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风云祭司

《天使与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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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3:59:2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心在不停地狂跳
  
  维多利亚问:“司令,会有人到万神殿里面去吗?”奥利韦蒂说:“如果我的军队有人混进来,我的人一眼就会被认出。这将是我们抓住目标的唯一机会。我不打算让我的人开进去把人吓跑。”“杀手说他要在8时杀死红衣主教,但他也许已经把受害人弄到里面了呢。如果你的人看到目标出来但是不知道他是谁怎么办呢?得肯定里面没有人才行。”
  
  “这样太危险了。”“如果进去的人不被认出来就不危险。我是说我去。”维多利亚说。奥利韦蒂摇了摇头:“绝对不行。你进去太危险了,我们将无法同你联系。我也不能让你带着对讲机进去,那样会暴露你。”
  
  维多利亚把手伸进她的衬衫口袋掏出手机:“很多游客都带手机的。这根本就不危险。”她指着奥利韦蒂腰带上的手机说:“你的号码是多少?”“记下这个号码。”过了半晌,奥利韦蒂报出了数字。维多利亚把号码记在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按下了自动拨号键。
  
  兰登突然感到一种出其不意的保护的冲动。“等等。”他对奥利韦蒂说,“你这就让她一个人去那儿了?”“你们两个一起进去吧,”奥利韦蒂说,“那样看起来就像对度假的夫妻,你们也可以互相照应,这样我更放心一些。”维多利亚耸耸肩:“那好吧,不过我们得快点儿了。”奥利韦蒂掏出他的手枪:“你们两个人有谁知道怎么用枪吗?”维多利亚伸出手来:“我可以站在颠簸的船头给40米外一只跃出水面的鼠海豚上牌子。”“好。”奥利韦蒂把枪递给了她,“你们可要把枪藏好。”维多利亚掀开兰登的外衣,把这个武器插到他胸前的一个口袋里:“我们走了。”维多利亚挽起了兰登的胳膊。
  
  离万神殿还有两个街区,兰登和维多利亚步行前往,他们绕过弯拐到了圆形广场,万神殿屹立在他们面前。兰登抬头瞻望,和往常一样,心中充满了敬畏。他把目光转到周围。稀稀拉拉的游客带着摄像机在四处徘徊,另外一些人坐在塔扎奥罗露天咖啡馆享用罗马最美味的冰镇咖啡。正如奥利韦蒂所说的,4个全副武装的罗马警察立正站在万神殿入口处。
  
  “几点钟了?”维多利亚问道。兰登看了一下手表。“7时50分,离杀手露面还有10分钟。”他们朝入口处走去。万神殿里的空气又冷又湿,悬在头顶上的天花板延展开去,仿佛没有重量似的——那一141英尺的无支撑的跨距甚至比圣彼得教堂的穹顶还要大。房顶上那个著名的圆孔在夕阳余辉的映照下闪着光。天窗,兰登想,魔鬼之窟。他们到了。
  
  兰登的目光顺着天花板的曲线游走,然后落到了有圆柱的墙上,最后往下落到了他们脚下亮铮铮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步的回声和游客的低语在穹顶下回荡。兰登扫了一眼阴影中漫无目的地闲逛的几十个游客。你在这儿吗?
  
  “看上去好安静啊。”维多利亚说,“拉斐尔的陵墓在哪儿?”兰登思量片刻,试着搞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他估量了一下房屋的周长。陵墓、祭坛、梁柱、壁龛。他指着放在房间对面左边的一个特别华丽的棺木:“我想那边就是拉斐尔的陵墓。”
  
  维多利亚扫了一眼屋内的其他地方:“我没发现什么人像是一个要杀死红衣主教的杀手。我们要四处看看吗?”兰登点点头:“这里只有一个地方可能藏人。我们最好检查一下凹室。”“凹室?”“是的。”兰登指了一下,“墙上的壁龛。”
  
  一连串壁龛沿着周边的墙壁凿出来,一些坟墓散置其中。这些壁龛尽管不大,却足以让人藏在阴影中。“我沿着左边的圆弧走。”维多利亚指着左边半个圆说。“你走右边,我们转过180度见。”兰登淡淡地笑了笑。
  
  维多利亚走了,兰登转过身向右走去,那个杀手的声音仿佛在他置身的这个死角中低低地回荡。8时,科学祭坛上纯洁的祭品。死亡的数学级数。8、9、10、11……半夜12时,兰登看看他的手表:7时52分,只剩8分钟了。
  
  “晚上好。”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兰登吓了一跳。他转身一看,只见一个老人身披一件蓝色斗篷,胸前挂着一个红色十字架。老人朝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灰色的牙齿。“我能帮你什么吗?”兰登问道,他的心在不停地狂跳。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3:59:45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实上我以为也许我能为你效劳。我是这里的导游。”这人骄傲地指着他身上政府颁发的徽章。“万神殿,”这人大声说道,开始把记忆中的话滔滔不绝地翻出来,“公元前27年由马库斯·阿格里帕修建。公元119年又由哈德良重建。5世纪时,一个神学家曾把这个万神殿称作魔鬼之屋,警告说屋顶上的洞是给魔鬼准备的入口!”
  
