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沼澤怪人

《青蝠酒吧》 作者:孔雀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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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4 21:36: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 靈魂

作者:孔雀高飛
東京鐵塔地底作為東京著名的觀光勝地,沒有人知道東京鐵塔的地下還有著巨大的空間。這個深埋在地下的密室,埋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些創造這個封印的前輩們,一定想不到他們的後人也會利用這個地脈的中心建造巨大的結界吧?」
在已經有無數細微裂痕的石門前,又著不遜於任何美女的容貌的美少年正出神的想著什麼。半晌,他把手伸向石門,但是還沒有觸碰到門板,已經有藍色的電光閃起,將美少年的手彈開。
彷彿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蕭夜沒有一絲的驚訝,他深吸了一口氣,手上燃燒起血紅色的火焰,再次伸向石門。
血紅色的火焰與青藍的電光交錯著,發出吱吱的聲音。僅僅是幾厘米的距離,對於蕭夜來說竟然是無法逾越的。
美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血色的火焰忠實地反映了主人的心情,但是電光也突然強烈起來,大地似乎都在微微的顫抖。
隨著一聲巨響,火焰與電光激烈的爆裂開來。煙塵過後,蕭夜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他被彈到對面的巖壁上,深深地陷了進去。
「果然,即使是這種力量也不行……」
蕭夜用手用力一撐,把自己從巖壁裡挖出來,他再次看了一眼那個石門,嘴角露出不知何意的微笑。

「昨天晚上有地震呢,好明顯的。」
時間已經是夏末,不過正午的熱度還是並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所幸有梧桐樹濃密的枝葉給眾人投下一片蔭涼。
「在日本地震是很正常的。」
「說的也是,可是地震局竟然測不出震中,這才真的奇怪啊。」
因為那根本不是地震啊。蕭夜在心裡說。那是地脈之力急劇彙集的時候產生的震動,整個大地都一齊震顫,又怎麼會有震中呢?
「悠紀最近臉色很好啊。」年輕的巫女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嗯,那個源自中國古老的配方看來真的很有效果。如果不出意外,悠紀的體質會逐漸改變,終有一天會和糖尿病說再見的。」
「古人的智慧真是……」鳴神素子感慨的說不出話來,這種成就即使是現代醫學也是望塵莫及的。「這下大門那傢伙也該放心了吧?」
「是啊……」
美少年仰望著天空,陽光從樹葉的間隙投下來,在眾人的身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
「咦?你剛才說什麼?」
「不,沒什麼。」

「你終於還是和那隻狐狸動手了啊。」
坐在吧台前的是將自己藏在斗篷裡的藍髮少女,不遠處鬼月正在和唯說著什麼,兩個女孩子說到高興處,一起低聲的笑了起來。
超美型的老闆看了看玉藻經常坐的位置,那裡已經空了很久了。
「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預料的。」蕭夜的話裡似乎還有著其他的意味,「也許有一天你我也會反目的,誰知道呢?」
滄海金色的眸子閃爍著疑問的光芒,她揣測著蕭夜話中的意思,但是美少年的表情一如既往,沒法看出任何的端倪。
「再長的相聚都有分離,再長的旅途都有結束,誰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到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平靜而又安詳。但是,夏日的酷熱裡,卻隱隱蘊含著風暴的種子。
「這,這已經是第五起了。」
「還是完全找不到死亡的原因?」
「是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口,也不像是心臟病突發……」
川島亞子看著一臉迷茫的法醫,輕輕歎了口氣。連續出現的神秘死亡事件已經讓警方焦頭爛額,死者分屬各個年齡,各個地區,彼此沒有關聯,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循。不,還是有一個規律,那就是全都找不到死因。
「看來,這已經不是普通警察可以解決的案子了。」

鳴神家
「事情就是這樣,警察已經束手無策了,只好來拜託諸位。」
「川島小姐,千萬不要這麼說。」
在鳴神家的和室裡,主人鳴神素子與川島亞子還有大門錦太郎分席而坐。作為特別行動組成員的川島亞子拜訪降魔世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麼,兩位有什麼頭緒麼?」
兩位降魔世家的繼承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臉色都不太好。全身毫無傷痕,看不出原因的死亡,兩人不久前才接觸過一次。
「不能說毫無頭緒,但是……」

「那塊水晶的去向?我怎麼知道?」
蕭夜一邊回答著一邊又把頭埋進了盒飯裡。現在正是午飯時間,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多了川島亞子和大門錦太郎兩個人。
「那麼,你有沒有辦法找到?」這次問話的是鳴神素子,「那天你說話的口氣,好像和那個水晶裡的生物很熟似的。」
這次,美少年放下了飯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找那東西幹什麼?」

「原來是這樣……」蕭夜摸著下巴思考著,「那水晶裡面是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體,通過吸收其他的靈魂來壯大自己……如果這些案件是他所為的話,死者應該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特異功能者或者擁有什麼其他的異能,那傢伙只會對強大的靈魂感興趣。」
鳴神素子望向川島亞子,後者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管怎麼說,我去查查看能不能找到那傢伙現在的位置,不過不要抱太大希望就是了。」美少年說著站起身,「既然有正事,我就不上下午課了。」
「不要為你曠課找理由……」

其實,蕭夜想要曠課並不需要理由,他是可以把特權最大限度利用的典範。美少年就那麼叼著煙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校門,門衛早已經學會不去阻攔他了。
斜挎的書包突然飄了起來,蕭夜拉開拉鏈,妖目從裡面露出鏡頭。
「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原因麼?如果你想要除掉那個靈體只要通知那個一直在追蹤她的……」
「你會知道的,妖目。」蕭夜打斷了妖目的話,「到時候我會完完整整的告訴你的。」
妖目沉默下來,她從來沒有違背過蕭夜的話,這次當然也不會。

「竟然真的是這樣。」
川島亞子坐在露天的咖啡店,仔細看著手中的資料。想要確認一個人是否有特異功能非常困難,但是川島亞子所屬的特別行動組是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他們對日本所有已知的特異功能者都進行了登記,那五個死者竟然有三個榜上有名,蕭夜所言果然不假。
「啊,好漂亮的女孩。」
「是啊,好像洋娃娃一樣。」
周圍人的議論讓川島亞子抬起頭來,街對面,有一個金髮的女孩子拎著食品袋走過。「這個女孩子,好眼熟……」
川島亞子想了一下,突然跳起來追了過去。
她就是那個失蹤了的天鵝啊!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小姐,請等一等,小姐……」
金髮少女回過頭,「我不想當演員,也不想拍寫真集。」
「啊?」川島亞子愣了一下,「不,我不是星探。」
「我也不要去月薪五千美金的地方工作。」
「不是……」川島亞子泛起一陣無力感,「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嚴倩小姐?『天鵝』舞群的嚴倩小姐。」
「不,你認錯人了。」
眼看著金髮女孩回過頭去打算離開,川島亞子著急起來。不得已,只好拿出自己的證件。
「小姐,有一件案件想請你協助調查。」

「我來接我姐姐。」
川島亞子一臉的挫敗,她本來以為終於可以了結『天鵝』的案子了,但是這個自稱蕭羽的女孩卻根本一言不發,讓她無計可施。
「咱們都不要兜圈子了,你我都知道這女孩是『天鵝』舞群的嚴倩。」川島亞子看著剛剛進門的蕭夜,「她又怎麼變成了你的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麼久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經忘記了。」蕭夜對著金髮的女孩招了招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可是『天鵝』的案子……」
「日本每年的懸案有那麼多呢。」
川島亞子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眼前的情景讓她閉上了嘴。金髮的女孩走到蕭夜身邊,很自然的握住蕭夜的手,送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女探員的腦海裡又閃過了嚴倩的資料:父母雙亡,男友在眼前被槍殺……
還是讓日本再多一件懸案吧。川島亞子苦笑著搖搖頭,決定把話題引到另一個案件上。
「經過調查,最近的那個連續死亡案件裡五個死者有三個都是確定的特異功能者,你的猜測看來沒錯。」
「噢?調查的效率蠻高的。」蕭夜明白了川島亞子不再追究天鵝的事情,也微笑起來,「我也已經查到那個水晶的下落了。」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透著怪異。」
說話的是鳴神家的女孩,在她對面坐的是世交大門家的獨子。自從大門錦太郎離開家門後,兩人已經很少這麼坐在一起吃飯了。
「那個水晶裡的東西,為什麼突然開始用這麼頻繁的速度襲擊人類?之前完全沒有聽過這方面的報道啊。」
「或許他突然肚子餓了?」
大門錦太郎笑著回答,因為女友的病情終於得到緩解,他的心情可比鳴神素子好的太多了。
「不要跟我開玩笑。」
「好的,好的,我的大小姐。可是說真的,咱們在這裡瞎猜沒有任何用處吧?只有找到那個東西當面問他才可以知道原因。」
鳴神素子沉默下來,大門錦太郎說的雖然沒錯,但是年輕的巫女總有不對勁的感覺。一切都是在自己知道了這個水晶的存在後才發生的,這難道只是巧合?在這之前水晶裡的生物——姑且管他叫生物,都在睡覺不成?
就在這時,『歡樂頌』的鈴聲響了起來,鳴神素子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剛剛換了手機鈴聲。
「咱們該走了,川島小姐剛剛來電話,蕭夜已經找到了那東西的下落。」
鳴神素子起身去付賬,大門錦太郎慌慌張張的把剩下的牛肉飯扒到嘴裡,然後追了過去。
「喂,等等,讓女孩子付賬我很沒面子的。」
「算了吧,我也不是不瞭解你的經濟實力。」

再次坐下,已經是在警局附近的酒家裡。原本蕭夜的意思是明天再告訴鳴神素子他們,但是女警員顯然心急如焚。按照她的說法,每多一天就可能多一名受害者,於是蕭夜也只好一邊哀歎著自己的晚飯,一邊讓蕭羽先回去了。
「那麼,現在趕快告訴我們吧。」
鳴神素子也同川島亞子一般的急迫,當然,她是出於一個降魔世家傳人的責任心。但是,蕭夜只是轉動著手中的杯子,並沒有正面回答鳴神素子的問題。
「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們打算怎麼對付他。」
「咦?」
年輕的巫女愣了一下,因為在從前的戰鬥中一直是隨機應變,所以鳴神素子並沒有提前思考對策的習慣。倒不是她粗心大意,而是以前碰到的敵人多半都是只碰一次——一般也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
「看來你並沒有把對手放在心上,那麼還是讓我再說明一下吧。」蕭夜充當起了老師的角色,「那個水晶中的,是一個完全的靈體。換句話說,就是沒有實體的對手。大門家的拳術在此完全派不上用場,川島小姐的槍就更不用說了。鳴神家的誅暗劍倒是有一定的對付靈體的作用,但是那只是針對一般的惡靈的,現在的這個靈體之強大超乎你們的想像,誅暗劍對他來說只是瘙癢一般。現在即使我告訴了你們他的下落,你們去了也只是白白送命而已。當然,對他來說你們倒是很好的晚餐。」
兩位伏魔世家的後人都啞然無語,川島亞子當然更不可能有什麼好辦法。半晌,大門錦太郎再次開口。
「蕭夜你既然這麼問,想必已經有頒發了吧?」
自從天羽悠紀的病情緩解後,大門錦太郎簡直已經把蕭夜當作神來崇拜了。現在,他正一臉信任的看著蕭夜。不過很遺憾的,美少年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不,我也沒有辦法。如果真要對付那傢伙我也沒有勝算,畢竟我的力量也是基於肉體的。在和他作戰的時候只有用完全的靈力才能對他造成傷害,同時還要保留相當的力量護住自己的靈魂,太困難了。」
也只有蕭夜這個級數的高手才有資格說『護住自己的靈魂』,一般人恐怕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就已經靈魂出竅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根本沒有任何有效的措施。看著沉默的三人,蕭夜沒有任何的驚訝,這樣的結果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只有你們想出了確實有效的方法,我才會把他的下落告訴你們。在這之前,就讓他繼續他的狩獵吧。反正那些人的性命我也不放在心上。」
這句話的另一個意思就是,你們的安危才是我所關心的。瞭解了這個潛台詞的三人再也無法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了,況且他們也並不是魯莽的人。
「你曾經說過,有人在追蹤著那個水晶裡的東西?」鳴神素子想起了蕭夜與水晶中的生物有過的對話。
「那是另一個完全的靈體,比這個靈體要強大得多。如果說現在這個靈體代表混亂與邪惡,那個靈體就是秩序與善良。也就是害怕被發現,現在這個靈體才這麼小心翼翼的獵取靈魂。其實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在一天內把整個東京的人都變成他的一部分的。」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請求那個靈體的協助?」
「這個想法的確很好。」蕭夜打了個響指,「但是問題是咱們根本無法找到那個追蹤者,更別提請求他的幫助了。或許咱們可以和水晶裡的傢伙大鬧一場,借此吸引追蹤者的注意。但是這麼做有太多的冒險因素,更大的可能性是那個追蹤者沒有注意到,咱們反而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
眾人再次陷入沉默,半晌,蕭夜起身向三人告別。
「等想出了對策就告訴我,現在我要回去了。可能羽兒做的晚飯還沒有涼。」
看著蕭夜走出店門,鳴神素子和大門錦太郎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凝重。
「或許,咱們要請黃家與金家的當主再來日本一趟了。」
「你是打算使用『那個』?可是那關係著至關重要的封印……」
「可是咱們都不知道封印裡到底是什麼不是麼?與其擔心未知的危險還是對付出現的敵人比較重要吧?」
年輕的巫女快要被說服了,但是她畢竟比大門錦太郎謹慎的多。
「還是等另外兩位當主到了後再做商議吧。」

黃厲並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重新回到日本,他原本正在四處尋找能讓自己的未婚妻恢復的方法。另一位年輕的當主,金家的金元旭也並不想再來日本,他還在處理自己父親的後事。但是,這次他們的確有不能不來的理由。
鳴神家還是在鳴神家用來待客的和室裡,不過這次的人卻相當的多。不但有四大世家的年輕一代,連大門錦太郎的父親和鳴神素子的母親都位列席中。
「根據咱們代代相傳的古訓,那個封印是絕對不能打開的。」
說話的是鳴神素子的母親,鳴神家的上代當主。但是這次反對意見卻是由她的女兒提出的。
「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那裡面到底封印著什麼不是嗎?現在那個靈體的威脅卻是迫在眉睫的。」
這個說法以前是大門錦太郎用來說服鳴神素子的,現在反被鳴神素子用來勸說自己的母親。
「不,其實我們知道一些。」
這次說話的是大門錦太郎的父親,他的話讓四個小輩都吃了一驚。
「本來想等你們再大一些再告訴你們的,不過現在看來不得不說了。」
看著兩個上代當主嚴肅的表情,幾個小輩也知道事關重大,都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這個封印要一直追溯到千年前的那場封魔戰爭,先說說你們對封魔戰爭的瞭解吧。」
幾個小輩互相看了看,最後由最年長的黃厲回答。
「那是四大世家為首的人類對以吸血族為首的黑暗生物的戰爭,最後以黑暗生物的失敗而告終。」
「說得不錯,但是有一點卻要補充。那就是吸血族的皇族是無法被消滅的,她只是被封印起來。」
「難道那個封印裡是吸血族的皇族?」心急的大門錦太郎如此猜測。
「不,不是這樣,但是那裡面是讓吸血皇族從封印中復活所需要的關鍵物品,不過到底是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可是,這麼危險的東西為什麼不毀滅掉?」
聽到黃厲的問題,鳴神家上代的當主搖搖頭。
「我們也不知道先人的想法,或許這件東西也和吸血皇族一樣是無法被毀滅的。」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這個封印被創建在整個東京地脈的中心,借大地之力已經幾乎可說完美。即使如此,先人們還用那個『人偶』做它的門閂,可見的確事關重大。
『人偶』是傳說中四大世家的最高傑作。它不懼任何靈力的攻擊,而且擁有可以將靈體直接送入『那邊的世界』的力量。這次眾人就是想要借助『人偶』的能力對付那個靈體,但是因為『人偶』是封印的門閂,所以想要使用『人偶』必須要先解開封印才行。當然,『人偶』的真正樣子根本沒有人見過,畢竟是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說,我們是不是太小心了?」看到大家都不說話,金元旭忍不住喊了起來,「咱們只不過是用一下,之後就再把『人偶』送回來,重新封印不就可以了?」
「如果這時候有吸血族來奪取封印的東西呢?」
鳴神素子不客氣地反問,她對這個輕狂的金家當主並沒有任何的好感。
「收拾掉就好了。前一陣你不是還和兩個號稱是吸血貴族的傢伙動過手?皇族已經被封印,貴族應該是吸血族裡最強的吧?還不是簡簡單單被打敗了?」
「簡單?第一個吸血貴族我和『上帝的右手』聯手都不是對手,最後只是靠著他惦念的女人才把他逼到魔界去。第二個更根本是蕭夜對付的。」
聽到蕭夜的名字,金元旭重重的哼了一聲。對於被蕭夜輕易擊敗他還是耿耿於懷。
「那個魔物……」
鳴神素子自己也沉默起來,她又想起了在對付阿米斯拉時蕭夜與阿米斯拉的對話。蕭夜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他和吸血族似乎有著很多的恩怨,他的力量比吸血貴族還要強大,他……
種種奇怪的念頭在鳴神素子的腦海裡盤旋,沒有人能為她分擔,因為很多事情她連自己的母親都沒有告訴。
與此同時,黃厲也有著奇怪的感覺,他總是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這種感覺很難用理智來形容,完全是出於武者的直覺。
是不是我神經過敏?黃厲這麼想著,忍住了回頭查看的衝動。實際上,他已經回過頭不止一次了,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讓我們再理一下思路。」黃厲打了個手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是年輕一輩中年齡最大的,也是最強的一個。「我們現在有一個只有用『人偶』才能對付的敵人,但是使用『人偶』就必須解開封印,我們又沒有自信在使用『人偶』的那段時間確保封印中的東西的安全。」
眾人一起點頭。
「那麼,能不能讓蕭夜代為保管封印裡的東西?以他的力量肯定萬無一失的。」
提這個建議的是大門錦太郎,他現在是最支持蕭夜的。但是,其他人似乎都不贊成。
「蕭先生的確幫了我們很多忙,但是封印事關重大,還是由我們自己來解決。蕭先生畢竟是……」
大門錦太郎的父親一邊說一邊看著鳴神素子,在他看來鳴神素子是和蕭夜最親密的。但是出乎意料,鳴神素子沒有反對,反倒是他的兒子大叫起來。
「父親,現在你怎麼還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也覺得蕭夜不適合。」
打斷大門錦太郎的竟然是鳴神素子,連她都反對,大門錦太郎也只能抓著腦袋閉上了嘴。不過,鳴神素子更多的是考慮到蕭夜與吸血族不清不楚的關係,以及她自己心中那不安的直覺。
最終,四大世家的第一次聚會沒有達成任何的結論,眾人都懷著並不輕鬆的心情離開了鳴神家。與此同時,妖目也結束了自己的工作。
「終於完了,看口形翻譯真是累。」
「辛苦你了。」
蕭夜與妖目現在正在一個不知名的咖啡店裡,雖然距離鳴神家很遠,但是憑借妖目的能力,蕭夜還是完全掌握了四大世家會議的內容。
「不過,那個黃家的小子似乎感覺到我的注視了,還真了不起啊。」
蕭夜點點頭,接著又陷入了沉思。
「沒有達成結果啊……」

這幾天,川島亞子子能用焦頭爛額來形容了。
不斷有人離奇死亡,警方卻找不到原因。這樣的說辭當然不能讓媒體滿意,這些靠筆桿子吃飯的傢伙關心的並不是案子能不能破,而是他們的報紙有沒有銷量。於是乎,在媒體的狂轟亂炸下,可憐的刑警們只好不斷向特別行動組求援,川島亞子也只好不停向伏魔世家求援。
「我已經不敢仔細想這是第幾個死者了。」
在警局附近的咖啡店裡,川島亞子這麼對鳴神素子說。從純數學的角度來說,這個死者數字其實非常小也非常容易被認知,根據警局的紀錄,這個數字是十六。
對於有千萬人口的大都市來說,十六個人的死亡並不算什麼,對於有幾十億數量的人類來說,這個數字更是可以被忽略的。但是現在川島亞子和鳴神素子都非常的沉重,壓著她們的並不是這個數字,而是一種叫做責任的東西。
還是使用『人偶』吧。鳴神素子這麼想著。
當這個想法被四大世家所有人接受的時候,是死亡數字上升到四十六的時候。

