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5:00

第七章 龙族清洗开始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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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为了填饱她的肚囊,又袭击了一些村庄,但她留心不把那些她发现的村民都吃得一个不剩,因她还不想把她的食物来源消灭得太快,她还需要留一些活口,以便她能仔细观察他们,研究一下她所选择的疆域,此外,她还想品味一下其他村庄的人们是如何地生活在对她的恐惧之中,害怕他们是不是下一个被烧的人,把她进攻的消息传出去,为她增添威严的声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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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为了换换口味,她也大嚼猪马牛羊和各种各样她厌倦研究了的森林里的珍奇动物。偶尔,她也会把靠戴尔莱平原东部的岩石海岸航行得太近的船只上的所有船员们吞吃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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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东西能对她构成真正意义上的威胁——直到有一天另一条红龙的出现。他只有玛丽斯一半那么大,从鼻子到尾巴伸展开来大约有两百英尺零点。她已经看见他绕着她血洗过的村庄的边缘飞,在废墟中挑挑拣拣的;她还看见他不稳地滑翔到森林中去,在她把树木捣毁了弄成空地、用以圈围那些特别美味的动物的地方停留。他也一直在观察她,显然是想从她这儿学到最本领的地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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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她从空中侦察到他接近她沿海岸线开凿的老巢,一个悬挂在悬崖急剧陡峭斜坡上、俯视着南库里恩洋的巢穴,那是她过去的几个月精心雕凿的,还有它周边的地形。就像一个有决心、有毅力的陶工一样,她到现在还继续在修改那的地面,使得那里的坡度更大、更峻峭,带有更多挺拔的山峰和幽深的低凹处,从而使之更威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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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戴尔莱平原内地里边挖凿了一个巨大的巢穴,一个刚好能容纳她布满鳞甲的身子和几只她从船上弄来装满了硬币的箱子的洞,从她舒适的洞窝里,她看到他越来越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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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接近时,她低沉着声音说:“你想干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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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见你。”他回答道,这条公龙声音低沉但却温和,火舌从他的鼻孔里冒了出来,“我听说戴尔莱上有一条巨大的红龙,一条不曾在深渊中对凯骜斯战争中出现的,也许是一条害怕与我们其他站在塔克西斯这边的龙一同作战的胆小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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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塔克西斯。”玛丽斯冲口而出这句话来,记起了那条小黑龙和那个恶魔勇士曾用过的字眼,“我是你的女神,向我鞠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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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龙大笑起来,同时他肚子深处开始响起低沉的吼叫,“你是很巨大。”他大声地顶了回去,“但你不是塔克西斯,你也不是什么女神,神是不必吃东西的,他们也不用住在洞穴里,所有的神都走了,你向我鞠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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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听到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闻到了一丝硫磺味,她知道他马上要像她那样喷出一股火焰了,但是她没有从她的位子挪一挪,因为她知道他的呼吸是伤不着她的,那只会证明他是多么愚不可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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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张开嘴巴,一个黄色的火球从他那闪闪发光的龙牙间冲了出来,火球冲着玛丽斯奔去,但没有直接对着她,而是打在她正头顶上岩石上,公龙的肚子又咕咕作响,玛丽斯感到她的巢穴在摇晃。这个雄红龙毕竟没那么短智,泥巴和岩石如瀑布般落在她头上,把她封埋了起来。她再次听到火焰噼啪作响,感到那灼烧的热度,感到缝隙在合拢,泥土在烘焙着,以及较弱些的石头在公龙强烈的呼吸下溶化。整个地表紧压住她的两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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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活埋了我?”她低沉了声音说,这时那泥土棺材把她巨大的身子挤压得更紧,令她更不舒服地挤压她的肋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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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只湿淋淋的狗把浑身的水从背上甩开那样,玛丽斯把她的头甩来甩去,用她的双翼推出来,把她肌肉强劲的尾巴向后刷去。轰隆隆的响声在她体内响起,听起来就像地震了一样,那声响随着她四处抽打而越来越大,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她呼出一口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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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岩石坡爆炸了,石头、泥土以及白色的火苗向外边四面八方喷射出去。一些岩石远远飞落到南库里恩洋去了,另一些岩石则飞向那莽撞的雄红龙,一连串地敲击在他朱红色的鳞甲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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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吼一声向她冲去,根本不理会越 越旺的火继续从她嘴里往外喷,他的爪子砰砰地打在她的胸口上,冲击得她往回退;她用她的尾巴卷住他的后腿,于是他们俩扭打在一起。只在悬崖边上扭打了一会儿,只见地面在他们俩沉重的身体的重压下塌方了,他们俩向下面那沿着海岸线排过去向上突起的像锯齿一样的石牙翻滚跌落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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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对她自己的地盘了如指掌,她记得住每一个水塘和村庄,记得住每一个支出水面的像钉耙一样的黑曜岩石和石英石礁石,曾用以威胁船只。在落到一半的时候,她翻转过身来,把公龙的身体扭在她的下面,把她两只爪子挖进他的两身侧里,再把她的两只翅膀紧紧夹住,这样她就会像一块石头那样往下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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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地拍打翅膀,想止住他的下落,但是她太重了。他的脖子像一条被激怒的蟒蛇那样盘绕着,他把他的头紧紧靠进来,突然公龙猛地把嘴张开,紧紧咬住玛丽斯的脖子,她大吃一惊,痛得大声尖叫起来,她把她的爪子像钉耙一样抓住他的身侧,只见公龙滚热的鲜血流到她的爪指上,而她自己的血也像一条热流一样淌下她的脖子。她向前向后不停抽打她的尾巴,把它向上抬起抽打他的翅膀,然后抽打在他的鼻梁上,竭尽全力地想使他松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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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牙齿咬得更深了,有一会儿,玛丽斯感到她连呼吸都很困难,感觉头晕目眩的,她的肺部发紧。接着,她又感到一阵伴着刺耳声的震动的冲击,那公龙落到下边凹凸不平的岩石上了,黑曜岩钉齿把他钉住了,刺穿了他的脊背,把他钉在那上面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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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瞬间,公龙咬在她脖子上的嘴巴也松开了,玛丽斯迅速把她的翅膀抽出来放回她的身侧,然后拼命拍动它们,使自己不和他一起被钉在那尖利的岩石上,停飞在高他只几英尺之上,她的爪子抓破了他鼓起的肚子,她看着他徒劳地挣扎着,想使自己解脱出来。当他的嘴巴触水时,蒸气从水里冒了出来,他开始剧烈地摇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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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是什么神圣。”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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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活下来了。”她嗓子沙哑地回答他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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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降落在他身后,尽可能地靠近悬崖表面,因为那的水很浅,也没有黑曜岩石钉。慢慢地她向前爬去,用一只爪子猛打他的下侧,用她那尖利的爪指刺穿他的鳞甲,进到他的肉里去,然后抽出来几行平行的血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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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公龙呼吸他最后一口气时,玛丽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道闪闪发亮的红光从那条死龙的躯体上抬起来,飘向玛丽斯,就好像被用力扯到那儿去似的。那红色的精髓落到玛丽斯身上,平平稳稳地、像一件大麾那样,盖住了她巨大身体的每一条轮廓线,然后,它似乎紧紧地附在她微微突起的鳞甲上,最后沉入她的身体里,红光就全部消失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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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低头看着那死掉的公龙,他现在不过是个干壳,很快就被冲刷到岩石上,又被冲到海里去了,她原还打算饱餐一顿以缓解她的饥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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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错失良机的后悔很快就被她那遍及全身、噼啪作响并且沿着她的爪子边缘跳着舞的一种力量的新感觉所取代,她感到自己生机勃勃,高高在上,感到自己被注入了一种令人陶醉的力量。这种力量感使得她愿望自己曾是深渊中那场战斗的一份子,那场他喋喋不休的抵抗凯骜斯的战争;它还使她渴求另一个激烈的遭遇战,另一次证明她自己的机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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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多讲讲关于那场凯骜斯战争,是什么造成了这场战争。”玛丽斯与一条绿龙面对着面,又是一条到戴尔莱平原拜访的好奇的龙。这一条呢,她选来不杀了,因为她可能以后会派上用场——只不过是当作一个关于克莱恩另一部分的信息来源,或是当作她诸项计划的扯线木偶,她并不信任这条绿龙,她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一条龙或是任一事物,但她懂如何假装与其他龙精诚合作或是结交友谊。她决定用奉承话以及她陌生的礼貌来征服这条绿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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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绿龙比她一个月前屠杀的那条红龙稍大一些,他的绿是雾原上森林的那种颜色,长着小小的鳞片,像春天的细枝嫩芽般地柔软,不像其它种类的龙那样厚硬。对于一条绿龙而言,他是漂亮的一条,玛丽斯心想,但却没有红龙那么雍容华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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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骜斯战争是一次对凡人的愚蠢和他们对神不恭敬的礼赞。”绿龙打开了话匣子,“埃尔达人,也称为高级食人魔,是第一个显示他们的无知的人。灰宝石原在他们手中掌握着,里面包含有一部分凯骜斯的精髓,足以使这个万物之父不得靠近而且离开克莱恩,他曾发誓要毁灭克莱恩的。凯骜斯受限制后,塔克西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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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龙为讨好玛丽斯,于是把他听到的关于黑暗女王是如何精心谋划她的攻击的传闻告诉了她——那些忠心耿耿的龙族,被授予塔克西斯骑士称号的不明就里的人类子孙——把他们部署到克林恩的每一个国家。于是她等候恰当的时机指挥了一场攻击,希望把所有的土地纳于她的控制之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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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埃尔达人把她的计划全给毁了,不知怎么地他们认为,要是把灰宝石敲碎了会对他们更有用,他们认为,如果它的威力释放了的话,那么外面的世界就会管不上他们了。”绿龙轻蔑地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威力就是凯骜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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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因为宝石破了,塔克西斯要统治克莱恩的计划就泡汤了?”玛丽斯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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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释放出来,凯骜斯就想践行誓言毁掉世界,要是我们的黑暗女王不采取行动阻止他的话,她就要什么地方都统治不了啦。因此她,就向他挑战。凯骜斯选择他的落脚之处在深渊里,塔克西斯就召集她最有力量的龙们到她一边,允许他们与她一同作战。成百上千只龙都在我们的女王这边参战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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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龙停顿了一会儿,眼睛不知盯在何处,“但是,战后,只有那么少的龙生存了下来。现在我们四散开了,大多数是各顾各的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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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龙族参战了?”玛丽斯追问了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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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塔克西斯和其他众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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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也在那儿——那些塔克西斯骑士们。也还有其他身着盔甲的人,精灵啦,矮人啦——所有那些凡间的种族,甚至是坎德人。但是他们若与凯骜斯并排站着,他们就是小爬虫了,只有龙族的强壮足以削弱他的力量,消耗他的体能,使他分散精神,如此这般,才把凯骜斯流在那些破成几瓣的灰宝石里的一滴血收集起来,要不是那些龙呀,现在就不会有克莱恩世界了。把宝石重新密封起来就足以迫使他离开了。但是,他那些众神孩子们也得和他一块走——还带走了所有的魔法。他们说现在是凡人的时代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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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是龙族的时代。”玛丽斯纠正他说。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5:00