  兰登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图像。他的目光向上移到天窗,想起维多利亚暗示的情节,脑海里闪过一幅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一个身上打了烙印的红衣主教从这个洞落下摔在大理石地面上。
  
  在万神殿的另一侧,维多利亚正专心致志地探查着。这是她自听说父亲的噩耗以来第一次独自一人站着,她感到过去8小时里的严酷现实又逼近了。复仇的景象激励着她继续前行。她朝拉斐尔·桑蒂的坟墓走了过去。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看出这个人与众不同。他的棺木与其他人的不同,棺木嵌在了墙里,外面还有个有机玻璃保护屏。隔着栅栏,她能见到石棺的前部。
  
  拉斐尔·桑蒂,1483——1520。维多利亚仔细观察着这个坟墓,然后看了看拉斐尔坟墓旁的牌子上写的一句话。少顷,她惊恐万分地朝对面冲了过去。“兰登!兰登!”兰登负责的万神殿另一边的检查进程被紧跟在后面的导游稍稍耽搁了,此刻他正准备检查最后一个壁龛,那个导游还在不知疲倦地继续讲解。突然有人从后面拽住了兰登,原来是维多利亚。她气喘吁吁地使劲拉着他的胳膊。看着她脸上惊恐的表情,兰登仅能想到一件事,她发现了那具尸体。他顿时感到一种恐惧袭上心头。
  
  “兰登,”维多利亚尽量背对导游小声说道,“伽利略的《图解》,我要看看。”兰登指着底下边线上的罗马数字。“这是发表的日期。怎么了?”维多利亚认出了那个数字。“1639年?”维多利亚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不祥之感,“我们有麻烦了,兰登。这些日期对不上。拉斐尔直到1759年才被埋到这里,比《图解》的发表晚了一个多世纪。”
  
  兰登瞪着她,试着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对呀,”他回答道,“拉斐尔死于1520年,比《图解》早得多。”“不错,他是在很久以后才被葬在这儿的。我刚刚看到的,拉斐尔的遗体是在1758年迁到万神殿的。写这首诗的时候,”维多利亚断言,“拉斐尔的坟墓还在别处。那个时候,万神殿跟拉斐尔压根儿就不相干!”兰登简直不能呼吸了。“但那……意味着……”“对!这意味着我们找错了地方!”
  
  维多利亚跑过去一把拽住那个导游,把他拉了回来:“先生,打扰一下,17世纪的时候拉斐尔的遗体埋在了哪里?”“呃……呃,”他此刻显得迷惑不解,“在他的出生地吧。”维多利亚站了出来:“我们要找一个叫做桑蒂的土冢之类的东西,你能告诉我们那可能是什么吗?”导游看上去心怀疑虑:“这是罗马城中唯一的拉斐尔坟墓。”
  
  兰登努力思考,可他的脑子却不听话。如果1655年的时候拉斐尔的坟墓不在罗马,那这首诗指代的是什么呢?桑蒂的土冢,魔鬼之窟?这到底是什么?快好好想想!突然,一个想法冒出来了:“桑蒂设计了那个坟墓。”维多利亚扭头道:“什么?”“我误解了这条线索。我们要找的不是拉斐尔的葬身之地,而是拉斐尔为别人设计的一座坟墓。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竟没想到这一茬。文艺复兴和巴罗克时期的罗马,有一半的雕塑都是为葬礼设计的。”兰登茅塞顿开地微笑道,“拉斐尔肯定设计了成百上千座坟墓!”
  
  维多利亚一脸的不快:“成百上千?那哪一座是土冢呢,教授?”维多利亚明显觉察到了兰登的两难处境,她转身对着导游:“我要找座坟墓,拉斐尔设计的坟墓,可以视作土冢的坟墓。”
  
  这个导游现在显得很苦恼:“拉斐尔设计的坟墓?我不知道。你可能指的是拉斐尔设计的礼拜堂吧,那不是坟墓。建筑师总是把坟墓连同礼拜堂一起设计。”兰登意识到此人所言不虚:“有没有拉斐尔设计的坟墓或者礼拜堂被视作土冢的呢?”这个人耸了耸肩:“抱歉,我不知道你指的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是用‘土’来形容的。我得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4: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兰登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维多利亚抓住他的胳膊,从文件顶上的那句话开始读:“你从桑蒂的土冢举步,那里有个魔鬼之窟。你看这是什么意思?”兰登突然抬起了头。他一时竟忘了这句诗的后半句。魔鬼之窟?“对呀!”他对导游说,“就是那个地方!拉斐尔设计的礼拜堂中有没有开天窗的?”
  
  导游摇摇头:“就我所知,万神殿是唯一有天窗的,”他顿了一下,“不过……魔鬼之窟……那是……地穴?”维多利亚点点头。“字面上看,是这个意思。”导游淡淡地笑了笑,“有个词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地穴指的是一种特殊的教堂地下室。我相信魔鬼之窟是一个古词,指的是礼拜堂里的一个巨大的埋葬洞穴……位于另一座坟墓下面。”“是不是藏骨洞?”兰登询问着,顿时领悟到这个人形容的是什么东西。导游显得颇为钦佩:“对了!这就是我要找的那个词儿!”
  
  藏骨室是教会为应付尴尬的两难处境而采取的一个简便的措施。当教会以圣殿中华丽的坟墓来给他们最卓越的人以荣誉时,那些还在世的家属也常常要求与家人合葬在一起,然而,有时教会没有地方或者资金来为一个完整的家族修建坟墓,这时他们就会挖个藏骨洞——位于坟墓附近的地下洞穴,把不太重要的家族成员葬在这里。洞口用一个类似于井盖的文艺复兴式的艺术品遮盖。虽然很方便,但藏骨洞很快就过时了,因为下面散发出的臭气会飘到大教堂里来。魔鬼之窟,兰登心想。他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个词儿,但用在这儿似乎恰如其分,颇带几分怪诞色彩。
  
  兰登的心现在又怦怦狂跳起来,似乎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了:“拉斐尔有没有设计过带有这样的魔鬼之窟的教堂?”导游搔了搔头:“说实在的,真抱歉……我只能想起一座。那叫做齐吉礼拜堂。至于这个教堂是不是叫做土冢,我还不知道,但那座教堂无疑……应该说是与众不同吧。”
  
  “与众不同?”兰登说,“怎么不同?”“与建筑物不协调。拉斐尔只是个建筑师。别的雕塑家做了室内的装潢,我记不起是谁了。”
  
