案'吗?"他看上去很恼怒。我问道:"这个地址是谁关闭的?""它的主人呗。"
"为什么?"菲丽斯看着莫特,说道:"按现今流行的理论说,就是他在出洋相之前就强行把洋相遏止了。"
"现在的感受是什么?"菲丽斯是这样评论这个网页的:"很可能这个人得到了一两项可成立的悬赏条件。也许存在一个电子邮件之间的交换,把握较大的杀手们传递他们的计划,接收计划的那一方杀手们确认他们是拿得出钱的。完全能够推理出,一些可以得到奖金的计划安排已经在运作当中了。当然了,我们并不知道那些安排是什么。"
"我明白了。"
菲丽斯向我靠过来:"但是我认为,我们都同意一亿美元是一个大……嗯,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数字。"
她补充道:"我们已经尽可能地限制了已知信息的向外传播。特工处理所应当得到了通知,还有白宫。"
莫特补充道:"千万别猜测那是阿拉伯货币。提供赏金的人可能是一位被抛弃的沙特王妃、一个哥伦比亚或墨西哥的大毒枭、一个外国政府、一些美利坚合众国的亿万富翁,他或她或他们跟现任总统政见不和,因此看他百般不顺眼……"他皱着眉,继续列举这些扰乱人思路的可能性,最后不得不停止。菲丽斯正告我道:"你现在当然领会了为什么我们试图严格保密。这笔悬赏金……好的,这是一个难以抵制的诱惑,对不对?那会燃起许多脆弱的贪欲。"
太真实了。我不相信每个人都有一个价格,但是一亿美元会让许多良知变得动摇。我的意思是,纽约有这样一帮家伙,区区几千美元就能让他们把你想要杀死的任何人打得全身窟窿。为了一亿美元,他们会铲平曼哈顿,为了奖金,他们会把英国女王从宝座上扔出去。但是回到讨论上来,我说:"我觉得这是一场恶作剧。"
菲丽斯瞪着我有好一阵工夫,然后答道:"希恩,也许你觉得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是你并不是这个组织里唯一有智慧的人。请仔细思量,重要的不是你和我是否相信,而是其他人是否相信。"
她说的有道理。我提示道:"这也许是一个好时机,正好询问国际情报机构。他们对这件事了解得怎么样了?""一个小时前,我们每一个站点的负责人都得到了一条消息,说有人要来拜访他们,并且会有一些问题要询问。如果分头展开的话,这种扫荡式的行动一般情况下十二小时之内就可以结束。"
"所以我也会被通知,对吗?""相信我。"
我无语了。有敲门声。门开了,珍妮站在门廊里问道:"我能借走希恩片刻吗?"看上去没人介意,于是我走出去,跟着她穿过了小隔间组成的迷宫,到了一个小偏房,也就是现在她的临时办公室。她办公室的外边,一张灰色的金属桌旁,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肥胖,满头褐色的卷发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圆胖,就像一个圆脸娃娃,像一个肥嘟嘟的天使。我们停下来,让珍妮把我介绍给伊丽,她的执行助手。伊丽看上去有点像喝醉了酒的样子,而且明显地不喜欢这个不稳定的新环境。我们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她问我:"在这让人发疯的屋子里,到哪里能找到纸和其他必需品?""问我要。"
2016-8-8 17:40 编辑 <br /><br />第26节:所有东西都烧焦了
"怎样才能使我的电话连通?""把电话插头插到墙上的接口里?"伊丽指着墙:"这儿没有接口。"
"你观察得倒挺仔细。"
"所以……"我耸了耸肩。伊丽说:"你在这儿工作,对吗?"珍妮正告她:"他是我关于这件案子的搭档。但是伊丽,他又是个典型的男人,有着臭男人的所有缺点。"
由于某些原因,伊丽觉得这非常滑稽。从我个人来讲,我觉得珍妮给我的评论既粗鲁又带性别歧视色彩。我向伊丽建议道:"看看外头的里拉,她可是无事不知的。"
我们进入珍妮的办公室,她看着我说:"好的,我们有了两点突破。"
"继续说。"
"我们找到了那辆豪华轿车。"
"找到拉瑞了吗?""找到了。轿车是在灌木丛中被发现的,也许是在离弗吉尼亚州库尔派伯三英里的地方。拉瑞在前座上。"
"我应该是个乐观主义者吗?""你看上去不像。"
"对啊。"
"不幸的是,车子被焚毁了,拉瑞也被烧得惨不忍睹。"
对我们来说是不幸的,但是对拉瑞来说尤其不幸,我认为。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我并不为这样的发现而感到惊奇。"
好的,细节呢?""轿车是被库尔派伯州州长派出的一架直升机发现的。飞行员看见了浓烟,报告了指挥部,地方消防部门迅速反应。等他们赶到时,所有东西都烧焦了。"