绿龙像只猫一样懒散地摇了摇他的尾巴,又悲哀地摇了摇头,他伸出一只爪指挠了挠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说:“不行了。龙族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龙了,我们都是魔法动物,而魔法已去,还要多久我们就会从克莱恩上消逝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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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际上,是一句陈述而不是一个问句,绿龙也没期望会有一个答案。但是,玛丽斯给了他一个答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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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根本就不必消逝。”她两眼紧盯住绿龙,她巨大红色的嘴唇的角角微微一笑地向上卷起。“有一条红龙最近向我挑战,尽管他使我受了伤,我不得不与他作战,但我当然还是胜了。在他死的时候,我感到更强壮了,我变得更有力量了,我知道这是因为杀了他,我吸了他有魔法的精髓的缘故。我不会消逝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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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龙立了起来,坐在臀部上,往后靠离开玛丽斯。“你是在暗示,龙族间为了生存要有意互相残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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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从克莱恩消逝,是不是?”她问,用绿龙自己的话回敬他,“最好是一些死掉,而不是全死光。最好是你活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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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龙默默地打量着玛丽斯,过了好一阵子,他说到:“红铜龙,金铜龙,黄铜龙,类龙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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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弱小的龙种,那些在战斗中不构成多大挑战的,那些有一丝魔法的,杀了他们,夺取他们的魔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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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还是有我的敌人的。”绿龙思忖着,他的良心被重重地抛到门外边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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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还有更小的绿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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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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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啦。”玛丽斯反应很快地道歉,“请原谅,我不过是在考虑,你也许想消除那些低于你的,那些可能会对你构成威胁的,还有那些可能会变得更有力量的,因为他们毫不留情地杀掉他们的敌人——最终他们会面对你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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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绿龙两眼盯着她看,脑子里在思考着。他把一只爪子猛敲了一下地上,“我猜想,精明的龙就会利用他们夺取的有魔法的精髓来建立自己的领地,把克莱恩分成一片片的,并把它们改造得适合他们自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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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越过她的肩头望着她的新洞穴,这是一个小山区的一部分,她正在美化这儿的自然环境,“戴尔莱平原是我的。”她沙哑着嗓门说道,“而且不久,我就要占领它们西面的那块土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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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龙点头称是,玛丽斯已然向他提供了一个好计划,他迫不及待地要与他所有的同盟者分享了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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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凯伦卓斯便成为一个龙王,他的王国包括北方大荒原、辛特隆、格阿得隆,以及索兰姆平原——那些濒临特彼得斯洋、向南远至索兰姆新边界的土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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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本来是很有可能占据更多的领土的,但是那样的话要花更多的时间,而且将来也要求花更多个小时来巡视他的王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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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选了一条小一点的叫做飓风的蓝龙,帮他监视他的疆域最边远的边沿地带。飓风明白,与凯伦卓斯联盟要比被他蹂躏强,因此他忠心耿耿地为这个克莱恩上空的风暴服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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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卓斯更喜欢把时间花在完善他的小蓝龙崽们,他挑选最优秀的人类候选人来成就他恶魔般的创作,有时也找偶尔碰上的类龙人,需要用来为改造提供能量;他更愿意花时间来想奇蒂拉,考虑他如何最终找到办法把她带回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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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海岸上的居住者们对他们生活的这块土地心中充满了忧虑,因为这儿变得比正常的秋季时节要湿润,雨量急剧地增加,雨水不像往常那么快地被地下吸收,深水池在内陆的村庄里到处都是,淹没着庄稼,威胁着家园。江河溢出了河道,眼看要吞没农庄,温度也不断上升,一窝蜂一窝蜂的昆虫像天上云朵一样密密匝匝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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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合适宜的秋季温暖使得海边蒸气缭绕,比往年的夏季还要闷热,而且使得海岸线不断变化。位于新海岸与布略得赫尔姆之间是新海的手指状海湾,湾中的水不断上涨,又被上面飘浮的百合给堵塞住了,因此沿岸居住的人们正被迫向内陆迁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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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关心此事的银龙飞上各国天空寻求答案,这一天他降落低飞在这片陆地的上方,检查一个散发着恶臭气味的沼泽地。几个星期以前他到此地时这块沼泽地还不存在。他又在它上面飞过一遍,然后在它附近着陆。一百码之外是一灌木林的边缘,在那些最大的柳树间半隐半现着一个芦苇丛生的沼泽,这沼泽向地平线延伸出去。林子在那已有很长时间了,但挂在枝杆上的密密麻麻的藤蔓的青苔是新长出来的,它们的根都浸泡在那令人恶心的水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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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也不记得这块沼泽地,尽管他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十分熟悉新海岸这一带。一片雾朦朦蚊子在那不流动污浊的水上和那些湿漉漉的根上飞着,一只肥硕的、心满意足的青蛙半没在一滩泥浆中,现在它正把眼睛转向银龙的方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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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潮湿啊。”银龙搭讪道,“对于这个季节来说,是太湿了。”这些话说得听起来更像是咕咕声和呱呱叫。银龙有一个绝活,能与大多数不同种的动物交谈,而且这条年轻银龙很喜欢与动物攀谈,常常发现与它们的谈话能启心智,不像人类,以及他知道的一些其他种龙,动物们是不撒谎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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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湿也不为过。”那只青蛙用银龙能理解的音调嗝嗝地说,“潮湿点,暖和点,有很多昆虫可吃,美极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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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时间并不太长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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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亮。”青蛙回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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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月。”银龙小声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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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都。”青蛙加了一句,“将会永远潮湿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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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扬起头靠得更近些,说:“关于这水,你了解些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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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主人也喜欢这水,还有这儿的闷热,好极了的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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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的主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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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儿的主人使天下雨的,她把这儿的地面弄硬,这样雨水就积在上面,不渗入地下或是流掉。雨水真是好极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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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这儿的主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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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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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不是青蛙的,它深沉而又丰富,还是女性的,从银龙身后发出、从那昆虫肆虐的沼泽地里发出来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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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你未经许可,擅自闯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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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慢悠悠地转过头来,眼睛收缩了。透过那长满青苔的灌木向林子里望去,他看到一双大大的深黄色的眼睛,就在地表面上闪烁着,透过一团蚊子雾发着光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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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悄悄离开正打滚的青蛙,向沼泽地移过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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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非自然的。”银龙开始说教,“这块土地本来不是这样子的,你无权改变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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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土地是我的,包括所有新海岸和布略得赫尔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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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慢慢把头向前伸过一个蔓藤帘子,这样他可以看得更清楚些。那黑龙躺在沼泽地里,只有她头部的头盖骨和眼睛可以看得见在那芦苇水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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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附近的藤蔓就像盘卷的蟒蛇一样,弯弯绕绕起来。应那黑龙无声的命令,它们把银龙的头部和双颏团团捆扎起来,给他装上笼套一般,固定在他的颈脖子上。树根也从水里伸出来,圈住了他的腿。<br>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5:00

银龙挣扎着,他是非常健硕的,藤蔓牵不住他,正当银龙挣脱的那一瞬间,黑龙从沼泽地里一跃而起,呼出一股酸液,打在了银龙的鼻梁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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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腐蚀性的液体发出咝咝嘘嘘的声音,银龙又痛又惊地往回退缩,黑龙却加紧进攻,又向他呼出一口,这苛性的酸液溶解了银龙头上的鳞甲。黑龙冲向前去,用肩膀撞在一棵柳树上,这树吱吱呀呀地倒了,打在银龙身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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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迅速地撤离那块泥塘的边缘,黑龙紧跟其后,此时,在亮光之下,他可以看得更清楚些了。她全身覆满了又黑又厚的鳞片,在她脖子下边和肚子下边有几块隆起的子夜蓝色的棱鳞,她的双翼柔顺平滑,是夜空的颜色,还有她的双角,就长在她斜翘的眼睛上后方的头骨上,这对象牙色的角是对恐怖的弯钩,在尖角处向上狰狞地弯曲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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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舌头不停地像蛇一样伸出来缩进去,从她嘴里嘀出来的唾液,跌落到草毯上就咝咝作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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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只比银龙大一点,如果是公平对打的话,她不可能赢得了他,但是她处于有利地位,而且尽其所能保持这个有利地位,这次她直接把她的酸液朝他的前爪喷出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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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用他的后腿腾空而起,只见他张开嘴巴以牙还牙地报复她,于是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挤出一股水银来。但是,黑龙太敏捷了,她向前一冲,钻到他下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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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向上猛抽银龙的腹部,用她的爪指和牙齿撕破他的镜鳞,然后她又喷了一股酸液,射到他的伤口里,只见他开始蜷缩抽搐,她又跟进一步结果了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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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奥尼莎布莱特。”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说时把嘴巴颏凑近他的脸,然后她用她的双角刺穿他眼睛下面的鳞甲,戳到他的肉里去了。“这里是我的王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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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之后,在南亚苟斯这个南北地跨600英里、东西宽度也差不多的岛屿大陆上的居民也发现了他们因岛陆上来了一位新居民而经历了气候上的剧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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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这片土地的历史,南亚苟斯以具有各种不同的气候而自夸,现在却四季都是寒冷季节,北部荒无人烟的平原被大雪覆盖住了;大雪还罩住了古老的森林和高山;厚厚的冰层闪闪发光地躺在草地与湖泊上黑暗湾深深的水域被冰雪堵塞,以致于他们及周围的海岸形成了冰期;在阿尔戈尼海峡的西尔雷恩海更远的地方,冰山飘浮着,威胁着航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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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冬季——而且将永远停留在冬季——因为南亚苟斯的龙王格利德斯偏好寒冷。格利德斯花了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雕凿这儿的土地使之适合他的需要,他尤其喜爱深深的、硬结成厚块的雪,那样他就可以在上面以惊人的速度滑过去;他也幻想有厚厚的冰碛,他可以躲藏在里面,守候毫无疑心的猎物。对他来说,刺骨的寒风就像情人的热吻一样得到他的珍爱,而它呼嚎着吹过山腰、越过冰冻的湖泊就像喁喁私语的吻那样地受欢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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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龙被称为“冰霜”,是一条巨大的白龙,身上长着熠熠发光的鳞甲,双翼平滑得就像是上了油的皮革,还染上了淡蓝色的边,他的头覆盖了一层隆起的、棱角分明的硬甲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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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利德斯用了过去几个月的时间来雕凿这的气候,使之适应他,并且对于那些抗议的龙他大饱口福;他也对卡岗那斯提、奎灵那斯提和西瓦那斯提来了兴趣,尽管要吃很多才能填饱他无底洞似的肚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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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魔和地精占握了山——或者可说是山洞或山坳,因它们太小容纳不了白龙那巨大的身体;有本事的精灵们都放弃了这块陆地,留下来的就尽量躲避格利德斯,尽量去适应这不合乎自然的环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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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亚苟斯再也没有希望成为精灵族独立自主的国家了,原先,那里的卡岗那斯提精灵、奎灵那斯提精灵和西瓦那斯提精灵们能够手牵手肩并肩地和平相处,现在,大多数的精灵族都战战惊惊、泪流满面地被赶出他们的家园,被迫逃往西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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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克莱恩上龙族的数量逐渐减少,只有几十条存活下来,并且这几十条龙都是巨大而又令人可怕的野兽,都有令人难以置信的身量和权力,都稳固地建立起了他们的疆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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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小龙也幸存下来,这些小龙懂得如何躲避他们那些身量巨大的兄弟姐妹们,而且他们没有什么欲望要为了领域而去挑战他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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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这样的龙,叫做布林塞,他曾经是生活在血杯附近的是非多发的水域中的,也曾称霸迪墨那斯提——那片属于海精灵的向东沉没的土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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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条海龙,一条较古老的、有着四百多年阅历的龙,他翡翠色的鳞片很久以前就失去了光泽,现在已扁平、暗淡无光,而且盖满了藤壶,显得就像海底一样;他的两只角在他头顶上打着弯弯支立着,当他在海床上半隐半现时,他看上去就像一座崎岖不平的珊瑚岭;他的尾巴细滑得就像一条海蛇,在尾巴尖上还长了一个倒钩,他常用来串大鱼,或者有时候用来叉过分好奇的海精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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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让自己存留下来,布林塞放弃了他北方的家,他想避开那些进驻那个区域并且开始战斗了的比他大的龙,他害怕那些与他一样大或比他大的龙,因为他不是特别诡计多端和狡猾,也不想成为那些精心策划的进攻的牺牲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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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皮肤的迪墨那斯提精灵与其说是危胁,还不如说是令他嫌麻烦的讨厌鬼,而且他认为他们味道也不是特别好,但时不时地,全副武装的、结帮成队的精灵们会游出他们珊瑚塔做的家,向他挑战。