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主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正文 序我也曾想走正道,我也曾想当英雄,我也曾想做好人,但天地不仁,万事皆逆人意,既是命运将我推上邪路,我便要成为这邪路之主!
——邪主
序、
巨大的大厅里,四处都是闪烁着各种光芒的电子屏幕,莫野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华尔街股市上,也没有放在纽约期货交易市场上,而是放在一旁的一个不停发出嘟嘟声音的屏幕上。
这个屏幕上有很清楚的经纬度,不难看出,这是一幅卫星地图。地图正中心在那个被称作日本的国家,但与一般地图不同,这个地图中日本领土是用鲜红的颜色标出的,而且这种红色在不断地加深中。
地图下面有一排黑色的字:太平洋板块与亚欧板块地质能量图。
“莫先生,一切准备就绪,就象您计划的那样。”
身穿白色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来到莫野身边,非常恭敬地垂下头,虽然莫野远比他年轻,但他目光中的尊敬是如此诚挚,即使是弟子对着尊敬的师长也不过如此。
“嗯,很好,自作孽,不可活……”莫野抬起头,再看了看地图一眼,时间就要到了吧。
“开始实施吧,计划的名字就叫,日本沉没。”莫野轻轻挥了挥手,象是拂去一缕灰尘那样漫不经心。
中年人应了一声“是”,心中充满激动,他明白自己将执行的是一个多么伟大的计划。
十二月十三日,正是历史上南京大屠杀发生的同一天,他执行的这个计划,将在这一天里,让日本彻底接受应有的审判。
最让他兴奋的是,造成这一后果的,是日本人自己。他知道即将有千百万人因为这个计划而死亡,不计其数的人因为这个计划而永远失去家园,但他不在乎。跟随莫野这几年,他早就习惯了莫野的行事手段。
用邪气的手段,达到正义的目的,这是莫野的一贯风格。
因为莫野,就是暗世界里的邪道之主。
他的离去没有惊动莫野,莫野的目光已经从那个屏幕中转到了另一个,那也是一幅地图,中东的地图。
四周的仪器传来嗡嗡的声音,让大厅里有些嘈杂,但莫野对此毫不在意,他的思绪慢慢回到从前,回到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
正文 一、失与得,传说的开始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莫野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经过这条路了,几乎每天他都要从这条小巷来回几趟,进入高三之后更是如此,在高考的压力下,不仅周六周日要经过这儿去学校补课,连每天晚他也得老老实实到班上晚自习。对于他这样的学生来说,高考仍旧是一座千军万马争夺的独木桥。莫野心中明白,自己的家庭条件绝对不允许他去买个大学就读,唯一的选择就是考高分进入那些农林军师之类学费较低还有国家补贴的学校。
在莫野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他就失去了父母,两个叔叔对他很冷淡,但莫野已经很感激他们了,他们毕竟承担了他生活费和学杂费。昌阳市第五中学高中学费虽然不贵,但对于莫野来讲那已经是一笔庞大的支出了。母亲家的亲戚只有一个小姨,她的生计也很困难,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他去她家吃饭。因此,莫野一直与祖父生活在一起,这个有些佝偻的老人是他最亲的家人。
“估计又在等我回去吃饭吧。”想到祖父,莫野心中就感觉一丝温暖,他加快了脚步,穿过这条偏僻的街道。
与往日不同,这条少有行人的街道今天围了一圈人,莫野听到他们在议论纷纷,说什么“真可怜”、“年纪这么大了……”之类莫明其妙的话。象所有同龄人一样,莫野也有很强的好奇心,因此他把祖父“不要看热闹”的教诲抛到了脑后,加入这围人中。
“啧啧,这么大的年纪,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这不,美是救了,可白白赔了自己一条命……”
一个中年男子抱着双臂,一边摇头一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旁边一个人立刻附和他道:“是啊是啊,看他救的那个女人,把救命恩人扔了就跑,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个世道,好人是做不得的……”第三个人插了进来,发了一句感慨,接着他们的话题就转到那个女人还挺漂亮上来了。莫野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他心中冷笑了一句,这些闲人就象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用别人的鲜血做自己的谈资。
“这种热闹非凑不可,否则回去爷爷一定会怪我的吧。”
虽然不准莫野去凑一般的热闹,但救助陷入困境中的人却不在此列,莫野挤进人群中,看见一个人混身都是鲜血伏在地上。莫野心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击了他的心,他觉得这人很眼熟。
“爷爷……爷爷!”
将伏倒者抱了起来,莫野立刻狂呼着,这个伏倒的正是他祖父。老人勉强睁开眼,看了看莫野,莫野看到他嘴唇在颤动,忙将耳朵凑到他唇边。
“做……做个好人……”
老人用弱得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这样说道,接着就再无声息。莫野抱起老人的身体,疯狂地排开那些围观者,大声呼道:“出租车!出租车!”
经过的出租车司机老远地就绕开,没有谁愿意停下来,莫野与老人身上的血迹吓坏了他们。
“爷爷……出租车!救命,求求你们,救命!”
感觉得生命正在远离怀中的身体,莫野扑通跪在路中心,他哭着向四周哀求,但他哀求的唯一作用是让围观的人圈扩大了些。莫野心中越来越焦急,终于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当他悠悠醒来,他已经呆在医院里,他的小姨担忧地看着他。莫野动了动唇,使劲地想自己为何会呆在这里,但很快他就回忆起那事情,他一把掀开身上盖的毯子:“爷爷,我爷爷他……”
小姨眼睛红红地拉住了他:“小野,你不要伤心,老人家……老人家总有这一天的……”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莫野却还是怔了一下,悲恸的感觉象巨浪一般拍打着他的心灵,让他眼前再度漆黑一片。
“小野,小野!”
小姨将他从无边无际的悲痛中唤醒过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盯着小姨道:“小姨,我没事……”
从小姨嘴中,莫野得知了全部经过,他爷爷在买菜回来经过那条街道时,正好遇上两个骑摩托车的人抢一个女孩子的皮包,那个女孩子大声呼救,却只有他爷爷挺身而出去阻拦。他将一个坏人从摩托车上拉了下来,却没想到那坏人身上带了刀,身上中了七刀。结果歹徒逃脱了,而那个呼救的女孩子也混入人群中不露踪迹,旁边看热闹的打电话报警,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将他爷爷送往医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虽然大致猜出了前因后果,但莫野仍然愤恨无比,他仰天长叹,发出无声的呐喊,泪水从他眼眶中滚滚而下。
因为他没有受伤,醒来之后警察问了问便让他出院,虽然小姨再三邀他去她家,但莫野还是推辞了。他想回住处去看看,去那里寻找祖父留给他的记忆。
回到那条小巷,远远地就听到了哀乐声,莫野心中一动,祖父做了一辈子好人,他的后事确实应该办得风风光光的。他进了巷子,却发现哀乐声是巷口一家传来的,那家男主人在区政府里当个小官,看情形是男主人的母亲去世了。鞭炮声响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儿,而花圈几乎将小巷子都堵得满满的。
莫野回到自己家中,意外地发现门是开的,两个叔叔都在屋子里。莫野淡淡地同他们两个人打了招呼,凝视着摆在柜子上的祖父的遗像,泪水再次滚滚而出。
院子里摆着几个花圈,与外头的热闹不可同日而语,莫野心中百感交集,祖父做了一辈子好人,干了一辈子好事,走了一辈子正道,但他的后事却如此凄凉。而巷口那家,只不过因为男主人当了个芝麻都不如的小官,却能如此热闹。
“莫野,有件事情,我们要商量一下。”
二叔见大叔一直在抽闷烟,忍不住说出话来,莫野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声。他嘴中说商量,实际上是告诉自己他们的决定吧,毕竟失去祖父后,他们就成了自己最后的亲人……
“这幢老宅,我们把卖了,你以后就在我和你大叔家轮流住。”二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知道,你大叔和我都下岗了,经济都不宽裕……”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把老宅卖了!”
莫野有些激动,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他也没有想到二叔会说得这么赤裸裸,他喘了口气,指着祖父的遗像:“老人家刚刚去世,你们不想为老人家风风光光办个后事,却在这里盘数怎么分他留下的财产,你们两个,你们两个……”
“啪!”
二叔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小兔崽仔,你懂个啥,你这个光吃不做的东西,还敢爬上我们头上挥手画脚?”
莫野脸立刻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捂着脸,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二叔:“打我?”
“打你又怎样,这是替你死去的老子教训你!”二叔看着这个身高接近自己的侄子也有些畏惧,他退了一步,指着莫野道:“你这小崽子,有本事就自己养活自己,不要来找我们!”
“我会的。”
莫野再也不看二叔一眼,这一巴掌,将由血缘维系的最后亲情也摧毁了,从这以后,自己就再与这个男人没有瓜葛。
大叔这时制止了二叔的冲动,虽然这两个叔叔之间也算不上和睦,但他这个时候插进来恰到好处:“莫野,我和你二叔都理解你对你爷爷和这幢老宅的感情,但是你知道,如果不卖掉房子,你就只能一个人住在这儿。你虽然懂事,却还只是个孩子,自己照顾自己怎么比得上大人在身边照顾好?我想你爷爷在天之灵,也是希望我和你二叔能照顾你一点。”
莫野哼了一声,硬的不成就来软的,真的把自己当小孩了,他们难道不知道那句谚语“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
“总之就这么决定了,卖房子我们也不是为自己,你以后成家也要钱……”
“不行。”莫野没有再理他们,而是走进了自己的小屋,砰一声关上屋后,他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我不要你们照顾!”
“你好好想几天,过几天我们再来和你谈谈。”隔着门,两个叔叔没办法看到莫野的脸,大叔叔沉声说了句后,莫野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与关门声。在他们离开之后,泪水再次涌了出来,莫野心中明白,自己的坚持并不能挽救这老宅被卖掉的命运。
默默流了一阵子泪水,莫野开始收拾屋子,祖父不在了,他必须抢在叔叔卖掉屋子前将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留下来。
这一片老宅是几十年前的平房,与城里其他地方新建起的高楼大厦确实格格不入。莫野家中,除了一些古旧的家具几乎什么也没有,就连电视也只是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莫野在这些家具上一一摸过去,他所触摸的每一个地方,都可以找到他童年的回忆。
在祖父的房间里徘徊良久,莫野甚至忘掉了饥饿,直到房顶上的老鼠叫声惊醒了他。莫野猛然想起,祖父有一大箱子的“宝贝”还藏在小阁楼上,他搬来楼梯后爬上了阁楼,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将一个沉重的木箱子拖到了楼梯口。
这箱子足有两三百斤,莫野试了两次,觉得没有安全搬下去的把握,于是他找出钥匙打开了箱子。阴影中一股霉味扑鼻而来,让莫野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
箱子里全是一些书,爷爷生前曾说,这些书是祖上传来的。莫家曾是江南有名的书香世家,几代人花了三百年时间积累了上万卷书籍,但后来由于战乱和政局的缘故,这些珍贵的典籍失散的失散上交的上交,现存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副本。曾有段时间两个叔父缠着爷爷要将这些副本卖掉,但都被爷爷拒绝了,现在书还在,保护它们的人却去了。
莫野分几趟将书搬下了楼,所有书搬完之后,他将那个大木箱子也搬了下来。这个箱子上的红漆都变成了黑色,连爷爷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东西了。
“嗵。”
箱子放在地上,发出异样的声响,莫野觉得不太对,但也没有往心里去,他把箱子倒过来,用力拍着箱子的底部,想将里面的灰全拍出来。拍了没几下,他突然觉得手下一松,那箱子底竟然给他拍脱了。
“糟糕。”莫野放好箱子,想把箱子底安回去,但他手一碰着那底层木板就感觉到不对,他掀起底层那块木板,却发现这块木板中有夹层!