  兰登此时洗耳恭听。也许是那个匿名的光照派大师?“不管是谁,修建室内坟墓的那人可真没品位。”导游说,“老天哪!谁愿意埋在金字塔下面啊?”兰登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金字塔?这个礼拜堂有金字塔?”“我觉得,”导游嘲笑道,“这也太糟糕了,不是吗?”维多利亚拽住导游的胳膊,问道:“先生,这个齐吉礼拜堂在什么地方?”“从这儿往北大约1英里。在波波洛圣母堂。”维多利亚轻吁一声:“谢谢您。我们——”“喂,”导游说道,“我刚想起来一点,瞧我真是个呆子!这个齐吉礼拜堂,过去人们叫它土之礼拜堂。”
  
  维多利亚向圆形广场冲去,一把拿出手机。“奥利韦蒂司令,”她说,“走错地方了!第一座科学祭坛是在齐吉礼拜堂!在波波洛圣母堂!往北1英里。让你的人现在就到那儿去!我们还有4分钟!转移!”维多利亚啪地关上了手机。
  
  兰登和维多利亚坐着出租车疾驰,快到8时,他们到达了波波洛广场的南面。广场上静悄悄的,只看到几个当地人坐在罗萨蒂咖啡厅外面。兰登还在为他在万神殿犯的错误感到惊愕不已。但是,只草草扫了一眼这个广场,他的第六感觉就已经兴奋了。这个广场似乎到处都微妙地暗示着光照派的重要性。广场不仅展现为一个十足的椭圆形,而且正中高高地伫立着一座埃及方尖碑——一个方形石柱上带着一个特别的金字塔形尖端。
  
  兰登沿着这个独石碑往上看时,目光忽然被背景中的其他东西吸引住了:“我们找对地方了。”他指着宏伟壮丽的波波洛之门悄声对维多利亚说道,“看看那个,眼熟吗?”维多利亚抬头看着拱门最高处中心的一个雕塑:“是在一个三角形石头上的闪亮的星星吗?”兰登摇摇头:“是在金字塔上的光照之源。”维多利亚转过头来,突然睁大了眼睛:“就像……美国的国玺。”“一点不错,就是在1元美钞上的共济会的标志。”
  
  波波洛圣母堂屹立在那儿,仿佛一艘放错了地方的战舰,斜立在广场东南角的山脚下。高耸的脚手架遮住了这个11世纪的石堡的正面,使它显得更加笨拙了。他们朝大楼奔去,兰登的思绪一片混沌。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4:00:24 | 显示全部楼层
齐吉礼拜堂在哪儿呢?
  
  教堂前面的台阶呈扇形,然而此时这些台阶都被脚手架这个建筑设备给挡住了,而且还有一个警告牌,上面写着:大楼维修,禁止入内。兰登意识到,由于修缮而关闭的教堂对一个杀手来说,意味着绝对的隐秘。这不像万神殿,这里不需要花哨的把戏,只需要找到一条路进去。维多利亚毫不迟疑地从这些锯木架中钻过去直奔上台阶。
  
  兰登跟在她后面匆匆跑上了台阶。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维多利亚就抓住门把手推了起来。兰登屏住了呼吸,但门却纹丝不动。“一定有别的入口。”维多利亚说着和兰登一起朝教堂右边的通道跑去。他们一路走了大约15码,突然看到了一扇朴实的木门,带着沉重的铰链。维多利亚朝门口匆匆走去,走到门边盯着下面的门把手,明显感到迷惑不解。兰登紧跟其后到达门边,端详着这个特别的环形的箍,它悬在本该是门把手的地方。然而,门依旧打不开。
  
  维多利亚俯视着其他通道,问道:“你觉得还有别的门吗?”兰登犯疑了。大多数文艺复兴时期设计的大教堂都可作为临时城堡使用,以防城市受到攻击,所以这些教堂的入口都尽可能减少。“如果还有别的路进去,”他说,“它就可能是嵌在后部的堡垒里——与其说是一个入口,不如说是一个逃跑的通道。”维多利亚已经走了。兰登跟着她走进了通道的深处。两边的墙壁直耸入天。某个地方敲响了钟声,8时了……
  
  “兰登!”维多利亚轻声唤道。兰登抬头一看,维多利亚在通道的尽头了。她指指教堂的后部,又向他招招手。兰登不情愿地朝她慢慢跑过去。在后墙的底部,一道石垒伸出来遮住了一个狭窄的洞——一个扁平的通道,直接切入教堂的地基。
  
  维多利亚跪下来,费劲地朝地道里看:“我们去检查一下门,看看是不是开着的。”“等等,我先进去。”兰登从她身边走过,钻到黑乎乎的洞里去了。“小心在台阶上等着。”他一手扶着墙壁在黑暗中慢慢挪动着。他的指尖觉得岩石很尖利。
  
  地道慢慢变窄,兰登放慢了步子。他觉察出维多利亚紧跟在他身后。墙朝左边拐的时候,地道通向了一个半圆形的凹室。奇怪的是,这儿有点微光。在暗处,兰登看到了一扇沉重的木门的轮廓。门虚掩着,一束光从里面射出……门的铰链被一个破旧的横木弄裂了,还卡在木头里。他们默不作声地伫立了一会儿。
  
  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光线中,波波洛圣母堂里面如同一个阴暗的深洞,它不像是一个大教堂,倒更像是一个还没完工的地铁车站。
  
  主厅就如一个障碍跑训练场:开裂的地板、砖砌的平台、小土堆、手推车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一个生锈的挖土机。巨型圆柱拔地而起,支撑着拱顶。借着彩色玻璃反射的柔光,可以见到有细沙粒悠悠地漂浮在空气中。兰登和维多利亚站在铺开的平图里乔壁画下面审视着被毁坏的圣坛。毫无动静。一片死寂。
  
  维多利亚双手握枪举在身前。兰登看了一下表:晚上8时04分。呆在这儿我们一定是疯了,兰登想,太危险了。他很清楚,即使凶手在里面他也可以从任何一个出口出去,就靠一支枪在外面监视显然毫无用处。维多利亚扫视着教堂,看起来很焦虑。“那么,”她低声说,“齐吉礼拜堂在哪儿呢?”
  
