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恶魔联盟（第二十一章——第三十章）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39:00

此刻的比尔低着头，沉默下来。 
 
房内的气氛又回到了当初的尴尬。 
 
罗弗寇的不悦已形之于色，梅菲斯特则偷偷地留意着比尔的表情。比尔的嘴唇有点颤抖，眼神带着忧伤。 
 
最后比尔开口了：“我不想当模范了，我想做回一个平凡的士兵。”他微微地抬起头，但双目仍然看着桌面，语气带着无比感慨。 
 
二人不禁一惊，此时罗弗寇问道：“有什么原因吗?”衪再次收起不悦之色。 
 
“没什么原因，只是现在不想再当模范了。”他仍旧看着桌面答道。 
 
罗弗寇赶紧开口：“你花了这么多努力才能成为大家的模范，现在放弃岂不是十分可惜?你有认真考虑过吗?”纵使衪仍装出和颜悦色，但语气已流露出一点紧张。 
 
“我已认真考虑过了，我不想再当模范。” 
 
“难道你不想战胜上帝军吗?没有你，信徒们的士气一定受到很大的打击啊！你想见到上帝军再次强大起来吗?”罗弗寇更着急了，声调还渐渐地提高。 
 
比尔沉默片刻，若有所思，最后他只能无力地说：“我不想再当模范了……真的……”他说着，并把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眼晴看着紧握的双手。 
 
(这个混帐的贱民！) 
 
梅菲斯特把一切看在眼里，衪装出十分怜悯和了解比尔的表情：“比尔，”这话无比温柔，温柔得和衪的样子不相配，“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一些困难的事情，但你知道恶魔联盟军也遇到困难吗?”衪的眼神此时充满忧心，“虽然我们已找出大部份潜伏在信徒间的间谍，但很多间谍仍消遥法外。他们潜伏在信徒当中，散播一些中伤和污蔑恶魔的谣言，使信徒们士气低落……” 
 
比尔全身的神经突然紧绷起来，彷如感到一道电流在瞬间流遍全身。他直视着梅菲斯特，眼中的忧郁和感叹一扫而空，未待梅菲斯特说完就打断了衪的话：“信徒们士气低落是你们胡乱审判和处决的结果！这是你们自招的！”他的语气铿锵有力。 
 
梅菲斯特被比尔的强烈反应吓了一跳，比尔继续追问：“我问你，你是用什么证据来判定他们是间谍?你们从来没有公开过那些证据！”他直盯着梅菲斯特，语气带着质问的意思。 
 
梅菲斯特一下子竟无言而对。 
 
罗弗寇连忙开口：“我们当然有证据，但不能公开！因为他们的通敌行为涉及到我方的一些机密资料，若把证据公开，会连我方的机密资料也外泄！”衪已难忍心中的不悦，语气带着怒意。 
 
“连一丁点资料也不能吗?例如连他们在何日有通敌行为也不能说?还有，在西利西亚，短短十天就判定百多人是间谍！你们的审判真的认真吗?”比尔也不服输，他的双眼也直盯着罗弗寇。 
 
“你身为一个士兵，一个模范，竟用这种语气和上级说话?”罗弗寇大骂着，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也恨恨地盯着比尔。 
 
比尔没有说话，依旧直视着罗弗寇。 
 
此时罗弗寇不屑地移开视线，口中念了一句简单的咒文，一件小东西突然在衪眼前的半空出现。 
 
“啪！”的一声，那小东西跌在桌上，比尔不自觉地向那东西望去。 
 
他顿时吓了一跳！ 
 
那东西是一条十字架颈链！ 
 
而且是他半年前在废墟中找到，并偷偷地藏起来的颈链！ 
 
比尔一下子呆了，说不出话来。 
 
罗弗寇和梅菲斯特则互相对望一眼，并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色。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40:00

