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二章 浴室异象
睬睬和盼盼,从师父的话里,听出师父想说的,好象是与自己姊妹二人身上那天生的“藏阴绝脉”有关,心中便有点忐忑。因为这个异症,使得姊妹两人几乎不敢与其它男人,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即使是在年幼的模糊记忆里,还稍有点印象的睬睬,似乎也都只有一些女人的身影。
因此当师父的语意里提到自己姊妹身上的脉轮时,二人不由得就竖起了耳朵注意地听着。
鬼符清了清喉咙,慢慢地说道:“第一件事,就是你们身上的异症,本来师父看那遇阳而动,一动即崩的情形,认为是少见的人体异变病症‘藏阴绝脉’……”
盼盼有点困惑地道:“难道不是吗师父?”
鬼符叹口气,摇摇头道:“后来师父遇见一位前辈高人,他以其通透无比的真元探测,在看过之后,就告诉师父,你们身上的情形,虽然也有类似‘藏阴绝脉’的状况,但是却不是只有这些……”
盼盼又有点惊奇地道:“那位前辈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姊妹了吗?师父,盼盼怎么不晓得?”说完还望了姊姊睬睬一眼,睬睬也是一副毫无头绪的样子。
鬼符呵呵笑道:“这个你们不用怀疑,那位前辈是见过你们的,待一会儿你们就会明白的……据那位前辈所说的,你们身上的脉轮虽然有‘藏阴绝脉’的特性,但是绝对不是‘藏阴绝脉’……”
睬睬问道:“如果不是藏阴脉,那么睬睬和盼盼身上的异状是什么?”
鬼符苦笑了一声道:“现在那位前辈也还没有弄清楚,他现在只能确定,你们两人身上的脉轮,必然隐藏着某种绝大的神秘……”
睬睬和盼盼二人相对默然,过了一会儿睬睬才有点无奈地道:“谢谢师父的关爱,横竖藏阴脉虽说无法可治,不过咱们姊妹别和男人在一起也就是了,其它倒是无妨,就算是这个藏阴脉有着什么神秘,睬睬想也没有什么好更坏的了,一切还是师父作主吧……”
盼盼虽然也没有特别抱着什么希望,但是她的好奇心性反而又被勾了起来:“这岂不是怪而又怪?姊姊和盼盼身上还会有什么神秘?”
鬼符点了点头:“这个师父也弄不明白,但是只要有点希望,师父是不会放弃的,而之所以师父会告诉你们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们,师父已经请那位前辈来,替你们两个仔细地看看……”
盼盼又好奇地问道:“那位前辈已经来了吗?师父?盼盼可一点都不晓得那位前辈是什么时候替我们看过,想来那位前辈也必定是功力超凡的一位异人……”
鬼符哈哈笑道:“你说的没错,盼盼,那位前辈的能耐,绝非你们两个丫头所能想象的……而这也是师父要告诉你们的第二件事……”“第二件事?”睬睬和盼盼异口同声地问。
鬼符又点了点头:“师父之前为了十二天鬼大法迟迟不成,以致心中急了点,因此做了件莽撞的事儿……”
“莽撞的事儿?”睬睬和盼盼又异口同声地问,两人眼中充满疑问。
“师父,”睬睬想了一下,接着就又补充地问道:“睬睬最后所知道的,是师父都天鬼旗中,只欠最后一个主魂驻旗,师父不是只要再找个适当的魂魄就行了吗?有什么岔子会出呢?”
鬼符叹了口气:“这最后的驻旗魂魄,是大法中一切威力的精髓关键,若是这么简单,还用得着找这么久么?”
睬睬嗯了一声:“是的,这个师父以前也告诉过我们,那么师父的意思是……”
“为了主魂难寻,师父在心急之下……”鬼符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着:“就自己莽撞地投入了鬼旗之内,作了都天鬼旗的驻旗鬼魂!”
“什么?”睬睬和盼盼大惊失色,差点跳了起来。
师父自己作了都天鬼旗的驻旗鬼魂?
师父是去找收魂集魄,为都天鬼旗找最后驻旗鬼魂的人,怎么最后自己变成了都天鬼旗的驻旗鬼魂?
这这这……
这怎么可能?
师父这不是正好好地坐在自己两人的面前吗?