他只好吞吃掉他们,因为他不知道还能拿他们怎么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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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精灵试图游到西瓦那斯提精灵的陆地,去向他们在森林中呼吸空气的亲戚们求助,都被踩在海龙爪子下碾碎了。最后,迪墨那斯提族精灵学会了自己呆在一边,呆在他们的家里,这些家实际上成为他们的囚牢了。而海龙被这些精灵起了个绰号叫“浓盐水”,通常是如果他们不四处游逛的话,他也就听之任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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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隔绝的精灵们不知道克莱恩上其他地方,龙族正建立起他们的王国,正折磨着人们——不知道随着一年年、一月月的过去,那些龙占据了克莱恩上越来越多的地方,改变那些地方的水土以适合他们的脾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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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精灵们不知道,虽然他们处于一种近乎隔离的状态下生存,但是人类和其它地方的精灵远比他们还糟,他们不知道布林塞一直忙于拱翻那些靠他的领域太近的船只,忙于集中心力使海精灵们呆在水下自成群体,不让来访者接触到他们,他还生吞其他聪明的海生物,尤其是水獭,认为迪墨那斯提族的精灵能变形成他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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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他所有的行动都是围绕封闭他存在的消息,尽管布林塞不是克莱恩巨龙中最聪明的那条,但是他懂得,要是不想让他身量巨大、长有鳞甲的兄弟姐妹们来搜寻他,他就必须使他们不来找他,他就必须使他的存在成为一个秘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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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在玛丽斯把她的秘密计划告诉给那条公绿龙二十年以后,另一条大一些的绿龙吸收了这使之强大的消息(也消化了那条不幸的公绿龙),并且着手圈划她自己的领地。她的名字叫做白瑞尔林斯瑞诺克斯,到她用她所向披靡的有毒呼吸杀了二、三十条类龙人之时,她也以“绿色恐怖”而闻名于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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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若理那强风肆虐的平原、包围在冰山湾和西尔雷恩海之间的土地,都是属于她的,她把主要精力都投放在刺探出躲藏着的类龙人和扫荡那些喜欢卡若理的沼泽地的干燥地带的蓝龙的铜龙,她把她捕捉到的能量花费在改造这块土地上,为树木、山川创造出一个环境,而在此以前,只有零零星星的灌木丛的种子可生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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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尔越长越大,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好战。在三年之间,她就占据了奎灵那斯提族精灵的家园,成为奎灵那斯提及其周边一带的龙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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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的王国包括坎德摩尔、巴力佛、科尔、以及戴尔莱平原,后者已不再是一马平川,玛丽斯把她的能量都花在精心制作出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脉,这条山脉从南向北延伸,然后弯向坎德人的家园,茂密的森林被砍伐掉了许多,不仅是因为她到处狩猎,也是因为她雕琢这块土地所付出的代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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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的巢穴,玛丽斯峰,位于紧挨一个叫做福罗参的地方的南面。这是一个广阔的高原,四周环绕着钉耙似的岩石,在那她与其他龙王相会,互相知照所征服的地盘,玛丽斯总是对了解其他龙碰到的人类感兴趣,她想知道有关他们的一切信息:他们的原动力与激情;他们的弱点与错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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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龙族的时代,而非凡人的时代。”这条红色巨龙对凯伦卓斯压低着嗓子说道。蓝龙正好来拜会她,他应传召而来,并非出于尊敬,而是出于好奇。“威力无穷的魔法,人类是没有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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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有。”凯伦卓斯突然插言,“我们是有魔法的动物,并且魔法永远不会从我们身上消失,我们变得越来越强大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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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就好像他在研究她似的,有一会儿,玛丽斯都纳闷:凯伦卓斯是否怀疑是她发起了龙族间的拼杀,那他知不知道龙族不必相互残杀或是杀戳类龙人就能够继续保有他们的魔法精髓,就能保障他们在克莱恩上的地位?她认为他是聪明绝伦的,但是很难令她相信,他聪明到能猜出她的心思。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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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是出击的时候了。”她柔和地低声说道,“当人类处于最虚弱的时候,当他们不可能与我们对抗的时候,当他们不可能像他们过去几十年打败其他龙的时候,我们必须征服他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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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卓斯继续盯着她看了好长一会,最后,他点了点他巨大的头颅,赞同地说:“该是出击的时候了。”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5:00

第八章 法师秘密商议会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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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这声音很温柔,是女性的,从帕林身后传来。此时帕林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威莱斯森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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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这么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你要做什么,乌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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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糟糕的撒谎家,老公。”她把一只纤柔的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于是他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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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凯骜斯战争到现在已过去三十年了,这三十年对乌莎·梅耶尔特别仁慈,她的长发银白发亮,与他遇上她时的颜色一模一样;她的身材仍那么有形,常常使她比小一半的男人回头张望;在她金色的眼睛边上有几条皱纹,多是在她微笑时才会看得出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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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近来她不像以前那样时常微笑了,因为,她知道帕林遇上麻烦事了。近些天来,他睡得越来越少,那些恶梦又回来了,他常常夜里大汗淋漓地惊醒,他又不愿意谈这些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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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与焦虑给帕林·梅耶尔褐色的披肩发添上了几缕银白的发丝,岁月在他的眉毛上打上了皱痕,在他英俊的面孔上也加了几道细纹,还使他的步法减慢了些,但是岁月没能使他的肩膀松垮,也没能使他的智慧迟钝,更没能使他的决心减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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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现在五十五、六了,他仍穿一件象牙色长袍。自他当选为白袍法师会首领以来,他就一直穿着了。他也常常思念他的叔父雷斯林,他的叔父是曾生活在克莱恩的、最令人敬畏的黑袍法师会的大法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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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随着魔法的消失,帕林感到沮丧和无用武之地。在过去的四年里,他主持了法师秘密会,但是改变不了什么,法师们甚至连简单的咒语都施不了,只能使用一些有魔法的物品,奎灵那斯提族精灵正迫切需要某种抵御凶残的白瑞尔龙王的办法,但法师们却拿不出任何东西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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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你究竟在考虑什么呢?”乌莎柔声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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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伸出手来,把一个手指伸到她的头发里,不停地转啊转,直到头发变成一个圈,然后他放开这一缕头发,双手托起她的脸庞,今天她闻起来有丁香味,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她的馨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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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说:“我在想那些龙的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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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老是想那些龙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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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很难考虑其他事,我必须在情况变得更糟以前采取一些行动,但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我们所做过的事,我自己和其他法师们一起,没起什么作用,而且都没引起注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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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往后退了一步,握紧拳头,放在臀边,“那些个龙也威胁到我了,帕林·闰特莱新·梅耶尔。但是整个克莱恩的命运并非就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你几乎都不再睡觉了。熬夜熬得这么晚地研究呀、思考呀,起床又起得那么早,我很担心你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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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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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是没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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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发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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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在做什么都好,都等一天吧。”乌莎坚持到,“就只一天,我们答应过和孩子们一块儿吃饭的,那孙子们怎么办?我们答应了就要做,你明天可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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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做了鬼脸,说:“我很想看看他们,我真的很想。”他的声音中有一丝恼怒了,“但必须是一餐速战速决的饭,而且,我恐怕会很晚。我此刻有些不能耽搁的事要立刻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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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她的妻子高声喝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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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一个低沉些的声音唤到,“我们准备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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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的嘴唇抿成了一条薄薄的、绷得紧紧的线,两眼瞪着她丈夫的眼睛。然后她温和地埋怨道:“我只希望,我不必和你分享那些龙和这座塔,而且我还希望,我不必和你分享你那些个……人。”她往身后打了个手势,指着一个穿着银色长袍的人,这人的脸藏在他的头兜里。帕林温柔地把她拉到怀里,说:“我是召集这个会的人,他们来是因为我邀请他们来的。”然后,他的唇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下,并停留了一会儿,“我现在得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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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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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威莱斯塔最高层的房间里碰面,帕林坐在一张长乌檀木桌的首位,午后的太阳正温暖地照射到桌子打磨得光亮的桌面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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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帕林的右手边坐着那个穿银色长袍的法师,看上去他大概三十岁左右,只比帕林的儿子乌林大几岁的样子,但帕林怀疑这个人甚至比他自己还要老得多。这位法师光滑的、似戴上黑手套的手慢慢伸出他宽大的衣袖来,他的手指正沿着桌面上木的年轮走着,他把他的帽罩从他毫无斑点的乌檀木肤色的脸上掀开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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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希望,会有更多的法师应召参会呢,梅耶尔。”他不紧不忙地说道,“或者只是他们在回执中没有说不来。你这次召集的秘密会议很可能是安塞隆上的最后一次了。”这个人是知名的威莱斯塔塔长,他是威莱斯塔的住持,还掌管了一点神秘东西,在凯骜斯战争以前,没人记得曾见过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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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法师说他们太忙了来不了,另有些声称他们就是没有到这儿来的交通工具。”坐在帕林左手边的人说道,这个人叫做阴影法师,要辨明这声音是男的还是女的不大可能,因为它是从一个只现出两条狭长的眼线的金属面罩后面发出来的,所以声音已经弱化了。说话人身形纤弱,全身都穿黑色,法师批风上的帽罩似乎吞没了里边的毫无表情金属脸,“但是,我相信,其他法师没来的却是因为他们对存留下来的那点魔法失去了信心,学徒们也少有了,而且那些龙已经杀掉了那些敢于与他们对抗的施咒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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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是被那些龙给镇住了。”帕林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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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该了。”塔长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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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会就开得毫无意义了。”阴影法师从桌边推开,椅子腿在石头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我怀疑,那些龙是可以被阻止的,只是我们没有工具这么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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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龙也所剩无几了,至少与凯骜斯战争以前的数目比是这样——也比他们开始互相残杀以前少很多。”塔长提议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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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他们所谓的龙族大清洗似乎结束了。”阴影法师回答说,这法师的肩背有些弯,这暗示了这法师的年岁或绝望,“但是,那些剩下来我们要对付的却更狡诈,更致人死命,也许就是打不败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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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长嘘了口气,默默无言地望着他的同伴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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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有预兆到了。”塔长揭示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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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梦里见到的那条龙是一条蓝色的巨龙,与以前的那条一样,那一定是凯伦卓斯。”帕林说,“要是大法师之塔没被摧毁的话,他一定占据它了,获取了塔里的魔法,做一些谁也不知道的事情。也许帕兰萨斯就不是今日的帕兰萨斯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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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条龙要用魔法来对付某个人。”塔长同意地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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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做过关于东方的那条红龙的梦——玛丽斯崔克斯?或是其他任何龙?”阴影法师温和地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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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摇了摇头,“只梦到过那条蓝色的。”他做了个深呼吸,用手指捋了捋头发,“他就在泊兰塞斯附近,但是他没有来威胁这座城,三十年来从没有来过。留待我能解释这些预兆,确定他要做什么再说,让我们先考虑其他十万火急的事吧”。<br>