“奇怪,爷爷从来没有说过啊。”莫野小心翼翼将夹层分开,眼前的发现让他的心狂跳不止,木板夹层竟然贴着两张金箔,而在之中间则放着一本薄薄的线装书!
“金箔?”莫野敲了敲这金箔,他不能确定这是真金还是假货,如果是真的,这至少有两公斤黄金吧。莫野的目光在金箔上稍稍停了会儿,又移到了那本蓝色封皮的线装书上,书封面上用小篆写着“莫氏族谱”四个字,这可难不住跟祖父学习古汉语的莫野。
“族谱为什么藏在这里?”莫野心中一动,虽然族谱对于宗族观念强的中国人来说很重要,但却不至于和金箔一起藏在箱子的夹层中。他吹开书上的灰,翻开书页,里面果然是莫家的族谱。
但或许是年代太久的缘故,书封皮有些磨损,莫野捏在手中时,感觉到里面有些不对,他从磨破的地方看过去,却发现里面似乎夹着一层薄纱,莫野小心翼翼地将夹在封皮中的薄纱抽出来。
“太一经!”
看到那薄纱最上面的三个字时,莫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三个字让他浮想连翩。
正文 二、太一经的秘密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在迷迷糊糊中,莫野渡过了祖父去世的最初几天。一方面,祖父之死让他伤心欲绝,另一方面,在那个古旧木箱中的发现让他苦恼不已。
首先是金箔,莫野可以肯定,祖父也对此一无所知,这大概是祖辈哪位为防万一而藏起来的黄金,但由于某种原因这个秘密失传了。如何分配这黄金是一个大问题,莫野不是圣人,要他将这黄金分给那两个一心卖掉老宅的叔父,他心里实分不痛快。但祖父的教诲,又让他不愿意独吞这意外的财产。
其实是那本《太一经》,莫野不是没有看过武侠小说,这《太一经》的发现让他开始怀疑小说家虚构的那个世界是否会真实。这张有绘图有解说的薄纱让他觉得十分好奇,因此他几乎是整晚整晚地研究这张薄纱。
研究的结果是多了一道黑眼圈,以至于同学嘲笑他“纵欲过度”而班主任劝告他“不要用功太过头”,就连上课的时候他的心思都在那东西上。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气息在体内运转,我明明按《太一经》上所说去做了……”
“难道说是我运气方法不对?或者是我看错了穴位?要不就是因为我不适合习练这东西?”
一连串的疑问在莫野的脑海中盘旋,他神情恍惚的形态早落入语文老师简方眼中,莫野本来最爱上语文课,一是因为他对文学极感兴趣,二是因为语文老师讲课生动风趣,第三才是班上其他男生所说,语文老师是位绝色美女。同样,语文老师也颇为器重这个拥有不俗文采并写得一笔好字的少年,因此,当发现连着几天莫野都心不在焉时,语文老师很为他担忧。
“莫野,下了课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简方老师连说了两遍,莫野才反应过来,他涨红了脸,应了声是。
“莫野啊,你厉害,你厉害啊……”下课后,简方老师才离开,莫野的同学兼好友吴自达就夸张地叫了起来:“瞧瞧,连上课心不在焉都能引起简老师注意,创造和简老师相处的机会啊,如果办公室里没别的老师,那就是两人世界……”
“靠,你羡慕的话你也上课做小动作啊。”莫野的另一个好友孙泰锤了他一下。吴自达脸立刻变成了苦瓜脸:“算了吧,上次又不是没有试过,结果是和班主任那更年期妇女处二人世界去了……整整教训了我三个小时啊!”
莫野叹了口气,懒得理会这两个满脸青春痘的家伙,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教室。
简方的办公室是学校高中三年级语文组,里面除了几个老师外,还总有些来问问题的学生。莫野规规矩矩地叫了声报告,简方立刻向他招手道:“进来进来。”
莫野低着头进了办公室,出乎他的意料,简方并没有批评他,而是问道:“莫野,你还在为你祖父的事情难过吗?”
莫野吃了一惊,虽然他胳膊上挂了孝布,但简方能一口说出是为他祖父带孝,这证明她打听过自己的事情。莫野心中有些感动,这位年轻的语文老师对学生真的很关心。
“我问过陈老师,她告诉我的。”从莫野眼中看到了惊奇,简方解释了一句,她注视着莫野,叹了口气:“事情很不幸,但是莫野你不能整天沉在不幸之中。你祖父在世上最迁挂的人大概就是你,如果你这个样子下去,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莫野挠了挠头,没有回答。简方老师又叹了口气:“你一向是个好学生,而且很懂事,就算我不对你说,我想过段时间你自己也会觉悟过来。但现在你是高三,时间相当紧迫,只有牢牢把握住时间,才能对得起老人家对你的期望。莫野,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同陈老师和我提。”
莫野低声说道:“谢谢老师。”
简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学习,我会向陈老师建议,请她以班主任的身份出面向学校要求减免你的学费的,你先回去,希望明天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振作起来了。”
莫野再次道谢后便出了办公事,在回教室的路上,他依旧心不在焉。简老师的关心让他感动,他也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但无法发现《太一经》的秘密,而且会荒废学业,这样绝对是得不偿失。
想到《太一经》,他又尝试着按照那薄纱上的方法运气,但无论他如何以意引气,总是没有任何感觉。正当他的意识经过自己的头上百会穴时,咚的一声,莫野觉得头上一震,紧接着听到一阵笑声,他侧过头去,发现是一个足球击在他脑门百会穴附近。
“哪个的球?”
莫野踏着这个刚击中他头的球四下张望,大约二十米外有个男生向他挥手:“对不起啊兄弟,不小心踢歪了!”
“这脚法,我看可以进国家队了。”莫野开了他一个玩笑,抬脚将球踢了回去。球才一飞出,莫野突然一震,想起刚才球击中他百会穴时的异样感觉。
这感觉与此前他练《太一经》时的感觉略有差别,以前他以意引气却没有任何反应,而当球击中时,他却感觉到自己的百会穴中有股热气跳了一下。
莫野不能确定自己的这种感觉是真是假,他再次以意导气,这次却没有任何反应。莫野仔细想了想,确信关键就在于开始被球击中上。他第三次以意导气,当意念停留在掌心劳宫穴进,他伸出手去拍身边的一棵树,砰的一下,随着手掌拍在那棵上,莫野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掌心也有丝热气跳了一下。
“原来如此……”
终于破解了《太一经》入门的秘密,莫野心中非常兴奋,如果不是上课铃声响起,他恨不得立刻就去找个地方试验一番。
“嘿嘿,一脸高兴,看来果然偷腥得手了……”
见急匆匆跑回座位的莫野脸上有丝兴奋,吴自达怪笑着嘲笑他,莫野瞪了他一眼,心中骂了他几十遍色鬼。
这一堂课莫野的心依旧在那《太一经》上,上课的时候他不敢用手掌东拍西拍,因此只是熟悉以意导气的方法。以前太一经在传承时,师长都守在弟子身边击打弟子的身体,从而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但莫野却没有那么幸运,一切都只有靠自己了。
下课后莫野跑回家中,让他吃惊的是,家里门被打开了,他抢步跑进屋中,发现几个人正在搬动屋里的东西。
“你们是干什么的?”
莫野大声质问,一个人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莫昊的侄子吧,他请我们来搬东西。”
莫昊就是莫野的二叔,看着这群人将爷爷屋里的家俱全部搬走,甚至客厅中的家俱除了摆放遗像的柜子外也全不放过,莫野只是不停地冷笑。当他们走向莫野的屋子时,他再也忍耐不住:“住手!”
“你叔叔让我们把能搬的都搬走。”
那人有些莫明其妙地望着莫野,莫野虽然知道他只是被二叔利用,但仍然觉得气愤。他指着那人吼道:“那是我的屋子,我的东西!”
他的愤怒让这群人手足无措,他们商量了一下,有个人便拿出手机打电话,听口气他们是在同二叔说这里的事情,说了会儿,那人道:“算了,收工,他们家的事情,让他们叔侄自己解决吧。”
这群人离开之后,望着空空荡荡的家,莫野心如刀割。站在爷爷的遗像前,他掩住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爷爷,我该怎么办?”
二叔的行为让莫野彻底打消了与两个叔叔分享金箔的念头,为了防止他们乘自己不在闯进来搜走金箔,莫野将金箔从那个旧箱子里取了出来,用袋子装好后带到了外头,将它埋在两个叔叔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这一忙碌用了莫野一个多小时时间,当一切搞定后,莫野才想起自己没有练习《太一经》,而这个时候快要到上课时间了,他只能将这件事移到下午放学后。
下午又是心不在焉地渡过,看出他有心事,放学时吴自达与孙泰陪着他一起走,当他们出校门时,吴自达突然一拉莫野:“看,你的情敌!”
莫野吃了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情敌”来了,他顺着吴自达所指望去,却发现一身连衣裙的简方老师在同人谈话。简方老师的打扮很淡雅,恰恰能反应出她的气质来,察觉到这边的目光,她侧过脸来,看到是莫野后微微笑了一下。
“巧笑倩兮……”
吴自达满嘴胡言乱语,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了,说实话,简方老师那侧脸轻笑的样子非常动人,莫野是连接着提醒自己几次“那是你的老师”后才压住怦怦直跳的心脏。
“该死,那个臭小子,不就是有钱有权吗,其他哪儿比老子强了,竟然敢抢我的梦中情人!”
