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ALUCARD

龙枪-新时代巨龙系列-新时代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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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6:58: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金月的面容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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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听到他身后矮人和坎德人急匆匆的脚步声,他还想了一会儿要不要放慢他的脚步去适应他们,他不大清楚是什么东西占据了他,他就刚才才加速的,过于无礼不是他的为人,于是他转过头来折回几步,向他们道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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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恭候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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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很熟悉,他转过身来,看到一个个子矮小的女人。她的皮肤苍白,有很多皱褶了;她白色长袍在海风中呼啦呼啦地飘着,勾勒出她纤巧的轮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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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向那些瞻仰烈士墓的勇士们召唤,但你是第一个回应我的召唤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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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幻影女人,但她的声音听起来比他在索拉斯附近听到的要更轻柔些,而且她看上去要比他在最后英雄之墓所看到的年轻女子要老得多。她金色的头发一缕一缕的,中间夹杂着很多银白发丝;蓝色的眼睛暗淡无光且粘乎乎的,强烈的日光将她脸上的皱纹暴露无遗,达蒙看得见她手胳膊上和下巴上的肉有些下坠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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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年迈的老太太了,大约有七十岁或八十岁,他猜。但她周身散发着一种庄严的气氛,使得她具有一种典雅与高贵,她步履缓慢,但他能看得出她步伐坚定,在她身上存在有一种东西,是一种力量的感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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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走近些。”她的声音很柔和,不比喁喁私语高声多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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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的眼睛锁定在她的上面,但他停住了脚步,说:“我在这里就能看你很清楚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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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把你带到了烈士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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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微微耸了耸肩。“我到那儿去向那些骑士们表示敬意,这也是大多数人去那儿的原因,不是吗?但去烈士墓与我到这儿来没有任何关系。”他停了一下,噘了一下嘴唇,问:“只是为什么我到这儿来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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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烈士墓去向我的朋友们表示尊敬。”她回答道,没理会他的问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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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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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奎苏的金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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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搜寻着他的记忆,这就是那个金月,长枪战争的英雄?她就是那个在长枪战争中英勇奋战、为恢复克莱恩上的魔法立下功劳的女人?年龄差不多对得上,他暗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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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去召唤我的?”这是他唯一说出来了的问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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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和我身上都还余留有一些魔法,我把我的魂魄派遣到索拉斯的烈士墓,那是一个向倒下的英雄们表敬意的地方,应该会吸引活着的英雄们,你不这么认为吗?我相信,烈士墓是找到新勇士的最好地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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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用魔法使你看上去像一个年青女子吗?你认为,你需要那样做才能吸引住我?”达蒙厉声问道,“你认为我只会有兴趣帮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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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杰士伯冲着过来了,因这么长一段急跑而气喘吁吁,他打量着达蒙,说:“他的那双腿!永不停步似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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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那双粗而短的腿载着他走过了达蒙,老太太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来,矮人握住了它。杰士伯望着金月那星星一样的蓝眼睛,那双眼睛明亮而又充满了温暖,显示出令人吃惊的年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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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离开了这么久。”他唠唠叨叨起来,“我想进索巴丁的,但您知道他们封了山,我原以为我可以找到一个入口,看看我的家人,也许我也能行了的,要是我再努力找找的话,但我想起我的承诺,我要来这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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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看着她把一缕浓密的、如丝般的头发从她毫无斑点的脸上拂开,她红润的脸色几乎比得上他的了,与他长满老茧的手指相握时,她手上的皮肤摸起来很柔软、平滑。这个矮人看到的不是一个年迈的女人,在他眼里看到的金月是一个没有年龄之分、生气勃勃、充满了希望与信任感的美人,当他看她时那是没有年龄留下的痕迹的,没有皱纹也没有白发,没有行动的迟缓,她的声音、她的仪态都充满了活力,就像当年她在长枪战争时的样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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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杰士伯。”她说道,然后她伸出一个手指,摸了一下他的鼻尖,“而且我很高兴你为我们的客人护航了,是我叫他来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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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迷惑不解地看着她,捋了捋他的短须,说:“一个新生?我要不要离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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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能留下。”她补了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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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留下吗?”剌夫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一边慢慢走向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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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慢点!我告诉过你不要乱闯,你会受伤害的!”布莉斯特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他身后,两眼望着金月。她把外套扯扯平,把鞋上的沙擦掉,然后对金月露出微笑。“原谅我们未受邀请就到您家里来了,我的同伴们都是非常任性的,他们并不是有意要对您不礼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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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道歉。”金月答道,“欢迎你们所有人到这儿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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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移步子,走向达蒙。“不久的将来就要有一次伟大的冒险。”她说道,“并且这是一次一个人完成不了的冒险,达蒙·格雷姆武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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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名字?”达蒙一说完这句话,他就想他要能收回去就好了。要是一个女人能把一幅影像投射到几百英里之外的地方并且穿过一道墓门,她无疑能知道她所要投射给的人的身份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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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你许多,达蒙,但你了解我什么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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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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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十年以前,我和我的同志们奋勇抗击恶龙军队。邪恶的人及动物骑着恶龙从西边喀尔奇斯山脉来犯,蜂涌而入巴力佛及过去的地方,这就是长枪战争的开端。我们的斗争持续了五年,当时我们亲眼见证了东部安塞隆的陷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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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心中熟记着长枪战争的英雄们的故事,在安塞隆几乎无人不晓卡拉蒙、提卡·梅耶尔、雷斯林、金月及其他英雄们的辉煌业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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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枪是关键之所在。”金月打断了他的思绪,继续说道,“曾有一段时间许多人都放弃了希望——就像现在有许多人一样,但正当此时又发现了创造龙枪的秘诀,于是我们用新锻造出来的武器打退了蓝龙军团,而好龙,曾因为他们的蛋被偷了而一度受到牵制,也加入了战斗。时来运转,结果塔克西斯的队伍溃不成军,四处逃散了;那些恶龙逃到安塞隆的边远地区,渐渐衰落了。而我的一些英勇战斗在那场战争中的同志们却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包括那个坎德人泰索何夫·柏伏特、佛林特·火炉、史东·布莱特布雷德,还有亲爱的河风。我们留下来的几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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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住话头,往前迈了一步。“我们只能关注、相信未来是会明朗起来的,现在是你们的世界,你们的黄金时代。我们曾经战胜过那些恶龙,也许他们还会再被打败的。可是,众神已去,而那些龙的威胁却比以前更大。现在你正在寻求一项伟大事业,达蒙·格雷姆武夫,尽管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你在寻找什么东西来减轻你心之重负,现在似乎是一个伟大事业找到了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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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现在这样的时代已经来临,人们必须凝神关注他们的心,找到战胜摆在他们面前的重重困难的力量与信心,他们再不能期待神来拯救世界,他们只能期待他们自己,我已经凝视过你的心了,达蒙,它要比你所相信的要更强大有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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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能做什么呢?”达蒙两眼出神地望着这个老太太,“一个人真能起到什么作用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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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一个。”金月回答说,“杰士伯将和你一块去,其他的也最终会跟着来的,我也会继续在烈士墓那联系拜谒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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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他拖着脚向达蒙走去。“佛林特·火炉是我叔叔,我曾经答应过他,无论何时金月叫我帮忙,我都会来的。”他压低了嗓门添了一句,“我只是从没想到她真的会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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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很激动人心啊。”剌夫小声说,“我们可能看得到一条龙了,而我以前还从来没见过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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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我们应当莫沾此事。”布莉斯特冷静地回答他道;“这不是我们的事,我们不过是亦步亦趋而已,这是达蒙的事业,不是我们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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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再跟着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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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不去。”布莉斯特斥责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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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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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能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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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没理会他身后的这番叽叽咕咕,问金月道,“您想让我做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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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向北去帕兰萨斯城,邪恶在那里滋长,必须阻止它。