第二十七章十字架颈链·二   
 
罗弗寇和梅菲斯特把比尔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漏出一丝阴笑。 
 
桌上的十字架颈链在恶魔的房间中映耀着银白色的光泽。 
 
“你知道这条颈链的来历吗?”罗弗寇说着，双眼放出寒光，语气阴森得吓人。比尔感到一道寒意流过。 
 
“一名驻守在西利西亚的间谍私藏这条颈链，结果被另一名信徒发现了。那名信徒把它交给我们，而该间谍则在两星期前被处决掉。”罗弗寇的身子微微倾前，双眼扫了扫四周，然后看着比尔，故意放低声调说：“私藏这条颈链是死罪啊……” 
 
衪到比尔苍白的嘴唇在颤抖着。 
 
梅菲斯特的脸上已带着难掩的笑容。 
 
(贱民就是贱民！) 
 
一阵恐惧向比尔袭来，仿佛在他的心里慢慢地凝聚，然后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他僵硬地坐着，低着头，不敢直视二人的样子，瘦削的双颊已脸无人色，两手的指尖在微微抖动。他感到很冷，仿佛体内的血液被冻结了。 
 
(私藏这条颈链是死罪啊……) 
 
他全身打了个冷颤。 
 
(是死罪！) 
 
比尔的额角渗出一滴汗珠，眼前浮现出卓特被枪决的画面。 
 
这是两星期前的事…… 
 
将被处决的信徒脸无表情，像一具具傀儡般被顺从地绑在柱子上，仿佛不知道正发生什么事似的。 
 
一名信徒站上简单的台阶，一个一个地朗读着将被处决者的名子。他的声音由嘹亮变为颤抖，由颤抖变得停顿，直至最后泪流满脸，在散风中念出最后一个音节。 
 
在命令下，各枪击手艰难地举起枪枝，毛毛冷雨打在冰冻的枪嘴上，划一的枪声把大家的悲伤推至极点，号哭在刑场卷起一个凄楚的巨浪，把大家都淹没掉。 
 
细雨降下，溅在尚留余温的傀儡身上，击打着，击打着。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染红了它们身上单薄的衣服，最后慢慢地凝结，直至完全冰冷。 
 
他感到天花板下着细雨。 
 
无数雨点溅在他的身上。 
 
击打着，击打着，没有停止。 
 
我们是什么? 
 
是恶魔的傀儡? 
 
“罗弗寇大人！”比尔带着怒意，红着的双眼直盯着罗弗寇，一丝泪水把眼角挣开，向脸颊滑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什么?”他的语气铿然有劲，“既然那名间谍已经在两星期前被处决了，你给我看他的遗物又有什么用?你不会想把这条颈链送给我吧?”他说着，语气充满挑战的味道。 
 
“你！”罗弗寇被比尔的话气得老羞成怒，衪拍了一下桌子后霍然站起，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 
 
(这贱民不怕死?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 
 
“罗弗寇大人！你还没答我的问题，我正等着你的答案！”比尔依旧坐着，抬起头直瞪着站起的他，红着的双眼放出了一把刀，罗弗寇的气势一下子被比尔通通压下。 
 
“你……你这贱民！”罗弗寇大声地咒骂，不慎把这称谓脱口而出。 
 
房间充满着火药味，梅菲斯特好像听到了计时炸弹的声音。 
 
“嘀哒……嘀哒……嘀哒……”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40:00

面对着这种局面，梅菲斯特立刻说圆场话，衪强忍着内心的盛怒挤出笑脸：“比尔，你误会了，罗弗寇大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衪只是想说……想说……在恶魔联盟军中有很多间谍罢了，可能衪说得不清楚而使你误会吧！我代衪向你道歉……”梅菲斯特的笑容恭敬得近乎奉承，“啊！是了，时间已差不多，我想今天的会面也该结束了。哎呀！对于刚才的误会实在是令人婉惜啊，好了，我们下次再谈。” 
 
衪发觉自己的态度竟有点窘迫，于是连忙面向门口大喊：“来人啊，送安克森先生出去！” 
 
