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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12 03:55 编辑 <br /><br />手里的稿子言简意赅，用词专业，这些我都会，只是敲出这些字的时候，我脑海里都是萧树播音时微微扬起的唇角，我只想写出更加美好的字眼让他温柔地读出，所以我把干巴巴的新闻词写得柔情似水、写得峰回路转。
2007年的新生里面，我算是最瞩目那个，我乐此不疲地奔波于学生会以及各个社团的招聘会。
当娜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规劝，小爱啊，这个招聘不是选秀，不是混个眼熟就可以的，你想红的道路千万条，干吗非往这个死胡同里面钻呢？
我看看时间，甩开当娜的手，拢拢头发奔向广播站。当我操起一口川普非常认真地朗诵《麻雀》的时候，几个学长憋着笑满脸的便秘样，然后一个穿蓝色T恤、戴墨镜的男生打断了我：“好了，同学，你的《麻雀》很感人，下一位。”
我抒情到一半的《麻雀》就这样活生生梗住，我甚至准备好的眼药水还没有用，我最后设计的一个很经典的pose还没有摆，为此我把稿子往地上一摔，指着戴墨镜的男生大喊：“请你尊重下别人的劳动果实！还有，你装什么王家卫，大阴天的戴个盲人镜！”墨镜男噌一下站起来，虽然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分明感觉到里面喷出的火。
原本闹嚷嚷的广播室忽然就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这边，剑拔弩张之际，萧树出现了，他站在广播站门口探进头：“嘿，你出来一下。”
我跟在萧树后面走上露台，他靠在灰白的栏杆上说：“你再读一遍好吗？”
我捏着演讲稿，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似乎我要读的，是一个秘密。你看，我艾小爱是多么厉害，千万人的大学校园，仅凭一面之缘，我就排除万难地找出了你。
在我结结巴巴的朗诵期间，好几次分神瞟他，他的眼光飘向远处，唇角始终挂着轻浅的笑。
那一抹笑忽然就把灰蒙蒙的天空全部点亮。
2
面试结束我在宿舍蒙头大睡，梦里面全部是萧树长长的腿轻浅的笑，他靠在灰白的栏杆上目光如月，可是我费尽心思怎么就那样狼狈地站在了萧树的面前呢？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精心打扮潜伏在广播室附近，无数次地看着萧树进进出出，他走路的时候总是看着远远的地方，那样子骄傲极了，我每次都跟在他后面，踏着他的脚步，不敢走上去，而事实上，这样的萧树是我怎么费力也追不上去的吧？
初见萧树，是新生入学的接待，他走到我面前理所当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当时的我头发黑黑皮肤白白走在校园里也是个颇引人注目的漂亮小学妹，但萧树愣是没看我一眼，他一手一个行李箱健步如飞，我背着小背包抱个海豚布偶，连走带跑也跟不上。
军训成果检阅那天，我再次看见了萧树。
下午三点的太阳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但我走得格外认真,经过主席台时换正步,同时向领导敬礼,一转头，看台上的萧树以及和他亲密靠在一起的女孩猝不及防地闯进眼帘,我的步子一下子就乱了,更糟糕的是,鞋带也在这时候散开,当时我的位置是第一排最右边,格外显眼，我的狼狈被人尽收眼底。
在跟踪萧树第7天的时候我被发现了，确切地说是被周晓奇发现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进广播站就为了这个？”此时的墨镜男已经没有戴墨镜了，他的眼睛非常大，长长的睫毛，比我的芭比还漂亮。
我假装很正经的样子继续走路，他在后面拽住我的胳膊：“马上开会了，你跑哪去？”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他指着自己的工作牌：“你被通讯部录取了，你没去看布告栏吗？”
工作牌上的他笑得很阳光，右脸颊有一个大大的酒窝，可是他的头发像狮子王一样暴躁，他的名字下面赫然写着——校广播站通讯部部长。
我深吸一口气，好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3
虎子萧树作为站长并不常露面，而我在虎穴里面水深火热。
“你这个篮球赛的报道是人物稿吗？这么一大段就描写这位队长怎么投进三分球的过程吗？”周晓奇拿着笔把桌子敲得咚咚作响，“虽然我承认这个队长长得很像王力宏，可是，艾小爱同学，你有点职业精神好不好？”