<br>
“你的新发现?梅耶尔?”塔长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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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相信它会对无论我们尝试对那些龙采取什么行动都会有影响。”帕林站了起来,手指尖撑在桌上,“我想,我学会怎么施魔咒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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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可能?”阴影法师的声音中饶有兴味地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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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我有责任想出如何把魔法带回克莱恩的办法,我难以接受魔法全然不在了这种想法,于是,我突然想到也许我就能做得到,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想到,魔法从未离开过我们这个世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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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愿望,我们都尝试过了。”塔长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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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试过,但是,我们只是用我们一贯用的方法去尝试使用魔法,而现在的克莱恩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了,我们过去一直使用的是众神在几千年以前给我们的高级法术的魔力,但他们现在全都走了,我们不再有他们的帮助了,所以,我们再也不能用我们过去使用的方法得到克莱恩上的魔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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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的魔法。”阴影法师说时不停地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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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它仍然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里,这是一种本身所固有的、原始就存在了的魔法,仍然弥漫渗透着克莱恩世界——它是克莱恩的魔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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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书面和记忆得住的咒语怎么使用它呢?”塔长问,身子在椅子里向前倾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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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你自己的方法来!”帕林情绪激昂地大叫了一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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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似乎对此有些生气,于是他们又靠回到椅子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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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说,用你们自己的方法去触及克莱恩的魔法,编写你们自己独一无二的咒语。”帕林小声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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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个人能感觉得到魔法,他就可以使之随心所欲。”阴影法师事先并无准备地说了这么一句,这着实使帕林吃了一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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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人面面相觑,有好几分钟,能听到的声音就只是室外的螺旋梯的风吹哨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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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你们自己的新法术可能永远都比不上那旧有的巫术。”塔长带有一种遗憾的口吻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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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内心极不情愿地赞同这种说法,说:“确实,没那么有威力,至少,目前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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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又静默下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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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可能从一个有魔法的物品那里引出些能量来增加魔咒的魔力。”阴影法师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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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笑了,点头称是,因为这个思想在他眼里已越来越合乎道理了,但当他看到塔长阴郁的脸上忧心的神色,他的笑容消失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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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要用完一个有魔法物品才能增强咒语魔力可行的话,那么别人就不能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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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盯着他说:“把这样东西保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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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塔长说,“保密它是最佳途径。你说我们要做什么,梅耶尔,公开宣布我们要对安塞隆最珍贵的工艺品开始动手?我们现在仅是拿出了想法,谁又能说得准这甚至会不会起作用?你以为呢?法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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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哪,要是我能把这事情好好考虑一阵,那是最好不过的了。”阴影法师静静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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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重重地坐到他的椅子上,说:“让我们集中精神考虑一下我们能够做些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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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正确。”阴影法师说,“这个新发现对于龙应当来得令他们大吃一惊才行,我投票赞成,我们应向白瑞尔发动一次进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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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热情值得赞赏,同事,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首先需要学会怎么施魔咒?”塔长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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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精灵们正处于怎样的水声火热之中,这正是我们到这儿来的原因之一。”阴影法师答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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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商议会一直持续到深夜,都过了帕林该去与孩子们一起用餐的时间了,乌莎也不等他就开饭了,自言自语说她能理解,琳莎和乌林也能理解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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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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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那晚无法入眠,这次他睡不安稳却是因激动而非忧虑引起的。威莱斯塔的塔长宣布,他们这次碰面构成最后一次秘密会,指示帕林去解析旧的《魔法规程》,并开办一所学校教授新法术。他们作出决定,尽管他们还没有足够的魔法功力去消灭白瑞尔,但是他们将尽力把她赶走,精灵族的未来就取决于他们了,至少要给那条绿龙一次挫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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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终于有了做些什么事情的工具,他很高兴,可是他也感到有些孤独,感到肩上的承担了许多的责任。那些好龙都哪里去了?那些金龙、银龙、金铜龙、黄铜龙和红铜龙?那些过去总是帮助人类的善龙都哪里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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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绪又漂回几十年以前,回到凯骜斯战争的时候,他亲眼见到蓝龙在金龙旁飞行,有些龙有骑手,有些是独立作战,所有的都团结在一个旗帜下。那时候,就帕林而言是没有恶龙的,有的只是龙族战士,他们为拯救克莱恩而浴血奋战。那天英勇就义的人要比龙多,索兰姆尼亚的骑士和塔克西斯女王的骑士共同作战——在那场战斗中,他们各为其主的忠心都抛在一边,当战斗结束时,那些曾经是敌人的骑士们都并排着安葬在索拉斯城内用以纪念阵亡的英雄们的一个坟墓中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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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需要新的战士,帕林心想。如果这真是凡人的时代,那么凡人就必须重新占领土地,也许金月会帮助我们找到他们。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6:00

凯伦卓斯同意了玛丽斯的计划,在他飞回他的沙漠巢穴的路途中,他回想起他最后对她说的每一个字:“在克莱恩上,再没有其他什么我可以联盟的了,我感到很荣幸,玛丽斯崔克斯,你愿意把我包括在你的计划之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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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约订好之后,他就离开她返回北方大荒原了。凯伦卓斯并没对她撒谎,在克莱恩上没有一个他会考虑作为伴侣的了,奇蒂拉的精髓仍在灰城,那么玛丽斯暂时可以作为同盟者加以考虑,与她站在一边要比与她作对安全,并且,她贪婪、野心勃勃、喜欢操纵、强大有力——她具有他欣赏的优点,但是,她不是奇蒂拉,并且她永远不可能代替奇蒂拉的位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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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把人类当牲口来用,玛丽斯。”当他的航程把他带到飞越尼拉喀最高的山脉时,他低语道,“但是,不是用你猜测得到的方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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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花了大部分的日子在他位于北方大荒原巨大的沙漠底下的老巢里挖堑壕。凯伦卓斯把他的洞穴扩大了,用玛丽斯的技术来雕琢地形,现在,他已有几个地下室了,其中有的已装进了人类——是他从沿着鲨鱼礁脉的几个村子里掳来的野蛮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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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惊恐的眼睛盯着他,并且知道最好不要和他说话,不要问他们会怎么样,也不敢挑战他。人类可比你给他们的赞扬要聪明,亲爱的玛丽斯,凯伦卓斯心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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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开始调教他的俘虏,他把他们分隔开来,利用他们的恐惧和弱点,他必须使他们败坏,使他们互相作对,或是弄得他们失去理性。通过创造小龙崽的过程,凯伦卓斯领会到,只有邪恶的人类,或是那些被折磨得几近没有思想的人,才是他最合适的子孙后代,而那些意志坚强、心地善良的人类似乎总会在这创造过程中死去,要不然就会得到的是空空的蓝色躯壳,这些躯壳甚至连听懂最简单的命令的理解力都没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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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办法克服这个障碍,蓝龙心想,我一定要找到办法,可以改造任何人,无须考虑他的本性如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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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月的月末,他找到十多个合适他的创造过程的人选,还有一只愤怒的俘虏西瓦克类龙人,它是用来为创造龙崽提供燃料的。但是,蓝龙的眼泪怎么也出不来,可他必须有一滴眼泪——一点点他自己——才能完成他每一个子孙后裔的创造过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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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此刻在他宽敞的地下老巢里踱来踱去。他集中精神去想奇蒂拉,想她身体亡去的刹那,想他怎么辜负了她,巨大的悲哀感占据了他整个身心,可是在他思想的背面,他无法否认,总有一丝希望,把她带回来,给她一个小龙崽躯体的希望仍然存在,而正是那一丝希望使得他无法产生那一滴至关重要的眼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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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的咒骂声像雷声一样在他的巢穴里来回震荡,震得墙壁都摇动与碎裂了,不详的轰隆声在他的肚子里响起了,而只有关在那里的人类的喘息声使得他没有喷发出电闪雷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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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巨爪嘭嘭地打在石头地板上,载着他走出洞外,来到沙漠里。外边是漆黑的夜,星星向他眨着眼睛,就好像在嘲笑他似的;沙子在他的足下凉凉的,显示出夜已深,地面已有了好几小时的时间来退热。凯伦卓斯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沮丧地号叫着,只见他向空中喷射出一道闪电,同时震耳欲聋地咆哮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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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尖叫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紧接着,他又吐出一道闪电,这次喷射到地平线了,击倒了一块惹他恼怒的杂草上。他把爪子猛击到沙子里,挖呀、擦呀,以发泄他的怒气,沙粒在他四周乱飞,就好像是一阵大风扬起尘土似的。