  糟糕,兰登看着每面侧墙上的四个壁龛想道。总共有8个礼拜堂,尽管8个并不算特别多,但因为维修,所有的8个开口都被巨大的聚氨酯帘子挡着。“每个挂帘子的洞口都有可能是。”兰登说。“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是哪个?”维多利亚问。兰登仔细看着她,对她能说出这样的建筑术语而感到吃惊。
  
  维多利亚指着他后面的墙壁。一个装饰砖片深嵌在石头中,上面刻着一个标记,和他们在外面见到的完全一致——一颗闪亮的星星下有一座金字塔。旁边的牌子写着:亚历山大·齐吉之盾形徽章。其陵墓位于该教堂的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
  
  “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维多利亚重复道,“在哪儿呢?”兰登极不情愿地转过身试着确定方位。教堂术语就像舞台的方位说明一样,完全是不可凭直觉理解的。他面对着主祭坛,舞台中心,然后他的大拇指指着肩膀后面。他们转过身以确定兰登所指的地方。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4: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逐渐暗下来的教堂里弥漫着不祥的气息
  
  齐吉礼拜堂似乎是他们右边的四个壁龛中的第三个。幸运的是,兰登和维多利亚正好就站在教堂的这一边;倒霉的是,他们站在了错误的一端。他们将不得不纵跨教堂,穿过另外三个礼拜堂,而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像齐吉礼拜堂一样被半透明的塑料帘子掩盖着。
  
  兰登紧随着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朝大教堂的东边移动。教堂里悄无声息,厚厚的石墙阻隔了所有外界的动静。他们匆忙地穿过一个个礼拜堂时,灰白色的人形一样的东西像幽灵一样在的帘子后面晃动着。大理石刻,兰登自言自语,心里希望自己的判断正确。晚上,8时06分。凶手是掐准了时间在他们进来之前就溜走了吗?或者他现在还在这儿?他不确定自己更希望是哪一种情形。
  
  他们穿过了第二个壁龛,逐渐暗下来的教堂里弥漫着不祥的气息。此时夜幕似乎迅速降临,彩色玻璃反射光的变化更加重了这种感觉。在他们硬着头皮往前走的时候,旁边的塑料帘子突然猛烈地摆动起来,就像一阵风吹过一样。兰登揣度着是否有人在某个地方打开了一扇门。当第三个壁龛隐约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维多利亚放慢了脚步。她举起枪,探头看壁龛旁边的石碑。花岗石上镌刻着:齐吉礼拜堂。
  
  兰登点点头,他们悄悄地移到洞口的一角,藏在一根粗柱子后面。维多利亚举着枪,枪口指着帘子的一角,然后示意兰登揭开帘子。他不情愿地从她身后伸过手来,万分小心地把帘子拉到一边。帘子动了一点点就发出很大的沙沙声。他们定定地僵在那儿。死一般的寂静。过了一会儿,维多利亚缓缓地挪着步子,弓着身,从窄缝中向里窥探。兰登也在她后面看着。好长一会儿,他们谁都不出一口气。
  
  “空的,”维多利亚最后说,她放下了手枪,“我们来得太晚了。”兰登没有听见,他充满敬畏之感,一时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一生中从未想象过会有这样的礼拜堂。齐吉礼拜堂全部由深棕色的大理石建造而成,激动人心。然而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占据房间重要位置的两个高大的建筑。兰登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不可能,他想。这绝不可能!但确实是真的。两座10英尺高的大理石金字塔非常匀称地立于礼拜堂的两边。
  
  “我没看到红衣主教,”维多利亚小声说,“也不见杀手。”她把塑料帘子拉到一边,走了进去。兰登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金字塔。这个屋子比兰登所能想到的任何屋子都更有光照派的意味。“兰登,”维多利亚冲口而出,声音都沙哑了,“看!”兰登回过神来,转身顺她指的地方看去。“真他妈见鬼!”他惊叫道,同时向后跳去。
  
  地板上一个骷髅在冲他们冷笑,那是由大理石马赛克拼成的“窜逃中的死亡”。骷髅手持碑牌,上面是金字塔和星星,与他们在外面见到的一模一样。然而,并不是这个骷髅的样子让兰登浑身发冷。马赛克嵌于一个圆形的石块上,这个圆石盘就如下水道井盖一样被从地板上掀起,此刻正放在地上一个黑咕隆咚的洞的一边,是这个让兰登惊恐不已。
  
  “魔鬼之窟”,兰登喘着气说。他试探着向那个洞口移动,洞中散发出的恶臭让人不堪忍受。
  
  维多利亚捂住嘴。“你觉得下面会有人吗?”“鬼知道有没有人。”维多利亚示意兰登注意洞口较远的一端,那里一个朽腐的木梯子伸到深深的洞里。兰登摇摇头。“真像地狱。”“或许外面的那些工具里有手电筒。”这话听起来像是她急于找个借口以摆脱这股恶臭的气味。“我去看看。”
  
  兰登转向了深坑,强烈的气味让他头晕目眩。他屏住呼吸,把头探到圆形洞口的边缘,眯着眼睛向漆黑的深处看去。等眼睛慢慢适应之后,他看到下面有一些形状模糊的东西,似乎是一个灰白暗淡的身影。兰登哆嗦了一下,但他抑制住想逃走的本能。我看到什么东西了吗?那是一个人吗?身影消失了。兰登闭上眼睛等待,以使瞳孔聚集起最微弱的光线。
  
  一个微弱的咝咝声在他耳边回荡,亮光在陡直的洞壁上摇曳着。突然,一个长长的身影闪现在他面前。兰登大惊,乱作一团。“当心!”有人在他背后喊。兰登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剧痛。他一扭头,发现维多利亚正把一个燃烧的火把从他身旁转到一边,咝咝的火焰在礼拜堂里发出幽蓝的光。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4:01: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人在他喉咙里塞了一捧泥
  