"火势真快。"
"非常快。轿车、轿车内部以及拉瑞都被浇上了汽油。拉瑞的死活好像一直就没人关注,他的脑袋已经被打了好几枪了。凶手用了燃烧弹,至少有五枚,一些绑在了汽车底部,就在汽油箱旁。这些燃烧弹几乎是在同时炸开的。技巧很娴熟,不像是生手干的。"
"抹去了可能被警方捕捉到的痕迹和证据,对吗?""以及我们的关键怀疑对象--拉瑞。"
"所以拉瑞也许不是他们的同伙。"
"先别匆忙下结论。如果你是对的,他和车子就应该是被绑架的。这就是在假定杀手们知道车子的车型和车牌号,以及拉瑞的日常路线尤其早晨的出门路线之后。还是回到'同伙假设'吧,拉瑞有无可能是其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们觉得他目标实在太大,于是决定在他泄密之前把他干掉?如果是那样,他们可就真是一帮残忍的畜生了。"
我认为他们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还有一件事,"她继续说道,"你记得皮特逊命令沃德尔给我们保卫特瑞尔安全的人的名单吗?""记得。"
"他们在特瑞尔的寓所附近分三班轮值。今天早上我们发现的死去的这一班是B班,而C班应该在下午一点上岗。他们全都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A班呢?""是D班。根本就没有A班--别问为什么。"
所以我就没问,听她继续说:"我们跟所有人说明了任务,除了其中一个叫做杰森的家伙。昨天下午一点他就离岗了,从此没人再见过他。"
"也许他离开镇上了。"
"也许。他的督导在隔壁。我想你可能想去那里看看。"
"好,咱们就去跟他谈谈。"
我们来到隔壁的办公室,金尼探员坐在一张桌子后,正在畅饮一瓶百事轻怡可乐。他跟我年龄差不多,瘦脸,黑发,平头,身材适中,看上去是个外向的人,成天乐呵呵的样子。我猜他的工作正需要这种状态。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厌烦和不信任。我熟悉这种表情,领教过太多了。我们直面金尼探员落座后,珍妮照例相互介绍了一番。我们互相握手。珍妮微笑着,用友好的语调建议他不要把我们的来访当作一次威胁或有敌意的审问。她暗示他可以把这仅仅看成是一次在三个联邦探员之间的友善和无拘无束的聊天。金尼什么也没说,擦去了嘴边的可乐。他跟珍妮开始了闲谈,话题有大有小--家庭、华盛顿以及为什么达拉斯队总是输给印第安队。于是我们知道金尼探员有一个妻子、两个孩子,在特工处干了十二年,他在办公室里干得很不耐烦,更愿意出去巡班以及收罗诸种琐碎无用的信息。这就叫做建立感情,使讯问目标心情放松。但我管这叫浪费时间。关于审讯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我认为是时下匡提科流行的,叫做劳伦斯·韦克技术。传统的问讯使用格立克强光、橡皮短棍以及带有歧视性和粗暴的问题,这些都过时了。劳伦斯·韦克技术的内容包括播放轻音乐、避免威胁性的姿势、建立起同事般的关系、确保对待目标要有对你尊敬的人同样的礼貌和敬意等。如果我正确地理解了这种方式的话,审讯对象最终肯定会觉得他正坐在牙医诊所的椅子上,会安然而听话地听候命令,并且张开大嘴。有许多专家和假定的研究都提倡这种技术。在我看来,如果你想节省时间,得到真相,朝某人的关键部位友好地踢那么一脚也许是个有用的开头。这是隐喻的说法,当然,除了某些时候。无论如何,这场拉家常似的套话进行了一段时间,但是这家伙根本就是靠说空话混饭吃的,他显示了对工作的极度耐心。珍妮的语调终于开始非常慎重,显得绝没有威胁意味,一点儿也不轻慢,她说:"听着,我们已经试着跟你的团队里的所有人接触,除了--"她看了一眼她的便笺本--"除了杰森探员。"
2016-8-8 17:40 编辑 <br /><br />第27节:健康的异性恋
"杰森?嘿,这太奇怪了。"
"是吗?""是的……真是奇怪。你试过往他家打电话吗?""何止,甚至都派一支队伍去他家了……他家在斯普林菲尔德(伊立诺斯州首府),对吗?"金尼点点头,珍妮正告他道:"他不在。他的车也不在。"
"我已经得到了他的手机号和呼机号,就在我口袋里。也许如果……""同样,我们正在获取他的电子答录服务。"
"好吧……嗯,那没什么用吧。"
"也许只有一种简单的解释。他有可能已经离开镇上了吗?""杰森不会……我的意思是,按照标准操作流程……他必须报告我,这不可能是……""但他是单身,对吗?""是的……但是--""这是春天,发情的季节,也许他跟某个家伙在胡搞呢。"