突然,他停止了他激烈的动作,盯着他挖凿的洞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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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他小声地叫到,“这救命的沙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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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卓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把头猛地塞进那个洞里,粗糙的沙粒在他的眼皮底下开始起作用,磨擦着、使他疼痛着、造成他眼里涌出了泪水,于是,他把头往更深处推进,把他的眼睛和鼻孔在沙子地板上磨擦,直至这种感觉再也抵挡不住,他差点无法呼吸为止,最后,他终于把头拔出来,将脸抬起,面向天空,回到他的老巢里。沙子迫使他的眼睛湿润起来,流出了他为创造小龙崽所如此迫切需要的眼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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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忙到他的地下室,开始念叨他在克莱恩外的通道内所学到的魔咒,他的泪珠溅落在岩石地板上,开始闪闪发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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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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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凯伦卓斯面前的那十二条小蓝龙崽是他第一次成功造出来的,在他们形变之前都已堕落了,他们的眼睛在沙漠底下的、阴暗的囚室时大部分烁着邪恶的光芒;小型的弧光闪电围着他们还喷着汽的黑色爪子噼啪作响,他们蓝宝石色双翅轻轻地拍动着;小龙崽们的鳞片小小的,看上去就像抹了油的、精心保护的深蓝色锁子甲;他们的身形像人,有宽阔的胸膛的躯干、有颀长的双腿和肌肉结实的臂膀,但他们的头部看上去更像蜥蜴的嘴鼻,每条小龙崽都有一条锯齿状的脊骨,从两眼之间一直延伸至他们短而粗的尾巴尖上;他们的脚有蹼,呈爪状,像凯伦卓斯的脚,但是是微型的;当他们警惕地嗅着周围的环境时,他们的鼻子冒着火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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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卓斯靠后坐在他老巢深处的墙边上,目光灼灼地研究着他们,他就像任何一个父亲会看着他的幼儿那样地为他们感到自豪。他们将是勇士,他们将毫不申辨、毫不怀疑地执行蓝龙的命令;他们中的一条将被挑选为奇蒂拉的躯体,很可能是那条在战斗中出类拔萃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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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你们。”凯伦卓斯对着他专心致志的小学生们滔滔不绝起来,“会有更多更多的,你们将是一支给世界留下深刻印象的队伍,你们将肆意践踏这片沙漠,然后是帕兰萨斯那风光旖旎乡野;然后我们一起去偷人类那些珍贵的仙物——他们长书卷和宝剑,任何跳动着魔咒的脉搏的东西都不放过;我们将设法找到足够的魔力,把通道大门打开,这样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得了我们了,你们的面貌将使所有的生物吓得魂不附体,这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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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条龙崽似的,所有的龙崽的眼睛齐刷刷地向右边闪去,望向老巢的入口,凯伦卓斯呼哧呼哧地大步走过他们,好奇地查看,是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可能误入他的老巢里来了,心里希望这不是玛丽斯崔克斯,他还没打算把他的创造的消息告诉她听,并且,她绝对不可能知道关于他想打开一条通道之门把奇蒂拉救活的计划,这是至关重要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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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吗?”一声小小的声音在叫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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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玛丽斯,凯伦卓斯辨别出来了。但是是谁呢?他盯着黑暗看,但敏锐的眼力只能看到阴影和一丝亮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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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加入你们吗?”其中一个影子从墙上分离出来,或者更像是从墙壁上脱落下来的一块。那一小块岩石曳着步子向前挪,在它接近凯伦卓斯时,他变了形状。“还记得我吗?”在它不停地变着形时,那块岩石探询道,“我知道,差不多是过去三十年了,自从我们上次见面后,但是,我很愿意这么认为,我很难忘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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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缝。”蓝龙低吼了一声,是那个哈尊人,那个他在石头圈大门遇见的,那个向凯伦卓斯解释为什么凯伦卓斯不能返回到灰城去的原因的。蓝龙轰隆隆地叫着,充满敌意地准备好把那个如此狂妄地溜达进他的老巢里来的家伙击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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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裂缝急呼道,它感觉到蓝龙的意图了,“我来这儿是为了帮助您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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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声堵在凯伦卓斯的烟喉处,那股能量仍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可以释放出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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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旁听,我的一个坏习惯。”裂缝喋喋不休地,“我听见你说你仍然想通过那些门——即便是这么长时间以后。好吧,我想呀,对你来说真的根本就没时间可浪费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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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礼的家伙!”凯伦卓斯冲口而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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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也许我是有点。”裂缝继续道,“但我也仍想过那些门,你是想对了,要收集魔力迫使一道门打开,但并非是魔法就可以行得通的,我有个主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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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声消失了,凯伦卓斯也让到一边,允许那些哈尊人走进他的老巢的更深处。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6:00

第九章 创建一支军队的眼泪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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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使我想到牲口。”玛丽斯说话时声音中带有蔑视的意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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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人类吗?”凯伦卓斯正了正身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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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凛凛的红龙点了点头说:“还有精灵、矮人、侏儒,所有这些,甚至是坎德人,尤其是那总是兴高采烈的、可怜的坎德人,可鄙的坎德人总是拿着不堪一击的武器,脸上挂着厚颜无耻的、龇牙咧嘴的笑,还有他们没完没了的、惹人心烦的搞笑。我从他们手里拿走了这块土地,而他们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玛丽斯此刻正躺在肚皮上,身子伸出她福罗参南面的高原巢穴,让接近黄昏时的阳光烤晒她的鳞甲,她闭上眼睛,嘴里轻轻地、心满意足地轰鸣着,她钟爱这灼热。凯伦卓斯则坐在她前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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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些却渴望伟大。”他开始说话,“不管怎么说,有些人类是这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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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想真是太仁慈了。”她嗡声嗡气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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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想是明智的。”他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人类和他们的同盟以前曾挑头把龙族从克莱恩上面赶出去过,他们可不能小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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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扬起一边有鳞眉毛,睁开了一只眼睛,不发一言地催他继续说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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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曾有过三次龙族大战,如果最后那次也能说是一次战争的话,那么就有四次。”蓝龙解释道,“每次大战都那么宏伟壮观——同时是那么具有毁灭性——对我们龙族来说。在第一次大战中,差不多过去了四千年,精灵们竭尽全力要把我们从他们认为是他们的土地赶出去,而那些土地是我们的,我们本来也会赢的,因为精灵族没有那么多数量与我们对抗,但是会施魔法的众神帮助了他们,给了他们一捧施有魔咒的石头,那些石头把龙的魂魄捉了起来,并把他们力量都吸附在里面,然后精灵们就把那些石头深埋在最高的山里边,于是龙族就被削弱了,从这个世界给放逐出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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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又回来了。”玛丽斯愉快地呜呜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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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大战在不到一千年之后,那些石头被种植在喀尔奇斯山脉里,而有一个部落的矮人正在那里开矿,矮人不相信有什么魔法,因此,当他们的新矿道开凿进埋藏那些石头的洞穴,并且感觉到那些石头威力无比的魔法时,他们就把石头带到地面上来,因为他们认为石头在保护他们的安全,保护他们的矿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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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把龙又放回到世界中来的?”玛丽斯问道,她的声音中带有浓厚的不相信的意味,而且她现在把两只眼睛都睁开了,还盯住他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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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卓斯点点头,继续说:“毫无疑心的矮人放了那些龙,于是龙族集结了大批大批的蜥蜴族军队,叫做巴卡里,入侵了西瓦那斯提森林,向精灵们复仇,那些最古老的树都被践踏殆尽,精灵族伤亡惨不忍睹,那些龙希望屠杀掉整个精灵族,直至灭绝他们。本来,龙族也可能成功了的,但是,又一次,命中注定不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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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呢?你在那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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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我那时还没出生,而且我怀疑现在在克莱恩上走动的龙中没有一条当年活着,除了我们的女王,塔克西斯。”凯伦卓斯答道,“但是所有的龙——所有安塞隆的龙——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都相互告知我们共同的历史。我正在把这段历史告诉给你听,这样你就能更好地理解你的新家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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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她催促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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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法师和一个西恩魔,这个世界上更具魔力的动物之一种,召唤出威力无比的力量,就要那块土地把龙族永远吞没掉,龙族虽然没有被埋葬起来,但是他们被打败并被赶走了。而那些遂了心愿的精灵们又继续过着他们的生活,再次占据了我们的土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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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龙族显然又起而掌握权力了。”玛丽斯声明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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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塔克西斯不会让另一种情形发生的,于是她召集了蜥蜴族,在他们的帮助下把蛋种在索拉丁矿井深处,当这些蛋孵出小龙来时,他们则把他们的看护们给生吞了,变得强大起来。他们藏在矿井里藏了几个世纪——直到他们成长到足以能以黑暗女王的名义战斗为止。那次战争被称为第三次龙族大战,是那几次战争中最血腥也是代价最高昂的一次。人类几乎没有什么人幸存下来,一波又一波的龙向他们猛扑过去,鼻呼火焰,嘴吐电闪雷鸣,再加上酸液、毒液和冰霜。胜利本应当属于我们的了,可是龙族中的善龙,那些爱管闲事的金龙、银龙们出面干预了,人类潜心研究,制作出了一种施有魔法的长枪,骑乘在他们的龙族盟军的背上,飞来打击我们。最终,塔克西斯倒下了,她同意离开克莱恩,带走她的孩子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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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发生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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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大战后1500多年,距今大约两千多年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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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的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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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历史长河而言,还不算长,或就龙族而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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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龙大吼一声,摇了摇尾巴,显然她不喜欢被纠正,“而那些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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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四百年前再次崛起,塔克西斯发现了一个通道大门,又返回到世界上来领导我们,那时我也在场了。”凯伦卓斯停顿了一会儿,心想,玛丽斯是否意识到了他比一条四百岁的龙所应当具有的要大得多、难对付得多?但是他断定,玛丽斯也许不知道那些通道,不知道时间是怎样在这些通道间流逝的,而且,她肯定对安塞隆的龙有多大年龄和多大身量了解不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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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怎样?”她追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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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与食人魔和邪恶之人,那些残杀自己同胞毫无良心责备者,订立了一个盟约,于是黑暗女王的军队迅速发展壮大起来,类龙人也诞生了,那片土地最终落入我们的掌握之中。”凯伦卓斯两眼盯着高原上的一个地方,他的思想漂回到那些日子里去了,“那次被称为长枪战争,是一次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龙族的首领们,挑选了些有军事头脑的人类,领导我们打了一场又一场战果辉煌的胜仗,从我们背上,他们帮助我们战胜了他们的同胞兄弟姐妹。”<br>
<br>
“于是你就被搭配了一个人类?”她吐出最后一个词时,就好像她吐出一块变质了的肉一样。<br>
<br>
“奇蒂拉。”凯伦卓斯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中充满了柔情,几乎可说是充满了敬意。<br>
<br>
“那么她现在在哪呢?这个奇特-依-阿-拉?”<br>
<br>
“人类的躯体是脆弱的。”<br>
<br>
“这正是我要说的。”玛丽斯嘘着声说道。<br>
<br>
“但是,人类的精神是非凡的。”凯伦卓斯继续说道,“随着战斗越打越激烈,一个孤独的人类,他是个一个法师,牺牲了自己去封住深渊——把黑暗女王关在里面了,人们又重建他们的世界,而我们龙族却在地底下想方设法。”<br>
<br>
“但是,我们不再在地底下了,而且人类现在也没有了魔法。”玛丽斯咆哮着,“他们再没有他们的神佑了,他们也没有力量了,他们是牲畜,并且对他们我有我的计划。”<br>
<br>
现在轮到凯伦卓斯听玛丽斯说了,这条伟大的蓝龙直视她的双眼,他看到了一丝微笑。<br>
<br>
“有些可以圈养。”玛丽斯开始说了,“就像他们圈养家畜一样,他们为我们而繁殖生育,源源不断地为我们提供食物,人类、精灵、矮人,所有他们凡人。”玛丽斯也在研究着凯伦卓斯,估计他是否被这种想法吓坏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很镇定,红龙感到满意,“最聪明且最容易控制的将被用来作间谍,我想知道,在他们那些城市里所发生着的一切事情,我培养出来的忠心耿耿的间谍会把这些事都告诉我听。”<br>
<br>
蓝龙伸出一只爪指,闲得没事地挠着他的下巴,“我警告过你,人类可是机灵得很的,你不会找到很多与你合作的人。”<br>
<br>
“但是我会找到足够的,而且那些胆敢与我作对的都要被宰掉。”玛丽斯坐在臀上,直立起身子,直至她的眼睛与凯伦卓斯的平视,“不管怎样,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人类都必须杀掉,他们的人口数量必须处于控制之下,必须减少下来,他们必须处于管制之中。这一次人类再不能把我们从克莱恩上面赶走,因为我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了。<br>
