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Destined For
醒来时,正是夜里。
床头的灯被调成很舒服的暗黄色,柔柔地照着眼睛,一点都不觉得刺眼,暖和的被子轻轻地裹住身体,把温度封锁在小小的被窝中,柔
软的床垫紧紧贴合背部,让人不由得彻底放松身体。
是自己的房间。
“你终于醒了!”洋子兴奋的声音自床边传来。
“?洋子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翼被吓了一跳,“该不会是想夜袭我吧……”
“想得美!”洋子白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是担心你就这么被打死了!”
过了好久,翼才回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水月?!”翼惊叫。
“是啊,”洋子叹气,“不,或许已经不应该称‘他’为水月了。”
“什么?为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他在被你打倒之后会突然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的,除非……”洋子托腮,“你在和他
交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翼被这么一问,皱眉思考起来,刚刚醒来的大脑还处于半混沌状态,要理出思绪需要不少时间,“他突然变得那么强,之前
……”
“对了!之前他脸色非常苍白,而且被我砍伤一次之后实力就大幅下降,好象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看来没错了,”洋子击掌,“他的身体已经被恶魔所占据。”
翼惊讶地瞪着眼睛。
“看来他是与恶魔签定了血之契约……阿鲁果然猜得没错……”
“那个,洋子老师,可以跟我说得详细一点吗……”
“你先休息,”洋子拍拍翼的被子,“之后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看着洋子表情凝重地离开房间,翼辗转反侧。
水月那恐怖的力量仍深深地留在脑海中,那时的绝望感让翼心里一阵窒痛。
翻来覆去,实在难以安心入眠,翼蹒跚着下了床,慢慢地挪向客厅。
后脑勺还隐隐作痛,微微的晕眩感挥之不去,摸索着打开门,发现有角,哈玛和洋子都在。
“醒了。”有角点头示意,“正好有事情告诉你。”
洋子搀着翼坐了下来,哈玛递上一杯热水。
喉咙的确干渴的厉害,翼一口气喝空了茶杯。
“水月的身体被恶魔占据了。”有角开门见山。
“‘占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古以来,都有人类与恶魔接触的事情发生,部分人类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与恶魔签定契约,用自己的少量灵魂来换取恶魔的魔力
。水月因为持有妖刀,所以自然可以见到恶魔。他应该也是签定了契约,不过,看他的情况,恐怕他是将自己全部的灵魂交给了恶魔…
…”有角沉思,“现在那个恶魔应该已经吞噬了他原本的灵魂了……”
“什么?!”翼惊讶地轻叫,“水月他,已经……”
“是的,已经死了,”有角点头,“恶魔在得到人类的身体之后,同时具备了强大的魔力和在人间行动的能力,会对人间界造成极其大
的威胁,所以,先不管水月如何,你要阻止那个恶魔。”
“阻止……”回想起自己被瞬间击败的场景,翼低下了头,“我做不到……”
“怎么了……翼……?”洋子关心地搭在翼的肩膀上。
细微的颤抖从翼的肩膀传来,洋子叹气,求助地看向有角。
“翼。”有角开口,“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不知道……”翼的声音很颓唐,如秋月的落叶般萎靡。
“因为你的心不够强大,”有角一把拉起紧盯着地板的翼,逼他与自己对视。
深深望如对方颓靡的眼中,有角一字一顿地说:
“只有心坚强了,你才能变得强大。”
[ 本帖最后由 astray2 于 2007-10-11 18:35 编辑 ]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翼喃喃地反复说着。
有角面无表情,硬是把翼扯上了车,带着他来到空地上。
“跟我交手!”下了车,有角硬是把一把剑塞到了翼的手上。
翼握着剑,一脸不解。
“跟我打过,你就会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了,”有角直视翼,“然后,就可以转败为胜!”
翼全身一颤:“真的?”
有角点头:“真的,不过不可以使用克劳索拉斯的力量。”
“……好。”翼举起了手中的剑。
“来了!”有角大喝一声,举剑劈向翼!