吴自达咒骂的是在同简方老师谈话的那个人,莫野的目光也移到他身上,这个男子不到三十岁,西装笔挺神采飞扬,身旁还停着一辆高档轿车,一看就知道属于那种“成功人士”。莫野不太喜欢这人身上的傲气,另外也觉得他略显轻浮了些,他不认为这人会是简老师的佳偶。
“这家伙是谁?”孙泰问了一句。吴自达用相当夸张的目光看着他:“连他都不认识,你也敢在这城市里混?王挺,省公安厅厅长的二公子,市政协委员,青年企业家,省十大杰出青年……”
“够了够了,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孙泰哼了声,他的父母下岗有两年了,虽然开了个大排档,但家境还是不太宽裕,因此他向来看不惯富人。
“两个臭钱,啧啧,人家的臭钱可以买几千个象你这样的家伙。”吴自达拍了拍莫野的肩:“哥们,有钱就是牛啊,我今后也要当这样的有钱人,那样的话什么美女都可以泡了。”
回到自己家中,莫野开始琢磨《太一经》来。他弄了个木架子,按照薄纱上第一幅图,莫野以意导气,每当意念停留在一个穴道之时,就用那个穴道的部位去撞木架子。一开始时还很生涩,转了三个周天之后他便觉得很轻松了,而且动作也越来越快。运转第一遍他花了十五分钟,但到了第十遍时,一次只需要五分钟了。
起初莫野还只能感觉到各个穴道热气一跳一跳的,到后来各穴道之中热气的跳动连成一片,象是有股气流在他体内不停旋转一般。莫野越练越开心,终于将祖父去世带来的不幸抛在脑后了。
最让他吃惊的是他这样打下去不但不觉痛苦,而且没有丝毫疲倦,到了后来,他的动作完全习惯化了,无需他用意引导也能感觉到气息的转动。他的神志慢慢退回大脑,脑海中渐渐陷入一片空白中,因为这个过程极慢,他对此毫无知觉。
正文 三、永失吾师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砰!”莫野是在这样一声响后才恢复了意识,他凝神一看,却发现那个木架已经被他打散了。
“这么厉害……”
莫野吐了一下舌头,想到自己就可以成为小说中的武林高手,他心中就有股难以遏制的兴奋。自己练成了功夫,就可以为社会为他人做些事情,甚至可以象超人一样守护这座城市。
想到这里,他一时兴起,运足气力踹了那散了架的木架子一脚,但可惜的是,木架子被踢飞起来的同时,他的脚也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哎哟!”他抱了脚跳了几下,心中觉得不可思议,当他练习《太一经》时,无论怎么打都不觉得痛,现在只是一脚,就让自己痛得要命。
长长伸了个懒腰,莫野觉得神清气爽,虽然练习没有让他成为一脚踹碎木头的武林高手,但至少他几天来的疲惫是一扫而空了。他活动活动手脚,突然间意识到不对了。
“外面怎么这么光亮,按理说应该是晚上啊。”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猛然跳了起来:“该死,早上八点!”
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然练了一个整晚上,莫野心就禁不住跳了一下,为何自己就一点都没感到时间在流逝呢,甚至从昨晚到现在没吃饭,自己都不觉得饥饿。
抓起几本书离开家,莫野开始向学校跑去。今天迟到了少不得要被班主任陈老师骂一顿,怎么解释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难道跟她说自己在练某种功夫而耽误了时间吗?
来到校门口,他不由得一怔,几辆警车停在门口,这在此前是没有过的。莫野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快步回到了教室,发现班主任陈老师紧张地站在门口,看到他跑来时明显地松了口气。
“你怎么现在才来?”披头责问了一句,陈老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待道:“到自己位子上自习。”
“奇怪,这应该是节语文课啊,陈老师来干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莫野回到自己位子上,他发现全班人神情都很异样,有些女生甚至在抽泣,他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感觉升了起来。
那天祖父去世的时候,他也有这种感觉。
“怎么回事?”
他小声问旁边的吴自达,这家伙最喜欢多管闲事,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老师……”吴自达表情也很难看,他看了在门口的班主任,压低声音道:“简老师出事了。”
“什么?”莫野大声问了出来,他的声音惊动了其他同学,陈老师也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莫野却顾不了那么多,他想起学校门口的警车,想起昨天简老师关切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紧。
“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他的问话让吴自达沉默了会,过了一分多钟,吴自达才低声道:“听说已经去世了。”
这个消息象晴天霹雳一样击在莫野的心中,对于简方老师,他有种近乎弟弟对姐姐的敬爱。不仅仅因为她年轻美丽,也不仅仅因为她学识渊博,更因为她是一个真正的老师。学高为师,德深为范,在她身上,莫野觉得自己不仅可以学到知识,更可以学到做人的道理。
昨天她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会传来噩耗呢?
整整一堂课,莫野心中都在胡思乱想,他真希望听到语文老师批评他心不在焉的声音,但他失望了,直到下课铃响起,简方老师始终没有走进教室。
难道说,她真的去世了?她年纪轻轻,身体也很好,怎么会突然去世?还有,那些警车是来做什么的?
这些个问题困扰了莫野一上午,虽然他几次向吴自达打听,但吴自达所知道的有限,只知道简方老师去世了,至于是怎么去世的则一无所知。
但到了下午,吴自达终于打听到了比较准确的消息,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简老师……是心脏病突发死的?”
吴自达冷笑了一下,呆呆看着足球场上踢球的人,过了会儿他才说:“公安局的鉴定结论是如此,但是,我从某些长舌的老师那儿听到的却不是这样。简老师昨晚很晚回来,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人。今天早上发现她的时候,她……她……她全身赤裸裸的,有那个的痕迹……”
“那个,那个什么?”
莫野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问了一句,才意识到吴自达指的是什么。愤怒象火山一样喷射出来,他重重锤了一下地,道:“你是说,简老师是因为那个而心脏病发作?”
“不是,我们都知道,简老师不是那种人!”
吴自达哼了一声,虽然嘴巴上常开简老师的玩笑,但在他们这个班的男生心目中,简老师就是完美在人间的化身。她虽然待人温和,但一向洁身自爱,虽然不乏追求者,却从未听到有关她的绯闻。因此,吴自达继续道:“她是被人杀害的,一定是被人杀害的!”
莫野心中本能地也这样认为,他瞪大双眼,又问道:“昨晚和简老师回来的是谁,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们昨天见到了,就是那位王挺……”
咬牙切齿说了这个名字,吴自达重重踢了身前的栏杆一脚,铁栏杆发出嗡嗡的颤动声。莫野立刻明白了,吴自达怀疑是这个王挺杀害了简老师。
“王挺……”
一直默默听他们交谈的孙泰此时也脸色铁轻,他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简方老师之死带来的余波并没有就此平息,她的家人不服法医“因心脏病突发猝死”的鉴定,向上级法院提请重新鉴定。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应妥善保存的简方老师的心脏切片,因为“法医的个人误操作”而腐坏。而此时简方老师的遗体已经火化,也就是说,有关简方老师死因的追究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
王挺在简方老师去世后离开昌阳市有一个多月,当他回来时曾被简方老师的老父煽了一个耳光,但仅此而已。
这件事与祖父之死一样给莫野极大的影响,祖父无疑是个好人,但他在寿命未到之时就死了,简方老师无疑也是个好人,但她也不明不白地死了。
夏去秋来,两个月的时光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叔叔虽然断了他的生活费,但也没有来找麻烦,这让莫野有些惊奇,好在祖父还留下一笔极少的存款,叔叔他们不知道,莫野可以暂时以此维生。因为练习《太一经》,他与吴自达、孙泰一起玩的时间明显少了,有时候他觉得吴自达神神秘秘似乎在做什么,但想到自己也瞒了他们偷练《太一经》,所以莫野也就没有问。
练习《太一经》虽然还没有让莫野练成可以开碑裂石的内功,但莫野现在感觉到了两大好处。一个是身体明显强壮了,他现在晚上基本不睡,完全用来练习,木架子都打散了几十个,这样高强度的练习让他的肌肉虬结,一点不逊色那些体操运动员。另一个是头脑灵活得多,无论是记忆力还是敏锐性都有了进步,此前一直困扰他的英文单词记忆,现在也成了一件轻松的事情。
也正是因此,他的成绩看着涨了上来。以前他也不笨,学习很用功,因此可以在班上排前十全年级前两百,但那大概就是他的极限,再想前进就很困难。现在不同了,在最近一次的月度统考中,他考了全班第三名,也一举进入全年级的前二十。成绩的突飞猛进让班主任非常高兴,几次在班上表扬他,偶尔也叫他去办公室,问他是否有生活上的困难。
“学校同意了,下个学期将免去你的全部学杂费,只要你能够保持全校前二十名的成绩。”
这一天,陈老师在放学后将他叫到了办公室,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莫野笑了一笑,道了声谢,看着他沉稳的样子,陈老师感慨地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莫野,你非常懂事啊。不过,要谢别忘了谢你们简老师,这件事情是她提醒我的,在我们班上,她最器重你了,如果她还在,看到你现在成绩拔尖了,一定会很高兴。”
莫野的目光变得黯淡了,简方老师不明不白地死去,甚至某些居心叵测的家伙拿她死亡的情形攻击她的为人,莫野对此一直耿耿于怀。陈老师提起她,让莫野再次思索,为何好人却遭遇如此凄惨。
“唉,我不该提这件事的。莫野,你好好学习,高考考个好学校,这样才对得起简老师。”
看着眼前的班主任,莫野点了点头。他一个人离开了学校,在校门口不远处,发现吴自达与孙泰在那儿。
“莫野,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玩吧?”
吴自达的邀请让莫野迟疑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的《太一经》,莫野便拒绝了他们:“不了,晚上我要看书。”
“靠,都全班第三了还用功啊。”吴自达开玩笑地道:“再这样下去,你就成了我们昌阳三中第一书呆子了,晚上出来玩,好久没有较量拳皇了,看我完胜你!”
莫野耸了耸肩:“哼,完胜我,别做梦啦。不过今晚真的不成,这段时间晚上我都要用功,等成绩稳定下来再说吧,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练练,没准到时可以赢我一局。”
“好了好了,去用你的功吧,书呆子。”
吴自达向他伸出食指,做了个经典的“鄙视”的动作后拉着孙泰扬长而去了。莫野摇了摇头,这家伙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呢,他的成绩只是中等,高考想过关比较危险啊。
次日晨,当莫野踏入校门时,他心中又涌起强烈的不祥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象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急匆匆跑到教室后,他向同学望了望,没有看到吴自达,再仔细找时,发现孙泰也不在。问起其他同学,其他同学都说没有看到这两个人。莫野心中的不祥更加强烈,他想打个电话到吴自达家中去问一下,于是又快步跑出教室。但还没有几步,便被陈老师拦住了。
“你去哪,马上就打上课铃了!”
“啊,我有点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急,你是这样,吴自达和孙泰也是这样,毛毛躁躁,结果惹了麻烦……”
他跑都跑出去几十米,听到陈老师的话,他又跑了回来:“陈老师,吴自达和孙泰怎么了?”
“我本来想问你的呢,早上我接到他们家里的电话,说他们住院不能来了。”陈老师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你不是经常和他们在一起玩吗,你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
听到两人住院了,莫野的心登地跳了一下,他想了想,对陈老师道:“陈老师,上午我想请假。”
“去看他们?课后去看不行吗?”
“这个……陈老师,麻烦你了。”听出陈老师口气中有拒绝的意思,莫野抛下这句话后又撒腿跑了,望着他的背影,陈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自己不准他的假,这个家伙也一定会逃课吧。
正文 四、少年誓言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莫野不喜欢来医院,不仅因为医院里的味道,而且因为他对父母的最后记忆就是发生在医院里。从吴自达家中得知他与孙泰都在昌阳医大附院,他立刻赶到这里,当他顺着楼梯走进住院部时,正好听到有人在哭泣。那应该是哪个逝者的亲人在痛哭吧,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祖父去世的时候,自己也曾如此痛哭过呢。
推开二零五室的门,莫野听到孙泰的声音:“自达,我不怪你。”
“你们两个怎么样了,练拳皇练得进了医院。”看到这间病房里只住着吴自达与孙泰,莫野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将水果摆在两人之间的床头柜上。当他转过头去看到吴自达的脸时,禁不住吓了一大跳。
这张肿得不成样子的脸,与他记忆中吴自达的脸完全两样,最重要的是,吴自达的眼中满是绝望的死灰色。回头看看孙泰,脸上不是青就是紫,比起吴自达好不到哪儿去。
“怎么回事?”