<br>
凯伦卓斯默不作声地打量她,她的权力欲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然而他与此事绝非只有一点点关系,玛丽斯是下定了决心的,要是她千方百计实现了她统治人们的目标,那么下一步她会考虑什么呢?<br>
<br>
“你是需要我的。”她低沉了声音说道,打断了他的思考,“你需要我做一个同盟者。”<br>
<br>
“我不想你成我的敌人。”<br>
<br>
“并且,我也需要你。”红龙继续说道,“你是强大有力的,比其他的龙王都要大。你和我联手,可以共谱占领克莱恩的乐章。”她甜言蜜语地说道,“当时机合适的时候,你和我可以共同哺育出新一代龙族走在这个世界的上面。”<br>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7:00

第十章 召唤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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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坟墓就立在索拉斯城附近的旷野里,是由安塞隆的人民在几十年前修造的。这是一个令人肃穆起敬的建筑,设计简洁明了,但却雅致,给人印象深刻。它是用质地优良的黑曜岩以及打磨光洁的白色大理石砌成的,这些岩石都是矮人工匠们从索巴丁王国拖运来的。<br>
<br>
在坟墓里躺着的是在深渊作战光荣牺牲的索兰姆尼亚的骑士和塔克西斯女王骑士们的尸身,他们的名字都镌刻在砌坟墓的外墙的大块岩石上,岩石上还有找不到尸身者的骑士的姓名,半精灵坦尼斯也在这儿安息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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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墓有两扇雕琢得很精致的大门,一扇是金子做的,上面有一朵玫瑰的图案,另一扇是银子做的,中央蚀刻着一朵百合花;在这两扇闭合的门上方精美地刻着泰索何夫·柏伏特这个名字,但是,这个坎德人的尸身却不在里边——在泰斯给凯骜斯留下一刀痕并汲取了那一滴拯救克莱恩的生死攸关的血之后,他就消失在深渊里了。一只胡巴克,这个坎德人最钟爱的所有物,也雕刻在他的名下边。<br>
<br>
环绕着整个坟墓,种着精灵们从西瓦那斯提和奎灵那斯提大森林弄来的树木,在开始建造坟墓时,这些树木还是幼苗,现在他们已长成了参天大树,能够抵御各种难于预见的天气,为这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的拜谒者提供荫庇。<br>
<br>
在坟墓前低层的台阶上有一束鲜花,已经开始在这温暖无风的空气中枯萎。这儿总有鲜花,因为总会有朝拜者带鲜花来此拜谒。朝拜者中有精灵、矮人、坎德人、侏儒、人类,偶尔也会有一半人半马来。尽管他们都怀着崇敬的心情而来,但他们却很少不苟言笑,因为这坟墓不是悲伤与哀痛的地方,这是思考与反省的地方,它尊敬生命。这地方也时常是家庭聚会的场所,尤其是参与的家庭是坎德人的时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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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就有两个坎德人站在坟墓外。虽然他们非亲非故,事实上,他们只是刚刚遇见,但他们两个很快就交上了朋友,这也正是坎德人天性如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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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把羹匙了吗?”小个点的坎德人吹嘘道,“它就像泰索何夫曾经用过的那把,他用来赶走长生不老的东西的那把,这是一把魔匙,可以赶跑长生不老的东西。”<br>
<br>
“这把羹匙不错,我怀疑也很贵重了。”高个点的回答说。她正在读石头上的名字,同时她还至少要分散点注意力给那年轻人,“但愿我也有一把像这样的。”<br>
<br>
“现在你有了!”他高兴地大叫道,于是他把那羹匙塞给她,“你把它当作是一件提前送的生日礼物吧,或者是一件迟来的礼物。生日快乐,布莉斯特!”<br>
<br>
“谢谢你。”布莉斯特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戴了手套的手,她的手指慢慢合拢,握住羹匙的手柄,但她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用手用得太多会使她生疼——这是她年青时发生的一场不幸的事故所造成的后果,对此她不愿意提起。于是她把羹匙放进她身边许多个小袋中的一个,重又回去读那些光荣牺牲者的名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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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有多大了?”小个子的问她道,就像他在对一个漂亮姑娘大惊小怪一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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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大的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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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还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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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得多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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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的白头发几乎与你的金头发一样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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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br>
<br>
“不客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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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是红色的,纠结在一起成了乱七八糟的一团,束在头顶上打了个不漂亮的结。布莉斯特怀疑他颈脖子周围那些不驯服的头发正是他一半名字的来源——剌夫·唐葛漠普,而她的头顶上的结打得很整齐,并且她是用现代的方法做的,在侏儒们发明一种可以做到这的小技术时,她就不必再弄疼自己的手指头了。布莉斯特的衣着也可以与她的新伙伴成为鲜明的对比,他桔红色的衬衣似乎与他鲜绿色的裤子相冲,那裤子在两膝处有两块极不相配的蓝色补巴,他还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背心,上面又用黄线钉了六个紫色较浅的口袋,而布莉斯特身着一件玫瑰色、长至骨节突起的脚踝骨上方几英寸的束腰衣裙,戴着棕褐色的鞣皮护腿,脚上穿着棕褐色的靴子,与她的那些小手袋很相配,而且差不多与她放在剌夫的鲜花旁的胡巴克的木头成为互补色。<br>
<br>
“我敢断定,泰斯就有一只像你这样的。”剌夫说着,仔仔细细地欣赏她的祭品。<br>
<br>
“不会,我猜他的没有摔破。”布莉斯特伸伸头指向那柄上的一个裂痕。<br>
<br>
“那么,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只留下呢?恕我这么冒昧地问一句。”<br>
<br>
“这是我最喜欢的。”她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除此之外,那些躺在里边的没有必要再用武器了——有用或没用的。这只不过是一个表示敬仰的纪念品。”“噢。”剌夫的注意力从坟墓上移向一个高个子男人,他站在离坟墓几码之外、在一棵树皮粗糙的树下。<br>
<br>
“不知道那家伙会留下什么纪念品?”剌夫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也许是一袋种子,我觉得他看上去像个农夫。”<br>
<br>
布莉斯特回头看了一眼,说:“他留下什么,不管留与不留,都不是咱们的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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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收住嘴说:“只是好奇好奇而已嘛。”<br>
<br>
“咱们得有礼貌些。”布莉斯特把小个子坎德人从台阶上拖开,她靠着一棵埃罗榆树树干坐了下来,这棵是最靠近坟墓的,剌夫也泄了气似地坐到她身边。<br>
<br>
“你在噘嘴不高兴。”她观察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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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会。”说时他的下嘴唇明显地突了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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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瞥了一眼他们这个方向,然后大步迈向坟墓,在离墓门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跪了下来。他过去可能是个农夫或是一个普通劳动者,他灰色的衬衫很薄,袖子只到肘部,并且用一根普通的白色细绳扎起腰来;他黑色的皮裤也显示出有些年头了;一双靴子的跟都已凹斜;他倾斜一下肩膀,将一个粗帆布背包解下来,让它掉到地上身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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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知道这人是谁?”剌夫小声说道,“想不想知道他包里是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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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有点儿干燥,长长的金发整整齐齐地用一根黑色皮圈束在脖子根后面;他长了一副宽阔的肩膀,布莉斯特看得见他的肌肉在他薄薄衬衣布下高低起伏。只见他从他腰间一个磨得很旧了的鞘里拔出一把长剑,把它放在他前面的地上,于是他低下头,小声念叨着什么。<br>
<br>
“你看他会不会把那把剑留在那?看上去很旧了,我敢肯定它价值……哦哦,很锋利,我敢肯定把它留在那里会很危险,孩子们会伤着的。”<br>
<br>
“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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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把它留在那儿的话,我就去把它捡起来,当然只是为了孩子们安全起见。”<br>
<br>
“对你来说太大了,不好拿。”布莉斯特告诫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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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拖得动它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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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可以听得到那两个坎德人在附近抬杠,但他没理会他俩的声音,专心盯着坟墓。他是从北面的一个港口城市十字城走来的,走到这个地方花了他一个多星期,而且他还不停地催逼自己快些,尤其是在靠近索拉斯城的山脚处,他又热又累,想在他瞻仰完后即刻找一家旅馆休息一下。<br>
<br>
“请饶恕我。”他轻声地说着,两眼凝视那扇银门,目光盯在百合花上,“饶恕我所参加过的战斗,我双手沾满的鲜血,我所杀害的那些——”他停住了。一阵微风突起,吹拂在他脸上,使他凉快下来。<br>
<br>
他的皮肤开始感觉到刺骨疼痛,起初只是稍微有点,但后来弥满开来,他颈后的头发都直立了起来,一阵寒颤从上到下冲过他的脊柱。<br>
<br>
“你说到战斗。”他认为他是听到微风说的话,“你是个勇士?”<br>
<br>
那人环顾四周,只看到那两个坎德人在自个儿聊天,不是他们中任一个说的话,他回过头来望,也许另一个拜谒者到了,偷听了他的话,但是身后也没人。<br>
<br>
“你是勇士吗?”风坚持问道。<br>
<br>
“我曾经是。”那人轻声地回答。<br>
<br>
也许有人在坟墓后头,他做了一个要站起来的动作,但是他的一双腿就像是在地上生根了似的。突然,通往墓穴的两扇门闪闪发光起来,有一会儿成了半透明的,一个幽魂般的女人,长着金色的头发,走过了大门,一件淡蓝色雾纱做成的长袍,飘飞着,紧紧地包住她缥缈的形体,金色卷发轻轻拍打着她绚丽的脸庞,当她移动时,那陌生人感到一阵轻柔的微风吹拂过浑身上下。<br>
<br>
“也许你还能成为一个勇士。”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她的声音就像是音乐一般,然后她闭上眼睛,将一只幽灵般的手伸给他。<br>
<br>
这人的皮肤给他感觉刺痛得更厉害了,一阵冰冷流过他的全身,他禁不住地打寒颤,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他开始费力地吞咽口水,两眼紧盯住那个影像。<br>
<br>
“我已看过你心里面了。”这幽魂般的女人说道。<br>
<br>
“你是鬼?还是深渊里战死的什么人的灵魂?为什么要现身给我看?”<br>
<br>
“我不是鬼,我只现身给那些有能力和意愿要在这个世界上成就一番事业的勇士、身强体壮的男士们和女士们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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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是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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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下一次我们在雪尔海见面时会知道的。”说着,她的头发落定在她的肩上,她透明的蓝眼睛锁定在他的上面,“我感觉到你在寻求一个事业,一个医治你受伤的心灵的事业,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庄严伟大的。”<br>
<br>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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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你的心,也许比你自己还懂得多。”幽灵般的影像回答他,“请到雪尔海岛上的银梯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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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城堡在哪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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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命运之所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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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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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克莱恩的命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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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看着这影像不停颤动,最后消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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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剌夫冲口而出,“你没事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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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摇了摇头,试图理清头绪,那门看上去结结实实地,幽灵不见了。“你听到那个女说的话了吗?”他问道,站起身来,拾起他的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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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看着那人把剑插回剑鞘的时候,脸上有些失望的表情,说:“什么女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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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从坟墓里走出来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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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走出坟墓呀。”布莉斯特插嘴进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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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穿过墓门的女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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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最好休息一下。”布莉斯特建议他,“我看你发烧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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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一把治病的羹匙!”剌夫高兴地叫起来,只见他把手伸进他的小袋子里,掏出了一把变暗的银羹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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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少把那些东西?”布莉斯特问道。<br>
<br>
“大概两、三打吧,但它们全是不同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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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休息。”那人结结巴巴地说,“我很好,只是我要去雪尔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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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去过雪尔海。”布莉斯特说,“而我一直想去那儿,我知道有一条船是从新港跑专线到那个岛上去的。”<br>
<br>
“谢谢。”陌生人向布莉斯特点点头,谢绝了剌夫的羹匙,然后与这两个坎德人擦身而过。<br>
<br>
“我也从来没去过雪尔海。”剌夫宣称,“想不想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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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我没有什么更好的事可做。”布莉斯特沉吟了一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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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一块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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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赶忙跟上剌夫,而剌夫赶忙跟上那个高个子人类。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7:00