翼抬起手臂想挡,却觉得额头一凉,一撮头发已被削了下来。
“很奇怪吗,自己的速度突然变得这么慢。”有角看着翼惊讶的表情,冷冷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毫无停顿,手腕反转,细剑上挑,“铛
”的一声击上翼手中的长剑。
顿时,翼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简直要把手扭断一样。
一声轻叫,长剑被挑飞出去。
翼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
“知道你之前为什么可以达到那么强的水平吗?”有角收剑,“因为克劳索拉斯的力量强大到就算你站着不动,也可以发挥出巨大光辉
力量的地步,所以,没有了光辉之剑,你连剑都握不紧,连剑都握不紧的人,又何谈胜利?”
一句话,却听得翼全身僵硬。
的确,自己之前,完全是在挥霍光之力,大多数招式都是通过光辉之剑的引导做到的,要说真正由自己做到的,甚至想不出一次来。
有角见他沉思的样子,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你连想要握紧剑的想法都没有吧?”
“……是……”思索半晌,翼缓缓点头,虽然不愿承认,那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你要放开对克劳索拉斯的依赖,这样才能真正地发挥出最强光辉之剑的力量。”有角捡起不远处的剑,递给翼,“学会自己战斗
。”
“……好。”翼双手握住长剑,表情坚定起来。
“恩。”有角赞赏地点头,脚下一转,突然从侧面刺向翼!
翼转身格挡,却被有角有力的一击震得一个踉跄。
还没有稳住身子,有角已经欺身而近。
腰上一痛,被一脚踢倒。
“呜……!”猛地砸上地面,坚硬的水泥硌得骨头生疼。
“不错,虽然没有力量,但你的反应的确很快!”
站起身,翼甩甩酸痛的手臂,又握起剑:“再来吧!”
有角二话不说,俯身又是一个突刺!
“哐!”
…………
洋子和哈玛过了好久才找到他们两个。
到达时,只见两人的剑上下翻飞,翼满头大汗地来回格挡,虽然狼狈却没有被有角突破防守。
终于,翼看准时机剑身一转,两把剑紧紧相擦而过!
顿时,形成了两人对峙的情形。
有角略一惊叹,手腕轻挥,翼还没有反应过来,剑就被打落在地。
“唉!”翼懊恼地叹气,没想到连拼死战法都不行。
“怎么样?”洋子见胜负已分,忙上前询问。
“不错。”有角点头说道。
“是吗……那就好……”洋子松了口气,又上前关心翼,“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看着洋子关切的神情,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温暖,好象回到了小时候妈妈温柔的怀抱一样,翼微微一笑:“没问题的,我一定能打败
水月,还有那个弥那。”
“呵呵,好啊好啊!”洋子见他斗志昂扬的样子又回来了,开心地抱了一下他,“加油哦,先打败有角!”
翼笑着给洋子抱住,心情好象也被传染了一样,慢慢晴朗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石化的哈玛,脸上两行男儿泪……
连续几个礼拜,翼都和有角进行着训练。
从一开始的毫无抵抗之力,到后来的完全防御,再到开始能够反击,抛开光辉之剑,翼的成长依然非常迅速。
有角密切地注意着翼的变化,连他都为翼那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战斗的脑子所惊叹。
一天,训练结束。
翼满身大汗地买来两罐汽水,当他把其中一瓶递过来时,有角一怔。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人给过自己任何东西。
本来接触的人就少,机关里面的人都冷漠少言,虽然合了自己的性子,有时却还是会希望有人关心一下自己。
每当这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玛莉娅。
那轻柔的语调,那温暖的关心,虽然过去了这么多世纪,却还像是在昨天,伸手处,仿佛就可以触及她温热的身体。
自己的冰冷身体,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去温暖了……
或许真正需要温暖的,是冻结的心灵吧。
翼第一次见到有角若有所思的样子,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角?”
有角回过神来,低头打开了汽水,往嘴里灌着。
没想到他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翼在心里窃笑。
“喂,有角。”
没有回答,有角只是停下了牛饮看向自己。
“为什么水月……啊,不是,是那个恶魔,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做什么?”
“恶魔在寄居人类身体之后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有角解释道,“因为恶魔的力量过于强大,很可能会使肉体崩坏,所以,恶魔也会
有一段时间不能动弹。”
“哎?”翼打了个响指,“那我们岂不是应该赶快去消灭它?”