不难看出两人是被打了,莫野非常奇怪,因此他再次询问。吴自达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这让莫野心中非常不好受。以他对吴自达的了解,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出现的。
“昨晚在游戏机室里被打了,几个流氓,二话不说就抓着他打,我去拦,结果也被打了。”
看到吴自达不说话,莫野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孙泰,孙泰不得不解释道。莫野皱了皱眉,昌阳三中附近小混混不少,但为什么会抓吴自达他们打,是认错人了还是吴自达得罪了他们?
“伤得怎么样?”
孙泰的目光淡了些,他喉结动了动:“我没什么,就是自达……自达被打得骨折了。”
“知道他们为什么打你们么?”
听到吴自达骨折了,莫野眉头一皱,眼中闪出尖锐的光芒。孙泰不由自主移开眼神,不敢与他对视,过了会儿才缓过劲来:“不知道,只听到他们说是替人传话少管闲事。”
“那就是认错人了……”莫野如此推断,但这时吴自达抬起目光,欲言又止。如果以往,莫野不会注意这点细小的感情变化,但再在他的目光极为敏锐,因此问道:“怎么,自达知道原因吗?”
“他们是冲我来的……”吴自达终于出声,声音有些干涩:“我知道,他们是来警告我的。”
“警告你,为什么?”莫野与孙泰几乎异口同声。
“我……我写了几封信,向省里举报简老师的事情。”
吴自达的回答让莫野大吃一惊,虽然他一向好凑热闹,也喜欢管些闲事,但莫野没有想到他的正义感会如此强烈。莫野心中浮起一丝羞愧,吴自达这个没少被简老师批评的人敢写信为简老师申冤,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样,陪你挨打,值。”
孙泰沉默了会儿,吐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这让莫野更为羞愧,当他们因为简老师的事挨打时,自己却没有同他们在一起。
“以后该怎么办?”为了掩盖自己的羞愧,莫野岔开了话题,“他们还会不会找你?”
“只要我继续写信揭发这件事,他们就还会找我……”吴自达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也做不成。我本来以为省里能主持正义,但他们找上我,证明我的信落到了他们手里,我还能怎么办?”
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愤慨与无奈,莫野充满无力感。他心中暗问自己,这种情况下自己能做什么,但他悲哀地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砰!”
他重重敲了一下桌子,长长叹了口气,如果自己那《太一经》象小说中的秘籍那样神奇就好了,如果自己象超人那样强大就好了。
“做个好人……这个世界上,做个好人太困难了……”
带着这样的思考,莫野离开了医院。两天后,孙泰出院,但吴自达受的伤要重得多,还得继续在医院里呆着,莫野隔两天就去看他一次。过了段时间,当孙泰脸上的青紫全都消失后,吴自达才出了医院,但他却没有回昌阳三中。
“我准备转学,家里送我去别的地方读书。”
在庆祝他出院的小聚宴会上,吴自达突然这样说,这既在莫野意料之中,又在莫野意料之外。
“嗯……祝好运。”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愚蠢地问吴自达转学原因,莫野举起酒杯,虽然只是啤酒,却也让他们年轻的脸庞上泛起红光。三个少年将满满一杯啤酒干尽,血液象燃烧了一样沸腾起来。
“该死,该死,我没用!”大约是太激动了,吴自达一面咒骂着一面流起泪来:“只被打了一次,我就怕了,我就逃了,我没用,我不能为简老师报仇!”
“你做得足够了,简老师一定很感激你……”莫野也泪流满面:“没用的是我,是我啊,我们班上,简老师对我最好,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连你做的都没做,应该写信的是我啊!”
孙泰没有哭,但他的眼睛却红红的,象是要喷出火焰一样。他给大家倒满酒,却按住了同伴的酒杯:“这样于事无补,你们真的想替简老师报仇?”
“当然,当然想!”
“那么,不要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孙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他不就是有权有钱吗,夺走他的权,夺走他的钱,他就象一只死狗,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倚仗的了。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报应存在!”
“你是说……”
“老天不报应,我们替老天报应!哼,即使现在我们拿他没有办法,我就不信十年二十年后我们还拿他没办法!自达,去了新地方,好好学习,我们三个,只要有一个将来能出人头地,就可以替简老师报这个仇!”
平时沉默少语的孙泰让莫野震惊了,他象第一次认识一样重新打量自己的这两个朋友,吴自达的正义感,孙泰的坚忍,似乎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性格中最深的一面才会显露出来。
“一定!”
“一定!”
三只手握在一起,没有太多的话,三个人默默立下誓言,一定要让有罪者得到报应,一定要为简老师报仇!
时间象流水一样匆匆过去,一个学期就这样消失了,高三学生是没有寒假的,但春节总有几天可以休息。莫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压根没有想到去哪个叔叔家过年,小姨早就让他去她家过年,所以大年三十晚上,他是同小姨一家人过的。
“多吃点,小野。”
姨父是个几棍子也打不出声的老实人,除了简单地招呼外,几乎听不到他说话,但莫野觉得他比自己那两个伶牙利齿的婶婶要好相处得多。小他三岁的表妹兰婷也很懂事,虽然丫头只有十四岁,但有点时候莫野觉得她有点象自己的表姐,总是来照顾自己。
“今晚我值班。”吃完饭后,姨父嘿嘿了两声说道:“有小野在家里,我就放心了。”
“今年又是你值班?”小姨轻轻皱了一下眉,这已经是姨父连续第七次大年夜里值班了,莫野心里叹了口气,之所以会这样,正是因为姨父是个老实人吧。
看了会儿电视,姨父穿上棉袄就要出门,小姨拿了一个手电也跟了上去:“小野,婷婷,你们看好家,我和你姨父一起去。”
“知道了,新年再见,老爸老妈!”
表妹拖着长长的声音道,虽然没有明说,莫野还是听出了她的不满。小姨笑着骂了一声“这丫头”,紧接着就听到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外。
“小野哥,听说你期终考试考了全年级第五,是不是真的?”
一面收拾着碗筷,兰婷一面问道,莫野想去帮忙,却被她赶了出来。桌子上的菜大多没有吃完,因此要洗的碗筷并不多,兰婷动作又很麻利,莫野看了看,觉得自己确实插不上手。
“嗯,运气比较好。”
“呵呵,小野哥你也会谦虚啊。”兰婷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才不相信莫野是靠运气考到全年级第五名的,事实上,她心中还是挺佩服这个表哥的,一个人生活,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而且学习成绩还那么好。
“哥,有没有什么学习的绝招?”完成家务后,两人坐着看电视,兰婷继续开始的话题,莫野见她兴致蛮好,于是道:“当然有。”
“那教教我啊,我也想把成绩搞上去呢。”
“可惜,这是我们莫家祖传绝招,传长不传幼,传媳不传女。”莫野一脸严肃地道:“如果你不是我表妹,我倒可以传给你。”
兰婷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用力揪着他胳膊道:“讨厌啦,开你老妹的玩笑!”
莫野一面哈哈大笑一面求饶,两人闹成一团,让这个冷清的家里有了些生气。莫野正笑着,忽然心头一颤,那种不祥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嗯?”
发现他表情有些不对,兰婷奇怪地看着他,莫野刚想解释什么,忽然听到“轰”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冲过来,将窗子上的玻璃吹成了飞溅的碎片。
在巨响响起的一瞬间,莫野几乎是凭本能动了起来,一把将尖叫着的表妹抱在怀里。当冲击波带着碎玻璃袭到时,他将表妹压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掩住了她。好在冬天穿的衣服够厚,他的“太一经”又是特能挨打的功夫,这些玻璃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怎么了?”
冲击波过后,莫野吃力地爬了起来,兰婷一脸迷糊地问道。莫野摇了摇头,他跑到窗子那向外望去,紧接着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啊……爸,妈!”
兰婷来到他身边,当她看到窗外父亲的厂子成了通红的一片时,她尖叫了声,身躯摇摇欲坠。
正文 五、灾星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莫野姨父的厂子,因为锅炉爆炸而引起连环爆炸,整个厂子都成了废墟。莫野的姨父小姨因为在厂里值班,所以不幸遇难。大年三十的晚上,别人合家团圆的时候,莫野再一次品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而且,除了他一个人外,他还必须安慰因为这悲剧性的事故而痛不欲生的表妹,昨天她还是个清贫但幸福的女孩,但一天之后,她就与莫野一样,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事故原因很快就查出了,厂子的领导层玩乎职守麻痹大意,应该值班的锅炉工擅自离岗,工厂的锅炉老化,等等多方面原因综合造成。在处理善后事宜时,因为整座厂子都成了废墟,所以只有政府给予因公死亡者每人不足两万元的抚恤金。而且,由于莫野的小姨下岗在家,不是该厂的正式工人,政府抚恤里没有她的名字。
如果不是考虑到表妹的生存,莫野恨不得将那薄薄的一叠钞票甩在那个发放抚恤金的领导的脸上。当市电视台的记者将麦克风伸到兰婷面前,要求说几句感谢领导关怀的话时,莫野再也忍不住了。
“感谢领导?感谢领导能让我小姨和姨父活着回来吗?感谢领导能杜绝这类事故吗?感谢领导能将任命玩乎职守者为厂长的人绳之于法吗?”
莫野一把抢过了麦克风,在目瞪口呆的记者面前怒吼,他将记者半推半搡地赶出了表妹的家门,又将麦克风掷还给他。
他满怀怒气回到屋里后又有些后悔,他自己没有什么,但是这样做可能会给表妹惹来麻烦。
“哥,我们该怎么办?”
在姨父和小姨的墓前,兰婷泪眼婆娑,她颤声问莫野,莫野紧紧握住她的手,象是对她进行承诺,又向是对着小姨与姨父在天之灵发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一定!”
兰婷的家玻璃全碎了,过年时分又找不到人划玻璃,在挨了两晚的寒风后,莫野决定带她回自己的老宅去住。但当他们回到老宅时,一个斗大的“拆”字不知何时写在他家墙上。
“啊!”
莫野吃了一惊,他走进院子,却发现自己的堂弟大叔的儿子莫聪正在院子里玩炮竹,见到他后慌忙跑了过来:“莫野,你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莫野挠着头,这个堂弟还小,远没有他父母那么多心眼,因此对他也比较亲热。莫聪嘿嘿地笑着,有点得意地道:“不但我在这,过完年,我爸妈都要搬过来住。嗯,你看到外头的‘拆’字没有,旧城改造,这里要拆迁了,到时候这里的住户都会给拆迁补贴。”
莫野恍然大悟,但立刻又愤怒起来,大叔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二叔搬走绝大多数家具定然是得到他的许可,或者他们两家已经达成了如何分配爷爷遗产的协议。
“小野哥,我们还是回我家去吧……”
兰婷知道莫野与他两个叔叔的关系很僵,因此出言道。莫野心中一软,原本想留下来与叔叔大吵一顿的想法不由得改变了,自己和叔叔吵架倒没有什么,但牵连到这个懂事的表妹,就让自己于心不忍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莫野便离开了老宅,走出去时他深深看了一眼墙上的“拆”字,他知道,这个地方将不再是他的家了。
“嗯,莫野你去哪?”
出了小巷子,迎面就遇上了大婶,这个女人拉长了声问道,莫野没有理她,继续向前走。大婶见他不理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你这小孩怎么回事,见了长辈不叫,还装作没看见!”
