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48:00

<P>第三十卷

第一章 寒刀屠僧 </P><P>
通天上人双手交缠身旋如翻转的风车,劲气卷起地上零乱的积雪,如一团膨胀的球体。 </P><P>
三子的眸子之中闪过一道狂热的杀机,剑气丝丝,似乎在绞切着什么。 </P><P>
“砰砰……”雪花断枝化成碎末四散而飞,通天上人的身形暴露于虚空之中,但是三子的剑却被通天上人的铁手钳住。 </P><P>
即使三子也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手法,不过,被对方钳住了剑,这是不争的事实。 </P><P>
通天上人的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而当三子发现这异样的神采之时,通天上人的另外一只手已捏成拳势凶猛无匹地击向他的胸膛.一缕淡淡的气劲犹如冰魄,三子感到有点寒冷。 </P><P>
天气本就十分寒冷,但通天上人的拳劲——不,应该说是刀——似乎使天气变得更为阴冷。 </P><P>
冷意,源自于一柄刀,犹如惊鸿划过虚空冷极的锋芒,杀意张狂地激射暴旋。 </P><P>
刀,是三子的自左手划出,通天上人也似乎并不清楚对方的刀来自何处,但却明白刀的目标是断他手臂,更要割开他的咽喉。 </P><P>
通天上人在吃惊的同时拳势立改,右手挥出一股汹涌的气劲震开三子的长剑,双手陡然交叉,右手朝内外压,中指竖起.指头弯曲如钩竟化为护身印。 </P><P>
“轰—一当!”通天上人曲起如钩的两根中指相撞劲气进发之中,通天上人两手尽张,成为鹰爪之势,直捏向三子的咽喉,之中变化快得不可思议。 </P><P>
“哧……”通天上人似乎忽加略了三子的剑,“当!”三子的刀横至胸前,刚好撞在通天上人的鹰爪之上而剑却在通天上人的左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创口。 </P><P>
鲜血飞溅之中,通天上人狂嚎一声飞退,三子也同时倒跌而出,闷哼之下,竟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P><P>
通天上人的杀招并非鹰爪,而是脚,无声无息的脚却有着疯狂的爆发力。 </P><P>
三子虽然反应快,变招快,但依然着了道儿。 </P><P>
“呀!”通天上人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一文短矢如电般的入他的背部直没尾端,他不应该忘了还有两个环伺于暗处的敌人。 </P><P>
通天上人身子坠落,借力飞射向树林的暗处,他必须离开这里,如果他不想死的话--那支箭矢还并非致命之物。 </P><P>
“想走?”三子手中的剑脱手射出,直追通天上人的背脊。 </P><P>
通天上人并不傻,自然防到了这一手,虽然身上的伤势颇重,但仍然极为灵活地借着错杂的树枝相阻,竟然避过这要命的一剑,没入林间。 </P><P>
“砰!”通天上人的身子倒跌而回。 </P><P>
“和尚,此路不通!”说话的是莫言,莫言趁乱偷袭,竟然将重伤之下的通天上人逼了回来。 </P><P>
通天上人身子一落地,脖子上便多了一柄刀,正是三子的杰作。 </P><P>
“和尚,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三子的声音极冷,胸口被通天上人踢了一脚,仍隐隐作痛,心头禁不住恨意大起。 </P><P>
“他XX的,竟敢踢老子!”三子一脚正中通天上人的胸前,却并未用太大的力气。 </P><P>
通天上人惨哼一声怒道:“要杀就杀休要折磨人!” </P><P>
“哦,和尚挺有傲气的哦,难得难得!”三子有些椰榆地道。 </P><P>
“三子少爷,我看还是将这和尚砍了,快去找三公子.这些走狗似乎也在寻找三公子。” </P><P>
莫言显身道,表情上显出了一丝忧郁之色。 </P><P>
“轰I”一声巨大的闷响自不远处传来。 </P><P>
三子莫言和通天上人同时吓了一跳,隐隐之中三子捕捉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P><P>
“同归于尽吧!”通天上人趁三子分神之际,两只手上各闪出一柄短刃,向三子飞扑而上,根本就不在意自已的生死。 </P><P>
三子吃了一惊,挥刀之时,刀锋却为一柄短刃所档,通天上人的另一柄短刀已向他心脏猛扎而下狠厉无比,通天上人似乎恨极了三子,才会做出如此不顾生死的打法。 </P><P>
莫言出刀,通天上人的背门大开,根本就不作任何防范他只是想将三子杀死,至于自己怎么死却毫不在意。 </P><P>
“找死的秃驴!”三子不屑地低骂道右手犹如兰花一般在胸前绽放。 </P><P>
一朵两朵、四朵、八朵……千万朵,通天上人的眸子中一片迷幻,一片模糊,而此时他的短刃深深扎进了兰花之中,但却再也无法寸进。 </P><P>
“砰!”三子一脚重重踢在通天上人的胸口上,刀锋斜斜一抹,一颗硕大的秃头滚落于地,而那柄短刃依然在三子的手中紧握着。 </P><P>
莫言收刀而立,他根本就不用出刀,刚才刀出到半途便已收回,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动作简直多此一举。三子绝对有能力解决这点小问题。 </P><P>
“我们去看看!”胡忠的脸色有些难看地自灌木丛中窜出来道。 </P><P>
三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刚才那一声巨响极大,可他也清楚地听到那巨响之中所夹的凄厉惨叫,不过,他无法辨出究竟是谁发出的惨叫声。 </P><P>
※※※无名十三的突然举措,就是陈楚风也为之一愣,脸色亦为之一变,但见酒楼之中箭雨横飞,立刻知道变故再生,不过,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P><P>
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杀戮。 </P><P>
无名十三的手中多了一把小弩箭头闪着蓝汪汪的寒芒,但这把小弩并非无名十三的,而是那已经被他捏断脖子之人手中的利器,不过,此刻却成了无名十三的利器。 </P><P>
无名十五和游四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酒楼之中的所有人也在这一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P><P>
掌柜的拉起他的女儿凤珍便向后门跑。 </P><P>
酒楼之中的确已经成了是非之地。 </P><P>
“哗!”那被无名十三捏碎脖子的尸体重重砸下,竟将几名持弩者撞翻于地。 </P><P>
“锵……”拔刀之声先后响起。 </P><P>
“杀死这贼游四,谁杀了他,田将军赏金五百两!”一名浓胡汉子高声呼喝道。 </P><P>
包机和包巧此刻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对方竟是军中之人。 </P><P>
所谓的田将军,正是田中光。田中光曾是武安郡太守,以军功起家,又与邯郸元府结亲甚得皇上宠信。在鲜卑族统治的江山,可谓左右逢源。而此刻葛荣弃定州而南攻,朝中可用之将己经派出的差不多只好让田中光率军固守临城。 </P><P>
虽然临城此刻稍稍安宁,可是如果柏乡一破,葛荣立刻兵临城下。氐河此刻根本就不能作为天险阻止敌人,这时的氐河之水已结冰,只会更方便葛荣挥军南攻。 </P><P>
葛荣的大军一向以冬天攻城出名,别人说,兵家忌于冬天攻城,可葛荣偏会选择冬季攻城,而且是先自城内外攻这是葛荣惯用的伎俩,也是攻无不克的主要原因。 </P><P>
葛荣当然也明白,冬天要攻下坚城,若打攀城战,绝对会是惨败而归,在冬天打攀城战,即使有超过敌人十倍的兵力都不可能成功。而在攻城之时,坚城重镇往往便是被葛荣自内部瓦解,这也是让官兵惊骇之处。 </P><P>
田中光自然也知道葛荣的厉害,是以,他早早地便在城中各处布下眼线。官兵便装而出,混迹于百姓群中,的确让人难以发现。今晚是元宵节,战乱之中节日是最容易发生变故的。 </P><P>
特别是战危之处,最容易让人麻痹大意,被敌人以奇兵突袭而成。 </P><P>
田中光深明此点,越是节日,就越要加强防备。不过因为葛荣的大军只是在柏乡,并未抵达临城,因此他只是派出一些兵将在城中以便衣巡逻。 </P><P>
这些人见慈魔蔡宗与包家庄的人相斗,起初这些巡逻兵将并未在意,只是在一旁凑热闹,但当无名十三和无名十五两人暴露身分之后,他们便有所准备。只是无名十三和无名十五的武功大过可怕,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何况有包家的人打头阵,他们落得坐山观虎斗,直到游四的出现,他们才开始紧张起来。 </P><P>
游四可以说是葛荣的左膀右臂。如果能够杀死游四,那功劳之大,自然会让人惊羡,说不定还可以升为裨将。而且田中光早已下了密令,也可以说是朝中下了密令,谁要是能够击杀游四,可赏金五百两。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数目,足够寻常之人十辈子衣食无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且此刻游四身在危城之中孤军作战,他们怎会惧怕?是以,他们准备对游四进行偷袭,可是他们估错了无名十三和无名十五的厉害。 </P><P>
与陈楚风相比,无名十三与无名十五当然不算什么,可是与这些小喽罗相比那简直有天壤之别,他们一开始动手,就被无名十三发现,从而将对方所有的攻击尽数瓦解。 </P><P>
那高声呼喝的人,双脚站于桌上,架式倒是极大,可惜与游四众人相比,他们太不堪一击了。 </P><P>
酒楼之中银光闪烁,游四的圆月弯刀便若无坚不摧的幽灵,蝶舞般飞旋于每一个角落。 </P><P>
刀,仿佛是由游四的心神所控欲达何处便达何处。 </P><P>
黄尊者禁不住神色也有些古怪,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到那系于圆月弯刀之后的一根极细的银丝圆月弯刀就是由这根细丝所控,来回杀人如斩瓜切菜。 </P><P>
能够以如此小的细丝控制刀身不停的杀人,其功力绝对不容小看,包机和包巧面面相觑,游四的武功比之无名十三和无名十五似乎更要可怕一些,也难怪他如此年轻便能够成为义军之中的巨头,这一切的确不是侥幸所致。 </P><P>
“嘭嘭……”几束旗花在夜空中炸开,光彩夺目,但放射旗花之人终究未能逃过无名十三致命的一击,死者也是酒楼之中最后一名官兵。 </P><P>
游四于瞬间击杀十三名便衣官兵,根本没有人能够抗拒其一击之力。 </P><P>
圆月弯刀一闪,回到游四手中,刀身如雪,几颗血珠被游四轻轻一吹,便滑落于地。刀,依然光洁无暇,半点血渍都不沾。 </P><P>
“好刀!不颠兄终于找到了一个好传人!”陈楚风似乎有些感慨地赞道。 </P><P>
“又为前辈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前辈最好先找个地万休息一下,临城之中待会儿将会有一场大战,只怕将波及飞雪楼!”游四恭敬地道,并不隐瞒今次的行动。 </P><P>
“啊!葛荣已经打到这里来了……”酒楼之中,有许多人开始骚乱。 </P><P>
“晚辈先行告退!”游四说完,再次扫了凤珍一眼,再扫过包机和包巧,只见两人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P><P>
“我们走!”游四转身踏出大门,远处已经传来了马嘶人嚎之声,显然是大批人马向这个方向赶来。 </P><P>
游四抬头望望夜空之中的月亮那朦胧的光彩似乎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一时豪情大发,忍不住一声长啸。 </P><P>
啸声音凤鸣龙吟,直冲九霄,传越数里,城中无人不惊。 </P><P>
啸声良久不绝直到游四的身影消失在飞雪楼门口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余音依然回荡不绝。 </P><P>
※※※尔朱情,惟一个没有中毒的人但却成了侏儒和农夫第一个对付的对象。 </P><P>
无论对方是出于怎样一种心理,尔朱情绝对不是个束手待毙的人,他更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因此,他出手一剑绝不留情。 </P><P>
那农夫冷哼一声,侏儒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高深莫测地道:“果然没有中毒!”.尔朱荣的心头在发凉这一群人竟然知道尔朱情未曾中毒,一下子便瓦解了他本来以为可以是杀招的优势,让他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P><P>
尔朱情的剑在空中绕了个弯,却是向那侏儒切去,同时错步、旋身,身法之奇,比那农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P><P>
尔朱情的打法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不过尔朱荣立刻明白他是想擒贼先擒王。这侏儒明显是对方的首领,只要控制了他,其余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以尔朱情一人之力如何能抵挡十余敌。人的攻击呢?尔朱仇也为尔朱情捏了一把汗。单凭那农夫的武功,就知这侏儒的武功绝对不俗,如果一击不成的话,那引来的将是群起而攻之。那种结果,不用猜也会知道。就是以尔朱荣之能,在完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也没有把握能够胜过如农夫般身手的十多人。何况,那侏儒的武功也许更为可怕。 </P><P>
尔朱情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他必须赌一把,无论是输是赢,他已经没有机会考虑后果,皆因事情的变故太快。 </P><P>
尔朱情的确是孤掷一注,他看到侏儒眼中有一丝怜悯的神情,嘴角间也牵动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而这个时候,尔朱情的剑,距那侏儒只不过两尺来远。 </P><P>
那农夫意外地收手而立,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侏儒的生死,抑或他对侏儒绝对有信心,所以他只是袖手旁观。 </P><P>
尔朱荣的心被农夫那种淡然自若的神情给弄乱了,他隐隐感觉到尔朱情这次的攻击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败亡!侏儒出手的时候,正是尔朱荣心乱的那一刹那。尔朱荣神情恍惚之,中虚空之中多了两团半圆形的光弧。 </P><P>
尔朱荣竟没能看到那两团光弧是从哪儿出来的,或许这应该算是一种失误,对方便是要趁他心神混乱之时出招,这绝对不是一种巧合。 </P><P>
两团光弧在侏儒的面前竟拼成了一面盾,一面散发出森寒杀气的盾。 </P><P>
“叮!”一声轻吟,尔朱情的剑并没能破开这光弧,而是被一股强大的反震力道震得剑身弯曲。 </P><P>
光弧破碎,呈现万道寒芒以一种玄奇的弧度旋射而出。 </P><P>
“幻弧如意铲!你是冥宗的人!”尔朱荣忍不住惊呼出声。 </P><P>
尔朱情也同样大惊,他的眼中尽是一道道虚幻的光弧,在火光的映衬下,是那般灿烂夺目,此刻他有些后悔不该将那些柴火抛出来,但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惟有闭目出剑。 </P><P>
武功达到尔朱情这种境界,以耳代目并不是一件难事。不过,在寒风呼啸之中,他的反应已不如平时灵敏。 </P><P>
每一道光弧都似是一道实体,劲气自每一道光弧之中散射。不过,尔未情依然找到了真实的杀招所在。 </P><P>
“当当!”尔朱惰笨拙的斩出两剑,身子禁不住一震,闷哼一声,身形疾退。 </P><P>
虽然尔朱情挡住了致命的两击。可是却似乎稍迟了一点,身上已被划开一道近三寸的伤口,鲜血迸射,当他再睁开眼之时,却看到了侏儒手中的兵刃。 </P><P>
那是两柄小巧的月牙铲铲身如钩,如两支象牙般向外突起,闪亮如银,竟未沾半点血迹。 </P><P>
“尔朱家族果然高手如云,连一个护卫也能破本尊的幻弧千斩,看来.盛名之下并无虚士!”侏儒啧啧地赞道。 </P><P>
“你是冥宗的人?”尔朱荣的脸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声音更是有些发颤。 </P><P>
侏儒向尔朱荣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悠然道:“本尊哪有福气成为冥宗之人。” </P><P>
“那你怎会得到大魔头燕惊的‘幻弧如意铲’?而且连铲法也传给了你?”尔朱荣冷冷地质问道。 </P><P>
侏儒脸色一变眸子之中暴出一团冷厉的杀意深深地望着尔朱荣。 </P><P>
尔朱情大惊,挺身挡在尔朱荣的身前,生怕侏儒暴起杀手要了尔朱荣的命。 </P><P>
“尔朱荣,我只想告诉你世上绝不会有人比我师父更善良,也没有任何人比我师父更仁慈,更没有人胆敢称她为大魔头!我警告你,如果你一定要激怒我,这对你绝对没有好处!” </P><P>
侏儒的声音竟冷得让人心头发寒,杀意更浓得像烈酒。 </P>