  兰登使劲揉着脖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在给你一些光亮啊,”她说,“你一后退就撞上了。”维多利亚把火把递给他,他举着火把慢慢地向洞口移动,小心翼翼地走到洞边,把火把伸向洞中照亮了墙壁,并随着光亮顺着洞壁往下看。地下室是圆形的,直径大约有20英尺。光亮在30英尺深的地方照到了地板:地面很暗,斑驳陆离,全是泥土。接着兰登发现了那个身体。
  
  他本能地想退缩。“他在这儿,”兰登说,强迫自己不转身逃走。那个躺在泥地上的躯体显出苍白的轮廓,“我觉得他已被剥光了衣服。”兰登照了一下那具赤裸的躯体。
  
  “那是其中一个红衣主教吗?”兰登不清楚,但他再也想不出除了红衣主教之外那还会是谁。他盯着下面那具苍白的躯体。一动不动。死气沉沉。然而……兰登犹豫了。那个人体的样子非常古怪。他似乎……“喂?”兰登喊道。下面没有任何反应。兰登眯着眼向黑暗中看去:“他看起来好像是站着的。”
  
  维多利亚屏住呼吸,在边上埋下脸以便看得更清楚些。过了一会儿,她抽回身:“你说得没错,他是站着的!或许他还活着,需要人去救他!”她朝洞里大喊:“喂?!能听见吗?”布满青苔的深洞里没有回音。那里只有一片死寂。维多利亚朝摇摇欲坠的梯子走去:“我要下去。”兰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太危险了,让我来。”
  
  英国广播公司的摄影师奇尼特·麦克丽显得焦躁不安。她坐在车子的乘客座上,车在托马希利路的一个角落里打转。记者冈瑟·格利克正在查看罗马地图,很明显是迷路了。正如奇尼特所担心的那样,给他打电话的神秘人又来电了,这次提供了更多信息。
  
  “波波洛广场,”格利克坚持道,“那正是我们要找的,那儿有个教堂,里面有证据。”“证据,”奇尼特停止擦拭手中的镜头,转向他,“证明红衣主教被杀?”“他是那样说的。”格利克把车开上了一条狭窄的街道。格利克加速沿街而行,他说:“我感觉现在正在往教堂赶的不仅仅是你我二人。”
  
  兰登一级一级地沿着嘎吱作响的梯子下去……一点点深入齐吉礼拜堂地下。进入魔鬼之窟,他想。他还能看到上面的维多利亚,她把火把伸入洞内为兰登照路。当兰登慢慢地深入黑暗之中时,上面淡蓝色的光亮越发微弱,愈来愈强烈的只有那股恶臭。下到第12级阶梯时有问题了。兰登经过墙上的一个空洞,突然发现他正面对着一堆颅骨。他屏住呼吸向周边望去,发现在这一层的壁上布满像书架一样的孔洞——满是骷髅的葬洞。在鬼火一样的磷光下,葬洞就像一堆怪异的空荡洞窝,而腐烂的尸骨则在他身边闪烁。
  
  当脚终于碰到底部湿软的泥土之时,他长出了一口气。地面有些潮湿。他转身看着地下室。他再次用袖子捂住鼻子,把目光转向了那个身体。昏暗中,那个人的样子模糊不清。一个白色、肉质的轮廓面对着另外一个方向。一动不动。死一样的寂静。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往前走时,兰登试着想搞清楚他正看到的是什么。那人背对着兰登,因而无法看到他的面部,但是他看起来确实像是站着的。
  
  “喂?”兰登用袖子捂住鼻子说。没有动静。靠近时,他意识到那个人很矮。太矮了……“有什么情况?”维多利亚晃动着亮光从上面喊道。兰登没有回答。他现在离得很近,全部看清了。他明白了,感到厌恶,浑身颤抖。洞穴似乎在缩小。从泥地里冒出来像魔鬼一样的是一个老人……或者说至少是半个。他直立着,腰部以下被埋在土里,赤条条的。他的手被红衣主教的饰带反绑在身后。他无力地支撑着,脊柱后拱,有点像某种丑陋可怖的拳击沙袋。他后仰着头,眼望天穹,就像是在向上帝祈求帮助。
  
  “他死了吗?”维多利亚喊道。兰登朝那个身体挪过去。他低头看了一下那上翻的眼睛。那双眼睛向外鼓起,铁青色,充满血丝。兰登俯身听听是否还有气息,但马上缩了回来。“天哪!”“怎么了!”
  
  兰登差点儿作呕:“他已经死了。”此情此景惨不忍睹,“有人在他喉咙里塞了一捧泥,他被憋死了。”“泥?”维多利亚说,“就是说……土?”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4:0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发现那个不知名的光照派雕刻家是谁了
  
  兰登这才恍然大悟:土。他几乎忘了。那些印字:土,气,火,水。凶手威胁说要给每个受害者打上一个古老的科学元素的烙印。第一个元素就是土。你从桑蒂的土冢举步。恶臭使兰登头晕目眩,他绕到了尸体的正面。跟以往一样,作为符号学家,他的内心在反复琢磨着关于神秘的对称字的艺术难题。土?怎样表现的?然而,不一会儿它就呈现在他眼前了。兰登盯着烙印,觉得天旋地转。
  