比尔依旧坐着，冷眼看着梅菲斯特，他觉得眼前的恶魔丑陋得令人作呕。 
 
梅菲斯特连忙站起，恭敬地示意比尔离开。 
 
比尔慢慢地起立，抹了抹眼中的泪水，然后跟随着侍者离开房间，连回头说一声“再见”也没有。 
 
“?！”的一声，大门再次关上，比尔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混帐！那个贱民简直是得寸进尺！”罗弗寇重重地坐下，双手紧紧握拳，双眉愤然直竖地痛骂；梅菲斯特也坐了下来，脸色也难看极了，说着一些下流的话咒骂着比尔，与罗弗寇一唱一和。 
 
然而，二人的愤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不安和忧虑。 
 
凝重的空气悄然地充塞着房间。 
 
片刻，梅菲斯特终于开口问道：“我们还要见那个贱民吗?”衪看着罗弗寇，眼神充满担忧。 
 
“那贱民似乎很难驯服……”罗弗寇面带忧容，仿佛被上了一层灰色的纱。 
 
梅菲斯特更担心了，衪皱着眉头问：“那……那我们如何向魔王交代?”衪想起了魔王下命令时的表情，说话在不自觉间已带着颤抖。 
 
罗弗寇看了看他，见到衪嘴边的八字型胡子在微微颤动着，自己随即进入了沉思。衪低着头想着，表情十分痛苦。 
 
良久，衪终于开口：“沙利叶能拥立那个贱民，难道我们不能拥立另一个吗?”声音很低，语气似乎不太自信。 
 
突然，罗弗寇想起布幕后还躲着另一名信徒，于是立即恢复了威严的表情命令道：“杨伟，你出来！” 
 
房间一方的紫黑色布幕慢慢地蠕动，一个身影从布幕中大模斯样地走出，然后站在二人的面前。 
 
杨伟神态自若，面对着眼前的两位重臣却完全没有恐惧或恭敬的样子。 
 
罗弗寇看着杨伟问：“你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说话吗?” 
 
“听到了。”杨伟说话时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嘲讽二人刚才的表现似的。 
 
罗弗寇装作看不见，衪指着桌上的十字架颈链，双目直视着杨伟，语气略带怒意：“这条颈链真的是安克森的吗?” 
 
“当然。”他的语气好像满不在乎。 
 
但罗弗寇好像没听到杨伟的回答，仍然直视着他，好像要用双眼看透他的心一样。杨伟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心里有点不安，但他立即平伏下来，也不服输地直视着罗弗寇。 
 
杨伟的目光和比尔的不同，是一脸漫不经心，神态自若，不把罗弗寇看在眼内的样子。他的目光还伴一丝轻蔑的笑意。 
 
罗弗寇仍直视着他，目光锐利得像一支箭，直直地向杨伟射去。 
 
杨伟也继续直视着罗弗寇，眼神不单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像在轻松地向衪挑衅和嘲弄着似的：“嘻嘻，来，继续瞪着我吧！” 
 
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空气中相遇火并，仿佛要把对方向自己射来的视线推回去一样。 
 
房内的气氛在平静中带着一丝冷竣。 
 
梅菲斯特被排斥在外，顿时感到坐立不安。 
 
(这个贱民有趣多了！) 
 
罗弗寇主动地移开视线，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向着门口大喊：“来人啊！叫沙尔斯来！”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40:00

第二十八章秘密任务·一   
 
比尔从地狱回到了西利西亚后，果然如梅菲斯特所言，获得了两天休假。 
 
两天的休息后，西利西亚的上级立即召见了比尔，而且还有杨伟和沙尔斯。上级决定让比尔三人负责一项秘密任务，并命令他们明早就出发去据点亚兹布尔。 
 
亚兹布尔是恶魔联盟军在三个星期前攻陷的，亦是重要的前线据点之一，距离西利西亚有三天车程。 
 
为免该项任务的内容外泄，上级并没有将任务详情告知比尔三人，但表示当他们到了亚兹布尔后，该据点的上级便会与他们接触，并为三人提供合适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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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幕已把大地完全吞噬，遥远的淡星点缀着暗冥的天边，无力地闪绽着枚枚光点；孤独的圆月在寂夜里挣扎，奄奄一息地散发着惨淡的黄光，然后渐渐地，渐渐地，隐灭在朦胧的夜色里。 
 