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49:00

<P>第三十卷

第二章 幻弧千斩 </P><P>
尔朱荣没想到就只因一个“大魔头”的称呼竟让这侏儒如此激动,而且从来都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P><P>
要知道,尔朱荣在江湖中,被人尊为武林泰斗,神话般的人物;在尔朱家族之中,乃一族之长,被人尊为族王!在朝野中,更是举足轻重!因此从来都只有他咄咄逼人,就是连当今的皇上元诩也不敢对他不敬。可是此刻,却被一个侏儒如此威逼,只让他心中怒火狂升,更在心中发誓,只要有任何机会绝对要把这侏儒碎尸万段。 </P><P>
尔朱荣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此刻做任何挣扎都是无谓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P><P>
不过尔朱情却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大骂道:“燕惊不仅是个大魔头,还是个人尽可夫……” </P><P>
“去死吧!”侏儒真的被激怒了,打断尔朱情的话,拖起一团强劲无伦的气旋向尔朱情撞去。 </P><P>
这一击与刚才那虚幻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幻弧千斩”之气势完全不同,但却带着一股浓重的死亡之气,似乎要吞噬所有的生命,吞噬整个天地。 </P><P>
尔朱情在大骂燕惊之时,就已估到侏儒会出手攻击,只不过没有想到这珠儒一出手竟然如此强霸,与刚才一击有着天壤之别。 </P><P>
“当!”一阵猛震,尔朱情飞退。 </P><P>
“当当……”尔朱情再退一步,每一个脚印、每退一步身上便多添一道伤口。 </P><P>
侏儒的功力比之尔朱情还要高一筹,攻势之猛,竟令尔朱情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一味地死守。可是侏儒因身材矮小,攻击的角度刁钻古怪,招式也今尔朱情防不胜防。 </P><P>
尔朱情在倒退第十八步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那侏儒也闷哼一声。 </P><P>
尔朱荣看到了尔朱情的心,鲜红鲜红的血自暗红色的心脏,顺着月牙铲滴下。 </P><P>
那侏儒的小腹被尔朱情重重踢了一脚却被侏儒硬挺下来。 </P><P>
“我说过,任何污辱我师父的人,都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我本不想杀你,这是你咎由自取!”侏儒说完自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杀地道。 </P><P>
尔朱情眼睛瞪得很大,至死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是这样一个死法。 </P><P>
尔朱荣想吐,他虽然今生杀人无数,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有人掏出敌人的心脏之后,仍然像是欣赏宝石一般欣赏着。 </P><P>
侏儒不仅是欣赏那颗心,而且将那颗几乎有拳头大、仍在跳动的心脏纳入大口之中。 </P><P>
尔朱情的尸体在风中缓缓倒下,而尔朱家族的几人全都开始呕吐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居然会将人心吃得如此津津有味。 </P><P>
侏儒的残忍实在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P><P>
血水自侏儒的嘴角滑出,淌成一种别样的凄惨。 </P><P>
※※※三子快步赶到声音传出之处,却发现野狗王天网吐着舌头蹲坐在一堆篝火旁,更有几只野狗蹲在其后,它们正望着前面一块巨石之下惨哼挣扎的普其。 </P><P>
地上有三只野狗的尸体,鲜血溅得满地都是,场面显得极为怪异。 </P><P>
三子、胡忠和莫言全都看呆了,想不到这番邦汉子竟中了机关,想必是这些野狗的功劳。 </P><P>
“杀了我……快杀了我……”普其以双手拼命地推着压在自己双腿之上的巨石,可是那巨石犹如生了根似的根本不动分毫。 </P><P>
三子忖道:“两条腿恐怕废了,这番狗可真是硬骨头,居然没有昏死过去。” </P><P>
看着普其在巨石之下挣扎的痛苦模样三子的心头禁不住有些不忍。篝火之中,血水自巨石下面渗出,更有着一种别样的惨烈。 </P><P>
野狗们见三子和莫言诸人到来全都紧张地凝神以对,似乎怕三子突然发动攻势。 </P><P>
野狗王天网曾见过三子,但是世上除蔡风之外,它根本就不再看得起谁。对三子并不做出任何亲昵之举,甚至只是斜眼望了望三子,目光再次移向普其,露出凶芒。 </P><P>
“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我不……不要死在野……野狗口中……”普其哀求道。 </P><P>
他奇迹般地没有昏死过去,只是想到了桑拉遭受野狗分尸,活活咬死的惨况.虽然他并没有亲眼所见,但却可以想象出其中的惨烈.他宁可被人杀死,也不想死在野狗群的口中,只是此刻的他痛得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了。 </P><P>
莫言和胡忠虽然杀过很多人,但普其痛苦挣扎的表情的确让他们有些心寒.毕竟对方还是自己的同类,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这种让人慢慢被狗噬食的滋味实在残忍了一些。 </P><P>
胡忠掏出弩箭对准普其的咽喉,扣动了扳机。 </P><P>
“谢……”普其眸子之中竟闪过一丝感激,一句话犹未说完就已被箭矢贯喉而入,颓然倒在血泊之中,终于不用再在痛苦中挣扎了。 </P><P>
天网似乎了却了一件心事,后腿撑起站了起来。 </P><P>
普其在机关埋伏之前,以重手法击毙三只野狗,竟对剩下的野狗起到了震慑作用,使它们不敢冒然对普其发动攻袭,一直在等待对方的昏倒抑或死去。 </P><P>
三子望了天网一眼,竟以人声问道:“你的主人呢?” </P><P>
天网似乎有些爱理不理地摇着尾巴向灌木丛中钻去。 </P><P>
三子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是蔡风的忠实“干将”,他也不能太过得罪,弄不好还会引起它的攻击,那可有些得不偿失了。 </P><P>
“走,跟着去!”三子低声吩咐道。 </P><P>
莫奇和胡忠跟在三子身后,随着天网穿过百余米的灌木丛,竟步入一个山谷之中。 </P><P>
三子环目四顾,这个山谷的景色与外面的情景似乎极为不同.此时虽是晚上,但鼻子却不受限制,他们竟然嗅到了花香,这里似乎得到了“春天”的光临。 </P><P>
莫言手持着那自篝火中取来的火把,光线并不是很强,但却可以看清谷内的地上.草色青青,身边的树木已经染上了嫩绿之色,谷中的气温似乎要暖和很多。 </P><P>
“啊,这里的花可真香!”胡忠忍不住赞道。 </P><P>
“是兰草花的香味!”三子也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道。 </P><P>
“这真是个好地方!莫言深有感触地道。 </P><P>
天网在前引路穿过树木的不远处,便有许多野狗在密切地注视着他们,都是丝毫不动弹也不叫,整个天地显得极为安静,这大概是在为蔡风护法。 </P><P>
山谷中根本没有积雪,与外面的世界的确有些两样。 </P><P>
天网突然停下脚步低低呜咽几声,再回头密切地注视着三子和莫言三人,似乎在怀疑他们的来意,更像打量犯人一般,表现得极为有趣。 </P><P>
三子诸人哭笑不得,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竟会被一只野狗如此审视,仿佛自己在野狗的眼中成了一名犯人。 </P><P>
“是三子吗?”蔡风那微微有些虚弱的声音自暗处传来。 </P><P>
三子诸人吓了一跳,抬目四顾,火光过处,终于发现了一点微微的异常之处。 </P><P>
三子接过火把,道:“是阿风吗?” </P><P>
“嗯,你上来吧!”蔡风的声音正是自那有些异常之处传来。 </P><P>
三子飞身掠起,火光如一溜流星,三子终于找到了一个不是很大的洞口,里面极其幽黑,在火光的映照之下仍然无法看清洞内的情况。 </P><P>
三子落足于一块凹起的石头上,弯身钻入石洞。 </P><P>
火光中,蔡风脸色苍白地倚壁而坐,衣衫之上血迹斑斑,见到三子上来嘴角牵动了一丝笑意轻声问道:“解决了几个?” </P><P>
三子一呆反问道:“你怎会知道有人追来?” </P><P>
“你忘了这些野狗全都是我的耳目吗?”蔡风悠然笑道。 </P><P>
三子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忖道:“阿风悉通狗语,我怎么就忘了呢?” </P><P>
“四个都解决了!那两处陷阶是你设计的?”三子奇问道。 </P><P>
“由于我伤势太重以及时间关系,只能设下两处,由天网守关,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P><P>
蔡风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 </P><P>
三子心头恍然,难怪那三只野狗会死那是因为只有当野狗将普其逼到死角,第二处机关才会发挥作用,当然.以普其的武功,只怕再多几只野狗也无法奏效,想逼住这么一个高手必须恰到好处把握时机,而天网竟能够将这个时机把握得如此之妙,可见天网的确是聪明至极并不逊于人的脑子。三子也禁不住对天网别眼相看起来,但也同时有些骇然地问道:“你伤得竟有如此之重?” </P><P>
“也许比想象中还要惨一些,这次可真是碰到了棘手的对手!”蔡风苦涩地笑了笑道。 </P><P>
“是谁能够伤你?”三子有些疑惑地道心中却在暗想:“难道是尔朱家族中的高手?” </P><P>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人物他是吐谷浑的王子,名叫叶虚!”蔡风深深吸了口气道。 </P><P>
“叶虚?”三子皱了皱眉头。他的记忆之中从来都没有这样一个人。 </P><P>
“他也极为年轻,此人的武功只怕并不在我之下,更可怕的并不是这个人,而是他身边的那些高手。”蔡风望了望三子有些阴沉的脸色道。 </P><P>
“吐谷浑的人?吐谷浑在哪里?”三子自小在山林之中长大,虽然也读书识字,但是对于那些域外的国家却只知道一个天竺以及漠外北方的几个国家,对于吐谷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以,三子感觉到有些讶异。 </P><P>
“你现在怎么样了?”三子担心地问道。 </P><P>
蔡风淡淡地笑了笑,微微松了口气,道:“此刻已经……不行,我伤得的确太重,只怕没有十天半月无法恢复!” </P><P>
三子有些讶异蔡风怎会一句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而且神情显得极为古怪。 </P><P>
“呀!”一声惨叫自洞外传来。 </P><P>
“昂……呜……”天网的嘶叫声同时自洞外传来。 </P><P>
“呜……昂……”山谷之中的野狗群全都呼叫起来,似乎有大敌来犯。 </P><P>
三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听得出来,那惨叫之声竟是自莫言的口中发出。 </P><P>
莫言的惨叫传来,那胡忠到底又怎样了?三子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胡忠和莫言静静地躺在地上,而在他们的身边却静静地立着三个人。 </P><P>
三子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直逼而上。 </P><P>
野狗狂吠,但却只能在五丈开外固守着,似乎畏怯那浓烈的霸杀之气,而不敢逼近。天网身上似乎受了伤,几滴鲜血在火光之下显出一种暗褐之色,似乎与夜色多了几分默契。 </P><P>
蔡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石洞之中,如参禅的老僧,平静得让人有些惊讶,这一切似乎早在他的的意料之中。 </P><P>
“你们是什么人?”三子的眸子之中尽是骇人的杀机,心中却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三人能够在毫无声息之时制住或杀死莫言、胡忠二人,那对方的武功之高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何况能够掩过这么多野狗的耳目,那又多了几分难度,三子自忖无法达到这种利落的境界。 </P><P>
与三子正面相对的是一个看上去比三子大上几岁的年轻人,表情冷硬得就像是一块冰冻的木头。在他的身后静立着两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或者是说这两人长得有些古怪。其中一人的鼻子仿佛被狗咬掉了一半,看上去只有一边凸起,而另一边却是一个黑洞。另外一人嘴巴歪得极为厉害抑或是脖子歪得厉害,总之看上去整个体型极为不对衬,似乎他老是在以一种古怪的眼光审视着你。 </P><P>
“我叫沙玛,让蔡风出来见我!”面对着三子的那年轻人冷傲至极地道。 </P><P>
“沙玛是什么东西?也配见阿风?”三子极为不客气地反问道,眸子之中尽是不屑之色,轻蔑地扫了沙玛一眼心神却越绷越紧,他已感觉到对方的杀机在狂涨,至少这绝对是一个不能轻视的对手.任何轻视他的人,其结果可能会很惨。 </P><P>
沙玛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他仿佛水远都那般冷静.冷静得甚至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P><P>
“小子,你找死!”那歪脖子之人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扭曲,听起来极为别扭,不仅没有凶的感觉,反而让人有种想笑的冲动。 </P><P>
三子抛开莫言和胡忠遇害的阴影,极力保持自己心情的平静,微带一丝怪异的笑容,调谐道:“我倒是很想死,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帮我实现这个愿望,你能吗?歪脖子老兄!” </P><P>
三子那轻蔑和刻薄的话语真的激怒了“歪脖子”,所谓说话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而三子却偏偏背道而驰,自然让对方狂怒不已。 </P><P>
三子的眼角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那“歪脖子”如苍鹰一般飞扑而上,伸手在背上一探之时手中竟多了两杆短枪。 </P><P>
沙玛似乎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或许他认为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P><P>
三子并不想移开这个位置,也许,这是一个最为有利的位置山洞口,大有一夫档关、万夫莫开之势。只要他不下这块石台,对方永远无法攻入石洞。 </P><P>
三子知道只要给蔡风足够的时间,他就可以迅速恢复功力,因为蔡风的体质极为特异,伤口的恢复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这点三子十分清楚。当初田新球炼制毒人之时,三子也是实验品,虽然后来装死而逃出生天但他的体质也有轻微的改变。否则,在田新球和神池堡众高手的追击之下,蔫有不死之理?而且.他更自蔡风的口中知道毒人的可怕。毒人的可怕之处就是自身的再生能力超出常人百倍,因此,三子自信只要给蔡风时间,他就一定可以恢复战斗力。 </P><P>
“哼,萤火之光,也想与皓月争辉,不自量力!”三子依然以一种凌然万物的语调揶揄“歪脖子”道,不过,他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那如火般狂热而愤怒的目光。 </P><P>
“锵!”一声轻脆的响声惊碎虚空,三子的刀在背后的岩石之上擦起一溜闪亮的火花,横空而过。 </P><P>
沙玛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微的讶异,三子刀势所走的弧度的确精彩绝伦,所选的出刀角度也刁钻古怪至极。 </P><P>
刀与岩石撞击的声音传入“歪脖子”耳中,竟使他的心神震动了一下,那种声音似是天外九幽之界的魔音,在他的心中惊起层层涟漪。 </P><P>
三子冷哼一声,刀锋在虚空之中轻旋如乍绽的鲜花.更似鲤鱼之尾击起的层层浪花。 </P><P>
“叮叮叮……”三子的刀如削竹剖肉般自两杆短枪之间切入,快捷至极,狠辣至极,对于敌人,他从来都没有仁慈的打算,更不会有仁慈的前例。 </P><P>
“歪脖子”大惊,三子的刀简直比毒蛇更滑,而且刀锋之上传来的力道大得惊人,不过此刻的他已无退路,一个身在空中,一个脚踏实地,这之中的差距就不是简简单单能够解释了。 </P><P>
“歪脖子”惟有出脚,劲腿如电踢出。 </P><P>
沙玛出手了,那只有半个鼻子的汉子也在同时发动了攻袭,目标都是三子!“歪脖子”心头暗喜,看来沙玛和那个塌鼻汉子是来救他的,只要有沙玛出手他活命的机会就大增。 </P><P>
三子也吃了一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沙玛甫一出手,他就知道此人的武功绝对不会在他之下,甚至比他更胜一筹!他如果要杀“歪脖子”的话,只怕沙玛就会趁机强攻,让他失去这有利的位置,甚至有可能被对方挤入洞中对付蔡风。于是他刀锋一转左手微微一挑.挡开“歪脖子”攻至的脚,但在同时也放弃了击杀“歪脖子”的招式。 </P><P>
“歪脖子”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高兴,背后便传来一股汹涌的巨大力量,使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前扑,迎向三子的刀锋。 </P>

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49:00

<P>第三十卷

第三章 临城兵变 </P><P>
三子吃了一惊,“歪脖子”更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会出现这种结局。 </P><P>
在“歪脖于”背后补了一掌的人是沙玛!沙玛竟不是救他而是让他去送膝。 </P><P>
三子也是做梦亦没有想到眼前的沙玛竟然如此绝情、如此狠辣,连自己的同伴也要杀。 </P><P>
“呀……”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歪脖子”己经撞上了他的刀锋,肉躯如何能抗过满注真气的刀锋?竟被刺个对穿。 </P><P>
温热的鲜血几乎迷茫了三子的眼睛,此刻三子知道不妙,匆忙后退一步,撤刀、出剑!剑若游龙,自左手滑出,刺向沙玛,三子很清楚,对方如此做的用意,就是要让“歪脖子”的躯体缠住他的刀,沙玛却利用这之间的一刹那时间施以杀手,以他与塌鼻汉子两人联手相击,在措手不及之下三子岂有不膝之理?沙玛也是惊骇无比,他没有估计到三子的左手还有更为厉害的杀招——剑!“叮!”三子的身子猛地一震,沙玛的功力似乎更胜过他一筹,而且自剑身传来的劲气炽热如火以三子的定力和功力,仍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P><P>
那塌鼻汉子自底下攻来的长鞭“刷”地一声卷了上来,犹如出海的苍龙。 </P><P>
三子的刀此刻虽然已自“歪脖子”的胸腔之中拔出但根本就来不及回刀护救.惟有腾身而起。 </P><P>
沙玛一声邪笑他的刀紧随着三子撤走的剑而动,如影随行。 </P><P>
“当!”又是一记硬击。 </P><P>
三子和沙玛的身子同时自空中重重坠落于地,而塌鼻汉子已经落足在洞口的石台上,正是三子当初所立的位置。 </P><P>
“老歪,对不起,为了完成任务,只能牺牲你了。”塌鼻汉子望着倒在身前血泊中仍未断气的“歪脖子”,有些怜惜地道。 </P><P>
“你……你们……好……”“歪脖子”缓缓抬起的沾满血水之手重重垂落,那双不甘心的眼睛至膝仍紧紧叮着塌鼻汉子,充满了痛苦和悲哀。 </P><P>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好好安息吧,我会善待你的家人,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他们!”塌鼻汉子淡然道,脸上一丝稍许的歉意竟转为浓烈的杀机。 </P><P>
三子大惊,如果蔡风此刻伤势未愈的话,这人岂不真的会要了蔡风的命?他绝不能袖手旁观,狂嚎一声,身子旋飞着向塌鼻汉子扑去。 </P><P>
“塌鼻子他交给我,你干你的!”沙玛沉声吩咐道,身形紧随三子而上,刀化长虹,以炫丽无比的弧度向三子拦腰斩去。 </P><P>
刀未至,刀气、杀意已如狂潮怒涛奔涌,虚空中的空气如一道道无形的冲击波撞向三子。 </P><P>
刀浪狂热,使人如置身于干燥荒绝的戈壁滩,充满野性的杀意疯狂地暴绽开来。 </P><P>
三子别无选择,他根本就不可能分身去救蔡风,那样只会让他比蔡风膝得更早--沙玛刀中的霸杀之气似乎别具一格,更有异于中土的任何一家刀法。 </P><P>
三子练刀时,本就已将中原的各家刀法摸得极熟,但对眼前的刀法却是无法捉摸。 </P><P>
“当!”三子的刀自侧面横切而出准确无比地截住沙玛的刀锋,身子下坠的同时左手长剑斜挑沙玛的咽喉。 </P><P>
沙玛的眼中现出一点狂热,刀锋微侧,身子偏至三子外侧,微微一缩,竟自三子的刀剑之网中窜了进去,以手肘无情地斜斜猛撞三子的胸肋。 </P><P>
三子微惊,刺出的剑回缩,以剑柄猛撞沙玛胸前“天突穴”,同时抬膝疾顶!“砰!”三子暴退,他的膝盖与沙场的手肘撞个正着,但瞬息身子一顿,那撞向沙码“天突穴”的左手竟被扣住。 </P><P>
“哧……”三子的刀和沙玛的刀擦身错过,当沙玛转身面对三子之时,两刀在虚空中猛然相接,暴出“锵……”地一声巨响。 </P><P>
三子身子震退之时,右腿如弓弦般飞速弹出,竟生出丝丝刀气击向沙玛膻中穴。 </P><P>
“好!”沙玛忍不住赞道,三子的反应速度、变招之快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三子双手同时施展兵刃的手法也绝对悍猛无比,一个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 </P><P>
三子根本没有心情与沙玛这样耗下去,他心念蔡风,只想迅速解决问题,哪有闲情与沙玛玩这些伤脑筋的玩意儿?不过.他知道沙玛的武功绝对不能小视.其武功之高,反应之灵敏功力之深厚,比他想象中更为可怕。这几个起落他用上了全力,而沙玛似乎好整以瑕,并未全力施为,这更给三子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P><P>
沙玛的刀斜撩而上,身形疾退,牵扯着三子的左手悍然发力。 </P><P>
三子单足落地,竟无法立直身子,那一脚也告踢空,但沙玛的刀却无情地斩向他踢出的右脚。 </P><P>
三子的刀在此时横插而过,他的左手被沙玛钳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惟有以右手刀还击。 </P><P>
“当!”两刀在虚空中相击,但由于三子的有失重心身体未稳。这一刀竟然失利,被沙玛的刀势弹开而沙玛的刀依然划向三子的右脚,只不过力道和速度减慢了许多。 </P><P>
三子的右脚偏开却是再踢向沙玛钳住他左手的左臂。 </P><P>
“哧……”沙玛不得不松开三子的左手,但是刀锋却在三子的右腿上拖出了一道伤口。 </P><P>
三子的左手剑绕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闪电般挑向沙玛咽喉的“廉泉穴”。 </P><P>
沙玛飞退,快逾疾风,三子的剑落空,也跟着倒退数步,地上点点血花在火把的光亮中微微显得有些刺目。 </P><P>
三子的刀锋斜指地面,而剑锋遥遥指定沙玛的咽喉,做出一个能攻能守几乎无懈可击的架式,右腿上仍渗着血水。 </P><P>
沙玛与三子的目光遥遥相对,在虚空中犹如两柄利刃交击,似乎快要磨擦出电火,二人的神情都是那般严膝而冷峻,似乎都认识到对手绝非一个容易对付和屈服的人物。 </P><P>
三子逐渐摒弃心头的杂念,他在第一轮交手之中总算输了半招。这已足够给他以警告。 </P><P>
高手对阵绝对不能有半丝杂念,半丝分心,他不能在心头再有任何牵挂。 </P><P>
沙玛心中也在盘算着,三子的武功似乎极为博杂而精深,那刀剑合并之术似乎更有一种意想不到的神妙.其功力和反应速度并不在他之下,即使眼下稍稍处于下风。他与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如果不小心谨慎一些,只怕局势极可能会逆转。沙玛是个杀手,绝对会将眼下的形式分析得极其清楚,更知道该如何冷静地面对敌人,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冲动之举好整以暇才是胜敌之良策。 </P><P>
※※※ </P><P>临城之中,片刻间局面大乱,官兵策马飞驰,难民们惨呼凄叫。 </P><P>
那束烟花,就是发现敌情的信号,但到底是什么人在城中生事,官兵却无法知道。 </P><P>
难民之中却有人狂呼:“葛家大军来了,快逃命啊……” </P><P>
本来还算清冷的街面,此时若炸开了窝的蜂群,众人全都飞奔向自己的家中街头之乱无以复加。 </P><P>
众官兵没有想到有人会这般呼喝,但仍是快速向飞雪楼赶去。 </P><P>
大街之上的难民全都缩在阴暗的角落中发抖,不仅仅是因为寒风的阴冷,更是因为对战乱的一种恐慌。 </P><P>
临城之中的难民多达近千人,虽然临城并不是很大,作为一个避难的场所似乎略显小了些,不过,谁也无法想象失去它的景象。这个时代的人,惟有走一步算一步。 </P><P>
街上很快就变得冷清,那不多的几盏花灯在风中摇晃,居民们紧闭木门,都忐忑不安的守着黑暗,等待着杀戮的来临。 </P><P>
一人迅速掠过大街,如飞般疾奔。 </P><P>
“希聿聿……”一阵马嘶,官兵骤然刹住脚步。 </P><P>
“禀报孙将军,逆贼游四与无名十三和无名十五刚才在飞雪楼出现,并杀了我们十五位兄弟!”那飞奔的人在官兵队伍前立刻跪下禀道。 </P><P>
“你是哪个营的兄弟?”马首一名身披战甲的汉子沉声问道,坐下的战马低低嘶叫着,这人正是田中光的手下四大副将之一孙华!孙华曾是李崇身边的一名亲随,后随李崇一起打过几次硬仗,军级不断提升,此刻已经提为副将。李崇和田中光的关系极好,因此,在李崇免帅之后,也便将孙华推荐给田中光,今夜维护城中秩序的统领就是孙华。 </P><P>
“属下乃是第三旗中的晏礼!”那跪下的汉子忙道。 </P><P>
孙华心中释然,城中的一切安排全由他负责,不仅设了十营,更设了五旗。五旗的兄弟全都便衣而出,在城中各处以防突然之变,也就是应急分队之类的。 </P><P>
“驾!速传讯所有的兄弟,勿必擒杀游四,谁能抓活的,赏金一千两,谁能提头来见,赏金五百两!”孙华高喝道。 </P><P>
众官兵霎时士气高昂,向飞雪楼方向疾驰而去。 </P><P>
“嗖……”黑暗之中,竟在众官兵措手不及之时,如飞蝗般射出无数劲箭毒弩。 </P><P>
孙华大惊,他没有料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变故!能射出如此多的劲箭毒矢,绝对不是一两个人所能做到的,那就是说,对方有大批人马潜入了城中,但这怎么可能?无论如何,那如飞蝗般射出的劲箭毒矢已成了铁的事实。 </P><P>
孙华身形疾扭,滑入马腹而此时惨叫之声已自他身后传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他这么快的应变能力,他身后的两百多人在此刻人仰马翻,于眨眼工夫便死伤过半。 </P><P>
在孙华坐下的战马倒毙之时,他发现了敌人的所在,那是一群缩在阴暗角落里冻得发抖的难民,但此刻,这些人并不是难民,而是杀手要命的战士!孙华身子一缩,滑落于地,迅速向一旁的暗角射去,但是一只脚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P><P>
一只让他不得不止住身形的脚!※※※旗花的升空,惊动的不仅仅是孙华巡城的兵士,也同样惊动了守城之人。 </P><P>
守城的士卒全都全神戒备,而费天也在此时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P><P>
费天抱着慈魔沉重的躯体,他急于摆脱苦心禅的追击。 </P><P>
蔡宗伤得不轻,这一点费天自然知道,自蔡宗的呼吸声就可以听出其伤势之沉重。 </P><P>
“什么人?再不止步,杀无赦!”城头的士卒呼喊道,劲箭尽数对准了奔行如飞的费天。 </P><P>
“他XX的什么劳什子!”费天忍不住暗骂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劲箭,对于他来说,那一切全都是小儿科,因此并没有停步的意思。 </P><P>
“放箭!”有人高呼。 </P><P>
“嗖嗖……”数十支劲箭犹如一张巨网向费天罩落,但是当劲箭落地之时,费天已经换了一个位置,他奔行的速度太快,即使有箭射在他身上,也自行弹开。 </P><P>
“妈的,找死!”费天也被激怒了。 </P><P>
守城的兵士哪里见过费天这种不要命的人?不仅不要命,更像是一个幽灵,箭雨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P><P>
追来的苦心禅见费天闯入了箭区,他可不想与士卒相对,况且,即使他追了上去,又能如何?他身后的包家庄弟子可无法穿过箭区,只好朝那些守城士卒大声喝道:“挡住他,他是奸细!” </P><P>
费天心中暗骂苦心禅奸滑,要知道守城士卒对待奸细自然是绝不放过的。不过,这些根本不懂武功,只知道一些简单搏杀的士兵,根本就不放在他眼里。 </P><P>
“挡住他,不要让他逃了!”不远处也传来一声叱喝。 </P><P>
费天的身子在守城士卒仍未能围拢过来时,就已跃上了城墙。 </P><P>
刀、剑、枪全都攻了上来。 </P><P>
费天暴喝一声,犹如炸雷,他的身子若陀螺一般飞旋,卷起一道强猛的劲风。 </P><P>
那攻上来的士兵竟身不由己地飞跌而出,他们根本就无法抗拒费天的攻击。 </P><P>
费天一声清啸,纵身跃入虚空,同时踢飞一名士卒,而他身子再落之时,在那士卒躯体之上一点,再借力飞下城墙。 </P><P>
从城内出来到冲出城外。费天根本就没有停顿,而他飞下城墙的一连串动作,直让那些守城的士卒目瞪口呆,恍若置身梦中,良久未醒,当他们醒来之时,费天的身影早已经没入了黑夜中。 </P><P>
“抓住奸细,别让他们逃了……”一队官兵飞奔而至,口中还在不断地呼喝着。 </P><P>
守城的士卒一愣,见一百多名官兵队列分明,几匹健马之上的人却极为陌生。 </P><P>
城门口的士卒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P><P>
“是孙将军令我带兵来追杀奸细的。”那头目说话之间,一百多人已经逼近城门口。 </P><P>
“孙将军,可有令牌?”城门口一名裨将问道,刚才他们亲眼见到费天抱着蔡宗逃出城外,又见城内旗花升起,并不疑有他。 </P><P>
城头的士卒也松了口气,苦心禅却一愕,刚才他喊费天是奸细,只不过是想让城头上的守兵截下对方。他自然知道费天并不是军中的奸细,可这一队官兵来得竟这么巧,心道: </P><P>
“难道真有奸细潜入了城中?” </P><P>
“这就是孙将军的令牌!”高踞马上的头目自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道。 </P><P>
那裨将双手接过令牌看了一眼,但也就在这时,一道亮芒闪过。 </P><P>
那裨将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脑袋已经滚落于地。 </P><P>
“杀!”那头目大喝一声,身形自马背上飞扑而下,手中仍在滴血的刀幻成一片雾影,向守住城门的士卒杀去。 </P><P>
“嗖……”跟在他身后的一百多名官兵弩机齐发,毒弩如蝗雨般向城头和城下的守护城门的士卒射去。 </P><P>
措手不及之下,守护城门的士卒几乎根本没有抵抗能力,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人竟会向自己人下手,而且在这样的近距离,双方只有短兵相接一途。 </P><P>
“打开城门!”那头目的刀法快得出奇,出手一瞬间,就已将守在城门之旁的十多名士卒尽数杀光,其余士卒也大多被弩箭射膝。 </P><P>
“护住城门!”城头没死的士卒此刻骇然发现城外已有无数敌骑悄然掩至,立刻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P><P>
“哼,不知死活,葛家大军已至,降者不杀……”那头目飞射跃上城头,大声高呼道。 </P><P>
苦心禅大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在他的眼中,使他也给懵住了。但他却可以看出,那官兵头目飞跃城墙的身法之利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流高手,那玄奥的刀法更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P><P>
在这队身分不明的官兵完全控制北城门之时,苦心禅知道自己该走了。 </P><P>
“轰!”城门大开,城外逼进的义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再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冲袭。 </P>