“很可惜,”有角冷冷地说道,“我们找不到它,大概是躲在哪个地方吧。”
“是吗……那就是说还要等它造成破坏了才能找到它吗……”
“是的,不过,现在开始你要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在战斗之前设置结界。”有角叮嘱道,“因为一旦恶魔什么的饿为世人所知,一定会
引起恐慌,混乱的世界反而会帮助恶魔增长力量。”
“是啊……知道了!”翼打开汽水,一饮而尽。
“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启用克劳索拉斯了,”有角补充道。
“恩,”翼一笑,“终于又可以战斗了啊……”
翼捏扁喝空的易拉罐,用力抛了出去,铝罐反射了一下黄昏的光辉,掉进了草丛中。 “弥那……”苍真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弥那四处张望,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是浓浓的雾气,伸出手去,连五指都难以分辨。
“苍真君?”弥那不安地呼唤。
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呀!”弥那一惊,“苍真君?”
回头一看,苍真温暖的笑容就在眼前。
“弥那,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好吗?”
“我……”刚想开口回答,苍真的脸却渐渐模糊,变成了水月。
“弥那……对不起,我回不来了……”水月的声音听得人一阵心酸,“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委屈……”
周围的一切随着水月的话语摇晃模糊,渐渐的变为一片黑色。
弥那睁开眼睛,坐在床上。
脸上似乎有些潮,伸手一摸,手指上滑腻地沾着泪。
咸咸的,像血一样的眼泪。
究竟,我是为谁而哭……?
睡意已去,弥那静静地坐在床沿,望着窗外微微发白的月光,和投在玻璃上的斑驳树影。
半夜醒来的空气,凝滞得不象话,让人感到喉咙里一阵阵干渴。
没有风,却也感觉不到热度。
现在才尝到孤身一人的寂寞,弥那试着拨了水月的电话,却没有回应。
打开唱机,听老旧的音箱里低低地流出吟唱。
Poets often use many words
To say a simple thing
It takes thought and time and rhyme
To make a poem sing
With music and words I've been playing
For you I have written a song
To be sure that you'll know what I'm saying
I'll translate as I go along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Won't you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 Darling kiss me
Fill my heart with song,
And let me sing forever more
Cause you are all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
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
低沉的音乐带着浅浅的感伤,在房间内轻声诉说……
翼的家,客厅内。
同样的音乐从高档的专业音箱中传出,有角收起CD,坐回沙发。
“喂……我说有角……你喜欢这种歌?”哈玛神色怪异地盯着不置一辞的有角。
“那哈玛老师你听什么?”翼好奇地问。
“至少……”哈玛搔搔头,“至少也要摇滚一点的吧……”
“可是,我也很喜欢这一首呢。”洋子装模做样地叹气,“看来还是迎合不了哈玛的口味啊……”
哈玛再度石化。
无视掉他,翼苦恼地说:“洋子,有角,我已经好几个礼拜没去学校了,学习怎么办啊……”
“我跟有角不是帮你请假了嘛,”洋子喝了口茶,“再说你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我总不能一辈子干这种见不了光的事啊,我也要生活。”
洋子一愣,半晌托腮道:“也是呢……”
“从明天起还是正常上学吧,”有角说道,“不过你承受得了吗?压力。”
“应该没事,至少也得过过普通高中生的生活吧。”
听翼这么一说,几个人心里都涌起一丝愧疚。
“哎,翼,”洋子小心地问,“你不会怪我们吧……把你拖到这种事里来……”
“怎么会呢,”翼大大咧咧地一笑,“我这个人啊,宁可做点什么也不愿意一事无成地待在那里,更何况是保护世界这种大事!”
“你这么想啊,”洋子放心地坐了回去,“那太好了。”
“恩,那么我睡去了!”翼笑着站起身,“晚安!”
“晚安!”洋子温柔地回答。
回到房间,翼一下子栽在床上。
软软的被子,满是阳光的味道,洋子白天帮他洗的。
或许刚刚装做没关系,只是为了这种体贴能够再多留一会吧……
多像一家人啊,坐在一起聊天的一家人。
在洋子身上,有着妈妈的感觉……
自嘲地笑笑,翼沉入了梦乡……
妈妈,妈妈……
多么亲切的称呼。
那么温暖的怀抱,有一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离开前的拥抱,
没有离开前的不舍,
甚至,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年幼的翼,等了很多天,很多天,
但是,却再也没有等到妈妈的身影……
如果哭泣的是梦,
那么现实中的我,为何满脸泪痕?