一个人影正倚坐在屋外的墙脚处，天色很黑，看不清衪的样子，只见到那双在暗夜里发出红光的眼瞳。 
 
惨月的一角终于挣破了幽黑的涂云，伴着点点残星，向大地射出了一道浊黄的光。 
 
沙尔斯依旧倚坐在墙脚。衪曲腰屈腿，双手合抱环一，血色的双瞳睁得很大很大，如发现猎物的猛兽般，盯着远方漆黑的一点出神。衪瘦削的脸颊不断地抽搐，脸上的每一寸肌肉正疯乱地跳动，仿佛进入了狂喜的颤抖里。勾着的大鼻子下是一个裂得很开的大嘴巴，一声似有若无的干笑从深深的喉咙传出。 
 
此时衪抬头看着那淡黄惨月，“嗄……”一股杀戳的欲望突然在体内暴跳起来！他霍然站起！双手交在胸前把自己紧紧抱着，全身已在疯狂地颤动，一股难以形容的快感正冲击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衪的脸颊己完全扭曲，表情竭斯底里：“哈……杀……哈哈……”衪低声地冷笑着。 
 
突然，衪重重地跪下！双手把自己抱得更紧，并艰难地低着头，用极度痛苦的目光看着漆黑的地面：“不，现在……还不能这样做……”衪的声音带着颤抖，好像在抑压什么似的，语气充满兴奋和期待。 
 
衪痛苦地低声呻吟。 
 
惨月依旧伴着幽黑的涂云垂挂天际，残星依旧无力地发出枚枚光点。 
 
过了很久，衪终于再次说话：“……明天……快来吧……”语气依然充满期待，接着是一声令人心寒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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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名男信徒睡在一个放着二十张双层?床的宿仓里，然而，一名信徒却在黑夜中辗转难眠。 
 
他在被窝里辗动反侧，最后唯有从床上无奈地坐起，带着烦恼的双目，不悦地看了看四周。 
 
四周黑漆漆一片，各人似乎已进入梦乡。除了信徒们的鼻?声外，听不到半点声音。 
 
他在床上坐着，在冷清的夜半无事可做，茫然地扫视着黑暗的四周，目光不知何时停留在床头桌上的短刀处。 
 
那是一把他爱用的短刀，半年前，他曾在迪鲁斯的侦察任务中用它杀死了三名敌方信徒。 
 
杨伟的身影慢慢地在黑夜中伸出了手，向桌上的短刀摸去，当指尖触碰到短刀的一刹那，冰冷的触感顿时从指尖流窜全身。 
 
他打了一个冷颤。 
 
他轻轻地把刀拿到自己的眼前，静静地看着。短刀在黑暗中呈现成一个十字架的样子。 
 
四周仍然一片黑暗冷清，只能见到各信徒睡着的团团黑影，重重的鼻?声在夜半的宿仓中响着。 
 
杨伟的指尖向刀柄缓慢游移，接著“嚓”的一声，把刀刃从刀鞘里微微拉出，两者的磨擦声在暗夜中冷然回，为空气增添一丝诡寒，但其他信徒依然安然入睡，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似的。 
 
杨伟看着刀刃，定睛地看着，一面若有所思。在黑暗中，洁白的刃面看在眼里的是黯然的灰色。 
 
此时他的心里竟有一点不悦，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把刀刃再次合在刀鞘里，“啪！” 
 