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50:00

<P>第三十卷

第四章 乱世悍将 </P><P>
马嘶、风啸、人吼,一时天地变小,月光更暗…… </P><P>
“蔡将军。你又立了大功一件……”一道人影如大鸟般直接自城外飞掠而上,与城头那身着官兵服饰的头目并肩而立。 </P><P>
护河的吊桥踩得“哗哗……”一阵乱响,城头上的士卒,更被杀得惨叫不迭,大部分士卒都知道大势已去,弃械投降,义军很快控制了整个北面的城区。 </P><P>
“为义军办事,只是为民请愿,功大功小并无所谓!”那头目将刀缓缓插入刀鞘中,淡然道,然后撕下身上的官兵服饰,露出一身朴素而又得体的劲装,此人正是蔡泰斗,在葛家军十大骁将之中位列第七,排在白傲之后。 </P><P>
“蔡将军太过谦逊了。”那人笑了笑道。 </P><P>
“怀将军,我想让你帮我一件事。”蔡泰斗向那人望了一眼,再扭头仰视苍穹,淡漠地道。 </P><P>
“哦,蔡将军有何事不妨直说,只要我怀德能做到的,定不遗余力!”那人正是葛荣属下猛将怀德。前些日子因自定州撤出,心中极有不甘,因此,他请命领兵来攻打临城。葛荣本来将攻打临城的事交给了蔡泰斗,并附以游四作参谋,但考虑到怀德可能因为定州之事挫了锐气,因此也便同意了怀德的请求。但此次真正的统兵仍是蔡泰斗,这攻城的计划也是由他和游四所定、可此刻蔡泰斗竟请怀德相助,这使怀德也弄不清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P><P>
“我要你不要杀田中光,包括他的两个儿子。”蔡泰斗淡然道。 </P><P>
“哦,这个简单,将他们活捉就行了。”怀德自信地道。 </P><P>
“不,我要你放了他们。”蔡泰斗又道。 </P><P>
“放了他们?这……这是为什么?”怀德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惊问道。 </P><P>
“因为我在出兵之前,三弟曾对我说,田中光的两个儿子是他的好朋友,让我如果遇到这父子三人及家眷什么的,就放他们一条活路!”蔡泰斗吸了口气道。 </P><P>
“原来是这样。”怀德禁不住有些犹豫,若说放走田中光的两个儿子那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可田中光是临城的主帅,岂是说放就放这么简单?“你为什么要让我放走他们?”怀德问道。 </P><P>
“因为我先要告之你一声,人由我放,希望你不要阻拦我.至于后果则由我一个人承担.我会向大王请罪的!”蔡泰斗并不是一个喜欢多言之人。 </P><P>
怀德望了望蔡泰斗那不轻易露出表情的脸容,深深吸了口气,道:“好,我不出手阻拦就是!” </P><P>
“谢谢。”蔡泰斗淡淡说了一声。 </P><P>
怀德并不介意蔡泰斗这种态度,他知道蔡泰斗本身就是这种性格,这或许与他以前生存的环境息息相关。蔡泰斗与蔡念伤两人的性格绝然不同,蔡念伤似乎十分随和,总会显得极其活跃,而蔡泰斗却让人有些难以接近。不过,在军中士卒们更信服蔡泰斗。正因为他不苟言笑,治军极为严谨,更是身先士卒,出入敌营杀在最前面的一个定是他,而为士卒垫后的也定会是他,而且极为体恤士卒,更不会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他会做的只是一些有效的实事。 </P><P>
日久见人心,蔡泰斗对人是以心换心,绝对不会只表现于形式,这正是军中之人信服蔡泰斗的原因。 </P><P>
蔡泰斗似乎是一个不要命的人,他绝不怕死。他自小所受的训练就是教会自己怎样对待生死。因此,每一次蔡泰斗都会表现出其他将军所无法表现出的魄力和勇敢。 </P><P>
葛荣极为宠爱蔡泰斗,不仅仅是因为蔡泰斗是蔡伤的儿子,更因为蔡泰斗是一名十分出色的战将。葛家军十大骁将的排列并不是以其人的本领为准则,而是以其资质和功劳为依据。 </P><P>
蔡泰斗的战功只有高傲曹可比,但他的资质不够。不过.蔡泰斗并不计较这些,他从来不会为一分功劳而不快。他总认为那是没有必要的,这也是葛荣极为欣赏的一点。 </P><P>
※※※田中光并没有早早的休息,但今晚也并没有欣赏花灯的心惰。这段时间,每天他都很晚才睡,军情紧迫,必须要做好一切的准备,以防万一。 </P><P>
真正的大将临阵不慌,只是因为他在临阵之前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才不会至于临阵慌乱。因此,田中光便在仔细地布署自己的阵脚,他很清楚葛荣攻击临城的可能性。 </P><P>
在旗花冲天而起之时他自然也不例外地看到了,但那并不用他去理会,因为他知道有人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但此刻他也已经感到极不对劲。 </P><P>
城中马嘶人呼,喊杀之声之大,分明是有千军万马在厮杀,这绝对不是他耳朵出了问题。 </P><P>
“报!”一名传信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P><P>
田中光的脸色大变,他立刻明白临城目前的处境,否则传讯兵不会慌乱成这副模样。 </P><P>
“北门大开,孙将军被叛徒晏礼害死,葛家军已经攻入了城中,还望大将军自南门撤离!”那名传讯兵几乎为说这一句话而断了气。 </P><P>
“什么?”田中光虽已料到大事有些不妙,但却没想到葛家军已经攻入了城中,这的确让他惊骇得差点站不稳脚根。 </P><P>
“爹,游四已经领兵向我们这边攻来。城中的兄弟快挡不住了,我们还是先撤吧!”田福和田禄也冲进厅中,急切地道。 </P><P>
田中光见两个儿子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刚才也经过了一番苦杀,但此刻他心头却变得一片迷茫。他不明白事情怎会弄到这等地步?更没想到葛家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竟然攻入了城中。他本以为那旗花只是因为一个两个奸细而己,既然有孙华在,就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孙华竟然被奸细所害。 </P><P>
原来,正当孙华感觉到不对之时当机立断,自马背向一旁射去,他知道已经中了敌人的埋伏,而伏兵正是那些难民们。 </P><P>
临城,虽然靠近战地,但却也是难民的避难之所。葛荣的义军全都扮成难民潜入城中。 </P><P>
至于兵器之类的,以葛荣的手段,想弄进城中自是轻而易举、当然,这些难民是分批入城的,但各有其联络方法,入城之后便立刻可以拿到兵器、弩机。只是这些人行事诡秘,况且入城的只是少数精兵,更杂有许多武林高手,虽然人数不多,却足够应付一切,协助大军打开城门。 </P><P>
孙华向一旁滚动之时,却被一只脚挡住,那只脚正是晏礼的。 </P><P>
晏礼的动作极快,也利落无比,至少比孙华想象中要可怕多了。 </P><P>
孙华不得不挺身而起,晏礼的长剑便在此时如毒蛇般滑出。 </P><P>
“晏礼你这叛徒!”孙华大怒道。 </P><P>
“叮!”孙华挡住晏札的剑,同时一脚扫出。 </P><P>
晏礼的功夫比孙华至少要逊两筹,如何能是孙华的对手?他竟被孙华一脚踢中飞了出去。 </P><P>
“杀!”在暗处,传来一声冷哼,孙华在这时看见了一柄刀,横空出世的刀。 </P><P>
蔡泰斗的刀!蔡泰斗似乎悟出蔡伤刀法中的另一层精义,自血的洗礼中将刀法的精髓逐步提升.在实战之中将潜力尽情发挥出来。 </P><P>
蔡泰斗的刀,是纵横千军万马的刀。他从练刀的那一刻起,就已在葛家军中东征西杀,血染战袍,刀的本身就足以生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霸杀之意。 </P><P>
孙华身后的两百余名官兵几乎死伤了一大半,此刻化妆成难民的葛家军自四面八万涌出,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在最短的时间将这剩下的官兵尽数解决。 </P><P>
最后一个死亡的是孙华--他死在蔡泰斗的刀下,也是在蔡泰斗击出第十三刀之时死去的。 </P><P>
这或许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P><P>
蔡泰斗这次是有备而来,竟事先准备了一百套官兵的服饰,只要拿了孙华的令牌,他们就立刻前去北面城门。 </P><P>
当然有人知道蔡泰斗杀了孙华,可是蔡泰斗的速度实在太快,所谓兵贵神速,待守城的官兵发现有假时,已经来不及了。 </P><P>
临城之中四处都是震天喊杀声,不过,游四事先有令,绝对不准侵犯民居,违者处以死刑,这命令的确极为苛刻,但却十分有效.也更深得军心。 </P><P>
蔡泰斗更规定,不准乱杀无辜,妇孺老残不能杀、百姓的东西不能抢,违者定当重罚。 </P><P>
其实,这也是为何葛家军攻城先自内部攻破的主要原因。葛荣也知道.他以做生意人的眼光去看问题,看得极为全面,要夺取天下,就必须先让百姓信服,这样才能够使自己得到更多百姓的支持,义军队伍才能够不断壮大。只有让百姓觉得,自己的义军是为了他们的幸福,是代表千万百姓的利益,那么自己得到的将会是千万人的支持和响应。 </P><P>
大街小巷,全都在惨烈的厮杀之中。 </P><P>
田中光出现在距南门不到一里的小街上,身前身后簇拥着近百骑将他团团围住。 </P><P>
田中光知道大势已去,他们的兵力比葛家军少,而且又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自然会被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P><P>
临城之中本有一万驻军,但因柏乡告急,不得不调出五千兵力,去援助柏乡。当所有人都以为葛家军在攻占柏乡之时,葛荣已派大军悄悄渡过冰封的氐河,在敌人毫无知觉之中,潜至临城附近。 </P><P>
兵贵神速,游四和蔡泰斗也深明此理,因此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P><P>
田中光虽然估到葛荣有可能以奇兵,运用声东击西之计来攻打临城,但却没想到葛荣比他想象的更可怕,运兵之神速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P><P>
自定州撤兵,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转攻柏乡、高邑,甚至调兵临城之下。之间根本没有半点喘息的时间,可见这一切,早在葛荣的心中有了周详的计划,全盘的局势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P><P>
这也难怪朝中上下一致认为葛荣比那勇而无谋的破六韩拔陵更为可怕。其实,事实早就证明了葛荣的可怕,在短短二十余年中,能够由一穷二白成为天下间财财富最多的人,拥有天下间最大的生意网络,这几乎是商业史上的一大奇迹。拥有如此头脑的人绝对会是一个可怕得无以复加的敌人!田中光只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心头更有些抽痛,他也曾经历过不少大小战役,但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败得稀里糊涂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向朝中交代。 </P><P>
喊杀之声自四面传来,田中光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他的感觉的确没有错,不安情绪来自心底,而心底的不安则来自骤亮的火把。火把,亮自四面八方。不长的小街。竟有数百支火把,顿时把天空都照得一片通红,夜色已不再暗淡。亮若白昼的小街,田中光的队伍不得不停步,因为一个人已经挡在小街的尽头,像是一棵参天古树,静静地以背对着田中光。田中光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淡然落寞,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自心头油然而生。 </P><P>
他身边一百多名亲兵的心神全都绷得极紧,对方竟然似乎算准了田中光会自这条路撤退,是以在这条小街上伏下了数百名箭手,对方每个人所选的角度、方位都是绝对利于攻击目标的。 </P><P>
田福和田禄似乎想将心中所有的情绪尽数发泄出来,但田中光却阻止了他们。 </P><P>
那静立于小街尽头的人缓缓转过身来,白色的裘袍衬着儒雅而英俊的脸庞,别有一番让人心惊的魅力。 </P><P>
“游四!”有人惊呼出声。 </P><P>
立在街口的人正是游四,此刻游四的脸上绽出一丝优雅而自然的笑意,即使田福和田禄也不得不承认游四的笑容的确潇洒。 </P><P>
田中光,心中却生出了无限的感慨,这个被朝庭认为是葛家军中除葛荣之外最具威胁性的大敌游四,竟是如此年轻,如此潇洒。 </P><P>
田中光并未见过游四,游四平时的行踪十分神秘,似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他往往会出现在最今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也让游四更添了几分神秘,而此刻游四的出现,正是田中光最不想看见这个敌人出现的时候。 </P><P>
黑暗之中,游四的身后缓缓走出两个人正是无名十三和无名十五、他们两人身上的衣服溅满了鲜血,也有几道伤口,可是他们的精神依然十分抖擞,犹如两头充满力量的猎豹,而猎物就是田中光与他的亲兵。 </P><P>
“田大将军,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令在下非常高兴!”游四似笑非笑地道。 </P><P>
田中光心中大恨,但知道此刻反抗全是徒劳,四周的数百张大弓只要一松,他与百余名亲随全都会成为活靶子,今次绝对不可能冲出重围。 </P><P>
田中光并没有答话,只是抬头望望天空中的月亮、月光朦胧得让人心醉几点寒星,萧瑟的寒风,飘过的血腥味,这就是今日的夜!几盏花灯在风中摇晃,森然的寒意让人心底发凉。 </P><P>
“罢了,罢了!”田中光仰天长叹道。 </P><P>
田福和田禄脸色微变,他们深知其父那刚烈的性格,田中光说出这四个字便表明已经放弃了所有生机。 </P><P>
“锵!”田中光的宝剑缓缓拔出,惨然道:“我走后,你们要好好活着……” </P><P>
“爹,不要!”田福和田禄大惊,田中光的宝剑竟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P><P>
“大将军!”一旁的亲兵也大惊即使游四也禁不住大感意外。 </P><P>
“嗖!”田中光的众亲兵正在慌乱之时,一支劲箭破空而出,准确无比地射中田中光的手腕。 </P><P>
“呀……”田中光一声惨叫,宝剑“当”地一声坠落尘埃。 </P><P>
那些亲兵大惊,他们因为田中光意欲自杀而六神无主这才让那支劲箭趁虚而入,不过这一箭却是救了田中光一命,这使他们反而松了口气。 </P><P>
“爹你不能死你若死了娘她该怎么办?”田禄拉着田中光的手,沉声道。 </P><P>
“田将军,何必如此想不开呢?这一切都是没有必要的!”一道身影由远而近,却是自田中光的后方悠然而至,手中的大弓轻搭在肩头,神情显得那般自在而冷静。 </P><P>
“哼,我田中光宁死不降你不用白费心机了!”田中光的手腕被劲箭射穿,但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 </P><P>
“蔡将军也来了。”游四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愉悦地道。 </P><P>
田中光目光冷冷地逼视着蔡泰斗,冷然问道:“你就是蔡泰斗?” </P><P>
“不错!”蔡泰斗并没有否认。 </P><P>
田福和田禄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妒意,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如此年轻便成为红极一时的厉害人物,而他们却要成为阶下之囚,这的确使他们心有不甘。 </P><P>
“我并不是有意伤害田大将军,但田大将军实在太不珍惜生命了。要知道,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机,何必为一些没有必要的俗念而轻视自己的生命呢?”蔡泰斗说话时就像一个哲人。 </P><P>
“如果活着注定是屈辱,那死了更胜活着!”田中光坚决地道。 </P><P>
“屈辱只是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如果每个人都认为只有天子才是尊贵的,那么天下间又何来百姓?何来臣子?何来天子?如果未得天下者都以为是屈辱,那么天下间能存在的岂不只是孤家寡人?流落四方、奔波于战乱的难民,他们的生活是何等让人心酸?但他们一个个都坚强地活着。青楼倚门卖笑的女子她们也并未因为下贱而了结残生。那是因为,人活着,就有一分希望,哪怕是难以实现的希望,只要生命仍在就会有达到的可能。生命的可爱和残酷就在于这一点未知的希望,难道你身为一朝大将军便如此鼠目寸光,想不到那一点希望的存在?”蔡泰斗想到自己在十八层地狱中那种残酷的训练。禁不住心中感慨万千。在那种非人的环境中,他能活下来,能够成为其中最优秀的一人,就是因为他的心中有着一分不灭的希望。 </P><P>
田中光一呆,他似乎没有想到一个敌将竟然以这种口吻和语气跟他说出这番话来,心中禁不住生出一丝惭愧,自己的思想竟不如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不由忖道:“是呀,活着就是希望,我的确没有任何理由轻视自己的生命……” </P><P>
“哼,我爹还用得着你来教训吗?”田禄愤怒地道。 </P><P>
蔡泰斗目光之中显出一丝淡淡地笑意,温和地问道:“你是田福还是田禄?” </P><P>
田禄一呆,他没想到对方竟对他兄弟两人也有所了解,心中禁不住升起一丝得意。毕竟,对方身为葛家军的一员虎将,身分极高,知道他兄弟俩的名字是对他们的重视,不由得道: </P><P>
“本公子就是田禄。” </P><P>
“田将军,我可以在五日之内将你的家眷尽数接过来.更可保证他们的绝对安全。”蔡泰斗突然认真地说出一句连游四也感到意外的话。 </P><P>
田中光没有做声,他很明白蔡泰斗的意思,即使田福和田禄也十分明白蔡泰斗的意思。 </P><P>
“眼下大局已定,又何必再让一些无辜的人失去生命呢?天下战乱纷起,其归根结底的原因是什么?朝廷不仁,奸臣当道!官宦贪得无厌,使得民不聊生,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凡有识之士都应知道为百姓请命,造福天下。田大将军也是为官之人,难道却没有一颗为百姓请命之心吗?愚忠、愚孝只是蠢材所为,助纣为虐只会遭到世人的唾骂!难道田大将军想将那分虚无的荣华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吗?”蔡泰斗语气之锋利。竟让田中光无言以对。 </P><P>
即使游四也禁不住暗赞,他没想到蔡泰斗平日不苟言笑,一旦讲起处世之道,却如此合情合理。 </P>