他轻轻笑了起来:"不太可能。"
"为什么?他很正常,是个健康的异性恋,对不对?""听着,杰森在女人面前非常笨拙,这很可笑。他同时还是个虔诚的基督徒,省心禁欲。我用我的月薪打赌,他不会跟谁胡搞。"
珍妮机智地转过了风向标,把责任推在了金尼身上。她愉快地微笑着,说道:"嗯……好的,看着,我要开枪了。请帮助我了解更多关于杰森的情况。"
"了解--等等,他难道被怀疑了吗?"显然,金尼探员知道这可不是一场友善的来访,他也显然清楚杰森可能是他的一个大麻烦。他是杰森的老板,如果他信任的下属让他们正在监视的男人及其太太丢了性命,金尼探员将会和他的四个有武装的同事一样,从此落下一个恶名,妨碍他下一次的升迁。我也认为金尼是一个体面而优雅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位好的领导。对下属显示出忠诚,对一位老板来说总是让人钦佩的品质--除了此刻。所以我也只能违心地说:"我们需要询问每个人,他们在过去几天里是否瞧见过可疑的东西。如果我们能对杰森有一些了解的话,找到他就要相对容易些。"
金尼看着珍妮,又看着我,说道:"检查他的档案吧。"
"已经着手在调查了,"珍妮回答说,"但我们必需快点儿,还是你给我们简要地说说他的情况吧。"
这时候,我在心里快速地猜想着,金尼肯定会一边摆弄着手铐链一边喃喃低语道:"哦,一个处于危险中的探员……一定要帮助他。"
可是正相反,他还挺合作,说:"好吧。首先,杰森的智商高得让人难以置信。他在里士满长大,父亲是一名法官……我的意思是,他父亲是一名联邦法官。杰森是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一名毕业生,当过三年海军上尉,在海军中表现非常优秀,他当联邦探员时的记录也非常优秀。无论是从个人的自律还是对职业的要求,他都是一个行为没有任何瑕疵的人。"
而事实上,金尼先生对于杰森所作的简短传记显示出,与其说这是他所知道的关于杰森的情况,不如说是他想要知道的或者被他想像出的。作为一名军中子弟、一名士兵,我有数度生活或驻扎在南方的经历。当我感觉疲累的时候,我的童年回忆就悄悄潜入脑海。在南方所受的教养让我不得不礼貌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玉米面包和核桃派,虽然我憎恶它们,但又必须因它们是天然食品而感到欣慰和高兴。宽泛地说来,我童年生活过的南方培育出了两种白种南方男人。第一种是脾气倔强、爱抱怨的人,是农业文明的产物,以乡村音乐创作人韦伦·吉尼斯为代表。如果他们学会了如何加减和拼写,他们就会企望进入密西西比大学或贝尔·布莱恩特大学,在那些地方,橄榄球、啤酒和联谊派队是生活中经常遇到的物事,甚至都可以成为学生们主修的专业了。第二种人,是南方的贵族和其中的骄矜作态者。他们把孩子送入旧式的、顶尖的学校中就学,诸如弗吉尼亚大学、杜克大学、威廉玛丽学院以及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大学毕业后,还要继以好几年的军队服役--他们把这看作特权和义务--当然,只属于小部分人。我曾经与好些这样由南方绅士转变而来的官吏们一起工作,或为他们工作。似乎杰森也是属于这群远远脱离大众的族类的。珍妮对金尼探员说:"谢谢你,这些资料对我们很有帮助。你认识他多长时间了?""从他进入特工处的时候起……有两年了。"
2016-8-8 17:40 编辑 <br /><br />第28节:我确实这么认为
"他的业余爱好呢?个人习惯呢?""去教堂、体育馆……诸如此类吧。他从不抽烟、喝酒、赌博,或者骂人。我甚至几乎能肯定他还是个处男,真的,他还是个童子兵呢。"
"所以你认为他是……廉洁的?""是的,我确实这么认为。"
"他有金钱上的问题吗?""不可能。他家里挺有钱,本人又很节俭,并且我认为钱对他的意义并不重要……他是一个更注重精神而不是物质的人。"
"嗯,他有职业问题吗?""上个月刚提升,比其同事早了一年。"
"与同伴的关系呢?"金尼探员沉默了。他盯着桌面有好一会儿,然后以一种明显不悦的语气说:"他有社交恐惧症。平时的他有点严肃,有点紧张。我猜,他是个容易被细节牵制的人,他还是个书呆子。这让某些人很是看不惯。"
金尼停顿了片刻,我想他是在找一种温和而恰当的表达方式。他继续说道:"就像许多智商极高的非常聪明的人,他的人际关系弄得不怎么好,我认为他可能体察不出生活中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人。"
