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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12 05:21 编辑 <br /><br /> (一)没落的贵族
曼然和浩君相识是在网路上.互联网的时代足不出户,便可结识天南地北的朋友,从Sydney到Philadelphia.
曼然记住浩君是因为争执.某个阳光阴郁的下午,曼然温饱无聊,在论坛发了篇女权主义的帖子,很多MM跟风而至.直到看到一篇尖刻批判的回帖,曼然七窍生烟的时候恶狠狠地记下了ferrero这个ID.从此小鸡肚肠地预谋报复.
在朋友的聚会上,浩君姗姗来迟.有人悄悄地指给曼然:"他就是ferrero."然而眼前这个俊雅的男子如何都不能和"尖刻"联系.,那时的他半长发,指间的烟忽明忽灭,有点雅痞.他半侧过脸微笑地和曼然致意,笑容象迷迭香一样在风中铺漫开来,飘忽而悠远.有那么一刻曼然几乎失神,从秋千上差点跌落.曼然扭过头,轻轻用力,秋千荡起来,淡黄的纱裙轻轻地飘摆.
不知道怎么就熟起来,熟到从网上走到网下,一起吃饭聊天.第二次见面已是几个月后,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区,曼然只记得他是半长发的.不经意间他走到面前,白的衬衫和休闲长裤,依然是夹着烟,戴着眼镜,只是头发短了,更斯文了.曼然张大嘴:"你...你的头发呢?"浩君笑地邪邪得:"我妈妈硬要我剪了."
再一次见面,曼然迟到了快一个小时,她以为他会生气.而他只是靠着栏杆,优雅地吸着烟,然后眯眯地笑了:"等你的时候,我和看车的大爷都混熟了."浩君的脾气很好,也很绅士,上车会主动给女士开车门,进饭店会主动帮你拿脱下的外套,走在街上帮你提手袋,永远站在你的外侧替你挡住车子.曼然感叹:"象你这样的绅士风度很少了."浩君一脸诧异:"这些都很正常呀,我从小就这样."曼然有点嘲讽地:"真是个乖孩子."
如果说贵族有天生和后天之分.那么浩君就是天生的气质.曼然有时候对浩君的审美观感到不齿.暗紫色的皱巴巴的衬衣,深绿色的裤子,虽然价格不菲,可是却实在是经典的错误搭配,换任何人穿都很土.然而浩君穿上却有种落拓的颓废的忧郁.曼然苦笑着摇头:"你很有没落贵族的气质."浩君听了会满面春风得意,孩子一样地眨眼.曼然接着恶狠狠地说:"再有贵族气质,也是'没落"的!"
(二)巧克力
他们都喜欢巧克力,喜欢这种让味蕾陶醉的东西.曼然只认准德芙的黑巧,讨厌太甜腻的,喜欢那样清冽霸气的苦涩慢慢转化为绕舌的柔甜,就象她喜欢的男生都是同一种类型的.浩君每每惋惜地告诉她其实还有更好吃的,甜的也有甜的滋味.曼然耸耸肩,她习惯了就不想改变.
曼然喜欢和浩君在一起,不仅仅是欣赏他眼角天生的忧郁和情调.还因为她不需要装扮什么,不需要费尽心思千挑万选出华服锦衣来博他一笑,她已经疲惫了为别人周旋.那时侯罗敷有夫,相如有妇,却各自都有难念的经.每每浩君说到女友的骄纵时,曼然都讽刺他:"肯定是因为你花心."浩君一脸委屈:"哪有,我什么都依着她的."浩君确实是个乖孩子,白羊的他还不会玩花招.曼然喜欢喊他:"小熊."
他们走在街上的时候,很多店主误认为是情侣.曼然红着脸分辨,浩君就笑着看她急得满面桃花的样子.曼然是个认真的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时候曼然想这样子继续,实在危险.但是浩君一直彬彬有理地把握着分寸.
兵来将挡,小兵没见到一个,曼然怎么去挡?
浩君很喜欢带曼然去喝咖啡,靠窗的位置,翡冷翠或者摩卡.顶上的灯迷蒙飘渺,浩君玩着火柴,火花闪亮的瞬间,浩君凝视曼然的双眸温柔若水,曼然怕在潮水里窒息,低头:"玩火者必自焚."火花慢慢地熄灭,一屡轻烟盘旋,浩君收不回目光,只能轻叹:"我知道危险,可我喜欢."