鬼符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等着自己的两个徒儿,从目瞪口呆的状态里慢慢恢复过来。
睬睬和盼盼好不容易从震骇中稍为回到了现实,便即互相望了一眼,又齐齐望向若成了驻旗鬼魂,早就应该不在这儿的师父。
两个人的眼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坐在那儿稳稳当当的师父。
二姊妹再怎么瞧,也瞧不出这个师父哪里有一点鬼魂的样子……
睬睬不安地望着师父,口中呐呐地说道:“师父,您别开徒儿们的玩笑了,徒儿们可被师父吓了一跳……”
盼盼听得舒了一口大气,以纤手轻拍着胸口:“师父,盼盼真的差点被师父吓死了哩……”
两人语气中,显然根本无法相信她们师父方才所说的话。
“师父可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吓你们……”鬼符严肃地说道:“师父现在确确实实,不折不扣,已经是都天鬼旗的驻旗鬼魂了……”
睬睬和盼盼听了师父再次强调的话,不由得又对望了一眼,然后又是同时充满狐疑地望向鬼符。
两人伺候鬼符久了,自然明白她们的师父个性有点孤僻怪异,所谓开玩笑的话是从来没有从她的嘴里出现过的……
而且现在师父的语气严肃正经,以她们的了解,通常都是在师父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交待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语气的。
在这种语气之下,如果二人没有把师父交待的事情作好,绝对是会招来严厉的处罚的。
所以在长久的习惯下,二人也不敢再把师父的话,以玩笑轻忽……
可是……可是……
这怎么可能呢?
二人越想下去,越有点糊涂了。
“师父……”睬睬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您现在……您现在可不正好好地坐在这儿么?怎么说变成了都天鬼旗的驻旗鬼魂呢?”
鬼符见二人总算是脑袋里有了些概念,便即点了点头道:“师父确实已是肉身被鬼旗吸化,只剩下与旗相合的神念魂魄而已,现在能够和你们两个丫头说话,是因为师父是……”
鬼符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向两个徒儿说明现在自己的状况。
说实在的,飞龙主人说的什么振动层次,自己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看着两个徒儿睁着一双双明眸,有点迷糊地望着自己,鬼符只好以某种比较容易让她们了解的状况对她们说明了:“师父之所以能够在这儿和你们说话,是因为师父现在已经是魂魄外现,附身在另外的一个人身上,才能够坐在这儿……”
“附身”的概念,显然是比较能够让两人理解的词儿,鬼符见徒儿们眼里透出了一些明白,便又说道:“所以现在你们看到师父坐在这儿,其实这个身体不是师父,和你们说话的也不是这个身体,而是师父的魂念。”
睬睬和盼盼终于明白了,却不禁骇然地互相对看一眼,面面相觑起来了。
“师父……”睬睬又呐呐地说道:“照你这么说,师父你……师父你岂不是已经死了?”
盼盼听了姊姊的话,不由得全身一震:“不不不……不是的……师父没有死……师父这不正在和我们说话儿么……师父没有死……”
对于睬睬的问题,鬼符也不禁有点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只好叹了口气道:“说实话师父也不明白师父这样算不算是死了……说没死……师父的肉体已消,不再存在,但是说死了,师父神魂依然,宛如往昔……所以师父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死了……”
盼盼又语带哭音地急急说着:“师父当然没死了……当然没死了……死了就没了,永远不再了……师父还能和盼盼说话……怎么会死了呢……”
鬼符伸手拍了拍盼盼的肩膀:“你说得没错,盼盼,师父不算死了的……你说得没错……别这么副样子……师父又没死……”
盼盼安静了下来,却是一手紧抓着鬼符的手,像是怕她的师父突然不见了那般。
睬睬同时也是满心惶恐:“这这这……师父……那师父是不是以后都附在这人身上就行了?要是这么着的话,没有了肉体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是不是?师父?”
鬼符握着盼盼的素手,摇了摇头道:“这个你们两个无须操心,师父现在的状况,可是比有肉体的时候还好多了,根本无须别人的身体,师父就可以现形……只是附身鬼旗之后,鬼旗的阴厉特性渗入魂魄,乍然现身,怕你们两个胆小的丫头吓着了罢了……”
盼盼似乎是确定了师父并没有真的死了,心下安定许多,此时闻得师父的话,忍不住问道:“师父你现在的样子很吓人的吗?师父放心……只要盼盼知道这个是师父,再可怕也不会吓着的……”
鬼符呵呵地拍了拍盼盼的手儿:“这可是你说的喔,盼盼,师父和你们说了这么多,除了想要告诉你们内情之外,也正想向你们两个丫头引见一下师父的主人哩……”
“主人?”睬睬和盼盼同时怔住了。
“是的……”鬼符哈哈笑道:“你们难道忘了吗?师父现在已是都天鬼旗的驻旗主魂,既是旗中鬼魄,那么都天鬼旗的主人,岂不就是师父的主人了吗?”