他看着珍妮,没理会我:"你知道有些聪明人终日里是处在怎样一种状态里,对吗?"珍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他的精神稳定程度呢?""和你我一样清醒。"
显然,金尼认识到这是一种包含了许多奇怪可能性的陈述,因为稍过片刻后他又加了一句,"但是忽略掉我的个人观点,我们在进入这个特工处之前都被做过精神测试的,不是吗?""我意识到了这一点,"珍妮答道,"你见过杰森的测试结果吗?""作为他的督导,我是被允许查看他的测试结果的。"
"请为我们回忆一下测试的结果都是什么。"
"我告诉过你们他相当聪明,智商大概有160。没有不正常,没有精神障碍。心理学家在备注中提到他觉得杰森有精神严苛倾向,虽然这并不是什么批评。实际上,他料到了杰森的过分勤勉,过分自我牺牲。"
"这就是全部测试结果?""大致就是这样。其他没什么不正常的。"
我问:"杰森对他地位最高的同事是怎么看待的呢?"金尼死死盯住我的眼睛,说道:"特工处的探员们对总统没有任何个人评判。希恩先生!"这是正常反应,当然--对职位属性的愚昧的忠诚,而不是对人--所以我根本不怎么在意他说的话。我不想扰乱珍妮的对抗性游戏计划,但是时钟在滴答作响,眼前这家伙一直在拖延我们的时间。于是我说了一句"扯淡",他立马回过头来瞪着我。"你把杰森形容成一个圣徒,高尚、正直而且是一个天才,具有敏锐的决断力,对吗?""是啊,"过了一会儿,他笑着回答,"你既然问我,我就告诉你。现任总统--他从吃白宫的第一顿祈祷早餐起就欠上杰森的人情了。我们为了保护那个家伙都挨过枪子儿,但那是我们的工作。杰森甚至会为了保护这位总统而把自己的老妈推到一边去。"
稍后我们才发觉这话有多真实,但他在刚刚说完这话的那会工夫,非常自得地提示道:"这些不是你们想听到的,对吧?"珍妮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过了一下我们的清单:堕落、罪恶、人性的瑕疵……没有任何金尼所说的东西让我们觉得良心不安。珍妮回过身来问金尼:"嗯……你怎样评价杰森的消失呢?""我不能评价。"
他看着我,然后又看着她,"嘿,我知道今天早上特瑞尔家里发生的事。你们认为肯定有漏洞或有内奸吧,也许你们怀疑杰森就是杀手们的内线,那就错了。我用我的职业生涯来保证,杰森是我见过的最有奉献精神的探员之一,也是我遇见过的最纯洁的灵魂。"
他已经赌上他的职业了。实际上,此刻就是最适宜强调这一点的时刻。为了把杰森形容得多么优秀,他已经用上了一切修辞手段。我正告他道:"如果事实证明你是错的,而且你不能解释是怎么回事,中情局局长就要提交给总统一封信,说你是一个危险的白痴,绝不利于总统的健康,最好让你趁早滚蛋。"
他也狠狠地回瞪我。珍妮也认识到这种友好且优雅的问讯方式并没有套出更多更有用的话来,她附和着我对金尼的威胁,并且又加重了一层:"对一个联邦官员的撒谎或误导,将按照代码1001接受惩罚。如果我发现你还有什么没交待的,我将指控你援助和煽动一名重罪犯。"
2016-8-8 17:40 编辑 <br /><br />第29节:是一些个人问题
她又用一种更为柔美一点的语调补充道:"现在,花点儿时间来考虑你是想增加还是想修正你的记录吧。"
金尼脸上的骄傲消退了,虽然他仍然力图表现得像个好的领导。这件有失忠诚的事突然变成了一副让人难以背负的十字架,压在了他身上。最终他坚持道:"我告诉你们事实吧。"
一阵沉思过后他说:"有一段时间……大概是六七个月之前……那是杰森经历过的最糟糕的时期。"
"你是什么意思?"珍妮问道。"他开始变得……心绪不定。"
我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珍妮向前侧过来,请他形容一下什么叫"心绪不定"。"那是……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冷淡、不安、不耐烦……情绪有些不稳。"
"你问过他为什么会情绪不稳吗?""是的,我问过。但杰森是一个很注重个人隐私的人,他不会什么事都告诉别人的。我给了他一个月时间放松身心,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
珍妮考虑这点有一会儿,问道:"在工作中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吗?""没有。跟工作无关,只是一些个人问题。"
珍妮看着我,却在问金尼:"别的还有什么吗?""没有了。"
我说道:"谢谢你,你可以走了。但是如果你想起来忽略掉了什么,要立刻给我们电话。不然有你好看的。"