这将是一段长途的跋涉,但却是很有必要的一次。在那附近我有朋友,帕林·梅耶尔大法师将会在一个叫做孤独避难所的地方与你相会,那个地方在北方大荒原里,杰士伯可以告诉你怎么去那里,帕林会帮助你,你必须把这个给他。”她伸手到她长袍的褶子里摸出一块黄蓝相间的破丝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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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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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把它按在他手里,作个手势让那两个坎德人和杰士伯走开,矮人的嘟哝声比那两个坎德人的玩笑声音还大,而金月等他们一直走到城堡大喷泉其中一个的前面站好了,才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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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布是曾经绑在龙枪上的旗帜,帕林手里有龙枪的把手或柄。当你把这两件合在一起时,帕林会告诉你枪身在哪放着,你把这件武器的各个部分组合起来,达蒙·格雷姆武夫,这是原先的龙枪中的一支,传说这是最有威力的,这也许是我们唯一抗击那些龙王的希望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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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武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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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单单一件武器,但是,更为重要的是,它是一种象征,一件给予安塞隆人民希望的东西,一件他们可以站在其后、团结起来的东西。虽然还有一些其它原先用过的枪留下,但大多数我们眼下还不能得到。你所组合起来的东西将是一个开始,也许接踵而来的回应我的召唤的烈士墓瞻仰者能找回其他武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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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应当去帕兰萨斯和那个孤独避难所,还是到他想到的地方去?她是不是在让他作选择?还是她在向他发布一道命令?他能不能走开,到别处去献出生命?或者说他在索拉斯的烈士墓前就已决定了要让这个女人指引他的命运,帮助他净化他的心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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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有许多船,我去看看有没有愿带我们去帕兰萨斯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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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去吧。”金月催促道。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6: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邪恶势力的滋长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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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来是我出的主意。”这个动物大叫着说,“我说我们应该做的,是我说的!”你们听清了没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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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精,是个像人一样的东西,高还不足四英尺,长着平脸盘,和一个看似被什么硬东西捶扁了的大鼻子,黑色的嘴巴很宽,黄色的小毒牙从他薄薄的上嘴唇偷偷向外看,他的额头向后铲,使得他那双明亮的红眼睛更多突出,他毛茸茸的手臂几乎垂到他的膝盖处,使得他看上去像一个猿猴似的。他是他种族里长得漂亮的那一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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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向地平线落去的太阳只比那地精火红的皮肤的颜色稍稍淡一些,他一边乜斜着眼睛看那令他火冒三丈的阳光,一边咆哮道,“这主意应当是我的功劳!你们听清了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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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伙们看上去差不多是同一种类,尽管他们更老些,肌肉没那么结实,皮肤色调从泥巴黄色到深朱红色间不等。所有的都穿着粗制的靴子和可怜兮兮东拼西凑串在一起的、不匹配的盔甲,大多数盔甲都是从坎德人勇士和精灵勇士的坟墓盗出来,只有一些是在公平的战斗中缴获的。对地精来说,一场公平的战斗通常是指一次精心布置的伏击,或是一个精巧设计的、里边安上尖利的钉齿的泥坑陷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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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手里拿着用木板粗制滥造的盾牌,上面画有握紧的拳头或是打得稀巴烂的头颅的图案;还有几个手里拿着吓人的金属盾牌,是从倒下的敌人那抢夺过来的。他们的武器包括有原始的石斧、上面钉有铁棘的棍棒、以及钉头锤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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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的主意。”这群地精中最大的一个嗥叫着说。他拿了一块上面有凹痕的金属盾牌,盾牌上还带有一枚三朵玫瑰——两朵蓓蕾和一朵盛开的玫瑰——的徽章,显示出这块盾牌曾属于玫瑰骑士团的某个骑士的,“我们是被传召来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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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点的地精名叫做穆儿格西,是这三、四十个地精的头目,他们正一摇三晃地在森林残余中选路走,曾几何时,这片茂密的森林覆盖了差不多一半的坎德摩尔,与巴力佛接壤,但现在一座大山脉横亘在两国交界上,铲除了相当数量的树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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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儿格西的整个部落有四百多之众,他们筑巢于坎德人疆域南面的温德森林地底下深处的坑道里。这三、四十个地精是他从最受宠、最忠心的地精中专为这次旅行精选出来的,他们五天前就出发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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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地精在一个岩石防护堤的坝基处停了下来抬起头来往上看,这个坝基构成了一道山脊的基础,而这座山在几个月前是不存在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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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说是被传召来的,穆儿格西。”那个橘红色皮肤地精反驳道,“但是,是我的主意响应传召的。”他叫做多葛斯,是穆儿格西的中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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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儿格西怒吼起来,用大到足以使这个年青的中尉打转转的力气掴了他脸上一巴掌,穆儿格西很有必要时不时地显示一下孔武有力,以保障他高高在上的地位,“是我做的决定,你不过是同意我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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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儿格西是个老地精了,已看到了差不多四十个夏天,并且他是部落中最了解地精礼仪的了,因而他向多葛斯投去了恶毒的一眼。这个多葛斯只是因为他的莽撞草率与无所畏惧而爬到上这个位子,于是他打个手势让后边的跟上他,多葛斯则被好好地惩罚了一下,殿后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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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队地精蜿蜿蜒蜒地走得更高了,迅速地爬上了陡峭的山面,直到他们找到一条差不多是路的地方。穆儿格西跪在地上,在一小洼土里查出一只脚印来。“是大地精。”他咕噜了一句,“我怀疑我们的大个子堂兄弟们也被传召了。但是为什么呢?”他踏上这条小路,向右边望去,这条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向山的那一边;向左边望去,它向上弯曲,通向一个大峡口,峡口顶端的嶙峋的山石黑压压的,明示了太阳已经下沉得更低了,再过几分钟福佑的夜幕就要降临了,穆儿格西给这次旅行安排的时间安排得很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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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个地精头目就向那个峡口大步走去,他部落的随从们在他身后一个接着一个地向前挪,过了峡口之后眼前便是一片高原,上面就坐着玛丽斯,她差不多占据了高原一半的地方。这条红龙赫然耸立在那,穆儿格西站在峡口浓重的阴影里都听得到那条龙刺耳的吸入她腐蚀性的呼吸。在身后的那些勇士们也听到了,并且穆儿格西也听到了他们牙齿紧张的咯咯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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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地精头目咕噜了一句,“别表现害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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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龙坐在后臀上,她的两角与环绕她的高原的山脊顶一样平,太阳光最后一点余辉射穿过那峡口,也使得她身上的鳞片仿佛溶化了一般,她的黑眼睛闪烁着恶毒光芒地盯着穆儿格西,当她一边微微点头以示屈尊表达了她承认他的到来,鼻孔里一边向上冒起两缕蜿蜒的蒸汽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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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右手边列了一队有二十多个的野蛮人,都是些未开化的原始人,穿着兽皮与皮革条,缠结的头发批过肩膀,他们的皮肤因为生活在地面上所以呈日晒风吹雨打的黝黑,他们肌肉是大块大块的、被汗水打湿得滑溜溜的,一股一股地在他们的臂膀和腿上鼓起,上面有如绳一般的青筋弯弯曲曲地盘绕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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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精头目立刻就识别出他们的领导了,他手持一根最大的长矛,戴着一串沉重的银项链,项链上坠着一件很大的金色饰物;这个野蛮人首领的眼睛与穆儿格西的对上了,但只望了一小会儿,野蛮人首领就把注意力转向了红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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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玛丽斯的左手边聚集着差不多五十个大地精。当穆儿格西注意到是叫做“不可靠的劣种”在领导这一伙大地精时,他轻声嗥叫了一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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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地精们簇成一团,在那交头结耳地嘀咕着,并且惊恐万状地指指那条红龙,穆儿格西暗自好笑,他的堂兄弟们差不多有他两倍那么大,可几乎没有接受过什么军事训练,连怎么立正都不知道。这些大地精的肤色是深红棕色的,他们的皮是坚硬的皮肤的加毛发的混合体,他们扛的武器是长枪和钉头锤,这些武器的状况远比他们的黑色皮盔甲要好得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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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儿格西看到劣种的注意力投向了他,于是他大步走过峡口,好让他的士兵们跟上来,他下令他们形成三排紧跟他后面,肩比肩地站着,看上去他们就像一个表面相当不错的军事单位,但是,这个地精头目却闻到了他们散发出来的恐惧体味,他希望红龙和劣种都没有辨出这种气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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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闲得无聊地在高原石板地上敲着一只爪子。“我们将开始了。”她的声音如雷轰鸣,“要知道假如我想的话,我就可以把你们通通杀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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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体味越来越浓了,穆儿格西听见他的大地精堂兄弟他们都喘不过气来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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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是我想杀你们的话,我就不会召集你们来这儿了,以致于你们的尸体会弄脏了我的窝,而我需要你们。”她的声音在那些石头墙上来回振荡。其后的沉默很长,而且令人不安,最后还是那个地精头目集聚了勇气打破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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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们您需要什么,龙。”他的音调既强又稳,充满了尊敬,“若是我们力所能及的,我们一定把它给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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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力所能及的。”红龙把头放低下来,直到她的下巴擦在地上,她的脖子慢慢像蛇一样地往前伸,直到她的脸离穆儿格西的只有几英尺远,他都能感觉到她灼热的呼吸。“我要你们对我效忠,以及你们全部落的效忠,我要在这儿所代表的所有部落的效忠,明白了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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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把头钩到胸前,望望野蛮人,再望望大地精,最后又回过来望着穆儿格西和他的士兵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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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愿为您效忠!”野蛮人首领向前迈了一步,并对红龙鞠躬,“哈格·黑斧,在此对您发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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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儿格西看见劣种迈步向前,这个大地精双膝摆个不停,下巴也颤抖着,穆儿格西很高兴,尽管他很害怕,但他的堂兄弟比他更害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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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是劣种,是血岭帮的首领,我答应在这里我的手下的效忠,以及我在荒凉地的全体部落的效忠,我们有两百多,我们是您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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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穆儿格西了,他鼓起他小小的胸腔,深吸了一口气,向玛丽斯鞠了一躬,说:“我是穆儿格西,是强大的坑道部落的首领,我们有四百多个,并且我们向您宣誓我们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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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效忠有什么必要意义?”这是多葛斯说的,这位年青的中尉走出第三排,踏步向前站到与穆儿格西平排的位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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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目大喝一声,挥出一只胳膊擂向他傲慢无礼的中尉,多葛斯跳到前面去躲避这一击,距离红龙更近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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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做什么?在我做出我的承诺之前我想知道。”