「那麼,咱們開始吧。」
還是東京鐵塔地下,只不過這次的來客是四大世家的年輕當主們。根據古老的記載,只有四大世家的力量齊聚才可以解開封印。
四人將手伸向曾經讓蕭夜大吃苦頭的石門,不過這次電光沒有再次閃起。隨著四隻手掌放在石門上,石門傳出沉重的隆隆聲。
四人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驚疑。他們根本還沒有用力推那扇門呢。
兩扇石門緩緩向裡打開,四人摒住呼吸看著,塵封了幾個世紀的秘密,那吸血族復活的關鍵,那傳說中的『人偶』,就要展現在幾人的面前。
「天哪……」
當四人真正看到那傳說中的『人偶』後,即使是以不易流露感情著稱的鳴神素子也禁不住發出了低呼。正是那『人偶』為他們打開了門,現在正在用玻璃般的眼珠等著他們。
說他是『人偶』,可是他也是僅僅有一點像人而已。確切的說,是不知道被一大堆什麼東西拼湊在一起的人形。尤其是五官,就好像是把一個人的臉撕碎後再縫合在一起一般。被這樣的一張臉對著,即使是四大世家的傳人也覺得後背發涼。更為詭異的是,這個『人偶』的背後還長著如同章魚觸手一般的東西。
「這就是咱們四大世家的最高傑作?」
大門錦太郎輕聲嘀咕著,但是沒有人顧得上回答他。『人偶』冰冷的目光在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身份確認。」
如同他那恐怖的外貌一般,從他的嘴裡吐出的也是如齒輪摩擦一般刺耳的聲音。『人偶』往旁邊一讓,四人立刻看到了他們的祖先大費周章封印的東西。
那是一柄劍,通體暗紅色,半截劍身深深的陷入了岩石中。雖然『人偶』只是側身讓了讓,猶如實物一般的黑暗氣息已經壓得眾人透不過氣來。
「天,這是什麼東西……」黃厲覺得自己連話都快說不清楚了,「帶上『人偶』,咱們趕快離開吧。」
石門緩緩關閉,地脈再次流轉起來,把那黑暗的力量隔絕在門裡,四人都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趕快去對付那個吃人靈魂的靈體吧。」
四人幾乎是逃離了那個地下的空洞。但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在石門對面的巖壁好像被什麼東西撞擊過一般破碎了一大塊,而且這個撞擊就是最近發生的。

「按照蕭夜的路線圖,應該就是這裡了。」黃厲看著手裡的路線圖,指著一個廢棄的防空洞對鳴神素子說。
大門錦太郎和金元旭留下來守護已經沒有了『門閂』的封印,黃厲和鳴神素子則抓緊時間處理靈體的問題。讓鳴神素子比較驚訝的是,蕭夜並沒有一起來,而是拿出了一份畫的非常詳細的地圖。
「對付那傢伙,主要要靠這個『人偶』的力量,我去也沒什麼用處。而且我正好有事要出去,所以這次就你們自己處理吧。如果『人偶』不管用記住第一時間逃跑就好了。」
蕭夜當時是這麼說的,但是那份地圖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和我們一起。鳴神素子心裡總有不對勁的感覺,但是她又覺得,是不是我習慣於依賴蕭夜了?
這個想法激起了巫女的好勝心,她把所有的念頭都放在腦後,和黃厲一起走到了防空洞裡。
果然,那塊巨大的水晶就靜靜的躺在防空洞最裡面,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

「我就說素子太過小心了,根本不會有人來打這個奇怪的劍的主意的。」
大門錦太郎百無聊賴的對金元旭說著,但是後者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兩人的後頸同時遭到重擊,在根本沒有看清偷襲者的情況下一齊昏倒了。
「真是丟臉。」
偷襲者從黑影裡走出來,銀白色的頭髮微微晃動。在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古董級的相機。
「妖目,素子他們到哪裡了?」
「剛剛進了防空洞。」
「噢?那麼咱們要快一點了。」

彷彿是感應到了有人闖入,水晶的光芒突然亮了起來。
「什麼人?為何而來?」
一個聲音在空氣中響起,鳴神素子因為已經有了一次經驗,所以並不覺得奇怪。黃厲則是著實吃了一驚。
這就是能夠吞噬人的靈魂的靈體?看這水晶裡如銀河一般旋轉的光芒,黃厲也有些疑惑了。還沒等兩個人回答,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是上次的那個女孩……為什麼你能找到這裡?憑借你們的力量是不可能找到我們的。」
依舊沒有等待兩人的回答,那個聲音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原委。這個靈體可以說是阿納利安集體智慧的一部份,智慧水準並不是普通的人類可以望其項背的。
「是那個小鬼告訴你們?」
鳴神素子意識到所謂的『那個小鬼』指的就是蕭夜,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回答『是』,好像是出賣了蕭夜,如果回答『不是』,她又拿不出合理的解釋。
但是,就是這種猶豫已經成為了答案,水晶的光芒突然暴漲起來,那個聲音幾乎是在憤怒的吼叫。
「那個小鬼難道想要捲入我們和他們的爭鬥麼!」
隨著這聲音,一股用語言難以形容的陰冷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鳴神素子差一點就下令讓『人偶』進行攻擊了——雖然她也不知道『人偶』是如何攻擊的。
阻止鳴神素子的並非是她的理智,而是靈體本身的反應。瀰漫在空氣中的陰冷就如同來臨一樣突然的退去了,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顯然已經平靜下來。
「不對,如果是那樣,那個小鬼只要把我們的位置告訴他們就好了,不必這麼大費周章……你們到底來幹什麼?」
黃厲和鳴神素子對視了一眼,都多少有些無可奈何。這個靈體從一開始就沉入自己的思緒,到現在才想起問他們的來意,也有點太自我了。
鳴神素子清了清嗓子,終於進入了此行的正題。

「這次鳴神小姐他們不會有危險吧?希望那個『人偶』真的管用。」
問話的是天下最神奇的照相機,此時她正和她的主人一起在地下的巖洞裡。
「那個『人偶』是在當年降魔之戰末期四大世家製作出的『傑作』,那是用無數生靈的血肉拼湊而成的怪物。」蕭夜在訴說這段歷史的時候竟然有些顫抖,「這個『人偶』本身並沒有強大的攻擊力,但是它卻可以打開一道門,把被它擊中的靈體直接送入彼岸的世界。而同時,它又不受任何非物質的力量的影響。」
「哦?那正好是對付那個靈體的武器啊。」
「是麼?可是前提是『門』必須足夠大才可以。對於『人偶』,我恐怕比現在的四大世家傳人瞭解得更多。憑借這個玩具的能力,恐怕並沒有本事打開一扇大到能送走那個靈體的門。」
「那麼……」
妖目的話沒有說完就停下了,在銀髮少年面前,正是那扇失去了『門閂』的石門。
「這次,你還想要阻攔我麼?」
銀白色的長髮無風自舞,血紅色的火焰代表著主人的意志撲向他的障礙。地脈之力依舊在起作用,但是這樣不完整的封印已經不能阻擋蕭夜的腳步了。
青白色的電光忠實地進行了最後的抵抗,隨著一陣全東京都能感受到的震動,石門終於向裡碎裂開來,空氣中留下了電光無力的『絲絲』聲。
蕭夜大步走進石室,看著插在岩石中的紅色細劍,臉上的表情及其複雜,有懷念,有惋惜,有憤怒,有……
「好久不見了,血月。」

「不是,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聽到對方的否認,鳴神蘇子和黃厲都有點無計可施的感覺。剛才他們提出了不斷發生的神秘死亡的事件,但是那水晶中的靈體毫不猶豫的否認這件事和他們有關係。這時候,兩個伏魔世家的後人才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判斷這句話是真是假。
「你覺得能夠相信他,哦,是他們,你覺得能夠相信他們麼?」黃厲按照這個靈體自己使用的複數稱呼,難免覺得有些不適應。
鳴神素子沉吟不語。到現在為止,其實他們都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那一系列的離奇死亡是和這個靈體有關的,但是這卻是他們唯一的線索。而且由於武鬥會的原因,鳴神素子和黃厲都對這個靈體不抱好感。
在那時這個傢伙可以那麼心安理得的吸收死亡者的靈魂,難保不會幹出更過分的事情。這就是兩人現在心情的寫照。
但是那水晶中的住客卻不知道這兩人的想法,這個阿納利安所有負面因素的集合體脾氣暴躁,能夠回答鳴神素子的問題已經是異數了。現在,他們再也不想和這兩個不速之客糾纏。
幽藍色的光芒在水晶周圍閃爍,鳴神素子對此並不陌生,上次這塊水晶也是這麼憑空消失的。
「他們要離開!趕快阻止他們!」
鳴神素子這一句話完全是下意識說的,在說後她幾乎是立刻就後悔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她根本沒有改正的機會。
聽到這句話,黃厲的第一個反應是發愣。阻止他們?怎麼阻止?但是與黃厲不同,『人偶』卻忠實地用自己的方式執行了這句話。
背後兩條章魚般的觸手如鞭子一般抽向正在閃光的水晶,『人偶』的攻擊方式出乎意料的簡單。
水晶的顏色在霎那間變成了炙熱的紅色,那個強大的靈體用自己的力量在水晶周圍設下障壁,這是連蕭夜都不敢輕言逾越的障礙,但是『人偶』的觸手毫不停留的抽打在水晶上。
水晶背後的空間產生了一陣漣漪,一個光圈緩緩的伸展開。巨大的靈體被未知的力量從水晶中拉出來,扭曲著送到那個光圈裡。鳴神素子和黃厲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的景象,這一切已經不是他們所能理解的了。
但是,靈體在光圈處停住了。門開的太小,不,應該說是這個靈體太過龐大,結果卡在兩個世界的連接處無法通過。
蕭夜在幾十公里以外的預言不幸言中了,但是現在的兩人並不能瞭解這一點。實際上,他們連現場的情況都沒有搞清楚。
「現在是怎麼回事?」
看著越來越暗淡的光圈,鳴神素子低聲詢問著。黃厲當然完全無法回答。於是兩人把目光投向這個光圈的製造者。
『人偶』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如果那恐怖的面容能夠做出表情的話,但是它的回答卻是噩耗。
「失敗了。」
在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後,伏魔世家的後人們沒有心思再去計較『人偶』那難聽的聲音。但是,不等他們想出什麼對策,被襲擊者的憤怒已經降臨了。
「你們!!」
伴隨著巨大的吼聲,壓倒性的力量瞬間充滿了整個空間。靈體的力量雖然對『人偶』無效,對常人卻是有著必殺的效果。然而,鳴神素子和黃厲並沒有丟掉性命,因為『人偶』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人偶』的身體裡發出了『啵』的一聲脆響,彷彿是什麼東西斷裂開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鳴神素子和黃厲完全忘記了這個小小的插曲。
如果那個強大的靈體盡快回到他們棲身的水晶,或許他們還可以再將自己的存在延續下去。但是在盛怒之下,他們做出了和自身的智慧不相符的事情。失去了水晶的庇護,對鳴神素子等人的攻擊給另一個獵殺者提供了良好的目標。
阿納利安的集合體終於找到了被他們拋棄的另一部分,超越現實的宿命對決在開始的一瞬間就結束了。但是鳴神素子和黃厲並不能看出戰局的成敗,他們只能從空氣中的對話瞭解一點結果。
「終究,你們還是要毀滅我們麼?」
「不,過了這麼久,我們已經明白當初的決定是錯誤的。我們本就不該分開的,回來吧,讓我們再次成為一體。阿納利安的智慧不應該分離的。」
「……一體?別開玩笑了!當初是你們把我們拋棄,現在卻用這種憐憫的姿態來接納我們!我們是獨一無二的,不是誰的一部分!」
本以平靜的空氣再次攪動起來,一陣光影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鳴神素子和黃厲面面相覷,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的他們,根本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解決了?」
許久鳴神素子才小聲的問,對此黃厲報以苦笑。
「也許吧。」

「血月之劍,血族的聖器,只受皇族所控,也是唯一可以殺死皇族的武器。」
蕭夜的聲音彷彿夢囈一般,他伸出手,想要拔出插在岩石中的劍。但是血月之劍猛烈的晃動起來,接著似乎被無形的手握住一般從巖縫中一越而起,劍尖直指蕭夜的喉嚨。
事情是如此的突然,蕭夜好像來不及閃避一般沒有絲毫的動作。但是浮於半空中的利刃在蕭夜面前半尺的地方卻再難寸進。
「沒有用的,血月只聽從吸血皇族的召喚。」
在蕭夜猶如歎息一般的聲音裡,在血月的後面逐漸浮現出一個少女的影子。銀白色的短髮,如同和蕭夜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一般的細緻五官,血月之劍就握在她的手裡,但是竭盡全力少女也無法再前進一步。
「沒有用的,即使是你用自己的靈魂鎮住這柄劍,它還是會回應我的意志。在這血統之下,任何的反抗都蒼白無力。」
蕭夜抬起手來,想要握住少女的握劍的手。在那一瞬間,少女的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快要哭出來了。
「哥哥……」
就在蕭夜的手快要觸到對方的一剎那,少女的身影又突然的消失了。失去了控制的血月之劍『噹啷』一聲掉到地上。美少年的手愕然的懸在半空,許久才無力的落下。
「連碰都不想讓我碰,你就這麼恨我麼?我最愛的妹妹,蕭玲兒。」
所有的思緒在最終只化為一聲歎息,蕭夜撿起地上的血月,轉身走了出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7-24 21:37: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 離別之夏

作者:孔雀高飛
離奇的連續死亡事件用更加離奇的方式畫上了句號。對此,四大世家的後人卻完全沒有獲勝的喜悅。先人費盡心思封印的東西被人奪走,負責看護的大門錦太郎和金元旭兩人連對手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被放倒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對方似乎無意傷人,所以兩個倒霉鬼也就是在地上睡了一會而已。
「即使是沒有了門閂,對方能夠把由地脈守護的封印打開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現在,四大世家的後人正無奈的聚集在那扇已經破碎的石門前。門都沒有了,還要門閂幹什麼?
就在這時,年輕的巫女發現了正對著門的石壁上那劇烈的撞擊的痕跡。實際上,這個痕跡在上次他們來時就已經存在,只不過那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人偶』所吸引,沒有注意到罷了。
「這是什麼?是最近地震留下的?」
大門錦太郎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地震不會只留下這麼一處痕跡而其他地方完好無損。這時候,黃厲站在門前,伸手比了比,又回頭看看石壁上的凹陷龜裂。
「我想,會不會是有人想要強行打開石門,結果被封印的力量彈到了石壁上?」
黃厲的猜想幾乎完全貼近了事實,但是這對解決問題沒有任何的作用。正在各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鳴神素子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什麼!」
鳴神素子突然提高的聲音把其他人都下了一條,能讓鳴神素子如此激動,一定是件很嚴重的事。果然,年輕的巫女關上手機,面無表情的說出了實情。
「『人偶』不見了。」

「啊!妖怪!」
這樣的叫聲發生在銀座的街角,一個如同被切碎了再縫合在一起的布娃娃一般的人形物體在街上肆無忌憚的行走,兩條如同章魚般的觸手從背後伸出,在空中不停的揮舞著。
東京是世界上知名的大都市,同時,又有一個不太雅致的『妖都』的別名。只是因為在眾多的影視文學作品中,東京總是有著淒慘的遭遇。變態連續殺人之類的都太過小兒科,東京似乎更習慣被怪異的外形生物入侵,變成魔界的入口,被天使的覺醒夷為平地什麼的。當然,這些多半出自日本人自己的作品。會這樣虐待自己的首都,也的確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話雖如此,不過這並不表示東京的市民在現實中就對不可思議的事件有很高的免疫力。一個被揮舞的觸手碰到的人背後出現奇妙的光圈,然後整個人就如同斷線的木偶一般癱軟下來。人群中發出驚呼,然後四散開來。也有人問「這是在拍電影吧?」,不過當那觸手向他揮動過來後,他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這個消息被通知了警方,但是『有一個怪物在銀座揮舞觸手,被碰到的人就會立刻死亡』這樣好像夢話一般的報道在最初只是被當成了精神病患者的囈語,結果等到川島亞子得到消息和伏魔世家的人一起感到的時候,引起騷亂的罪魁禍首已經失去了蹤影。
「剛才有一個好像暴力團成員的傢伙開槍射擊,結果那個怪物中彈後流出藍色的液體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目擊者的證詞只能增加眾人的擔心,可是大家除了四散尋找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等到現場沒有任何停留的價值後,警車終於呼嘯著來到了。

「啊,素子姐和阿夜都沒有來上課,毫無聊啊。」
真宮寺 唯一邊從校車上下來,一邊小聲抱怨著。在平常這時候應該去蕭夜的酒吧了,不過少女東張西望的想了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好久沒有回家了,今天回家打掃打掃吧。」
自從母親去世以後,唯就一直住在酒吧裡。這種事情如果讓學校的同學知道,不知道又會傳出什麼樣的謠言。不過因為知情者都不是無聊的八卦人士,所以這樣的擔心一直沒有發生。
以後會怎麼樣呢?真宮寺 唯也曾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父母雙亡,對於任何人都不是什麼有趣的經歷。不過因為有鳴神素子和蕭夜這些朋友,少女也可以用比較積極的態度去對待人生。真宮寺 唯的想法是在高中畢業後考取護校,然後做個護士。為了這個目的,她也已經自學了很多醫學上的東西。不過繼續學習是需要資金來支持的。
會這麼認真的思考未來,並不是每一個真宮寺 唯這個年齡的孩子都可以做到的。苦難可以讓人成長,這句話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有道理。但是如果可能,恐怕沒有人願意用這種方式成長吧?
「咦?什麼聲音?」
在小巷裡發出的聲音吸引了少女的注意。真宮寺 唯思考了一下,走進去打算看個究竟。
不知從什麼地方射來的光線把小巷的氣氛弄的非常詭異,有看不見的小東西在雜物之間快速移動著,發出摩擦的聲音。真宮寺 唯停下腳步,考慮著自己要不要轉身到大道上去。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了在一個箱子後面露出的兩條腿。
「有人受傷了?」
真宮寺 唯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但是在繞過箱子看到對方的樣子時,她吃驚的停住了。
那是個人麼?嗯,應該是人吧。真宮寺 唯並不知道她看到的就是鳴神素子等人費心尋找的『人偶』,她在經過了最初的驚訝後,很快發現了對方不對勁的地方。這個躺在地上的『人』胸腹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洞,正在往外汩汩湧出藍色的液體。
「喂……喂!你沒事吧。」
話雖這麼說,這個『人』怎麼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真宮寺 唯手忙腳亂的翻出手帕想要堵住那個洞。可是手帕立刻就被染成藍色,那種液體卻沒有止住的樣子。
「怎麼辦呢?打電話叫救護車……不行,這個『人』不像是醫院會接收的樣子。對了,打電話給阿夜。」
真宮寺 唯一手壓住那個可怕的傷口,一手在書包裡翻找著手機。不過,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壓在傷口上的左手在微微的發出光芒。
原本一動不動的『人偶』突然坐了起來,真宮寺 唯嚇了一跳,停止了找手機的動作。
「啊,您不要隨便坐起來……」
被對方冰涼的眼珠瞪著,真宮寺 唯有一點心裡發毛。但是她還是鼓足了勇氣。
「您的傷勢很嚴重,不可以隨便亂動。」
『人偶』盯著真宮寺 唯看了一陣,緩緩的開口。
「我是誰?這裡是哪裡?」
「咦?」真宮寺 唯這次完全傻掉了。

「喂,阿夜,是我。我發現了一個背後長了觸手的奇怪的人,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什麼?我現在在……」
在路口打完電話,真宮寺 唯轉身回到小巷,可是那裡只留下一灘藍色的液體,『人』已經不見了。
「啊,怎麼這樣……」
真宮寺 唯手足無措的喃喃自語著,這時候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把她嚇了一跳。
「是阿夜啊,嚇死我了。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有著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好久沒有用這個稱呼了)笑著搖搖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說的傷員呢?」
這麼一問,真宮寺 唯的小臉立刻苦了起來。
「在我打電話的時候不見了。」
「哦?」蕭夜的眉頭皺了皺,隨即又展開了。「沒關係,我特別帶了妖目來,應該很快就找到的。」
真宮寺 唯這才注意到蕭夜的脖子上掛著那個古舊的照相機。

「還沒有找到麼?」
鳴神素子一邊四處張望,一邊用手機和其他人聯絡著。鳴神家和大門家都已經加派了人手,希望能在警察之前把『人偶』找到。畢竟,這並不是警察能夠處理的事情。鑒於『人偶』已經造成了他人的死亡,鳴神素子要求找到『人偶』後先不要驚動,等四大世家的人一齊商量對策。
千萬不要再出什麼意外啊。鳴神素子在心裡祈禱著,這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什麼?已經找到『人偶』了?」