盼盼不由自主地脱口说道:“可是都天鬼旗的主人,不是师父吗?”
话才说完,连盼盼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里有点问题,脑子里有点弄不清楚了。
睬睬则是几乎不敢相信师父的话。
师父的个性不但有点孤僻怪异,更且骄傲自恃,一向绝不服人,怎的现在居然从师父的口中,听她说出她的主人这般的话?
鬼符先暂时不再说话,只是单手一伸,从头上脱下了一直罩在头上的四齿修罗金属面具,露出了一张纯真如孩童般的大脸。
睬睬和盼盼看了真吓了一大跳。
虽说师父之前已经先表明了她是附在别人的身上说话,那么也意思就是现在这个坐在睬睬和盼盼前面的人,并不是原来的师父,可是这时修罗金面一摘下来,睬睬和盼盼依然还是忍不住地觉得心中惊讶。
睬睬和盼盼仔细打量着这个人,只觉得这人看来颇为和善平易,一点也没有什么威风的样子,倒还比较像是哪个派中的年轻弟子那般。
睬睬和盼盼虽是九幽鬼灵派中第二长老的弟子,要说辈份论起来是不小,可是实际上两人在资历上来说,实是派中最小一辈,除了新进入派的弟子外,其余每个也比她们两个在九幽鬼灵派中待得久。
可是两人在师父附身的这人脸上看来看去,总觉得这人瞧起来就像是自己的师弟那般,像是比两人还要年轻稚嫩许多的样子。
正在心中乱想着,突然这个年轻的男人张开了口,却传出了师父熟悉的语声。
虽然已知道师父是魂魄附身在这人身上说话,两人心中的感觉还是怪怪的。
“师父的魂魄入旗之后,照理说在主人得旗后,就应该是没入旗中,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唯主人的意念为意念,再也不该存在的。就像是其它十二只天鬼那般……多亏了飞龙主人以其无上元气重新祭炼鬼旗,同时也凝束强化了师父的魂魄神念,这才能够维持住自己的意念,从鬼旗阴力中脱拔出来……”鬼符语气顿了顿,接着又继续说道:“所以简单地说,如果师父我现在仍然算是以某种情形活着的话,那么飞龙主人就是师父我的救命恩人了……你们明白吗?”
睬睬和盼盼听得师父这么说,马上就同声回答:“徒儿明白……”
鬼符见二人终于有点搞清楚状况后,便又严肃地说道:“师父之所以要告诉你们两个这些,就是想教你们晓得,师父的主人,救了师父的魂魄神念,不至于没入鬼旗之中,所以他是师父的主人,也是师父的恩人……至于你们两个,也当以主人恩人的心态对他……这样懂得吗?”睬睬和盼盼又同声回答:“徒儿懂得的……”
鬼符望着两个低头应承的徒儿,满意地继续说道:“待会儿师父就会请飞龙主人恢复神念,并请主人调运气机,让师父现形,你们两个见了主人,可莫失了礼数。”
二人同时点了点头,盼盼有点疑惑地问道:“师父,现在我们都在派中重地之内,师父的那位飞龙主人,难道也和之前师父说的那位前辈高人一样,进得了这里来么?”