他一走出门,珍妮就问我:"喂……你是怎么认为的?""我认为杰森听上去像是一名理想的保镖,无论是对你的国家领袖,你的银行,还是你童贞的女儿。他是一个宗教狂热者,心灵纯净,随时准备为神和国家做出奉献。在他生命中,也许从未有过丝毫不纯或粗野的念头出现。"
"你说的对。他听上去一点也不像一名嫌犯。"
我对这个观测无法评论。她于是补充道:"我职责中的一条便是担任联邦调查局和特工处的联络员。我始终和特工处的人在一起工作,我协调我们的联合操作,我的办公室处理他们的背景检查。无论从身体上、精神上,还是情绪上,特工处都是一个卓越的集体,但他们并非都是天使。"
她接着补充:"而杰森听上去不仅是一个天使,还是一个模范天使。"
"肯定是。在他身上安置一个详情通报系统吧,去申请研究许可吧。"
"抱歉,你说申请获得什么?""没有人是完美的,珍妮。他肯定掩藏了什么。"
"掩藏?你也对我掩藏了什么吧,我还压根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呢。"
"想想他老板刚才对我们说的话。"
"他老板刚才告诉我们说,他是一个黄金男孩。我了解到的事实是,他通过了许多给他带来无限荣耀的测试。"
"但我也通过了,你也通过了。"
我看着她,补充道,"我知道我做过什么。你介意承认你对测试人员其实是有所隐瞒和保留的吗?"她想了想,回答道:"你忘记了可能的原因吗?""他负责具体的安全保卫工作,而他失踪了。"
她摇了摇头,"我也许要不情愿地去证明,即时通报系统是基于对他安全的威胁的基础上的,研究许可必须通过审判官的审查。哦,天哪,只要一出这所房子的大门,我肯定要被取笑死的。"
"说得不错。"
"你还想到了什么?""要确保提到那个匿名的打电话人打来的警告电话。"
"我们不会那样做,希恩,这是联邦调查局。"
"喔……联邦调查局。在总统死后,请一定把那加在你的简历里。"
"没必要讽刺吧。"
"但这也不是大肆说教的时刻。你就不能用个合适的说法吗?""如果谋杀武器中的一项出现在他家中,我们最好……实际上,这整件案子会……"我提醒她:"你没有案子需要保护。一支可能是职业化的杀手队伍在寻找美国总统--要注意眼下的难题。"
针对她依旧犹疑的神情,我补充道:"这些人是不按规则游戏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规则。在这场游戏里,你得跟对手一样野蛮地去争斗,不然准输。"
7珍妮按照规则行事,上级允许我们搜集杰森在斯普林菲尔德的家。斯普林菲尔德距离这里仅仅八英里,但逢上堵车高峰,必需限速行驶。珍妮因此叫了一架直升机,瞧,已经在停机坪那里了。我们上了飞机,驶向高远辽阔的天空。飞行员沿着I-95号公路往南开向斯普林菲尔德的出口,然后向右转,接下来我们保持低空飞行。我们的脚下是一个接一个由红砖房拼凑起来的斯普林菲尔德的社区。我弄不清飞行员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方向,这里的地形实在太复杂了。正当我们着陆时,就看见一位探员向我们走来,他身后已经停了几辆黑色轿车,布下了封锁线。轿车前是一个着陆用的垫子。他就是巴特曼特工,负责这个案子的官员。他有五十多岁,身材瘦长,头发黑白相间,表情严肃,穿灰西装,是一个优雅的郊区男人。他自信地走过来,自信地说着话--但愿这种自信没有用错场合,毕竟他的措词太旧式了,很难被人真正地听进去。我记得珍妮说过他是被精选出来的,因为他是局里最优秀且最聪明的成员之一,所以被认为是有见识有判断力的。而对于某些年轻却过于热情的有前途的种子选手来说,想被破格重用那是不太可能的,熬年头吧。珍妮向巴特曼介绍了她自己和我,我们三人间握了手。我知道这是巴特曼特别糟糕的一天,所以我表现得尽量礼貌,真的。无论如何,巴特曼探员懂得时间非常珍贵,他立即转入正题--快速更新的关于案件调查的进展。数百件样品和小物件已经被从特瑞尔家里尽可能地搜集上来,警方已经集中所有资源致力于搜集行动,可还是没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从巴特曼的语调中,好像他也没指望能有什么进展。似乎特瑞尔太太在哥伦比亚特区的社交圈里是一个以装模作样而著称的人,她的家经常聚集着各类有钱且虚华的人物--图书俱乐部、政治基金发起人,等等等等。掺杂在其中的还有大约十五名在房屋四周自由漫步的特工处的探员、两个女仆、三个园丁、修理工以及其他诸色人等,有足够多的指纹、毛发样品、纤维样品和DNA痕迹都被交送到了新泽西。还有更乐观的迹象呢,花园里呈现出了被打乱的痕迹。那是一些脚印,有三种不同的鞋款和鞋号,其中两双是男人的,一双又窄又尖的自然是属于女人的。包括一开始的弹道测验结果也一并交了上去。这个结果说明特瑞尔凶杀案使用了四支不同的手枪,虽然它们的口径一致。这暗示着应该有四名杀手,或者至少是两名天才且技法娴熟的执双枪者。巴特曼通知我和珍妮:"监督让我们进去,有七位探员刚进去了。里边很小,巴尼斯是一个人住。我们别占用太长时间。"