「你說那個『人』問『我是誰?』是麼?」
蕭夜邊走邊聽著真宮寺 唯敘述剛才的事情,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對於『人偶』蕭夜可能是世界上最瞭解的人。『人偶』的這種反應在它剛被創造出來的時候發生過一次。本來被當成工具用的它竟然有了自我意識。這讓創造它的人大為驚恐,最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控制住了。現在,不會是舊事重演吧?
「有一個好消息,有一個壞消息。」作為尋找主力的妖目終於開口說話,「好消息是已經找到那個傢伙了,壞消息是它正在和金家的小鬼動手。」
所謂的金家小鬼,就是金家的當主金元旭。作為一家之主,他顯然缺乏應有的氣度。原本鳴神素子要求等四大世家到齊後再商議如何行動,可是金元旭顯然不願意接受其他人的指揮,先到的他直接對『人偶』展開了行動。
「如果我一人制服了『人偶』,那些傢伙就不敢輕視我了。」
金家的當主雖然心胸狹窄,卻並不是愚蠢之輩。他命令手下準備了大網,準備在不接觸的情況下逮住『人偶』。這本來是很好的策略,而且也被確實的實施。從二樓落下的網把『人偶』罩住,禁錮了它的行動。
但是金元旭並沒有趁這個機會把它射殺或者採取其他有意義的行動,而是跑到『人偶』面前得意的觀看。一直沒有行動的『人偶』將兩隻觸手從網眼中伸出去,閃電般的擊向金元旭。大驚失色的金家當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反而因此避過一劫。兩個手下拉住金元旭的手臂,把他拖出了『人偶』的攻擊範圍。
「這,這個混蛋。」
金元旭除了發出這種沒有意義的咒罵以外,沒有一點的辦法,他只能眼看著『人偶』一點點清除自己身上的網。這多少也因為四大世家沒有商量好如何處理『人偶』有關。

蕭夜和鳴神素子幾乎是同時到達的。在這時候,黃厲和大門錦太郎正在盡力將附近的人群完全疏散。
「素子姐。」
真宮寺 唯揮著手大喊,不但吸引了鳴神素子的注意,連『人偶』都回過頭來。
「你們怎麼在這裡?」
真宮寺 唯並沒有回答鳴神素子的問話,她轉頭對著『人偶』跑了過去,蕭夜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真宮寺 唯的手裡還提著一個大袋子,裡面裝著治療傷勢的藥物和繃帶。
「你知不知道傷員是不能隨便亂跑的?」
鳴神素子已經從藏身的地方跑到了真宮寺 唯身邊。她吃驚的看著真宮寺 唯一邊埋怨著一邊把繃帶掏出來,『人偶』扭曲的五官往中間聚集,如果硬要給這種面孔一個表情的話,應該是疑惑吧。
「我剛才見過你,你認識我麼?我是誰?」
在承受阿納利安的靈體攻擊的時候,『人偶』雖然沒有受到傷害,卻意外的打開了抑制自我意識的封印,這是蕭夜事先沒有想到的事情。如此一來,『人偶』等於脫離了四大世家的控制。
看到自己這邊人多勢眾,金元旭又得意起來,他走到鳴神素子身旁,囂張的指著『人偶』,「你是誰?你只不過是我們的工具而已。」
「我是工具?不,我不是工具!」
「你看看你的臉,你不過是我們縫起來的布娃娃。」
「不,我不是!」
「你……」
「你閉嘴!」
「啊啊啊啊!」
蕭夜的喝止聲和『人偶』的叫聲一起響起來。金元旭不知道是不是被嚇昏了頭,竟然一拳打在了『人偶』的腹部。
「住手……」
真宮寺 唯和鳴神素子幾乎是同時喊出聲來,但是已經晚了一步。金元旭到底是金家的當主,這一拳把『人偶』打得倒退了三,四步。但是同時,『人偶』的兩條觸手也像蛇一般彎曲起來,一條攻擊金元旭,另一條的目標竟然是鳴神素子。
象徵死亡的觸手瞬間劃過了將近三米的空間,鳴神素子和金元旭根本愣在當場來不及反應。
這下完了!
鳴神素子的腦海裡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就看見一抹銀白比觸手還快的閃過自己眼前,緊接著整個人就被推開,踉踉蹌蹌的倒在地上。幾乎與此同時,金元旭也被蕭夜一腳踢出老遠。可是這麼一來,兩隻觸手的目標都變成了蕭夜。
蕭夜很少犯錯誤。他在推開鳴神素子的同時已經張起了火焰的障蔽。這幾乎是習慣性的行為,但是,這個習慣卻讓蕭夜吞下了一枚苦得不能再苦得果子。
『人偶』的觸手毫無阻礙的穿越了火焰障壁,一條從蕭夜的耳側擦過,另一條擊中了蕭夜的胸口。
糟了。
蕭夜來不及反省自己的疏忽,只好希望『人偶』的力量並不足以打開一道能讓自己的靈魂通過的門。可是預期的靈魂抽離並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脆響。
「啪!」
掛在蕭夜胸前的老式照相機竟然在最後一刻自己往上飄了起來,正好撞在觸手的尖端。那只觸手被撞得彈了起來,照相機自己也被打成了一堆零件散落在地上。在零件中赫然有一顆眼珠。
倒在地上的鳴神素子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在空中一個光圈緩緩張開,同時從那堆零件裡有一個靈魂被剝離出來,外表是個女孩的形體。看到這一幕,蕭夜原本還算輕鬆的表情轉變成驚慌。
「怎麼回事?妖目!妖目!不可能的,你和我有契約,你的靈魂是不會受到攻擊的。」
靈魂完全剝離出來,緩緩的向那個光圈靠近,蕭夜急忙伸手,卻穿過那個女孩的身體抓了個空。
「喂,不要開這種玩笑!你,你……」從來沒有過的驚慌失措出現在蕭夜身上,他簡直語無倫次起來。「你,你是我的啊!我還沒允許你離開,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妖目,妖目,杜鵑!」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那個女孩的靈魂似乎是在笑著,她也伸出手,卻還是不能和蕭夜握在一起。「對不起……」
門打開又關上了,剩下的只有一堆已經是**的零件還有一顆冰冷的眼珠。
「混蛋,你在和誰說對不起啊。」
蕭夜跪倒在地上,拿起散落的零件想要再拼裝起來。銀白色的長髮順著耳際一直垂到地面,美少年似乎毫無所覺。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啊。對不起,對不起……」
「難道,剛才的是妖目……」
原本坐倒在地上的真宮寺 唯彷彿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她連滾帶爬的來到蕭夜身邊,想要幫蕭夜撿起地上的零件。
「妖目怎麼了?是不是把這個裝起來妖目就可以回來了?」
蕭夜的手僵在半空中,撿起來的零件又撒落了一地。失望,悲傷,憤怒,數種表情掠過美少年的面孔,最後又歸結成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他站起身,看著似乎也陷入了混亂狀態的『人偶』。
「本來我不想傷害一個有著長久歷史的生命,但是看來這種仁慈讓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你說我是生命,我是生命對不對?」
『人偶』竟然還在執著於這點。
「你很快就不會再有生命了。」
蕭夜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慄。剛剛站起來的金元旭更是又摔倒在地上。
「我是有生命的,我是有生命的。」
「你只是一個工具而已。」
無視於一步步走近的蕭夜,『人偶』只是反覆叨念著什麼。突然,它背後的觸手再次揚起,致使,這次不是攻擊別人,而是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藍色的液體飛濺出來。
「你幹什麼?」
蕭夜吃了一驚,快步走到『人偶』身邊,鳴神素子和真宮寺 唯也跟了上來,只有金元旭還在遠遠的看著。
又有一個光圈在空中展開,『人偶』的嘴角向上揚,似乎想要微笑。
「看,我有靈魂,我有生命。」
一個靈魂從『人偶』的身體裡脫離出來,慢慢的吸入光圈。
「可是,淺草小姐,如果只是把我當作工具,又為什麼讓我擁有靈魂?」
光圈又一次閉合,真宮寺 唯跪倒在『人偶』身邊,雙手合十,哭著祈禱著什麼。
蕭夜的左手再次傳來火燒般的灼熱,黑色的印記變淡,變淡,終於消失了。

夜 青蝠酒吧
鬼月和滄海坐在吧台前,蕭羽彈著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沒有人說話,蕭夜仔細的擦拭著手中的酒杯,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巨大的剎車聲。
「妖目,看看外面發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蕭夜身上。蕭夜自己似乎也很吃驚,他愣了半晌,笑著搖了搖頭。
「這是的,習慣了,很難改掉啊。」
「習慣?」鬼月終於忍不住跳起來衝到蕭夜面前,「你怎麼能這麼冷靜?妖目死了!妖目死了啊。」
蕭夜取出一支細長的香煙叼在嘴裡,四處找著打火機。藍髮少女制止住還想說什麼的鬼月,撿起掉在地上的打火機卻並沒有擦燃。
「你的煙反了。」
「咦?」
蕭夜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中倒著的香煙,剛才自己叼的竟然是煙頭那一邊。看著看著,嘴角的笑容逐漸變成了苦笑。
「混蛋,我真的不習慣,不習慣沒有她……」
鬼月靜靜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藍髮少女為蕭夜點燃了香煙。美麗的老闆吐出一串煙圈,卻沒有一個會飛的相機繞著八字型把煙圈撞散。
「我只是不習慣而已……」

三天後
「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做呢?」
「你只要照著我說的去做就好了。」
室町浩二有點緊張的看著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這傢伙用『卑劣』的手段奪取了他聖山學院的三成股份,現在卻又不知為什麼要以他的名義把這三成股份送給一個叫真宮寺 唯的女孩。
「就如同我說的,等到她高中畢業後在把這些股份給她,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蕭夜命令的語氣讓室町浩二極為不爽,他本想頂撞幾句,但是今天蕭夜的眼神就好像冰一樣,讓他的勇氣降到了零點。
「我,我明白了。」
「我希望我的話被確實的執行,不然……」蕭夜笑著拍了拍室町浩二的臉,讓他打了個哆嗦,「東京每年的失蹤人口是多少?」
美少年笑著走出了屋子,室町浩二一下子癱倒在座位上。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襯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了。

「黃兄,這次是什麼事情找我們?」
四大世家的後人再次匯聚一堂,不過這次不是在鳴神家,而是在黃家在東京的別館。
召集人黃厲看了看鳴神素子,又看了看大門錦太郎,似乎有什麼事情不能決定似的。
「黃兄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聽到鳴神素子這麼說,黃厲好像下定決心似的點點頭。
「事實上,我又去了一趟在東京鐵塔地下的那個封印地,在正對著門的石壁那處撞擊的痕跡那裡,我找到了一點東西。」
黃厲說著拿出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看到袋中的東西,所有人的呼吸都停頓了一下。
那是一根長長的,銀白色的頭髮。
「不可能的!」大門錦太郎首先叫了起來,「黃厲,你開玩笑的對不對?」
「大門兄,我知道蕭夜治好了天羽悠紀的病……」
「你閉嘴!蕭夜明明很恨吸血族的,素子兩次對付吸血貴族都是蕭夜幫的忙,你也說句話,素子。」
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鳴神素子身上,但是年輕的巫女只是沉默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如果有人因為私人的感情誤了事……。」
聽到金元旭幸災樂禍的話,大門錦太郎氣得立刻就要撲過去,但是鳴神素子拉住了他的手。
「不論對手是誰,他的目的都只會有一個,那就是解開吸血皇族的封印。」鳴神素子站起身來,語氣裡有著異樣的堅決,「集中所有的力量,守護封印之地,這樣就可以了吧?」
「可是,如果對手是蕭夜的話,就算我們集中所有力量……」
聽到黃厲的憂慮,鳴神素子嘴角竟然有一絲笑容,只是著笑容感覺不到一點暖意。
「人類所擅長的不是攻擊,而是……」
鳴神素子的話被自己手機的鈴聲打斷了。
「喂,唯?怎麼了?別哭。我馬上到你哪裡。」

「為,為什麼要給我薪水?」看著蕭夜遞過來的大信封,真宮寺 唯有些慌亂起來,「阿夜一直照顧我,我不可以再要薪水的……」
「收下吧,我剛才也給了悠紀呢。」蕭夜笑著搖搖手指。
「也給了悠紀?為什麼突然……」
「因為我要出一趟遠門,這裡恐怕要關門了。」
「咦?」
這次不但是真宮寺 唯,連坐在一旁的滄海也轉過頭來。
「連店也要關掉,是多遠……」
「非常非常遠……」
蕭夜微微笑著,突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這個手套。」蕭夜把一直戴在左手的手套摘下來,給真宮寺 唯戴上。手套彷彿可以自動調整大小一般緊貼著皮膚。「還給你。」
「可是,可是這是父親送給你的啊。」
蕭夜拉住唯的手,指著手套上原本有著黑色螺旋標記的地方。
「你看,我的記號已經沒有了。所以……」

「滄海。」
「嗯?」
「小狐狸現在不知道在哪裡養傷,不過很快就應該再出現了。那只豹子也要時常關照一下。還有……」
正在收拾東西的蕭夜突然停住了,因為滄海緊緊抓住了他後面的衣服。
「真的是遠門啊。」
「嗯,好遠好遠。」

「就是這樣?」
「嗯,就是這樣。阿夜把店都關了。」
真宮寺 唯抱著腿蜷在自家的床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前來探望的鳴神素子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雖然只是笑著說『好遠好遠』,可是我總是覺得他會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唯,你戴的手套……」鳴神素子忽然發現了唯左手戴的白色手套。
「啊,這個啊。是以前父親送給阿夜的。今天阿夜又把它還給我了。」真宮寺 唯抬起手,「戴上以後,總有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
 楼主| 发表于 2007-7-24 21:38:09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哪。」
或許真宮寺 唯感覺不到,名神素子卻忍不住要驚歎出聲了。這個手套現在散發著聖潔的力量,和以前戴在蕭夜手上時完全不同。
蕭夜,你到底要做什麼?
真宮寺 唯並不知道名神素子的想法,她只是逕自想著自己的事,心不在焉的削著手裡的蘋果,這本是為招待名神素子而準備的。
「啊呀。」
一不小心,水果刀劃過了真宮寺 唯的手指。
「真是,這麼不小心,創可貼在哪裡?」
名神素子剛想站起來找創可貼,卻因為眼前的景象停止了動作。真宮寺 唯的左手發出乳白色的柔和光芒,手上的傷口慢慢的癒合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真宮寺 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鳴神素子也緊皺起眉頭。
「或許……」
鳴神素子沉吟了一下,拿起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一劃。
「素子姐,你,你幹什麼?」
鳴神素子伸手阻止了想要找醫藥箱的唯,「你握住我的手,心裡想著希望我的傷好起來。」
真宮寺 唯雖然有點搞不清狀況,不過還是照著鳴神素子的話去做了。果然,如同剛才一樣,唯的左手泛起光芒,而鳴神素子的傷快速的痊癒了。
「啊……」
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左手,真宮寺 唯只能發出諸如『啊』這樣的感歎詞了。不過鳴神素子倒是不是非常驚訝,因為她以往就隱約感到了唯不尋常的能力,只是沒有現在這麼明顯罷了。
「不要驚訝,這就是你的能力啊。」鳴神素子笑著摸了摸唯的頭,「這個手套不知為什麼增強了你的能力,所以你才可以做到這些。看來蕭夜比我更早發現了你的能力呢。」
一提起蕭夜,真宮寺 唯的小臉又垮了下來。
「阿夜到底要去哪裡啊?素子姐你知不知道?」
「我……」
鳴神素子危難起來,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唯知道呢?
「素子姐,你知道什麼的對不對?」看著鳴神素子沉默的樣子,唯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告訴我吧。不管什麼都可以。」
年輕的巫女歎了口氣,「是這樣的……」

「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帶唯來?」正在開車的大門錦太郎回頭看了一眼在後座上睡著了的唯,小心的壓低了聲音。「如果我們和蕭夜敵對,這對唯不是太殘酷了?」
「我主要是想要借重唯的能力。」鳴神素子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你也看到了,在關鍵時刻唯可能能救我們的命也說不定。」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同樣坐在後座的黃厲沉沉的開口,「那個什麼靈體的殺人事件出現的太巧了,我們不得不使用『人偶』,而對方也就趁這個機會奪走了那柄劍。這一切好像算計好的一樣。」
他現在還是用『對方』而不是直接說蕭夜,想必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希望蕭夜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這還不簡單,對方和那個靈體串通唄。」
大門錦太郎的話讓剩下的兩人一起搖頭。
「不,大門兄你沒有真正見到那個靈體所以不知道。那個靈體根本無法離開水晶的。那天『人偶』只把他們逼出水晶那麼一會,他們就已經被另一個靈體捉住了。」
「我想,或許咱們從一開始就錯了。」鳴神素子說出了她的想法,「咱們自然的把神秘死亡事件和那個靈體聯繫在一起,或許它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聯繫呢。」
「你是說……」
「有人製造了神秘死亡事件,用這個事件逼我們使用『人偶』,這樣他就可以趁機打開沒有了『門閂』的封印。這個人必須要和我們一樣瞭解『人偶』的事情。」鳴神素子停頓了一下,「我一直在奇怪,神秘死亡事件為什麼這麼巧在我們知道那個靈體的存在後就開始發生了。現在想想,很可能是有人利用了這個靈體,能這麼做的人……」
所有人都沉默起來,一切的線索都指到了蕭夜身上。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真是蕭夜的話,那麼他應該很清楚我們會成為他的阻礙。那麼他為什麼不除掉我們呢?他有無數的機會這麼做。不但如此,我覺得在很多時候他好像在有意的幫我們似的。」
聽了黃厲的話,鳴神素子皺起眉頭。
「這一點我也很迷惑。」
「對啊,或許根本不關蕭夜的事也說不定。」大門錦太郎又高興起來。
我又何嘗不希望如此呢?鳴神素子靠在座位上輕輕歎了口氣。從前窗看出去,富士山已經近在眼前。

富士山下
「哼哼,終於準備好了。」
金元旭站在一個隱蔽的山洞前得意的笑著,他比黃厲等人早到一步,做了一系列的準備。
「蕭夜,等著吧。這次我要把以前你給我的恥辱都還清。」
「咦?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這個熟悉的聲音嚇得金元旭差點坐倒在地上。他戰戰兢兢的回過頭,看見蕭夜正站在不遠的地方笑著看著他,他的那些手下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上。
「你……你……」
「怎麼?不打算拿出如意棒來?你父親到底還有膽量和那隻小狐狸過招,雖然敗得很慘吧。難道你連跟我動手的勇氣都沒了?」
聽蕭夜這麼一說,金元旭才想起來將別在後腰的兩根短棍拿在手裡。不過這時候他的眼前閃過一片銀白,接著人已經被踢到了三米開外。
倒在地上的金元旭眼睜睜的看著蕭夜走進山洞,卻再也沒有勇氣阻止。一直等到那抹銀白色完全隱沒在山洞的黑暗裡,他才如釋重負的噓了口氣,接著趕忙撥通了手機。
「他,他已經來了……」

「你說蕭夜已經進去了?」
看著金元旭和他一地躺到的手下,黃厲的表情愈發嚴肅起來。
「對,我拚了命的阻止……」
黃厲冷笑了一聲,邁步走進山洞裡,緊接著是大門錦太郎,金元旭趕忙也跟了進去。
「唯,接下來我們可能……」
「讓我去吧,我想再見阿夜一面。」
鳴神素子無言的點點頭,拉著真宮寺 唯也走進了山洞。