他依旧坐在床处，拿着再次合上的短刀，十字架的黑影映入眼帘。 
 
四周仍漆黑一片。 
 
杨伟再次看着短刀的影子出神，他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最后，他终于动了身子。他把右手紧紧握着刀柄，一下用力，把刀刃从刀鞘中完全抽出，“嚓------！”，接着他把冰冻的刀鞘放回床头桌上，并用指尖摸了摸比刀鞘更冰冷的刃面，一阵不寒而栗立即流遍全身。 
 
他再次打了一个冷颤。 
 
四周依然漆黑一片，各人似乎已进入梦乡。除了信徒们的鼻鼾声外，听不到半点声音。 
 
其实，宿仓内还有另一名信徒没有睡着，他一直被一句说话所萦绕以至无法入眠。 
 
(私藏这条颈链是死罪啊……)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40:00

第二十九章秘密任务·二   
 
在蓝天耀阳的映照下，苍茫的大地没有人烟，只有稀疏的矮绿嫩草，悠然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辆汽车在公路疾速而过，把路旁的草吹得东翻西摆，与眼前的绿意显得一点也不协调。 
 
灭世已是一年前的时，伤痛的大地再次长出生机的嫩芽。 
 
比尔，杨伟和沙尔斯正坐在一辆汽车里奔驰着。它的车身比一般的军车稍大，车后还有放置食水和粮食的地方，反引力悬浮装置使它在山间石路也能如履平地。它正用风一般的速度向亚兹布尔驶去。 
 
他们在今早出发，除用了半小时吃午餐外，其余时间都呆在车上，并已远远地离开了西利西亚。 
 
杨伟坐在车前的司机座，一直驾驶着车子，一言不发；沙尔斯则曲着背坐在杨伟的旁边，伴着一脸无聊的表情；比尔则坐在后座，脸露一丝担忧。 
 
(到底会是怎样的任务?是那两名恶魔安排的吗?) 
 
他的担忧如涟漪般不断扩散，并已不知不觉地在脸上浮现出来。 
 
车继续驶着，嫩绿野景从比尔的眼里往后退，但他却没有欣赏车外景色的兴致。车窗打来的风使他的脸感到轻微疼痛，他眯着眼忍受着，但却不懂得关上车窗，因他整个人已陷入不安的旋涡里。 
 
(到底是谁把十字架颈链交给衪们?) 
 
(衪们真的会杀死我吗?) 
 
(不会的，衪们只是吓唬我而已……若衪们把我杀掉，一定会对信徒的士气构成沉重打击……) 
 
(没错，今次只是一项普通任务，一定是这样的！) 
 
(真的是这样吗……) 
 
比尔不知不觉间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还轻轻地咬了咬自已的嘴唇；杨伟依旧驾驶着，一言不发，没有回头，但会不时瞥瞥车头的倒后镜，比尔的不安样子已映入他的眼廉。 
 
他诡异地露出笑意。 
 
沙尔斯依旧呆呆地曲着背坐着，眼前的嫩绿明显不能提起衪的兴趣，而且表情渐渐由无聊变得不耐烦，最后衪终于忍不住把脸庞凑向身旁的杨伟问道：“到了吗?”声音很低，给人鬼鬼祟祟的感觉。 
 
杨伟不悦地瞥了衪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没有回答。 
 
车依然不断地掠风而过，两旁的景色如走马灯般不断后移，一道桥影在眼前出现，并渐渐走近。汽车在不知不觉间已到达大桥，并驶至桥面。 
 
这条大桥有两条行车线，两旁有高及半身的石墙，路面则略带裂痕，但应该不会有危险，而大桥之下是一个很深的河谷，一条河流在谷边流过。 
 
车在桥面停了下来。 
 
比尔全身立刻颤动了一下，他不安地看了看四周。 
 
四周静悄悄一片，没有什么异样。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41:00

他看着前座的杨伟，脸带忧容地问：“为何停下来?”他的语气有点颤抖，目光伴着担忧。 
 
杨伟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用背影向着比尔，一阵恐怖感顿时向比尔袭来。 
 
那是比尔一生中见过最恐怖的背影。 
 
他不自觉地向身后的手枪摸去。 
 
此时杨伟却好像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似的，转头对他道：“汽车似乎出了问题，你下车检查一下。”杨伟木无表情，态度冰冷，语气却带着命令的意思。 
 