2016-8-8 17:40 编辑 <br /><br />第30节:会产生的抱负心
时钟在滴答作响,我们走进了杰森的联排别墅。这是一所中规中矩的两层砖房,是仿英殖民地时期风格的建筑。我在房子周围随便走了一会儿。巴特曼是正确的:这地方很小,虽然没什么束缚,但对于一个单身汉的住处来说,它整洁得有点可笑。家具的风格既古典又现代,颜色和图案跟窗帘很相配,也跟墙和地毯相配。整座屋子的基调都很协调。事实上,根本就无所谓颜色和图案--所有物品都是纯白的。我对珍妮说:"那是什么味儿?""柠檬碧丽珠。"
"柠檬什么?""一种家具香味剂的牌子……哦,你在开玩笑吗?"是的,而且我还在立论呢。正常人不会这样生活,如果你知道我是什么的意思的话。杰森的家具看上去不便宜,也不会贵,所谓的装饰物无非是一些海报--一幅欧洲都市景观图(我认不出是哪里)、一张旧电影海报(我仍然认不出是哪部电影)--除了证明住在这里的人喜欢去沃尔玛超市买东西外,显示不出他的趣味取向。珍妮注意到了,说:"看上去他并没有过超出他财力的生活。"
巴特曼同意她的判断,他正告我们说:"这是他租来的房子,九百二十元一个月,监督是这么说的。在这一带算便宜的了。他开一辆二手的马自达323,是他两年前花八千块买的。"
我提醒道:"但是他现在如何生活,并不等于他希望将来也这样生活。"
"这是所有罪恶的脑袋都会产生的抱负心。"
巴特曼同意我的话,他还补充道:"房间里没有酒,甚至冰箱里连一个啤酒瓶都找不着。他是一个禁酒主义者。房间里也没有色情书刊,没有旧的杂志,没有废报纸。杰森甚至没有电视机。如果他在这里藏有武器,也肯定不见了。这家伙活得就像个和尚。"
实际上,当我们四处走动的时候,我已经在开始思考这里是否真有人住过。这地方太干净了,物品如此俭省,又如此质朴。我还期望着有某个房产经纪人突然从沙发后跳出来说"吉屋待售"呢。右侧是一个小的起居室,连着一片更小的吃饭的地儿--那注定是一个有效率的厨房,倒还真像是杰森的做派和风格。餐台很干净,上面光亮亮的,被擦洗过了,没有任何杂乱的痕迹,没有脏盘子,甚至连水渍都没有。我往冰箱里头看,所有的东西该摆哪儿就摆哪儿,有一排摆放整齐的盒装牛奶、酸乳酪、沙拉酱,大量低卡路里、低脂肪同时味道也不会好的食物。这一切的有序、洁净以及表现出的健康的意识,使我真的觉得自己有负罪感。四个穿着蓝色风衣的男男女女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并非漫无目的,虽然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在找什么。尽管我一向聪明,也搞不清他们到底要寻找些什么,虽然肯定有什么是值得去发掘的。杰森也许并不像他老板说的,是一个愚昧的圣人。我敢肯定这一点。珍妮对我说:"上楼去。"
于是我们来到楼上。楼梯尽头是一条狭窄的走廊,拐向右方,走廊边有三扇门。我们打开了第一扇门,里面是一个小型浴室,闻上去有股松树林里才有的味儿,有刚洗过的、折叠得很精致的毛巾,一面洁净无瑕疵的镜子。那个便桶干净得甚至可以用来吃--如果你愿意做一些蠢事的话。这房子真的有人住吗?我走进了这个小浴室,四处观望了片刻。门背后藏了一个狭窄的壁橱,我突然想到这也许是杰森用来掩藏自己最黑暗秘密和最丑恶的习惯的绝佳场所。我拉开橱门,往里头瞅去,期望能看到一个破损了的洋娃娃滚出来,或者一具尸体,一个……里边有六个架子,都塞得满满的。架子上简直陈列着一个药品库!有喷鼻剂、抗菌皂、抗菌香波、皮肤护理软膏、各种药膏、香精油、预防药和医用装备,从灌肠器到耳朵清洁蜡不一而足。起码有三百个小瓶子和小试管,全都被整齐地摆放着。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女人用的,因为它们都能让你很好闻,能清除大量细菌。用了这些玩意儿,你永远不必经历便秘之苦,甚至连癣都不会长。珍妮应该更熟悉这些玩意儿,她也不禁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她说:"他的钱都花到这些东西上头了。"
2016-8-8 17:40 编辑 <br /><br />第31节:这实在有一点古怪