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50:00

<P>第三十卷

第五章 故人之情 </P><P>
田福和田禄相视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异,蔡泰斗在讲道理之时,那种神态、表情极像一个人。 </P><P>
“爹!”田福和田禄禁不住轻呼道。 </P><P>
田中光长长叹了一口气,淡然道:“罢了,罢了!” </P><P>
游四心头不由得大喜,蔡泰斗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P><P>
“好,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大家放下兵器!”田中光无可奈何地道。 </P><P>
众亲兵听得田中光如此一说全都松开了持着兵器的手,他们当然明白眼前若不降,只会是死路一条,他们自然不想死。 </P><P>
蔡泰斗松了口气,却转目向田福和田禄望了一眼,淡笑道:“有人让我代他向两位公子问声好。” </P><P>
田福和田禄禁不住一呆,却不明白蔡泰斗此意何指。田中光也是弄得一头雾水,疑惑地向田福和田禄望去。 </P><P>
田福和田禄对视了一眼也是一脸迷茫之色,禁不住疑问道:“谁?” </P><P>
“当初打烂你们屁股的人!”蔡泰斗的话让游四也吃了一惊,田中光更是脸色铁青。他以为蔡泰斗是在羞辱他的儿子,正要开口,田福和田禄同时惊喜地呼道:“蔡风!” </P><P>
这一下,除蔡泰斗之外,所有的人全都愕然,却不明白田福和田禄怎地又将蔡风扯了出来。田中光更是一头雾水地望着两个儿子,不过,他却知道蔡泰斗的话并不是在羞辱田福和田禄,这是自他们表情的惊喜中看出来的。心中不由暗自嘀咕:“难道蔡风曾打过两小子的屁股?” </P><P>
“两位公子果然还没有忘记故人,不错,正是蔡风!”蔡泰斗淡然笑了笑道。 </P><P>
田中光也微微有些心惊,要知道蔡风可是当今武林和朝廷中十分棘手的传奇人物,何时竟成了自己两个儿子的朋友呢?“蔡风他现在哪里?”田福和田禄想到这个两年都未曾见过面的好伙计,禁不住心神鹊跃。回想当年一起胡闹的情形,二人心头更生一股暖意,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父亲的目光在逼视着他们。 </P><P>
田福和田禄两人干笑一声,同声道:“娘也知道蔡风是我们的好朋友。” </P><P>
田中光一呆,这件事,似乎只有他不知道,不过此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多了蔡风这个朋友总不会是件坏事,何况自己现在是降将的身分。 </P><P>
“蔡风早算准今日之事,因此他叫我转告你们,他在葛家庄等候着几位!”蔡泰斗悠然一笑真诚地道。 </P><P>
“他……他怎会在葛家庄?”田福和田禄一呆,结巴地问道。 </P><P>
“因为他是葛家庄的半个主人!”游四的话更为直接而有力,也更让人心头大震。 </P><P>
田福和田禄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一起与他们耍无赖的少年,竟会成为天下闻名的葛家庄半个主人。 </P><P>
田中光当然也吃了一惊,蔡风曾在军中轰动一时。李崇、崔暹极为推崇这个年轻人,更传说蔡风乃刀道神话蔡伤的儿子,怎地此刻又成了葛家庄的半个主人?难道江湖中传说葛荣是蔡伤的师弟,并非空穴来风?一想到如果蔡伤也相助葛荣的话,那的确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局势,他还有什么话可说?蔡伤比他出道更早,纵横沙场,蔡伤甚至可算是他的前辈,更在年轻一辈将士中树立了崇高的形象。二十年前,军中的将士无不以能与蔡伤并肩作战为荣,田中光自问行军打仗比蔡伤尚有不如,因此,他不再说话。 </P><P>
※※※塌鼻汉子极为小心地踏入洞内,一眼就看到蔡风倚着石壁,脸色极其苍白,看上去似乎是重病将死之人。 </P><P>
塌鼻汉子心头一喜,他本来还担心蔡风仍有极强的反抗力,此刻一见蔡风的模样,心神放下了不少。 </P><P>
蔡风突然睁开双眼,石室之中早已点燃了三子带进的火把,火光之中,蔡凤的眼神呈现出一种死灰色,根本就没有半点神采,但从他身上自然流露着一种清新恬静的气息,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 </P><P>
“你们杀了自己的兄弟?”蔡风有些不屑地一笑平静地问道。 </P><P>
“哼,不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完成任务,牺牲一些是值得的。如果他不死的话我们将水远都不可能走进这个石洞,又如何能够送你上天堂?”塌鼻汉子不以为忤地讪笑道。 </P><P>
“我真为你们感到不值!杀了我,你们的主子能给你们什么好处?你可知道一份兄弟之情是如何难得吗?就只为了得到主人的一块骨头而击杀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真想不到世间居然会有这样一群没有人性的东西,让人感到心寒!”蔡风鄙夷地道。 </P><P>
塌鼻汉子脸色变了数变,冷冷地一笑道:“死到临头仍然要逞口舌之利,真是可笑,也可怜!” </P><P>
蔡风不屑地一笑,极为轻蔑地望了塌鼻汉子一眼,用似乎有些虚弱的声音道:“可怜的人是你们,你们不仅可怜,更可悲可叹,只怕连那群野狗都比你们强!” </P><P>
“找死!”塌鼻汉子暴怒,长鞭直甩而出!蔡风眼睛一闭,似乎已在等死。 </P><P>
塌鼻汉子的长鞭又疾然回收冷笑道:“你想得倒美,大爷岂会让你死得这般痛快?我要将你一块块肉割下,听听你惨叫哀号之声,更要让你享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美好境界,怕了吗?” </P><P>
“要杀就杀,你要折磨人!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光临到你的头上吗?”蔡风脸色似乎变得更为苍白,怒叱道。 </P><P>
“哈哈哈……”塌鼻汉子大笑起来,道:“报应?什么是报应?大爷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一套,要是说到报应,大爷已不知死了多少次,可是此刻大爷不是活得很好吗?” </P><P>
蔡风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把塌鼻汉子给蒙住了,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么。 </P><P>
“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塌鼻汉子停住笑声质问道。 </P><P>
“我笑你,笑你真可怜,摸摸自己的鼻子,只剩下了半个黑窟窿。这难道还不算是报应吗?下次你报应来临时,只怕剩下的半个鼻子也会不见踪影了,哈哈哈……”蔡风说着忍不住自顾又笑了起来。 </P><P>
塌鼻汉子大怒如狂,蔡风所言正中他的痛处,此生他就以这个鼻子为憾事,别人一旦提及它,他心中的怒火就不可抑制。 </P><P>
“大爷送你去死吧!”塌鼻汉子再也顾不了是否要将蔡风千刀万剐。 </P><P>
蔡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采,那长鞭的鞭梢已经抽到面门,他似乎根本就没有闪躲的意思。 </P><P>
“呜……昂……呼……呼……”四只巨大的野狗自洞中四个阴暗的角落向塌鼻汉子飞扑而上,声势极为惊人。 </P><P>
“哼,小小野狗也能挡我?”塌鼻汉子极其自信不屑地道,同时鞭稍一扬,已如毒蛇般射向左侧的野狗。 </P><P>
“啪……昂……”那野狗被抽得倒翻两个跟斗,惨叫不已。 </P><P>
“咝……”长鞭又卷起一只猛撞而至的野狗卷舒之间,那野狗犹如流星弹丸一般撞向石壁。 </P><P>
“砰……啪……”就在长鞭卷住第二只野狗时,塌鼻汉子极其利落地出拳踢腿剩下两只扑到的野狗惨嚎着跌出,但塌鼻汉子此时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因为他看到了空中如电芒般的箭矢,直射他咽喉!那是蔡风藏于袖中的一支极其精巧细至的弩箭。 </P><P>
蔡风是个猎人,最懂得如何把握时机,哪怕就只是一点点机会他也会好好利用。 </P><P>
此刻的塌鼻汉子几乎空门大露,当然,这只是对于蔡风的眼力而言。他的武学修为比塌鼻汉子不知高出几个档次,虽然此刻他身受重伤,可与生俱来的敏锐洞察力和灵觉绝对比塌鼻汉子精明十倍。 </P><P>
塌鼻汉子的长鞭卷住了第二只野狗,回救自然不及,而他一拳一脚虽然击飞了最后两只野狗,可是这使他拳脚回救之速大打折扣,甚至无法来得及回救。 </P><P>
“轰!”那只被鞭子缠住的野狗被撞得脑浆迸裂连惨嚎之声都没有发出。 </P><P>
塌鼻汉子的身形疾退倒翻,如一张弓般飞速向地上滚去这是他惟一躲开弩箭的方法。 </P><P>
风声再起,“哚!”短矢重重钳入石隙,塌鼻汉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他的确太大意了,他怎就没有想到蔡风还有弩箭这等致命的武器呢?塌鼻汉子挺身而起,长鞭再出,疯狂地击向蔡风存身之处,但他再次呆住了,因为他手上没有产生那种长鞭击中肉体的特有感觉。 </P><P>
蔡风已经不在那里而此时蔡风究竟在哪里呢?塌鼻汉子发现了一双眼睛,雪亮雪亮的,更带着如刀一般锋利厉芒的眼睛似在窥视猎物的魔豹,又似是暗夜中的明珠。 </P><P>
那是蔡风的眼睛一双不再昏暗带着死灰色的眼睛。 </P><P>
“呀!”塌鼻汉子这次真的再也没有了活命的机会,当他看到那双眼睛时,一柄锋利的刀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 </P><P>
刀是蔡风的,如他的眼神一样锋利。 </P><P>
塌鼻汉子至死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眼睛瞪得很大他的确无法相信杀死他的人是那个看上去伤得快要死的蔡风.但事实终归是事实。 </P><P>
蔡风的刀正是那割肉的猎刀,此时那弹出的一截刀身已深深扎入了塌鼻汉子的心脏。 </P><P>
蔡风的出手。就是塌鼻汉子仰身滚地的一刹那,只是塌鼻汉子并未能看到蔡风那快如鬼魅的身法。 </P><P>
“来世不要太过轻视任何敌人,只要对手没有死你就不应对他存有半点疏忽更不要大过狠毒,报应终究会来的!”蔡风眼中夹杂着不屑与怜悯语调中却多了几许嘲讽的意味。 </P><P>
“你……没……受伤?”塌鼻汉子只感觉到所有的力量全都随着奔流的血水而流失,身体更在变冷。 </P><P>
“伤者并不一定不可以杀人,杀人更非只有硬拼一途。以少胜多,以弱胜强,需要的是头脑,而我的头脑比你的脑子好使,比你聪明,因此,你惟有认命了。”蔡风说完这几句话后竟开始喘起粗气来了。 </P><P>
塌鼻汉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角滑出一股血浆,艰难而得意地笑道:“哈哈……你……你也受……受了重伤,杀我……你……用尽……尽了全力,哈哈……沙玛…… </P><P>
会……会……呀!”说到这里蔡风猛地抽出猎刀,塌鼻汉子未说完的话化成了一声长长的惨叫,鲜血自伤口处狂喷而出,淋得蔡风满身都是。 </P><P>
望着塌鼻汉子轰然倒下的躯体,蔡风禁不住拄刀而跪,手在打颤,他的确感到太过疲惫了,虽然其功力恢复极为快速,可是要杀这样一个对手,几乎耗尽了他此时所有的心智和力气,所有凝聚的功力也在刹那间消耗殆尽,如果此刻一个普通人入洞杀他,只怕他也无法抗拒了。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一个普通人想来杀他。只怕尚未近身对方已被那些野狗分尸而食了。这绝对不是危言之谈。 </P><P>
蔡风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倾听着洞外的金铁交鸣之声,他心头微微一动,缓缓立起身子小步小步地移向洞口,这是他绝对不能不关心的一战。不过,自洞中移向洞口似乎并非一件难事。 </P><P>
洞内三只幸存的野狗也都有些狼狈,但仍护在蔡风的身边向洞外行去就像忠实的仆人,这也是蔡风惟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P><P>
“当……当……”一阵暴响在蔡风抵达洞口之时复归于寂静。 </P><P>
地上火光隐隐插于一边的火把是那塌鼻汉子点着的,此刻犹未熄去,这也许有些特殊。 </P><P>
三子和沙玛相隔三丈而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缠。不过.蔡风可以看出是三子落入下风,至少三子身上有六道伤口,而沙玛身上只有一道,且这一道伤口还是沙玛在听到塌鼻汉子的一声惨叫之时被三子趁机所划的一刀,否则三子的身上只会再多添一道伤痕,这是毫无疑问的。 </P><P>
三子似乎流了很多血,衣衫染得一片血红,形态极为惨烈。 </P><P>
“阿风.你怎么出来了?”三子焦灼地问道。 </P><P>
“我干掉了那塌鼻汉子,就想着出来收拾这外面的小丑了。”蔡风强装笑颜地道。 </P><P>
沙玛斜眼打量了蔡风一番有些不屑地道:“今日你们两人都得死,你是强弩之末,何足言勇?害得我还担心了许久!” </P><P>
蔡风和三子都感觉到一丝异样,那就是空气突然变得热了起来。那是沙玛的气势在疯长,刀身似乎更隐隐显出黄沙的色调。 </P><P>
“你以为自己一定可以杀了我们?”蔡风依然平静至极地问道,但心中却有些吃惊,忖道:“看来,这小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现状,刚才是不知道我的虚实而不敢施展全力,以防我在旁边觑出他的底细,看来,这小子此刻定是要使出杀招了,可是这又能怎么办?”蔡风大感头大,不过,事己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自己即使不出来,他也迟早会使出绝招的。 </P><P>
“那就要问问我的流沙刀了!本公子让你们见识一下‘流沙刀法’,以让你们死而无憾!”沙玛傲然笑道。 </P><P>
“流沙刀法?”蔡风禁不住多打量了沙玛一眼,对沙玛所说的这种新鲜的武功倒似乎极感兴趣。 </P><P>
“阿风,让天网带你快走这里由我来对付!”三子认真地道,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与沙玛有一段距离,刚才他便已感觉到沙玛并未尽全力,只是好整以暇地对他。此刻他明白那是因为沙玛想隐藏最后杀招来对付蔡风,抑或是他怕蔡风在暗处窥视出他的武功路数,而更容易防范。此刻沙玛一眼就看出了蔡风的虚实,再无顾忌,也就可以全力使出杀招。三子的确没有把握能够抵抗沙场多少招,不过,他自信要想缠住沙玛一段时间还不是问题,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与沙玛硬拼。 </P><P>
“我不走!我倒要看看他的‘流沙刀法’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在我的想象中,那也应该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中原武学博大精深,岂是番邦异国所能比拟的!”蔡风岂是偷生之人不由得出言道。 </P><P>
“传闻你乃是中原武林第一刀的儿子,想来你的刀法定然有着过人之处,只可惜此刻你恐怕连挥刀的力气也没有了,否则我倒要领教领教中土的绝世刀法究竟是否可以屠狗屠猫?” </P><P>
沙玛望着蔡风淡然揶揄道。 </P><P>
“屠狗屠猫那是不能的,但若击杀像你这样的人倒还不是什么难事!”蔡风淡然回敬道,同时暗自快速提聚真气,他必须要让自己快些恢复功力。 </P><P>
三子知道蔡风是不愿意抛下他独自逃走,心中禁不住有些后悔不该在这里出现.如果不是他要来寻找蔡风,沙玛就不可能找到此处,沙玛之所以能够寻来,一定是早已跟踪在他的身后,一直到蔡风出现了之后才现身的。 </P><P>
沙玛的可怕的确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通天上人和普其的死,他似乎丝毫都不在意。明明可以出手相救,但沙玛最终只做了一个旁观者,看着一个个同伴死在三子的刀下。如此作风,的确几近残酷,更有,那“歪脖子”本可不死,但是他为了将三子自那有利的位置逼下来,竟不惜杀死“歪脖子”,以“歪脖子”的尸体作掩护,这种只求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三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也感到心头发颤。这个人也的确让人感到心寒。 </P><P>
蔡风捏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啸。在沙玛和三子惊异不解之时,天网和野狗群己如潮水般全都涌到蔡风所立的洞口之下,天网更带着几只身体硕壮的野狗温驯地蹲在蔡风的左右,吐着舌头满目尽是敌意地望着沙玛。 </P>