这个鲁莽的地精坚持问道,“我不会盲目地向任何一个宣誓效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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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葛斯身后,穆儿格西小声骂了一串脏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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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对我质疑?”玛丽斯低沉着嗓子说道,在她肚里深处开始咕隆了一声,石板地也回应地震动起来,“在你呼吸下一口气前,我就可以把你杀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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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葛斯稳稳地站在他的位置上,两眼盯住她看,太阳已经落山了,现在他能看得更清楚了,令他不舒服的阳光再也不刺他的眼睛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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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奇怪。”这地精中尉回答说,“就这么回事。”他没有对她说声道歉,根据地精礼仪,道歉是承认软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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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过来,离开你的同伙们。”红龙高声叫到,“朝我近点,对了,再近点,近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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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儿格西握紧双拳,皱起双唇,看着他的中尉一寸寸地靠近玛丽斯,他现在将需要一个新的中尉了,他应该选谁呢?刺头姆指?也许史那格斯更合适?他们中没有一个有那么勇敢,所以他们当然也没有那么愚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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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龙怒视的目光从野蛮人身上飘到大地精身上,又飘回穆儿格西和他的属下,“地精,你还有没有这么大胆的?”她肚里的咕隆声更大了,火苗在她的毒牙间忽闪忽闪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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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龙!”穆儿格西怒气冲冲地吼叫道,“多葛斯是只不讲礼的狗,他与我其他属下不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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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呀。”玛丽斯咬着牙说,肚里的咕隆声渐渐变强,直至那片高原开始摇晃。只见她张开大嘴,一柱火焰喷发而出,这枝灼热的火枪在多葛斯的头顶上飞驰而过,首先击中了穆儿格西,这个地精头目的惊叫声立刻淹没在那疯狂肆虐的、噼啪作响的火焰之中,火势蔓延开来吞噬了穆儿格西身后的三排地精,高原上的空气中立时充满了尸体烧焦的气味,以及从那些仍然活着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极浓的恐惧体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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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了嘴,垂眼盯住那个唯一剩下的地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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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葛斯头领。”她开始发话,“我在此委托你回到你的部落,对他们解释他们在为我效劳——所有四百个地精,所有地精都要毫无疑议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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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精费劲地吞了一口口水,赶忙点头。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头顶上的头发都削光了,然后他又回头抛了一眼,看了看那还冒着烟的、曾经是他的同胞的尸骨灰堆。“遵-遵-遵命,我宣誓我的效忠——以及他们的效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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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玛丽斯大吼道,“作为交换你们所有地精的小命,你和你所有在山里、平原和坑道的同胞们都杰我效劳,你们将从把人类——村民、农夫、游牧民——统统抓来开始,在附近的、你们叫做科尔和巴力佛的国家里的,年龄不重要,把老的和年轻的——甚至是婴儿都抓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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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活——活着的?”多葛斯结结巴巴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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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要他们都活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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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你想让我们拿他们怎么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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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龙又轰隆隆叫起来,这叫声发出的震颤在大地精、野蛮人和多葛斯脊梁上来回地跑上跑下,“把他们用笼子装起来,用圈栏围起来,使他们衰弱和驯服他们,但是要让他们活着。对他们要像对猪马牛羊一样,对他们不要尊敬,当你已经抓够,多于你的部落的数目,再回我这听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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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葛斯完成职责地把他被征服了的部族人的骨灰清理干净后,就率领了这只队伍从红龙的高原老巢离开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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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一个都没说话,直到天黑以后,直到他们走进在坎德摩尔和巴力佛之间残留的森林的深处,于是,静默的树林子充满了共同的、要执行红龙命令的思想。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6: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佛林特铁砧号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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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只见达蒙和杰士伯又回到了新港的港口。瑞格·马克里尔哈哈大笑起来,而且笑了很久,一只手指指着达蒙说道,“让我看看我是不是猜对你们了,你们想出六十个钢币请我——还有肖恩——还有其他我能拉来的人,坐你们设法买到的平底驳船去帕兰萨斯,是吗?”这黑黝黝的水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继续说道,“去那啊,六十个钢币不可能让我们任何一个当水手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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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口碑不错。”达蒙发话了,他想要是钱不管用,也许恭维几句能达到目的,“我们需要一位船长,我听说你是最好的,去银梯的那趟船你就干得相当不错,这是肯定的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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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一个出色的船长!”肖恩笑了起来,她的手在她的身侧挥了一圈,指的是港口,“他在公海上的经验呀,要比这儿大多数人加起来的还要多。你不知道啊,他曾经驾船去过伊斯塔的血海,为一艘西班牙大帆船领航过公牛眼,他是第一个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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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瞪了她一眼,制止了她哇里哇啦地大谈他的品质和他的航海成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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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他狡猾地眨了眨眼,“但是,六十个钢币对他简直是个贬低。”她承认道,“我们将必须迎着七到十级的强风——这是在阿尔戈尼海峡上经常出现的暴风雨。你们给的钱也就必须多到能让我们放下手里的工作,冒我们脖子被吹断的危险才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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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船抵工钱,怎么样?”杰士伯提议,“船在第三码头,看那边,你们送我们到泊兰塞斯,等上大概几个星期,然后这船就是你们的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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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子大的水手向前倾身,仔细观察矮人,“那条绿色的宽身帆船?”瑞格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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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点点头,说:“我昨天买的,但我并不是很喜欢水的人,所以我卖了它一点也不在意——只要它带我们去我们想去的地方就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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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给养之事,你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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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点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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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趁天气还行,我们早上就离港。我要去多找两三个人来——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怀疑你们这一对在船上帮不了多少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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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蒙和杰士伯赶到码头时,瑞格和肖恩已经把那条宽身帆船完全彻底地检查了一遍,这时太阳几乎还没升起。前帆是正方形的,与那条追风号的相差无几,但是后帆是薄金属片制成的后桅纵帆,形状像一个样子古怪的三角形,这条船船身有八十五英尺长,最大宽度是三十英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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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船保养得很好,船壳新近刷了一层深绿色的油漆,甲板用红漆装饰得漂漂亮亮,在船头处刷上了新名称——佛林特铁砧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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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点的船会更好些。”瑞格在前桅半空中说道,“一条龙骨更深、还有第三条桅杆的船,名字嘛,听起来不要那么沉重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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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主意了?”达蒙大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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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只是在警告你们,她会受浪涛影响的程度要比我期望的程度要大一点——那就肯定要比你和杰士伯能想到的要大,但愿你们不要晕船,把我的甲板再装饰一番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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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查验了一下,保证给养已装上船,包括十二大桶淡水,在后桅附近塔成一个金字塔形状。他此时还剩下差不多五十块钢币,大大足够了在沿途某个港口再买些食品。他不清楚要是钱用完了他该怎么办,也许那个叫做帕林·梅耶尔的很有钱吧,他心下自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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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已安排好四个船员的工作,其中三个正在忙碌着给帆缆作最后的调试,第四个在杰士伯与肖恩争论怎么安排船舱时上了船,这个新到的船员身边还跟着一条狼一起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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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不能上。”达蒙粗暴地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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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狼站起来到它的肩大约有三英尺半高,红色的毛皮,金色的眼睛;牵着狗的男人站起来有两倍高,皮肤晒得黝黑,长得粗壮结实,脸部特征粗犷——宽展的额头、哈巴狗一样的脸,还有一双瞪得大大的黑眼睛;他穿着一件背心,里边没穿衬衣,其它的着装又破又旧,只有一只从他右边耳朵垂下来的、闪闪发光的金耳环是了所有的东西中最值钱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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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食人魔。”杰士伯小声嘀咕了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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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狼走开。”达蒙大叫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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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认识一下古罗勒·戴葛马。”瑞格回答道,“我本来很乐意把你回介绍给他,但他听不见,他是个聋子,在我和肖恩之下,就数他是你能找到的最能干的海员了。我需要他,所以他要留下——这就是说他的狼也要留下。当然,除非你自己想另找一个船长。”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6: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上课与教训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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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时分送来一阵微风,轻到不够把佛林特铁砧号牵引出海港,到下午黄昏时节,风才疾吹起来,翻弄风帆,使之足以使桅杆吱吱嘎嘎作响,此时正是起航的好时间。瑞格掌舵,那个半食人魔古罗勒和他在一起,但是看不见那匹红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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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船迂回行进,横过海湾时,达蒙和杰士伯俩人都尽力使自己适应这条船,矮人正竭尽全力习惯那不停的前后摇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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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难受极了,就好像我的胃爬到我的喉咙上来了。”