第十一章 幽灵影子的音信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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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幽灵般的影像又出现了,但是,这一次是在威莱斯塔高处的一个房间,里边摆着的一张长黑桌上方盘旋,太阳正落山着,桔黄色的光辉射进房间里,在这个半透明的女人周围形成了一圈光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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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幻影向帕林滑去,他正独自坐在桌子的上首,没有注意。一沓沓羊皮稿纸整齐地摆在他面前,他正两眼盯着一张卷边了的、颜色发黄的一页,上面记满了几乎无法理解的涂涂写写的笔记,这页羊皮纸被这幻影掀起的一阵微风吹得飘了起来,于是他才抬起头来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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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的嘴唇慢慢向上弯起,露出微微一笑,说:“我希望,你带来了好消息。”<br>
<br>
幻影飘呀飘,飘到她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与帕林的相平齐,然后她伸出一只非实体的手来,他也伸出他的手,直至实体的手指与实体的手指相触,算是打招呼了。<br>
<br>
“没我原先所希望的那么好。”这个女影子回答说,“但这是个开始,我已经向许多合适作勇士的呼唤过了,但到目前只有一个似乎是可能的希望,我们说话时,他正朝雪尔海岛去。”<br>
<br>
帕林摇了摇头,说:“只有一个?”<br>
<br>
“还会有别的。”幻影说,“别忘了,在长枪战争时,一开始只有我一个人,但是你父亲加入了我,还有你的叔父,再后来有更多的加入到我们行列来了。我会继续在坟墓那向人们呼唤的,会有更多的人响应,只不过可能要花费比预想的要长些时间。”<br>
<br>
“我并没有放弃希望。”帕林轻声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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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也没有放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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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向你走来的。”帕林开始说,“要是他愿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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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他送到北方大荒原上靠近帕兰萨斯的孤独避难所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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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柄在那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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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三角旗。”幽灵般的影像加了一句,于是她点了点头就消失了。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7:00

第十二章 旅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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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啊?”剌夫气喘嘘嘘地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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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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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只叫达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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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格雷姆武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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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名字不是喜气洋洋的那种,为什么你们家人给你起这个名字?他们当时一定心情不佳,嘿?也许天还在下着雨呢?或者也许是一只狼把他们农场上的牛马都给杀了?你从哪儿来的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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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没做任何回答,尽管他已筋疲力尽了,但实际上他仍在加大步子,而那两个坎德人只有跟在他后面几码远的份儿。那幽灵女人的幻影总是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重现,不停地鞭策他向前,使他不停地提出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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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庄严伟大的追求。”他半压低声地咕哝道,“雪尔海,我的命运,也许我这样做有点疯狂,听从一个鬼魂的命令,也许整件事都是我想象出来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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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自言自语了,布莉斯特。”<br>
<br>
“别作声,走快点,剌夫。”<br>
<br>
达蒙手里有张这个国家的地图,是他在十字城从一个替人抄写书籍的人那买的,他要用它来找那座坟墓,他原本打算在坟墓那呆长些时间的,也许是几天吧,来思索、考虑一下,是什么促使他要到那儿来,然后再考虑考虑,在他的余生中他将做点什么?他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个鬼魂。<br>
<br>
他边走边看着那张地图,这是一张绘制得很有艺术的地图,制图者相当精心地用油墨描绘出了名胜所在地,以及穿过索拉斯城南面、在海文市和奎灵诺斯市附近的森林的途径,但是白瑞尔统治着那里,达蒙很高兴,那幻景指引他的是远离那动物而不是奔向它。<br>
<br>
地图上也指示了一条从索拉斯通往新港的路,可不幸的是,看上去那是一段相当远的路程,要是制图者的比例尺是准确的话,那么到那里去至少要花上两、三天的时间。<br>
<br>
也许在那以前我就能走丢他们俩了,他心想。于是他打个哈欠,回头望望,看见那两个坎德人正喘着大气,他们必须睡会儿觉的。<br>
<br>
达蒙也必须睡一会儿,那晚早早地他就挑了路边一块空地,旁边还有条小溪,这样他就可以洗个澡,把尘土从衣服上洗洗干净了。就休息几个小时,他告诉自己,我要在天亮前就起身,那两个坎德人一定还在打鼾呢,也许那时我就要重新考虑一下这整件事,再决定回头。<br>
<br>
达蒙的梦里充满了各种战争场面的影像,人们扭曲的尸体被扔在浅浅的、没有任何标记的坟墓里,一滩滩粘乎乎的血迹在地面上到处都是。过去总是这样的,但是今晚有点儿不同,那个幽灵女人闯入梦中,在那些成堆的尸体上飘游,她向他靠近,因而打断了恶梦,“雪尔海。”她不停地说,“你的命运。”这几个词在他脑袋里不断回响着,直至他的疲劳到无以复加。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主要是他闻到了烤兔子和鲜果子的香味。<br>
<br>
“他呀,甚至睡觉都自言自语。”剌夫小声说道,“我都纳闷他是不是一直都醒着,我还以为农夫都是日出而起的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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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您睡了个好觉!”布莉斯特快活地对他说,“我们把早餐最好的一部分留给您了!还热着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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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逮着的。”剌夫赶忙插言,“用我的抓兔子羹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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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的陷阱。”布莉斯特平静地添了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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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兔肉闻起来可比他背包里的干鹿肉要香多了,于是他说:“多谢。”就自己动手了。在他大嚼之时,坎德人继续唠叨个不停。<br>
<br>
“我们还没正式介绍过呢。”剌夫鼓起胸脯,指了指他的同伴,“这位是布莉斯特·宁柏芬格斯,她比我大许多;我叫剌夫·唐格漠普,我原来是南亚苟斯的芝港人,但我不知道芝港现还是不是叫做芝港,或者甚至还是不是港口了。现在那周围都是冰天雪地,我怀疑船还能不能进得了,要是没有船那还叫做什么港口呢?你看,自从那条大白龙迁居到此——真是很大的一条龙——整个国家就开始变得极寒了。我不喜欢严寒,我没有足够的冬衣御寒,而且我不是特别喜欢龙——即使以前我实际上从没见过龙,我怀疑,要是我见过的话,我就不会在这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决定在我冻僵以前应当出去再说。所以我就搭上这条船来这儿了。嗯,我实际上是来到索拉斯了——在十字城靠岸后——因为索拉斯这个名字听起来这似乎会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我就在索拉斯呆了一阵,我看到那有些其他的坎德人,是他们告诉了我关于坟墓,关于泰索何夫和所有一切事情。正是在那我遇到了你和布莉斯特。我也从来没到过雪尔海,听起来也像是一个不错的地方。”<br>
<br>
“我原是坎德摩尔人。”布莉斯特乘剌夫喘息的机会接过话来,“玛丽斯来时我就离家出走了。我想提醒索兰姆尼亚的骑士们注意那条红龙,在我完成这个使命之后,我发现我无家可归了,都是因为玛丽斯。于是,我决定周游世界。”<br>
<br>
达蒙在最后咬几口兔肉之间对布莉斯特微微地笑了一笑。<br>
<br>
“你呢?”剌夫坚持问道,“你是农夫吗?布莉斯特认为你是个农夫,嗯,是我这么认为,她也许同意我这看法。你养猪还是养牛?或是种玉米?我还猜不透这部分,你是怎么样到坟墓去的?为什么你老是自己跟自己说话呢?”<br>
<br>
“我最好还是上路了。”达蒙说时,伸手拿起他的背包,然后站了起来,绑好他的剑,说:“我想你们也跟我一块走?”<br>
<br>
“当然了!”布莉斯特和剌夫异口同声地回答。<br>
<br>
“可是——你们哪也走不了了。”<br>
<br>
这三个一齐转身,只见两个可怖的人,在外表上看像是土匪。这一对在达蒙与那两上坎德人平稳交谈时就在他们后边抽出剑了,他们的衣服又脏又破,但是他们穿着昂贵的新靴子,挎着干净的背包,也许是从前面的受害者那儿抢来的赃物;他们手里挥舞着的剑也保护得很好,高个子手中的剑身上装有一把用金丝线装饰边的剑柄,表明它曾经属于一位绅士的。<br>
<br>
“走这条路要交过路费。”高个子开口说道,他脸上从眼睛到下巴底划了一道新伤疤,右手的小指头也不见了。“过路费就是把你们所有的财宝交出来。”“然后,只要我们满意了,你们就可以上路干你们的事去。”另一个冷笑着说,他比他的同伙要年轻几岁,脸上的伤痕不那么明显。<br>
<br>
“我有羹匙。”剌夫紧紧张张地说着,伸手到他袋子里瞎摸一阵,拿出一把变暗了的羹匙来。<br>
<br>
高个子快步向前,只见他向前飞起一脚,把袋子从剌夫手中踢掉了,十几条羹匙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噼哩啪啦地掉在了地上,剌夫赶忙往后退,想躲在布莉斯特身后边。<br>
<br>
“我们不要你他妈的什么羹匙!”小的土匪大吼道,接着他咧开嘴笑,露出一排大黄牙,“我们要钢币;交出来——立刻交出来!”<br>
<br>
“没有!”从达蒙嘴里边吐出这个词时,他就向后跳开,拔出了他的长剑。只见那把剑在他头顶上划了一圈,在晨日下闪了一道弧光,接着就重重地向那老一点的土匪握剑的手落下,他用剑身的平面打下去的,但使出来的力气却足以解除那人的武装,达蒙认为这个老的威胁更大。<br>
<br>
小点的土匪向前迈进,用剑砍了一下空气,想使达蒙退出一段距离,但达蒙抬起剑来迎向那一砍,只见两把剑在空中呼地相遇。<br>
<br>
“我喜欢挑战!”年青的嘲笑说。<br>
<br>
“我原以为你想活呢。”达蒙驳了他一句,“我们可以收手了,你和你的朋友可以走了,没人会受伤,我也会把这件事给忘掉。”<br>
<br>
年轻人大笑起来,向前一刺,想砍达蒙的双腿,但只削着空气。<br>
<br>
“小心呢!”布莉斯叫喊起来,她向那老点的土匪摆摆手,他已弯腰捡起了他的武器。<br>
<br>
达蒙嘴里大吼了一声,只见他把身子转向右边,把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弧,年轻的土匪毫无准备,仍向前冲,达蒙的武器越过了他的对手的剑,深深地切入那年轻土匪的胸脯。只见他脸上刻出吃惊的表情似的,那土匪,手中的剑落在地上,跪了下来,用手紧紧捂住他束身外衣上越变越粗的血红印子。不一会儿,他向前一头栽下去,他的脸跌进了那堆煮早餐时生的火的余烬里。<br>
<br>
达蒙跨过那具尸体,迎向老一点的土匪的冲击,“我重复一遍我的要求。”他咬紧了牙关,嗡声嗡气地说着,同时抬起剑,挡开了一剑恶毒的攻击,“现在收手快逃吧。”<br>
<br>
“杀了你我就收手!”那土匪向前逼进,想逼迫达蒙绊倒在他身后的那具尸体上。<br>
<br>
但达蒙跳闪到一边去,那土匪靠得很近了,达蒙都闻得到他衣服上散发出来的刺鼻的汗臭味。<br>
<br>
匪徒又逼上来,达蒙屏住呼吸不闻那股恶臭,于是低头弯腰,看着那把花里胡哨的剑在他头顶上飞过,就在这一刹那间,他举起剑来,用劲地刺穿了那人的肚子,然后他把剑拔出来时,那人便重重地倒下了。<br>
<br>
达蒙难过地摇了摇头,然后他跪在两具尸体之间,垂下头,剑放在一边的地上,双手合十地放在前面,轻柔的微风撩拨着几缕从他扎在脑后的马尾辫松散出来的头发,他虔诚地念叨起来。<br>
<br>
“他是不是在祈祷?”剌夫小声地问道。<br>
<br>
“我想是的。”布莉斯特说。<br>
<br>
“难道他不懂所有的神都走了吗?没有人会听他了。”<br>
<br>
布莉斯特抽出一只带有手套的手指,放到嘴巴上,示意剌夫安静下来。<br>
<br>
“达蒙身上连擦都没擦一下。”剌夫小声说,“他就把那两个人杀了,甚至连手都没弄脏,而且现在还为他们祈祷。他们是歹人,他还要为他们祈祷。”<br>
<br>
达蒙站了起来,捡起剑,大步走向小溪,他把那老剑身上的血冲洗干净,又插入鞘中,然后把头发重新扎好。<br>
<br>
“你并不是农夫,是吗?”布莉斯特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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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达蒙回答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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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在他身后又开始喋喋不休了,他在翻找那两个死人的财物,把大部分的硬币装进兜里,还装了其他从那两具尸体上扒下来的有趣的零零碎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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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你要这把花剑吗?”剌夫问达蒙,“是你挣的,对我来说太长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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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摇摇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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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打赌,它还是有价值的。”剌夫轻声地咕哝了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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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它至少值去雪尔海路费。”布莉斯特说道,“瞧,达蒙要走了!我们快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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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我还要捡回我的羹匙呢!”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6:58:00

第十三章 通往银梯之路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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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位于新海的拇指形海湾边上,随着因为那条绿龙入住了奎灵那斯提森林而离开家园的精灵们的涌入,这座城镇正逐渐热闹起来。并非所有的精灵都离开了森林,也并非所有离开森林的精灵都到这儿了,但是那些来了的精灵使这座城市的人口急遽膨胀,使得它看上去像是很繁荣的样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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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城修建得像一个轮子,最古老的居民区构成了轮毂;从那向外发射出轮辐一样的街道,街道两边是住宅与商铺;最新的建筑离城中最远,除了海岸边上延伸的那一片旧建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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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容易就能区分开该城的老区和新区,城中心是由一些茅草顶棚的坚实的石头建筑构成的,百叶窗窗户板及窗框都破旧了,涂的油漆已剥落;城西的建筑小一些,用木头造的,上面涂有新油漆——或是根本不涂什么油漆,有的看上去就好像是堆搭起来的,它们的墙壁还散发着新砍的松树味道;在这些房子间还有一些棚屋和单坡屋顶的小棚子,是那些还没有永久性住所的人的。看上去,这就像是一个不断扩展、欣欣向荣的城市,也许发展得太快了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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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尽管表面如此,新港实际并不繁荣,乞丐们在建筑物间三五成群;大的孩子们在小饭店后门外玩耍,希望能在垃圾中找到一些美味的残羹剩炙,或是从厨子手里接到一些施舍物;好几家商号倒闭了,看上去灰尘满地、空无一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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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与街上一个商人攀谈起来,这个商人解释说,大多数的商家生意都不好,而且有些还关了门,因为要维持开张所花费的钱币要比一天所能挣的多,现在人们就只简单地把钱存着,如果绿龙向东扩张她的疆界的话,他们就要用来付船钱,到其它可能比较安全的地方去。大多数居民都心里不踏实,尽管他们把这不安感掩藏在微笑的表面之下掩藏得很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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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民是这一带唯一真正开心的群体,商人说,因为黑龙改变新海那头的气候,现在那里是一片沼泽地,暖和的天气向西延伸,波及到这一片水域,渔汛就相当好。人们必须吃饭,所以渔民就获利丰厚,因为新港有更多张嘴要填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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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一下,从一个侏儒那儿买了一个苹果;坎德人也跟着做了,然后他们很快又马不停蹄地向海滨走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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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咸水海的气味很浓,但还没有令人不舒服,微风搅起一股新抓来的鱼、蟹和龙虾的气味,达蒙看到有几个正站在一个向外伸出去到波光粼粼的海湾里的窄窄的旧船坞上用网和长竿捞鱼的人;有几艘船停泊在几个大的船坞边,那儿的水颜色暗些也深些。现在是正午,因此大多数渔船还要在外边呆上好几个小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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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没费多久时间就找到了一条比较经常固定地跑雪尔海岛的船。这是一条小型的近海商船,叫做追风号,是用杨木和松木做成的,船身不过五十英尺,只有一根桅杆和一面方方正正的帆。船长是个英俊的、黑皮肤的男人,长着黑色短发。