「路很難走,大家小心。」
走在前面的黃厲打著手電,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山洞越來越窄,而且以很大的幅度向下傾斜。完全不會武功的真宮寺 唯好幾次差點跌倒。
「小心一點,唯,很快就寬敞了。」
在一陣幾乎是六十度的下坡後,通道突然變得水平,而且寬敞起來。黃厲熄滅了手電,四周的石壁上不知道為何散發著點點光芒。
「啊,好漂亮。」
縱然在這時候,真宮寺 唯也忍不住驚歎起來。
「富士山下是全日本地脈交匯的地方,我想這種光芒多半和這點有關。」鳴神素子小聲解釋著。
通道越走越寬,最後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空洞的頂端全是閃耀的光芒,彷彿佈滿繁星的蒼穹一般。
「各位,終於到了。」
一個好聽的中音在眾人耳邊響起。這個聲音曾經帶給大家無限的快樂,可現在卻是所有人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在空洞中間的石台上,有著銀白色長髮的美少年手中握著一柄血紅色的長劍,微笑著看著剛走進來的一行人。
「蕭夜……真的是你!」
「對啊,不然還有誰呢?」
蕭夜毫不在意的笑著,那笑容是那麼的陌生。
「那個神秘死亡事件……」
「是我做的。」美少年痛快的承認,「而且我還有意把你們的視線引到那個倒霉的阿納利安靈體身上。結果你們就真的乖乖的把『人偶』從封印裡取走了。」
蕭夜這麼快的承認,眾人反倒無話可說。真宮寺 唯走到鳴神素子前面,淚眼婆娑的看著蕭夜。
「為什麼要這麼做?阿夜,我不懂什麼吸血皇族,可是,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為什麼一定要做和素子姐反目的事情?」
蕭夜的笑容隱沒在嘴角。他輕聲歎了口氣,跳下石台向眾人走來。除了真宮寺 唯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的後退了一步,可是美少年只是走到唯的面前,抬起手輕輕的擦去唯的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唯。可是我想見她啊。想見這個沉睡在地下的傢伙,想了一千年了。」蕭夜後退了兩步,「如果你們都是普通人,那麼,就不會有這麼傷心的事了。可是,那樣我們也不會見面吧?」
洞頂的光芒突然明亮起來。真宮寺 唯只覺得身體變得好輕鬆,相反的,蕭夜彷彿身體一下子變重了。他有點吃力的抬起手,眉宇間聚起一股怒氣。
「你們做了什麼?」
「是結界。」鳴神素子淡淡的開口,「同黑暗生物相比,人類擅長的不是攻擊,而是封印和結界。這裡是全日本地脈的交匯點,我們請金兄先行一步,利用地脈的強大力量把富士山佈置成一個龐大的結界。黑暗生物的力量被削弱,反之,我們的能力大幅加強。托現代科技的福,結界很快就完成了。本來就是預定現在啟動,但是你比我們預料的來得早,差一點讓你搶了先機。不管怎麼說,總算趕上了。」
「我就說,你們也不會毫無準備的。」
蕭夜的嘴角又掛起冰冷的笑容,他再次後退兩步,把紅色的長劍放在石台上。
「那麼,你們還等什麼?」
大門錦太郎往前走了一步。
「蕭兄,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你也不可能輕言勝利吧?你……如果放棄的話……」
「別逗我笑了。」蕭夜揮揮手打斷大門錦太郎的話,「你們好像一副贏定了的樣子。放馬過來吧,你們很快就知道和我相差多遠了。」
「唉……」
黃厲無奈的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
「九天十地,諸神諸魔;知我之名,聽我之令;天凌正氣,化千般電刃;地裂玄冥,起萬般雷煌。」
符紙猛然燃燒起來,空氣中響起一陣絲絲聲,黃厲的右手出現了一柄雷電聚成的劍。
「符文馭劍,不錯啊。」蕭夜的語氣雖然還是很輕鬆,不過雙膝已經微微彎曲,隨時準備發力。
與此同時,鳴神素子也抽出碎魂,劍間指著蕭夜眉心。
「唯,讓開。」
「素子姐……不要……」
「讓開!」
隨著鳴神素子舉劍向前突進,真宮寺 唯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終於上演了。

這應該是電影裡才有的鏡頭吧?真宮寺 唯這麼想著。大門錦太郎的每一拳擊出都會有一聲爆響,金元旭將兩根短棍接在一起,棍的尖端竟然出現了一支由靈力幻化的槍尖。唯並不知道,金家的如意棒結合靈力可以變成二十三種武器。鳴神素子的碎魂微微泛著白光,黃厲的雷電劍更是每一次揮動都發出風雷之聲。
但是,在這四人之間,蕭夜如同舞蹈般的來回穿梭著。銀白色的長髮似乎化成了一道白光。
「這就是你們的全力了?拜託,還有那個結界幫你們忙啊。認真一點吧。」
話雖如此,四人互相救援,蕭夜似乎也沒有餘力對誰做出有效的攻擊了。
「阿夜,素子姐……」真宮寺 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不要這樣……」
但是,這時候已經沒有人能夠停下了。
鳴神素子一刀劈空,緊接著逆刃上刺。但是蕭夜的手已經先一步劃向她的咽喉。這是蕭夜的招牌動作,可鳴神素子竟然不閃不避。
一切在那一瞬間靜止下來。
先是黃厲的雷電之刃在蕭夜背後劃過,然後是如意棒的槍尖刺入,最後是大門錦太郎的龍拳重重擂在蕭夜的後心。除了金元旭另外兩人的意圖都是救援鳴神素子,他們根本沒有想到蕭夜會閃不開。
一口鮮血從蕭夜嘴裡噴出,鳴神素子動都沒有動,只是呆呆的看著蕭夜。
「為什麼停手?」
蕭夜劃向鳴神素子咽喉的手早已經停住了,現在,他竟然還是在微笑著,原本充滿殺意的手現在正想要撫摸鳴神素子的臉。
「我想打個賭,賭你不會刺下去,那樣的話,那樣的話……」
蕭夜的手無力的垂下,他一步步的後退,看著帶血的刀刃從自己的身體裡一節節的抽出來。
「阿夜……」
真宮寺 唯忍不住痛哭起來。她看著蕭夜一步步的退向自己這邊,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
「唯,你幹什麼?不要!」
鳴神素子的喝止晚了一步,真宮寺 唯的左手已經散發出光芒按在蕭夜的背後。
「呵呵,呵呵呵……」
黃厲和大門錦太郎想要拉開真宮寺 唯,但是他們和蕭夜之間突然出現了一片血紅。
血紅色的火焰。
「怎,怎麼可能?結界……」
「你們真的認為那個結界就可以抑制住我的力量?太天真了。」
火焰散去,蕭夜身上竟然一點傷都沒有。他笑著走到鳴神素子面前,年輕的巫女似乎呆住了,愣愣的不知道後退。
「我想打個賭,賭你不會刺下去,那樣的話,我根本不可能解開吸血皇族的封印。」
「咦?」
蕭夜的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美少年笑著坐到了石台上。
「在千年前那場所謂的降魔之戰,參加的有六大世家。」
「啊?」
不理會眾人的驚訝,蕭夜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黃,金,蕭,淺草,鳴神,大門。這六大世家合力封印了吸血皇族,所以也必須要聚齊六大世家的力量才能解開封印。」
「等等,你說六大世家……」大門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那,你……」
「沒錯,我就是蕭家唯一還活著的一個,而唯其實就是淺草家的後代。」
「啊……」這下連真宮寺 唯都嚇了一跳,「可是,可是我不姓淺草……」
「傻丫頭,姓氏是可以改的啊。」蕭夜笑了起來,「以前,淺草家的後人一直不知下落,再加上沒辦法得到血月之劍,所以我也一直無法解開封印。不過,或許是命運安排,淺草家的後人竟然一頭撞到了我的酒吧裡。」
「唯,對不起了。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準備好利用你了。」
蕭夜站起身來,撿起石台上的血月之劍。
「即使人都湊齊了,可是你們卻不會幫我解開封印,所以我只好設計了剛才那樣的方法。從見到唯起,一步步的,走到了現在。雖然有些波折,妖目……」
蕭夜的臉上浮現出哀傷的神色,但是他很快的搖了搖頭。
「托各位的福,那麼賣力的攻擊我,讓我很快就得到了你們的力量。還有唯,多謝了。」
站在石台中央,蕭夜的身邊旋轉起血紅色的火焰,把本來想靠近的人又逼出老遠。
「唯一不能確定的是,素子,我唯一不能確定的是你。你會不會真的刺我呢?我想賭一下,如果你沒有,那樣的話,那樣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回到一起上學,一起吃盒飯的時候……」火焰中的蕭夜雖然還是笑著,卻好像在哭一樣。「結果,我這算賭贏了,還是輸了?」
火焰瞬間暴漲起來,蕭夜將血月之劍用力的插入石台的中央。

大地劇烈的震動起來。
「唯,小心。」
鳴神素子努力的保持著平衡。這時候,洞頂發出隆隆的聲音,竟然向兩邊裂開。同時地面開始搖晃著上升。
「啊,大家趴下。」
「有石頭砸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搖晃停止了,趴在地上的眾人抬起頭。
「咦?星星?」
原來,這個地下的空間已經升到了富士山口。
「你們看,石台上。」
眾人順著唯的話望過去,不只在什麼時候,石台上多出了一位少女。看樣子也就十五歲左右吧。一身白色的紗衣,黑色的頭髮長長的,一直拖到地上。
「她就是吸血皇族?」
「不要問我,我也沒有見過。」
所有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一連串的變故好像已經讓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終於,我等了好久啊。」
少女張開雙臂,好像要擁抱蕭夜的樣子。
「是啊,我也等了好久了,梅琳。」
蕭夜也微笑著,拔起了地上的劍,一劍刺了出去。
「啊!」
發出驚呼的並不是被叫做梅琳的吸血皇族,而是觀看的一干人等。吸血皇族少女彷彿沒有看到刺入自己胸口的劍一般,固執的想要抱住蕭夜。這個動作只能讓劍刺的更深而已。
「對不起……」終於,梅琳的雙手環住了蕭夜的腰,「對不起……」
蕭夜好像嚇壞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看著靠在自己胸口的女孩,血順著握劍的手滴滴答答流下來。
「對不起?你說對不起?」蕭夜突然激動起來,銀白色的長髮逆風飛舞著。「你,你擅自把我變成吸血族,現在你竟然說對不起?我所有的朋友,我的父母,我最寵愛的妹妹,他們都說『你死了就好了』,你現在竟然說對不起?我的父母,最後死在我的手裡……對不起?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麼?在我意識到我做了什麼的時候,我的母親倒在門邊,我的父親的心臟抓在我的手裡……在那時候,我就已經發誓要親手殺死你,結束這可笑的噩夢。可是,這一等竟然就是一千年……」
蕭夜雖然大笑著,眼裡卻沒有一絲的笑意。原本俊秀的面孔現在看來竟然好像厲鬼一般。但是吸血皇族的少女抬起頭,毫不畏懼的跟他對視著。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恨我。這一千年來,我一直的想,一直的想……」
「一千年……」蕭夜忽然愣住了,「這一千年來,你一直醒著?」
「嗯。」梅琳把頭靠在蕭夜的胸口,「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我一直的想著你的樣子,害怕會不小心忘掉……我一直在想,再見到你的時候,一定要和你說對不起。可是,我不會後悔啊。雖然那時候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知道你的父親是因為想要趁著我和你進行『血之牽拌』後的衰弱期封印我,雖然我知道以後你一定會恨我,可是,我還是會這麼做。因為……」
梅琳抬起頭,看著蕭夜的眼睛。
「因為,『血之牽絆』只會選擇自己最重要的人啊!」
只和自己最重要的人?蕭夜有些恍惚起來,阿米斯拉好像也說過這樣的話。
「我死後,你也會立刻失去吸血皇族的特性,積存在你身體裡千年的時間會瞬間發揮作用。」梅琳吃吃的笑了起來,「咱們,注定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蕭夜呆呆的看著梅琳握著自己的手,把血月之劍一點點地抽出來。
「即使是血月,也要對準心臟才能殺死我啊。用火焰也可以……不行,那樣太痛了。還是用劍吧!」
看著蕭夜呆呆的樣子,梅琳又笑了起來。她伸手撫摸著蕭夜銀白色的長髮。
「你真的把頭髮留長了呢。」
這句話彷彿一把大錘一般把蕭夜打得幾乎一個踉蹌,他驚慌的看著梅琳,又抓住自己的頭髮。
「不,我不是為了你,我,我只是不想剪……」
蕭夜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他突然呵呵的笑起來。
「是的,那時候我早就看出父親異常的舉動,我也懷疑過你的身份,可是我一直在騙自己,騙自己你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即使在最後,我也有機會拒絕……是的,我是留長了頭髮,只是因為你說我如果留長髮可能會很好看。」
「夜……」梅琳想要再次抱住蕭夜,可是蕭夜敏捷的向後退開。
「我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報復你的最好方法。我會忘記你的,我發誓,我一定會忘記你的。我永遠不會再見你。」
「夜,不要……」梅琳的表情第一次慌亂起來,「你不能……」
蕭夜輕輕搖頭,嘴角又露出慣有的微笑。一直在一旁的鳴神素子突然發現,平時的那個蕭夜又回來了。
梅琳還想再說什麼,這時候空氣中突然傳來一絲異動。
「怎麼回事?」
蕭夜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不能動了。大地的力量飛速的聚集起來,牢牢的將他的身體鎖住。
「這種感覺,和那時一樣!」
梅琳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在千年前,她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封印的。
「是……」
「是封印。」
有人用蹩腳的日語這麼回答。『上帝的右手』從隱蔽處走了出來。
「從一開始,鳴神小姐他們就不認為他們可以阻止你解開封印。所以他們拜託教廷以富士山為中心構築巨大的五芒星封印,以便把復活的吸血皇族重新封印起來,當然也包括你,蕭夜。他們到現在為止所作的一切只是為了我爭取時間而已。」
「人類所擅長的,不是進攻,而是封印和結界。」
以富士山為中心,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由高壓電網組成的巨大的五芒星。此時,配合著地脈的力量,即使是吸血皇族也無法掙脫。
「到了最後,終於做出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啊。素子,了不起。」
蕭夜笑著稱讚,鳴神素子卻沒有回答。繼續說話的還是佛羅利亞。
「我知道這樣對你們並不公平,你們其實根本沒有做什麼錯事。但是,就算你說是人類的劣根性也好,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愚蠢思想作祟也好,吸血皇族的存在對於人類來說太過危險了,所以,對不起。」
「沒有再用正義之類的東西當借口,佛羅利亞你也成熟了不少啊。」
「……謝謝你的稱讚。」
高壓電網的功率加到了最高。富士山周圍的燈光全都熄滅了,富士山頂卻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石台上的兩個人的形體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閃光過後,石台上已經空無一物。
「成功了?」
「應該……吧。」
鳴神素子緊皺的眉頭久久沒有放開。剛才她好像聽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說『NA NA TEN SHA UE』,那是神語『瞬間移動』的意思。
再次封印了吸血皇族,本來是一件可以震動伏魔界的大事。但是出乎意料的,卻沒有引起什麼主意。就好像被封印的是小貓小狗一般,很快,這件事就沒有人再提了。
「喂,我說!不許在學校裡抽煙!」 身為風紀委員的鈴木鹿乃衝著低年級的學生大叫著,「不要都學得像那個白頭髮的傢伙似的。」
「是,是。可是你說的白頭髮的傢伙是誰啊?」
「是……咦?好像沒有這樣的人哦。」
「真是奇怪啊。」和她一起的同學笑著說,「那天唯也是,老師點名的時候她非要說自己的同桌沒來。還說是個白頭髮的男生。她一直都沒有同桌的啊。」
「好像吧?」
就這樣,不斷有人提起一個『有著銀白色長髮』的學生。這個學生好像性格極其囂張,經常不守規矩。更誇張的是連是男是女都眾說紛紜。可是當大家仔細想的時候,在記憶裡卻又沒有這樣的人物,學校也從來沒有過類似的紀錄。聖山學院六大怪談之一,有著銀白色長髮的謎樣學生,就這樣傳開了。
鳴神素子依舊保持著『冰山美女』的稱號,可是很多人都聲稱看到她笑過。不過再仔細問,這些人又說不出所以然了。

「呦,唯,你和素子戴一樣的圍巾哦。好曖昧。」
「去!」被真宮寺 唯踢了一腳,那個多嘴的學生笑著跑開了。
「吶,素子姐。」
「嗯?」
「他不是虛幻的。」真宮寺 唯下意識的擺弄著自己的圍巾,「他是真的存在的,對不對?」
「嗯。」
因為有你,所以我經過了有生以來最溫暖的一個冬天。像普通人那樣哭著,笑著,歡樂著,悲傷著。也因為沒有了你,這個夏天變得好冷。蕭夜啊,我和唯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把你忘記,是因為我們對你的記憶太過深刻,還是,你希望我們記得你?
鳴神素子也同真宮寺 唯一樣,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圍巾。白色的圍巾上用微微發光的金色的絲線繡了一個蝙蝠的形狀。
 楼主| 发表于 2007-7-24 21:38:23 | 显示全部楼层
尾聲 相聚之冬

作者:孔雀高飛
六年後 舊金山 唐人街
已經快到新年了,一個束著兩個小辨子的小女孩在街道上『嗒嗒』的跑著,突然腳下一絆,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嗚……媽媽……」
淚眼朦朧間,彷彿有人把她抱起來。小女孩抬起頭,是一個有著一頭銀白色的美麗長髮的姐姐。
「乖,不哭了。」
說來奇怪,小女孩似乎覺得自己摔到的地方真的不痛了。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吸了幾下鼻子,「媽媽說不能把名字告訴陌生人。」
「姐姐像壞人麼?」
「不像。」
「吶,告訴姐姐好不好?」
小女孩側頭想了一下,「我叫杜鵑。」
一個溫暖的笑容在小女孩面前綻放,看著眼前姐姐的笑臉,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甜蜜起來。
「乖,這個給你。」
長髮的姐姐像變魔術一般從背後拿出一串糖葫蘆,小女孩歡呼一聲,拿著跑走了。
「咱們也走吧。」
看著小女孩的背影,長髮的少女笑容一直沒有消失。她的同伴雖然一臉的冷漠,但金色的眸子中盛滿了暖意。

「素子姐,等等。」
「唯,快一點啦。」
兩個女孩走在舊金山唐人街的街道上,輕鬆的談笑著。今天正是除夕,空氣中似乎都洋溢著節日的味道。
高中畢業後,鳴神素子接受了更為艱苦的巫女的修行。而真宮寺 唯則如願以償的考上了護校。原本還以為會為學費傷腦筋,可是唯卻莫名其妙的得到了聖山學院的三成股份,讓無數人嫉妒到吐血。後來有一個叫室町浩二的教育家收購了這些股份,唯的學費問題也就此解決了。
「不過,我說素子姐。咱們這麼空手去參加錦太郎和悠紀的婚禮不太好吧?」
「去參加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正說笑著,真宮寺 唯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對面走過的一對男女,那對男女互相依偎著,顯得非常親密。
「素子姐……我好像見過他們。」
真宮寺 唯看著那對男女走到街角,突然想起來了。
「雕像!」
「什麼?」
「就是,就是,校長室。」真宮寺 唯興奮的幾乎不會說話了。「就是在咱們高中校長室裡的那對雕像。」
鳴神素子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兩個少女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和……狂喜。
先是快步走,然後是小跑,最後是快跑。真宮寺 唯和鳴神素子拼盡了全力,那對男女卻總是離她們那麼遠。終於,在轉過第三個彎後,那對男女消失了。
「糟,跟丟了。」
真宮寺 唯彎下腰喘著氣,眼淚差一點就掉下來了。鳴神素子也懊惱的四處張望著。突然,就在兩人身旁的一家店門猛地打開,一個長著XX.布什的臉的人從裡面飛出來,摔在兩人身旁,又一瘸一拐的走進門去。門裡有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在大喊。
「哈呀,我們的藍髮女戰士第十次挫敗了可惡的狐狸的陰謀,再一次捍衛了自己的頭髮的貞潔。」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呢。
兩個少女都不由得抬起頭,店門上掛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蝙蝠,還囂張的用彩燈裝扮。因為離的太近了,剛才反而沒有看到。
心跳越來越快。
鳴神素子拉著真宮寺 唯的手,另一支手去推門,可是手卻好像一直在顫抖。
真宮寺 唯把自己的手覆蓋在鳴神素子的手上,微微用力。
古樸的松木門發出了『吱扭』的響聲,一個悅耳的中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歡迎光臨,青蝠酒吧。」
淚水,終於忍不住模糊了雙眼。
 楼主| 发表于 2007-7-24 21:40:34 | 显示全部楼层
續傳 幻島