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51:00

<P>第三十卷

第六章 域外沙刀 </P><P>
沙玛心中吃了一惊,那蹲在洞外的野狗少说也有近两百匹,自己如果对付起来可真是有些困难,再加上一个高手三子,那这一战孰胜孰败就很难断论了。 </P><P>
“你就是沙玛吗?”蔡风淡然一笑问道。 </P><P>
“不错!”沙玛并不否认,身上的气机仍保持在巅峰状态。 </P><P>
“你以为可以杀光眼下这所有的野狗吗?”蔡风意味深长地道。 </P><P>
沙玛了呆了一呆,道:“我根本不必杀尽它们,只要击杀你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P><P>
“好,果然是个好杀手,可是你自认为能够闯过这百狗大阵再加上他吗?”蔡风伸手指了指三子,颇有点不屑地反问道。 </P><P>
“任何事情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沙玛冷然道。 </P><P>
“哼,匹夫之勇!如果你死了呢?”蔡风不屑地反问道。 </P><P>
“技不如人,智不如人,死也没有什么好怜惜的。如果我死了,绝不会怨任何人!”沙玛豪气冲天地道。 </P><P>
“可是上苍赋予了你的生命,你就如此浪费,难道不觉得太可惜吗?何况你我又无深仇大恨,你即使杀了我,这对你很快乐吗?”蔡风不屑地问道,竟多了几丝怜悯。 </P><P>
“生命的价值并没有什么体现的方法,你认为怎样才算没有浪费生命呢?有人活了八十岁仍碌碌无为,最终平庸而死。有人十八岁便名扬天下,灿若群星,虽死而名扬千古,生命之中,何为浪费?何为应该?何为可惜?何为可赞?我们杀手奉行的原则乃是自己所定。死,我们随时准备着为原则而死,生命无悔!”沙玛悠然反驳道。 </P><P>
三子和蔡风同时呆了一呆,沙玛的问题和答话的确让他们有些意外,何谓生命无憾?难道就是成大名立大功?成名立业又是为了什么?到头来不过仍是黄土一坯惟一死矣。有些人认为淡泊一生是福气,有人认为富贵一生是福气。凌伯这一生不也是坦坦荡荡吗?虽然居于山岭野外。难道这能说明他不值吗?凌伯与萧衍的不同,只是在于他们的行事原则不同,而他们每一个人的活法都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他们皆活着,只是各自定位不同而已。 </P><P>
“如果你要这么固执,那就出招吧,就让我来见识一下你的‘流沙刀法’!”三子无谓地道。 </P><P>
沙玛想也没想,挥刀而出,炽热的空气如流动的波涛,四处辐射。浓浓的杀气自沙玛那简单一刀之中无穷无尽地奔泄而出。 </P><P>
三子一声长啸,无惧地挥出手中的刀与剑,聚集全身的功力与沙玛硬碰,他已经没有了选择,既然蔡风决定留下来陪他一起作战,他就必须全力以赴。幸好,他们仍有这群野狗做后盾,他只要能够以生命为代价重创沙玛,这一战就等于赢了,是以,三子已存必死之心,又怎惧沙玛?有时候,并不是心想事成,在很多时候事情都是偏偏有违心愿的。 </P><P>
三子的打算的确很好,可是他小看了沙玛简单的一刀,当他靠近对方刀锋十尺之时,方才明白这一刀并不仅仅只是一柄刀,更有一层庞大的气场,在刀锋气场范围内的空间似乎成了一个时空的塌陷,里面尽是扭曲的气劲,任何进入其中的东西都不可避免地受到来自无数个方向产生的撕扯之力,一种破碎的感觉似乎自三子的心中升起,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股看不见的风暴之中,更似一叶飘浮于漩涡之上的小舟。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P><P>
这是怎样的一刀,三子几乎无法明白,但他却知道,这一刀的结束他绝对很狼狈。 </P><P>
“当!”三子的刀和剑勉强自狂乱的气场之中挥出,双双架住了对方的刀,而沙玛的刀中更似乎有着数股分别震出的力道,直袭三子的手臂。 </P><P>
“蹬蹬蹬……”三子连退七步才立稳身形,而沙玛如影随形地再次攻上,刀锋之下显出一片暗灰色的色调那拖起的劲风足以裂衣碎肉。 </P><P>
杀机狂涨之中,野狗竟然不敢强攻,似乎对这种刀法有着一种天生的畏怯。 </P><P>
蔡风也大惊,野狗群此时竟然不配合,这下可就麻烦大了,他竟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P><P>
“锵锵……”沙玛的刀,一刀比一刀猛,也一刀比一刀烈三子一步步后退,身上已多添了八道伤口。 </P><P>
“再试试我的‘飞沙杀狼式’!”沙玛身子急旋.刀随身转,一团幻影越扩越大,地上的花草、附近的小枝尽数裂飞向沙玛在沙玛的刀场之外形成一个巨大的球。 </P><P>
蔡风大惊,连呼:“快退!”但终究还是迟了一些。 </P><P>
三子似乎在刹那间感应到蔡风心灵之中的那点关切和焦灼,也似乎在瞬息间明悟到蔡风所有的心思。 </P><P>
“轰!”三子的身子如败革一般飞了出去,撞在石崖的壁上滑落于地。 </P><P>
“哇!”三子大口喷出一堆鲜艳而灿烂的鲜血,沙玛手中之刀斜斜扬起静立于三子三丈开外,那傲然的形象是一个大胜而归的将军。 </P><P>
“咳咳……”三子再次咳出几口鲜血。 </P><P>
蔡风的心在抽动关心地问道:“三子,你怎么样了?” </P><P>
“我……没事!”三子扶着石壁以刀剑拄地顽强地撑起身子。 </P><P>
沙玛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似乎为对方的顽强而兴奋。他并不急于出手。 </P><P>
“好,你比我想象中更为可怕,居然能接下我的‘飞沙杀狼式’!”沙玛表面在称赞三子,实是抬高自己的身分。 </P><P>
三子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似是在梦中一般淡淡问道:“阿风,何谓心刀?” </P><P>
蔡风和沙玛都感到有些讶异,不明白三子在此时仍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P><P>
蔡风似有所感地道:“心刀并非刀,而是一种境界,一种舍我取道的境界.心刀即为人无所思,神聚于心,心凝于刀,物我相忘,惟有刀主宰天地,主宰精、气、神。亦可谓生命就是一柄刀,以刀去思物、睹物、接物、容物,只是此刻的刀已不在手中,而是心中。心中之刀无所不在,无处不存,为刀法之中的一种上乘境界!” </P><P>
“人无所思,神聚于心,心凝于刀,物我相忘,惟有刀主宰天地,主宰精、气、神…… </P><P>
以刀去思物睹物、接物、容物……心中之力无所不在,无处不存……”三子反反复复念了三遍,突然似有所悟地道:“我明白了!”顿了一顿,忽又问道:“阿风,何谓心感?” </P><P>
蔡风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的亮芒,似乎在突然之间找到了救星,道:“心感,乃是以心去感物,以灵智去接受身边所有可感之物,包括别人的思想,别人的灵觉和静思。只要保持灵台静如止水,则可倒映一切外物,感受一切外来的气机,以心悟刀,道门自开!” </P><P>
沙玛被两人的对话给弄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两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蔡风所讲的心刀之境界似乎对他有一些触动,禁不住暗暗收起对蔡风的轻视之心,蔡风能够成为中土年轻第一高手,绝非侥幸得来。 </P><P>
蔡风缓缓闭上眸子,盘腿坐在石台上,竟如老僧入定一般很快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P><P>
“以心悟刀,道门自开?”三子灵台突然一明,他清晰感受到蔡风那空明境界中的一点灵觉,一点感悟,双手也不再抖了,他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忘了自己的躯壳,忘了一切尘念只感到自己踏入了一柄无形的气刀之中。 </P><P>
蔡风的刀,心中的刀,一种通过心灵传递的无形刀感,这是一种极其神妙的境界。 </P><P>
沙玛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发现三子在刹那间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让他有些心寒的人。 </P><P>
三子站直了身子,如一杆标枪,一股来自空灵的气机以无形的方式注入他的体内,此时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产生了一层似乎可以看得见的气体。 </P><P>
三子眸子紧闭,可他却似乎能够看见所有的东西,这是一种感觉,沙玛对三子的感觉。 </P><P>
“哧……”剑被三子踩入了泥土之下,在三子的手中惟有刀!沙玛眼中闪过的尽是诧异之色,他想不出三子为什么仍能够散发出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气势,他很自信自己的“飞沙杀狼式”,更可感觉得出三子在他的“飞沙杀狼式”之下受了重伤,可是此刻的三子似乎完全不记得有伤痛存在。 </P><P>
杀气狂涨,冷风在骤然之间吹透了山谷,天气有些寒冷,这是一个积雪犹未化去的日子.天气之寒冷,当然是无可厚非的。 </P><P>
不过,沙玛感觉到的冷,是来自心里。夜空中犹有轻轻飘落被绞碎的杂草和树枝,这是“飞沙杀狼式”留下的残痕。 </P><P>
沙玛的心里之所以有些冷是因为他感到在虚空之中似乎多了无数柄刀,无形无影的刀,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三子刚才所问的“心刀”!以心御刀,无所不在,无处不存,也将是无法匹敌的。 </P><P>
“沙玛,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中土的刀法!”三子神情似乎极为木然语调之中多了几分清爽恬静的意味。 </P><P>
沙玛似乎并不能领悟心刀的意境,虽然他很清楚三子在临阵之时领悟心刀,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三子之所以能够领悟心刀只是因为与蔡风的心灵有感。 </P><P>
蔡风虽然功力未能恢复,但是其心灵的境界却仍然达到了那静如止水的刀道极境。三子和蔡风自小一起长大,心中早就异常的默契,刚才在“飞沙杀狼式”中三子逃过死劫,是因为在生与死之间,他放弃了七情六欲,舍命一搏。然而此时灵台却反而显得异常清明,竟在刹那间感受到蔡风心灵深处的刀意,才让他逃得一命。而这更触动了他的灵感,他问蔡风“心刀”和“心感”两个问题,蔡风立刻明白其意思,在临阵时,两人竟心意相通,这种情况,只怕即使说出来,沙玛也难以相信。 </P><P>
三子已不再只是三子,他更代表着蔡风,那是一种以刀的形式将两个生命的光辉发挥至极限。 </P><P>
“哼,临阵悟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刀道之门如真那么容易打开,天下间使刀的高手定会多如漠上黄沙。本人倒要见识见识你的心刀究竟有何奇妙之处!”沙玛脚步微微一斜,刀锋偏转而上。 </P><P>
三子也在沙玛扬刀的同时,掠过三丈空间,以一种极其奇妙的角度划过了一刀。让人惊奇的却是三子的眼睛依然紧紧闭着,他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发现沙玛的立身之处,也许正如蔡风所说,灵台空明如水,便能倒映出周围所有的一切事物。 </P><P>
沙玛微惊,三子的身法之快比之未受伤前,竟似乎更利落许多,而且似乎不带半点风声和压抑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P><P>
“锵!”两刀相交击起一溜火花,沙玛刀锋的气场之中竟感觉不到三子的存在,三子就像一缕风.一片雾气。这时,那根摇曳的火把突然熄灭,夜空恢复了一片黑暗。 </P><P>
刀,似乎满天都是,沙玛的感觉仿佛在刹那间失灵,已经无法分清三子的刀在哪里。 </P><P>
以心御刀无所不在。 </P><P>
“当!”沙玛一刀横过,击在三子的刀上,三子的刀竟然脱手,沙玛感到手中的劲道一片虚无,根本无从着力。 </P><P>
“轰!”一柄极钝的刀斩在沙玛的肩头,刀气袭体而入,沙玛狂嚎一声飞跌而出。 </P><P>
“轰……砰……”又是两刀,极钝的刀,重重击在沙场的肩背之上。 </P><P>
刀,抑或根本就不是刀,而是掌,三子的掌,以心出刀万物皆为刀,何况是手?沙玛的眼睛完全失去了作用,手中的“流沙刀”招式已经变得零乱,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使出“飞沙杀狼式”。三子的刀太快,三子的手也太多,他毫无机会聚集心力运用“飞沙杀狼式”,这不能说不是一个悲哀。 </P><P>
沙玛已经没有了选择,双手挥刀运起全身功力疯狂反击三子的三击只让他几乎骨碎肉消,肝胆尽裂,身体的每寸肌肉都在抽痛,但他仍顽强地出刀了,其韧性和耐心更胜沙漠中的孤狼。 </P><P>
流沙刀,如疯狂的沙暴劈出,黑暗之中呼啸的风声,清脆的断枝声,石裂木碎之声,更为这一刀增添了无穷无尽的疯狂。 </P><P>
三子似乎化作空气在虚无中消失,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黑夜中,一切都归于死寂。 </P><P>
“咔!”沙玛似乎听到了自己肋骨碎裂的声音,一股狂野的刀气和杀意带着阴冷而纯正的气劲涌入他的体内。他再也忍不住狂喷鲜血而飞跌出去,刀势尽散。 </P><P>
火光亮起,三子空手而立,如临风之树。惟那一身血污的衣服破坏了他与生俱来的儒雅之气。 </P><P>
蔡风依然静坐着,火把正是他熄灭的,沙玛软软地瘫在地上,拄刀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流沙刀成了支撑他身躯重量之物——他败了!沙玛败了败得很惨,也有些不服气,但他败阵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P><P>
零乱的头发散披在沙玛的肩头,使其形象更为凄惨而伤感,苍白的脸色在微带谈黄色的头发之下更显诡异。 </P><P>
三子没有动,也不想乘胜追击,只是以一种极为平淡的目光怜悯地望着呕血的沙玛。 </P><P>
“你败了!”三子声音极为平静地道。 </P><P>
“你……为什么不杀我?……咳……咳……”沙玛再一次咳出两大口鲜血,他只感到肋骨内陷,五脏俱裂。那种无法理解的痛苦,使他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可怕。 </P><P>
“因为你是个人才,如果杀了你将是一种浪费!”三子依然是那般温和而平缓地道。 </P><P>
沙玛感到有些意外,他似乎并没有想到三子竟会这样回答,不由得涩然一笑,冷冷地道: </P><P>
“你想好了?” </P><P>
“我没有必要去想太多!”三子不屑地道。 </P><P>
沙玛微微有些痛苦地牵动出一丝不屑地苦笑,道:“我沙玛……从来都不需……要人可怜!” </P><P>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那可怜的样子快给我滚!否则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的!”三子的眸子之中闪过一缕极为冷漠的杀机,扫过沙玛的脸庞。 </P><P>
沙玛心头一怔。以流沙刀撑起身体,深深望了三子一眼阴森地笑了笑,道:“你会后悔的!”说完踉踉跄跄地向夜色之中行去,一路咳着鲜血。 </P><P>
野狗群似乎并无意去噬食这样一个伤残之人。 </P><P>
蔡风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异样的笑意。 </P><P>
三子依然静立如玉树临风,目光看着沙玛远远地消失于黑夜中,这才长长吁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 </P><P>
天空黑暗得像个锅底,紧紧扣在大地之上,使夜色变得更为迷芒让人无法不为之感叹。 </P><P>
“你伤得怎么样?”蔡风有些关心地问道。 </P><P>
“我……” </P><P>
“小心!”蔡风突然一声惊呼打断三子的话,但是仍然迟了一步。 </P>