如果受伤的是我,
那么梦境中的心,为何会这般刺痛?
如果我拥有的是光明,
那么又怎么,会感到无止尽的黑暗……
~~
让我想起一首你写的歌词:Q ......感人哦~~~ 买的两辆车都被毁了,翼无比郁闷地挤公交车上学。拥挤的空间,浑浊的空气,嘈杂的声音,这些对于生活优裕的翼来说实在是不堪。
皱着眉头忍受着,翼被挤在人群中间,连个固定的地方都没有,站了不一会,脚就已经开始酸痛起来。
叹气,看来还是得买车啊……
正想着,突然“吱!”的一声尖啸,公交车猛然一个急刹车,整车的人都猝不及防地向车头摔去。
“啊!”惊叫声纷纷响起。
没有抓住任何东西的翼更是倒霉,直接摔在地板上。
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身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正在蠕动着。
“呀……好痛……”可爱的女声响起。
哎?看着娇小的女生毫无自觉地坐在自己的身上摸着头,翼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车厢内的乘客纷纷起身,破口大骂起来。
更有人直接冲向司机,拎起司机的衣领准备动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惨叫声,翼第一个回头,却看见---
动手的青年手中拎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大量的鲜血染红了驾驶座,连车窗都变成了血红色,一截脊骨从断裂的脖颈处支了出来,和白森森的喉管粘在一起,滴着红红白白的液体,
似乎是脑壳的骨头碎片被脑浆黏连着甩得到处都是……
“不要看!”翼大吼一声,伸手捂住了探出头来的少女的眼睛。
可是已经晚了,车厢爆发出一阵骇人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人们开始疯狂地从车窗向外跳。
“难道是恶魔吗!”翼心里一懔。
“啊!!!”突然,无数惨叫声从外面响起,听得人寒意大起。
刚刚逃出车外的人纷纷捂紧了头,但是“啪啦啪啦”的脑壳碎裂的声音还是不断响起,一时间马路变成了地狱,鲜血 脑浆遍地横流,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烈的哭叫声笼罩了整条大街
。
“天啊……”翼不禁握紧了拳头。
身边的女孩仍然死死地闭着眼睛,翼庆幸自己及时设置了高级结界,因为,听到这种声音的人绝对会疯掉……
“轰!”突然一声爆炸,整个公交车瞬间被淹没在浓烟与火焰中。
“哇!”一个小女孩出现在车旁边,巨大的声响吓得她大哭出来。
眼泪不停地从脏兮兮的小脸上滚落,全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逼近……
一只干瘦如骨的手飞快地地移向因害怕而颤抖的头,眼看小女孩就要惨死……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一声凄凉的悲叫从不远处传来。
“恩?”手的主人--一个身材硕长的黑发男子骤然停止,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女人浑身是血地倒在一辆车旁,正拼尽力气向女孩的方向爬着。
“妈妈!”小女孩一声哭叫,奔向女人。
但是---
一把抓住小女孩,又把她提起来,男子扭曲的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神情。
“不!不要!!”女人见状,泪如雨下,痛苦与绝望充斥着她的眼睛,她更加拼命地爬着,受伤的双腿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男子满意地欣赏着这场悲剧,手上微微施力---
“妈妈!妈妈!!”小女孩挣扎起来,“好疼!好疼啊!”
“女儿!!!”女人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求求你!不要伤害她!你要杀就杀我!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男人毫无反应,轻蔑地瞥了女人一眼,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啊!”痛苦的叫声响起,竟是来自男人。
男人弯着腰,紧紧地捂着手臂,大量的血液正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你……你是谁……!”男人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狠毒地瞪着左方。
一把微微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长剑横在女孩和她的母亲前面,虽然一动未动,却丝毫没有空隙。
翼左肩膀上扛着少女,右手持剑,在熊熊大火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坚毅。
“没关系吧?”