鬼符哈哈笑道:“傻丫头,飞龙主人便是看出你们两个体内并非藏阴脉的高人前辈,同时也就是师父现在附身说话的这人呀……快拜见师父的飞龙主人吧……”
话声说完,鬼符浑身轻微一震,飞龙调回了自己的意识层。
睬睬和盼盼两人楞在那儿,也不明白师父所说的请她的主人恢复神念是会出现什么状况,只得睁着两双大眼,怔怔地瞧着这个像是自己师弟般的年轻男人。
她们看来看去,实在是很难相信这么一个瞧起来纯真无比的大个子,竟然是看出她们体内另有玄机的前辈高人,而且又竟然是将师父神念魂魄挽救住,不致散于鬼旗之中的主人恩人。
若不是师父的语音习惯,说话内容,都明明白白地显示真的是师父在说话,两人实是很难不怀疑,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捉弄她们姊妹的恶作剧……
那人张着眼睛,只是一个劲儿地望了望这个,又看了看那个,眼中的神情就好象是个淘气的大个子男孩。
睬睬和盼盼不知道师父倒底请她的主人“恢复神念”了没有,所以也只是楞楞地盯视着这个长得挺好看的男人。
这人不算是挺帅挺俊,不过他那张脸,总是透着许多的温柔和善,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在心里产生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
三个人就这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你观察我,我观察你地彼此打量着好一会儿,就像是三只互相遭遇的野狗般,互相好奇地看来看去……
“你们在看什么?”飞龙忍不住问道。
“那你又在看什么?”盼盼噗嗤一笑,忍不住就这么回答。
“我在看你们呀……”飞龙搔了搔头:“之前我一直是透过魅儿的眼识来看你们,总好象觉得对你们已经很熟的样子,可是我知道那是魅儿的神念感觉,而不是我自己的感觉……”
睬睬和盼盼看着飞龙的模样,再怎么也瞧不出这个大个子哪里有一点“前辈高人”的威仪。
飞龙依旧上下打量着睬睬和盼盼两人,然后嘻嘻笑道:“用我自己的眼识来看,果然是很不一样的感觉……你们两个长得好漂亮哩……”
两人听了飞龙的话,不由得脸上红了起来,然后突然想起自己本来就是脱去了外袍,只剩内裳,准备伺候师父入浴。这时正是襟开服乱,春光微泄的当儿。
二人哎呀一声,赶紧跑进沐浴间,七手八脚地把外袍穿了起来。
她们因受藏阴脉的限制,从小到大,就算是男人,也都只是在一些正式的场合见面,私底下实是很少和男性来往过,因此不但难得与男人接触,实际上连和男人说话的机会都不是很常见。
所以这下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形下让一个男人如此接近地看去了不少春光,两姊妹再次服扣密结地出来时,脸上已是红霞满布,透到了耳朵后面去了。
“你……”睬睬诺诺地开口道:“你就是飞龙……飞龙……前辈吗?”
睬睬本来想叫声“飞龙主人”的,可惜望着他那双纯真宛如婴孩的眼睛,睬睬怎么都叫不出来,连“前辈”两个字都是硬挤出来的。
“是呀,我就是飞龙……”飞龙望着睬睬红晕晕的脸庞,只觉得好看极了:“你是睬睬……对不对?”
睬睬点了点头。
飞龙又转眼看着一旁,也是晕染双颊的盼盼说道:“你是盼盼,对不对?”
盼盼也红着脸点了点头。
“魅儿说得没错,她是莽撞了点,才会就这么投进了鬼旗之内,弄得肉身全消,连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帮她弄回来……”飞龙摇着头说道:“不过没关系,我以后会想看看,瞧瞧有没有什么法子再把她从鬼旗里面弄出来……”
两姊妹只觉得这人的举动自然无比,无形中倒也让两人的尴尬心境放松了不少。
“师父变成这样,还有办法恢复人身吗?”睬睬不再紧张地问。
睬睬和盼盼这才知道原来师父的名子叫做“魅儿”。
“我也不晓得……”飞龙摇了摇头:“不过她的神念只要不消失,我想总是会有机会的……等我以后再懂得多点,说不定会有什么法子。”
“你现在也不晓得?”盼盼心中有点失望:“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晓得?”
睬睬听了盼盼有点失礼的问话,觉得有点不大妥当,却没想到那个大个子飞龙居然耸了耸肩,像是半点不在意地说道:“这个说实在的我也不确定,可难说得很……生命的状态我现在还算是有些了解,魅儿肉身已失,可是要再深入一些,连我也不晓得该从何处着手了……”
飞龙看着盼盼又接着说道:“可是你放心,我一定尽我的力量去想办法的……”
盼盼从飞龙的眼中,感受到一种无比的真诚与恳切,让她不由得就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睬睬本来在旁边想说些什么,好让盼盼之前的话比较没那么冒犯,此时在旁见了飞龙的模样,不由得也为他那纯粹的诚恳所动,跟着点起头来,连想说什么也忘了。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信任的人呀?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睬睬都能清楚无比地体会出是那么地发自肺腑,是那么地全心全意,是那么地无所保留……
睬睬和盼盼楞楞地望着飞龙,似乎一下子什么话都无须多言了。
“你们体内的怪异脉轮也是一样……”飞龙又补充地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地去试着多了解的……虽然你们的肉体因为振动所限,我也不晓得灌注太多感应波束的话会怎么样,但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总会有什么办法可以探测得了的……若是因为波动过剧,肉体因此而崩解消失,那可是我不愿意见到的哩……所以……”
飞龙深深地望着两人:“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的……”
虽然睬睬和盼盼说实话并不完全了解飞龙所说的一些词儿意思,可是她们两姊妹却可以从飞龙温柔的眼光之中,如被电所殛那般深刻地感受到了他关心的意念。
那是如此的纯粹,那是如此的厚实。
她们可以从他诚挚的眼光中,明白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他绝对不会置她们于不顾的……绝对不会……
从小就极少体会过他人关怀的睬睬与盼盼,竟不由得在飞龙纯粹的关怀下,怔怔地有点痴了……
飞龙见两姊妹有点直了眼般地瞪着他瞧,忍不住哈哈笑道:“你们不是想看看魅儿吗?”