杰士伯嘟嘟哝哝道,“从来没坐过摇晃得这么厉害的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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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因为你从来没风吹得这么紧时坐船。”达蒙回了他一句,“就算你说得对,海浪很高,但情况还可能更糟,你最好为强劲风作好准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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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雪尔海的路上总是风平浪静的。”矮人充满怀旧感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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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此时已远远被抛在他们身后,达蒙斜靠在栏杆上,极目放眼向北望去,希望能确定欧科尔港的位置,但他所能看见的就是波涛汹涌的海水。他闲着没事地在那想,他们要在海上呆几个星期,他们在帕兰萨斯会找到什么呢。“邪恶势力在那滋长。”金月这么对他说过,那么找到那邪恶所在难不难呢?抑或是邪恶会来找他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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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把手沿着栏杆摩来擦去,就好像他是在判定栏杆雕琢的质量如何,确定它是怎样凿出来的,也许是他想使自己的注意力能转移开,不去留意那不停的摇晃。一串轻轻的叮当声打断了他的检查,他转过身来,皱起眉头表示不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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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她选了个有趣的名字,杰士伯。”肖恩观察他,“但愿她够坚固,不会真像一个铁砧那样沉到海底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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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它前,它叫做忧郁的莫可驶,我不喜欢这发音,乘坐在一条以一个丑陋的海怪的名字命名的船上,所以我给它重新以我叔叔的名字命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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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黑皮肤女人摇了摇头说:“我从来就不大沾亲戚们的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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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了件雪白的衬衫,一半截到她的腰节处都没有扣钮扣,黑色的紧身裤卷起到膝盖,光着脚丫,右脚踝上戴了一条厚厚的金链子,上面引人注目地挂着一串双排小铃铛,当她走起路时,小铃铛就欢快地发出叮当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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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怀念佛林特。”杰士伯叨叨起来,“我是如此怀念他,以致于我在一个梦里向他许诺,我会帮助他的朋友金月的,也向她学习魔法。但没有想到坐船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小矮人说着说着,手就紧捂住他的胃,船此刻随着一个巨浪起伏着。只见他脸色苍白极了,双手紧紧抓住船栏使自己站稳,他两眼盯住海水看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转过身来,这样他就背对着大海。“那是什么?”他指着一条绷紧的绳子问肖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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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微笑起来。“大多数人都叫它缆绳。”肖恩回答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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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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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水手们叫它前支索,它是一条从主桅一直牵到船头的缆绳,而且你必须搞清楚它是不是没有被磨损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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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呢?”矮人凝视着,几只手指摇摇晃晃地指着桅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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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一整套东西——桅杆、张帆杆和桅上斜桁——叫做一个圆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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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太难。”杰士伯嘟嘟哝哝地说,“前支索、桅杆、圆杆、右舷、船尾、舵盘、帆缆、龙骨、坎德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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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德人?”达蒙从栏杆转过身来,顺着矮人的目光望去,当他看到剌夫和布莉斯特爬上从下层甲板上来的梯子时,他皱起了眉头,“我还以为你们俩留在新港了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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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么想的。”布莉斯特一边气冲冲地说着,一边在高低起伏的甲板上平衡自己,“但是剌夫坚持要跟着来,我无法劝说他不来,所以我想,我最好是也来,得有个人看着他,不要让他惹乱子才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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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呻吟了一下就大步走向船头,离开了这群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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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立刻看到了肖恩脚踝上的链子,他慢慢走近她,好看得清楚些,他那些绑在腰上的半打小包包随着他走动时发出了丁零当啷和沙沙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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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要戴这些铃铛呀?”坎德人问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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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给我的,是从卡塞得来的金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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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头发那么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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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它就不会吹进我眼睛里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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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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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站到肖恩和剌夫之间,背对着剌夫,但他仍然注意把一只手放在栏杆上帮助他平衡自己,问肖恩:“你和瑞格在帕兰萨斯离开我们之后,你们想去哪里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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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昨晚讨论这个问题讨论了好一会儿,瑞格根本就没睡什么,我想他是因为有条自己的船了太激动了,这是他一直都想要的东西,我们可能会坐上她,环绕北方大荒原走一圈,最后回伊斯塔的血海,那个地方才是我们家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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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慢慢接近他们想参与谈话,而杰士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大步走开了。他东倒西歪地向船长附近的一堆柳条箱走去,矮人就坐到最下面的一只箱子上,当船再次向上起而又伏时,他赶忙紧紧抓住自己的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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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去过那里。”她说。这个坎德人今早戴了一副非同寻常的手套,手套是绿皮革做成的,并且在手指上有些小钩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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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头朝后看,两眼似在梦幻中地盯着海水,“那是我和瑞格·马克里尔相遇的地方——在血海上的一条大大的宽身帆船上。我们开的那条船触礁了,我们吃水吃得太快,许多人都被围困在甲板下面淹死了,当乐天女士号慢慢开来时剩余的船员中已有一半被鲨鱼吃掉了。瑞格当时是小姐号上的二副,是他把我从水里捞了起来,我们活下来的人都签约受雇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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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真是惊心动魄。”剌夫说道,“你们俩结婚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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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还没有呢,不管怎么说。但是他不看别处,所以我也就满足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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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们不就在这里结束航行了呢?血海实际上是另一个世界。”这个坎德人天真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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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瑞格表情严厉地看着这四人一组,“唠叨够了吧,轮到你掌舵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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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把肖恩拉到一边,而古罗勒掌着舵盘;布莉斯特瞅见达蒙在船头就朝他走去,剌夫于是被留下了一个人,他又开始对那些堆放在船尾的淡水桶好奇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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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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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和达蒙静静地站在那好长一段时间,听着海水撞击船体和拍打在风帆上的声音,太阳正徐徐向地平线走去,很快就要落山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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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您从来没告诉过我,是什么促使您到烈士墓前去,然后又到雪尔海去的。”坎德人最后打破这段沉静,开口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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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没有告诉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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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您也不打算告诉了,是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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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两眼盯着一条大大的、在水面划了个弧、又消失在水中的剑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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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格雷姆武夫先生,要是您不打算说真话——或是关于那件事您什么都不想说——您最好学学怎样撒谎,我想,您是不大擅长此道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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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猜,您就是很擅此道的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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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懂撒谎的要素,但是我很擅长讲故事——许多坎德人都这样。让我给您上一课吧。要是有人,比方说我吧,问您为什么要到最后英雄之墓去,而您又不想告诉他们您为什么那样做的真正原因,那么您不妨给他们讲个故事。您可以说,‘我到烈士墓来是因为我听说矮人从索巴丁弄来的石头用在了这个建筑结构里了,我是个矮人建筑学的学生,由于小矮人王国被封闭了起来,我猜想,这墓就是我看看近年来的工程建筑最好机会了。’这里边有一丁点真实情况——那就是你确实来到烈士墓这里来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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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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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们问您原先打哪儿来的,你可以说,‘我从十字城来,它在索拉斯北面,那是个景色宜人的港口城镇,以加了香料的淡色啤酒和著名的造船厂而远近闻名,您应当在将来找个什么时间去游览游览它。”那将不完全是个谎言,您的确在到索拉斯城之前在十字城落过脚,您只不过是再在那之前又从什么地方来到十字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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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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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人问你,你的职业是什么,无论它真正地会是什么,你都告诉他们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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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看我!大家快看我!”剌夫高八度的声音结束了布莉斯特的课,那个年青的坎德人立刻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住了,除了古罗勒,这个半食人魔站在舵轮旁,全然不理会那声音。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7: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剌夫此刻正站在水桶堆成的金字塔顶上,在第一层横躺着放了五个水桶,用绳扎好了以免桶滚动;第二层上放了四个,第三层上放了两个,顶上放一个。