身后的女人紧紧抱着女儿痛哭,生死的一瞬间让她几乎痛苦得死去。她抬起头来想要感激,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又见面了呢,”翼温和的笑容此时极能让人安心,“沐司沐司。” “不要碍事!”男人的怒吼声打断了翼的微笑。
翼脸色一冷,轻轻把肩膀上的少女放在了地上。
“你好烦啊……”翼不耐地甩手。
“可恶……你难道就是那个光辉之剑的小子……”
“正是。”翼一笑,突然间消失!
“铛!”光辉之剑猛然袭至,却被男人一甩手格开。
“?!”翼的心猛地一跳,面前这个家伙不好惹!
“亚空间移动吗……”男人狞笑。
“切!”翼翻身落回原地,却不见男人追袭,脚下发力,已经又一次攻到男人面前!
“铛!铛!铛!铛!……”撞击声不绝于耳,翼不停地进行亚空间移动,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
男人虽然格挡住了全部的攻击,但其实已经满头大汗,翼迅猛的攻势再加上光辉之剑灼热的能量,打得手心一阵阵火辣。
突然,手臂一松,一个巨大的空隙出现在正前方!
翼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眼前一闪之际,光辉之剑已经传过间隙席卷而来!
男人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竟然一掌打出一个火球,向沐司沐司母女袭去!
不好!
翼见状,急忙收手,但是却拔不回光辉之剑,扭头一看,男人竟已经抓住了剑刃!
眼看火球就要把沐司沐司母女烧焦,翼放开手中的剑,一个亚空间移动,硬生生地用背挡住了炽热的火球!
“嘭!”火球在身后爆炸,一阵不知道是凉是热的感觉在背上化开,紧接着就是一阵没入骨髓的剧痛。
“啊!”翼惨叫出声,却拼命支撑着。
“哥哥!!!”沐司沐司尖叫。
男人落井下石地,又连续不断地放出火球!
无数爆炸简直要让地面震动,浓烈的黑烟膨胀起来。
硝烟散去,翼颤抖的身影慢慢浮现。
用肉体去挡魔法的攻击,任谁都不可能承受得了,翼感到背部已经麻木,东西烧焦的味道冲入鼻腔,意识急速地模糊起来。
“哥哥!”“小伙子!”
拼尽全身的力气,翼跪到在地,却迟迟不肯倒下。
“还活着……?”感觉上男人玩味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嘭!”又是一个火球!
“翼!!!”洋子的声音突然响起,翼只感到自己被温柔地抱住,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糟糕……得通知有角才行……”洋子自言自语地说着,匆匆忙忙打开电话,“那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去释放封印!”
“看来又来了个送死的美人呢,”男人猖狂地笑,“今天真开心啊。”
“你这家伙!”洋子死死瞪着男人。
男人举起手臂,张开的手掌中,一团火光正越变越大。
“呼~终于出来了!”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洋子看着男人盯着自己身后的眼睛瞪得巨大,转头……
“Creuzoi?!"
“姨妈?!”
刚刚被扛在翼肩膀上的少女和洋子面面相觑。
“哎?”男人的眼睛瞪得更大。
“你怎么在这里?”两个人同时发问。
“呼~看来没什么问题了。”洋子松了口气,“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带他去医院。”
“哎?为……为什么……”没等Creuzoi问完话,洋子就背着翼带上沐司沐司母女两个一溜烟跑了。
“唉……”Creuzoi叹气,“为什么要我跟这么一个丑大叔打啊……”
“你说什么?!”男人勃然大怒,“小姐,你就要死了!!!”
“是吗……”Creuzoi显得气定神闲,“忘了告诉你,我主修黑魔法呢……”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闪电劈上男人…… “碰!”“啪!”“枰!”“轰!”
红色的气体,黑色的球状物,紫色的闪电……无数莫名其妙的东西暴风雨般向男子狂轰滥炸而去。
男子位于暴风眼的中心,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可怜兮兮”来形容。
各种各样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其间还夹杂着某个狂笑声。
“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被这恐怖的笑声吓得面色惨白,身上到处都在冒着缕缕青烟……
醒来时,不知道身在何处。
洋子面无表情的端坐在自己身边。
全身都酸痛得要命,好象被人把所有的血液抽走了再灌进来一样,翼皱着眉头坐起来,背上竟奇迹般的没有了丝毫疼痛。
“洋子老师……”一定是她治好了自己,翼刚想开口道谢,却被洋子一句话堵了回去。
“为什么要舍弃光辉之剑?”