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53:00

<P>第三十卷

第七章 羊中藏狼 </P><P>
“轰!”三子已若滚地葫芦般滚跌而出,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倒趴在离他刚刚立起之地两丈左右处挣扎不起。 </P><P>
“胡忠,你没死?”蔡风骇然惊呼。 </P><P>
出手之人竟然是那个被沙玛杀死的胡忠,在刹那间,胡忠猝然出手,完完全全出乎蔡风和三子的意料之外。也正因为如此,三子竟然被胡忠重创。 </P><P>
胡忠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出手攻击三子,这是不是有点戏剧性的变化?他在击飞三子之时露出了一丝诡异而得意的笑容。 </P><P>
“想不到吧?”胡忠眼中闪过一丝邪恶,悠然笑道。 </P><P>
“为什么会这样?”蔡风似乎有些惊骇地问道,同时关切地望着三子。 </P><P>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本来就只是在葛家庄做卧底!”胡忠得意地道。 </P><P>
“那刚才你……” </P><P>
“如果我这么容易死又岂有资格做卧底?只有三子这笨蛋疏忽大意以为自己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连有人跟踪也不知道,这种窝囊废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打一开始,我就知道沙玛的人在跟踪我们,只是我并不知他们就是沙玛等人而已。不过,我并不动声色。哼!他们以为可以杀死我,这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们连莫言也杀不死又如何能击杀我?不瞒你们说,莫言也是死在我的手下!”胡忠得意至极地道,说着一脚踢翻扑倒在地的莫言的尸体。 </P><P>
蔡风心头大恨,莫言的胸前竟插着一根短矢,这正是胡忠所用的弩机所发、看来.这支短矢就是使莫言致命之物,想到胡忠在葛家庄潜伏了这么多年,此刻在最要命之际却露出了本来面目,的确让人心里有些发凉。 </P><P>
“是……你故意……咳……留下让沙玛跟来的记号?”那趴在地上的三子挣扎了几下却无法爬起,无限愤怒地问道,语调却显得有气无力。 </P><P>
胡忠悠然一笑,怜惜地望了三子一眼,得意至极地道:“也不是记号,只是稍稍留下点什么而已,否则,以沙玛的聪明岂会不加怀疑?如果我故意留下记号,他反而还不敢跟我们一起前来这个山谷,换成我们也是一样,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这一点你难道也会不明白?” </P><P>
“你究竟是谁派来葛家庄卧底的?”蔡风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道。 </P><P>
“告诉你也无妨,我真名并不叫胡忠,而是鲜于禅,你现在应该明白我是什么人了吧?” </P><P>
胡忠得意地道。 </P><P>
“你是鲜于修礼的人?”蔡风惊问道。 </P><P>
“不错,鲜于修礼是我的堂兄,鲜于修文也是我堂兄,我塞北鲜于家族与你蔡风早就势不两立,只是我一直都无法找到下手的机会,今天你就认命吧!”鲜于禅阴阴笑道。 </P><P>
“你以为杀得了我吗?”蔡风伸手轻轻抚了抚天网那如绸的灰毛,冷冷地反问道。 </P><P>
“哼,别指望这些畜生;它们根本就不可能救得了你,此刻更没有任何攻击力,甚至连视觉、听觉和嗅觉也都变得迟钝了,你知道为什么沙玛和塌鼻汉子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进入山谷,而这群野狗却似乎并未察觉连叫也不叫一声的原因吗?”鲜于禅得意至极地问道。 </P><P>
“你下了毒?”蔡风骇然问道。 </P><P>
“算你还有一点脑子,我前来之时,就将药物抹在火把上,火把一烧,那种只有狗才能够嗅到的气息,早使它们的神经全部麻木,视觉、听觉、嗅觉这才会跟着减退,即使连攻击力也消失殆尽,它们此刻只是一群看上去模样吓人的怪物而已!”鲜于禅也禁不住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顿了顿又道:“本来我对你的刀和三子还有些惧意。可惜此刻的你们已全都如一头纸老虎,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蔡凤,如今你劲力尽失,即使这段时间凝聚了那么一丝一点的功力,但想必在刚才击杀塌鼻汉子之时费去了不少,就算此刻你仍然存有余力,只怕这点力气连一只小狗也杀不了。而三子这小子更不足为虑,他与沙玛最后几拼,早己筋疲力竭几尽虚脱,他不是心存善念而不杀沙玛,事实上他连提刀杀人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沙玛逃走。现在的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P><P>
蔡风和三子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他们没料到这易名为胡忠的鲜于禅竟然精明如斯,心思之细密的确让人生畏。此人也的确适合做卧底,而且他们也似乎更感到鲜于修礼的野心之大,已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外。胡忠加入葛家庄那是八年前的事情,如此长的时间潜伏于葛家庄,那就说明鲜于修礼早在八年前就有着极为可怕的野心。 </P><P>
鲜于禅逼近蔡风所坐的石平台前一丈五左右,傲然而立,语带讥讽地道:“葛荣曾说过,你最厉害的并不是手中的刀,而是与生俱来的智慧!我看全都是狗屁,一个人的智慧再高,如果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也是枉然。武林中人都说你智计之深,简直天下少有,我鲜于禅从来都只是一笑置之,你只不过是凭着一点运气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要说你的武功天下少有,那还差不多,此刻你却连握刀的力气也没有了,我看你还怎么杀我?来阻止我杀你?” </P><P>
鲜于禅笑得极为得意。 </P><P>
“杀一个人很简单,我不用刀的确能够杀人,但如果说到智计天下少有那可不敢当,至少你的智计并不比我逊色,否则我们又怎会着了你的道儿呢?”蔡风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道。 </P><P>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乱世之中,惟有武力才是真正称霸之道,你只好认命了!”鲜于禅微感得意地道。 </P><P>
蔡风突然微微一笑,道:“只怕这次你要失望了,在乱世之中,单凭勇猛始终不过是一个武夫,而一个智者却可以在不动声色之中倾覆天下,以当年关云长之勇,赵子龙之武,仍为武侯诸葛所驱使,董卓之盖世武技,仍败于貂蝉之计.人之智是武之源,无智之人,武功从何谈起?鲜于禅,即使不用刀不用这些野狗,更不动功力,我照样可以击杀你,你信也不信?” </P><P>
鲜于禅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那些野狗在鲜于禅的笑声中,有些颤抖起来,可见,鲜于禅下毒一事并非虚言,也难怪,这群野狗不敢对沙玛进行攻击,即使在最后沙玛身受重伤之时,野狗群依然不动,那是因为它们根本就已经没有攻击能力了。 </P><P>
“蔡风,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居然能够说出如此狂妄之言,我喜欢一个狂妄的人。 </P><P>
更喜欢傲然和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因为那些人往往会说出一些很可笑的话来逗别人开心!” </P><P>
鲜于禅狂笑道。 </P><P>
蔡风悠然一笑道:“你可知道,在三子与沙玛决斗之时,我就已经在身下的石台设置了机关,这是为沙玛准备的,却没想到沙玛无福消受,那就只好由你来享受了。如果不信,你大可走上平台,以那狗爪印为准,你敢吗?” </P><P>
看着蔡风那煞有其事的样子,鲜于禅只感到无比的好笑,忖道:“刚才三子与沙玛交手之时的所有景象我都一目了然,你们的一举一动岂能逃过我的眼睛?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未免太过幼稚了!”不由得傲然道:“有何不敢?你这谎言也实在显得有些低级了!” </P><P>
蔡风横刀于膝前,笑道:“那你就来试试呀?” </P><P>
鲜于禅潇洒地一笑,大步向平台行去,他要让蔡风死得瞑目,同时更不相信蔡风如传说中那么聪明。他一向都极其自负自己的才智,这才会被鲜于修礼看重,派他潜入葛家庄。要知道,葛荣是一只最狡猾的狐狸,如果潜入的人不聪明的话只会将事情弄糟搞砸,鲜于禅的武功在鲜于家族中只能算是二流,但才智却是一流的,因此,他平时极其心高气做。江湖之中传说蔡风是个文武全才的高手,葛荣更曾说:蔡风的厉害不在于其刀,而在其智,其智远取三军。这可以说是对蔡风的最高评断,而鲜于修礼也曾说过,蔡风是一个最可怕的敌人,鲜于禅自然心中老大不以为然,今日蔡风终于落到他的手中,不仅仅是蔡风,还有几乎是蔡风的影子的三子也同样落入了他的手中。此刻他要两人生,他们就不能死;要两人死,他们便不能生,这种感觉的确让鲜于禅感到十分得意。 </P><P>
此刻,他听到蔡风睁眼说瞎话,只感到好笑至极,更不会相信蔡风的鬼话。 </P><P>
蔡风望着鲜于禅慢慢逼近,嘴角牵起一丝淡淡地笑意,神情平静得如一潭春水,并没有因为鲜于禅的一步步逼近而有半丝波动。 </P><P>
鲜于禅的目光紧紧盯着蔡风的眼睛,似乎想自气势上压倒对方,不仅如此,他更似乎想自蔡风的表情之中发现点什么。 </P><P>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离石台越来越近,鲜于禅竟开始犹豫了,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虚,他的目光紧紧逼视着蔡风,那抬起的右脚竟然久久未曾放下。 </P><P>
蔡风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更多的是一种自然恬静的潇洒,自信之情自那笑意之中表露无遗。 </P><P>
鲜于禅在蔡风的脸上没有捕捉到半点惊慌,更无法看透蔡风的心思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如此漠视自己的生死。 </P><P>
多疑,是每个自以为聪明的人都免不了的毛病,鲜于禅同样多疑,虽然他明知道蔡风所说的只是假话,可他仍禁不住想:“也许这石台之下真有机关,但并不是刚才三子与沙玛比斗之时所设,而是在我到山谷之前就已经设置好了,是蔡风以对付追兵也说不定。蔡风这小子狡猾多智,我岂能上当……” </P><P>
“为何不上来?”蔡风带笑的声音自石台上传来,那些野狗将他围成一圈,而他更坐在地上,野狗所围成的是一堵肉墙。即使弩矢也射不到蔡风的身体,这让鲜于禅心头大恨、大恼,不过,他却无法反驳蔡风的讥讽和嘲弄。 </P><P>
鲜于禅漠然地一笑,不以为意地道:“瓮中之鳖,也敢论智,哼!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这么快而已。” </P><P>
“哼,胆小如鼠也敢说这样的话,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也大过得意了吧?”蔡风不屑地一笑道。 </P><P>
鲜于禅竟有些犯难了蔡风表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使他根本就无法摸清其底细,也根本猜不透这是否有诈抑或机关之类的。 </P><P>
“小子吹什么大气……” </P><P>
“乱世之中你不是讲究智不如武吗?这次我就让你看看咱们谁比谁厉害一些。也许你会认为我没有能力在这里布下杀人的机关,但你别忘了,这些野狗全都是我的属下,它们会按照我的想法和意愿去布置我想布置的东西,不信你看看身后那棵古松上有什么?”蔡风冷杀地道。 </P><P>
鲜于禅心中暗惊,这些野狗的视觉、听觉及嗅觉迟钝了些,但并不代表它们全都失去了活动能力,蔡风既然说这些机关是野狗所设,那并非不可能。正当鲜于禅感到惊骇之时,只觉背后风声大起,暗叫不好,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想到江湖之中传闻蔡风智计之高,心头就开始发寒了。 </P><P>
既然蔡风这般有把握石台上的机关可以杀死他,那身后这带起强劲风声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之物。 </P><P>
鲜于禅想都不想,凝聚全身功力便转身向背后风声的来源之处狂击而出,他无法躲闪,更不敢前进,前进就是石台,而蔡风的石台之上所布的也许还有更可怕的机关、他的锐气被蔡风尽挫,刚才没有跨出那一步,在气势上,无论怎么说,他都已经输了一筹,更使他对自己的信心大打折扣,这是绝对不容置疑的。所以他宁可转身回击那自背后攻来的不明之物,也没有勇气向前踏上石台。 </P><P>
这或许就是人性的悲哀。 </P><P>
鲜于禅在挥掌转身面对不明之物时,他呆住了,也感到极为愤怒和气恼。 </P><P>
那不明之物竟然是一只狗,一只自古松上跃落的野狗,这只野狗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只不过是因为躯体极大,所以带起的风声也就极为响亮,这使得鲜于禅虚惊了一场。 </P><P>
“轰!”“昂!”那只野狗还未来得及落地,就已被鲜于禅一掌击得飞了出去,一声惨叫之声中,脑浆进溅。 </P><P>
在野狗尸体“扑通”一声重重坠到地上之时,鲜于禅也在同时发出一声狂嚎,踉跄着冲出几步,鲜血溅洒数点。 </P><P>
蔡风悠然一笑,推开身前的几只野狗,潇洒地立身而起,目光刚好与鲜于禅扭过头来那难以置信的目光相触,蔡风的眸于里似乎多了几分同情之色。 </P><P>
“一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人往往会做出最愚蠢的决定.最愚蠢的事情往往是最聪明的人所为,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真理!”蔡风的嘴角牵起一缕淡淡的笑意怜悯地道。 </P><P>
鲜于禅的腰际深深插着一柄剑,那竟是“歪脖子”抛落在石台上的剑,而此刻这柄剑深深地插在他的腰际。 </P><P>
这柄剑并不是来自石台之上,而是自石台的边缘一道石隙之中射出,带落了几块碎石,而在石隙之中,此刻露出了一截弩机的小翼,这柄长剑竟是通过弩机强劲的力道射出,而弩机的机括由一根细绳所系,此刻一头仍牵在蔡风手中中间长长的一段被“歪脖子”的尸体所挡,更有一段被野狗们的身躯压着,若非此刻蔡风站起身来。外人根本就无法看到这细线的存在。 </P><P>
鲜于禅笑了,笑得好苦,他千算万算仍是着了蔡风的道儿。同时心中更明白,刚才若是他冲上石台,一点意外都不会发生,可是他害怕那石台上有机关竟然忽视了石台的边缘,他也不得不佩服蔡风的智慧。 </P><P>
蔡风说石台之上有机关,如果对方并不是一个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则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可是蔡风似乎完全捅捉到了鲜于禅的心理,虚虚实实使得鲜于禅疑神疑鬼而落入了他所设的圈套。 </P><P>
蔡风说石台之上安有机关,就是要在鲜于禅的心中种上阴影,要是一个缺乏思考的人他一定会想:“你说设有机关,就一定没有机关。”于是冒然之下定会捅破蔡风的圈套,而一个擅于思考的人就不会单从自己的角度着想,他会思忖着:“蔡风能够被江湖中人认为智计天下少有的人物,难道他就没有想到以如此简单的谎言只会被轻轻一下就捅过对穿?如果蔡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也不配成为鲜于修札、破六韩拔陵、葛荣甚至李崇口中所称道的厉害人物,既然蔡风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他所说之话有八成是真的,至少也会半假半真,我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无!” </P><P>
鲜于禅是个聪明人。能在葛家庄卧底八年而不露丝毫破绽,而今天引来沙玛、暗中放毒、装死伺机而动,无不表现出这个人的阴险狡猾,而自认聪明的人必定多疑,多疑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罪魁祸首。鲜于禅是那种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的人,这是他的悲哀。 </P><P>
蔡风的算计的确精妙绝伦,他将机关设在石台之下,就是算准了鲜于禅落脚的方位,更知道鲜于禅一定会中计而不敢踏上石台,那么对方就会选择这株古松为他解除后顾之忧,有古松作为后盾,至少背门不受袭击,这是人之常情.因此,蔡风所设的机关就是正对着古松与石台对立的位置。 </P><P>
石台并不高,鲜于禅的注意力放在石台之上。因而忽视了石台中的石隙,而他所在的角度也不利于发现石隙中的装置,只有等他最后一步移出,便与石台相靠才正对着石隙,而这时他抬头平视着蔡风,蔡风也引他说话,使鲜于禅没有机会低头仔细观察脚下的石隙,而蔡风之所以不在此时拉动机关,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把握,所以,他必须借助那预先藏在古松上的野狗,由于古松上的松枝极密,又背对着阳光,因此显得十分昏暗,那野狗潜伏于上面,在鲜于禅注意力全聚中在蔡风身上时,竟没有觉察到野狗的存在。 </P><P>
与野狗相配合,蔡风的这一记杀着才是完美的,鲜于禅转身杀狗,又如何提防自脚下斜射而上的长剑?因此竟被长剑一射而中。 </P><P>
“鲜于禅,你只好认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奸细,这机关也并非为沙玛所设,而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你信吗?”蔡风怜悯地望了鲜于禅一眼,淡淡地道。 </P><P>
鲜于禅手掌紧紧捂在剑身周围,但却不敢拔出,听到蔡风这么一说,不由得惨然一笑,道:“你爱怎么抬高自己的智慧,就怎么说吧。” </P>

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53:00

<P>第三十卷

第八章 智高一筹 </P><P>
蔡风根本不介意地道:“莫言的惨叫我听得十分清楚,而且你的下毒我立刻感觉到了,天下并非只有狗才具备敏锐的嗅觉。也许你并没有听说过我是与狗一起摸爬滚打长大的,我的鼻子绝不逊于狗的鼻子,你们入谷后停身于洞口时,那种异味也传到了我存身的洞中。对狗用药,天下间没有谁比我更精、更在行,包括陶老神仙,你的这点伎俩根本就逃不过我的鼻子。除三子之外,你与莫言之中绝对有一个是奸细,而后。莫言的惨叫证实了他的清白,那么,奸细就是你鲜于禅无疑。一个人没有真正受过痛苦,他水远都无法发出真正的惨叫之声,你大概也明白,所以你选择不惨叫,这是一个失误。而我在洞中所说的,伤势没有十天半月是无法修养好的,你大概也听到了,当时你心情的震动也没有逃过我空灵的思想,所以我将计就计,让你们知道我没有了反抗之力。”说完顿了一顿,又道:“你以为那火把是谁扑灭的?” </P><P>
“是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根本无法同时完成扑灭火把与暗设机关,而‘害怕夜火’乃兽之本性,因此那群畜生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又怎能做到?”鲜于禅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打一开始自己的行动就尽数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P><P>
如果换了刚才那一刻。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不过蔡风似乎并没有夸张,他也曾听说过蔡风自小与狗一起长大才成了训狗大师,此刻蔡风的每一句话虽然都不是无稽之谈,但鲜于禅仍不相信他的话。 </P><P>
“不错,是我让身边的天网去扑灭的,你只知兽类怕火的天性,但你却不知事在人为,天网可说是众狗中的异类。但石阶旁的机关与树上的野狗全是在火把灭后的那段时间内设计妥当,这之中并没有野狗的功劳,全是我亲自动手,你说得没错,我的功力已消耗殆尽,却并非是在击杀塌鼻汉子之时,而是在将那只野狗抱上树后。”蔡风傲然自信地道。 </P><P>
鲜于禅不得不承认葛荣的话没有说错,而破六韩拔陵说得更对:“蔡风是一个水远也猜不透的可怕敌人!” </P><P>
“一个聪明人,永远只会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因为得意而忘形。你,顶多只能算是一只自作聪明的可怜虫!想跟我蔡风斗,你还差得太远!”蔡风说完抚胸猛地咳嗽几声,再次咳出一小口鲜血,这是叶虚掌力所留下的后遗症,说穿了,他今日所受之伤也的确太重了。 </P><P>
鲜于禅的眼中显出一丝希望,忍不住狠声道:“哼,即使中了你的算计又如何?对付你们两个半死之人我还是卓卓有余!”看到蔡风咳血的样子,鲜于禅知道自己并没有说错,如今的蔡风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不可能有半点反击之力。 </P><P>
“哦,是吗?”蔡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哼,老子就杀了这小子再来找你算账!”鲜于禅说完踉跄着向趴在地上根本无力反抗的三子行去。 </P><P>
“你最好不要行出第三步,如果让剑上所擦的毒液流入心脏,可不要怪我不曾警告你哦。”蔡风冷冷地出言道。 </P><P>
“哈哈……”鲜于禅有些中气不足地笑了起来,他伤得也不轻,腰际为命门部位,伤了腰身对其活动及发挥功力绝对不利,最多只能击出平时的一成真气,但就只一成功力他也足够杀死三子和蔡风。 </P><P>
“你还想骗我?老子不会再上你的当了!”鲜于禅狠声道。 </P><P>
蔡风望了望鲜于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P><P>
“呀!”鲜于禅一声惨呼,身上的肌肉一阵抽动,七窍之中竟喷出血来,这是他在走出第四步之时。 </P><P>
望着鲜于禅如一瘫烂泥般在地上抽搐惨嚎着,蔡风禁不住再次摇头苦笑,自语道:“我告诉过你的,我的话并不是每一次都在骗人……”话说到一半,蔡风的脸色大变。 </P><P>
远处,竟出现了一点火光,而且就在山谷之外,那是十多支火把组成的队伍。 </P><P>
又有人来了,这的确是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P><P>
蔡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去想,似乎命运老是与他过不去。 </P><P>
“那里有火光,快!三公子定在那里!”远处传来的声音差点没让三子和蔡风激动得掉下泪来,刚才的担心和绝望也全都一扫而空。 </P><P>
说话者竟然是无名五。 </P><P>
“风,你在哪里?”元定芳那焦虑惶急的声音荡漾于山谷之中,蔡风忍不住喜极而呼:“定芳,是你们吗?” </P><P>
※※※ </P><P>凌通醒来,天色已大亮,萧灵一脸焦虑地望着他、。 </P><P>
凌通只感到肩上仍有些火辣辣的痛,身上软绵绵地提不起劲来。不过,他却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睁开眼乍见萧灵,禁不住顽皮地眨了几下眼睛。 </P><P>
萧灵一惊,喜道;“通哥哥。你醒了?太好了,都快把我给吓死了。”说着蹲身倚在凌通的床前。 </P><P>
“那杀千刀的刺客可真够凶狠的,不过我福大命大又有灵儿为我祈祷,我自然没事。” </P><P>
凌通笑道。 </P><P>
萧灵禁不住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声问道:“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 </P><P>
凌通一愣,立刻明自,原来萧灵刚才真的为他祈祷,心头不由一阵温暖,禁不住心生顽意,笑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P><P>
萧灵信以为真,将头低下,耳朵凑了过去。 </P><P>
凌通却微微抬头,轻轻地在萧灵脸上吻了一口,赞道:“真香,真香!” </P><P>
“好哇,你竟然欺负我……”萧灵立刻明白,娇嗔地挥拳直擂凌通的胸口,小脸羞得通红。 </P><P>
“唉哟……”凌通一声惨叫,二人打闹又牵动了伤口,痛得他脸都变色了。 </P><P>
萧灵吓了一跳,连忙收手,惶急道:“通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P><P>
“没事,若连这点小痛都忍不了又怎会是你的好哥哥呢。”凌通淡然一笑道。 </P><P>
萧灵松了口气,问道:“你饿不饿?” </P><P>
“现在什么时候了?”凌通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 </P><P>
“已近中午了。”萧灵轻松地答道。 </P><P>
“啊,那今日不能到翰林院去了。”凌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 </P><P>
“没关系呀,王叔已经去翰林院讲了原因,皇上也知道了,还让你安心养伤呢。何况有十七皇姑关照着你,你急什么急?”萧灵语气有些酸溜溜地道。 </P><P>
凌通突然笑了笑,伸手抓住萧灵的手,道:“灵儿在吃醋啊!” </P><P>
“谁吃醋了?我才不会呢。”萧灵嘟囔着嘴辩道,但俏脸却红到了耳根。 </P><P>
“灵儿在撒谎!”凌通似笑非笑地望着萧灵道。 </P><P>
萧灵被凌通那怪怪的表情看得窘迫不已,不由道:“撒谎就撒谎……”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辩道:“我没撒谎!”说完羞急地挣开凌通的手,向屋外跑去。 </P><P>
凌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他对男女的感情仍是朦朦胧胧,可这斗嘴的乐趣却可尽情享受。 </P><P>
萧灵冲了出去,门口立刻进来几个婢仆,端进几盆热水,和一碗热气腾腾的人参燕窝汤。 </P><P>
最近凌通可是经常享受这以前连做梦都没享受过的美味,是以只要鼻子一嗅,就立刻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了。 </P><P>
凌通躺在床上,立即有人以热毛巾为他轻拭面部,一连换了三条毛巾,才总算洗完了脸。 </P><P>
凌通不由得大感好笑,想不到此刻连洗脸也要别人伺候,不过却也舒服至极,心道: </P><P>
“难怪人人都想升官发财,原来升官发财竟有这么多好处。” </P><P>
“让奴婢伺候公子喝汤。”一名俏婢莲步轻移,端过汤碗,移至床边,再用一条干净的毛巾围在凌通脖子周围,动作轻柔至极。 </P><P>
凌通大感受不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山中狩猎,深居简出,没想到此刻老母鸡变成了小鸭子,连喝汤也要人喂,洗脸穿衣皆要人帮,这可让他极为不习惯。前些日子他虽住在王府之中也享受到贵宾的待遇,但今日一旦受伤,才真正体会到这究竟是怎样一种享受。 </P><P>
正当凌通有些受不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喝:“安黛公主到……” </P><P>
※※※ </P><P>包向天已经在大厅之中来回踱了七十三趟,包问心里暗自数着。 </P><P>
晏京和包问从来都没有见过包向天会有如此反常的表现,即使当年与无敌庄火拼,包向天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可是如今…… </P><P>
包向天抬头望望屋顶,再望望远方的虚空,窗子和大门都是敞开着的。 </P><P>
苦心禅立于一旁并未做声,不过面部表情却无比的难看。 </P><P>
“你说杀死阿机和阿巧的是一个叫陈楚风的老头?”包向天突然将目光再次转向苦心禅,冷声问道。 </P><P>
“这是黄尊者说的,我后来又找了几名客栈之中围观的人,他们也是这样说。”苦心禅无可奈何地道。 </P><P>
“陈楚风竟然还活在世上?”晏京和包问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P><P>
“这老鬼虽然厉害,但却是人单力薄,只要多派几名高手,自可让这老鬼死上一百次!” </P><P>
苦心禅极为自信地道。 </P><P>
包向天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思考着。 </P><P>
“是啊,只要我们多派些人手,陈楚风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没有用啊!何况无敌庄早毁,那老鬼没有了靠山,再凶也凶不到哪里去。”包问道。 </P><P>
“无敌庄虽毁,但葛家庄却在,若是这老鬼与葛家庄联手,那结果又会不同了。”包向天担心地道。 </P><P>
晏京无语,他知道,当初能一举攻破无敌庄,就是因为陈楚风被尔朱荣杀死,使包向天少了很多后顾之忧。若是当年陈楚风在无敌庄之中,只怕包向天会有全军覆没之危。 </P><P>
陈楚风在江湖中被人尊为棍神,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但鲜有人知道他与无敌庄的关系。 </P><P>
天下间知道陈楚风与无敌庄关系的只有少数几人,包向天是其中之一。 </P><P>
陈楚风的身世其实还要追朔到百年前的北燕。(注:北燕乃淝水之战后冯跋建立的十国之一。)当年北燕冯跋立国之时,有三员开国大功臣,一为陈思亮,一为包庆,一为关庄古。 </P><P>
冯跋极为爱惜这三位开国功臣,自立燕天王后,同时也将陈思亮、包庆、关庄古封为一方之王。 </P><P>
后冯跋病故,其弟冯弘立刻杀死冯跋诸子自立燕天王而支持者却是包庆。本来陈思亮、包庆与关庄古之间的感情极好,就是因为如此,三人关系决裂,关庄古和陈思亮极度不满冯弘之举,而受冯弘之忌恨。 </P><P>
就在冯弘自立为王的第二年为了巩固王位,冯弘要削去关庄古之王位,而关庄古不服,更自立为王。冯弘便命陈思亮和包庆联手攻打关庄古,陈思亮思前想后竟然自己辞去王位,告老而归。冯弘大怒,但却不敢激怒陈思亮,皆因顾忌陈思亮的绝世武功,只得命包庆去攻打关庄古。 </P><P>
包庆所忌的也只是陈思亮,既然陈思亮主动交出兵权,便再无顾忌。更不念当初共打天下的情分。挥军攻打关庄古。 </P><P>
关庄古兵败,携带财宝潜入北魏境内,但却有极多的内眷为包庆杀害,因此关家和包家反目成仇。 </P><P>
关庄古举家迁至河北,凭借多年聚敛的钱财,很快便成为河北一大富户,但其所居之地并非取名为关家庄,而是取名无敌庄!后北燕被北魏攻破,冯弘被迫逃往高丽,但包庆却搜罗无数财宝打通北魏的关系,竟在内丘建立起包家庄。 </P><P>
陈思亮隐居,后其子游侠江湖,罕有敌手,与无敌庄关家常有往来,甚至无敌庄的许多武学都是来自陈思亮一脉。后来陈思亮之子在邪宗和冥宗那一场武林浩劫之中失踪,而陈思亮之孙,也就是陈楚风,却在浩劫之后横空出世,继而以棍称雄江湖,被尊为棍神。而关庄古嫡系关汉平则称陈楚风为师叔,陈楚风甚至比包向天还要大一辈,只是因为包庆当年不念兄弟旧情,使得陈思亮与包庆断绝往来。更恨包庆助冯弘杀害冯跋诸子,于是便全力支持关家,如此闹得三家分成两派,包家庄与无敌庄也便成了宿敌。 </P><P>
最初两庄交战之时,包家庄始终处于挨打的局面,直到二十余年前蔡伤杀败陈楚风,包家庄才抬起头来,后又传说陈楚风死于尔朱荣的剑下,再也没有出现江湖,包向天方全力展开反击。无敌庄失去了陈楚风这绝世高手强有力的支持,竟一连败过几次,更在十年前为包家庄所灭。 </P><P>
谁也不曾想到,死去了二十多年的陈楚风竟然再现江湖,这又怎能不让包向天为之心惊?此刻,他并不怕陈楚风,甚至有信心杀败陈楚风,可是若陈楚风与葛家庄联手,那后果就无法想象了。 </P><P>
包家庄的实力虽强,但与葛家庄相比,却相差太多,何况葛荣更有数十万大军,若再加上一个熟知包家庄内情的陈楚风,没有人能够预想,那将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即使包向天也不敢揣测。 </P><P>
包问和晏京岂有不明其中曲折之理?葛家庄要对付包家庄已是势在必行之举,而包家庄与葛家庄的矛盾只是由鲜于修礼的起义所激发。 </P><P>
葛荣的可怕,苦心禅已经讲得很明了。昨夜临城被攻破,早已让内丘的军心大动。谁也没有料到,葛荣竟舍柏乡而先攻临城,更以奇兵一举夺城,无论是谋略抑或是运兵之灵话,确实大出任何人的意料之外。 </P><P>
内丘与临城相隔不过数十里之遥。若要攻打内丘只需两个时辰便足可兵临城下,大军压境,包家庄虽然厉害,又怎能抗拒千军万马呢?包向天低估了葛荣。更错估了时间,他始终认为,葛荣若想攻下柏乡和临城,至少大概在二月之后,那时包家庄的实力已有足够时间转移,可是如此一来,包家庄根本没有时间转移太多的资产,而与鲜于修礼的联系也被葛荣截断。这正是葛荣的可怕之处,行事往往会大出常人的意料之外,几乎没有人猜得到他下一步将会如何行动,就像葛荣的商业手段一般,没有人能掌握其动机。 </P><P>
“黄尊者此刻在何处?”包向天淡然问道。 </P><P>
“尊者此刻正在养伤!”苦心禅应了一声。 </P><P>
“那慈魔蔡宗难道比他更厉害?”包问有些讶然地问道。 </P><P>
“慈魔也身受重伤被那老头给救走了,阿机和阿巧也是被他所伤。”苦心禅脸色有些郁沉地回应道,想到慈魔的可怕,心头便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抑郁。 </P><P>
包向天深深吸了口气,道:“自明天起,便将本庄的内眷和产业转移,由太行运至唐县。” </P><P>
“转移?”包问惊问道。 </P><P>
包向天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立刻传书给修礼,让他设法来接应。” </P><P>
晏京没有说话,他明白包向天的意思,也知道眼下的形式。因此.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包向天说话。 </P><P>
※※※ </P><P>凌通才咽下两口参汤,安黛公主便已大踏步跨进了门槛。 </P><P>
“你们都出去!”安黛公主向床上的凌通望了一眼,吩咐道。 </P><P>
那些美婢全都恭敬地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P><P>
“你也退下。”安黛公主向那正在给凌通喂汤的婢仆道。 </P><P>
“是!”那婢仆忙将汤碗放下,连看都不敢看安黛公主一眼,便退了出去。 </P><P>
凌通苦涩地笑了笑,道;“我可不能起身给你跪下磕头喽。” </P><P>
安黛公主紧绷的脸突然一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娇声道:“谁要你跪下磕头了?如果你愿意,下次补上不就行了?” </P><P>
“那我看还是免了吧。”凌通神情有些狡黠地应道,但目光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安黛公主的脸。 </P><P>
安黛公主被凌通看得心头发毛,禁不住问道:“你这么盯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花吗?”说话的同时,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一副天真娇憨的模样。 </P><P>
“公主笑起来可真美,差点让我看傻了。”凌通有点夸张地道。 </P><P>
“你要是傻了,那才怪呢,老是占人家小便宜。”安黛公主笑骂道,心里却美滋滋的。 </P><P>
想到昨晚这大胆狂妄的小子竟色胆包天地亲了自己一口,那种怪异若触电的感觉只让她此时仍芳心不定,禁不住横了凌通一眼。 </P><P>
凌通不由得心神俱爽,这任性的小公主居然以这种媚眼看他,正像萧灵的表情。想到这些,禁不住更大胆放肆起来。 </P><P>
“公主,那两名刺客可曾抓到?”凌通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P><P>
安黛公主摇了摇头,极为气恼地道:“那群侍卫全是饭桶,连一个贼人也抓不到,一死一逃。” </P><P>
“可辨出死者的身分?”凌通又问道。 </P><P>
“没有,那恶贼也真狠,杀了同伴灭口不说,还一掌将他的面目打得让人无法辨认,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残忍的人!”安黛公主有些心有余悸地道。 </P>