剌夫在顶上那个上面趔趔趄趄地平衡着自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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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坎德人为有一个观众了感到得意洋洋,只见他向前弯身,直至他的手指摸到桶的木头上,然后他两腿一蹬开,倒立在桶上了,他穿着便鞋的两脚对着下边站在甲板上的人挥舞着,此时,船迎着一朵海花,转向右舷,剌夫却欢天喜地地倒立在水桶上,而他的小包包则表示抗议地叮啷叮啷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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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玩喽!”剌夫为引人注意地叫喊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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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快下来,那危险!”布莉斯特斥责他道。她的一双小脚咚咚咚地敲在甲板上,快速走向水桶金字塔。为改变一下自己,达蒙也跟在她后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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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太操心了,布莉斯特,总是过分小心,你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乐趣,看着。”剌夫把右手臂缩上来放在胸前,这样他就倒立在一只手上了,“我可以进马戏团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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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掉进海里了,要是你还不从我们的水桶上下来的话,我就把你扔进海里去!”瑞格责骂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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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也站到瑞格旁边,怒目而视这坎德人的小丑举动;肖恩,站在矮人旁边,被逗乐了,但她主要是因为看到瑞格脸上生气的样子被逗乐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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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又撞击到另一波浪,这时那年轻的坎德人在高空中晕眩地摇了摇,只见他小脸上掠过一阵焦急的神色,他赶忙放下另一只手稳住自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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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倒吸一口气,咬住下嘴唇,事情突然不再好玩了,船又东倒西歪起来,剌夫装羹匙的袋袋脱落下来——几十把钢的、银的羹匙、长柄勺——打着转转落到了甲板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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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担心,我稳得很呢!”这个坎德人还自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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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好好稳稳地从那些桶上下来!”瑞格命令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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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这绳子是用来干什么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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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把这些桶绑在一起的,别弄它。”瑞格急忙说,“现在赶快下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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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大海员的话慢了那么一心跳,剌夫已站回到脚上,把两只手向下伸到绳子那用力一拽,他娃娃似的脸上展现出大大的微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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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布莉斯特惊叫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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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水桶金字塔夸啦一声、绳子松开之时,达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底层松散开来,水桶一个个地向左和右舷分别滚去,上面的几层也晃晃荡荡,向前翻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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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在一片色彩斑谰的云雾之中,手舞足蹈着,他力图翻个筋斗到前面去,跳开那正在落下的最上层那个水桶,想躲过那一堆散了架的水桶金字塔,但是他解开的那条绳子在风中像一条被激怒的蟒蛇一样四处抽打着,绳的一端“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地抽打在他的脸上!他大吃一惊,结果在半空中踉跄了一下,就重重地、背先着地落到甲板上,气从他肺里给挤了出来,他有一会儿惊得目瞪口呆,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最上面那只水桶就梆地砸向他小小的身躯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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剌夫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并张开嘴尖叫了起来,但是他说出来的话被接连落到他身上的另一只水桶给淹没了,接着又一只水桶砸到他身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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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踩在一堆呕吐物上滑了一跤,摔倒在甲板上,当他抬起头来看时,立刻就用一只胳膊挡住他的脸,一块块木条飞奔而来,打在他的手上,同时另一只水桶又爆裂开来,越来越多的水喷涌而过那摇摇晃晃的甲板,但是达蒙还是向前爬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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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不知怎么就先赶到那坎德人身边了,一只碎裂了的水桶仍然压在剌夫身上,水桶断裂了的铁箍子在他胸口上像一个夹子一样把他固定在了甲板上,箍子的另一半则嵌入了他的大腿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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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把那只水桶从剌夫身上滚开,又把那些铁条从他身上拔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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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瑞格宣布说,“他的胸口压碎了,而且,现在我们只有一桶水是完好无损的。真是好极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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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水手大骂起来,一脚踢向舵轮,“一桶水!只够我们用几天的,我们不得不配额分发它!”他扯着嗓子大叫道,“然后我们要在恺尔高斯停一停,再弄些水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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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布莉斯特绕开破碎的水桶走了过去,在剌夫的身子边上颓然倒下,她用她手套上的钩子把破碎的木头块移开,然后不顾她手的疼痛,抱起剌夫的头,一小股血流出了他的嘴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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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来就是要避免他惹麻烦的呀。”她喃喃自语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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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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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海葬了剌夫,把他尸身用一条彩色的毯子包裹起来,将它向下压这样它就可以沉到海底去。布莉斯特只说了几句话以悼念这个年青的坎德人,她认识他还没多久,她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当她戴着手套的双手钩住一个银羹匙捂在胸前时,一阵隐痛从她的手指向她的手臂蔓延开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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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说过,我会照顾他的。”她喃喃自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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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佛林特铁砧号上所有船员遇上飓风时,他们对他们自己生命将失的恐惧很快就超过了对剌夫突亡的悲哀。这场暴风实际上一点也没让他们吃惊——源自冰冷的南亚苟斯像刀剑一样的气流与源自温和的主大陆的气流,使得阿尔戈尼海海峡经常会发生风暴——可是又没有办法为象飓风这样的一种反复无常、难以预测的自然界力量完全做好准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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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一驶进海峡那更深、更冷的水域时,瑞格就命令那些船员们把所有的帆都放下来,他们将光着桅杆向前行驶,以便使对风的阻力降到最小。这项工作刚一完成,那冰冷刺骨的、似戴白帽的浪头便开始冲击到船头上,瑞格又命令杰士伯、布莉斯特和达蒙下到甲板里去。矮人和坎德人向舱口冲去,这期间就打滑了好几次,因为此时木板已被打湿,帆船也摇晃得厉害。铁砧号不一会儿升到了一个巨浪的浪顶,当他们被抬起来时,杰士伯注意地看着,他们被抬得高高的,旋即又垂落到了浪底。突然间好像他是站在湛蓝色大山间的山谷里似的,除了两边翻卷的深色水,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天空哪里去了?帆船又开始爬上另一浪尖,翻腾的水墙有他几倍那么高。杰士伯掀开舱盖,开始下楼梯,布莉斯特急急忙忙地跟着他时,踩到了矮人的头顶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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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站在原地不动,双臂围住主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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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躲起来!”瑞格大喊道,声音超过了那一阵紧似一阵的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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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摇摇头表示不走,两眼力图睁开看看船长时,被那咸咸的浪花弄得好生疼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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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慢慢向他走近,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只薄薄地披了层打湿透了的布。“我们以后会用得上你的力气的!”她说道,声音似在恳求。帆船此时摆向一边,她摔倒了,从他身边滑开,滑过甲板,冲向帆船正危险地向愤怒的海水倾斜的那一边。当她系在腰上的绳子啪地绷紧了,她才止住了下滑,而帆船突然又歪到另一边了,冰冷刺骨的海水冲上船边,上到甲板,把她从木板上举起,猛地把她甩向主桅这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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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爬起身来,两手气恼地擦干她的眼睛,然后稳住自己。她把手递给达蒙,嘴里在大声喊叫着什么,但是她的声音却淹没在风暴的怒号中。冰冷如针、倾盆而来的暴雨此刻泼向帆船两侧,一阵阵大雨与海水平行着冲下来,因为风也是这样在吹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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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极不情愿地放开主桅,一把抓住肖恩冰冷、湿漉漉的手。帆船又摆向一边,他们俩都跪倒下来,慢慢向舱门爬去。肖恩冷冰冰的手一直抓得紧紧的,直到达蒙抓到舱口,他一头栽进甲板下黑咕隆咚里去,身后的舱门立刻就梆地一声关上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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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过了多少个小时的前后、左右的摇摇摆摆,多少个小时的被抛到船体身上和其他人身上,多少个小时听那艘帆船努力挣扎着力图保持完好无损所发出的每一声吱吱溜溜、叽叽嘎嘎,一直到他听到上面有急冲冲的脚步声,一根浸泡湿透了的、冰冷的绳子从舱口放下来,他都弄不清是谁的声音在上边一片漆黑中叫他的名字。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7: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一次行侠仗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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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尔高斯的港口要比新港的大得多,码头两岸向外延伸到一个深得足以容下西班牙大帆船、德雷卡大帆船、单层甲板大帆船,或是大型快速帆船。港内停满了各种维修状态的船只,大多数的都在与飓风的搏斗中受到损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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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指着干坞上一条西班牙大帆船,这条船在船头吃水线附近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他说他感到惊奇,这条船竟然在到达港口前没沉没。可能船撞上了冰山,船上船员们一定是把货物抛进海里去了,才能使船头抬得够高,使船进港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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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林特铁砧号艰难地与飓风博斗之后,也与一座冰山擦了一点边。在南隆与白龙领土之间的海峡到处是冰山与大冰块,它们看上去就象一些小小的岛屿似的,绕着冰块航行都十分困难的,尤其是一想到在水面上的冰块可能只是水下的冰山之一角。但是,好在是瑞格负责此项工作,达蒙和杰士伯都认为这个水手对付这个困境是充满信心而又谨慎小心的,在瑞格的指挥下,铁砧号轻轻松松地走过了那一段障碍重重的严寒水路,绕过了一个特别危险的冰山而没有擦伤一点船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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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港西头指定的一个地点船靠了岸,很快她就被绑好在船坞上,落了帆。布莉斯特要求和肖恩一起留在船上,这俩人现在已经是朋友了,黑皮肤女人说她也需要帮手检查绳索和风帆。这个坎德人带上了一副棕色皮手套,手套右手大母指上带有一个放大镜。“这可以使检查绳索容易些。”她解释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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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勒也被分派了一个任务,去购买装淡水的大桶,并找人装满运过来。他那条红毛狼在大部分旅程中一直藏在甲板下的某个地方,现在在他身边,和他一起下了船。杰士伯决定跟着去,一想到又能在坚固的陆地上走他就高兴,而且他微微有些好奇,一个耳聋的半食人魔,要是他真聋的话,他怎么做成这笔交易呢。这个矮人坚信,最后还得由他来安排此事。他不由皱了皱眉头,摸摸口袋,看看是不是有足够买水桶的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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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三名水手被允许离船几小时,但瑞格给他们下了死令,他们太阳落山前必须回来报到,铁砧号不打算在恺尔高斯港过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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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留下达蒙和瑞格站在栏杆前,望着海滨。