低低的声音中却蕴含着深重的怒气,翼不禁一怔。
“为了救那对母女?”洋子说出了答案,“可你应该知道那样会毁灭这个世界,却只是为了一对母女!”
“……是的,我知道。”翼沉默半晌后,点头,“我知道得很清楚,但是,我不会后悔那样去做。”
这回轮到洋子愣住。
“洋子老师你大概不清楚,没有母亲的痛苦,”翼低头,“我却清楚得很。”
是的,非常清楚,清楚到深入到骨子里面,永远无法抹杀的清楚。
“所以啊……”翼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为了所谓的全世界就放任一对母女的分离。如果没有这些母女家庭,又哪来的世界。”
洋子的眼神很复杂:“可是如果我们没有来的话,你要怎么继续保护她们?”
轻轻抚摩肩膀上的痕迹,翼笑道,语气中充满着绝对的自信:“我既然能够把它放弃,那就能够把它拿回来。”
“是~吗?”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Creuzoi?”洋子惊讶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剑呢?剑呢?”
“不用担心~”Creuzoi拖长了话音,“喏。”
一个闪光的小球出现在她的手心。
“哈……总算回来了。”洋子整个人松了下来,“翼,快拿回去。翼?”
翼石化般地坐在那里,望向Creuzoi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北极熊见到海啸一样的惊讶。
“干吗啦,这样看着人家,”Creuzoi白了他一眼。
这……这不是我在公交车上救了的那个女孩吗!
“切,还自以为是地用个结界把我封住,幸好我平时还爱解结界玩,不然你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大脑一片混沌。
“好了,快拿着‘剑’。”洋子在一旁不耐烦道。
“哦,谢谢!”经洋子提醒,翼才想起来接过Creuzoi递过来的“剑”。
看着发光的小球融入手掌,翼松了口气。
“我说,”洋子转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那个男人呢?”
“干吗啦姨妈,不欢迎我哦!”Creuzoi嘟起小嘴,“人家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送到冥界的说……也不报答我一下……”
“没有不欢迎啊,装什么无辜。”洋子拍她的头,“谢谢你啊。”
“切,还说没有,脸上都写着呢……”Creuzoi反驳,微微鼓起的粉腮显得可爱至极。
“好……好……是我的错……”洋子投降,“那你住哪里?事先说明,我可没有地方给你。”
“那么……”Creuzoi的头慢慢转向在一旁发愣的翼,“你家多大?”
“啊?”翼一惊。
“问你家多大呢!”Creuzoi眉毛一竖,猛地靠向翼,两个人脸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到几乎没有的程度,“少磨蹭!”
“哇啊-!”翼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公……公寓……”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哦?那好。”Creuzoi点头,“就住你家了。”
“啊?”翼好象北极熊看到海啸之后又被卷走了一样,用“你……你说啥?!”这种眼神瞪着惊人之语的发出者。
“好主意呢。”洋子在一旁附和。
“啊?什……什么东西啊……”翼反驳,“孤男寡女……”
“少废话!”Creuzoi一把拉起话还没有说完的翼,“带我去你家!”
“什么啊……我……”
看着翼被连拖带拽地扯走,洋子轻松的表情猛地消失,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阿飞吗?谢谢你啊,”她对着电话那头道谢,“把Creuzoi送来,真是帮了大忙了。”
…………
第五章 Destined For 完 第六章 Aqualovers
“这么小?!”一进门,Creuzoi就抱怨道,“叫人怎么住啊!”
又不是我求你来住的……翼心里嘀咕。
“这么乱?!”Creuzoi继续惊叫,“叫人怎么住啊!”
那你帮我收拾啊……翼继续嘀咕。
“这么多?!”Creuzoi还在叫,“我怎么有这么多衣服,嗯?”
“嗯”什么啊……那种事情应该问你自己吧……
“喂!你倒是说话啊!”终于把矛头转向了翼。
你叫我说什么……翼无语地望着她。
“呼!算了!我换衣服!”
换就换吧……啊?换衣服?!