作者:孔雀高飛
  一望無際的平靜海面,偶爾有不知名的海鳥盤旋飛過。擡起頭,天空是仿佛洗過一般的任何顔料都無法類比的藍色。一兩絲淡淡的白雲點綴其間,更添縹緲的感覺。藍天之下,是一艘正在向著目的地疾駛的小型遊艇,一位穿著深色套裝,身材高挑的美女依船舷極目遠眺,久久不曾移動,似乎已經和周圍的一切融爲一體……
  “啊,亞子,原來你在這裏!”
  猶如公鴨一般的嗓音響起,原本的詩情畫意立刻被擊得粉碎。說話者名字叫做田中俊浦,年齡在五十開外,有著人類的一切特徵,卻不知爲什麽總讓人想起另一種名字叫做豬的哺乳動物。
  此時,他正快步的走向船舷邊的美女,打算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無論如何收腹也無法隱藏的肚子正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低聲呻吟著,不過和主人澎湃的欲望相比這是微不足道的。
  “我有些不舒服,出來吹吹海風。”
  名爲亞子的美女臉上寫著疏離兩個字,但是那個正在急速靠近的人型生物似乎不能看懂,於是亞子只好後退兩步保持安全的距離。結果後來者因爲刹車不及,突出的肚子重重的撞在船舷上。
  “是不是有些暈船?我讓他們開慢一點。”
  田中俊浦挺了挺胸,露出自認爲最瀟灑的笑容。但是這在亞子看來只有搞笑的效果而已。
  “馬上就要到了,不用替我費心,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麽,有什麽需要儘管開口。”
  受到如此露骨的拒絕,田中俊浦也只好摸摸鼻子灰溜溜的退開。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船艙的入口,女子臉上的冷漠化爲無奈,她長長的歎息一聲,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那正在自由盤旋的海鳥。
  “爲什麽我會在這裏?”
  川島亞子,官階爲警視,年齡僅僅是二十八歲,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留著齊耳的短髮,有著東方人少有的深刻五官。以她的美貌與身材即使去做模特也綽綽有餘,更難得的是她並沒有一般女人的柔弱感,走路時總是挺直腰杆,目光也從來不會盯著地下。雖然顯得略微有些不夠溫柔,但卻有另一種令人驚豔的感覺。
  從她的簡歷上看不出任何奇怪之處,完全是一個具備了運氣和實力的幸運兒罷了。但是簡歷這種東西既然是人寫的,就有修改的可能性,川島亞子的實際經歷和那份簡歷除了名字相同之外完全沾不上邊。
  縱然如此,因爲修改者是一種被稱爲國家的恐怖機器,所以這份簡歷至今爲止也只被看透過一次。那時川島亞子隸屬日本特別行動組,雖然名義上是警察機構,但是實際上是日本政府用來處理非常理所能解釋的奇異事件的特殊組織。
  當然,這只是從前的事情而已。
  自從那次日本政壇幕後的兩大勢力對決後,特別行動組就注定了悲慘的命運。由於真正領導者的死亡以及所屬派別的失勢,這個曾經是日本警界最神秘的組織也逐漸被架空。隨著上一屆組長村上警視被明升暗貶爲一個處理文件的閒職,特別行動組被改名爲警務安全科,完全成爲了日本政要高層的保鏢組織。
  或許,應該聽從村上警視的勸告,及早離開罷了。川島亞子再次歎了一口氣,現在柔弱的樣子一定會讓從前認識她的人大吃一驚。可是,即使離開了,又能去哪里呢?再說,不可能那麽輕易的離開吧?
  遊艇逐漸減速,這打斷了川島亞子的沈思,她擡起頭,原來作爲目的地的小島已經近在眼前。
  陽光,沙灘,搖曳的綠色枝葉,盤旋的海鳥。這是個可以稱作天堂的島嶼。當然,所謂的天堂是指的沒有人類存在的時候。現在,這個太平洋上與世無爭的小島被開發成了度假村,終於也從天堂掉入了凡間。主持開發計劃的,就是川島亞子所要保護的田中俊浦。
  人類這種生物有著把天堂變成地獄的特異功能,而他們本身不但毫無自覺,還對天堂的存在頗爲向往,於是隨著人類尋找天堂的步伐越邁越大,地獄的領土也不斷的擴展。其實,人類以外的生物都明白,沒有人類的世界就是天堂。
  這個小島本來隸屬太平洋上一個島國,國名繁雜繞口,而且幾乎沒有人會知道。日本人用錢直接把這個島嶼買了下來,興建成了現在的旅遊度假村。對於那個島國的政府來說這當然是值得慶倖的事情,這個島嶼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塊突出海面的礁石而已。
  至於爲什麽日本人會不遠萬里的來到這個小島上開發旅遊,川島亞子雖然知道絕對不會是因爲對旅遊事業的滿腔熱情,卻也再想不出更多的東西,很多的內幕消息她已經無權知道。當然,她本人對此也毫無興趣。
  這次度假村舉辦開業典禮,不但邀請了日本不少的名流要人,聽說還有很多其他國家商政兩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參加。這樣一看更加不像單純的商業行爲。
  主辦人田中俊浦雖然不是什麽出名的人物,但是他代表的卻是那些不好走到台前的大人物。不過值得稱讚的是,他本人似乎還看得清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在川島亞子面前擺出趾高氣揚的樣子。事實上正好相反,在田中俊浦見到川島亞子的那一刻起,已經消失已久的一見鍾情的感覺就又回到了他的身體裏,田中俊浦無視自己已經可以做川島亞子父親的年齡,對川島亞子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這個度假村是請知名的大師設計,所有的建築都充滿了現代感……”
  田中俊浦的字典裏似乎沒有氣餒二字,即使無數次遭到了川島亞子的拒絕,依舊不時地想要和她搭話。此刻,他正用那人間難尋的公鴨嗓向川島亞子介紹這個度假村的概況,不過他的介紹也並沒有比宣傳資料上多出什麽新意。
  從港口到海島中心的小路都由石板鋪成,可並排走四個人。道路兩邊綠樹成蔭,如果和情人一起漫步想必浪漫無比,但是川島亞子現在只想加快腳步,快點結束這段糟糕的路程。
  “咦?這是什麽?”
  原本是因爲不想看到田中俊浦而把頭偏向另一個方向,但是川島亞子卻出乎意料的發現在路邊倒臥著一個不知名的石制雕像,半身已經沒在土裏,根本看不出原貌。
  “這是,這是……”
  難得美女有事相詢,田中俊浦努力的轉動腦筋想要做出回答。可是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顯然太勉強了。當然,川島亞子也並沒有指望他能給出答案。
  “這是阿裏斯那摩族信奉的神明。”
  在兩人的背後響起了用英語發出的有些低沈的回答。已經蹲下身查看的川島亞子吃了一驚,趕忙回頭查看。
  “什麽人?胡亂的打斷別人的……”
  自己苦心思索的問題被別人輕易回答,田中俊浦大爲光火。他本想回過頭喝罵幾句,卻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變得瞋目結舌,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原來美女真的有奪人心魄的力量。
  如果按照東方人一般的標準,這個女子太高了。身高一百七十公分的田中俊浦也只是到了她的耳朵。但是,這個女子並沒有一般高大女子骨架粗大的毛病,她的身軀嬌柔的包裹在白色的旗袍裏,只露出令人浮想聯翩的曲線。如同陶瓷般精致的五官既有東方人的柔美,又不顯得失去個性。銀白色的長髮在頭上挽起,用簡潔的發飾箍住。
  黑色的平底皮鞋,白色的旗袍上用黑色與藏青色繡著類似蝴蝶的圖案,同樣帶著黑色刺繡的白色手袋,黑色的扇子,銀白色的長髮。這個女子似乎就是由這三種顔色組成的。
  “看來我似乎是打擾到你們了。”
  女子的聲音低沈柔和,帶著某種舒服的韻律。聽到這句話,田中俊浦和川島亞子才注意到他們兩人一直在失禮的盯著人家看。
  “啊,不不,完全沒有!” 田中俊浦慌忙否認,“我是這次開業典禮的舉辦人田中俊浦,這位是我的秘書川島亞子。請問小姐是?”
  不論田中俊浦其他本領如何,他的英語還是相當過關的。
  女子的眉毛稍微擡了一下,似乎對田中俊浦的身份有點驚訝。不過她很快微笑起來。
  “沒有自我介紹是我的錯。”
  女子說著從手袋裏拿出名片遞了過來,田中俊浦因爲女子的笑容而呆呆的忘記了伸手,川島亞子只好帶爲接了過來,但是名片上的內容又讓她吃了一驚。
  俄羅斯慧斯亞石油公司 第二負責人 蕭玲兒第二負責人?這是什麽職位?
  這時田中俊浦也從白癡般的笑容中恢復過來,他湊過頭在名片上看了一眼,立刻大呼小叫起來。
  “就是那個鼎鼎大名的慧斯亞石油公司麽?真是年輕有爲啊。”
  且不論田中俊浦的讚美是不是出自真心,慧斯亞石油公司卻實在稱不上鼎鼎大名。川島亞子在腦海裏搜索了好一陣才找出了有關這個公司的模糊線索。
  俄羅斯慧斯亞石油公司也是在俄羅斯國有財産私有化的進程中産生的公司,當然它的名氣完全沒有辦法和尤科斯那樣的大石油公司相提並論。董事長似乎是個相當年輕的男人,因爲行事低調,幾乎不會出現在公衆視線中,所以川島亞子對他幾乎毫無印象。
  等等,年輕的男人?
  一個年紀輕輕的男性富翁手下有如此美麗的女性工作人員,川島亞子的想象力立刻開始向奇怪的方向傾斜。也不能責怪川島亞子無中生有的想象,因爲這類的事情幾乎已成定式。曾經有英國的權威機構做過調查,不考慮能力,相貌姣好的女性平均比一般的女性收入高十個百分點。這還是在古板保守的英國,在其他國家這個數值只高不低。不論是否願意承認,美貌對於女性的確是一個莫大的優勢,當然,如何在這個有時效性的優勢消失前合理的利用它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因爲對自己的美貌使用不當而身受其害的例子照樣比比皆是,到那時候再悲歎‘天妒紅顔’也不會得到憐憫的。
  名爲蕭玲兒的美女當然不會知道川島亞子的想法,她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再次微微低頭行了個禮。
  “既然您就是負責人,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三天前就到了這裏,卻一直找不到負責人。”蕭玲兒略微頓了一下,“我公司董事長古列奇亞科夫斯基因爲有要事在身所以不能前來,所以由我全權代理,包括這次的石油……”
  田中俊浦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蕭玲兒立刻止住了話語。但是川島亞子並沒有漏掉最後的‘石油’這個詞。
  果然不是一個不同的度假村開業典禮啊。川島亞子在心中冷笑。她看著蕭玲兒和田中俊浦說著完全沒有意義的客套話,銀白色的長髮在微風中搖動,突然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她?
  川島亞子對自己的記憶力頗有自信,但是她搜遍了整個大腦也沒有找到蛛絲馬迹。這時候蕭玲兒回過頭來。
  “我的衣服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川島亞子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在盯著蕭玲兒看,但是自己在後面,她怎麽知道的?
  “啊,不,我只是覺得您旗袍上繡的蝴蝶很好看。”
  “謝謝你的稱讚,但是我其實繡的是蝙蝠的。”
  川島亞子尷尬的發出了‘啊’這樣的感歎詞不知該如何回答,但是蕭玲兒似乎並沒有爲難她的意思。
  “那是我的第一個獨自完成的刺繡作品,看來果然水準不高。”蕭玲兒說著舉起手袋,“這是我的第二個作品,這上面的蝙蝠就比較像了吧?還有這個扇墜……”
  其實還是看不出來。
  田中俊浦大聲說著‘蕭小姐真是多才多藝’之類的話,蕭玲兒則是微微的搖頭。
  “對於我的刺繡老師來說,我可是會讓人吐血的學生呢。”
  蕭玲兒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但是只是轉瞬之間,她的表情又變成了那種完美的微笑,變化之快,讓川島亞子幾乎以爲自己看到了幻覺。
  小道轉了一個彎,三人的腳步慢了下來。在小道的盡頭,一個現代化的建築群聳立在那裏,和周圍的自然相比,仿佛在中國水墨畫中塞入了印象派的怪獸一般。
  “度假村的主體是一幢二十五層的酒店,島中是高爾夫球場,當然,還有‘3S’(陽光,大海,沙灘)。就硬體來說,這個度假村算是不錯了。”
  明明田中俊浦才是主人,可蕭玲兒卻像描述自家後院一般介紹著這個度假村的一切。按照她的話說‘我比你們早來幾天,自然比較清楚’。
  現在,蕭玲兒口中那二十五層的酒店就在他們面前。
  雖然二十五層在大城市裏並不是什麽顯眼的高度,但是在這個島上卻顯得異常的突兀。反射的陽光如此耀眼,讓整幢大樓都不真切起來。
  川島亞子搖了搖頭,甩開自己腦中奇怪的想法,率先走了進去。
  “那麽,我就先告辭了。有事可以直接到中文區找我。”蕭玲兒對著兩人微微點頭,兩人也急忙回禮。
  “希望您在這裏玩得愉快。”田中俊浦總算還是說了一句和主人身份相符的話。
  這次來參加度假村開業典禮的有十數個國家的客人,所以主辦方專門劃分了英語、俄羅斯語、中文、日語和韓語五個專區,每個專區配備了通曉該種語言的服務人員,這些人員多半從該語種的國家直接選擇,可謂用心良苦。
  看著蕭玲兒走向電梯的背影,川島亞子再一次有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再次見到蕭玲兒,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隨著主持人田中俊浦的到來,開業典禮也算是正式開始。此次參加者有二百零三人,一百七十二人是日本人,全部是商、政界重要人物。據說這些人參加不但不需要費用,還會獲得精美的禮品。
  真是免費的午餐啊。
  “不,天下是沒有免費的午餐的。”
  川島亞子一驚,才發現自己把心裏所想的說了出來。她回過頭去,就看見蕭玲兒對她微微笑著。
  “蕭小姐。”
  蕭玲兒走到她身側,看著在臺上演講的田中俊浦。田中俊浦並非發號施令者,照著演講稿念出的句子雖說不上磕磕絆絆,卻也沒有任何感染力可言。言者固然痛苦萬分,聽者也是昏昏欲睡。不過,人類就是這種喜歡形式的生物。
  “那些人或許可以得到物質上的利益,到時候卻要付出權力做爲回報。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這句中國俗語卻蘊含至理啊。”
  川島亞子愣了一下,才明白她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自己自言自語了那麽多麽?還是她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不過,那些權力也不是他們自己的啊,他們還不是什麽都沒付出。”川島亞子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蕭玲兒和自己交談一直用的是日語。
  “您的日語說得真好啊。”
  蕭玲兒又是輕輕擡了擡眉,川島亞子發現她擡眉毛的動作很好看。
  “我在日本住過一段時間。”
  那不是她時常挂在臉上的笑,川島亞子低頭想了一下,蕭玲兒現在的笑容就好像她那時提到她刺繡老師時一般,有點無奈,有點哀傷。但是這神色亦如那時一般很快消失了。
  “我現在也經常去日本,就在來這裏之前還在東京車展上爲我的老闆買了一輛馬自達IBUKI,當然也爲我自己買了輛保時捷911,順道說一句,鈴木展臺的車模很漂亮。”
  這時有稀疏的掌聲響起,原來田中俊浦的演講終於結束了。
  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田中俊浦的秘書,川島亞子略帶無奈的對蕭玲兒笑笑,轉身向剛走下講臺的田中俊浦走去,背後傳來蕭玲兒同情的聲音。
  “當別人的下屬真是辛苦啊。”
  川島亞子這時想起蕭玲兒的身份是慧斯亞石油公司的第二負責人,到現在也搞不清楚,這個‘第二負責人’究竟相當於什麽職位。
  看到川島亞子走近,原本應該高興的田中俊浦此時卻露出爲難的表情。
  “亞子,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你就自己隨便玩一玩吧。”
  “可是,我是……”
  “這裏有專門的保安人員,不會有事的。”
  看著田中俊浦不斷遊移的目光,川島亞子明白了。
  “如果您有什麽我不能知道的事情要做,就請明說好了。”
  “不,不是……”
  田中俊浦尷尬的搖頭,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時候川島亞子已經轉身離開了。
  “唉……”可憐的中年大叔歎了口氣,“這次是被徹底的討厭了。”
  “話雖這麽說,可是我到底該幹點什麽呢?”
  不願留在樓裏,川島亞子又走到了外面。已是十一月份,縱使這裏是亞熱帶,晚風也有了一絲涼意。川島亞子沿著海灘走著,頭頂上是東京決不會有的明朗天空,滿天的星光讓川島亞子想起了自己出生的那個小村,那裏的天空也是繁星密布的。
  “小姐,晚上海灘不允許游泳,燒烤明天才開始。”
  一個聲音打斷了川島亞子的沈思,說話者的英語還真不是一般的蹩腳。川島亞子回過頭,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度假村工作服的東方男人,不,說是男孩更適合吧。顯然是人工造成的淡黃色頭髮,沒有什麽特色的五官,毫無心計的笑容,這樣的人在亞洲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一撮一大堆的。
  “我並不是想要游泳,只是隨便走走。”
  男孩的臉上明顯的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過了一會才磕磕巴巴的回答,“對不起,能不能請您說慢一點?我是中文區的,英語不是很好。”
  中文區?就是蕭玲兒住的那個區吧?川島亞子這麽想著,又用中文重說了一遍。
  “原來小姐會說中文,這樣就太好了。”男孩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隨即又撓撓頭,“最近我似乎總是碰上語言天才,那個蕭小姐幾乎見哪個國家的人就說哪國的語言,現在又……啊,小姐我不是有意發牢騷。”
  川島亞子笑著點點頭,順便看了看那個男孩胸口的牌子:穀羽。是他的名字吧。
  “對了,小姐,如果您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去十二樓看電影,可以自己點片的。五樓有一個檯球室。還有……”
  遠處傳來了喊聲,名叫谷羽的男孩應了一聲,轉身跑開了。
  原來無事可做是這麽無聊的事情啊。
  到了第三天,川島亞子實在是忍受不了。抱怨不符合她的性格,但是讓她這麽在一個島上無所事事的散步七十二小時,她一定會發瘋的。
  “真搞不懂那群老頭子怎麽這麽高的熱情。”
  所謂老頭子指的就是受到邀請的那一大票客人,平均年齡在五十歲以上,當然,不能算上蕭玲兒。
  “那群老東西對不付費的東西都有著異常的熱情。能夠面不變色的拿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是從商從政的必修課。這麽說來,我還遠沒有畢業啊。”
  剛想起蕭玲兒,她的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川島亞子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這三天裏她已經習慣了蕭玲兒比貓還要輕的步伐。
  不過她剛才說話用的是中文,這就說明……
  川島亞子回過頭,果然看到了有著一頭淡黃色頭髮的穀羽。
  “其實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也蠻不錯的。”蕭玲兒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穀羽隨即把手中託盤上的飲料擺在桌上。
  從第一次偶然見到穀羽後,在這三天裏,他似乎不斷的出現。現在川島亞子才注意到,穀羽似乎是跟著蕭玲兒的。
  “你們兩個好像總在一起啊。”
  這句話說得有點歧義,穀羽的臉紅了一下,還是那種沒有心計的笑。
  “因爲我運氣比較好啊。中文區的服務生們抽籤,看誰能做蕭小姐的導遊。我就是那個幸運兒。”
  蕭玲兒比所有受邀者來得都早,那時無聊的服務生們簡直以爲她是上帝派來的天使,爭著爲她做導遊,據說爲了爭奪導遊的名額還發生了流血衝突。還好在最後大家想起了文明人的解決方式,採取了抽籤的方法。
  “據說你是等所有人都抽完了才選的最後一張。那麽不想當我的導遊?對我有什麽不滿麽?”
  蕭玲兒曾經這麽調侃,穀羽也只是挂著那種毫無心計的笑臉搖搖頭,沒有做任何反駁。平凡的相貌,不溫不火的性格,穀羽是那種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存在的人,將‘平凡’二字人型化的産物。當然,除了他那奇怪的頭髮。
  “看你的個性,應該不是會染髮的人啊?”
  以往川島亞子並不是會問這麽私人的問題的人,她總是習慣於在自己的外邊套上一個殼,保護自己不被傷害的同時也隔絕了所有的關懷。不過,這個大男孩簡直一點威脅感都沒有,讓她不自覺地親近起來。當然,在這島上沒有什麽人可以說話也是原因之一。
  “這個,其實是第N次衝擊英語等級考試失敗,被同學拉著去染頭髮改變心情。本來是想要漂成蕭小姐這樣白色的頭髮的,可是似乎不夠徹底,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穀羽說話的樣子頗有些無可奈何,“好笑的是,在沒有染髮前宿舍樓的看門大爺和我有說有笑,染髮後卻被禁止入內。髮色的不同除了說明審美觀不同之外還能說明更多的東西麽?”
  