终于有一天,浩君一脸颓然:"我让她走了."曼然有些吃惊:"有什么不可商量挽回的吗?"浩君抬头看着曼然:"是我让她走的,因为你."曼然一瞬间心痛的无以复加,不是为他,而是为了那一个她.曼然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帮凶,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个小女生的娇纵让浩君无可忍受.但是曼然一想到离别就难受,还有浩君眼中的伤痛刺到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曼然揉着浩君的头发:"可怜的小熊...."
秋慢慢的落幕.飞舞的落叶象极了夏日秋千上曼然荡起的裙裾.曼然和浩君依然是若近若远的距离,比朋友多一点,比男女朋友少一点.每次浩君试图将曼然的掌心温暖时,曼然都笑着躲开.浩君也不坚持,曼然知道浩君能给她所有情人最浪漫的情调,却给不了最真实的生活.
(三)绝望的生鱼片
冬来的时候,气温急转直下,木子美说:"在冬日,为了一个洗个热水澡,我可以和他上床."寒冷让女孩子的戒心麻痹,因为需要温暖.取暖器的温度怎么能代替人体36.5度的舒适?
在寿司店里,浩君低着头告诉曼然:"她回来了."曼然沉着地微笑:"我知道肯定会."浩君的目光内疚复杂:"你怎么知道."曼然一脸得意:"因为你说分手的时候,满眼伤痛.你还是喜欢她的."浩君点燃一根烟:"你怎么象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坦然."曼然夹起生鱼片:"我一直都是局外人呀."然后凝视着浩君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和你什么都不是啊."四两拨千斤,撇的干干净净.良久,曼然不自然地用纸巾擦着嘴角:"这芥末好辣啊."
在宿舍门口,曼然象往常一样地说:"再见",心里却想:"不再见了吧."有点孩子式的"偏要让你失去"的赌气.浩君喊住她,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他预感就要失去,问:"再见吗?"曼然反问:"你说呢?"
校园里,飘荡着怅然的歌声:
"美梦里有怎样气候,你终于回过头看我,抱着你幸福的轮廓,连叹息都变得清澈,你的温柔还清晰如昨,伸出手彷佛就能触摸...."
(四)再见
再见的时候又是夏日,几轮光阴之后.浩君要去远方工作.这几年各自沉浮,心底终究还有往日的痕迹,却都决口不提.
临分别的时候,曼然说:"你还是不会搭配衣服."浩君自嘲:"我妈妈已经说过了."曼然大笑:"你可以告诉她,曾经有个女生夸她儿子,就算穿破烂也有没落贵族的气质."两人一起在路边不顾风度地笑地直不起腰.
浩君拿出一个盒子,笑容象这夜色里清凉的月光慢慢晕开.曼然狐疑地问:"这是什么?"浩君声音很轻:"其实有很多东西,比习惯的更好.我送你回去?"曼然摇摇头:"我自己走."浩君还想问什么,曼然阻止住他:"什么都别多说."
出租车开动的时候,隔着玻璃,曼然看到浩君在闪烁的灯牌下,很迟疑地点燃香烟.然后就慢慢模糊,消失在霓虹飞舞的夜色里.车厢里是晦涩而欲语还休的旋律:
"记了思念的负担,听不见你们,相爱近况,我自私延续心中的期盼...."
曼然打开包装,一个心型的盒子,费列罗的果仁巧克力.曼然笑了:费列罗,ferrero?小小地咬一口,夹着果仁的巧克力外衣脆脆的,里面的巧克力心柔软浓滑,甜而不腻入口既化,和德芙截然不同的风格.曼然陶醉在这齿颊留香里,突然明白浩君:其实生活不只一种滋味,习惯的未必是最好的.有很多新的东西,你不试怎么知道好不好?
只是,在那个夏日里,她固执地不肯尝试.于是在这个夏日里,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背道而驰.
只是,没有吃芥末,怎么还觉得眼角微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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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7-16 13:4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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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8 14:3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