  “土,”他低语道,歪着头倒过来看着这个标记,“还是土。”然后,在一阵惊惧中,他终于意识到了:还有3个。兰登挣扎着沿梯子朝深洞顶部的光亮处爬去,浓烟熏得他几近窒息。他听到上面有声响,但不知道是什么,脑子里全是被打上烙印的主教的样子。土……土……他往上爬着,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担心自己会失去知觉。在离洞口还有两级阶梯时,兰登摇晃着差点失去了平衡。两名瑞士侍卫兵把他拉出了洞口,让他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维多利亚看了看兰登的表:“米奇牌手表显示我们有40分钟。集中精力帮我找到下一个标识。”“维多利亚,我告诉过你,雕塑没有了,‘通向光明的路’是——”兰登停顿了。维多利亚轻轻地笑了。兰登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晕乎乎地打了几个转,凝视着周围的艺术品。金字塔,星星,行星,椭圆。突然间,一切都明了了。这才是第一个科学祭坛!不是万神殿!如果标识确实在这儿,他们可以沿着线索找到下一个科学祭坛,或许还有机会抓住杀手。
  
  维多利亚走过来:“我发现那个不知名的光照派雕刻家是谁了,是贝尔尼尼。”“不可能是贝尔尼尼。”“为什么?贝尔尼尼是与伽利略同时代的,他是一个天才的雕塑家。”“他是很有名气,还是个天主教徒。”“是啊,”维多利亚说,“正如伽利略一样。”“不对,”兰登争辩道,“一点也不像伽利略。对罗马教廷而言,伽利略是个眼中钉,贝尔尼尼则是罗马教廷背负众望的人。教会喜欢贝尔尼尼,并且挑中他为罗马教廷的艺术权威。他几乎一辈子都住在梵蒂冈城里!”“一个绝妙的掩饰。光照派打入敌人内部的手法。”
  
  兰登感到一阵紧张不安:“维多利亚,光照派的人称他们的秘密大师为不为人知的巨匠。”“是的,不被他们所知。想一下共济会的机密性——只有高层的成员知晓整个真相。伽利略可以把贝尔尼尼的真实身份隐藏起来而不为大多数人所知……为贝尔尼尼自身安全着想。那样的话,罗马教廷永远也查不出他来。”
  
  兰登并不确信,但是不得不承认,维多利亚的逻辑能讲得通。光照派以分级保守秘密而著称,真相只让上层成员知道。这是保守秘密的基础……没几个人洞晓全部事实。“而且,贝尔尼尼与光照派过从甚密,”维多利亚笑着补充道,“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设计了那两座金字塔。”
  
  兰登转向那两座巨大的金字塔雕塑,摇摇头说:“贝尔尼尼是一位笃信宗教的雕塑家,他绝不可能塑造那两座金字塔。”维多利亚耸耸肩:“看看你身后的牌子。”
  
  兰登扭头看着那块牌子:齐吉礼拜堂艺术。建筑是拉斐尔的作品,所有内部装饰为詹洛伦佐·贝尔尼尼所作。
  
  兰登抬头看着那些高高耸立的纪念碑,感到一片迷茫。两座金字塔,每一座上面都有一个闪闪发光的椭圆雕饰。它们和金字塔一样是反基督教的。金字塔、头顶的星星、黄道十二宫。所有内部装饰为詹洛伦佐·贝尔尼尼所作。兰登意识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意味着维多利亚是正确的。贝尔尼尼是光照派成员,贝尔尼尼设计了光照派对称字,贝尔尼尼设计了光明之路。
  
  兰登几乎无法言语。在这个齐吉礼拜堂里,闻名世界的贝尔尼尼会不会放置了一座指引人们穿越罗马走向下一座科学祭坛的雕塑?“贝尔尼尼,”他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除了梵蒂冈著名的艺术家外,谁会有这种神通能把自己的艺术作品放入罗马特定的天主教堂的礼拜堂,并创设光明之路?当然不可能是无名小卒。”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4:08: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下一个标识在那儿
  
  兰登思量着。他看着这两座金字塔,猜想着是否其中的一座就是标识。也许两座都是?“两座金字塔背向而置。”兰登说,并不确信该如何解释。“它们也是一模一样的,因而我不知道哪一个……”“我认为这两座金字塔不是我们正在寻找的对象。”“但它们是这里仅有的雕塑啊。”
  
  维多利亚打断了他的话,指向奥利韦蒂和他集合在魔鬼之窟附近的一些卫兵。
  
  兰登顺着她的手向远处的那堵墙看去。他瞥见了,白色的大理石,一只胳臂、一尊躯干,然后是雕刻的面部。雕像部分藏在壁龛里,两个真人大小的人体雕像互相纠缠在一起。兰登马上认出这是典型的贝尔尼尼的作品——精密的艺术布局,精致的面庞,飘逸的衣衫,所有这一切都在这块梵蒂冈金钱所能买到的最纯正的洁白大理石上。直到他几乎正面对着它时,兰登才认出了这尊雕像。他盯着这两张面孔,屏气凝神。
  
  “他们是谁?”维多利亚赶到他身后匆匆问道。“《哈巴谷和天使》。”他说道。这尊雕像是贝尔尼尼的一件相当著名的作品。维多利亚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你认为这个是标识?”兰登惊愕地点点头。他一生中从没有这样确信过,这是第一个光照派标识。尽管兰登曾满心期待这尊雕像会在某种程度上“指向”下一个科学祭坛,他却没料到这取的竟然是字面意思。天使和哈巴谷都伸出手臂指向远方。兰登不由自主地突然笑了起来。
  
  维多利亚看起来很兴奋,但也很困惑:“我看到他们指的方向是相反的呀,天使指向一个方向,先知指向另外一个方向。”兰登笑出了声,他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朝门口走去:“我要看看那尊雕像指向什么方向?”“等等!你怎么知道该跟随谁的手指的方向?”“那首诗,”他转头喊道,“最后一句!”“‘在那崇高的历险途中,让天使来为你指南。’”她凝视着上面天使伸出的手指,眼睛意想不到地模糊起来,“哎呀,真该死!”
  