已经是第13次拿着我的稿子发飙了，那些我挥汗如雨跑采访通宵达旦写出来的稿子就这样一篇一篇被他否定。我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我想像初次见面那样指着他鼻子质问他是不是为了报复我，可是萧树在这时候走进了会议室，我的怒气梗在胸口，然后夺门而出。
之后的几天我都没有去通讯部报道，我整天匿在播音室里面，既然认定我没有职业精神，那我就彻底完成我来广播站的使命吧，我吃着杨梅看萧树用好听的声音说着校园里面的种种，他面容含笑，声音温柔而充满磁性，似乎读出的，是一封情书。
和他搭档的女生是个来自江南的女孩，朱唇轻启时眼波流转，我问调音的女生：“那个是萧树的女朋友吧？我常看见他们在一起。”
女生说：“萧树的女朋友是音乐系的才女呢，比她美上一万倍。”
比这样的女生还美上一万倍？怪不得萧树从来不看我一眼。
我开始在傍晚跑步，操场上除了少数运动爱好者便尽是亲昵的情侣，从他们身边跑过的时候我一点也不觉脸红，我早在军训时被晒得跟难民似的，再穿着深色的运动服，我几乎觉得自己完全融入了夜色，别人都看不到我。
可周晓奇却看到了我，他在后面唤了几声艾小爱我都没听见，我满脑子都是阅兵式那天萧树身边的女孩，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却记得她很瘦很瘦，萧树紧紧地揽住她的肩膀，像是怕她飞走般。
想到这里，我更卖力地跑，我也要很瘦很瘦。
周晓奇追上来时已经气喘吁吁，他感叹：“女飞人啊！你该去体育部！”
我瞄了一眼他笑嘻嘻的脸，没好气地说：“周小气，干吗？”
他并没有跟我争论，只是收起笑脸从背包里面拿出两张整洁的纸：“稿子我给你改好了，我想说的是，艾小爱，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进了广播站，你都不要让大家觉得录取你是在浪费名额。”
他说完就走了，那头狮子王一样的头发在夜风里飘啊飘，像一面猎猎作响的旗帜。
手里的稿子言简意赅，用词专业，这些我都会，只是敲出这些字的时候，我脑海里都是萧树播音时微微扬起的唇角，我只想写出更加美好的字眼让他温柔地读出，所以我把干巴巴的新闻词写得柔情似水、写得峰回路转。
4
校园艺术节的开始把各个社团部室都煽得情绪高涨，广播站准备了一出话剧参加汇演。听说这回下了很大力气，要雪耻上次的败北，资金人力都投入很多，可就独独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看着萧树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拍着胸脯说：“要什么样的人选跟我讲，我准给你找出来！”
萧树认真地把我打量一番，最后叹了口气：“其实你挺合适的，只不过……哎！”他埋下头轻摇了几下，我又喜又急地问：“只不过什么啊？”萧树伸手捏了下我的脸：“你太瘦了，我们的主角可是个胖姑娘，你啊至少再长二十斤才行啊！”
我的脸因着萧树这一捏而绯红起来：“那男主角真的如他们说的是你吗？”
“嗯。”
“我演我演！”我迫不及待地点头，生怕萧树反悔似的，“二十斤嘛，小意思！”
我的生活自此异常充实起来，背剧本，排练，以及增肥。
拍DV拿了点小奖的当娜被很隆重地邀请进了剧组，她得意洋洋地冲着我们指手画脚，对着萧树她除了流口水连话都说不清楚，所以便拼命支使我这个女一号：“嘿嘿，你偏台了，你说话的时候表情丰富一点行不？你怎么走路的？你平时是这样走的吗？”
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和周晓奇可真是一对。
每次排练完当娜都要转述大家的话给我听，我知道他们都越来越喜欢我，甚至在想着我竟然愿意增肥二十斤来演这个角色，对我充满了敬意。
“她该是多么热爱话剧热爱广播站啊！”当娜模仿完这句话后我们都笑得直不起腰。
对于大家的敬意我诚惶诚恐，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有多喜欢排练的日子，只要我一到排练室萧树就会跑过来，他弯下腰捏捏我的脸：“我看看，长肉了没啊？”
每次都把我弄得面红耳赤。
排练结束后萧树就等着我慢腾腾地卸妆、换衣服，然后带我去吃东西，他眼睛弯弯地看着我说：“多吃点多吃点，我等着看胖乎乎的小爱呢。”
那段日子，我就常常和萧树一起在肯德基吹着冷气，一手汉堡一手可乐，面前还有五彩缤纷的各色圣代，我满嘴油腻地看着萧树的笑容，觉得幸福极了。
其实，我从来未曾期盼得到这样多，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满满一口袋的零食，提在手里一甩一甩的，如果我的脂肪可以换来萧树的笑脸，那就让笑脸和脂肪一起成正比地增长吧。
许久不见的周晓奇红光满面地迎面走来，看见同样红光满面的我，他说：“那么高兴干什么？难道已经知道我从辩论大赛拿了大奖回来啦？”
“啊？是吗是吗？恭喜恭喜！”以往我都要打击他几下的，但现在我心里满是快乐，我甚至对着周晓奇哈哈大笑，“继续努力啊！”
周晓奇有点受宠若惊的模样，然后他忽然指着我大喊：“艾小爱你什么时候长这么胖的啊？”