"他有怀疑症?"我提醒道。她打量着那些装置有一会儿工夫,说:"除了阿司匹林、绷带和纱布,以及抗菌软膏,剩下的都是预防用的东西和身体清洁物品。他没有怀疑症,虽然这实在有一点……古怪。"
"不是'一点'。"
我们走出去,第二扇门通往主卧室,有两个联邦探员已经把那里的整齐洁净破坏得差不多了,并且还在继续忙碌着。一个巨大且花哨的十字架挂在床的上方。第三扇门通往另一个小一点的卧室,这间房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压缩了的办公室。珍妮说着:"进去看看。"
一个女探员已经在把书从书架上抽下来,她看着我们进来,珍妮问她:"有什么有趣的发现吗?""那得看你认为什么是有趣的了。"
接下来她详细向我们说明道,"这些书中绝大部分是恐怖小说和宗教书籍。许多都是斯蒂芬·金和安妮·赖斯的作品--全是让人害怕的故事。他有蒂姆·莱西的全部作品:《末日决战》以及其他所有。我真不知道他晚上怎么能睡得着。"
我对这位探员微笑着说:"你看过一本书叫做《怎样干掉一名总统》吗?"她也对我微笑着:"你能记起作者是谁吗?"她还补充道:"还有一些关于武器和军火的军队手册,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什么。我猜是他从军队服务处那里拿过来的。"
我思量着这些手册的作用。实际上,它们也没什么特殊意义,除了证明"整洁先生"有一个缺点--他是一只提包里的老鼠。没什么了不起的!在我的基层陆军军官训练生涯中,我仍在不停地接收各种各样手册的熏陶呢。但是我有一个自我安慰的好理由:总有一天我会把厕纸用完,那些手册可就派上新用场了。珍妮评论道:"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你通常都能从人们的阅读习惯中了解到他个人的一些事情。"
我问道:"像是什么呢?"她问我:"你家里的书架上头都有什么?""让我想想……我搜集来约翰·多恩的著作、莎士比亚的悲剧……当然,还有全部的奥普拉脱口秀节目精选录像带。"
她转动着眼球。这个女人为什么把我的话那么当真呢?书架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些虚荣的玩意儿--一张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文凭、一份军官委任状、一些军队奖章--所有这些都显得品衔很低,只能在获奖的当时拿来炫耀炫耀。中间是一张总统照片,上头有手写的笔迹:"给杰森,感谢你的服务。"
好了,我们明白了。没有任何个人装备和随身物品--父母的照片、相册、桌上的摆饰品、备忘录,甚至没有旧信件和账单。从它们本身来说,这没什么意味。但从集体来说,我想这意味着很多。珍妮在仔细琢磨着书名。她说:"我会告诉你不一致的是什么。这个高智商的家伙有着严谨有序的、严守纪律的观念和思想。但他的阅读喜好却倾向于混乱,喜欢那些吓人的怪兽,喜欢破坏性的景观。这真是很矛盾的现象。"
"你怎么理解'矛盾'?""让我暂时想想。"
我向那位探员建议道:"检查书的时候请确保书的每一页都翻到。"
我向杰森的书桌走去,在桌子旁坐了下来,看他的抽屉里有什么。每一根钢笔、每一枚邮票、每一张便笺纸都放在正确又恰当的位置上。没有东一张西一张的零钱,没有散落的废纸,没有垃圾,没有任何杂乱的小团小粒。如此狂热的讲究秩序和清洁肯定暗示着什么。我提到:"未来的杰森肯定是一个幸运的人。"
那位探员却说:"未来的杰森太太会发疯的--如果她真的跟他一起生活的话。我先前搜查了一遍厨房。他的银餐具全被贴上了标签--你知道,诸如'正餐的餐具'、'吃沙拉的餐具',等等。他的玻璃器皿和盘子被密密地塞在碗柜里。连这家伙的垃圾看上去都像是被折叠过的。"
我瞥了一眼珍妮:"你的专业知识现在要派上大用场了。"
"他显示出了一种典型的强迫倾向。显然,他是神经质的。他甚至有可能有畏菌症。虽然我--""他有什么毛病来着?""害怕细菌。"
"为什么你会那么说?"她笑了。我喜欢欣赏我的蹩脚笑话的女人。她说:"我在说没必要的恐惧。患有这种病症的人每天早上都会把他的牙刷用开水煮一遍。"
2016-8-8 17:40 编辑 <br /><br />第32节:女人们更狡猾
真是什么人都有啊,有趣!我观察到了,说:"所以这里就有一个家伙每天早上一醒来,就想知道这天他是否必得替他的老板挨一回枪子儿。你都不能想象到他那战战兢兢的滋味儿有多难受。"