被飞龙的话提醒,睬睬和盼盼突然就像是从一场什么梦里醒来那般,双眼恢复了光芒,睬睬和盼盼彼此对望一眼,感觉方才就像是被这人的眼光拉进了另一个充满温柔关怀的世界般,有点舍不得回来。
好一会儿睬睬才说道:“师……师父在哪里?”
飞龙嘻嘻一笑,指着她们的后面,还挪了挪嘴道:“那不是吗?”
睬睬和盼盼转身正要望去,陡然不知道从室内的什么地方,嘶然闪起了满眼的紫红强光。
那道紫红色的闪光是如此的强烈,以致于两姊妹俱都不由自主地同时闭了闭眼睛。
等她们睁眼一看,就看到了她们后面,正站着一个浑身上下都是紫红色的女人。
说那是个女人,实在有点勉强……
她的高度约与飞龙差不多,满头紫红色的长发不断在空中飞舞,在这个半点微风没有的休息室内,这种怪异的情形倒有点像那满头长发其实不是长发,而是某种宛如蛇身的活物那般,在空中来回飘移,看来颇为诡异。
这个紫红色皮肤的女人全身赤裸,而且有一双极为修长的长腿。
最让人悚目惊心的,是她背上尖尖的鳍刺,与背后那条几为身长两倍,宛如长蛇的长尾。
睬睬和盼盼大吃一惊,忍不住赶紧掩住了小嘴,才没叫喊出来。
除了那些鳍刺和那条长尾之外,虽然这个女人全身紫红,但是睬睬和盼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几乎不能称为人的女人,正是她们的师父:鬼符女祖师。
虽然师父之前已经告诉过她们,师父受鬼旗阴厉之气影响,实际上的模样已变,可是两人还是忍不住为站在面前的师父模样,大大地心惊不已。
“师…师…师父……”二人叫起师父的声音,都已经有点不大顺畅了。
“呵呵……你们两个丫头之前还说不会被吓着……”魅儿紫黑的唇色虽然罕见,但此时笑来,似有另一股的妖异艳媚:“现在你们看看,连师父两个字都叫得结结巴巴的了。”
睬睬和盼盼听到了这个怪物女人真的传出了师父的语音,不由得心下大定,方算是稳住了震荡的心境。
“师父……”盼盼赶紧补充说道:“姊姊和盼盼可没有被吓着……只是有点……有点不大习惯罢了……”
“丫头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魅儿撇了撇嘴:“小心师父用多出来的这条尾巴抽你的屁股……”
盼盼闻言忍不住望了望魅儿身后那条左右梭摇,不住窜动的长尾,尾上尖尖的鳍刺闪着锋锐的反光,不由得心下害怕,赶紧说道:“师父开恩……盼盼不敢了……”
魅儿又跟着望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拜见飞龙主人了没有?”
睬睬和盼盼听得一楞,也顾不得再想太多,赶紧同时对着飞龙葡身下拜,同时口里说道:“九幽鬼灵派弟子睬睬盼盼,拜见飞龙主人……”
魅儿见了即又撇了撇嘴道:“就知道你们两个丫头一点礼数都不懂……”
飞龙倒是不大在乎,只是哈哈笑道:“拜见原来还要这样呀?那我也来拜见她们一下……”
魅儿连忙也跟着下拜道:“飞龙主人,这是我们以下人之规,初见主人的礼节,岂有主人也如此做的道理……”
睬睬和盼盼听了飞龙的话,误以为这是主人在说反话,心中有点着慌,二人边伏在地,边呐呐地说道:“飞龙主人,睬睬和盼盼失了礼数,请主人莫生气,睬睬和盼盼下次不敢了……”
飞龙见三人趴了一地,这才有点搞清楚她们的意思,便即又嘻嘻笑道:“原来是这样呀,那么你们拜完了也该起来了吧?这么伏在地上,说话多么不方便?”