还没等翼反应过来,Creuzoi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光滑的小腹显露出来,柔美的肌肉纹理被白皙的皮肤包裹,上面微微带着汗水,和透过窗户的午后阳光组成了一幅让人心跳加速的画面。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见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翼突然想起来夺门而逃。
躲到自己的房间里,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啊……那是个什么女人啊……
回想着刚刚那个诱人的场景,作为一名发育正常的青少年的翼当然开始有所反应了……
可是……
“碰!”的一声响,门被某人一脚踹开。
“哇呀呀呀呀~~!!!”沉浸在YY之中的翼被吓了一大跳,惊叫起来。
“……干吗啊……只是踹门而已,又没把你怎么样……”罪魁祸首蔑视地看着翼。
“……”要死了……这样下去绝对活不过今晚……
“这么看着我干吗?”Creuzoi瞪眼,“老娘渴了,拿水来!”
“喂……!”你干吗坐我床上?!
“算了……看你伤刚好……”Creuzoi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我自己去拿。”
看着她起身离开,翼叹气。
看来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某座古堡内。
古旧的蜡烛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蜘蛛网悬挂在墙壁的每一个角落,月光穿过灰蒙蒙的窗户照了进来,为寂静的城堡添上一些神秘。
有角笔直地战立于一个魔封阵的正中心。
他的眼中闪烁着寒冷的光,似乎决心将一切毁灭,手平举着,紧握的拳头中散发出一丝丝红色的红光。
“玛丽娅……守护我吧……”
闭上眼轻轻低吟,他松开手掌。
晶莹的宝石缓缓落下,停在离地面一点点距离的空中。
有角睁开眼睛,瞳孔里已经一片血红。
宝石豁然爆发出强烈的红光,将一切都笼罩。
在红光之中,有角将手抚在胸口,祈祷着。
半晌过后,砖石碎裂的声音传来,宝石发出的光芒骤然被吸收进一个人影之中。
一切都已恢复原样。
阿鲁卡多身着熟悉的黑金色贵族长袍,左手上的盾牌闪耀着红色的光辉,右手紧握的细剑缓缓散发出悠蓝的气息。
金色的长发优美地卷曲着,盘桓在坚实的肩膀上。血红色的眸子里透出超越时间的古老韵息。与有角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有了完全不同的力量感。
月光下,这位最高贵的吸血鬼少爷落寞地站着。
转头,看着右肩的方向,曾经那里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
虽然现在又回到了一个人,却仍然可以感觉到温柔的暖流传过许多个世纪,传向心扉。
“出发了,”阿鲁卡多一甩披风,重复起很久以前说过的话,“等我回来。”
夜之一族的背叛者,带着自己的信仰,在月光下走上征途。
弥那隐居的森林中。
“你来了?”弥那问道。
“是的,”对面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听说你最近损失惨重啊。”
“是吗?谁告诉你的?”此时的弥那没有了午夜时的迷惘,尖刻的语气中带着残酷的暴虐。
“妖刀村正,格拉姆,格恩尼尔,卡塔,波塞冬之戟,好象全都不在了吧。”男子的语气带着戏谑。
“……你怎么知道的?”弥那的语气中开始带上愤怒。
“这你不用管了,”男子还是漫不经心,“现在需要我了吧,我的人手可不少呢。”
“……可以。”半晌,弥那才不甘心地说道,“但是你的父亲可在敌方阵营呢,到时候你可不要败了。”
“你说尤利老头?”男子听言,轻蔑地一笑,“就凭他么?”
“我要的是力量,亲情那种东西,不值一提。” 翼的家中。
两人对坐在饭桌前面,享受着翼买来的饭菜。
“呃……”这种情形有些尴尬,翼闷头扒饭,不敢抬头看向对面穿着松垮休闲衣服的Creuzoi。
“什么?”Creuzoi咽下一口鸡肉。
“沐司沐司和她的妈妈……怎么样了?”一直没有机会询问那对母女的情况,翼担心地问。
“你是说那对母女?”Creuzoi夹起一大筷青菜,“我把她们送回家了,不要担心。”
“谢谢你,Creuzoi……”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翼由衷地感谢起来。
“恩,”慢慢嚼着嘴里的事物,Creuzoi含糊地应着,“对了,不要叫Creuzoi,我的本名是绯。”
“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翼愣了一下。
“我说我的本名叫绯!聋了吗?”微微有些生气的语气。
“飞?飞翔的飞?”翼反问。
“那是我姐姐,我是绯红的绯。”绯耐心解释。
“啊……好名字呢。”翼点头,“不过,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切!不想叫就算了!”绯白了他一眼,“黑魔法师使用假名是为了防止生命受到威胁,但是,我也想有人叫叫我的本名呢……”
“……为什么是我?洋子不是和你更熟吗?”