他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身上穿着一件袖子宽松的鲜黄色衬衣,两只袖子在风中扑打着,腿上穿着一条棕黄色马裤,膨胀如袋,垂下收紧在膝盖处,刚好在他黑色的蛇皮靴子上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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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尔海,啊?”船长边从甲板中心大踏步走过来越过低层栏杆望着达蒙边问道。他的声音传送过来很深沉、优美,听起来很悦耳,他的一双黑眼睛盯在坎德人身上。他噘起了嘴巴,然后说:“只有搭上了足够的乘客——和有足够的钱币,我才开船,那可能要到明天什么时候或是后天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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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拿出他一直拖着走的镶了金线边的长剑,说:“这够付我们这一趟船了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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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咧嘴一笑,一双眼睛带着欣羡的目光检查着这件武器,目光停在剑柄圆头上,久久不肯离去。达蒙瞥见挂在这黑皮肤汉子右边屁股上的一把弯刀,擦得油光发亮,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中闪亮着,但它没有剌夫提供的那把剑那么贵重。在他的腰上还有几把匕首用皮带扎着,并且,还有几把匕首手把的圆头从他的衬衣底下和靴子边线上冒出头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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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好剑,你怎么弄到的,小家伙?”说这话的人是个女的,和船长一样黑,但是她的头发更短,几乎显得她好像是刚刮了头似的;她穿了件象牙色缎子背心,差不多与那她刚从后面走出来的、收起来的帆的颜色一样;她棕色的马裤就像一副紧手套一样包裹着她的一双长腿;一条绿色的丝腰带低低地围在她的两臀上,在劲风中飘舞翻飞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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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怀疑他俩是东北边很远的地方的海上野蛮人,是从血杯或血海附近的陆地上来的海上黑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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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叔叔给我的这把剑。”剌夫回答说,“这是家传多年了的,只是我太矮了没法用,我已厌倦了拖着它到处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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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够付你的船费。”船长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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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我们几个的。”布莉斯特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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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男人抬起一边眉毛说:“好吧,就付你们几个的吧,这把剑够贵重的了。明天来吧,中午以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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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达蒙坚持道,“我需要到雪尔海岛今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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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一天之内到不了那儿——无论我们出发多早,要到那个岛的大港口有三百英里路呢。明天再来吧,而且我们还要看有没有足够的乘客出这趟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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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钱币。”达蒙继续坚持道,“我能让你值得立刻出这趟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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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追你?”船长盘查道,“你是个通缉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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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摇了摇头,说:“我不过是有急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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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币外加那把剑。”那女的说,她从船长身后走了出来,轻轻地移动,就像一只猫,“这么着,你们就做成这单生意了。我叫肖恩。”她伸出一只瘦瘦的、长满老茧的手给达蒙,帮他上了船,她的握手很有力。“这是瑞格,他掌管追风号,我们还有两名船员,很快就会回来了,他们去采办些给养。”她在她穿着凉鞋的脚上转了个圈,与瑞格擦身而过。“那两个船员对此会不高兴。”她小声说道,“他们认为我们会在城里至少呆一个晚上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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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船要花你一百个钢币和这把剑。”瑞格厉声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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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叹了口气,伸手拿背包,剌夫的眼睛都睁大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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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那么多钢币吗?”小坎德人一边扯了扯布莉斯特的束腰外衣,一边小声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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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实际上都可以够买一条船的了。”布莉斯特插嘴进来,不理会她的同伴的奇怪,“五十,一个子儿都不多给;五十都太多了,但是我们要赶忙。拿着,要不我们另外找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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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咕噜了一句,两眼盯着那两个坎德人,看着他们攀爬上甲板,但是他点了点头,把两只手做成杯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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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银梯吗?”达蒙边数钢币边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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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男人点点头,说:“光明城堡,多年来一直有朝拜者去那个地方。”他把钢币递给肖恩,然后指了指靠近甲板中心的一对长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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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需要去的地方,银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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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沿岸边上去更远,那要多付些钱才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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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付多少?”剌夫尖声地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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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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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布莉斯特反对说,这个坎德人两手插腰,怒目而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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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黑男人大笑起来,大步迈向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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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真的会付他二十块钢币——还有他前面问要的一百个?”布莉斯特问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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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说:“我就有那么多钢币。但是,是的,我会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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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学会讨价还价,格雷姆武夫先生。”布莉斯特开始说教了,“要是你不会的话,你就只好口袋里没有一个子儿了,然后呢,你就要挨饿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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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和坎德人在那张旧长凳上屁股几乎还没坐稳,就看到两个船员扛着淡水和果蔬爬上船来,他们看上去对急着要开船感到吃惊,并且开始嚷嚷反对,提出他们晚上原计划要做什么什么为理由,但瑞格脸上怒气沉沉的神色和几声吼叫出来的命令使他们打住,并赶忙去升帆,不一会儿之后,他们就在那儿解开把追风号小船系在船坞上的缆绳,小船徐徐开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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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停!等等我!”一个声音呼喊道,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踢踏声,达蒙越过栏杆望去,看到一个满脸期待的乘客。“瑞格·马·克里尔,你跟我说最早明天才开船的!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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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对肖恩打了个手势,她就冲到船边,伸出一只瘦削的胳膊,越过栏杆,达蒙注意到剌夫那把镶金丝边的长剑挂在了肖恩的腰上,眨眼间,她就帮一个黄褐色头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矮人上了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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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杰士伯。”肖恩一边道歉,一边搔了一下他头顶的卷毛,“我们一定会把日程搅得一团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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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你的帆打开了,就有好事情了。”矮人喘着气说,他嘴里咕噜咕噜着,伸手到他口袋里掏,最后掏出了七块钢币,“跟往常一样的地方,城堡,要尽量把我送到海岸上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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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和剌夫张开了嘴巴,惊讶于他们嘴里说到的矮人付的那点点钱,但达蒙瞪了他们一眼,使他们不作声了。达蒙内心里是很生气的,他付了比矮人多得多的钱,但他却有那个保持安静的理智,至少他可以有船可坐,到那与幽灵约会的地方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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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拖拉着脚走到他们对面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正对着布莉斯特,达蒙看见剌夫正两眼盯着新来者看,矮人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平常,值得看第二眼。他头上的头发很短,不会超几寸长,两耳上方的都推光了,胡子也修得整整齐齐地,而且很矮——不大像一个矮人所为。达蒙猜他大约有一百岁左右,正处于黄金时期;他在鲜蓝色的衬衣和裤子外面罩上一件皮束身外衣,对于他那生长发育不全的民族来说是得体的;他没有他们种族许多人所有的大肚皮,但却不乏他们种族的郁郁寡欢。矮人对他们皱着眉、拉长了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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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剌夫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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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两眼怒视着这个坎德人,说:“杰士伯·火炉,肖恩说你们也要去雪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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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银梯。”剌夫更正说,“格雷姆武夫先生认为他必须去那儿,而我和布莉斯特也要去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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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达蒙皱眉拉脸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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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的眼睛眯缝起来并他把头也扬起,一耸他厚实的肩膀把他皮外衣的颈领子打开了,里面露出一条沉重的金链,坠着一块碧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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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到那里去。”年轻的坎德人坚持说下去,“我刚才听到你对那女士说的——就在你付她只付七块钢币的时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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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哪里是我自己的事。”矮人回了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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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张嘴又要问另一个问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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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要到什么地方去的时候。”矮人打断他说道,“我更喜欢安安静静地到那里去。”说完,他交叉起他两只粗短的胳膊,闭上眼睛,然后又继续怒目而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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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趟船剩下的航程就在不安的沉默之中渡过了,中间,那两个坎德人时常跑船头,在那里他们就可以不用顾忌打扰矮人而聊天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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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见光明城堡就连那两个吵吵嚷嚷的坎德人都不说话了,从城堡那许多个巨大的水晶石圆屋顶反射出来的阳光使得人难以直视这个建筑群,但是它的美丽却紧紧地吸引住他们。两个大喷泉喷射出来的一条条弧一样的水柱,顺着那熠熠发光的建筑物的曲线,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向了城堡中心的圆屋顶,一个人的身影正站在它的入口处,等候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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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迎接所有来这儿学习心的力量的人。”矮人说道,他的情绪已比先前大大地明朗起来,急切地向前走去,坎德人跟在他身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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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回头望了望大海,瑞格答应一直等在岸边到明天黄昏——为了再给他十个钢币的承诺,他说,到他们打信号时,他就会放下一张小划船给他们;要是他们超过了那个时间,这个黑男人说那他们就要赶他下个星期的那斑返航船了,达蒙勉强接受了这些条件,他不想看不到追风号,他根本不愿被困在这个岛上,即使是他没有什么特定的地方好去,他也不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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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达蒙转身过来面对城堡时,他发现他的同伴们已把他落得很远,那个站在中央水晶石圆屋顶门口的人影向他招手,他不知道是什么在等候着他,于是他冲向前去追赶他的同伴们,但却发现自己突然奔跑起来,突然满心都被一阵激昂的感情所占据,这激昂的感情载着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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