“哼。”
莫野只是哼了一声,绕过她继续前行,没想到她冲过来一把将他抓住:“你不能走,明天拆迁办的要来统计户口,你得在这!”
“这次拆迁是按人头数补偿拆迁费吗?”
莫野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婶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立刻反应过来:“你管那么多干啥,反正你不要离开……这是你小姨家丫头吗,正好,她也搬过来住吧。”
“不了,谢谢……”兰婷垂下头去,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厌恶表情。
“我们走吧。”莫野拉了兰婷一把,再也不理大婶,径直离开了小巷,大婶张开嘴要叫骂,但看到拜年走亲戚的人很多,她又闭住了嘴。
回到兰婷家里,莫野用硬纸板将破窗子堵住,当一切完工后,天也黑了下来。
“哥,吃饭吧……”
虽然自己没有胃口,但兰婷还是将剩菜剩饭热了,两人象征性地扒了几口饭,兰婷呆呆地看着莫野,突然又痛哭起来。
“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呵……”
见她又开始伤心,莫野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让她觉得还有依靠。等她泪水稍止,莫野柔声说道:“别难过了,我们一定能活得好好的,我们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兰婷哭得累了,慢慢在他怀中睡了过,莫野将她抱回床上,自己搬了床被子睡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好在他练习《太一经》到现在,虽然没有大的成就,但天气冷一些却还不害怕。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他被哭声惊醒过来,推开兰婷房门进去一看,兰婷没有醒,是在梦里哭泣。知道她做了个噩梦,莫野叹了口气,突然间失去父母,给这个女孩打击太大,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接近崩溃了。
次日晨,兰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她低低呻吟了一声,只觉得头痛得厉害。莫野听到她翻动的声音,推开门道:“起床吧,我给你买了吃的。”
“不想吃,我不饿……”兰婷虚弱地说道,声音还没有停,泪水双涌上了她的眼睛,莫野看了她一眼,坐在她的床边,紧紧抓住她的手:“婷婷,你要听话,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如果你病了,我怎么对得起你妈你爸……”只说了两句,莫野觉得自己嗓子也有些哽咽,他急忙定了定神,忍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这才接着道:“今后,我要照顾你,你也要照顾我,我们兄妹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好的,让你爸你妈安心……”
“我……我想我爸我妈……呜……”
兰婷又呜咽起来,她哭了一会儿,却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抽泣声,她抬起泪眼,看到表哥背对着自己,背影在轻轻颤抖。兰婷的心重重跳了一下,这个表哥给她的印象一向是坚强无比的,自己几乎没看见他当人面哭过,但今天,他却在自己面前哭了。
“对不起……我不哭了……”
急忙抹去了泪水,兰婷拉住了莫野的手,莫野也手忙脚乱地抹掉自己的泪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婷婷……你先吃了饭吧。”
虽然兰婷暂时停止了哭泣,但莫野知道她并没有真地抛开痛苦,背着自己,她还是时常流泪。因此,在大年初六那天他找来工匠装好玻璃之后,他一个人回了老宅一趟,带来几本书和他做的一个木架。
要想让兰婷抛开悲伤,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她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事情上来。而这个时候能引开她注意力的,莫过于自己的一些异常行为了。
当兰婷看到莫野只穿单衣疯狂地拿自己的身体去击打这木架子时,确实大吃一惊,赶紧跑来拦他。幸好莫野已经不再是初练《太一经》时那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了,他停下来道:“没事,我在练功夫。”
“练功夫?”果然,他的话引起了兰婷的兴趣:“什么功夫?”
“婷婷,这件事我告诉你,你不要跟别人说。”莫野将自己在那个古旧箱子里的发现告诉了兰婷,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事情,他还将那张薄纱拿给兰婷看,但兰婷一见到薄纱上绘的惟妙惟肖的裸体男子就别过脸去:“难看死了,拿起来吧,我相信你!”
“哈哈,其实你要想练,我可以教你。”
见她新年以来第一次抛开了愁苦,莫野放下心来,表情也变得轻松些了。兰婷唾了一口,但看到莫野身上结实的肌肉时,她脸又红了起来:“哥,你这身肉,就是练这个练出来的吧,以前我见你都不是这个样子。”
“嗯,练这个别的好处没有,但可以让人比较耐打,身体强健,再就是头脑会更好使些。我学习成绩能提高,估计和这个也有关系。”
“是嘛,那我也要学!”听到有助于提高学习,兰婷立刻要求要学,莫野当然不会拒绝,那张《太一经》上没有说不能传给旁人,也没有说女子不宜练习,因此他将第一张图的内容全部告诉了兰婷。此时他已经练了近半年,颇有一些心得,兰婷人又聪明,很快就记下了气息如何在各穴道中周转。
“你学得可真快,估计很快就可以超过我这师父了。”当兰婷从第一次运功的失控状态清醒过来时,莫野半是高兴半是鼓励地道。
“糟糕……练了这么久……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发现自己练了足足有四个小时,兰婷惊讶地道,莫野笑了笑:“还算短的,我第一次练的时候,过了十二个小时才清醒过来,那还是因为木架子被我打散了。”
“好累,我要去洗澡,出了一身汗……”兰婷又问了他几句后伸着懒腰便离开了,莫野发现她心情明显变得畅快后,心中极为欣慰。他此时还不知道《太一经》原本就有排忧解郁的作用,只道是因为兰婷的注意力被从她父母之死转移到练功上来的缘故,心中便暗暗下了决心,利用这个机会让她变得开心起来。
再过两天就又要开始补课了,因此莫野决定再回老宅一趟,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搬到这边来,他懒得再与两个叔叔去争吵,不如搬到这边来更清静些。
这一次他运气不好,前两趟都没有遇到的大叔在老宅。因为统计住户时他拒绝拿出自己的户口本,所以他明白大叔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但当他接触到大叔那阴沉的表情时,仍然禁不住心中一颤。
这么多年来产生的畏惧感,并没有立刻消失啊。
“搬走的话,就不要再来了。”
看到他请来的搬家车,看到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大叔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莫野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大婶在旁边又插了一句:“下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也不要找我们要,我们赚点钱不容易,不能花在没有良心的灾星身上。”
“灾星?”
莫野听到这个词,禁不住抬起头来,却发现婶婶的目光中满是痛恨:“怎么不是灾星,克死了你父母,克死了你爷爷,克死了你小姨,你不是灾星谁是灾星?”
莫野低下头去,自顾自收拾东西,当他把所有的东西——大多数是书都搬上车后,他将门钥匙扔给了大叔,这东西以后他再也用不着了。经过大婶面前时,他有意走得近了些,悄悄在她耳边道:“你还少说一个人,在学校,一个对我好的老师也是被我克死的。”
正文 六、玄功进阶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灾星……灾星……你是颗灾星……”“克死了,都克死了,凡是对你好的都被克死了,凡是好人都被你克死了……”
“一切不幸都是因你造成的,你必须远离兰婷,否则她也会遭遇不幸……”
“啊!”
掀开被子,莫野坐了起来,混身上下冷汗涔涔,他看了看屋外,白茫茫的一片,象是洒满了月光一样。
起身进了洗手间,用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莫野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自己因为噩梦而苍白的脸,他轻轻抖了一下。
“我真的是灾星吗,为什么关心我的人帮助我的人都会遇到不幸?为什么会这样?”
他在心中问着自己,但自幼失怙的生活培养出来的性格又使得他开始嘲笑自己起来:“嗯,因为一个庸俗女人的胡说八道,你竟然会怀疑起自己来。不错,你就是灾星,但你是那个恶人的灾星,老天不惩恶扬善,不让好人一生平安,那么你就该来惩恶扬善,你来保佑好人……”
也许是因为刚才噩梦中醒来的缘故,莫野心头有股莫名的兴奋,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双眼,终于低声对自己说道:“既然做好人不能善终,做恶人非你所愿,那你就做个邪人吧,介于好与恶之间,徘徊在善良与罪恶的边界……”
屋外这时“砰”一声,不知道是哪家睡不着的小孩起来放炮竹,在这样寂静的时分,这炮竹声分外响亮,震得玻璃都嗡嗡作响。莫野披上大衣,推开门来到阳台上,却发现映入眼中的尽是银妆素裹,一片苍苍茫茫扑扑朔朔迷迷离离的雪景。
“下雪了,好大的雪呵……”
莫野深深吸了口冷气,让这洁净世界的冰寒之意深深沁入自己的肺腑,他的心中满是一种新生的快意。他下了楼,来到街道之中,这个时候时间尚早,街上还看不到行人。他踏着雪,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他有一种残忍的快意,回头看见洁白无瑕的大地上留下两行他的脚印,那种快意更加浓厚了。
“嗬!”
他怒吼了一声,内息象火山一样喷勃而动,按照《太一经》第一幅图的记载,沿着穴道在他身体内游走。他的手足也禁不住舞动起来,将积雪踢得到处都是。当内息游走了九个周天,他的意识又回缩至脑中的一个小点,内息猛然冲破了阻碍,来到此前从未经过的丹田要穴。
几乎是本能地,莫野的意识开始引导内息向下一个穴道行进,他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内息游走的方式是第二幅图的内容,只是觉得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畅快。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故阴阳分,生死绝……”
《太一经》中第二幅图下的文字象泉水一样从他脑中汩汩涌出,与他内息一起在他体内周转不休。莫野的意识似乎一分为二,主意识紧紧守住灵台,而次意识则随着内息与文字翻滚跳动,渐渐与内息文字混为一体。
如果有旁人在,一定会被莫野身上的异变而惊得大叫起来,他的身上一回发出一道蓝光,一会发出一团红光,各种各样的光芒围绕着他转动,象是给他罩上了一个七彩的彩罩。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七种光芒越来越亮,到了后来,七种光芒变得极其刺目,最终汇成一体,形成一团白色的光芒,渐渐从莫野身体内消失。
莫野停止了动作,他的主意识从识海中出来,扩散到全身四肢,他的身体又回到他意识的控制之下。他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刚刚我怎么了?”
回想起刚才的感觉,莫野不由得万分留恋,那种如痴如醉的感觉,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莫野象吸了毒品一样飘然欲仙。
“刚才我的内息好象是从丹田开始游走的,也就是说,我刚才在练《太一经》第二张图上的功夫。第一张图让我身体强健头脑聪敏,第二张图会有什么作用?”
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离开住处有四五百米,莫野禁不住哑然失笑。他跑回住所,但才一跨步就大吃一惊,脚下一个不稳竟然栽进了雪堆中。
“我步子怎么迈得这么大?”
带着这样疑问,莫野站了起来,他又一次开始跑动,这一次他有心理准备,但当他发现自己身轻如燕跨出一步足有四米远时,仍然被吓了一跳。这样的距离,在此前他倾尽全力才可以做到,但现在他却觉得非常轻松。
“一定是第二张图的作用吧,看来第二张图比第一张图要厉害得多啊。刚学会第一张图时,几乎感觉不到身体变化,用了几个月时间才有所成就,但这第二张图才刚学会就让我能力增长这么多……”
“哼哼,自己刚想不再做个老老实实的好人,结果一直没有进展的《太一经》便得到突破,看来,不当好人比当好人确实要幸运得多呵。”
看了看四周,路上还是未出现行人,莫野决心试试自己的极限,他助跑了几步然后全力向前一跨,身体象飞一样腾空而起,他在空中屏住呼吸,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借助惯性滑翔。当他一口气耗尽落下时,回头再看看起跳处,莫野重重捏了自己一把,以确定这不是梦。
“十多米……一步跨了十多米?”