“下车?”比尔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并睁大了双眼，眼神带着詑异。 
 
“没错。”杨伟只说了这两个字，一支光束手枪的枪嘴已对着比尔。 
 
比尔呆若木鸡，一脸茫然。 
 
前座的沙尔斯已全身微微抖动，并回头用兴奋的目光看着比尔，眼角已泛起一点血丝，嘴角还不断地抽搐着，似笑非笑。 
 
“把手枪给我，下车。”杨伟见比尔一动不动，再次用冰冷的语气命令。 
 
比尔回过神来，一脸恐惧，汗珠已遍满额头。他慢慢地从枪袋掏出手枪，但他的手却在颤抖着，艰难笨拙地才把手枪成功地掏离枪袋，对一个模范来说，实在是说不出的狼狈。 
 
杨伟看在眼里，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沙尔斯的双眼已布着血丝，嘴巴已裂得很开很开，“叽！”的一声笑了出来。 
 
杨伟从比尔的手上接过手枪，接着往车外一抛，手枪掉进了深深的谷底。 
 
(完了……) 
 
“下车。”一道命令从前座再次响起。 
 
“呵呵，我劝你还是下车吧！”沙尔斯发出沙哑的声音，语气带着兴奋，双眼睁得很大。 
 
比尔低下头，沉默片刻，尝试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看杨伟冷然的脸，似乎不会容许他有置酌的余地，银白色的枪嘴还映耀着迫人寒光。他没有选择，唯有缓缓地推开车门。 
 
他向地面踏出第一步。 
 
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并不自觉地举高双手。 
 
(他们或许不会杀我……) 
 
此时杨伟和沙尔斯也下了车，并跟在比尔身后。杨伟的手枪仍然指着比尔，双方保持约五步距离。 
 
三人继续走着，比尔没有回头，他感得一步比一步沉重。 
 
突然，比尔听到身后传出一声枪声，一道红色光束已贯穿了他的右脚小腿！他感到一阵刺痛，并立刻流窜至整只右足。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变后很重，他想保持平衡，但办不到，身驱已没有重心地向前倾。他连忙用手找着旁边的石墙，但也阻止不了身体的溃落。 
 
比尔双手伏在地上，伤口在落地的瞬间激起强烈的痛楚，他猛然转身，身体倚着石墙而坐。他脸上已沾汗水，眼晴因激痛己睁得几乎尽裂，脸部的肌肉正不受控制地抽搐，右手仍紧紧找着身后的石墙，但已无力起身。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41:00

第三十章秘密任务·三   
 
罗弗寇和梅菲斯特决定刺杀比尔的原因，除了因为他私藏颈链及态度无礼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衪们皆把比尔视作沙利叶的余党。衪们曾尝试拉拢比尔，但因最后不欢而散，故决定走上刺杀比尔一途。 
 
然而，比尔始终是信徒的模范，若公然把他处死，必然会对信徒的士气构成无可避免的打击，因此，刺杀比尔的行动必需秘密进行。 
 
杨伟和沙尔斯的秘密任务，就是刺杀比尔。 
 
一发枪声之后，三人都停了下来。 
 
杨伟的光束手枪正指着比尔，开始慢慢地走近。 
 
比尔举头看他，他正露出快意的笑容，脸上挂着轻蔑，一句嘲讽传入比尔的耳里：“真是狼狈啊，模范！” 
 