“對了,兩位不打算去游泳麽?難得有這麽好的沙灘。”
  “難道穀羽你想看我們穿泳裝的樣子?”
  調侃谷羽似乎成了蕭玲兒的興趣,看著穀羽的臉又一次發紅,川島亞子有些同情起這個單純的男孩子。
  “我本來就不是來度假的,所以沒有帶泳裝。而且,我實在不想和他們一起游泳。”
  順著川島亞子的目光看去,正有一些社會精英們展示著自己超凡的泳技。脫掉西裝穿上泳褲,啤酒肚顯得更加碩大。當然,也有些嬌小的身影點綴其中,那是度假村專門準備的伴遊小姐。
  “現在應該明白這些老頭子爲什麽有這麽高的熱情了。”蕭玲兒輕笑一聲,“度假村對男性服務的專案遠遠多於對女性服務的專案,這是否該理解爲管理者對市場的定位呢?”
  陽光還是那麽灑灑洋洋的照射下來,在天邊有著如堆積的棉絮一般的,深色的雲。
  “你是說颱風?”
  雖然常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但是在這種情況真的降臨的時候,還是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是的,這是剛剛從氣象部門得到的消息,因爲這個原因,咱們在颱風經過之前都不能離開這個地方,還請各位諒解。”
  田中俊浦的腦門上有著一層油汗,做爲名義上的主辦人,他不斷的對著賓客點頭哈腰的道歉。
  “請各位放心,我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各位只要安心享受我們的服務就好了。”
  “真是受不了,竟然犯這樣的錯誤。”
  “我還有重要的會議,如果耽誤了一定要你們負責。”
  看著田中俊浦那快要低到地上的頭,川島亞子突然有點可憐起他來。
  ……
  “這種事情是無法避免的,請不要放在心上。”
  蕭玲兒可能是唯一一個對田中俊浦善言以對的人,田中俊浦幾乎把感激涕零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您能理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請您告訴我,真的做好了防範颱風的準備了麽?”蕭玲兒突然壓低了聲音,不過就在田中俊浦旁邊的川島亞子還是聽得見,“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這裏已經10年沒刮過颱風了。”
  “這,這,請不要擔心…….”
  田中俊浦雖然這麽說,臉上卻完全不是‘請放心’的樣子。
  “你沒有必要向我隱瞞什麽,我想你真正應該安撫的是那些人。”蕭玲兒用眼神瞟了瞟那些一邊滿口怨言,一邊把名貴的紅酒當作白開水喝下去的‘貴賓’們,“如果有什麽問題,我想還是現在說出來比較好。”
  田中俊浦的嘴巴張了張,終究沒有說出什麽,蕭玲兒也不再問,這時候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了抱怨聲,田中俊浦趕緊迎了過去。
  “石原先生,真是對不起……”
  “我還約好了和管野君商議重要的事情,怎麽能夠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對,對不起,我們一定會給您滿意的賠償……”
  蕭玲兒的目光隨著田中俊浦轉了一圈,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
  “這個石原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石原次郎吧?”
  “就是那個石原。”
  川島亞子有點丟臉的承認。人說有本事的狗不叫,石原次郎就是屬於那種非常會叫的類型。不斷在媒體上發表偏激言論,說話的語氣直讓人以爲是二戰亡靈投胎。支援暴力團,威脅外國移民以及溫和派議員,還偏以爲自己是最愛國的人。
  “哼,他和管野商量重要的事情,恐怕又有誰家被安放炸彈了吧?”
  所謂管野君便是‘國賊討伐隊’的首領,曾經在對朝鮮保持溫和態度的議員家安放定時炸彈,結果被警方破獲,不得不逃到國外。
  不過,真的有人在焦急著自己的行程。在大廳的一角,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皺眉看著外面的天色,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卻又放下了。
  “陳先生,現在著急也沒有用,不如安心等待吧。”
  “你說的對,可是心情卻不受理智控制啊。”
  男子對蕭玲兒苦笑著,又對川島亞子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陳耀,希臘船舶運輸公司的代表,也是唯一和我一起住在中國區的人。這次據說想要回國給自己的女朋友一個驚喜,所以才會如此著急吧。”
  “今天是最後一次露天燒烤了,從明天開始因爲颱風取消一切戶外活動,兩位去好好品嘗吧。”
  跟隨著穀羽來到外面,夕陽正把大海與白雲都染成桔紅色,海鳥在來回的盤旋,根本看不出風暴的徵兆。
  “颱風的前夜啊……”
  
“這次你占上風啊。QUEEN。”
  對面的男子笑著說,手中是SIG P226手槍,9毫米口徑8發裝彈量。而自己手中的是11.18毫米口徑的沙漠之鷹,9發的彈夾。
  槍聲同時響起,子彈在空中碰撞,發出耀眼的火花,連續八下。
  男子笑著擺擺手,扔掉自己手中的槍,轉身打算離開。
  “站住。”
  腳步沒有停下。
  “KING!不要逼我。”
  腳步沒有停下。
  “KING……KING!”
  沙漠之鷹發出了死亡的吼聲,11.18毫米馬格南子彈跳著死亡的舞蹈。
  “KING!”
  川島亞子猛地坐起,喘著氣看著周圍的黑暗。這是……夢?
  突然響起了巨大的敲門聲。
  “亞子,亞子?你還好麽?我聽到了槍聲。”
  怎麽可能?川島亞子驚訝的睜大眼睛,隨身攜帶的格洛克20型手槍還好好的綁在大腿上,槍套的皮帶好好的扣著。
  “我……很好。”
  門外沈默了一下。
  “那就好,有什麽事情記得叫我。”
  我好像是他的保鏢啊?怎麽好像身份顛倒了呢?川島亞子有點討厭自己現在的軟弱,她應了一聲,打開燈,打算去洗手間洗臉清醒一下。
  燈光亮起,川島亞子驚訝得忘記了動作。在對面的牆上,有著清晰的彈孔。
  “川島小姐?有什麽事麽?這麽晚了?”
  不知爲什麽,在這個時候竟然首先想起了蕭玲兒。等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走到了中文區裏,眼前就是穀羽那醒目的黃發。
  
  “其實這次除了日語區外,其他專區的房間大都空著。像中文專區就只有兩位客人,可還照樣要數十倍的服務人員……啊,川島小姐,我不是在發牢騷。呐,蕭小姐的房間到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7-24 21:41:14 | 显示全部楼层
  穀羽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門上的門牌被換成了黑色的圖案,同蕭玲兒扇墜的形狀一模一樣,川島亞子記住了,這是蝙蝠,不是蝴蝶。
  剛剛敲了兩聲,門就已經打開了。蕭玲兒那絕美的容顔出現在門裏。
  “穀羽……川島小姐?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
  蕭玲兒穿睡衣,頭髮放下的樣子更加惹人遐想,穀羽有點臉紅的偏過頭去。
  “川島小姐……有事找您。”
  “沒有彈頭。”
  “咦?”
  “我是說這裏雖然有彈孔裏面卻沒有彈頭。”
  川島亞子的房間裏,小小的彈孔前卻湊著三個腦袋。
  “可是,這個圓孔的周圍有燒焦的痕迹,明顯是有什麽東西高速摩擦造成的。即使不是子彈也應該是類似的東西。而且田中先生說聽到了槍聲。”川島亞子沈吟著,“沒有彈頭就沒辦法知道到底用的是什麽子彈了。”
  “也許是在川島小姐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有人把彈頭取出來了?”穀羽一邊猜測著,一邊把手裏的聚光燈湊的再近一些。
  “有這個可能,不過不管怎麽說,沒有人受傷就再好不過了。”蕭玲兒直起身,“現在瞎想也沒有用處,還是睡覺吧。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陪川島小姐一起睡,雖然床小了點。咦?穀羽你臉紅什麽?”
  “啊,不,我想起我還在值夜班,先回去了。”
  “起風了。”
  “是啊,這樣一來就不能在海裏游泳了。”
  中文區的早餐據說水準一流,在蕭玲兒的大力推薦下,川島亞子也決定吃一頓久違的早餐。兩個女孩子走進餐廳,裏面已經有了一位客人。
  “早啊,陳先生。”
  “早,蕭小姐……”陳耀站起身,很紳士的爲兩個女孩子拉開座位。“還沒請教……”
  “川島亞子。”川島亞子自報家門,陳耀微微笑了笑,“您的中文真不錯。”
  同昨天不同,外面已無陽光,海面上起了陣陣波瀾。落地玻璃窗在微微震動,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陳先生的女友是教什麽科目的?”
  陳耀靠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
  “娟……她是語文老師,而且是在農村。”
  “啊,那可真是辛苦。”
  端著皮蛋瘦肉粥上來的穀羽插了一句,蕭玲兒也同感的點頭。語文在中國是個很尷尬的科目。這一點在大學生需要過英語四級,卻對中文沒有任何要求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有不知道多少人GRE,託福拿著高分,中文卻根本連一級都過不了,一個民族若是對外語的重視甚至超過了母語,這不得不說是非常可悲的事情。
  “鄉村教師……啊。”
  蕭玲兒這聲苦笑陳耀和穀羽都明白是什麽意思。中國的教育經費只占國民生產總值的3%,而世界平均是4.2%,而且這些經費嚴重的向重點院校偏離,在某些‘重點專案’每年拿著百萬,千萬的經費的時候,那些最需要幫助的地方,村長正在爲學校的黑板殺掉自己最後的一頭豬。北京曾組織鄉村教師到北京的示範校參觀,參觀過後鄉村教師們卻是一臉的麻木,他們表示從來沒有奢望過這樣的條件,一位老師說‘我只是希望我的教室有玻璃,這樣娃們就可以在冬天也伸出手寫字。這一切只是因爲‘重點專案’的成果顯而易見,只要作出結果,就可以得到喝彩聲。可是基礎教育的成果卻那麽的緩慢,慢到短時間內不可能看出作用,不可能作爲政績。
  九年‘義務制’教育如同天方夜譚,隨便找一個正在上中學的學生,問問他的家長孩子從小學到中學花了多少錢,再算上那些名目繁多的補習班,講義,能和‘義務’扯上關係太陽都會倒轉(有一句笑話:在中國,賣得最好的書就是輔導書)。同時,在學校裏,學生被分成重點班,普通班,放牛班,最好的師資集中在重點班裏,而事實上最需要幫助的學生卻處在被遺忘的角落。學校的短視亦如政府的短視,說著‘以人爲本’,卻只是注重自己的升學率而已。可是,國之根基,國之根基,國之根基到底是什麽?不是每年百分之八的經濟增長率,不是發射了幾顆衛星,不是導彈能打多遠,而是人民,是人民的幸福。
  “昨天本來想給她打電話,可是想起了她家電話根本就沒有裝。”陳耀歎了口氣,“我和她是青梅竹馬,當年我要離開家鄉,她卻選擇了在本地當老師。這些年來,我只顧自己往前跑,卻根本沒有爲她,爲家鄉做過什麽事情。”
  “還來得及吧?”蕭玲兒端起粥嘗了一口,味道不錯。
  “希望還來得及。”
  窗外,風越來越大,夾雜著氣體吹過隙縫的鳴叫聲。烏雲翻滾著,在頭上聚集。
  “這個島的地勢是中間向下凹的,所以如果真的有暴雨的話,很可能會積水。”
  蕭玲兒有點擔憂的看著窗外,豆大的雨點已經落了下來,伴隨著狂風,劈劈啪啪的打在玻璃上。
  “這個您不用擔心,我們有很完善的排水設施……”
  “田中先生,您不必對我這麽說。我對建築還是略知一二的。這個度假村在修建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到會遇上颱風吧?畢竟這裏並不是常有颱風的地方。排水設施是一定有的,這裏是熱帶嘛,定會經常下雨。但是能否對付颱風帶來的豪雨呢?還有供電設施也是……”
  “蕭小姐,這些也都是無可奈何的事,畢竟度假村只是個幌子。”
  蕭玲兒回過頭,看著長長的會議桌旁坐的六個人,陳耀也在其中,各個面目冷峻,顯然和那些來度假的老頭子不同。
  “嗯,你說的對,不過我可不希望在這個島上遇到什麽意外。”蕭玲兒合起摺扇,蝙蝠形的扇墜碰到了酒杯,發出‘叮’的脆響。
  “這樣一來,所有的人都被關在這棟大樓裏了啊。”川島亞子看著窗外的雨喃喃自語著,這裏是中文區的餐廳,供應各類炒菜,但是現在卻只有她這個非中文區的人員在享用。
  “啊,川島小姐,一個人?”門口的穀羽探了探頭,走了進來。“蕭小姐和陳先生都不見了,偌大的中文區竟然沒有一個客人。這麽清閒,總讓我覺得是在騙薪水啊。”
  “陳先生也……”
  在田中俊浦開會的同時,蕭玲兒也會消失,這樣看來,他們都應該是某個會議的參加者。仔細想想,可能還有這樣的人……
  川島亞子的眼睛眯起,又突然睜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川島小姐,怎麽了?”
  “不,沒什麽。”
  川島亞子站起又坐下,這種事情,和自己沒有關係吧。
  “真希望能夠早點離開……”
  “啊!!!”
  在餐廳的內間突然傳來尖叫,幾乎是下意識的,川島亞子沖了進去。
  “好大,好大的蜘蛛。”
  “什麽啊,叫得這麽響,還以爲出了什麽事。”跟上來的穀羽蹲下身看著掉在地上被摔壞的食具,“在哪里呢?”
  “咦?不見了。剛才我剛剛在想,這裏不會有蜘蛛,蟑螂之類的東西吧?就看見一個大蜘蛛趴在盤子上。”
  “是你看花眼了吧?”
  “怎麽可能?”坐倒在地上的女侍生氣的抗議,隨即就驚訝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咦?有什麽東西在我頭上……”
  “穀羽,不要動。”川島亞子拿起餐巾紙輕輕一掃,一隻蜘蛛‘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哇,真的有。”穀羽站起身來,一腳踩死。接著轉頭看著還跌坐在地上的女侍,“呐,已經死了,站起來吧。”
  “我剛才只是在想,‘他不相信我,最好讓蜘蛛爬到他的頭上’。沒有想到……”
  “什麽?”
  穀羽吃了一驚,移開自己的鞋子。腳下,什麽都沒有。
  “真是要命,果然讓我料中了。”
  蕭玲兒看著窗外的雨,所謂的良好的排水設施,在漸漸漲高的積水面前根本沒有什麽用。一層的地毯已經完全被水浸濕了。
  “真是糟糕啊,要是再下幾天,就可以划船了。”
  正說著,大廳的燈光一陣閃爍後熄滅了,過了一會,又亮了起來。
  “非常抱歉,我們的供電線路因爲颱風的問題出了故障,現在使用的是本樓備用的發電機,可以滿足基本用電。”
  換句話說,所有的娛樂設施都只好停止供電了。
  “混蛋,搞什麽鬼!讓那個田中出來見我。”石原次郎把手裏的酒杯摔在地上,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對於來享樂的人來說,這的確不是什麽好消息。”蕭玲兒微微笑著轉過頭,“田中先生,可以出來了。”
  “啊,真是要命。”田中俊浦從隱蔽的地方走出來,身後跟著川島亞子。
  “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備用發電機能夠支援多久呢?”
  “現在只能優先照顧走廊的燈和電梯,還有食品冷藏室……”
  落地窗發出巨大的響聲,向裏碎裂開來。窗邊的人尖叫著逃開,但是還是有人被玻璃碎片打中,受了輕傷。
  “風已經大到這種地步了麽?”蕭玲兒喃喃自語著,接著轉過頭來,“你們沒事吧?”
  川島亞子這才發現,蕭玲兒的摺扇不知什麽時候打開了,上面鑲著一枚很大的玻璃碎片。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好敏捷的動作啊。
  “原來連房間裏的電力都沒有了。”
  黑暗裏,一切都不真切起來。不過,還好不是一個人。
  “聽說啊,颱風要轉過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才能變弱。”
  蕭玲兒的頭髮散落下來,拿著摺扇輕輕搖著,那個據說是蝙蝠形的扇墜竟然發出青色的熒光。
  好久沒有和人一起睡了,不過,卻並不覺得不習慣。川島亞子把自己埋在被子裏,沈默著看著窗外。其實窗戶被巨大的膠布貼成米字形,也根本看不到什麽。
  “記得剛剛見面的時候,你問我那尊石制雕像是什麽,那是阿裏斯那摩族信奉的神明,掌管虛幻與現實的神。”
  掌管虛幻與現實?腦海裏似乎閃過了什麽,卻又抓不住。
  “哎,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會要開。對了,川島小姐,你不奇怪我們天天在開什麽會麽?”
  “我不關心我不該知道的事情。”川島亞子悶聲回答。
  “原來如此,這的確是長命百歲的竅門。可是,你真的沒看出什麽?”
  是在試探我麽?川島亞子心底閃過這樣的念頭,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她卻不想對蕭玲兒說謊。
  “每次開會的時候,參加的都是和石油或者運輸有關的人。”川島亞子很含蓄的回答。
  “哼哼,我就說一定會露餡,那些人還說萬無一失。”蕭玲兒低聲笑了起來,“不錯,確實是這樣,這才是日本政府買下這個島嶼的本意。可惜啊,保密工作做得不好,所以我們這些狼都想來分一塊肉。”
  試探結束了,然後是……川島亞子的手悄悄伸向套在大腿上的槍,冷不防腰部卻被蕭玲兒從背後摟住。
  “睡覺了,睡覺了。真是見鬼,這麽大的風聲,連覺都睡不好。早知道就不該答應當這個倒楣的‘第二負責人’的。”
  有著軟軟的東西頂在背上,透過衣服傳過人的體溫……混蛋,我在想什麽?都是女孩子啊。
  “等回去後,如果有機會,我開保時捷帶你兜風,或者,你喜歡馬自達?那樣就只好對不起老闆了……”
  風聲似乎漸漸聽不見了,今夜,應該有個好夢吧?
  “這是在做夢吧?”川島亞子按住頭,低聲詢問著。
  “好像不是……”蕭玲兒也是一臉的茫然。
  在半夜裏,聽到了外面嘈雜的喊聲。打開門,卻看到了……
  百鬼夜行?還是萬聖節改了日期?
  走廊裏有著巨大菜青蟲在蠕動著,囂張的轉了個彎,留下一地的粘液。四周有蝴蝶飛舞,身軀卻是玲瓏的美女,遠處的門口飄著提著自己頭的女屍,嘴裏在叨念著‘Where are you?My last love’。
  “田中先生呢?”
  第一時間想起自己的任務,川島亞子打開隔壁的屋門,裏面空空如也。
  “啊,小心。”
  有一隻長著翅膀的蜈蚣直沖著川島亞子飛過來,川島亞子反射性的拔槍,扣動扳機……
  咦?還沒有開槍呢。
  川島亞子驚訝的回過頭,蕭玲兒手中的左輪手槍還在冒著煙。
  那麽老式的樣式,還有花紋,上面甚至有華盛頓的頭像,這是……
  “柯爾特騎兵式手槍,我的收藏品。其實我更喜歡海軍的1851型的,可是找不到那種子彈了。”
  “這種槍還能夠使用?”
  “這種事不用在意……咦?那不是穀羽麽?”
  兩個女孩快速跑到二樓的大廳,穀羽正拿著託盤站在那裏,一個橫掃把一隻腦袋一樣大的蒼蠅打飛出去。
  “呦,再見全壘打,穀羽你很厲害啊。”
  “啊,兩位,真巧……”
  “不是說‘真巧’的時候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咦?這不是做夢麽?”穀羽嚇得跳了起來,“以爲是做夢,我才這麽肆無忌憚的。”
  “哼哼,你的夢裏出現我們很正常,我的夢裏爲什麽會出現你?”
  “啊,蕭小姐這麽說我好傷心。”
  穀羽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椅子把剛才那只囂張的菜青蟲砸爛。
  “我和陳先生在這裏走散了。什麽啊,剛才有個服務生說了一句‘我最討厭蒼蠅了’,就出現了人頭大小的蒼蠅,現在罪魁禍首呢?”
  “我在這裏……”
  一個小腦袋從桌下鑽出來,看到菜青蟲的屍體又是嚇了一跳。
  “啊!”
  “拜託你別再有什麽奇怪的想法了。”
  穀羽的警告似乎太過激烈了,那個服務生猛地擡頭,結果撞在桌子上昏了過去。
  “原來可以裝暈倒來逃避……咦?那只人頭蒼蠅呢?”穀羽拿著託盤四處張望著,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蒼蠅就那麽消失了。
  “蕭小姐,你說那具雕像是……”
  “掌管虛幻與現實的神。你的意思是……”
  兩個女孩子相視一眼,同時都猜測到一種可能。
  “我是要去找陳先生,兩位不必跟著的。”
  “我是要去找我要保護的人,現在只是恰巧同路而已。”
  “我是看熱鬧……這種事不要在意,快點跑。”
  川島亞子念念不忘自己的職責,穀羽也認爲走失的陳耀是自己的責任,偏偏有人說,他們已經從大門跑了出去。
  在颱風與豪雨中行進又豈是容易的事情?想要打傘更是愚蠢的行爲。好不容易轉過兩個彎,卻是尚未開放的保齡球館。
  “這個門,不是被風吹開的吧?”
  “這個手機難道也是被風吹來的?”
  川島亞子撿起掉在水坑裏的手機,的確是陳耀曾經使用過的。
  “不管怎麽說,先在這裏停一下,這麽盲目的亂跑是不行的。”
  蕭玲兒的提議被一致通過,三人气喘吁吁的走進保齡球館的大門,雖然只是幾百米的路程,卻讓人覺得是剛剛進行了萬里長征。
  “如果那兩個人是突然來興趣想要打保齡,我一定要……”
  穀羽一邊喘著氣一邊把手伸向牆邊的開關,川島亞子剛想提醒他沒有電,燈卻已經亮了。
  “你們兩個的樣子……太性感了。”
  不必看,川島亞子也能想到渾身的衣服濕濕的貼在身上是什麽樣子,蕭玲兒的旗袍更是……
  “不許流鼻血……我記得,有人說輸電線路出故障了?”
  “別管這些,你們看。”
  從門口有一連串水迹,一直延伸到……
  “這個秘密通道也太明顯了吧?”
  “沒有人說是‘秘密通道’。”
  話是這麽說,那個在地板上的入口如果蓋上的話還真是看不出什麽來。
  “我怎麽覺得,四周的岩壁在發光呢?”
  這是一條一隻斜向下的通路,狹窄的只能同時允許兩人通過。正如穀羽所說的,四周的岩壁的確映出點點微光。
  眼前突然豁然開朗,三人來到一個巨大的地底空洞,在岩洞頂上,仿若銀河般,儘是光芒。
  “好美……是不是?蕭小姐。”
  川島亞子興奮的回過頭,蕭玲兒此時臉上的表情又如同那時一樣,有點無奈,有點哀傷。
  “錯了……”
  “咦?”
  隨著蕭玲兒一聲歎息,所有的光芒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是漆黑的洞穴。
  “怎麽回事?蕭小姐……”
  “我想,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夢幻現實化?”
  “是的,阿裏斯那摩族曾經有著饑餓的少年向惡魔祈禱,結果豐盛的食物就出現在他面前的傳說。那個傳說的結果是少年對惡魔産生了懷疑,結果食物就消失了。”
  “你說咱們看到的都是幻想出來的?”
  “雖然是幻想出來的,卻可以對真實産生影響,但是當幻想者因爲某種原因停止幻想的時候,那幻想的産物也就消失了。就如同那個服務生暈倒後蒼蠅就消失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牆上的彈孔裏沒有子彈,因爲我醒來後認爲那是夢,所以夢裏的槍和子彈就都沒有了……”
  “可是對現實的影響還存在著。”
  “可是,爲什麽開始沒有發生這種事?”
  “這個,我並不清楚。不過這個島嶼本身就被阿裏斯那摩族稱爲‘惡夢之島’,是封印惡魔的地方。要不然日本政府也不可能用那麽低的價錢買到它。”
  “咦?那不是陳先生?”
  通道的盡頭是一扇鐵門,陳耀回過頭,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三人也很有默契的,把耳朵貼到了門上。
  “我本來是跟著田中先生出來的,想要叫住他不要在外面亂跑,可是我竟然看到了我的女友……好不容易跟到這裏,好像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拜託了,請停止吧。”這是田中俊浦的聲音。
  “開什麽玩笑,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怎麽能放棄?”這個聲音好耳熟,是石原次郎。
  “可是,你看看外面吧,我們已經觸犯了神明,把魔鬼放出來了。”
  “你這種膽小鬼竟然也有資格爲EMPEROR大人做事?只有我這樣大和民族的優秀子民……”
  EMPEROR!這個名字讓川島亞子全身的肌肉繃緊,KING,這,也和你有關係?
  對話並沒有繼續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尖叫。
  “發生什麽事了?”川島亞子首先闖了進去。
  同那倒在路邊的石像一樣,只是這個石室中的石像被放大了很多倍。石像的中間有一道裂紋,好像被劈開一樣。
  惡魔,總是由人類自己釋放。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這種力量吧!EMPEROR大人指引我得到的。”
  石原次郎……如果說還是石原次郎的話,身體膨脹成一個巨大的蜥蜴,卻搞笑的長著鳳凰般的尾巴,只有頭還是人的樣子。
  “這就是他想象中自己的樣子?真夠醜的,簡直比日本的三流怪獸電影都不如。”
  蕭玲兒毫不留情的批評,蜥蜴石原……希望這麽叫不要侮辱了蜥蜴,氣得吐出如毒蛇一般的舌頭。
  “無知的女人,去……”
  巨大的槍響在密閉的空間引起了回聲,一響,兩響……川島亞子把巨大的後坐力化成了舞蹈般的動作,揮舞著改造的格洛克20型手槍,奏響了死亡的樂章。
  “EMPEROR……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十五發子彈都命中了石原次郎那唯一像人的腦袋,只打出了一個彈孔。失去了妄想的腦袋,被打回原型的身體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原來連怪獸都不是川島小姐的對手……不要用槍對著我。”
  “不要害怕,穀羽,格洛克20型的彈夾應該只有十五發的……不過,田中先生,如果這才是你們的真正目的,石油也是幌子了?還要我們來幹什麽?”
  “祭品……”田中俊浦跪倒在地上,雙手抱著頭,“這次邀請的名單有些是EMPEROR親自指定的,有些是隨便選的。”
  “那些被招募來的服務生們,還有其他度假村的工作人員,都只是犧牲品吧?”
  “是的,爲了湊出特定的人數……”
  田中俊浦趴倒在地上抽泣著,其實他只適合當一個公司的小職員,回家後陪著妻兒開心的吃火鍋吧?惡人,也不是誰都能當的啊。
  大地發出隆隆聲,四周的岩壁都搖晃起來。
  “見鬼,難道這個島不但刮颱風,還會地震麽?”
  “越來越像三流電影的情節了,可是這時候應該有密道出現,讓主角逃生吧?”
  “即使如此,也和你這個配角沒有關係。”
  “哇,不要這麽說,蕭小姐,我喜歡大團圓的結局…….啊!石頭掉下來了。”
  預料中的石塊並沒有掉下來,有一雙巨大的手撐住了搖搖欲墜的洞頂。
  “亞子,我知道我的年齡可以做你的父親,可是……”
  依舊是藍天白雲,可是島上的一切已經面目全非了。最後的地震讓鋼筋混凝土的建築同被颱風摧殘的樹木一起變成了廢墟,連同著無數的生命,不過,對於人類來說,這又算什麽呢?
  “陳先生已經走了?”
  “是啊,他乘第一艘船走的,匆匆忙忙的趕回去要向女友求婚了。”
  “……那個,田中先生其實一直夢想著能夠有著撐起天空的臂膀吧?我是他的保鏢,最後卻……”
  “也許……”蕭玲兒也隨著川島亞子的目光望向那片廢墟,“導演在最後一刻,才告訴我們真正的主角是誰。”
  當夢想用生命來作爲賭注的時候,連那樣的配角都會閃耀著光芒。
  “蕭小姐,川島小姐,該你們上船了。”
  遠處的穀羽揮著手,蕭玲兒‘啪’的合上摺扇,川島亞子這才發現,蕭玲兒身上的旗袍已經幹了,而且連一點污點,皺褶都沒有,一切的一切,就如同第一次見她一般。
  也是……謎一樣的人。
  “蕭小姐,川島小姐,我會想你們的。希望以後能夠再見。”
  穀羽在岸邊使勁的揮著手,蕭玲兒看了看緩緩拉起的船錨,突然笑了起來。
  “穀羽,你說那個能將人的想法現實化的妖魔現在在哪里呢?”
  “咦?我怎麽知道?”
  “說的也是。穀羽,你的日語怎麽樣?”
  “這個,如果非常慢的說,勉強能聽懂吧。”
  “可是,在門外偷聽的時候,卻沒有人給你翻譯,你好像也都明白了。”
  穀羽沈默下來。
  “還有一個人,自始至終,我沒有看到他有任何的幻想被現實化……”蕭玲兒說著,突然提起剛剛收上來的船錨,朝著穀羽猛地甩了過去。巨大的船錨在她手裏好像玩具一般。
  “啊……”
  川島亞子還沒有叫出聲,飛到穀羽面前的鐵錨化成了無數繽紛的彩蝶,四散飛開了。
  “自始至終,我沒有看到他有任何的幻想被現實化,是因爲他已經能夠自由的操縱這種將幻想變成現實的力量了。穀羽,你到底是誰?”
  “看,我只是個正在爲英語等級考試而苦惱的年輕人而已。”穀羽聳聳肩,還是那種毫無心計的笑,“有時候,我的朋友喜歡叫我HERMIT,那個EMPEROR正好是這麽叫我的人之一。”
  “就像你所說的,蕭小姐,導演在最後一刻,才告訴我們真正的主角是誰。川島小姐,看在我這些天爲你們殷勤服務的份上,不要用槍對著我。”
  谷羽退後一步,身後傳來了營救人員的驚呼。
  “天,這裏竟然有這麽大的空洞,所有以爲被活埋了的人都在這裏。”
  “還活著,感謝老天。”
  “其實,阿裏斯那摩族的信仰是雙重的,蠱惑人心的惡魔,也是實現夢想的神明。真正決定的,還是人的心呢。”
  距離在拉開,原來船已經開了。
  “我會想你們的,兩位美麗的小姐,一定還會再見面的,一定。”
  ……
  “如果這是他真心的願望的話,豈不一定會成真?”
  “這麽看來,我還有開槍的機會。”
  幻島——END
 楼主| 发表于 2007-7-24 21:42:30 | 显示全部楼层
外傳 月之戀