这是个绝对可以破奥运会纪录的成绩,如果说此前莫野只是普通人中脑子比较好使、身体比较强壮的一个,那么现在的莫野则已经突破了普通人的能力限制了。
“竟然这么厉害,那么,我终于可以做一些以前不能做的事情了!”莫野试了几次后心狂跳起来,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疾步跑回家中,想要与表妹兰婷分享自己的快乐。
进了屋,他才现自己在外头呆了还不足一个小时,同他第一次进入忘我之境时花去十二个小时不同,这一次时间非常短,但在能力突破上成就更大。莫野在表妹门前听了听,发现她还未醒来,于是回到了自己床上。虽然自练习《太一经》以来,他有时会通宵练习而不觉疲倦,但必要的睡眠还是不可少的。
“不行,我身上发生的变化,暂时不能告诉婷婷。如果我真的去做那些事情,告诉婷婷的话她一定会为我担忧,而且也不利于她的安全……”
当他从刚刚得到新能力的兴奋中冷静下来时,他改变了主意。
早晨的时候,莫野是被兰婷惊讶的呼声唤醒的。刚刚醒来的兰婷拉开窗帘,发现窗外的积雪时发出兴奋的叫声。在全球气候变暖的局势下,这座南方城市已经有好几年没看到这么大的雪了。
“快起来啊,外头下雪啦,哥,你这大懒鬼起来啦!”
兰婷只穿着睡衣从自己屋子里闯进莫野的屋子,一把掀开了莫野的被子,小丫头一向温柔懂事,这样活泼大胆的样子却很少见,因此莫野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当发现小丫头衣衫不整时,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
虽然丫头年纪尚小,虽然丫头是自己表妹,但她毕竟是一个正在发育的女孩子,莫野看了她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如果脸不红那就不正常了。
“嗯,你怎么了?”
发觉莫野的异样,兰婷偏着头看了他一眼,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回自己身上。当她发现自己睡衣最上的两个扣子是松开的时候,她尖叫了一声,将莫野的被子又砸回他的头上:“坏人,色狼,奸臣!”
莫野能做的只有苦笑了。听到丫头带着咯咯的笑声跑了出去,莫野知道她并没有真地生气,于是慢吞吞地穿好衣服。
来到客厅之中,发现丫头还缩在自己屋里没出来,莫野挠了挠头:“婷婷,别打扮了,已经够漂亮啦。”
“色狼哥哥……”
屋子里传来兰婷的骂声,莫野装作没有听到:“快出来,我们去打雪仗,再堆个大雪人……”
“真的,你不是要去学校报到吗?”
听到莫野说要陪她玩,兰婷跑了出来,莫野看着她恢复了血色的脸庞,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以前他一个人生存的时候,他没有这种感觉,现在,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背上肩负着的担子。
不仅要让表妹能健康成长,还要让她幸福。
“下午去报到是一样的,难得下场雪,乘雪还没化,去玩一玩吧,所谓劳逸结合呢。”
“太好了,我都记不得上次下雪是什么时候了。”
莫野的话让兰婷非常高兴,简单地梳洗了一下就拉着他往外跑,这个时候街道已经有不少行人,这样的大雪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很高兴,仿佛天与地之间被洗过了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纯净,象是换了一个新的世界。
只是用无瑕的外表掩盖了底下的罪恶而已。
莫野心中如是想,但他却不敢说出来,这个时候扫兰婷的兴致,和焚琴煮鹤实在没有什么两样啊。
“噗!”
他稍稍分了点心,兰婷将一团雪塞进了他的脖子里,虽然有太一经护体,但这突然而来的袭击还是让他抖了一下。兰婷带着春鸟啼鸣一般的笑声跑开,跑了几步后她弯腰从地上掬起一捧雪,用力捏成雪团后扔向莫野。
她的准头当然很差,雪团从莫团的头边飞了出去。莫野哈哈一笑,也从地上抓起一捧雪,向兰婷掷了过去。
他的眼法比兰婷就强多了,但他有意让雪球砸在兰婷穿着滑雪衫的身上,因此虽然在兰婷身上留下了白色的雪点,却感觉不到寒冷和疼痛。兰婷娇呼了两声,立刻向他发动猛烈的反击,同他们一样,长长街道上许多人开始打起了雪仗,一时间,漫天都是雪球在飞舞,这个时候,就算是被别人用雪球砸着了,也多半不会生气,只是抓起一个雪球砸回来而已。
正文 七、初涉邪路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边跑边打着雪仗,渐渐离家门远了。“呵呵,不打了,不打了,我累啦!”
兰婷小脸红扑扑的象是熟透了的苹果,脸上冒出腾腾的热汽,她笑着停住脚步,一把扯住了追上来的莫野。
“偷袭我这么多次,现在又说不打啦?”莫野晃着手中的雪团,故意板起了脸:“晚啦,现在我要好好教训你,要把这团雪塞进你脖子里,让这团雪在你的背上融化,慢慢变成冰水,把你的衣服都浸湿来。”
随着他的威胁,兰婷觉得自己后脊真的凉了起来,她尖叫了一声,用力推了莫野一把:“讨厌啦,哥你别吓人家了!”
“哈哈,不吓你啦。”莫野将雪球抛了起来,等它落下后又伸掌将之接住。如此反复了几回,兰婷看到他每次都能稳稳接住,禁不住心中一热,伸手抢过那个雪球:“我也来试试,我要扔得比你更高!”
他们是随意而行,渐渐走向附近的公园,这一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不少人自发地开始扫雪。莫野东张西望,想找到一个吃早点的地方,但却没有合适的小店。
“先去公园看雪吧,现在公园里的雪应该还很漂亮!”兰婷出了个主意,莫野想想这样也好,但他却不相信现在公园的雪景还很漂亮,毕竟早起赏雪的人太多了。
“走喽,去公园看雪了!”
直到这个时候,兰婷才现是个过年时的女孩子,她将手中的雪团远远抛开,拉住了莫野的手臂。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拿雪球砸老子!”
雪球飞了出去,却砸中一个从路旁小巷里出来的人头上,那人张开嘴巴就骂了起来。兰婷吐了吐舌头,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没有看见你从巷子里出来。”
“没看见?你一个大活人,长双眼睛是做什么用的,没看见就成了?”那人瞪起了眼,仍然不依不饶。莫野心中一顿,他的脸阴沉下来,兰婷觉得身边的气氛发生了变化,侧过脸来一看他,却被他锐利的眼神吓住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自己的表哥用如此凶悍的眼神看着别人。
如果是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莫野最多会不理那人扬长而去,但现在的莫野已经与昨日有所不同,他不想再做一个单纯的任人欺压的好人,他想做一个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莫野垂下头,不让对方看到他闪烁着凶光的眼神,但这看见对方眼中,反而成了他软弱可欺的表现。对方哼了一声,继续骂道:“怎么样,我打你一顿再向你道歉你乐意不?不长眼睛的东西,你说要怎么样?”
“揍你。”
从莫野嘴中低低吐出这两个字,那人没有听清楚,再次瞪大了眼睛:“你他们的说什么,大声一点!”
“揍你!”
莫野突然抬起了头,他那电一样的眼神深深刺入那人脑海中,那人只觉得全身一颤,身体似乎摇摇欲坠。紧接着莫野已经跨过两人间足足有五米的距离,一拳击在他的小腹上。
好在莫野记得自己《太一经》已经突破了第一层,这一拳并没有运上《太一经》的力量,尽管如此,那人仍然嗷一声抱住了腹部。不等他反应过来,莫野一个膝撞,狠狠顶在他的下巴上,虽然被那人双手消去了一些力量,但这一顶也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整个人应声飞起,足足腾空有半米高,然后落了下来,双膝一软就滚倒在地上。
“以后记住,和别人说话前先洗干净你那张脏嘴。”
莫野的声音很平淡,简直就不象发怒的样子,那人一面咳嗽一面在地上爬动着,莫野只是很勉强地听到他说“敢打我、等着瞧”六个字。莫野笑了笑,伸手拉过兰婷,没有再理他,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里。
“怎么了?”
走了老远,莫野发现兰婷一直不说话,不由得向她看去,却发现她正目现异彩地盯着自己,便问了一句。兰婷猛然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连声问道:“你是我哥吗,你真的是我哥吗?”
“怎么了,我不是你哥是谁?”
“好厉害,好帅!哥,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是不是因为练了那个功夫?两下子就让一个比你高一个头的大狗熊爬不起来了,而起打人的姿势都那么帅,哥,我看电视里那些武侠片的导演,都该请你去做武打设计……”
莫野觉得巨大的汗珠浮现在自己脑后,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凶恶将她吓住了,却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反应。他摇了摇头:“和那个功夫没关系啦,是那家伙太弱,我又是突然袭击,当然两下子就让他丧失了抵抗力。”
“是这样啊。”兰婷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高兴起来:“不管怎么样,哥你就是厉害,刚才你样子虽然凶,可是,我站在你后面觉得很安全哦。我觉得,不管有多么危险,哥你都能够解决掉,不管对手多厉害,你都会把他打倒,嘻嘻。”
“快走吧,就不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啦!”
莫野拉了她一把,两人快步向公园走去。
公园里的雪景比起街道上是要好看得多,但与兰婷想象中的还是相差甚远。但兰婷并不失望,两人在公园里堆了一个大雪人,雪人堆好后,兰婷偏过头看了看雪人,又看了看莫野,卟噗一声笑了起来。
“傻丫头,笑什么?”
“我刚才在堆这个雪人的时候,我想这个雪人就是哥你呢。”
“哼,我有这么丑吗?”
“才不丑,这个雪人很帅,和哥一样帅,呵呵。”兰婷一面笑着,一面又从一旁抱来一堆雪,开始在那个大雪人身边堆第二个雪人。莫野看到她童心未泯,禁不住摇了摇头,这个丫头消沉的时候让他操心,现在振作起来后却让他头痛啊。
“还没有堆够,准备再堆一个雪人吗?”
听到莫野的问话,兰婷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专心致致地堆着雪人。过了会儿,莫野听到她低低地说:“小野哥一个在这里太孤单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兰婷是小野哥的亲人,所以,兰婷应该在这里陪小野哥。”
兰婷的低语象雷一样震动着莫野的心灵,他以为兰婷已经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却没有料到兰婷并没有忘记痛苦,而是将那痛苦深深隐藏起来。她说的并不仅仅是雪人,也是指他们兄妹啊。
“我来帮你搬雪来。”
稍微沉默了一下,莫野急忙跑到一边去帮兰婷运雪,他力气大,又不怕冷,很快就运来了一大团的积雪,第二个雪人也顺利堆了起来。
兰婷歪着头看了两个雪人一会,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莫野也笑了笑:“要不要在雪人上写名字,大的写莫野,小的写兰婷?”
“不要,只要我们心里知道就可以。”
在雪人前又徘徊了会儿,兰婷又兴奋起来:“哥,我饿了!”