比尔直直地盯着他，激痛使他的目光带着一股异常的凶狠：“是那两个恶魔指使你们?”他的声音因痛楚而降低。 
 
“对，衪们说不可留下你。”杨伟简单地答，一脸不在乎。 
 
比尔沉默无语，直视对方。 
 
杨伟见比尔沉默，嘴角撇下一阵笑意：“你现在会怎样做?坐以待毙吗?还是反抗?”语气毫不认真，眼前的一切仿佛只是游戏。 
 
比尔依旧坐在地上直视杨伟，沉默。 
 
杨伟站着，低着头看着脸带痛容的比尔，抛出一个胜利者的笑意，但也没有作声。 
 
桥面寂静，一阵风吹过，掠过杨伟发丝，然后停下。 
 
一高一低的身影对峙着，没有声音。 
 
良久，比尔终于开口：“你知道那两名恶魔如何称呼我们人类吗?”纵使右足剧痛，他的语气还是铿然有力，但他已察觉到自己正微微震抖。 
 
杨伟听到比尔此问，不禁有点意想不到：“嘻！你快死了，还介意衪们如何称呼我们吗?” 
 
“你知道那两名恶魔如何称呼我们人类吗?”问法和语气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杨伟的脸不自觉地沉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正被比尔玩弄。 
 
“贱民。”比尔自问自答，他的双眼竟放出一道光芒。 
 
“我们当然不是贱民……”杨伟开口，语气十分轻佻，但随即又沉默下来。他低头看了看比尔脚上的伤口，鲜血已把裤子染红，并察觉到比尔正微微震抖着，“我们是蝼蚁，比贱民还低等的蝼蚁。”他再次开口，眼神却带着忧郁。 
 
比尔眼中的光芒倏然消失，换来的是微微吃惊，最后他的脸沉了下来。 
 
“嘻嘻……”杨伟轻蔑地笑着，“看啊，你的脸色多难看！”说罢，他突然感到一阵不悦，于是连忙换转话题，“我本想一枪杀了你，但沙尔斯希望和你玩玩，所以你唯有忍耐一下了。”他把视线投向背后的沙尔斯，并使了个眼色。 
 
沙尔斯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衪见到杨伟的眼色，于是朝比尔的方向走近。衪的双眼正放出骇人的红光，并紧紧地盯着比尔，犹如一个饥饿已久的人发现食物一样。衪干瘦的下巴正抖动着，嘴巴微微张开，露出黄色的牙齿。 
 
“哈哈……哈哈哈……”衪笑着，歇斯底里，慢慢地走近。

ALUCARD · 发表于 2004-7-17 04:41:00

比尔看着衪，一阵新的恐怖感顿时袭上心头，他察觉到自己比刚才震抖得更厉害，连脸颊和眼皮都微微地抖动着。为了维持死前的尊严，他尽量保持着然目光，但一抹汗水已划过他的脸颊，杨伟和沙尔斯已看着眼中。 
 
沙尔斯每踏前一步，比尔心里的恐怖感都会增加。 
 
衪已站在比尔脸前。 
 
“其实我早就想对你下手了……我早已杀腻了上帝军的信徒，我一直在想……啊！恶魔的信徒被恶魔杀死时会有怎样的表情?”衪把脸庞靠近比尔，声音带着一阵骇人的疯狂，“你知道吗?观赏人类死前的表情是一件赏心乐事，所以每次上战场时我也会兴奋万分，对啊！没错！上战场啊……哈哈……”衪在自言自语，并无故地笑起来。 
 
沙哑的笑声在空寂的桥面响起。 
 
杨伟盘着腿坐在桥的另一旁，一脸无聊，似乎对衪的话不感兴趣。 
 
比尔仍身处恐惧之中，双眼在不自觉间已失去光芒。 
 
“……但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失败的恶魔，我懒惰，我不喜欢工作！不不不，懒惰对恶魔来说不是失败，这是恶魔的本质。总之，我不喜欢工作，不喜欢！讨厌极了！”沙尔斯突然在比尔脸前怒吼起来，“你知道吗?兴趣一旦变成了工作，就不再是兴趣了，是工作！它会把兴趣变得沉闷乏味，沉闷到不得了，每当我看到上帝军的信徒喊着千篇一律的惨叫声，唉！闷透了，痛苦极了，你说对不对?”衪把脸进一步凑向比尔，更差点碰到比尔的脸庞，似乎十分期待他的答覆。 
 