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55:00

<P>第三十卷

第九章 不死之魔 </P><P>
凌通一呆他也没有想到对方残忍到这般地步,连自己人的面目也给毁掉,同时心头一动。 </P><P>
暗忖道:“对方为什么要毁坏同伴的面目呢?难道是怕我们通过面目认出是谁吗?”想到这里不由得问道:“那尸体上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P><P>
安黛公主不由得又摇了摇头,道:“没有,他身上除了剑之外,什么也没有。” </P><P>
凌通不由有些疑惑,突然道:“去鼓楼看看,或许自那里可以找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P><P>
“鼓楼?那里还有什么好找的?”安黛公主不由得奇道。 </P><P>
“自然有,竟然有一人可潜在瓦下的夹墙中,可见此事不简单,鼓楼每天都有人把守,不相干之人要想上楼已经不易,若掀瓦进入夹墙更不容易,因此我怀疑这两个刺客是自己人中的奸细,否则,他们为什么怕人认出尸体的面目?为什么能够对鼓楼了若指掌?”凌通肯定地道。 </P><P>
安黛公主不由得愣了一愣,自语道:“也对!” </P><P>
凌通不等安黛公主再开口,便喝道:“来人哪!” </P><P>
安黛公主望了凌通一眼,轻移莲步尽量扮成一种淑女的样子行至凌通的床前,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P><P>
一名美婢此刻已行了进来,先向安黛公主和凌通行个礼,怯生生地问道:“不知公主和公子有何事要吩咐奴婢?” </P><P>
“通知萧安大教头让他火速查寻鼓楼现场,一定要快!”凌通吩咐道。 </P><P>
“是,奴婢这就去。”那名俏婢急速退了出去。 </P><P>
“公主现在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凌通笑着反问道。 </P><P>
“你要让他们去搜楼取证?”安黛公主讶然问道。 </P><P>
“不错,事不宜迟,如果迟了,很可能连那里的证据也会被破坏,那可就真的什么证据也没有了。”凌通毫不否认地道。 </P><P>
安黛公主不置可否,转换话题问道:“你的伤势好些了没有?” </P><P>
凌通神情故显一惊,望着安黛公主骇然问道:“公主不是要我跟你比武吧?” </P><P>
“看把你吓的,难道你还打不过我吗?人家好心问你,是关心你,谁说要跟你比武了?” </P><P>
安黛公主嗔道。 </P><P>
“哦,是我误会了,说到能否打赢公主的问题,我还得慎重考虑,免得又被你揪住小辫子来威胁我。”凌通笑道。 </P><P>
“小气鬼,人家只不过是吓唬你而已,还老是记在心上,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安黛公主妩媚一笑,伸出春葱般的玉指重重点了一下凌通的额头,笑骂道。 </P><P>
“没办法啦,我被公主吓怕了……咕……”正说话间,凌通的肚子中竟然传出一阵饥肠辘辘之声,使得他不得不打住话题,露出一丝苦笑。 </P><P>
“公主真会折磨人,怎就不让丫头给我喂完汤呢?看来我还得自己动手了。”凌通苦笑道。 </P><P>
“别动,让我来喂你。”安黛公主似乎突发奇想地道。 </P><P>
“你来喂?”凌通吓了一大跳。 </P><P>
“嗯,就让我试试吧,你是因我而受伤,自然得由我来喂喽。”安黛公主一脸认真地道。 </P><P>
“不行,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凌通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会掉光,我还是自食其力比较好。” </P><P>
凌通说着就要翻身而起。 </P><P>
安黛公主一把按住他以命令的口吻道:“你要是不听从命令,我立刻就让人割下你的脑袋,也不用割你十颗八颗的,只要一颗就行了。” </P><P>
凌通一脸苦相地道:“我可只有一颗脑袋呀,还望公主高抬贵手。” </P><P>
“知道就好,这是命今要怪只能怪你肚子不配合偏偏在这个时候乱叫乱跳的。”说着安黛公主竟“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P><P>
“来吧给我乖乖躺好!”安黛公主认真地道,同时端起汤碗,温柔地以勺搅动着不是很烫的人参燕窝汤。 </P><P>
※※※建康城中此刻巡逻森严,就因为昨晚公主和凌通遇刺。 </P><P>
萧衍也弄不清对方到底是为了刺杀公主抑或是凌通。两次刺杀,凌通都在其中,而且首当其冲地受刺。 </P><P>
彭连虎和抗月却以为这些人刺杀凌通的可能性大一些,而刺杀公主是没有理由的。为何这么多王爷、公主,对方偏要刺杀安黛公主呢?何况若刺死了安黛公主,其结果凌通自然要陪葬,那就是说刺杀安黛公主也是为了让凌通死。 </P><P>
若说是专门刺杀凌通那就可以说得过去了,至少,可以找到几个理由。 </P><P>
能够潜入京城,把握凌通行踪的人绝对不会是小股流匪中的角色,而以刺客身手来论,也不是一般人物,因此,对方很可能是昌义之留在京城的残余部属,更可能是石中天的人。 </P><P>
凌通破坏了石中天的好事,石中天岂有不派人行刺之理?但无论敌人是什么动机,对于可疑的人便尽数抓了起来,绝对没有半点客气可讲。不管你是不是凶手,守城的官兵绝不留情,他们必须拿人去充数,更为交差,虽然他们也知道,很难抓到元凶,但因此也使建康城变得满城风雨。 </P><P>
抗月赶到靖康王府是下午,安黛公主并未回宫,便在王府中用餐。 </P><P>
抗月在靖康王府遇到安黛公王,当然不觉得奇怪,这刁蛮任性的公主他是见识过的,曾缠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他当然不想招惹这刁蛮的公主。不过,出乎他意料的,他遇到公主却是在凌通的病房之中。 </P><P>
“公主好!”抗月只是微微行了一礼道。 </P><P>
“抗护卫,你来得正好!凌通刚才说那刺客可能是军中或是侍卫中的人,你信不信?” </P><P>
安黛公主一见抗月赶到,立刻兴致大起,一把拉住抗月,像好斗的赌徒。 </P><P>
抗月一愣,打量了凌通一眼。凌通挣扎着坐起身来,客气地道:“抗大哥好!” </P><P>
“嗯,感觉怎么样?”抗月来到凌通的床边淡然问道。 </P><P>
“要不了命,不过却有些疲惫,身上少了力气。”凌通苦笑道。 </P><P>
“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抗月松了口气道。 </P><P>
“想来也是,那群鸟人可真够狠,奶奶的,下次若再让我遇到,定要扒下他们的皮。” </P><P>
凌通咒念道。 </P><P>
“抗护卫,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安黛公主不依地道。 </P><P>
抗月本来听凌通居然在公主面前说粗话,还禁不住担心,此刻见公主并没在意,也便松了口气,应道:“凌通如此说,总有他的道理,我自然不能一口否认,还是先听一听他的看法吧!” </P><P>
安黛公主听抗月如此一说,怨道:“你老是做老好人,不跟你说了。” </P><P>
抗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P><P>
凌通认真地道:“这之中疑点重重,首先这两名刺客竟似乎料到我们会出现在鼓楼之中,而他们所潜伏的位置似也经过精心选择,相信他们对鼓楼定是非常熟悉。那掀瓦藏身夹墙之人,若想选择那个位置而不惊动别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对方先干掉鼓楼那一层的守兵。 </P><P>
当然,这样绝对只会败露行藏。因此,他们很可能有守于鼓楼的士兵作内应,为其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要么,他们本身就是潜伏在官兵之中的内奸,但对方竟知道我和公主的动向,如此看来他们应该是我或者公主身边的人,所以,在侍卫之中很可能出现了奸细!” </P><P>
顿了顿凌通又道:“这是第一点,还有却是那刺客杀人灭口的行为极为可疑,他为什么在灭口之后,还要将同伴的面目毁去?那当然是怕有人认出其真正面容。如果这人不是大家所熟知的,又何必怕别人认出呢?单凭这两点,我便猜测那两名刺客可能是军中之人或侍卫中人甚至是两方结合!” </P><P>
抗月想了想凌通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不由向安黛公主问道:“公主昨晚的行踪有多少人预先知道?” </P><P>
“只有几个侍卫和宫女知道。”安黛公主应道。 </P><P>
“那可有人知道你要去找凌通比武呢?”抗月又问道。 </P><P>
“那几名宫女知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安黛公主奇怪地看着抗月,疑惑地问道:“你是说可能是我身边的宫女出了问题?” </P><P>
“很有可能如果那些刺客是针对凌通而来,问题很可能出现在那几个宫女身上。不知又有谁知道公主可能去鼓楼呢?”抗月问道。 </P><P>
“她们都说鼓楼花灯最美,我便不由得想去看看。”安黛公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地道,旋即狠狠地道:“等本公主回宫后,一定要好好审问她们!” </P><P>
“我还想将这几日来守护鼓楼的士卒全都当作怀疑对象,一个都不能漏掉,而且在这几天进出鼓楼的人也要进行调查,有哪些人看守第三层,有哪些人看守第四层,有哪些人在鼓楼第四层停留时间过长,必须缩小怀疑对象,以免连累无辜的百姓。”凌通认真地道。 </P><P>
“好,我会立刻去为你调查清楚,如果真是这些人之中出了内奸,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抗月狠声道。 </P><P>
凌通淡然一笑,道:“也许那逃走的刺客也被人灭口了也说不定!” </P><P>
抗月无可奈何地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的确不是一件容易对付的事。” </P><P>
“禀公主和公子,大教头来了。”一名俏婢在门口回报道。 </P><P>
“哦,快请他进来!”凌通喜道。 </P><P>
萧安看上去并不高大,但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难言的气势,似乎有无限生机在他的体内疯长涌动。 </P><P>
萧安站定,虽然静立着,却产生出一种异样的动感:“萧安见过公主、公子!”说完话又向抗月点了点头,并不行礼。 </P><P>
抗月和萧安可以说是老相识了,身份平等,也便不多客气。 </P><P>
“情况怎样?”凌通和安黛公主急着问道。 </P><P>
“果如公于所料有人枪先一步进入了鼓楼,可能已经将证据取走了,因为我们毫无发现。”萧安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P><P>
“还是迟了一步,你可知道这人是谁?”凌通无可奈何地道。 </P><P>
“我仔细问过每一个守兵,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只是宫内侍卫一个叫屈青的人独自进过鼓楼,他说是搜查现场。守兵们见是宫内侍卫,也便让他进去四处走动。”萧安脸上显出一丝无奈地道。 </P><P>
“屈青?我记得有这个人!我这就去找他,宫中并未派出任何侍卫搜寻鼓楼,此人定有问题!”抗月杀意狂升地道。 </P><P>
萧安苦涩地一笑道:“屈青死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不明不白,被一种极为阴柔的掌力震碎了五脏六腑而亡!” </P><P>
“啊!”安黛公主和抗月同时一惊凌通也禁不住微微变色,露出一丝苦笑道:“我早就想到有这种可能。的确够厉害!” </P><P>
抗月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才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P><P>
“我刚从连虎那里得知的,他说屈青刚死不久。至于谁是凶手他正在调查之中,宫中出现了如此怪异的情况,己经算是一件大事了!”萧安无可奈何地道。 </P><P>
“看来宫中所藏的奸细的确不少。”抗月心头有些发冷地道。 </P><P>
“还有,连虎兄让我告诉公主,公主身边一个叫月脆的宫女也死了,同样是死于那种阴柔的掌力之下!”萧安像想起了什么似地道。 </P><P>
“啊!”这次除萧安之外,其余的所有人全都脸色大变。 </P><P>
谁也没有想到这奸细下手竟然如此狠毒,接连杀人灭口而且行事如此之快,不露出半点漏洞!这样的敌人也实在太可怕了。 </P><P>
安黛公主想到这样可怕的敌人每天都极有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禁不住心头发寒。 </P><P>
“公主不用担心,彭护卫已经调集了一百名宗子羽林的兄弟守卫着你的寝宫,宗子羽林之中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奸细的!”萧安似乎看出了安黛公主的心事,安慰道。 </P><P>
安黛公王这才稍稍放心她自然知道,宗子羽林乃是萧家的内部亲兵,身手都极为高明,这群人所代表的绝对是王族利益,当然不会有奸细存在。而有一百名宗子羽林军护住安黛公王的寝宫,即使是武功再高的刺客也只能望而却步!“皇上正在清理公主身边可能存在的奸细,更为静贵妃的寝宫增加了几名高手,想来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萧安吸了口凉气道。 </P><P>
“我看军中不必去调查了,想来也定查不出个所以然。”凌通有些泄气地道。 </P><P>
“对了,有一个刺客并不是宫中的人,而是冥宗之人,此人我见过!”凌通突然想到了那神秘的不死尊者。 </P><P>
“他是谁?”抗月、安黛公主和萧安禁不住同声问道。 </P><P>
“这人很容易辨认……”于是凌通将不死尊者的模样特征仔细地描述了一遍,甚至连他武功的可怕也毫无遗漏地说了出来,抗月只听得脸色发白。 </P><P>
“是他!”抗月有些骇然地低呼道。 </P><P>
“难道抗大哥认识这人?”凌通奇问道。 </P><P>
安黛公主和萧安的目光也落在了抗月脸上。 </P><P>
“此人就是追杀皇上的高手之一,萧远就是死在他手中,没想到他居然还没有死!”抗月怎么也无法平复心中的震骇,想到自不死尊者手中逃脱性命,心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就像是一个打不死的怪人,连轰天雷也无法炸死他,实在太可怕了。 </P><P>
安黛公王和凌通一听对方居然是追杀萧衍的凶手之一,不由得均呆了一呆。 </P><P>
“此人的确可怕至极,浑身刀枪不入,即使‘屠魔宝剑’也无法刺伤他,我从来都没见过有人竟能将外功练到那种境界!我师父也只是吓退了他,削下了他四片指甲!”凌通心有余悸地道。 </P><P>
抗月深有同感,禁不住问道:“那凌兄弟是怎样惊退他的?” </P><P>
凌通脸色有些发白,想到昨夜在花灯店前那惊心动魄的击杀其中险死还生的情节依然让他心惊不已,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只是以毒药惊退了他,我知道自己的武功与他相比的确差得太多,更可怕的是他完全不惧刀剑,我只好动用‘老本’了,可惜仍让他给逃脱了,否则将他的脑袋用狗头铡试试,斩他个三千五百刀,看断不断?” </P><P>
安黛公主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附和道:“三千五百刀可斩下三干五百颗脑袋,他一个脑袋再怎么硬也终究是颗脑袋,即使铁球也变成了两半。” </P><P>
“那倒不是怕斩不下他的头颅,而是怕狗头铡的刀口全都斩卷了。”凌通夸张地道。 </P><P>
萧安也不由得笑了笑,但瞬间神色一死,有些担心地问道:“那就是说没有什么人可以杀死他了?” </P><P>
凌通想了想,有些无可奈何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有人可以击杀他,不过,昨晚我们交手时,我趁他中毒之时,在其前胸重重踢了一脚,他似乎闷哼一声,而我用刀剑猛刺其它部位,他都不在意。大概胸口有点毛病,不过最好不要试,见到那个家伙,还是溜之大吉为妙。” </P><P>
“对,对,是胸口,他的胸口就是致命弱点!”抗月经凌通一提醒,禁不住喜道。 </P><P>
“你怎么这样肯定?”凌通有些不解地问道。 </P><P>
“因为他的胸口曾经受过重击,我还当他真的是不死之魔原来他毕竟是个人!”抗月说着就将当日的情况对凌通诸人细述一遍,只听得凌通、萧安和安黛公主目瞪口呆。 </P><P>
安黛公主更是听得脸色阴晴不定。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皇宫,与侍卫对练,根本没有人敢真的伤害她,真正的生死决斗昨晚还是第一次。昨晚那种场面已让安黛公主大为吃不消,没想到抗月所遇到的不死魔头比她想象的更为残酷,更为惊心动魄,因此,此时她小小心里对那未知的江湖竟产生了一种畏惧的感觉。 </P><P>
萧安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他还没听说过连轰天雷也无法炸死的人,不仅没有炸死对方,更重创抗月。抗月的武功,他自然知道,而对方竟能在被轰天雷炸伤右胸之后仍能重创抗月,其强横和可怕就是他无法想象了。 </P><P>
“那好,若让我下次碰上一定猛攻那魔头的胸腔,看能不能掏出他的心,我倒想看看他的心是否也是铁做的!”凌通愤愤地道。 </P><P>
“就算他胸口的魔功己破,可是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以你眼下的武功和功力与他相比,仍相去甚远,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他。”抗月实话实说道。 </P>