“好,我们去吃东西,我开始看到一家店还不错,就是人多了点,我们现在再去看看。”
两人找到莫野说的那个小店,虽然比起来时人少了些,但仍然有不少人在那儿。莫野叫了两份早点,两人相对而坐,开始享受他们的早餐。
快要吃完的时候,莫野觉得有些不对,他抬起头来,发现六七个人横冲直撞地走了过来。兰婷也抬起头来一看,一眼认出其中有一个就是被莫野打了的那人,兰婷吃了一惊,忙拉了一下莫野,但莫野恍若无觉,依旧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有没有,这里有没有?”
进了小店,那伙人中走在最前的问道,那个挨打的扫视了一眼在吃饭的人,虽然兰婷尽可能低下头去,却仍然被他发现了:“就是那个小子,那个臭丫头边上的小子。他妈的,敢打老子……”
他一边骂,一边大步走到莫野的桌子边,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莫野头都没抬,继续喝了一口稀饭,才慢吞吞地道:“什么事?”
“妈的,你刚才打老子,现在怕了吧?”那人指着莫野的鼻子,“狗杂种,还记得老子吗,你以为你是谁,连老子也敢打!”
莫野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过了会儿,等他稍稍安静了,莫野才问了一句:“你是谁?”
“啊?”那个人脸立刻涨得通红,他再次拍了一下桌子:“滚出来,不要给人家小店惹麻烦,他妈的,今天不打残你老子就不姓刘!”
“嗯,你说那么多话,就只有这一句,不要给人家小店惹麻烦象是人话。”莫野站了起来,淡淡说了一句,兰婷想去拉住他,他却转过头来道:“婷婷,你去付账。”
他们走出了小店,来到店旁巷子的入口处,从这个地方钻进旁边的小巷子,就算是有几十个警察也无法抓到人,正是街头斗殴的好地方。
“哥,哥!”兰婷害怕了,她付完账立刻追了过来,莫野挥手示意没什么,然后转过身来道:“就这里?”
“揍他!”那个姓刘的大喝。这七个人年纪都是二十左右,看来常在街头打架,颇有些以多打少的经验,姓刘的声音刚落,他们就围了上来。
兰婷疯了一样冲上来,但出乎她意料,她才向前跑了三步,就发现离莫野最近的那人被莫野架住手臂一扯,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重重倒在地上。她又跑了三步时,第二人个挥出的拳头被莫野挡住,而莫野的脚尖则踢在他的膝盖上,那人呃一声便单膝跪了下来,不等别人来帮他,莫野右腿一扫,将他踢到一旁去了。
“哥?”
兰婷的声音变成了又惊又喜,紧接着第三个人又痛嚎着翻倒在地,他的腹部挨了莫野一记重拳。剩下四个被他雷霆般的打击镇住了,向前扑的动作禁不住稍稍缓了一下,莫野却加速冲过来,在第四个人做手反应前闯进他怀里,双手一拧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举了起来,用力甩向他的同伴。
他的同伴刚接下他,莫野的打击接踵而来,三个人连莫野的拳脚都没看轻,就痛苦地去与地面做亲密接触了。收拾完这六个人,莫野拍了拍手,做了个电影里黄飞鸿的动作:“怎么样,你要不要再来一次?”
“你……你……”
唯一一个没有倒下的是姓刘的那人,他的脸色都变白了,如果注意的话,可以看到他的双腿在轻轻颤抖。那种一个人打倒几个甚至十几个人的事,一向只有在电影电视里看过,没想到今天竟然亲身遇到了。
“我怎么了,你不是说不打残我你就不姓刘吗?”莫野再次向他勾了勾手:“来啊,为了你的姓,来打残我啊。”
姓刘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同伴,黄豆大的汗水片刻间爬满了他的脑门。过了会儿,他长叹了一声:“老子服了,你他妈的狠,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是吗?”莫野有些诧异他如此爽快地认输,他其实也没有想好如何对付这些人,这些家伙很明显是街头的混混,平时大错不犯小过不断的那种货色。他又沉吟了会,这才道:“今天的事情,本来是我妹妹不小心用雪球砸到了你,我妹妹道歉了你却还不依不饶,特别是你一张嘴又脏又臭。我也不为难你,你身上有多少钱?全部拿出来!”
那个姓刘的混混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莫野的条件竟然是要他身上的钱,平时他们敲榨别人惯了的,今天却遇到了一个黑吃黑的家伙。
“还有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从七个混混身上把他们的钱都搜了出来,莫野向兰婷招了招手,兰婷跑到他的身边。莫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然后将钱全部给了她,兰婷先是眼睛瞪得溜圆,紧接着抿嘴笑了起来。
她飞快地跑向路旁的一间超市,围观的人纷纷给她让开路,过了会儿,她提着一大袋子东西跑了过来。莫野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将它递给了那个姓刘的混混。
“用这个,好好洗你的嘴,这就是我给你的教训。”
姓刘的混混打开袋子,发现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牙膏牙刷,他瞪起眼想要骂人,但遇到莫野那冷电一般的目光,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下去:“你……你……”
“我是认真的哦,好好刷干净你的嘴。”
抛下这样一句话,莫野拉着兰婷扬长而去,而七个混混则垂头丧气地溜之大吉,剩下一群看热闹的带着满足的笑散去。
正文 八、新学期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虽然不愿意,但补课对于每个高三学生来说,都象家常便饭一样熟悉。如果一个学生在他的高三生涯中,没有经历过昏天黑地的补课,那么他的学生生涯就不算完整。寒假补课最让人不开心,一是天气正冷,虽然江南比起北方来说气温并不算低,但空气湿度远比北方大,这导致南方的冬天比北方的冬天更显冷一些,对于坐在没有空调的教室里的学生来说,这样的补课太难熬了。二是春节的热闹尚未过去,元霄佳节还未到来,人们还未能从节庆的狂欢中清醒,这个时候却要去课堂面对老师的扑克牌脸和枯燥的课本,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但对于莫野来说,这两个问题都不是问题。他独特的体质让他不太怕冷,而日益敏锐的头脑让他对课本上的知识也得心应手。他甚至有自信现在参加高考就能考出好成绩来,即使不能上名牌,但一个重点是少不了的。
“开始新课之前,要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在千篇一律却毫无作用的鼓动之后,班主任陈老师向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莫野趴在桌子上没怎么在意,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来一位两位新同学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另一件事却困扰着他。
那就是钱的问题。祖父的小笔存款已经用尽了,小姨和姨父留下一笔存款,再加上姨父的抚恤金,数目对他来说算是颇为可观。但莫野不准备动用这笔款项,虽然他知道表妹一定会要他先用这笔钱,但男人的自尊心与他自己的自负都决定了他不会动用这笔钱,哪怕是因此失学。
上个学期班主任曾说过要为自己争取减免学费,但自己还是要有望做无望打算的好。
“怎么样弄到钱,哼,虽然我不会再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好人,但坑蒙拐骗那种事情我是决不做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在短时间内弄到些钱?补课费是交了,可是马上就是新学期,新学期的学费该怎么办?”
莫野不是没有打过那两块金箔的主意,但某种本能的感觉让他取消了念头,一方面他不知道如何出手这两块金箔,另一方面,他隐隐觉得,这两块金箔与藏有《太一经》的族谱放在一起,没准还有其它的秘密隐藏于其中。
“谢谢大家……”
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莫野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鼓掌鼓得最起劲的,就是那些男生。莫野有些奇怪,他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后身旁的同学:“怎么了?”
“你没听到?”
身旁的女同学用看怪物的眼光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向他后面呶了呶嘴,示意他回头。莫野回过头去,在教室最里面的角落,一个他不认识的女生刚刚坐了下去。
看到这个女生,莫野立刻明白男生们为什么会鼓掌鼓得如此起劲了。这样美丽的女子,即使放在这以盛产美女著称的江南古城里,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乌黑如夜的长发,闪烁如星的目光,明净如玉的脸庞,配以完美无缺的五官,让这个女孩子美得象是天空中的明月。在晴朗的夜里,她就是一切的中心,一切的主宰。
这样出色的一个女孩,却缩在教室的角落里,而且,不知什么原因,莫野觉得她似乎是有意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似乎是感觉到莫野的目光,她的脸向这边侧过来,眼神与莫野的目光碰撞了一下。
两人都很快移开了目光,但两人心中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莫野有些奇怪,这女孩子看到自己时,似乎吃了一惊,难道说她认识自己?
那个女孩心中却在想:“没想到,这里也有‘他们’,难道说,‘他们’真的无处不在?”
补课的第一天就这样枯燥无味地开始了,莫野觉得老师讲的进度太慢,他早就将全部书本都过了一遍。但他没有强大到能自学大学课本的地步,因此,老师在上面讲老师的,他自己在下面复习自己的。
成绩好的学生是拥有特权的,有些老师明明看出他在干别的事情,但却没有谁来找他的麻烦。即使是班主任,也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五,这个资格摆在那儿呢。
“这道立体几何题怎么这么难啊,我都做了四条辅助线了!”
课间的时后,身旁的女同学大声抱怨,将别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莫野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微一笑,女孩子的妒忌表现的方式还真是象小孩子一样多种多样啊。
不过,他旁边这位叫韩丹的女同学倒不是无的放矢,她在做的那道题确实极难,很快就有好几个人应和她,当然,这几个人大都是女生。
立刻有好事的男生将这道题拿去问新来的女生,莫野从他们的对话中,才知道她叫骆若,这个名字让莫野觉得有些好笑,让他想起乡下唤猪的声音。
“唔,这个题目啊……”
骆若的注意力则完全被题目所吸引,她轻轻皱起了眉,几缕青丝垂在眼帘之上,她那姿态,甚至让某些自作多情的男生觉得用个难题去接近她是一种罪过。班上其他的女生更加不满,于是,她们立刻想到了班上最有可能做出这个题目的人。
如果能在那个新来的之前做出这道题,一定会让她觉得没面子吧。
班上最有可能做出这道题的自然是莫野了,放在三四个月前,班上没有人会这样想,但经过这三四个月飞一样的进步之后,班上人都这样公认起来。特别是他成绩的突飞猛进是在简老师遇难之后发生的,爱织梦的女生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偷偷流传着“师生之间纯洁的爱情被暴力扼杀,单飞的雏鹰为了复仇而奋发图强”这样的故事,虽然版本各有不同,但作为男主角的莫野被这些小女孩们塑造成了一个坚强却命运坎坷的多情少年却是如出一辙。
“莫野,这道题,你看怎么做?”
韩丹迫不及待地将题目放到了他的面前,莫野无意成为女生们争斗的工具,但那道题目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嗯……这道题蛮有意思的……”他不自觉地将题目移到自己面前,题目中的图形在他脑中仿佛活了一样变成了三形立体的图像,无数道辅助线自然而然地在他脑子里产生,他在纸上连画了三条线,然后陷入沉思之中。
大概思考了有五分多钟吧,莫野长长舒了口气:“想到了,有点麻烦,但只要辅助线作对了就简单了。”他一边说,一边将那三条线擦去,重新画了两条辅助线,再将两条辅助线的中点连了起来:“因为题目里的图形并不是真正的三维立体图形,所以解题的关键是被正面挡住了的那几条棱,不能被我们能看到的线迷惑了。”
虽然还没有跟上莫野的思维速度,但韩丹还是大声地说道:“是,我明白了。”其他女生也纷纷围上来听莫野讲解,莫野苦笑了一下,最后在其他女生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上黑板进行演示。
他先是将题目上的图画了一遍,然后又将纸上无法正面画出的另一面画了出来,当他完成这一工作时,他就听到了骆若低低地“咦”声,听她的口气,她似乎已经明白了莫野的意思。
她的声音虽然低,但莫野仍然听得清清楚楚。莫野微微有些吃惊讶,这个新来女生悟性相当好,但他心中又有一丝后悔,自己充当了其他女生的工具,恐怕会得罪这个骆若吧。
“得罪就得罪,我又不是有求于她,有什么不敢得罪的?”后悔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又改变了心意:“我为什么就不能做出这道题,难道说为了不得罪她,就不做这道题了么?如果因为这道题,她怪到我身上来,那只能证明她心胸狭窄,这与我何干?”