我的笑戛然而止，兴许是我笑得太忘情，不小心把双下巴笑得花枝乱颤，但在周晓奇惊恐的眼神里我也忽地有些悲哀，我问自己，这样子折腾自己到底值得吗？
5
周晓奇回来得太晚，捞不到一个正面角色，于是他连跑龙套的活也要了。排练空档他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一个劲地赔不是，小爱啊小爱爱啊！我那天瞎说的你可别放心上啊，其实我觉得你好伟大啊，为了这话剧牺牲了美貌……哦不！没牺牲，你看你胖得依然花容月貌啊！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萧树忙来忙去的身影，狠命往嘴里塞着牛肉干，然后头也不回地对着周晓奇摆了两下手，示意他闭嘴。
当娜无数次借故跑来，眨着眼睛要周晓奇搬桌子抬凳子，最后她趴我耳边说：“我觉得这个跑龙套的很不错呢，你不要的话给我了！”
我吧唧吧唧地吃着牛肉干：“切，爱谁就拿去，关我什么事！”
“可是，他在后面看你的神情和你现在看萧树的一样呢？”我转头看着当娜神神秘秘的笑，她说：“你们两个傻瓜啊！”
我扭头看着周晓奇把桌子搬来搬去，他白色的衬衣上弄上不少污渍，漂亮的睫毛上挂满汗珠，他可以有很多舞台出演男主角的，偏偏来了这里隐姓埋名。
牛肉沫细细碎碎地卡在我喉咙，我看着当娜，无法开口反驳。
一部话剧就这样日渐丰满，我也跟着茁壮成长起来。最后一场是丑小鸭终于蜕变成天鹅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完满结局，当然，我不可能在幕拉开前立刻又瘦下去，于是找了别的演员。当萧树的女朋友走进来时，我看着她和自己有些相似的眉眼，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萧树说我适合这个角色了。
为什么不可以让他女朋友来增二十斤呢，我宁愿不做女主角，而只演那最后一出。
原来，我终归是萧树不相干的一个人。
我蹲在地上，很想把这一个月狠命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但没有办法，就如同为萧树做的那么多，都没办法再收回一样。
6
演出那日，萧树的女朋友很早就在后台开始化妆，很多人围着她转来转去，萧树在一边安排着工作还不时地把目光递过去，两个人相视着笑。
我化了淡妆，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一身臃肿地就上去了。
无数的灯光打在萧树身上，他站在舞台上，如同站在一场幻境里，我看着他，先前的紧张忽然一扫而去。
是在演戏还是真实的自己？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无论戏里戏外的我都那样无望而用力地爱着眼前这个人。在快退幕的时候，我自行加了一段台词进去，那是法国诗人Jacques Prevert 的诗：
……
我就是这样子
我生来就是如此
你还想怎样
你要我怎样
我天生就是要讨人欢心
而这是无法改变的
我鞋跟太高
我的身子太硬
且我的黑眼圈太深
还有很多懒得说
你能奈何这些吗
我就是这样子
你能奈何这些吗
这是发生在我身上
我爱上了某人
某人爱上了我
就像孩子们相爱
单纯地知道爱
爱呀爱的
干吗问我这些
我在这儿就是要取悦你
而这是没有需要改变的
一字一句，声泪俱下，台下先是静默，然后掌声雷动。萧树呆呆站在灯光下，眼光明亮得像有什么要溢出。
其实他一直都懂。
跑龙套的周晓奇跑过来拍着我肩膀说：“嗯，不错啊，艾小爱！快实力派了！”我站在幕后拉开一条缝隙，我还没看这出戏的结局呢。
精心打扮过的她美极了，她站在台上熠熠生辉，同一个角色为什么苦的涩的都是我艾小爱的，而甜的美的就归她呢？难道我这样作贱自己就为了衬她这一华丽出场吗？
周晓奇的闹嚷嚷的笑容渐渐退去，他迟疑着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那些台词是你自己加的吧？”
我点头再摇头，胃却开始绞痛起来，我的胃，早被折磨坏了，在很多很多个夜晚这样的疼痛都伴随着我，只是没有一次来得这样猛烈。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泪大滴大滴地滚出来，眼前越来越模糊，恍惚中，我看到自己膨胀起来变成了气球，不断上升，惊慌中有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我。
醒来已在医院，我的一只手打着点滴不能动弹，另一只手却被周晓奇紧紧握着，看我醒来，他慌忙放开手，一屋子剧组的人都开始笑，他们说周晓奇啊你一个跑龙套的不是爱上我们的女主角了吧？接着气氛就有点闹哄哄的了，大家兴奋地给我说这出戏反应有多好，还不停称赞我的临场发挥。
我有气无力地笑着，周晓奇一副主人的样子让大家先回去了，由他陪着我。大伙又调侃了他一阵才离开，走前还不停叮嘱我先别急着减肥，身体重要。