  罗伯特·兰登冲下教堂外的楼梯,来到广场的中间。“好了吧,贝尔尼尼,”他大声地自言自语,“你的天使究竟指向何方?”他转过身来,检查了一下他刚刚走出的那个教堂的方位,想象了一下齐吉礼拜堂的内部及里面的天使雕像,毫不犹豫地转向了西边,走进了夕阳的余辉里。时间在流逝。“西南方,”他皱着眉头注视着隔断他视线的商店和公寓楼,“下一个标识在那儿。”
  
  土、气、火、水,他想到。土,他们已找到——在土之礼拜堂里——哈巴谷,这位先知预言了地球的毁灭。气,是下一个。兰登极力让自己去想。贝尔尼尼的一件雕塑作品与气有关系!他毫无头绪,但仍感到浑身是劲。我正在光明之路上!依然完整无缺的光明之路!
  
  兰登朝西南方向极目望去,想看到座座障碍物的后面突起的尖塔或大教堂的塔楼,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他需要一张地图。兰登转过身来,掉头朝大教堂的楼梯走去。在脚手架下面他遇见了维多利亚和奥利韦蒂。“西南方,”兰登气喘吁吁地说,“下一个教堂在西南方。我们需要一幅地图,一幅包括罗马所有教堂的地图。”兰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我们只有半个小时。”奥利韦蒂从兰登身边走下楼梯,朝着自己停在大教堂正前方的车子走去。兰登希望他是去拿地图。
  
  维多利亚看起来很兴奋:“这么说天使是指向西南方了?只是还不知道西南方有什么教堂?”“这些该死的建筑物挡住了我的视线。”
  
  兰登说。兰登向停着的车看去,奥利韦蒂和一群士兵正把一张地图铺到发动机罩上。“我们在什么方位?”兰登问道。奥利韦蒂指着波波洛广场并画出一条径直通向西南方向的线。那条线消失了,剩下一个边缘,一个个密集的小黑方块表明罗马主要的教堂的位置。“我得作决定了,”奥利韦蒂说,“你确信是这个方向吗?”兰登想象着天使伸出的手指,再一次感到时间紧迫:“是的,先生,肯定没错。”
  
  奥利韦蒂耸耸肩,沿着那条直线重新探寻。这条路到圣彼得广场的中央后突然中止了。“圣彼得?有什么不对吗?”左眼下有一个深深疤痕的士兵说,“圣彼得是个教堂。”兰登摇摇头:“必须是一个公共场所。此刻几乎看不出它是公共场所。”“但这条线穿过圣彼得广场。”维多利亚从兰登的肩膀上看过去,补充道,“广场是公共场所。”兰登已考虑过这一点了:“然而它没有雕像。”“中间难道没有独石碑吗?”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4:08:1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知道时间快到了
  
  她是正确的。在圣彼得广场上有一个埃及独石碑。兰登看了看前面广场中的石碑,高耸的金字塔。他想这是一种奇怪的巧合,他排除了这种想法。“梵蒂冈的独石碑不是贝尔尼尼的作品,它是卡利古拉买来的,而且它与气没有关系。”此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而且,诗人说元素是散布于罗马的。圣彼得广场在梵蒂冈,不在罗马。”
  
  “那要看你问谁了。”一个士兵突然插话说。兰登抬起头:“你说什么?”“这一直是个有争议的问题。大部分地图标明圣彼得广场属于梵蒂冈,但由于它是在这个有城墙的城国之外,几个世纪以来,罗马官方一直声称它是罗马的一部分。”“笑话。”兰登说。他从不知道这些。“我只是提出来一下。”士兵继续说,“因为奥利韦蒂司令和维多利亚女士正在询问与气有关的一尊雕像。”兰登睁大了双眼:“那么你听说过圣彼得广场上有尊雕像吗?”“不是很确切。它不是一尊名副其实的雕像,也许毫不相关。我每天巡逻都经过它。”卫兵说,“在广场中央,刚好在那条线所指的方向上。它不是一尊真正意义上的雕像,它更像一块……一块石头。”
  
  奥利韦蒂看起来有点狂躁:“一块石头?”“是的,先生。嵌在广场上的一块石头,在独石碑的基座上。但是这块石料不是矩形的,是椭圆形的,而且这块石料雕有狂风的图案。”他停了一下说,“是气,我想,如果你想科学地描述它的话。”“浮雕,”兰登一拳砸在发动机罩上,“你所谈到圣彼得广场上的雕塑被称为《西风》,也被称为《上帝的呼吸》。”“《上帝的呼吸》?”“是的!是气!而且它是由最初的建筑师雕刻并放置在那里的!”
  
  维多利亚看上去很困惑:“但是我还以为是米开朗琪罗设计的呢!”“是的,他设计了圣彼得大教堂!”兰登欢呼起来,语气中透出胜利的喜悦,“但是圣彼得广场是贝尔尼尼设计的。”
  
  4辆阿尔法·罗密欧车轻巧地钻进了圣彼得广场周围的车流中。车子四散开来,分布在广场周围,卫兵们下了车,涌入游人和广场边上的媒体采访车流之中,立刻就难以辨认出来了。有一些卫兵则走到了柱廊下,看起来也像融入了周围的环境。兰登透过挡风玻璃望去,觉得圣彼得广场似乎被一个绳圈套住了。
  
  除了作出刚才的部署之外,奥利韦蒂还用无线电提前通知罗马教廷,派出密探前往广场中心,就是贝尔尼尼《西风》的所在之处。兰登望着外面开阔的圣彼得广场,一个熟悉的问题困扰着他。光照派杀手计划怎样逃出这个天罗地网?他如何把主教带进人群,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他呢?兰登看了看他的米奇牌手表:8时54分。还有6分钟。
  
  前排座位上的奥利韦蒂转过身来对兰登和维多利亚说:“我想让你们俩到贝尔尼尼的砖料作品正面去。你们还是扮作游客,发现情况,电话联系。”兰登还未能作出反应,维多利亚已抓住他的手,把他从车里拉了出来。
  