ALUCARD 发表于 2005-6-10 22:55:00

<P>第三十卷

第十章 剑尊之徒 </P><P>
凌通立刻泄气了,叹了口气道:“那倒也是看来我还得加把劲练功,不过我倒真想弄点药物将那魔头给毒死!” </P><P>
“嗯,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见了那魔头打是打不过的只好逃了!如果能用毒尽量多用一些反正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哪管他什么手段。”抗月和萧安同时道。 </P><P>
“我用毒那可是正常得很,江湖中人自然帮我说话,因为他以大欺小,我只好还之以巧喽。”凌通笑道。 </P><P>
“彭大哥昨晚回来说你师父与尔朱荣比剑,落个两败俱伤。”抗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道。 </P><P>
“我师父受了伤?”凌通大急问道。 </P><P>
“其实,你师父的真实身分就是‘哑剑’黄海!”抗月重复道。 </P><P>
“啊,黄海?怎么会这样?”凌通也禁不住听得有些迷糊,怎地师父会是黄海呢?“黄海,那个到宫中闹事的黄海?”安黛公主也惊问道。 </P><P>
“嗯,正是他,不过皇上已经不再追究他的过去。”抗月补充道。 </P><P>
“凌公子竟是黄海的弟子,难怪如此年纪就身具这么高深莫测的武功,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萧安有着羡慕地道。 </P><P>
凌通却在担心师父的安危,他得知自己的师父竟是曾名动天下的黄海时,心中十分激动,而黄海与蔡伤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这么说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但他却知道尔朱荣更是被人誉为天下剑道第一高手,甚至有人说他比蔡伤更为厉害,那师父的伤究竟重不重呢?“我师父他现在哪里?”凌通急问道。 </P><P>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什么地方,他的行踪从来都是那么神秘。”抗月摇了摇头道。 </P><P>
“可是他受了伤啊?”凌通担心地道。 </P><P>
“那也一样。就算他受了伤,仍不可以小觑。彭大哥回京时,你师父大概已经恢复了两成功力,有两成功力自保足够,只要再找个地方静静休养十天半月,相信便可毫无问题,你还是先将自己的伤养好吧。你应该为你师父感到高兴才对,他居然能与天下第一剑手战成平手,也就是说,他至少也足以成为天下第一剑手了。”抗月含笑道。 </P><P>
“尔朱荣有什么了不起,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打败他!”凌通有些气鼓鼓地道。 </P><P>
萧安和抗月不由相视一笑,抗月不以为然地道:“好了,你安心养伤吧,我先去军中看看。” </P><P>
凌通见萧安和抗月的表情,知道对方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不由觉得心中老大不服气,忖道:“尔朱荣有什么了不起,将来让我将他的脑袋拧回来给你们瞧瞧,看你们还敢不敢小觑我凌通!” </P><P>
“公主不起驾回宫吗?”抗月笑问道。 </P><P>
安黛公主并不生气抗月这种调谐式的问话,在宫中她对萧衍身边的八大护卫都并未当下人看待,就像大哥哥一般,所以抗月能够如此发问。 </P><P>
“你先回去做你的事吧!回宫你也不陪我玩,那有什么意思?”安黛公主嘟着嘴道。 </P><P>
“那我便先行一步了。”抗月立身而起道。 </P><P>
“抗大哥,且慢,你还是护送公主先回宫吧。”凌通突然开口道,说完又转头向安黛公主道:“公主在这里呆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说实在的,你在这里我可是没法休息哦。如果你想我早点好的话,就让我静静地休息一阵子,到时候也好让公主早日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凌子呀。” </P><P>
“好哇,你嫌我烦是吗?想赶我走,我就偏不走!”安黛公主气得柳眉倒竖,随又笑道: </P><P>
“谁稀罕见到你那活蹦乱跳的样子?等你活蹦乱跳的时候,我又无法欺负你,还要被你欺负,多不划算。” </P><P>
抗月和萧安禁不住大为皱眉,而凌通却是一脸苦笑。 </P><P>
“公主误会了,凌通哪敢赶公主走?又哪敢欺负公主?只要公主每天不欺负我,我凌通就已求神拜佛了,我只想等自己伤好后,陪公主一起玩得开心些而已,如果你要误会,我也没有办法。”凌通耸耸肩,故意装出一本正经地道。 </P><P>
安黛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伤好之后一定要遵守今日的诺言否则我跟你没完!” </P><P>
抗月有些惊服地望着凌通,却不明白凌通用了什么手段使这刁蛮任性的公主变得如此温驯,更没有公主的架子。 </P><P>
“好吧,咱们走!”安黛公主站起身来,再次打量了凌通一眼向抗月道。 </P><P>
“不送了!”凌通缓缓闭上了眼睛。 </P><P>
安黛公主有些气恼,反手将凌通的鼻子重重一拧,痛得凌通一声惨叫,安黛公主这才笑着跑开了,只让抗月和萧安感到好笑不已。 </P><P>
“你下手好狠啊,差点都流鼻血了!”凌通摸了摸发红的鼻子大声嚷道。 </P><P>
“话该谁让你对本公主如此无礼!”安黛公主得意地道。 </P><P>
“今日真倒霉!”凌通只好小声嘀咕道。 </P><P>
萧安禁不住大感好笑,道:“你这还算幸运了!” </P><P>
“还幸运?鼻子差点都掉了,若不是粘得稳,说不准她还将鼻子带走了哩。”凌通嘀咕道,一手仍轻轻地拂着隐隐作痛的鼻子。 </P><P>
萧安觉得十分有趣,但却只能摇头苦笑,这是小孩子之间的事,他可是半点也插不上手了。 </P><P>
凌通望着安黛公主和抗月走远便即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P><P>
“你干嘛起来,躺着好好休息呀!”萧安一呆,急道。 </P><P>
“我要去找灵儿,她肯定在生气,这鬼公主,真烦人!”凌通也不顾伤口的痛楚披上貂裘,就向外走去。 </P><P>
※※※ </P><P>元宵节才过数天,北魏便已陷入了一片阴影之中。葛荣的大军攻破临城,对柏乡进行四面包围之势,虽然不能及时攻下柏乡,可是众官兵也绝对不可能突围而出。 </P><P>
柏乡几乎成了葛荣的囊中之物。高邑、宁晋、临城全都在葛荣兵力控制之下,而宁晋的一股流匪也投入葛荣的军中。同时这股流匪将隆尧城搅得乱成一团,守将首级被割,葛荣手下大将高傲曹趁乱夺下隆尧。与冀州遥相呼应,对巨鹿成犄角之势相逼。此刻,新河、南宫、东九官全都在葛荣的控制之下,其兵势之强盛,一个小小的柏乡几乎是池中之鱼。 </P><P>
朝廷派兵增援也毫无用处,只会陷入葛荣兵力的腹地,成困兽之斗,因此柏乡投降只是迟早的问题。对于朝廷来说,更重要的不是支援柏乡,而是必须保住巨鹿和内丘不失,否则葛荣大军将会长驱直入,直逼南太行,那样后果更不堪设想,甚至会兵临山西。 </P><P>
田中光降敌对于朝廷来说,不能不算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而在武安的田府也于突然之间人去楼空,所有内眷仆妇尽散,竟没有人知道偌大的一个田府数百婢仆突然间去了哪里。 </P><P>
因此抄家的官兵们全都扑了个空。 </P><P>
四大家族皆为之大噪。他们首先想到的都是邯郸元府,因为元府与武安田府可以说是近亲,他们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但没有人敢动邯郸元府,它毕竟属于皇族一脉。 </P><P>
尔朱家族、叔孙家族及刘家的震惊并不是因为国事,也不是因为田中光的降敌,而是因为私事。 </P><P>
有人居然敢欺到他们的头上——尔朱家族、叔孙家族及刘家几乎是在同一天收到一件礼物。 </P><P>
尔朱家族的礼物直接送到神池堡的元老堂,尔朱家族之中几乎没有一个人敢为这件事做出举动,因为这分札物竟是以铁皮箱装着的一个人头和两柄剑。 </P><P>
人头,是尔朱情的;剑,一柄为尔朱兆的佩剑,另一柄却是尔朱荣的。这几乎让人无法想象,一个剑手视剑为第二生命,可是此刻尔朱兆和尔朱荣的剑同时出现在这一个来历不明的铁盒子之中,这能说明一件什么事?在尔朱家族中没有几个人敢想象这究竟会是一个什么后果,想了,怕脑袋会生锈,是以,这件礼物被几名堡中重要人物直接送到元老堂。 </P><P>
尔朱天佑拿出这两柄剑在元老堂中展示时双手颤抖,而元老堂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那般难看,包括两个银须银发的老者,他们是神池堡中第二神秘之处--元老堂的两位主人,而能踏入元老堂的,在神池堡中也只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即使当年田新球住在神池堡几近一年,也未能有缘踏足元老堂一步。而在神池堡中最为神秘的地方,却是任何人难以想象的,那竟是一个监狱----一个连尔朱天佑都只进过一次的监狱。 </P><P>
这几乎有些不可思议,但世间总会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存在着,这是绝对不容置疑的,至少,发生在神池堡之中的任何怪事也便不足为怪了。 </P><P>
铁箱之中,还有一张字条,字条是两个银发老者之中的其中之一拿起来的,上面只写着不多的几句话:“泰山惊蜇,玉皇顶上蔡风若现,剑折人亡。”落款却只印着一只如鹰般的鸟形图案,只让尔朱天佑和那两个老者眉头大皱。 </P><P>
“两位叔父,侄儿该如何去办?”尔朱天佑的思绪似乎已经有些纷乱,恭敬地向两位老者问道。 </P><P>
两老者都皱了皱眉头,他们也想不出这鸟形图纹代表着什么,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这么一个组织,但他们却知道尔朱荣和尔朱兆已经出事了。 </P><P>
尔朱荣和尔朱兆出了事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心惊的事情,是以,尔朱天佑也不敢自做主张。 </P><P>
“此事不能外传,连天光也不能说,以免影响人心,容我与你二叔商量一番再作决定,你先出去吧。”其中一名老者道。 </P><P>
尔朱天佑无可奈何,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如果传扬出去,只怕真的会影响军心,那可就不太妙了。 </P><P>
“那侄儿先行告退了!”尔朱天佑说了声便退了出去堂中惟剩两老相视对望。 </P><P>
※※※ </P><P>叔孙家族似乎也收到了与尔朱家族差不多的礼物,只不过,铁箱之中的人头可就多了,全是叔孙长虹身边亲随的脑袋,只是少了叔孙长虹的脑袋而已,不过,叔孙长虹的佩剑却在其中,里面同样附着与尔朱家族一模一样的字条:“泰山惊蜇,玉皇顶上,蔡风若现剑折人亡”落款却只印着一只如鹰般的鸟形图案。 </P><P>
收到这分礼物的是叔孙怒雷最小的一位内侄叔孙猛,也即是眼下叔孙家族的主人。 </P><P>
所有叔孙家族的人全都心神阴冷,他们不知道叔孙猛到底会做出什么决定,但他们却知道,叔孙猛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凶手,更何况叔孙长虹仍在对方的手中,虽然他们也不清楚鹰形图纹代表着什么组织,但没有人可以得罪叔孙家族。 </P><P>
让叔孙家族众人感到愤怒的却是此事竟又与蔡风扯上了关系,任何与蔡风扯上关系的事都是让人头痛的。 </P><P>
“老祖宗可有消息传来?”叔孙猛向一旁的叔孙策问道。 </P><P>
“没有!”叔孙策应了一声、叔孙策乃叔孙猛的大堂侄,只比叔孙猛小八岁,但在叔孙家族第三代中却是最年长的,武功也是最好的。 </P><P>
叔孙猛愣了半晌,吸了口气道:“惊蜇,上泰山!” </P><P>
※※※ </P><P>刘家也收到这么一份礼物,一颗脑袋,一柄剑,再加上一张与叔孙家族、尔朱家族一样的落款字条。 </P><P>
脑袋是刘承势的,剑却是刘承禄的。刘傲松已经回到了广灵,而刘承势和刘承禄中途要办点事,才分开来走,可是却没想到会造成这样一个结局,这是刘家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尽量挽回。 </P><P>
泰山,刘家绝对会派人前去,但他们并不是拦截蔡风,这凶手显然并不清楚刘家与蔡伤之间的关系,其实天下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刘家与蔡伤之间的关系、不过,刘家稍长一辈中人都不会有人不清楚,他们宁可让刘承禄死去,也不会狙杀蔡风。何况谁想狙杀蔡风,绝对要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刘家当然不会干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是以刘家只准备找出凶手报仇。 </P><P>
其实,在这一天葛家庄也收到一封奇怪的来信,收到这封信的却是游四,信中写道: </P><P>
“如战玉皇顶,先清十八盘!”只寥寥十个字,却让游四思索了半天,难以决定,只好拿信去见葛荣,因为蔡风早就回来了,自然说过有关叶虚的事,将不会是那么简单,葛家庄上上下下也都明白泰山之战的来龙去脉,游四隐隐猜到这封信是提示——惊蜇之日,泰山之约。 </P><P>
※※※ </P><P>神池堡,一个无法让外界猜穿摸透的地方,对于江湖中人来说,那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秘之地,对于朝廷来说,那却是一个无法看透之处。不过,朝廷对神池堡的事从来都不会过问,因为那是尔朱家族的内部问题。只不过,自从尔朱荣灭了破六韩拔陵,对北六镇的义军安置有功被任命为抚巡大都督,驻军于晋阳(今指山西太源)后,神池堡也就更惹江湖中人注意了。 </P><P>
神池堡中,有一条内河,内河是通向堡中最为神秘之处,那是一处不为外人所知之地,在神池堡内,已被列为禁区.任何一艘通过暗河的小船都得经过严格检查,如有暗渡者.格杀勿论。当然,也有人例外。 </P><P>
小河的尽头,是一处充满腐臭味的监狱,里面所关的人已经没有人记得清他们的来历,也没有什么人记得他们已在这充满腐臭味的监狱中度过了多少年。 </P><P>
河道的尽头在一座小山的山腹之中,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都是同样的黑暗,根本没有昼夜之分。 </P><P>
一叶小舟在微黄的火光中停泊在河流的尽头两片小桨横放于舟上,一个苍老的老者轻巧地登上了岸,岸边静立着十数个戴着青铜鬼脸的护卫,这些人似乎无视老者的行动,因为他是少数拥有特权,可随时进入禁地的几个人之一,此次已是他第二十三次进入这片禁地了,所以这些人都无视他的进入。 </P><P>
老者似乎并没有在意腐臭之气,手中提着两柄剑向监狱的深处走去。 </P><P>
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呼叫在监狱中此起彼伏,叫声充满着恐怖,老者似乎司空见惯,在监狱之中转过了八道弯,穿过了三间空室,竟到达一个极为干净也极为清幽的大厅之中。 </P><P>
厅中檀香纷绕,与前面的一段路形成鲜明的对比。 </P><P>
厅中的石桌石椅被擦得一尘不染,这里每天总会有人前来打扫两次,这就是那些戴着鬼面具且神秘莫测的护卫分内之事。大厅,以外面的三间空室为界,不准任何没有特权的人停留,包括不是当值的鬼面护卫,就连当年尔朱天佑也只能在外面三室便打住不能进入内大厅。 </P><P>
“二叔之来可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个极为浑厚的声音犹如回声一般在大厅中震荡,根本无人从中找到声源来自何处,也无法发现人迹。 </P><P>
那老者见怪不怪,吸了口气道:“荣儿可能已为人所擒!” </P><P>
“嗯,想不到荣弟果然出事了!”那人似乎早就知道这么回事一般。 </P><P>
“哦。你难道收到了什么消息?”那老者奇问道。 </P><P>
“二叔别忘了我们流着同一种血!”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人提醒道。 </P><P>
那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道:“兆儿也为那些人所擒尔朱情被杀.人头已被送回了堡中。” </P><P>
“啊,可是蔡伤干的?”暗中之人惊问道。 </P><P>
“应该不是,对方留下一只老鹰的图纹做为落款,而且还声称,必须阻止蔡风在惊蜇那一天登上泰山,否则他们会杀了荣儿和兆儿,你看怎么办?”那老者说着自怀中掏出那张短信,在大厅中展开,映着极亮的灯火,似乎这样那神秘人物就一定看得见信上的字和图案一般。 </P><P>
“鹰,江湖之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组织?又怎会有如此能力擒住荣弟呢?不知二叔怎么看待这件事?”神秘人物似乎看清楚了那封信,反问道。 </P><P>
“我想对方一定是想挑起我们尔朱家族与蔡伤及葛荣的实力相拼,而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老者若有所思地道。 </P><P>
“那二叔是说我们不去拦截蔡风。不救弟弟和兆儿了?”神秘入物反问道。 </P><P>
“当然不是这样我是说犯不着上对方的当!”老者解释道。 </P><P>
神秘人物却似乎想转换一个话题道:“天佑最近有五次私进了圣狱!” </P><P>
“啊。他来干什么?”老者一惊反问道。 </P><P>
“这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天佑和天光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丝不忿之念,就是为了当年争夺族王之位的旧事,再加上圣狱之中有太多他们不知道的秘密,才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心。只怕当他们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后会捅出大乱子,最近我老在担心这些。”神秘人物淡然道。 </P><P>
老者似有所悟,道:“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P><P>
“二叔明白就好,不过,我却希望二叔这次能够身先士卒,以免他们各有异议。”神秘人物淡然道。 </P><P>
“好,泰山之事就交给天佑去办好了,我会处理妥当的!”老者自信地道。 </P><P>
“我十分相信二叔能做到这一点!”神秘人物似乎吸了口气。 </P><P>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如果你合适的话,也可出去透透风呀!”老者提议道。 </P><P>
“谢谢二叔关心,我的确想去见识一下那个蔡风,再说也很多年没有会会老朋友蔡伤了,不知道他的刀道究竟达到了一个怎样的境界,二叔你先去吧。”神秘人物的话声说到这儿便嘎然而止。 </P><P>
大厅之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那老者叹了口气,大步向外行出…… </P><P>
《乱世猎人》卷三十终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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