“你傻啊!”似乎被说中了什么,绯的脸颊浮出两朵红云,可爱的样子跟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完全不配套,“因为我住你这边了,所以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这笨蛋知道没有?”
翼看着她小女生似的涨红了脸,不由得微笑起来。
“一家人吗……好亲切的称呼呢……”
“喝!”一声轻吼,又一个丧尸倒在阿鲁卡多的剑下。
悠蓝的火焰在黑暗中来回飞舞,锋利的刀刃破空的声音不停地响起,丧尸惨切的嚎叫声在幽暗的古堡长廊中回荡。
阿鲁卡多不断挥剑,脚下的速度却一点都没有减慢,整个城堡里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的前进,哪怕一丝一毫。
在放倒一座巨型铠甲之后,阿鲁卡多看着空荡荡的王座,皱起眉头。
“还不是吗……”自言自语着,他纵身一跃,从城顶的窗户直接跳下悬崖。
黑色的雾气在他的身边一阵萦绕,散去时,一只蝙蝠已经远去,他的身后,城堡轰然倒塌……
在让人感觉温暖的月光下飞翔,阿鲁卡多不停地思索着。
究竟在哪里……恶魔城!
翅膀反射着月亮的银光,寒冷的晚风擦着身体刮过,阿鲁卡多感到自己的力气已经快用尽了。
一个晚上扫平了十几座城堡,久未使用的身体还无法适应如此高强度的战斗。
心里一声叹息,他放松翅膀,向地面飞去。
脚还没有落地,身后竟然风声骤起,一把飞刀从黑暗中激射而出,直扑阿鲁卡多的后心!
就在闪着寒光的刀刃即将插入肌肉的瞬间,阿鲁卡多手上一动,带着强劲力道的飞刀被“叮!”的一声弹开。
握着细剑轻盈落地,阿鲁卡多转身注视着不远出一片漆黑的阴影。
突然,黑暗中寒芒闪动,无数细碎的声音由远至近迅速传来。
就在声音传来的一刹那,如洪水一般汹涌袭来的飞刀简直要把空气割得支离破碎,不出一秒便把阿鲁卡多完全淹没在源源不绝的刀刃之中!
像草原上奔腾的马群一样,飞刀掠过的地方全都卷起无数沙尘,树木被砍得七零八落,整个方向都变成了一片平地!
半晌,铺天盖地的飞刀豁然停止。
被卷起的尘土在不远处渐渐落定,刚刚如雨水一般密集的飞刀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片被砍倒的树木,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刀痕。
阿鲁卡多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
没有去追击,对方本来就很微弱的气息已经远去。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发出袭击的黑暗,他的表情出现一丝颤动。
血红的眼眸中掠过不安,很久以前的记忆涌上心头。
吸血鬼猎人的秘技,无限刃舞……
洋子的家中。
滚热的水流过肌肤,带走一身的疲劳,雾气缭绕的露天温泉浴室内,洋子躺在浴池中闭目养神。
今天给翼疗伤花费了太大的精力,现在全身都像被抽空了一样,累得一点都不想动弹。
手指轻轻抚过小腹上的一道伤疤,洋子拼命克制自己不去想过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正在沉思的洋子吓了一大跳,拍拍跳得厉害的胸口,洋子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啊阿鲁,这么晚了还……什么?”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洋子惊得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真的吗?是……太难以相信了……竟然是……”
洋子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其中搀杂着浓重的忧愁。
“知道了……恩,他不会的……好的,我会去查……”
挂断电话,洋子咬着下唇。
尤利,我相信你不会的。
但是……
那又会是谁呢……
安静的夜空下,洋子久久地站在池中,丝毫没有感觉到身上的水已经被风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