  春日的太阳正在圣彼得大教堂后落下,一个巨大的阴影扩散开来,罩住了广场。兰登在与维多利亚走进阴影中时,感到一丝不祥的凉意。他们穿行在人流中,兰登下意识地审视所经过的每一张面孔,琢磨着杀手是不是他们中的一个。维多利亚的手感到暖暖的。“是去方尖碑那儿吗?”维多利亚问道。兰登点点头,向左慢慢走过了广场。
  
  广场的中央耸立着为卡利古拉皇帝而立的重达350吨的埃及方尖碑。方尖碑高耸入天空,81英尺高,在金字塔形的顶点固定着一个中空的铁十字架。两个喷泉完全对称地出现在方尖碑的两侧。艺术史学家知道,这两个喷泉准确地标出了贝尔尼尼设计的椭圆广场的几何焦点。
  
  在接近方尖碑时,维多利亚放慢了脚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让兰登也和她一起放松。兰登做了一些努力,他放低肩膀,张开了紧闭的嘴唇。兰登在10码开外就看见了他正在寻找的东西——贝尔尼尼的白色大理石椭圆作品《西风》。显然,维多利亚也看见了那块大理石。她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他们走得更近了,一切看起来极其正常,这太让人害怕了。游客闲逛着,修女们在广场周围闲聊,在方尖碑基座下有一个小姑娘在喂鸽子。兰登忍住不看手表,他知道时间快到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5-25 14: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裸露的胸膛正中央是一大片烙焦的痕迹
  
  椭圆石块就在他们脚下,大约3英尺长,刻有一个面部轮廓——描绘了“西风”天使般的面容。从天使的嘴里,贝尔尼尼刻出了一股强烈的气息,向外呼出,吹向梵蒂冈之外……《上帝的呼吸》。这是贝尔尼尼为第二种元素所刻的……气……兰登在盯着它看时,意识到浮雕还有更深层的意义。贝尔尼尼雕刻了五种明显不同的风……而且,这件浮雕的两侧各有一颗耀眼的星星。兰登一下子想到了伽利略。两颗星星,五股风,椭圆,对称……他腹中空空,感到一阵头痛。
  
  维多利亚几乎立即又走了起来,她把兰登从浮雕前带走。“我感到有人在跟踪我们。”她说。
  
  兰登抬起了头:“在哪?”维多利亚足足走出了30多码才开口说话:“有个人一路跟着我们穿过了广场。”“你觉得是黑煞星吗?”维多利亚摇摇头道:“除非光照派雇用扛着英国广播公司摄像机的女人。”
  
  圣彼得大教堂敲响了震耳欲聋的钟声,兰登和维多利亚都吓了一跳。时间到了。为了甩掉记者,他们已从《西风》旁绕开,这会儿又朝浮雕跟前走去。除了轰鸣的钟声外,这儿看起来异常平静。游客在闲逛,一个无家可归的醉汉在方尖碑基座下打着瞌睡,丑态毕露;一个小姑娘在喂鸽子。兰登思量着是不是记者把杀手吓跑了。在第九声钟响的回音消失之际,整个广场又沉静下来,一派祥和。就在那时……那个小女孩尖叫了起来。
  
  兰登第一个冲到了那个尖叫的女孩身边。受到惊吓的女孩呆呆地站着,指着石碑基座下衣衫褴褛、老弱的醉汉。他颓然坐在台阶上,一副痛苦、悲惨的样子……他灰色的头发沾满油污,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全身裹满了破布。兰登在冲向这个病弱者时,感到一阵恐惧袭来。这个人裹着的破布上有一块扩散着的黑色污斑,那是正在冒出的鲜血。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这个老人的腰像是给扭断了,摇摇晃晃地向前倾着身子。兰登猛冲上去,但太晚了。老人头向前从阶梯上跌倒了下去,面部向下摔在了人行道上,一动不动。兰登屈膝弯下身,维多利亚赶到他身边,一群人围了上来。
  
  维多利亚从后面把手指放在老人的喉咙上。“还有脉搏,”她大叫道,“把他翻过来。”兰登早已采取了行动。抓住老人的肩膀,他把老人给翻了过来。老人被翻过来的时候,破烂的衣服就像腐尸似的片片脱落。老人扑嗒一声软软地躺在了地上。他裸露的胸膛正中央是一大片烙焦的痕迹。维多利亚急促地喘了口气,然后向后退去。兰登惊呆了,又恶心又恐惧。这个标记简单明了,但令人恐惧。
  
  “是‘气’字,”维多利亚哽咽着说,“是……是他。”瑞士侍卫兵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大声喊叫着,想要追寻早已不见踪影的黑煞星。附近,一位游客解释道,就在几分钟前,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极好心地帮着搀扶这位喘息不停的无家可归者穿过广场……在消失于人流中之前,他甚至还和这位病弱老人坐了一会儿。维多利亚把老人腹部剩余的破布片扯了下来。他胸肋下所烙符号的两边各有一个深度穿孔。她扳转老人的头部,开始嘴对嘴地吹了起来。兰登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毫无准备。
  
  维多利亚突然停了下来,十分惊恐。“他的肺……”她结结巴巴地说,“他的肺被……被刺穿了。”兰登擦了擦眼睛,低头看了看这两个穿孔。血孔汩汩作响,红衣主教的肺被刺穿了。他死了。瑞士侍卫兵过来时,维多利亚盖上了尸体。
  
  兰登站了起来,完全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她。先前一直跟踪他们的那个女人正蹲伏在附近,扛着英国广播公司的摄像机,镜头对准这边正在拍摄。四目相对,兰登知道她已经拍下了一切。之后,她就像只猫一样溜掉了。
  
  教皇办公室里乱哄哄的,回响着激烈的对话。罗奇尔上尉,奥利韦蒂司令及6名侍卫兵正在估计损失,并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兰登站在一旁,望着窗外的圣彼得广场。他看起来一脸的沮丧。维多利亚走过去问:“理出什么头绪来没有?”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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