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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火车上,去成都的火车。
很多原因促使我下定决心订了车票,比如漠漠,我很奇怪为什么以前的时候不像这次一样果断,在庆幸自己终于改掉坏毛病之后不自然地考虑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可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在火车上。
出于个人习惯而并没有买卧票,我喜欢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一排排建筑朝后飞快的掠去,产生一种晕眩感,也就是这样,很小的时候我就比别人更能承受晕车晕船之类听到都会恶心的感觉。不过火车好象没有晕车的说。四月的天气依然是那么的寒冷,为了应景,天还不时的下起了小雨,我都隐约能听到北方灾区人民的咒骂声,该死。火车里没有多少人,像这种即不过年又不过节的日子,很少有人像我一样的自费旅游。但火车开动十分钟之后,车厢却依然热闹起来。人是个多疑的动物,他们宁愿去相信缘分而对送上门的机会表示怀疑,所以认识的不认识的,很快就凑成几堆,牌声叫喊声一片。乘务员应景的能力已经赶上了这场雨,很恰当的出现在一节节的车厢里叫卖推销着产品“高级袜子十块一双”“盒饭二十块一份”之类的。
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已经睡过一觉醒来。拿出盒饭打开,里面盛着自己临走十做的些小菜,还热乎着,很高兴能吃着这些并未受到二手油污染过的食物,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无比自豪,我都能感觉到对座的女孩看我的眼神变了,虽然之前她一直看着我。火车上这种事情并不稀奇,这类人物要不就是把你当作最好的送钱财子,要么就是在盘算着能和你来个一夜情什么的,看眼神就能明白。然后我就会拿出电话大地告诉王放我换了新号码“什么?你还没听清楚?我再报一遍……”那头就会传来声音“你小子又被谁盯上了……”挂掉电话去厕所转个圈再回来,女孩看我的眼神又变了。
车至汉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趁着停站的功夫,下车买了包烟,站在小店前大口地抽着烟然后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用以保证不会还没到终点站就被火车里的人气熏死。再回到座位的时候,对座的女孩已经不见了,无法从她的行李上判断是否已经下车,好象唯一的行李就是斜挎在身上的包,可能是汉中的人吧,我这样想着。对于这样一天能见到几十上百个的漂亮女孩,在我上完第三次厕所后,就忘的一干二净,除了那双眼睛。。。肚子开始“咕咕”地作青蛙叫唤,中午吃的那些在看了一下午高速后掠的建筑后,全吐了出来。乘务员依然不厌倦地叫着“高级袜子五块一双”“盒饭十块”。我忍住了。
走之前我并没有和任何可以给予惊喜的人说,包过漠漠和那几个在成都的战友。前一天晚上我们乐团的老大天天还在死皮赖脸地要我把他写进自己的书里面,我说那就一个角色,神秘人——最后才惨死的大反派,挺适合的。而漠漠也只是不停的发短信抱怨“工作好累”“你想我吗?”之类的话。没有任何人感觉到什么。有时候我觉得我倒挺适合去当一位足球运动员,你永远都猜不到我是要把球射进自己家的门还是界线外的教练脸上。期间老妈打过几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就要看那个死丫头赖着我的程度,想到这我又饿了。
后来,后来的后来,我还是买了一份盒饭,饥饿的程度已经达到了我所能忍受的底线,而盒饭也到了底线。结果因为吃的太急导致肠胃的排泄功能也跟着提升,前脚吃下去,后脚就掉在了铁轨上。咒骂着从厕所出来,火车广播里传来千篇一律的合成女音,仔细一听还是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不过意思是听懂了,我要下站了。像我这样自费旅游的人都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从不带超过五斤的行李,而我更是只在口袋里揣上一个钱包,里面若干纸币和一张银行卡,全部家当。然后极其潇洒的双手插口袋晃下了火车,临走时又听到了乘务员的叫卖声“高级袜子五块三双了啊”“盒饭三块一份”
我啐了口痰,丫的又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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