从码头设备那褪了色、剥落的油漆和港里星罗棋布的小旅馆和餐馆来看,这是个旧港,尽管是一个繁忙的港口,很可能还是个获利颇丰的港口,但看上去,那些建筑物的主人们并没有从他们所得中追加投资用以维修他们的已有建筑。最新的建筑是三座高耸的木头塔,共有三个,悬空在海滨上,高高耸立着。在塔上的平台上有作好战斗准备的人,他们了望着南亚苟斯,手里拿着望远镜在望着。他们在搜寻有没有从白龙居住的那地方来的麻烦的迹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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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码头上上下下的人多半是海员或水手离船或跑差;沿岸还有几个看上去象是有事要联系的生意人;还有些是过往乘客三五一群的,他们有的是刚下船的,有的是要预订船的;在所有人中间有几个女人也在走,她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闲聊那些卖蛤蜊和贝类的小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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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对鱼贩子在那些建筑附近和在船坞边上走来走去——他们想卖给那些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还完好无损者,因为他们荷包里可能还有钢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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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某个有足够的钱坐船去雪尔海的人应该有钱买几件相样的衣服。”瑞格嘟嘟哝哝道。这个海上野蛮人穿着一条深绿色的皮裤,一件淡黄色的宽袖丝衬衫,在他额头上围了一条红皮革编结成的带子,带子差不多与他腰上围的腰带相配,头上的带子有两条尾巴吊到他的肩胛骨上,在微风的吹拂下飘飞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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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冷淡地耸了耸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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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副样子看上去是不会吸引女人的眼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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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正想这样。”达蒙从栏杆边走回来,抬起头望望云朵密布的天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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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天。”大水手调子平平地说,“这正是我们不在这过夜的原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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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就是云,它有什么问题吗?他们太阴沉了不合你味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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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永远都包含了有信息的,达蒙——对于我们这些足够聪明、读得懂它的人来说,信息常常是蕴藏云里边的。当云彩平平展展得像一块块棉絮,大气就是平静的,气温也是稳定的,航行起来就很容易。现在这样子意味着它们饱含了雨水,什么时候落下来只是个时间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这次是简单往下落?还是一场夹风夹雨的大风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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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悄悄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金月给他的那块丝绸,一言不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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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在乎下雨,一点小暴风也不会伤着任何体面的水手。只是我们要过冰霜白龙的领土,我们还有路要走——若再加上一场可能的风暴其间还夹杂有冰雹,这是我不愿碰上的事情。我把你在帕兰萨斯放下后,这条船就是我的了,我可希望它是完整的一块。”他说着瞥了一眼干坞上的西班牙大帆船,“所以呢,我们在日落前就离开。”<br>
<br>
达蒙啪哒啪哒走过那个水手,走下搭在船坞上的木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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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要去哪呀?我们二、三个小时后就起航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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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一些水手聊聊,也许他们有从北边过来的,也许也聪明得读得懂那些云,或许能给我们增加点优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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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看住船!”瑞格高喊道,“等等,达蒙,我和你一块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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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乌布莉斯特擦身而过时,这水手加了一句:“我真的对您的小朋友感到难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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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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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和古罗勒站在一条木头块拼成的人行道上,这条人行道沿着船坞过去的街道向前沿伸,恺尔高斯是南隆的首都,因此这是有着迷人的海滨区的、规模很好的城市。建筑物中有几座装有彩色的遮篷伸开到人行道上,以便给购物者遮雨或遮阳,这取决于天气如何了;另有些商铺在他们橱窗里挂些招贴,为他们的特色商品作广告,这些商品可能会吸引顾客到商店里来——什么蛤蜊杂烩啦,苦味水酒啦,鳗鱼靴子啦,染印皮革束身衣啦,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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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盯着那个半食人魔,说:“你真的听不到我说话,是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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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勒回盯他一眼,抬起一边眉毛,这个半食人魔听不见说话,但他的其他感觉管用,他的眼睛把矮人脸上夸张的表情尽收眼底。古罗勒噘起嘴唇,把两只胳膊放到前面,圈成一个与地面平行的圈,然后他冲着半个街区以外的造桶坊点点头,杰士伯直到这个半食人魔给他指出来时才看到一个显示有一摞桶的招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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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勒没等回答,因为他也没法听到任何回答,就转身向那家店铺走去,那匹红毛狼在他身边轻快地走着,惹得过路人对它怒目而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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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开始大喊大叫,要古罗勒走慢点,但是他自己停了下来。“对一个聋子大喊什么。”他嘟嚷道,于是他轻声骂了一句,赶忙追向前去,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想想看那个七英尺高的半食人魔又快、步子又大的步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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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店铺门口时,杰士伯总算努力缩短了距离,气喘吁吁的他拽住古罗勒的背心,然后那个半食人魔转过身来,低头往下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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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怎么让他明白呢?”杰士伯自言自语道。“我们需要十一个大桶,瑞格告诉你买多少没有?当然他不可能告诉你,你不可能听得见他说话,好在我跟来了。”他用胳膊做了个动作,就象古罗勒做过的,在他胸前围了一个圈,然后他又用手做了一个杯子,假装喝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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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半食人魔咧开嘴笑了,点了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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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能明白我了。”杰士伯说道,“或者说,至少我认为你能明白。”他把两手竖了起来,张开五指,然后他握成拳头,让一个食指立在那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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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个。”古罗勒回答说,“大同,还有,俺不是沙子,芝是聋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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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很难辨得清,但是杰士伯明白了个大概,兴奋地点点头,于是俩人一起走进店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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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勒向柜台大步走去,几乎立刻就从帘子后走出来一个干瘦的、年迈的店家。此时矮人站在商店的后边观察着,怀疑这个店家是被这个半食人魔脚底下地板的叽叽声给提醒有顾客来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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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不准进!”这个干瘦的老头大叫一声,他就站在几乎不过五英尺外的地方,穿了一件大他几个号的衬衣,一条皮围裙挂在颈子上,“我说它,不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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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红毛狼的耳朵横了起来,撑开了,并且低嗥着,店家停止了抗议。古罗勒指了指靠墙摞起的一排水桶,然后从里边的一个口袋里抽出一小块石板,乱摸了一阵又摸出一节粉笔,然后他把它立起来给那店家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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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摇摇头说:“我不认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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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勒又把石板装回口袋里,慢慢地说:“丝——一——只。”这个半食人魔把他粗壮的手指插进他的背心口袋里,掏出几个钢币。“丝一只通撞满沙。”他递过那些钢币,“松到码偷——弗林——铁一钉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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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迷惑不解地看着他,手指挠了挠他日渐稀疏的头发,“十一只水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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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叫了一声,摇摇尾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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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码头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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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又叫了一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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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船的名字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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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林特铁砧号。”杰士伯插言道。<br>
<br>
狼又叫了一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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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并不是一生来就是哑巴啦。”杰士的察言观色到,跟着古罗勒走出商店。“你曾经听力是正常的——至少有过一段时间,否则的话,你是不会说话的。我猜,你曾经有段时间说得要好多了,也许是你听不见才使得你说的话发音不准。”他扯了扯那个半食人魔的腰带以引起他的注意。<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7: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杰士伯指着他自己的耳朵,然后把手握成拳头,做了一个动作,就好像是他在卷起什么东西,又把它一扔,再然后他指了指古罗勒,又耸了耸肩。<br>
<br>
“聋的三年的。”古罗勒回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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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指了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正要走进一家皮革制品店,有个小男孩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然后杰士伯又指了指那个半食人魔。<br>
<br>
“没有家老了,再没有了,所有的们嘟汪了。”这个半食人魔满是伤疤的脸变得悲伤起来,他弯下腰来搔了搔那匹狼的耳朵背。“芝有它飞——奴。”<br>
<br>
杰士伯扬起头来,没明白这最后一点。<br>
<br>
古罗勒把嘴唇抿成薄薄一线,乜斜着眼睛,就好象他疯了似的,然后他把左手的手指头都弯曲起来,把它放到他的心口处,然后他的手突然猛烈地向上飞开,古罗勒的面部放松,他又伸出手来拍拍他的狼。<br>
<br>
“生气,发疯。”矮人嘟嚷道,“愤怒!狼的名字叫愤怒。我明白了。”杰士伯笑了起来,并意识到这是他这些天里第一次微笑。<br>
<br>
听不到杰士伯说了什么话的古罗勒给那匹狼一个暗示往前走,就从矮人身边挪过去了。杰士伯看着他慢慢溜达进了一家打着蛤蜊杂烩和黑朗姆酒特色商品广告的小馆子,红毛狼就尽责地坐在外边等。矮人舔了舔嘴唇,摸摸他口袋里的钢崩儿,“还有很多币呢。”他嘀咕道,“而且我也饿了。”于是他望了一会儿港口就跟着古罗勒进去了。<br>
<br>
 ※※※<br>
<br>
达蒙停下来,去和一条宽身大帆船的大副攀谈,这人站在岸上,朝码头附近的一排石头建筑和木建筑望去,他的目光特别注意其中一间,那门上面有一块大招牌,上面画着一个斟满溢出淡色啤酒的银制单柄大酒杯。这个大副清了清嗓子,舔了舔他干巴的嘴唇,提了一句他很渴,但是他继续和达蒙聊着。瑞格灵敏地插到他们中间。<br>
<br>
“我们正沿岸上行。”瑞格打断他的话,“我刚才听你告诉达蒙说,你们的船昨天刚从那边下来。”<br>
<br>
大副点点头。“天气还撑得住。”他说,“或者说早先是这样。我们最后一停是在星港,北去大概有九十英里,那些人比我们晚走几小时——我是根据他们到这儿的时间来判断的,也许你们该去问问他们。”<br>
<br>
他指向一伙着装统一的人,大约在150码开外的地方,有十多个,全都穿着漆成黑色的钢制铠甲,达蒙和瑞格从铁砧号甲板上的角度看不见他们。<br>
<br>
在他们的铠甲上,每人都罩上一件深蓝色的无袖外衣,在外衣前后都绣有一个灰骷髅头加一朵白色的死亡百合花。他们簇成一堆,就好象在秘密之中。<br>
<br>
“塔克西斯的骑士。”达蒙小声说道。<br>
<br>
尽管克莱恩的黑暗女王与其他众神一起消失了,但是她的骑士团仍保持完好无损。这是一个大帮会,在它下面分成若干个小分会,各分会由遍布安塞隆的魔功高强的指挥官根据占卜行事;那些骑士们仍然要为保卫他们的指挥官称霸的土地或是扩张领土而战;有的成为城市的驻军力量,指挥官们在政府里担任显赫之职;还有些帮派横行城市,自称他们也是骑士。<br>