作者:孔雀高飛
當太陽神卡萊奧又一次回到拉米亞大陸古老的山脊之下時,吸血皇帝古拉奧萊斯.暗月又來到神殿的祈禱室中。「吾之神艾露蒂啊,請傾聽我的心聲………」直到深夜,一臉滿足神色的皇帝才從祈禱室中走出。在他看來,向月女神祈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作為吸血族的皇帝兼大祭司,400歲的拉奧萊斯。暗月還很年輕,然而這並不妨礙他成為一名偉大的君主。在他的帶領下,吸血族日益強大,連最接近神的龍族都要對他們禮讓三分。「這全是月女神艾露蒂的庇佑。」年輕的皇帝時常這麼想。在這片被諸神眷顧的大陸上,真正能和神自由的通話的祭司並不多,甚至可說相當罕見,而吸血皇帝古拉奧萊斯.暗月便是一個。也許是因為他無比的虔誠吧,在200歲時,他便已目睹了月女神艾露蒂的芳容。從此,年輕的王者更加堅定自己的信仰,而在女神的庇佑下,吸血王國也前所未有的興旺起來。國王下令子民們學習他族的語言,積極和外界溝通,吸血王國的版圖隨著他的威名不斷擴大。

「尊敬的王啊,您能聽聽我的話麼?」年輕的王者回過頭,叫住他的是族中的先哲襖瑪雷.暗月。
「古拉奧萊斯洗耳恭聽。」皇帝恭敬的欠了欠身,對於這博學的老人,皇帝心中懷著無比的尊敬。
「您知道絕對的平衡嗎?」
「是關於光與暗的絕對平衡麼?」年輕的王者表情嚴肅起來,這是不知由哪位神所制定,可是通用於整個世界的法則,連諸神都要受其約束。
「是的,想必您也很清楚,即使在局部有所偏差,但是在整體上,光與暗的力量是平衡的,那個局部力量增大,同屬性的其他局部的力量就會減小,於是平衡借此保持下去。」
「那麼,您是在提醒我,吸血族的力量過於強大,就會影響到其他黑暗生物?」「不!我是指您個人的力量!您的力量已經太過強大了!和您比起來,吸血族的壯大簡直可以忽略了。」
「原來您已經看出來了。」
年輕的皇帝歎了口氣,「可是,我還要變的更強大!我要強到有資格愛她!」年輕的王者眼中閃爍著光芒,老人卻大驚失色。
「不,該不會………!」
「是的,您的提醒已經太晚了,我已經無法自拔。」
年輕的皇帝轉身離去,而老人臉上突然露出了悲傷的神色,「您難道想不到,當您的力量接近神時,就代表另一個黑暗神將會離去啊。」這句話古拉奧萊斯.暗月並沒有聽到。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那個被後世稱為血族的悲鳴的夜裡——
「看!那是什麼?」在太陽落山後,升起的不再是只有吸血族才能看到的暗月,而是一輪皎潔的藍色明月。皇帝跌跌撞撞的走進祈禱室,然後面死如灰的走了出來。3個小時後,先哲代國王向子民們作出了解釋:「月女神艾露蒂愛上了太陽神卡萊奧,於是月變成了藍色。」
騷動漸漸平息,然而——第二天早上,人們發現古拉奧萊斯.暗月自盡在祈禱室中,旁邊放著用於自盡的愛劍——血月。飲盡無數敵人鮮血的血月這回卻染上了皇帝自己的血。而這劍從此就變成了血紅色。在地上,有古拉奧萊斯。暗月用血寫成的遺言。「我的神拋棄了我的族人,我愛的人也拋棄了我。」人們終於明白了他們的王對於月女神的愛戀,而從此,他們拒絕再信奉月女神艾露蒂。到現在人們才發現,他們心中真正的神,是那個討厭洋蔥,喜歡甜食,總是愛笑的年輕的皇帝。所有的吸血皇族都繼續保留著他們「暗月」的姓氏,表示著他們對於現在的月女神並不認同。從此,吸血皇族便擁有了既不屬於光明也不屬於黑暗,只屬於他們自己的血色火焰,而這火焰,就被稱為古拉奧萊斯的悲傷。在以後的歲月裡,失去了信仰的吸血族漸漸沒落,終於再次與世隔絕,回到了墓園中,只有吟遊詩人還吟唱著他們的故事。

那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火焰,是帕西斯的仁慈;那比虛無還要黑暗的火焰,是梅菲拉的高傲;那比鮮血還要鮮紅的火焰,是古拉奧萊斯的悲傷


這個外傳不是為了《青蝠》寫的,而是為了孔雀另一篇正統奇幻《夜影傳說》寫的,不過在《青蝠》裡會沿用以上的設定。
下面為吸血族做詳細的設定(只限青蝠)。
吸血族和其他黑暗生物不同,他們不信奉任何黑暗神明,而是信奉自己的吸血聖皇。
陽光之所以會對吸血族產生傷害是因為太陽神與吸血聖皇是情敵,所以太陽神對敵手的後人進行了詛咒。
吸血皇族,以暗月為姓氏,力量與血統都是單傳,吸血皇族在有了後代後會將所有力量都傳給後代,然後在100年內死去。現在以知的吸血皇族只有一個,當然不排除在黑暗的角落裡還有其他的皇族生存。吸血皇族會以「血之牽拌」的儀式(吸取對方一半的血,然後把自己的一半血給對方)選出自己永恆的伴侶(也是最終會和自己生育後代的人),這個伴侶可以是吸血族,人類或者其他種族。儀式之後這個吸血皇族的力量會分一半給伴侶,而這個伴侶會擁有一切吸血皇族的特性,但是在實行血之牽拌的皇族死亡後,伴侶就會失去這些特性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吸血皇族可以被其他吸血皇族的血色火焰殺死(吸血皇族從來沒有發生過自相殘殺的事情),但是不能被自己的火焰殺死。吸血皇族可以被血月(吸血聖皇用來自殺的劍)殺死,但是不會死於任何其他武器(甚至是一級神器)。除了以上三種死亡方法之外,吸血皇族是不死的。在受到過於沉重的打擊後他們會化成灰,然後用50年在吸血族的聖地重生。吸血皇族可以被封印,所以歷來針對吸血族的戰爭都要首先想辦法封印吸血皇族。皇族可以在陽光下生存,雖然陽光會讓他們感到痛苦但是不會有實質的傷害。

吸血貴族,有月華,月輪兩個姓氏,月華的特長是咒術,月輪的特長是武鬥。吸血貴族無法使用血色火焰。除此之外和皇族幾乎沒有區別,他們也會進行「血之牽拌」的儀式,力量是以傳承的方式繼承,有後代後吸血貴族會在100年內死去。吸血貴族可以被皇族的血色火焰殺死,可以被血月之劍殺死,可以被一級神器殺死(神本身使用的武器)。除此之外,吸血貴族是不死的。吸血貴族也可以被封印。吸血貴族不能在陽光下生存,如果在陽光下暴露時間太長,就會如同受到沉重打擊那樣化成灰,然後在聖地重生。

普通吸血族,除了力量比人類強,恢復力超過人類之外,普通吸血族和人類沒有區別。而且普通吸血族不能見陽光,否則會很快死亡。普通吸血族壽命比人類稍長,上限在150歲左右。普通吸血族可以隨意和其他種族繁衍後代而不需要任何儀式。當然他們也會把普通吸血族的血緣傳遞給自己的孩子。(基本上請把普通吸血族看成有一些特殊基因的人類)。當然任何可以殺死人類的方法都可以殺死他們。

關於吸血
就如同人類的食慾和性慾一樣,吸血是吸血族的一種本能慾望。但是吸血族通常沒有放縱自己慾望的習慣,他們會用靈魂契約的形式選擇自己吸血的對象(就如同蕭夜和蕭羽),靈魂契約只能簽一次,除非契約對像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再提供血液。(蕭夜的第一個契約對象是妖目,但是她無法提供血液)。除此之外,有時候吸血族會用臨時契約的形式獲得血液(即吸血族幫助某個個體達成什麼願望,然後這個個體提供一次血液)這個契約是一次性的,而且吸血族通常不和同一個個體簽兩次臨時契約。當然,以上的規則是吸血族自定的,但是就如同人類社會會有重婚者和強姦犯一樣,吸血族也會有不守規則胡亂吸血的傢伙。這些個體通常會被吸血族自己清理掉。

另:普通形式的吸血需要的血量很小,不會對被吸血者造成任何傷害。但是一旦出於某種原因吸血族吸取了對方一半以上的血又沒有把自己的血分給對方,那麼被吸血者就會變成對血液有不可抑制的慾望的吸血殭屍。

另:就如同人類中有清心寡慾的和尚一樣,有些吸血族可能一生都沒有吸血。從這個角度來說,吸血的慾望更像性慾而不像食慾(恐怕沒有人一輩子都不吃飯吧?)。當然,在吸血過程中雙方都會有極大程度的快感,甚至有人說所有吸血族都是性冷淡因為他們只專注於吸血產生的快感,當然,這只是謠言。

詳細介紹:
因為孔雀的一位朋友打算給孔雀畫插畫,所以要求孔雀對各個人物做詳細介紹(尤其是外表)。也順便給各位讀者看看。

蕭夜,本書的主角。銀白色的齊腰長髮,以及東方人特有的柔和的五官,媲美任何美女的絕色面容(是那種成熟型的,而不是可愛型的)。喜歡穿白色的衣服,不過聖山學院的制服都是深色,這讓他很鬱悶。身高:181公分。體重:六十公斤。三圍:89,58,84。除非脫掉所有的衣服,否則光看外表絕對難分男女。習慣散著頭髮,不過因為得到了鳴神素子的髮帶(見第十四章),所以開始嘗試著把頭髮束起來,出乎意料的效果非常的好,也讓蕭夜終於有了一種可以讓人一眼就可以讓人認出他真實性別的裝扮。(在這之前,蕭夜穿男裝的時候總有人懷疑他是女人,但是穿女裝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懷疑他是男人)。喜歡吃的東西:甜食。討厭吃的:大蔥,洋蔥以及任何與這兩樣有關的事物。蕭夜嘴角往往掛著微笑,但是這微笑並不代表任何意義。正如九尾玉藻所說「那只是面部肌肉的一種習慣而已」。左手帶著得自真宮寺家的白色無指手套。喜歡抽一種一般被認為只有女人才抽的細長的煙。