将那题目细致地解说了一遍,莫野就没有再在讲台前停留,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走回来的时候,他感觉到骆若的目光并没有停在他身上,这让他有些释然。
回到位置上,他才惊讶地想到,自己似乎太注意骆若对自己的感觉。
“我为什么会在意她对我的感觉,只是因为她是个漂亮女生吗?不,不是这个样子,而是因为,我感觉到这个女孩子有股奇怪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别人身上没有的,但我却觉得熟悉,似乎最近就曾见过……”
呆呆想了很短的一会儿,莫野就将这些都抛开,再次沉入学习当中。
下课之后,孙泰与他并肩走出校门,如果吴自达还在,一定会拿今天做题目的事情大做文章,好好嘲笑莫野一番,但孙泰只是与他并肩前行,什么废话都没有说。
因为换了住处,莫野现在与孙泰同路,两人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准备分手,就在这时,孙泰停住了步伐,“咦”了一声。
“怎么?”
莫野也停住了步子,能让孙泰感兴趣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事情。
“那一群混混,人多的一方。”孙泰指向十字路口边的一个小巷,那是昌阳市五中附近的“游戏街”,至少有十家游戏机室与七家台球室,还有两个歌舞厅以及一堆卫生差手艺差的小餐馆。莫野顺着他指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大群混混站在那儿,其中人多的一群大约有二十来个,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只有六七个人。
“怎么了?”莫野又问了一句,他知道孙泰是那种问一句出一次声的家伙,如果自己不问,孙泰大概什么都不会说吧。
“就是打我和自达的。”
孙泰低低地却是一字一句地说道,正是因为这批人,吴自达不得不转学,他们还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
“他们……”莫野冷冷地从齿缝间吹出这两个字,他将自己的书包交到孙泰手中:“帮我拿着。”
“你要干什么?”
虽然感觉到莫野在吐出那几个字时,整个人都似乎变了一样,有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坚定,但孙泰还是问道。
“没什么。”莫野将书包塞到他手中:“去认认他们,好好认认。”
没有弄明白莫野的真正意思,以为莫野只是想认清是哪些人打了他和吴自达,孙泰便没再阻拦莫野。踏着细碎的残雪,莫野渐渐走向那群人,从外表看,莫野还很镇静,眼中凌厉的杀意也收敛了许多。
天空突然变得沉郁起来,潜龙终于不再蛰伏了!
正文 九、混混
2016-8-8 17:32 编辑 <br /><br />“跑到我们这边来,你们捞过界了吧。”“就凭这几个人,也敢跑到五中附近来混啊,看来要拆你们的骨头去修修了。”
“那个小子满嘴喷粪,今天不敲下他牙齿看来是不行了。”
随着不断接近他们,莫野逐渐听到这大群人在说话,看起来,是外围这群人将里面的人包围住了,两伙流氓混混正在狗咬狗。
这些家伙,本领没有本领,却学港台片里混黑社会的,满嘴江湖腔。
莫野有些厌恶地扫了他们一眼,无论哪一边,都是社会渣滓。这种人,最好对付他们的办法,就是抓起来扔进西北的大沙漠里让他们种树。这样既可以减少社会治安事件,又能够废物利用,还可以造福子孙。
这个念头在莫野心中一闪而过,但后来莫野还是多次产生类似的念头。
“你。”
莫野先是指着一个人转身看向孙泰,孙泰点了点头,确认这人就是曾殴打他和吴自达的家伙,莫野立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老实不客气地招呼道。
“嗯,你谁啊你?”
那个混混染了一头金毛,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并不认识拍他肩膀的人,立刻瞪起了眼。莫野微微一笑:“这个。”
那个金毛混混一愣间,莫野的拳头已经打在他的脸门之上,他大叫一声捂住脸,但紧接着肋部吃了什么重物的撞击,他可以清楚地听到骨头碎裂时发出清脆的噼叭声。
莫野的动手将局势搅乱了,人多一方的混混以为是人少一方混混的同伴来增援了,立刻动手开打起来。而人少一方也不愿意束手挨打,双方乱成一团。至少有四个人同时扑向莫野,但莫野速度比起他们要快得多,在他们形成合围之前,莫野就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
“啊!”
一个混混惨叫了声,莫野身体和他交错而过后回肘一击,重重捶在他的背部,他感觉象是被大铁锤击中一样,禁不住大叫起来。不等他回过头,脚下“喀”一声,莫野的扫腿踢中了他右腿骨最薄脆的部位,他觉得脚下一软,再也站不住,抱着那只腿在地上打起滚来。
直到这个时候,孙泰才意识到莫野在做什么,他抛下书包飞快地跑了过来。但就在他跑过这五十来米的距离时,莫野已经击倒了十个人,每个不是手折便是腿断,或者是骨骼碎裂,基本上丧失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与此同时,那几个被围的混混也打倒了四个人,他们打架倒很团结,先不管别人,而是围着一个全力攻击。
仅仅是片刻时间,一半的人就倒了下去,这让人多一方的混混们心惊胆战。混混们只是乌合之众,打架打得顺了就一拥而上一个比一个英勇,但若是落入下风则仓皇而逃如丧家之犬。因此,当孙泰跑到莫野身边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除了跑不动的之外,那群混混都撒腿逃走了。
让孙泰最为奇怪的是,那人数少的一方混混可以说是被莫野解救了,但当他们看到莫野的脸时,立刻撒腿跑了起来——他们逃走的速度一点都不比开始那批混混慢。
“靠,昌阳市还真小啊。”
莫野咒骂了一声,心中突然灵机一动,他向孙泰做了个让他去捡书包的手式,自己则快步去追那小群的混混们。
为了不过于引人注目,莫野有意控制住自己奔跑的速度,大概追了七百米,赶着那小群混混拐进一条小巷子,莫野才接近他们,一把将跑在最后面的那个家伙揪住。
“都停下来!”
一人在手,莫野大喝道,但给他揪住的那个却不配合,而是大叫:“别管我,快跑!”
“你倒是挺讲义气的……”莫野松开手,抱着胳膊冷冷看着他:“就不知道你的这些朋友是不是也讲义气。”
“你他……你想干什么,今天我们又没他……没惹你!”
那个姓刘的混混没有再跑,而是大声问他,大概是吃够了苦头,很难得的他几次将到嘴的脏话都改了。
“不想干什么,只想知道,你们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莫野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以为我们愿意啊,我们打听过了,听说你和你妹妹住在白鹤路,我们惹不起你就躲你,谁知道在这个鬼地方也会遇到你!”
另一个混混也大着胆子走了回来,听了他的话,莫野想生气却气不起来:“你们怎么和那群家伙干起来了?”
众混混的目光立刻停在了那姓刘的身上,莫野嘿嘿一笑:“看来又是你这张嘴惹的祸,昨天我给你买的牙膏牙刷看来不够你用啊。”
“够用,够用!”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钱可能被搜出来买一大堆几年也用不完的牙膏牙刷,几个混混的脸都成了苦瓜。他们在街头混日子过,弄几个钱也不容易。
“说实话吧,你们是不是来看这里的地盘的?”莫野露出牙齿,森然一笑,目光敏锐得似乎能看透他们的内心。面对这个从外表上看明显比他们稚嫩的少年,这群很早就步入社会的混混却不敢撒谎。
“也可以说是吧,我们来看看这边好不好混,没想到,在这里的金毛他们这么横,找了个茬就要和我们摆场子。”
“想来抢人家地盘,还怪人家对你们不客气,嘿嘿……”他们的回答证实了莫野的猜想,这群混混,不知道天高地厚学黑社会抢起地盘来。但是,他们就是自己所需要的,只要稍稍加以约束,他们就可以成为自己的帮手。
“你们叫得到多少人,有把握干得过金毛吗?”莫野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他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要不要我帮忙?”
他最后一句话象春雷一样惊动了这批小混混,对于这些街头最底层的混混们来说,一个能打的帮手,那是比什么都宝贵的力量。但是想到和莫野没有任何交情,一天前还曾被他痛殴了一顿,这群混混们又禁不住有些胆怯起来。
看他们迟疑不定,莫野决心快刀斩乱麻:“你们老大是谁?”
“我们没有老大,我们七兄弟,个个都是老大!”那个姓刘的张嘴就回答,莫野微微一笑,果然只是一群混混,没有严密的组织,这样的家伙能混出名堂来才怪。
“你们有老大。”莫野板起了脸:“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大,谁不服,问我的拳头吧。”
“我们都不服!”
七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这让莫野倒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这些混混的义气只在喝酒吃肉时最为深重,而面对强敌时则完全没有。
“哼,你们这样混下去,我会见一次打一次,打得你们不敢混为止。”莫野先是威胁,紧接着是利诱:“但是,如果你们认我作老大,我帮你们打走金毛他们,这五中附近的地盘,全部归你们。”
“哼,嘴巴上说归我们,可是你想当我们老大,实际上控制这里的还不是你?”
莫野看了看质问的人一眼,这家伙不但有胆,而且有几乎头脑,他摇了摇头:“你认为,凭我打架的功夫,要是来混的话,这小小五中附近的地盘,能满足得了我吗?”
想到他那可怕的攻击速度与力量,混混们都沉默了,如果莫野出来混,恐怕面积几十倍于此的昌阳市昌阳区里,他都能排得上号吧。
“所以,我的目的不是五中,实话实说,我是五中的学生,我同学最近被金毛一伙打了,所以今天我会找他们麻烦。我帮你们打走金毛,是为了我们五中学生能太平些,而要当你们老大,是免得你们以后走金毛的老路。”莫野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这让他脸上多了些邪气:“你们也不想有一天被我拦在街道痛揍吧,开始那些家伙,我打倒的基本上都得在医院里住上一两个月。”
迎着他的目光,混混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没有想到他下手这么重。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听他的条件,对于混混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好,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莫野知道他们暂时放不下脸,再次露出微笑:“记住,我叫莫野,五中高三五班的,只有你们才能知道,不许告诉别人。对外,还是你们出面打交道,开打的话就来叫我。”
他转身走了几步,但又停了下来:“回去好好想清楚,明天中午我下了课后在五中门口等我,如果不来,哼哼……”
莫野只抛出威胁意思极强的两声冷哼便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好象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向侧方看过去,却什么人都没有发现。
“怎么办,这个小子太嚣张了!”他走之后,七个混混中身体最为壮实的那个哭丧着脸道,其他人相互看了看,听到远处的警笛声,他们才垂头丧气地离去。
在他们走后,一个角落里闪出一道人影,这个人影似乎一开始就站在那,但却没有人发现。
“不是‘他们’,他还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