我的话让珍妮很不赞成,却引起了那位探员的一阵大笑。珍妮继续道:"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通过严格教养长大的孩子。军事院校和他的三年海军军官生涯可能加固了他的个人习惯。这和金尼说的父亲的教养有关。一个让他仍然竭力去抚慰和取悦的压制型的父亲。弗洛伊德会--""抱歉,"我打断了她,"罪行--这个跟罪行有关吗?""哦……当然。"
她对我点了点头,似乎有一些惊异,"很显然,你记得我把特瑞尔的谋杀案归列为一场有组织的罪行吧。好吧,有组织的罪行都是整洁、秩序和强迫性思维的产物,还有--""就像杰森的思维?""显而易见。他太符合强迫性人格的诸多特点了。"
她继续说着,"这个国家还有一百万这样的男人存在呢。"
"还有女人。"
"不见得。连环的、成规模的杀人案都是具有攻击性的男人才做得出的。"
"哦,别这么说。"
"我没有夸大。这是统计后的事实。你知道现如今在监狱里的连环杀手中只有两三名是女性吗?""嗯……也许女人不那么容易被抓住。"
"你的意思是女人更智慧?""女人们更狡猾。"
"我认为你的意思是女人们要聪明一点。"
她笑了。我们回到难解的杰森之谜。珍妮说:"我来提醒一下。现在假设还为时过早,但是对于一个承担了父母很多要求的独生小孩来说,整洁就是取悦父母的一种方式。只有独生子女才会被过分的监督,整洁对于服从来说是可视的气压计,而且当他因为杂乱被指责时,身边是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与他共担责骂的。"
我心里想着,珍妮的说法我得告诉我大哥,他欠我的可就多得去了。如果不是可怜的小希恩帮他背负了吹毛求疵的家长们那么多的苛责,他的童年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了。珍妮继续说道:"这是公认的事实。他们天生地整洁和有序,但当他们感到对什么东西愧疚--微小的事物--有一些颠覆……他们就变得带有强迫性……让人难以忍受的强迫性。他们觉得他们能通过规划和整顿他们的外部环境来进行弥补。许多这样的人到了后来,都只有躺在沙发上终结此生。"
有趣。但她是对的,你必须小心,现在做出结论还为时太早。在那一刻,我们怀疑是否存在着内部的漏洞,是否存在着一个失踪了的探员。我的意思是,如果杰森在早上突然出现,解释说他只是去酒吧赴几个妓女的邀约,跟她们胡混了一夜,那时我们会显得多蠢啊。做爱会使人陶醉,让情绪紧张的人放松--对于杰森这样的人来说尤其如此。"我们应该拿走他的旋转抽出式档案架和通讯地址簿。"
我正告珍妮道,"还必须从电话公司那里拿到他的电话记录。"
我指着书桌上的电脑:"你能找人破解这台顽固家伙的密码,对吗?"她点了点头:"如果需要,他们可以通宵工作。"
"当然需要。"
她盯着我看。"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向来很过分。现在出去吧,我们的人会来处理的。"
"哦……对不起。"
"我明白。你只是想抓住那些坏人。"
然后她思考了一些别的事,接下来朝那个正在浏览书页的探员走去,对她说:"去主卧室,搜集杰森的鞋子,立即把它们送去警方检验。"
她又看着我,说道:"我们要把它们跟在花园里搜集到的鞋印的铸模对比一下。"
"好想法。"
珍妮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用力地按下了接听键,自报姓名后听到手机里传来的说话声。她的表情和声音显得很激动,甚至是愤怒:"我明白了……对……什么时候……嗯,在哪里?"过了一会儿,她说:"直升机已经在停机坪那里了,二十分钟后我必须坐在直升机里。"
她狠狠按下挂断键,盯着地板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你等着瞧吧。"
8在正前方,透过直升机的挡风玻璃,我们看见三到四柱黑烟正从495号公路上盘旋而起,那条路可是华盛顿臭名昭著的环行公路。我们脚下是一片狭长的被破坏了的停机坪,通向弗吉尼亚北部。飞行员在座位上拧着身子,回过头来冲我们大喊:"没有地方可着陆了。等我开低一些的时候,你们就跳下去。当心滑动轨道!"他把飞机猛地开低至离地面五英尺左右的高度,然后悬停着。我先跳出去,落在了一小块草坪上,转过身,看见珍妮正往我这里起跳。我有足够的时间伸出手来接住她,她正好落入我怀里。附近的一个警察往这边盯着看,我问他:"这儿发生了什么事?"他答道:"兄弟,你不会相信的。某些该死的家伙冲一辆汽车开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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