比尔带着恐惧的双目，似乎想回避衪的目光。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倾，紧紧地贴着石墙，没有回答。 
 
沙尔斯见比尔不回答，表情一下子失望起来：“唉！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实在空虚极了，我知道的！我要向我军的信徒埋手，我要再次寻找工作以外的兴趣，若是模范就更好了，唔，没错……” 
 
此时杨伟也感兴趣起来，他正专心地竖起耳朵听着，脸上挂着阴森的微笑。 
 
(衪想把我折磨至死吗?) 
 
“呵呵……让我向你说句真话------刚才的话都是假的，以下所说的才是真的……”衪自言自语，似乎已被疯狂冲昏脑袋“每当我看见我军的信徒在眼前走过时，我真想……我真想……唉！我太无能了，我真想把他们捽碎，没错！是捽碎！可惜在军中不容许我这样做。今天，总算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沙尔斯用双手把自己紧紧抱着，眼目几乎尽裂，表情十分痛苦，却发出骇人的笑声。 
 
“沙尔斯！”衪的背后传来杨伟的叫喊，“不要把尸体破坏得太严重，我不想太麻烦。”杨伟坐在地上叫喊着，好像在提醒衪什么。 
 
沙尔斯没有理会，好像听不到杨伟的话似的，依旧用鲜红的双目盯着比尔。此时衪松开紧抱自己的双手，并把干瘦的手臂张开，“嗄……”衪抬起头，脸向蓝天，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重重的呼气，然后再次低下头看着比尔：“开始吧！” 
 
(逃……我必须逃！) 
 
比尔稍稍地动了动自己的左脚。动作很小，沙尔斯似乎没有发觉。 
 
(还有希望！) 
 
“不如先把你的右手切下来……”衪盯着比尔的右手手臂。 
 
(这是唯一的生路！) 
 
“唔……还是先把你的左脚切断?”衪的目光移向左脚，狞笑。 
 
比尔的表情突然改变了。 
 
表现出一分坚定和勇气。 
 
杨伟已察觉到比尔的异样，但没有作声，而是冷冷地观看着；比尔近前的沙尔斯反而懵然不知。 
 
“好了，我决定先把你的左脚切断！”沙尔斯开始吟诵空气刃的咒文。 
 
(快！) 
 
比尔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双手和左脚。他双手找紧石墙，并努力地把身体向上托，而左脚则奋然一站，整个人顿时倚着石墙站了起来！他乘势把身体向后倾，腰向后扭，身体的重心渐渐往后移。接着，他左脚猛然一踢，整个人已越过石墙，以背翻的方式掉到桥下的河谷里。 
 
沙尔斯愕了一下，衪立即停止了吟诵咒文，并扑向石墙，紧张地往桥下望去。 
 
比尔的身影渐渐缩小，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衪呆了。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衪依然呆着。 
 
“哇------！”过了片刻，衪突然大哭起来，眼泪纵横。 
 
杨伟则一脸满不在乎，心想：“这样最好，不必我亲自动手……”接着，他竟然打了个呵欠。 
 
“沙尔斯，走吧！”杨伟大喊。 
 
此时衪突然停止了哭泣，身体震颤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身来，把目光射向杨伟。 
 
衪的双眼依旧充满鲜红，并再次发出狞笑。 
 
杨伟一惊！ 
 
沙尔斯疯狂的脸正慢慢地走向杨伟。 
 
他装着看不见，脸上挂着笑意说：“走吧！我还是回去和罗弗寇大人及梅菲斯特大人交待，衪们正等着我的好消息。”语气蕴含着嚣张。 
 
沙尔斯再次愕了一下，然后又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