<br>
“即使他们的女王去了,他们仍然为数众多。”瑞格思量着说,“不知道这些骑士为哪个小将军卖命,至少说,随着他们被分成小帮小派,他们再成不了什么真正的威胁。”<br>
<br>
达蒙摇摇头说:“他们有武器,穿盔甲,他们仍然构成威胁。”<br>
<br>
“那有只船坐满了他们。”大副插嘴道,“那边那艘小单层甲板帆船,他们可能会告诉你们更明确的消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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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说得对,谢谢。”瑞格抛给他一块铜币,“你下杯酒我请客。”然后他就大步向那伙人走去。<br>
<br>
“我想,这不大好。”达蒙喊住他,“他们也许正忙着考虑事情而不愿和我们闲聊。”<br>
<br>
瑞格要么就是没听到,要么他就是故意不理会他,达蒙的手指头就滑到他剑鞘中的剑柄圆头上,他跟在瑞格身后几码远。<br>
<br>
“听说你们的船从北边下来的!”瑞格深沉的声音穿越过他与那些骑士间相隔的沙子。<br>
<br>
那些人转过身来,暴露出他们围簇成一团的中心是什么——一个年青的精灵女子。<br>
<br>
“我的,我的老天。”瑞格压低嗓门说,“我想我是堕入情网了。”<br>
<br>
“我还以为你爱着肖恩呢。”达蒙低声说。<br>
<br>
“我现在是,或接近于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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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皮肤晒得黝黑,身材曲线很美,穿着紧身的暗褐色护腿,一件无袖、镶边的栗子色束身外衣,紧紧地包裹住她微微有些肌肉的身子;她长长的棕色头发又浓密又卷曲,向后翻飞,露出她的面庞,头发覆盖住她的双肩看上去就象狮子的鬃毛。<br>
<br>
她夸示她身上的几处纹身,在她脸上精心纹饰了一枚桔黄色橡树叶子,叶的茎在她右眼上方弯绕着,叶身在脸颊上垂悬下来,叶尖延伸到她的嘴角;她额头上横纹着一道闪电弧光,从远处看就像是绑了一根头带;最后,在她的右胳膊上,从手肘子到手腕纹了一条碧蓝色皮带。这些纹饰标明她是一个卡岗那斯提,一种野精灵。<br>
<br>
她飞了一眼瑞格和达蒙,然后又用眼盯住其中一个骑士的脸,这个骑士手臂上戴着一个袖套表明他是个小官,负责这一伙人。<br>
<br>
“那条龙不会在南亚苟斯就止住了的。”她正说道,“你们必须认识到这一点。”<br>
<br>
瑞格和达蒙现在离她近得足以听到她说的话了。<br>
<br>
“要是不采取些什么行动,要是没有人站起来抵抗他的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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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怎么啦?”那个小官回嘴说,“卡岗那斯提精灵就再也回不到祖居地了?”<br>
<br>
“他把大自然都给搞坏了。”她继续说道,“南亚苟斯现在是个冰天雪地的大荒原了,那儿什么东西都再也长不起来了,要是他下一步到这儿来了怎么办呢?”<br>
<br>
“我觉得他就是喜欢南亚苟斯罢了。”最小的骑士说,“我认为他满足了,会呆在那不动了。”<br>
<br>
“再说。”那个小头目说,“我们还有我们的命令要执行,这些命令并不包括要对付一条龙。”<br>
<br>
她大吸一口气,“但是要是冰霜白龙不呆在那不动怎么办呢?他真的下一步就会来这里——或是威胁其他国家,你们可要帮我啊。”那个卡岗那斯提两眼嗔怒地看着那个小官,“求求您,您可以率领您的船到那去,我们齐心协力可能可以——。”<br>
<br>
“可以什么?我们齐心协力一起找死?我理解你的忧虑,但是我毫无办法,我们到这儿来是要征招更多的骑士,小姐,这是我更愿意集中精神要完成的任务。这对我们骑士团有好处。”<br>
<br>
那个卡岗那斯提精灵的双肩耷拉了下来,继而她转身走开了。有个骑士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把抓住她紧身上衣的后背,他把她旋转过来,逼得更近了,“你为什么不加入到我们中来?”他问道,并把另一只手抬起来拂弄她卷曲的刘海儿,“我们在船上已为你准备好房间了。”<br>
<br>
在他身后,那个骑士官皱着眉头,命令他归队,那年青的骑士犹豫了一会儿,只听那个卡岗那斯提精灵说:“加入你们?休想。”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br>
<br>
他放开她的头发,于是那个卡岗那斯提精灵就开始移步走开,但是那个年青的骑士仍跟着她,用他肩膀去撞她的后背,把她撞得脸先着地跌在了沙滩上。<br>
<br>
“连脚都站不稳,你怎么抵抗得了一条龙?”他嘲笑道,在他两旁的骑士们哈哈地大笑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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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听到那个骑士官申斥那个年轻的骑士,同时他也听到了一把刀剑出鞘时发出的声音,瑞格向前跨了一步,把右手胳膊抬了起来,手中的短剑比着那个惹事生非的骑士的喉咙。<br>
<br>
“向这位女士道歉!”瑞格命令道。<br>
<br>
“道歉?就因为她的愚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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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笑声又起,同时又一声斥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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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达蒙的音调很温和,但却坚决地说,“他们有十多个而你只有一个,你站下风——即使你很擅玩那么刀。”<br>
<br>
水手犹豫起来,那精灵站起身来,抓起她的包袱,赶忙从那伙骑士身边惊惶逃走,瑞格看到她已安全,于是放低他手中的武器。<br>
<br>
“走,我们离开这儿。”达蒙提议道,“没有人受伤就好。”<br>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7: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瑞格!”达蒙叫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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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水手回答,“但是我们还可以拿下他们!轻而易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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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了!结束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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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骂了一句,站着没动,然后他极不情愿地点点头,放下两边手各握一把的匕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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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西斯的骑士放松了一口气,但只是一点点,在他们长官的命令下,他们提防地把长剑收入鞘中。<br>
<br>
“付钱!”人群中有人叫道,“骑士输了。”<br>
<br>
“但他们还没死光呢!”另有人反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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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开始收拾他的武器,把它们从倒在沙上的骑士们身上拔出来,又把他的腰带围在腰上,把匕手在两边靴子上和衬衣下一一插好,他紧紧握住他的短剑,然后把它插到他的腰带上。达蒙则在沙子上跪了下来,把剑放在他前面,低下头,一边为那些死去的人默默念叨祈祷,一边他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往下落到沙地上,他手臂上和胸口上都挨了几刀很深的伤口,他的衬衣现在与其说是象牙色的,还不如说是红色的。<br>
<br>
“达蒙。”瑞格沙哑着嗓子说道,“你在干么?我们离开这吧。”水手已经看到更多的骑士一个接一个地走下船来,数量相当之多。“达蒙!”<br>
<br>
祈祷完毕,达蒙站起身来。“我们很快就开船走了。”他对那个骑士官说,“我们不想有更多的麻烦了。”<br>
<br>
“你们不会有啦。”骑士官点头答道,并指挥他的手下去收拾尸首,他目光稳定地盯着达蒙看,“但是我没弄错你。”<br>
<br>
达蒙看了看他的剑,上面沾满了血,他没有把它插回鞘里,但是他把它放得很低,靠在他身边以免被误认为是一个威胁,然后他转身向铁砧号停靠的码头走去,瑞格跟在他身后。<br>
<br>
“你老是在说荣誉呀,体面呀的,达蒙。”瑞格咯咯地说,“你以前是一个骑士?”<br>
<br>
“嗯,不是。我一直都想当一名骑士。”达蒙回答着,两眼盯住他的靴子尖,记起了布莉斯特给他上的课,“我的叔叔以前是个骑士,我猜我很想象他那样。”<br>
<br>
“你在战斗中表现不错啊。”那个卡岗那斯提精灵说道,她跟上这一对,此刻拍了拍瑞格的肩膀以引起他的注意。“真是令人惊讶。”<br>
<br>
“我从来没有打败过。”水手吹起牛来。<br>
<br>
“我正想召集一些人呢。”她开始说,“去找那条白龙。我懂一些大自然魔法,但我一个人用不出来它,我可以借助你的帮助。”<br>
<br>
“我们正要到北边去。”瑞格说。<br>
<br>
“我们需要到帕兰萨斯去处理些事情。”达蒙加了一句,“我对人许了诺要先做它的。很欢迎你加入到我们中来。”<br>
<br>
“然后,也许你们会帮打那条龙?”<br>
<br>
“也许吧。”达蒙答道,这时他已到码头,蹲在它旁边的水边去清洗他的剑。<br>
<br>
“我想离开此地。”她承认说,回头望了望刚才打斗的地方,人群最终散开,但仍有一个骑士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三个。<br>
<br>
“又一张嘴要填饱、喝水了。”瑞格嘀咕道,“还好是一张很漂亮的嘴。”<br>
<br>
“菲丽尔里阿芙·唐斯普林特,以前是雾港谷部落的。”她自我介绍说,向水手伸出一只手来,“请叫我菲丽尔吧。”<br>
<br>
“瑞格·马克里尔。”水手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只手优雅地下摆了一个弧,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到嘴唇上吻了一下。他轻轻地放下它,对达蒙作了个手势,“这是达蒙·格雷姆武夫,是名光荣的战士,这呢,是我的船——铁砧号。”<br>
<br>
听到这艘大帆船的名字,她挑起一边眉毛,但微笑着说:“是条漂亮的船。”<br>
<br>
瑞格仰望天空,然后皱起了眉头,云朵变得越来越阴沉。“达蒙,你不领这女士上船吗?我去把我的手下找回来,我看呢,我们最好尽快起航。”<br>
<br>
 ※※※<br>
<br>
布莉斯特为达蒙发起愁来,而——在肖恩和菲丽尔的帮助下——最终说服他坐到靠在后桅的一卷卷好的缆绳墩上,他不太习惯这么多的关心,但那个卡岗那斯提的手指敲击在他的额头上令他感觉舒适。<br>
<br>
坎德人转过身来背对着他,在她其中一个包包里摸索了一阵,再转过来时,他就能看见她已经换好了手套。她戴上了一副白的,这副白手套的手指护垫特别厚,坎德人抬起手来戳他手臂上的伤口,鲜血立刻染红了手指护垫,他看到她退缩了一下,但是他以为是因为看见他的伤口的原故,他不知道是她移动手指使她疼痛。<br>
<br>
“衬衣要脱下。”布莉斯特吩咐道。<br>
<br>
在菲丽尔的坚持下,达蒙举起了胳膊,于是这个卡岗那斯提精灵就轻轻地把外衣拉掉了。肖恩皱眉看着那件血衣,然后捡起来,把它扔过船边去,象一只要死的鸟似的,它飘飞到下面的甲板上去了。<br>
<br>
“不管怎么说,它穿在你身上不好看。”肖恩抱怨道。<br>
<br>
达蒙又往桅杆上靠回去,想休息休息,虽然不管用,但是他仍感激坎德人对他的救护,失血使他感到晕眩。<br>
<br>
他看着布莉斯特把另一只手套放在他胸脯的切口上,手套吸掉了些血,并把伤口清理干净了,达蒙心想,那么这副手套是特为照料伤员而设计的,他闲着无事地想,她还有多少对手套。<br>
<br>
“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问,一边继续工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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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混战而已。”达蒙答道。<br>
<br>
“你呀,撒谎是学得比较好了。”布莉斯特生气地说,“但是你还得用点功让人更相信些。”<br>
<br>
菲丽尔一边讲他们与塔克西斯骑士们搏斗的故事,布莉斯特一边继续为他忙着。<br>
<br>
“我还需要些水把这再弄干净些。”坎德人咕哝着,“我们现在有好多桶了。”<br>
<br>
“我很好了,布莉斯特,真的。”达蒙呻吟着。<br>
<br>
“不,还没好。”这声音是低沉的,杰士伯回来了,后边跟着古罗勒和那匹红毛狼。<br>
<br>
达蒙扬起头,嗅了嗅空气。<br>
<br>
“我俩啊……到小酒馆去了。”杰士伯说着走得更近了,还做了个鬼脸,矮人的呼吸里朗姆酒的气味很浓,“听说有一对……我想想,愚蠢的狂妄之徒,我想他们是这么叫他们的……与一队塔克西斯骑士找茬儿干起仗来。”<br>
<br>
“事情并不真是这样引起的。哎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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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的手指没有布莉斯特的手套那么轻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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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情况是不是更糟?”杰士伯的声音中有那么一点点关心的味儿。<br>
<br>
“他边都没擦一下。”菲丽尔答说,然后她迅速自我介绍一下,又把搏斗的故事讲了一遍。<br>
<br>
矮人仔细地看了看达蒙的伤,“还不太糟,但要是我不做点什么的话,它们很快会感染,不能让你在我们手上生病了。”说完他就跪在达蒙前,闭上眼睛,“用金月教我的方法。”<br>
<br>
布莉斯特又戴上了一副新手套,是海绵的,尤其在手掌上,她在伤口上擦干净,杰士伯哼起一些旁人一个都听不出来的、唱歌一样的词来,在他宽阔的额头上冒出一排汗珠,他厚厚的嘴唇在颤抖着,渐渐地他面色苍白,达蒙的胳膊和胸脯却变得令人不舒服地灼热。<br>
<br>
“哎呀!”坎德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br>
<br>
达蒙低头看他的胸口,看见那条血红印子渐渐变淡,伤口露出肉的地方,也渐渐消失,他再看看他的手臂,看见那里的血已经凝结了。<br>
<br>
古罗勒看着这整件事情,眼睛睁得老大,他扶杰士伯站了起来。<br>
<br>
“你就要结痂了。”杰士伯说,“但不会被感染了。”矮人转过来对着古罗勒,摸了摸那半食人魔的腰带,接着他指了指达蒙被砍伤的地方,又摸了摸腰带,然后他用一根手指示意了一个包扎的动作,他的手指在达蒙受伤的区域环绕了几次。<br>
<br>
这个半食人魔立刻就摆动两脚,朝下层甲板走去。愤怒坐了下来,继续观察着。<br>
<br>
“古罗勒去弄些绷带来。”矮人解释说,“我也要休息休息了。”<br>
<br>
到瑞格和其他几个船员回到佛林特·铁砧号时,达蒙的伤口已包扎好了,他没穿衬衣,一头长发在他的脸上、颈上飘飞着,站在栏杆旁,对那个水手点点头打了个招呼。<br>
<br>
“下个港口我们得为你弄几件新衬衣来。”瑞格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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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翻了翻他的眼睛问:“我们?”<br>
<br>
水手没理他,径直朝舵轮走去。“肖恩,起帆!我们要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7: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瑞格后退了一步,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年青骑士却向前进了一步,看得出他渴望一场较量,只见他抽出他的长剑,叉开两腿平衡好自己,拿眼瞧着水手。“想保护一个女人却又害怕了?”他哼着鼻子蔑视地说,“或者是精灵们不值得。”<br>
<br>
瑞格又举起他的短剑来。<br>
<br>
“不要哇。”达蒙恳求道。<br>
<br>
“我认识你!”那个骑士官惊叫起来,他正指着达蒙,不理会他手下那个惹事生非的骑士了。骑士官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去年在凯尔,在索兰塞斯附近,在老索兰姆尼亚骑士的家,你……”<br>
<br>
“你一定是弄错人了。”达蒙简要地说。<br>
<br>
“我看没错,我看见过你!副指挥官马乐也在,你杀了他。”<br>
<br>
“我说了,你一定是弄错人了。”<br>
<br>
“我不这么认为,我……”<br>
<br>
“那女的是我的!”那个年青骑士大叫道,他的声音盖过了骑士官的话,“趁你还有机会的时候逃回你的船上去吧,你这黑咕隆咚、蠢头蠢脑、胆小如鼠的矮人。”<br>
<br>
“逃?胆小如鼠?”瑞格爆发了,“永远都不会!”<br>
<br>
达蒙从眼角瞥见瑞格和那年青骑士不断逼近,这个身材高大的水手挡开那个骑士笨拙晃动的剑,另外四个骑士也抽出了他们的剑,但是他们脚下没动。<br>
<br>
“打啊!”有人在远处大喊大叫,“上啊!”<br>
<br>
年青骑士把他的长剑高举过头,用力劈下来,想给瑞格的肩膀上来一击,而水手眼疾手快,抬起他的短剑挡开了这一击,骑士手中的剑吭啷一声毫无危险地被挡开,同时瑞格反击,对着那年青骑士的大腿晃了一剑。达蒙在一旁看着水手只不过想弄伤他一下——而不是要杀死那骑士,释然吐了一口气。<br>
<br>
那骑士还有点技术,只见他向后腿了一步,用自己的剑迎向水手的攻击,就在剑柄下面抵住了它,战术使那骑士免遭伤害,但是他的长剑却因为冲击的角度而突然折断了,剑身飞转着落到沙子上。骑士骂了一句,把那无用的剑柄扔到地上,两眼瞪着瑞格。<br>
<br>
再一次,瑞格放低他手中的短剑,要是有那么一刹那放低了的话。只见另两个骑士大步跨向前,其中一个包抄到水手的右手边,另一个正面迎击他,手中的剑划了一个大弧,目标在瑞格的胸膛。<br>
<br>
瑞格一边蹲伏下来,与此同时那把剑在他头上飞过,一边用左手从他靴子的翻边拔出两把匕手。他把一把咬在牙齿间,另一把他抓在手上,向那个进逼的骑士挥舞着。<br>
<br>
“我没弄错!”从那骑士官的嘴爆发出这句话。刚好达蒙转过头来看见那个骑士官正用一个手指直指他,“你的头发是长了些,但是我的确记得你,逮住他!”那骑士官猛地使劲抽出他的长剑,向前冲过来,他身旁的骑士也跟着他的上司。<br>
<br>
“看吧!”从船坞上什么地方有声音大叫着,“那里真的打起架来了!”<br>
<br>
就是一顺溜的动作,达蒙就把剑抽了出来,迎向那领头的骑士的冲击,他们俩的剑很大声地相撞在一起;达蒙迅速旋转到沙滩上,迎向那第二个前冲的骑士的挥剑,刚好及时地使他握剑的手臂没被砍掉。<br>
<br>
骑士官又急冲进来,挥剑猛砍,达蒙绷紧两腿肌肉,向上一蹦,把两腿收起,团在胸前,骑士官的剑就在达蒙的靴子指头下削过去。当达蒙落下时,他飞起右脚,重重地踢在骑士官的胸口上,把他一脚踢翻了。<br>
<br>
优雅得象个舞蹈家,达蒙左脚着地,立刻又旋转过来迎击第二个骑士的冲击,这个的冲击因在沙上给放慢了,达蒙就能避开了那一大砍。<br>
<br>
达蒙举剑向那骑士猛砍下去,但这一击在那黑盔甲上弹了回来,接着他又砍下第二刀,这一刀吃进去多了,他的剑身在那骑士的肩膀和护胸板之间深陷下去,随着一声呻呤,那个骑士向前扑倒,达蒙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的剑拉松出来。<br>
<br>
在他身后,那个骑士官正要站起身来,伸手去拿他飞落的剑,达蒙一个剑步向前冲去,踢飞了那把剑,然后抬起一脚,用靴子跟猛蹬那家伙的腹部,不让他起来。又有两个骑士向他逼近。<br>
<br>
“我把钱押在骑士身上!”有人叫道。<br>
<br>
“我赌那个黑人胜率大!”<br>
<br>
达蒙看着其中一个骑士冲进来,他把剑向后抽,高过肩头,当他向前挥砍下去的时候,他转了个圈,那把剑就碰上了那骑士的脖子上,立时把他的头给砍了下来。<br>
<br>
“我把钱双倍压在金头发上!”有人大叫,“这个乞丐才刚跟他们玩!”<br>
<br>
渐渐有一群人围观这些打斗者,钢币落地的叮当声与刀剑相碰的吭啷声混合在一起。<br>
<br>
达蒙冒险望了一眼瑞格,他看到那个水手几乎没冒一滴汗,两个骑士倒在地上,每个喉咙都插着一把匕手,又有两个骑士面对着他。达蒙深知骑士对打规则,永远不会多过两个来对付一个对敌,胜率大了即便是赢了也不光彩了。<br>