鳴神素子,鳴神家傳人。有著不輸於蕭夜的齊腰長髮,以及成熟美麗的面容。鳴神家的家傳心法本就有清心的作用,所以歷代鳴神流的繼承人都有冰雪氣質。而鳴神素子似乎修煉的有一點過火,結果搞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有『石像美女』『冰山美人』等稱號。還有傳言說她有面部麻痺症,所以不能有任何表情。不過遇到蕭夜後,鳴神素子的表情明顯增多(多是針對蕭夜的),所以以上謠言也不攻自破。一般只有學校制服和道服以及巫女服三種裝扮,不過最近因為經常被唯拉出去逛街所以也有了添置新衣的打算。身高:172公分。體重:48公斤。三圍:92,59,87。身材高挑,幾乎挑不出缺點,唯一遺憾的是因為艱苦的劍道訓練,手部皮膚有些粗糙,拇指內側會有繭子。喜歡吃的東西:製作精美的素食。討厭吃的東西:沒有作熟的食物,如生魚片,帶血的牛排等。不抽煙,不喝帶酒精的飲料(這個習慣後來被打破了),沒有任何的不良習慣。學習,體育都成績優良,就是外語成績糟糕透頂,對此本人也很懊惱。

真宮寺唯,與鳴神素子截然不同的類型,短髮,時常打理成零波麗式的羽毛型。時常會有俏皮可愛的表情。雖然曾經在色情場所工作,但是就如她純真可愛的面孔一般,還有著純真的心。與可愛的臉部對應的是非常誇張的身材,真宮寺唯這個人完美的演繹了『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這句話。真宮寺唯是穿衣打扮的高手,善於用各種並不名牌的服裝和飾品裝扮出靚麗的外表,所以外表服飾經常變化,但是本人還是喜歡皮革製品,尤其是那種穿的舊舊的皮衣。身高:163公分。體重:43公斤。三圍:94,54,89。喜歡吃的東西:幾乎所有食物。討厭吃的東西:暫時沒有。有著怎麼吃也吃不胖的體質這點總是會被周圍的女性嫉妒,連鳴神素子都說過要把唯送到研究院去證明質量守衡定律是錯誤的。這也是鳴神素子所開過的有數幾個玩笑之一。不抽煙,但是喜歡喝酒而且酒量極佳(各位馬上就會知道的)。

滄海,永恆的見證者,背負不死宿命的人。與鳴神素子的沒有表情不同,滄海臉上慣有的表情是冷漠。科爾格人的血統和傳統的東方人不同,滄海的五官比較深刻,是那種讓人看了就會記在心裡的美麗,而皮膚又是東方人所有的細膩,但就面部來說應該是超過唯和素子的,不過由於她從不打扮而且總是把自己藏在一件類似雨衣的深色連帽外衣裡,所以並不引人注目。藍色的短髮,是那種任何染料都無法模擬的潔淨的天空的藍,配上她優秀的面容,任何真正認真注視她的人都會深深的被吸引。按蕭夜的話說「凝視滄海的時候,靈魂都會被吸進去」。蕭夜很喜歡玩弄她的頭髮,常常在兩人談話的時候,蕭夜就會用手指把她的頭髮撥亂,然後再梳理妥當,然後再弄亂……
這個過程通常會持續到談話結束,滄海頂多會有一些皺眉之類的表情而已。當然,能夠做這種事情的也只有蕭夜一人而已,九尾玉藻曾經無數次想做同樣的事情而不果(現在還沒有放棄),最悲慘的一次是被滄海用神語咒術直接送到了火山口裡,差點就見了自己的列祖列宗。經常穿的是雨衣式的外衣,不過偶爾也會有比較正常的打扮(多半是被蕭夜強迫)。身高:160公分。體重:45公斤。三圍:85,57,84。(以上都是幾百年前的數據)。喜歡吃的東西:蕭夜調的酒(這好像是飲料~~~~汗~~~~)。討厭吃的東西:味道過重的食物。滄海不喜歡與人交際,在生人的面前幾乎是完全的沉默。由於從前的經歷讓她幾乎有自閉的傾向,基本上一天裡同蕭夜之外的人說話不會超過十句,但是在心裡還是十分珍惜與妖目,玉藻等人的友誼。不抽煙,只喝蕭夜調的酒。

鬼月,天下第一咒術世家的傳人。這個咒術世家的成員幾乎遍部了全世界,而且他們都被稱為『鬼月』。青蝠酒吧裡的鬼月是這個世家的直系傳人中最小的一個,雖然自稱已經十五歲,但是沒有人相信,(蕭夜認定她不超過十二歲,玉藻說她只有十歲,妖目給出的年齡上限是八歲,滄海不屑於評價)。自認為是很好的占卦師,但其實根本沒有算對過什麼東西。平常總在青蝠酒吧裡混吃混喝,從沒有交過錢。像所有的小女生一樣會希望公主和王子能最終過上幸福的生活,因此總被諷刺為幼稚。常穿的衣服是標準的占卦師服飾(據說有幾十套不同顏色的),就是怪異的斗篷加上大大的帽子那種。討厭穿緊身衣(因為身材還沒有發育完全),討厭游泳,原因同上。鬼月的外型其實是蠻可愛的,大眼睛長睫毛還有酒窩和虎牙,但是也只能用可愛來形容(雖然是美人坯子,但是實在是沒有長大)。身高:154公分。體重:40公斤。三圍:74,49,77。喜歡吃的東西:棒棒糖。討厭吃的東西:芹菜和胡蘿蔔(但是因為蕭夜說小孩子不可以偏食,所以總會被強迫吃下去,於是現在也不那麼討厭了)。鬼月與蕭夜的結識經歷以後的文章裡會提到,不過現在可以透露的是,過程絕對是很搞笑的,鬼月絕對是家族中天賦最好的,但也是最搗蛋的,非常的讓人頭痛。所以當鬼月決定跟著蕭夜的時候,鬼月家族舉家歡慶。現在鬼月家的人基本上把蕭夜當成小鬼月的保姆。鬼月不抽煙,因為沒有成年的關係(這是蕭夜的強詞奪理),也不能喝酒。

玲木美雪(因為是配角,所以簡略一些),半長的頭髮,平常會束成馬尾,小巧的五官,是那種小家碧玉型的女孩。身高:161公分。體重:44公斤。三圍:85,60,87。

妖目,只剩下一個眼睛在照相機裡,所以沒有了所謂的外型。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著蕭夜,對蕭夜有極強的依賴感。

佛羅利亞.馮.歐理查,最年輕的聖騎士,原本信念堅定,但是現在因為獸人事件而對善惡的分界產生了迷惑,現在正在自我反省。有著如緞子一般的金色長髮(原本長髮是不適合戰鬥的,這也算身為女人的一點小小任性吧),深刻而有英氣的五官,藍寶石一般的眸子。常年鍛煉而成的健美身材,不過因為總是奔波,所以皮膚有些粗糙。

佛羅利亞給人的那種英姿煥發的感覺不是平常的女人所能有的,在加上健美的外型,在教廷中有極高的人氣。不過她過於銳利的眼神,讓很多仰慕者退避三舍。穿著是牧師袍,裡面是聖騎士才可以穿的胸甲,幾乎沒有其他裝扮。身高:174。體重:51公斤。三圍:90,61,87。(以上的數字是絕對機密,但誰讓孔雀是文章中最偉大的神靈——作者呢。)。因為只把吃飯當成獲取能量的過程,所以沒有喜歡或討厭的食物。不抽煙,不喝酒,沒有任何不良習慣。

莉莎,貓女。原本在飯店當招待,和妹妹過著雖然辛苦但是還算平靜的生活。但是後來……(大家都知道了)。基本上是有著清秀外貌的普通女孩子,過耳但是不到肩膀的半長頭髮,眼睛很大,笑起來有酒窩。一般穿的都是沒有什麼牌子的衣服,所以也沒有什麼特色。因為還沒有控制獸化的能力,所以時常以獸化形態出現,不過基本上再怎麼獸化也只能冠以『可愛』這個形容詞。獸化時四肢會出現肉墊,手肘,面頰,小腹等地方長出絨毛,耳朵變尖,長出貓一樣的尾巴(實在蠻可愛的)。身高:157公分。體重:43公斤。三圍:86,56,86。因為家境貧寒,所以沒有挑剔食物的資格,也沒有喜歡討厭的食物。不抽煙,因為工作需要會喝酒。P。S:現在好像和新任獸王有良好的關係。

莉莉莎,貓女。外型是微型版的莉莎。因為已經不在了,出於對亡者的尊敬,不再透露有關她的隱私。

天羽悠紀,大門的女友,虔誠的天主教徒。有陽光過敏症和一型糖尿病,老實說她的父母實在是沒有給她什麼好的遺傳基因。因為常年不見太陽,所以膚色非常的蒼白,有著精巧的五官和我見猶憐的氣質,是那種可以充分的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的女子。到背部的長髮(就是現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天羽悠紀很會做家事(主要是因為整天不出門),是那種宜室宜家的女孩。性格上非常的文靜,懂禮貌,說話不多,而且非常敏感,不會追問別人不想說的事情。在穿衣上沒有什麼嚴格的好惡,基本上是覺得順眼就穿了。身高:159公分。體重:40公斤。三圍:85,54,84。因為糖尿病所以可以吃的東西非常的有限。身體不好,非常的瘦。不抽煙,不喝酒(後來也被蕭夜打破了)。

前田恭子,新任獸王的妹妹,不過並沒有覺醒成為獸人。從小與哥哥相依為命,吃了不少苦。不知道是不是營養不良的緣故,整個人非常的玲瓏(就是什麼都比別人小一號)。鼻樑很高,五官分明。有那種稱不上絕色,但是很耐看的的外貌(孔雀不知道怎麼形容,各位自己考慮吧)。事實上前田兄妹有四分之一的白人血統。從前都是穿哥哥的衣服,不過以後可能會有改變。身高:154。體重:42公斤。三圍:79,54,82。當然,以上數值還會變化,畢竟人是會成長的。喜歡吃的食物:哥哥給的東西。(因為兄妹倆都是把得到的東西分著吃的)。討厭吃的東西:別人施捨的食物。不抽煙,不喝酒。

前田俊二,新任獸王。沒有獸化時是個比妹妹好不了多少的瘦弱的不起眼的少年,但是獸化後擁有著無可比擬的力量。外形……豹人不用我說是什麼樣子了吧?雖然是獸王,不過很精明,而且會說英語。因為身高之類的東西會隨著獸化程度的不同而變化,這裡就不寫了(與貓女不同,豹人獸化後變化極大)。喜歡吃的食物:妹妹不吃的東西(總是把最好的給妹妹)。討厭吃的食物:與妹妹相同。

玲木宗次郎,很強壯的身體,不過長著一張娃娃臉。劍道高手(自認為)。配角,就介紹這些。

九尾玉藻,千年的九尾靈狐,雖然平常掉兒郎當,不過其實很厲害。現在是留著染成紅色的鍋蓋頭的學生形象,不過對於精通幻術的他來說,外型……。值得一提的是,他總是會不自覺的露出狐狸尾巴(真正的),或者耳朵變尖,因此被蕭夜嘲笑為『最劣等的幻術師』。理論上,九尾玉藻是可以變化成任何形象的,不過他將第一次變成人的外貌一直沿用至今,對他來說,這個被那個深埋在心底的女人看見過的外貌就是他的真正容貌。口頭語是『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每當這麼說的時候就會變的深沉起來,不過如果蕭夜在場,一定會說『狐狸一思考,蕭夜就發笑』。然後九尾玉藻難得一見的深沉表情就此瓦解。愛吃的食物:烤紅薯。討厭的食物:會塞牙的食物。(可是烤紅薯有時候也會塞牙,這讓狐狸很鬱悶)。

大門錦太郎,四大世家傳人。原本在蕭夜心目中大門就是單純,沒有心計,口才遲鈍的代名詞。不過可能是因為連續幾任的大門家當主都經商的緣故,大門錦太郎似乎有著不錯的口才(當然在蕭夜面前每每失敗),寸頭,強壯,一張憨厚但是很有威嚴的臉,這就是大門錦太郎(似乎歷代大門都是這個形象)。目前正在為了心愛的人努力打拼中。
 楼主| 发表于 2007-7-24 21:44:12 | 显示全部楼层
時間中的故事

作者﹕孔雀高飛
  神真的存在麼﹖
  即使是身為最高段的大祭司﹐卡思特在這個時候也不禁在心底發出了這樣的疑問。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現在卻在王的身邊﹖
  “是大祭司啊﹐來得正好﹐這是從南方剛剛送來的美女﹐我已經決定讓她做我的妃子了。”已經到了花甲之年的國王對女人卻有著近乎瘋狂的慾望﹐而那些知道他的愛好的大小官員們也就樂此不疲的為他收集各種美女。這個從南方人傑地靈之地找到的女子﹐一下子就抓住了老人那充滿慾望的心。
  “來﹐請為這個女人祝福吧。”國王得意的吩咐著自己王國最高信仰的代表者﹐卻忽略了大祭司那蒼白的面容和身旁女子顫抖的手。
  “這就去準備﹐我的王。”卡思特深深低下頭﹐因為再看那女子一眼﹐他就會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裏。
  靈月﹐為什麼偏偏是你﹖
  那個曾經寸步不離我身旁的女子﹐那個為我縫制外衣的女子﹐那個哭著要我別走的女子﹐如今﹐就要屬於別人了。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卡思特獨自坐在神殿的中央﹐從正上方的天窗裏透進的月光垂直照在他的身上。僅僅三十歲﹐就已經成為了王國的最高段的大祭司﹐卡思特的成就不可謂不輝煌﹐然而﹐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十年前離開南方那小小的村莊時﹐附在自己胸口哭泣的女孩子﹐為什麼……
  恍然驚覺﹐已經十年了啊。
  為什麼自己一直沒有回去過呢﹖卡思特懊惱的問著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已經在這繁華之地迷失了自己的心﹖
  王國的最高段的大祭司﹐僅次於王的高貴身份﹐全國億萬民眾信仰的中心﹐神的代言人﹐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漸漸沉醉在這些光輝的頭銜中﹐而忘記了那個一直在紅棗樹下默默等待的少女﹖
  十年的光陰啊﹐人依舊﹐事全非。我的神啊﹐難道您在用這種方式嘲笑我的愚蠢﹖
  痛苦的將臉埋在自己雙手中﹐卡思特終於明白﹐很多東西﹐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卡思特﹐儀式已經準備好了。”另一個王國的大祭司﹐身份僅次於卡思特的萊斯將陷於回憶中的卡思特拉回到現實中﹐卡思特這才想起要為國王新的妃子做祝福。
  “哈哈哈……”不顧於萊斯驚訝的目光﹐最高段的大祭司抓住自己的頭發痛笑起來。
  祝福什麼﹖祝福她成為別人的女人麼﹖
  ……
  十年後的首次單獨相聚﹐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凝視著眼前的玉人﹐一如十年前那樣。當所有的人都散去﹐舉行儀式的聖殿裏只剩下兩人的時候﹐卡思特再也無法帶著平靜的面具。
  “靈月……”卡思特撫摸著眼前少女的面頰﹐千言萬語最後只剩下這句輕輕的呢喃。
  “恭喜你﹐卡思特﹐你真的完成了自己的夢想呢。”回握著那雙顫抖著撫摸自己的手﹐靈月由衷的為自己的情人高興﹐成為大祭司﹐是他從小的夢想呢。
  “為什麼你不罵我﹖我丟下你這麼長時間……”終於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卡思特像小孩子一樣哭泣起來﹐然而接下來的話卻淹沒在少女溫柔的擁抱中。
  “心中充滿夢想的卡思特才是我的卡思特啊﹐”少女輕請靠在那寬闊的胸膛上﹐一如十年前。“卡思特你就是我的夢想啊﹐哪怕要用一生的時間……如果不是今年村裏饑荒﹐我還會繼續等待下去的。對不起﹐我來這裏的代價就是全村人一年的糧食。”
  “沒有了你﹐我的夢想還有什麼意義﹖”卡思特仰望著天窗透下的月光﹐“神啊﹐為什麼不多給我一點時間﹖”
  “不﹐應該感謝神﹐讓我在最後還能見到你。”靈月的微笑中有一絲不祥的味道。
  “最後﹖為什麼﹖”
  “傻瓜﹐難道我會讓除你之外的男人佔有我麼﹖”少女還是那麼溫柔的笑著﹐“在來這裏之前﹐我就已經服下了毒藥。時限剛好就在祝福的儀式結束的那天。”
  “什麼……”怎麼會這樣﹖儀式還會持續三天﹐而到那時竟然就是……
  “好好愛我吧﹐用這三天時間。”少女生澀的吻上卡思特冰冷的脣﹐“在我的靈魂上留下你的痕跡﹐讓我來生還能記得你。”
  於天窗的月光照耀下﹐受緊相思折磨的兩人終於完全擁有了彼此﹐但是﹐在聖殿角落的陰影裏﹐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
  “你們……”靈月驚慌看著湧進來的士兵﹐慌忙的穿上衣服。而她身側的卡思特卻很鎮定。
  “是誰允許你們進入這神聖的地方﹖”最高段的大祭司平靜的穿上自己的祭司袍﹐然後看到了最後進來的憤怒的國王和一臉得意的笑容的萊斯。
  “你﹐你們……”年老的國王臉上的肥肉在顫抖著﹐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大祭司會背叛自己。
  受到卡思特鎮定的影響﹐靈月也慢慢平靜下來﹐輕輕握住身邊人的手。當然﹐這個動作讓國王更加怒不可遏。
  “把他們關到地牢裏。”
  ……
  “對不起﹐因為我的任性﹐害你落到這種田地。”靈月心中有著無盡的懊悔。“如果告訴國王是我勾引你的﹐那麼以你高貴的身份﹐或許可以……”
  “傻瓜﹐胡說什麼﹖”卡思特微笑著搖搖頭﹐那笑容是那麼平靜﹐甚至是……喜悅。
  “感謝神的庇佑﹐這個結果正是我想要的。”
  靈月還想再說什麼﹐但是這時地牢的門打開﹐萊斯笑著走了進來。
  “真是不幸啊。最高段的大祭司閣下。哦﹐對不起﹐應該說是前任的最高段的大祭司閣下。真對不起﹐現在這個頭銜是我的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
  看著卡思特平靜的面容﹐萊斯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為什麼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恐懼﹖不甘心的啐了一口﹐他決定進一步打擊自己的同僚。
  “王已經決定了﹐你們要接受‘永恆’的懲罰。”
  少女的臉色變的煞白﹐然而卡思特卻依然是那麼從容不迫。
  “應該說是‘永恆’的洗禮。身為最高段的大祭司﹐是不能用錯一個詞的。”
  還是沒有在卡思特臉上發現任何和恐懼有關的東西﹐萊斯先是失望﹐即而開始憤怒起來。因為﹐他覺得自己仿佛才是那個失敗者。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你年齡比我小﹐又是平民出身﹐卻一直騎在我的頭上。
  現在好了﹐王終於醒悟過來﹐給了你該有的結局。”
  “……萊斯。”卡思特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雖然我一直對你沒什麼好感﹐但是在這件事上﹐我還是要說一聲‘謝謝’。”
  “瘋了﹐你一定是瘋了。”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臉真誠的卡思特﹐萊斯挫敗的跑了出去。
  ……
  “為什麼要謝他﹖”靈月並不理解。
  “在他在聖殿角落裏窺視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了。”
  少女吃驚的張開嘴﹐“那你為什麼還……”
  “我不是說了麼﹐這才是我要的結果。”溫柔的撫著靈月那柔嫩的臉頰﹐“在‘永恆’中﹐身體的時間被減到無限慢﹐那樣你身體裏的毒才不會發作啊。”
  “什麼﹖你這個傻瓜……”靈月接下來的聲音被哽嚥代替了。
  “害怕麼﹖靈月﹐我一直在祈禱﹐用今生從未有過的虔誠祈禱。希望終有一日﹐能夠再次擁你在懷中。”
  “我們都是只有一支翅膀的天使﹐只有相擁在一起才能飛翔。”
  少女流著淚回給卡思特一個微笑﹐努力的擦掉臉上的淚水。“對﹐我們都是只有一支翅膀的天使﹐只要相擁在一起﹐就可以飛到天堂。”
  ……
  “你還有什麼話說麼﹖卡思特﹖”國王看著自己曾經的最高段大祭司。
  “我以至高神的大祭司身份預言﹐當我再次擁她入懷﹐‘永恆’的試練就會結束﹐幸福終會降臨。”卡思特看著石墓另一端的靈月﹐眼中盡是溫柔。
  石墓的門重重落下﹐一切都歸於黑暗中。卡思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急劇的減緩﹐“永恆”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要等待多久﹐才能再次擁抱那溫柔﹖
  我們都是只有一支翅膀的天使﹐只有相擁在一起才能飛翔。
  時間中的故事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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