病房突然就寂静了，我不经意地就叹了一口气，周晓奇说：“ 萧树送他女朋友回去了，待会可能会来看你。”
这个周晓奇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刚想辩解说点什么，他打断了我：“艾小爱，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生。”
我忽然就蒙了，这个小心眼专门欺压我的周晓奇何时有了这样的眼神呢？充满了疼惜和小小的责备。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是萧树，他似乎很急地赶来，手里还捧着花，他说小爱，辛苦你了。
我接过花一动不动地看了萧树很久才开口：“学长，我有话想问你。”话音刚落，周晓奇便起身走到门口。
“学长，我增肥的食品经费要报销吧？”
正退出房间的周晓奇忽然顿住，他把门推开了一些，那么他一定看到我的脸在一捧鲜花里笑得那么苍白吧。
萧树说：“全部报销外加一顿晚餐好吧？”
我埋下头，用力闻着花香，金灿灿的向日葵上便洒满了咸咸的露珠。
7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白过来了，也终于很瘦很瘦了，我穿着及膝的羽绒服，感觉空荡荡的，风从领口钻进去，衣服便胀起像一个气球，我觉得自己像要飞起来了，还好有周晓奇紧握着我的手。
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第一次的约会是去看电影，周晓奇故意挑的恐怖片，我确实很想配合他假扮娇弱的，要知道我的演技绝对是实力派。可是当电影一开始，我就开始投入剧情了，整出电影里，除了我吃薯片脆脆的声音，我从头至尾没有再发出别的不正常的声响。
回想起来，周晓奇曾无数次在出现他自以为很恐怖的画面时，转头巴巴地看着我，我的一双眼却在黑暗里睁得贼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后面的女生尖叫着扑进她男朋友怀里的时候我正对着屏幕喷出了薯片沫，嚷着剧情太假了。
前面的女生捂住眼睛撒娇说不看了的时候我正兴奋地猛捶周晓奇的大腿：“你看见后面那个路人甲了吗？长得好像我小学同学！”
就这样，周边的女生都前仆后继地倒下了，我还是碉堡一样地屹立着，并且把薯片袋子翻过来给周晓奇看：“没有了。”
周晓奇忽然叹口气，他的眼神哀怨得不比电影里面的女鬼差。
出影院的时候，周晓奇失望极了，他把头扭到一边对着广场的电视墙，他狮子王的头发高高地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拼命偏着脖子踮脚才看见电视墙，当时正放一个广告，画面上是连绵的梯田，我看着那一层层的梯田，突然想到当娜的条纹睡裙，忍不住感叹，这梯田真是性感啊！
周晓奇一下子把脸转过来，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表情大笑起来。我扒拉两下他的狮子毛：“笑什么啊，难道不是吗？”
周晓奇还是笑，笑得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却羞于看到我，在面试那天戴上墨镜，挡住自己惊慌的眼光；接待新生那天，他分明是要走向我的，却被萧树抢了先。我还看见过他藏在钱包里的照片，穿着迷彩服难民一样的我，偏着脑袋，同手同脚地踢着正步，白色的鞋带飘来荡去。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些小小的秘密没人告诉我，当我把他放进路人甲乙丙丁的时候我浑然不知，可是当我愿意去了解的时候，这些秘密都如此单薄，一眼洞穿。
是啊，周晓奇没有长长的腿，没有骄傲而内敛的笑容，他暴躁的狮子头老是挡住我的视线，可是他绝对是我艾小爱最忠实的观众，为我的一举一动喝彩鼓掌，我不再是那个卖力的背景，只衬着别人的幸福，这次我是真正的主角。
而且，当我把自己的名字和萧树、周晓奇写在一起的时候，艾小爱分明和周晓奇更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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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4 18: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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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5 01:3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