<br>
只见那水手四处挥舞他的剑迎击他的攻击者的进攻,左手的手指飞到他的腰上,把他的红腰带扯松开,然后他开始在空中画圈圈,腰带如鞭抽打着,呼啦呼啦地飞啸着。这腰带是加重丝腰带,它就象一把菲律宾人用的大砍刀,等那个向前猛冲的骑士明白瑞格的意图时已经太晚了。<br>
<br>
瑞格把腰带向前一掷,它像纺纱一样,绕住了那个冲到最前的骑士拿剑的手臂和头,那骑士立马停住想解开自己,说时迟,那时快,瑞格向前冲去,把他的短剑猛地插进那骑士护胸板上一条窄窄的缝里,那人后仰倒下,短剑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腹部。<br>
<br>
好象没了武器的瑞格在沙上跌倒了下来,躲过了第二个对手发疯似的猛冲。与此同时,他伸手进他衬衫的v型领部,然后手指又夹着三把匕手出来了,第一把他猛掷向在他上面耸立的骑士,匕手象插烧肉一般叉住了那骑士的手掌,迫使他扔掉了手中的长剑。<br>
<br>
另两把匕手瑞格拿在右手里,他一边鲤鱼打挺跳起身来,一边左手向前甩去,撒了一把沙子到那没了武器的骑士的脸上。被沙子蒙住了双眼的骑士猛甩着头往后退,但是瑞格加紧了进攻,把那两把匕手楔进了那骑士的身侧。<br>
<br>
“不要!”达蒙大叫,他在靠他最近的对手挥舞的剑下猛冲过去,摇晃他的剑以引起瑞格的注意,“这些人都是骑士!”他大喊着,又一次躲开了时机掌握得很好的进攻,“他们很讲体面地战斗!一次决不超过两个人,你也要有体面地和他们打!”<br>
<br>
两个骑士向达蒙进逼,迫使他把注意力从水手那转过来,其中一个是腰圆膀壮的家伙向达蒙左边冲来,但这只不过是虚晃一枪,只见他迅速向右边迈进,猛刺一剑,刺向达蒙毫无保护的胸口。<br>
<br>
达蒙偏转身子,刚好及时避开,没被刺穿,但是那个粗壮的骑士的剑尖划破了他的束身外衣,一条细细的红线冒了出来,浸透过他穿旧了的棉布。达蒙退了一步,避开另一剑,却又发现自己处于第二个骑士的剑道之上,尽管他不如他的伙伴那么老练,但这个骑士的目标却很幸运,他的剑削进了达蒙的胳膊里,就在肘子下边。<br>
<br>
达蒙咬紧牙关,这一剑砍得很深,他感到他的血流出来热乎乎的,他奋起而战,忘掉疼痛,抓握在剑柄上的手握得更紧了。<br>
<br>
粗壮的骑士又刺了一剑,达蒙蹲了下来,感到头顶生风,因为那骑士猛力地挥了一剑。达蒙毫不迟疑地把剑向上一举,刺中了那肌肉强健的骑士,同一刹那,他用力一摆他的手肘,撞向那第二个骑士,迫使他后退。<br>
<br>
第二个骑士唉哟一声,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个剑术高超的骑士向前扑倒,当他的身体倒在沙子上时,把达蒙的剑更推进他的肚肠里去了。<br>
<br>
越聚越多的人群中有人大叫“好!”于是旁观者中响起一片喝彩声。“给钱!给钱!那乞丐又杀了一个!”有人叫道。<br>
<br>
“让我们就到此为止!”达蒙高声叫喊,超过了掌声。“现在就停!”<br>
<br>
他瞥见那个骑士官在刚与达蒙交手的骑士的帮助下,挣扎着站了起来。<br>
<br>
“再没有人会死了!”他说。他把那个粗壮的骑士的身体翻转过来,一只脚踩在他的肚子上,把他的长剑拔了出来,在那个倒在沙上的人上方,扬威地挥动他的剑,划了一个弧。<br>
<br>
正与瑞格交手的两个骑士退下来,看着达蒙,但是他们手里的剑仍然竖着,随时准备恢复战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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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手脚边躺着四个骑士,死了,在他们静止不动的身上都插着匕手,达蒙的剑也砍了三个。剩下的五个骑士中,有一个看上去伤得不轻,也许也活不了——瑞格的一把匕手还嵌在他脖子附近,那个挑起事端的骑士仍站在那里,手里没有武器,也没有受伤。
 楼主| 发表于 2004-7-24 07: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子夜海上风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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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勒的一双大手紧握着舵柄,两眼扫视着地平线处,记住冒出海面上的小冰山的位置。杰士伯在他附近走过来走过去,自己嘴里念叨着船可能会撞上一个冰山沉下去,要不就说弗林特铁砧号是能禁得住任何考验的。矮人知道古罗勒听不见他,但他还是继续叨叨,仿佛自己的声音可以给他增加些许战胜危机四伏的海水的信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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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穿了几层衣服,以抵御那从白龙疆域吹来的、抽打着海面的寒风,那刺骨的寒冷使得他们的脸都冻红了,每吹过一阵都要引起他们一阵颤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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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一会儿抓抓这个突起的东西,一会儿又抓抓那个以稳定自己——尤其是当古罗勒用力转向左舷或是右舷,绕开大冰块时使船打漩的时候,风很强劲,船也随着波浪高低起伏着。自从他们从恺尔高斯港起程后,杰士伯就没想过甲板原本是水平的,也没想过它原本是干的。一波又一波的海水帘子泼过甲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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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在努力使蛤蜊杂烩和黑朗姆酒——那是他自遇上飓风以来所能保留下来的第一餐——在他肚子里安安静静地呆着。为了摆脱掉那种眩晕欲呕的感觉,他决定试一试一种新技巧:那就是让自己没有空闲功夫去想它。他决心多自学些古罗勒使用的初级手势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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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杰士伯已学会了十多个手势,尽管他不特别喜欢海,但他第一先学会表示“海”的手势,就是把手掌放得与甲板平行,用他的手腕和短粗的平指一上一下地摆动,来摸拟波浪。杰士伯扯了扯古罗勒的背心,这个半食人魔向下瞥了一眼,一副淡漠的样子。小矮人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又做一个波浪式的动作——就在此时他的脸颊鼓了起来,他赶忙张开他那双粗短的双臂紧紧抱住克罗勒的腿,以寻求支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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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芝-泊尔晕船了。”古罗勒嗄嗄嗄地笑了起来。这半食人魔进而又作给他看云的手势、风的手势和风暴的手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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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在他头顶上让几个手指头在空中打圈圈,他自豪地说:“云。”接着,他在胸前把手摆过来摆过去地模仿风吹,再然后,他把手摆过来摆过去摆得更快,声音更响,还在他的脚上摆过来摆过去,说:“暴风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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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回头望望远远抛在他们身后的酝酿着的暴风雨,船已经走出它了的范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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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砧号爬上了浪尖,杰士伯也紧紧抱住古罗勒的大腿,当他的胃——还有船——都颠簸停当,矮人才松开手,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古罗勒,这个半食人魔的注意力又专心投向海水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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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会是怎样一种感觉。”杰士伯自忖,“听不到声音。真是无法想像听不到浪涛声和小鸟的欢叫声,或是听不到人说话。”矮人在考虑那个半食人魔所使用的手势,想到肖恩和瑞格似乎能合乎道理地把它们说出来,说明手势语是一种了不起的交际形式,在表达方式上也很优美,令人难以置信地直观,但尽管如此,他并不认为手势能充分地代替掉声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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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认识了足够的手势。”杰士伯自语道,“我就能问问他,在沉默之墙后生活是怎样一种感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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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睡着了,她脸在绞盘附近,裹了条围巾,头枕在一圈缆绳上。愤怒团起身在她周围呆了一会儿,但他的眼睛总是睁着的,这匹狼老是不能安定下来,后来干脆在甲板上踱来踱去,最后又在那个站在船中部靠着栏杆的卡岗那斯提精灵附近安定下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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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恺尔高斯没人听我的。”菲丽尔对达蒙说,达蒙正站在她身后几英尺,她斜依在船栏上,穿越过波涛滚滚的海面向西眺望,望向那落日,望向她从前的故乡。“我无法召集任何人,甚至那些塔克西斯的骑士们也不愿去追逐这样一条可怕的龙。但我不会放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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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眼注视那些最高的山峰,太阳火红的余辉,就象泼洒下来的水彩,给那些为雪覆盖的山峰染上了橘红的色彩,这增添的色彩不知怎么地反而使大地看上去更加地寒冷——空旷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地令人生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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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达蒙走近菲丽尔时,菲丽尔打了个寒噤,达蒙伸出手来,把胳膊围在她的肩膀上,但他仅此而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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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住在南亚苟斯的,那时只在冬季才下雪。”卡岗那斯提精灵言语温和地说道,“我住在北方,在滨海的骇城的废墟附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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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那片废墟上没有多少人住了。”达蒙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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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和人们住在一块儿,我出生在谷里,在山脚下的一个卡岗那斯提村庄。”她继续说道,“在那的时候我很幸福,至少在我还小的时候是这样。但当我越来越大时,我发现我已更愿意离开我亲人们的倍伴,独自隐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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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挠了挠愤怒的耳朵。“于是我朝北方走去,探索那些在骇城附近的大山和荒野,在路上我遇到过一群红狼——象这条一样的,我开始研究它们,起先是远距离的,我猜想它们也在研究我,最后距离慢慢缩小,直到有一天我走近了它们,于是我和狼一起生活了五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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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吃惊地看着她,阳光柔和地照亮她飞扬起来的卷发的边,在她头的周围形成一个不断变化的、淡淡的橘红色的光晕。“你和狼一起生活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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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点点头。“我想我和它们相亲相近要比我远远抛在身后的那些人们更亲近,它们教会我许多东西。那些年里我知道我渐渐喜欢上了自然魔法,这影响了我选择我的纹身。即使我离开了我的人们,但我仍然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卡岗那斯提精灵,而且我想成为一个有纹身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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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橡树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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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代表了我最喜爱的季节,秋季;它卷曲了,代表了它离开树已经很久了,就象我离开了我的部落一样有一些时候了;这片松鸦的羽毛,代表了我想流浪的天性,就象一片被微风吹送的羽毛,它也标志了我对鸟的热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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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闪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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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是红色的,代表我和它们一起东奔西跑的红狼的颜色,这群狼在狩猎时跑得飞快,象一阵风暴闪过,因为要是它的猎物得到警告的话,就所剩无几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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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它们逮起猎物来就象一道闪电一样?”达蒙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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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对极了。我学会怎么与狼沟通,最后学会了与许多其他种类的野生动物交流。词语——人们如此之多的词语来表达同一样东西,船不是船就行了,还有西班牙大帆船,宽身帆船;土地也不是土地就行了,还有平原、丛林地、冻原等等。对狼来说,概念和物体才是重要的,用什么问并不重要,我学会了怎么样透过它们的眼睛,把我的各种感觉与它们的感觉融合在一起——起初觉得那是一种令人恐怖的感觉历程,但却是精彩绝伦的,那种魔法还没有从克莱恩上消失,它不容易找到,但却仍然大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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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又向前走近一步问她:“难道你不想念你的家人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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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耸了耸肩,说:“我时不时地回谷里去,也到南亚苟斯其它地区去走走——一部分是出于好奇,一部分是为了与我抛下的那几个朋友叙叙旧,我最后那次旅行……唉,那还是在春天里,而那儿的土地一直在不断变化,变得越来越冷,狼们感到紧张,它们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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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回忆说,那趟回村之行花了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她越往南走,天气就变得越糟糕;穿越大山的旅程是令人可怕的,因为冬季报复地迟迟不肯离去。但是,最后她还是赶到了她的目的地——尽管费了她好几天的功夫才认出它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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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找不见村庄在哪儿,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飘呀飘得在树上堆起那么高,看上去象是树都没有树干了似的。没有人的踪影,没有房屋的迹象,不见了那些山道。但是我开始搜索,当我把雪搬掉,搬到一定程度时,我差点因为我找到的东西发疯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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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了一会之后,记忆如洪水般向她袭来,她的话也从她的嘴里冲了出来:“村子的废墟就躺在那一层厚厚的雪的下面。木房子已被夷为平地,冻僵的尸体在木板下和破碎的家具下面比比皆是,在地面上有许多巨大的爪印,我力图寻着爪迹找去,跟着爪印去找它们的出发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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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行,冰雪太多太厚,覆盖住所有的东西了。周围还有些动物——兔子啊、猫啊、鹿啊的——这样我尽力使我自己用我的自然魔法去看它们的眼睛,想找到那对此负全部责任者的线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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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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