魅儿睬睬盼盼听了之后也即站了起来,尤其睬睬和盼盼从主人的语意里,才明白这个主人实非在说什么反话,而是对世间的礼仪完全陌生,二人站起来之后,边就心中奇怪。
这个飞龙主人,不但外表看来像个大孩子,怎的脑袋里也像是很多事儿不懂的模样?
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心中思量,睬睬和盼盼外表可不敢在师父面前有什么显露,只是拿一双双明眸大眼,有点好奇地偷望着飞龙。
魅儿这时又对两个徒儿严肃地说道:“飞龙主人是师父的主人,你们两个丫头既是师父的徒儿,从此也当以主人视之,尽心尽力好好地伺候,明白吗?”
盼盼对着姊姊偷偷伸了伸舌头,同时大声回答:“是,徒儿明白了……”
魅儿见着盼盼的俏皮样儿,内心好笑,嘴里却对着盼盼说道:“你们若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尤其盼盼太调皮的话,当心师父用这条多出来的尾巴抽你们的屁股……”
魅儿说完还把那条长尾巴伸缩腾舞了一下,让两人明白现在师父使起这条尾巴来,可不会比什么皮鞭差。
二姝见了那尖刺满布,翻飞伸缩的长尾,想到这样吓人的鞭尾抽在自己的屁股上的恐怖景况,不由得有点花容失色地说道:“师父放心,徒儿们一定尽心尽力伺候主人,不敢怠慢的……”
魅儿见徒儿们战战竞竞的样子,这才满意地说道:“既是如此,现在事情差不多也都说清楚了,你们就伺候着主人去沐浴更衣,准备接宗的大典吧……”
睬睬和盼盼听得又是一愣,没想到师父居然要她们伺候一个大男人洗澡。
自己姊妹虽然是一向伺候着师父的,但是毕竟师父是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女儿身,无虑有什么阳气引动脉轮的问题,可是这个主人明明是个大男人……
“师父……”睬睬有点迟疑地道:“飞龙主人是个男人……徒儿体内的藏阴脉轮会不会……”
魅儿笑笑叱道:“你们两个现在才想起来?方才师父藉主人身体说话时,你们两个又哭又抱的,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么?”
经师父一提醒,被一连串意外弄得有点糊涂的睬睬和盼盼这才想起,自己姊妹二人和飞龙主人接触早就已经好几次了,若是体内的脉轮要有反应,哪还等到现在?
咦?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飞龙主人不是个男的么?怎的自己体内一向和男性阳气接触会产生变化的藏阴脉轮,反而半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这个飞龙主人不是男的?
睬睬和盼盼又张大了双眼,直楞楞地望着笑嘻嘻坐在那儿的飞龙主人,心中实难想象这个身形高大的人,长得像个大男孩,原来竟是个女的?
不过若纯粹以身形来看,自己师父也是一个身形极为特殊高大的女性,戴上了面具,和围上那一身宽大的旗绫,倒也一点看不出是男是女。
可是话又说回来,师父再怎么说,还是个女的,如果把她脸上的面具拿下来,只凭她那颇为冷艳的容貌,大约也是很不容易再把她误认为是男性的。
这个飞龙主人,再怎么看,也是个男人的脸。
可是自己体内的脉轮,这么毫无反应,却又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飞龙主人,是个脸长得像男人的女人?
越看越不像,越看越糊涂……
飞龙见睬睬和盼盼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这两个俏女郎心里倒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对着魅儿说道:“魅儿,是不是一定要什么沐浴更衣呀?我虽然以前观察过一些人做过,可是我自己可从来没像他们那般过的?我只知道噗通一声跳进湖里河里,有些奇怪的东西我可不大会用,行不行不做呀?”
飞龙在说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之前学着樵夫穿个衣服,都穿得有点毛手毛脚的,心里也不晓得魅儿说得“沐浴更衣”是不是也有些麻烦无比的规距,赶紧问问是不是可以省省了。
瞧他们这些人说得郑重其事,好象接个宗主之位非得经过这么一道不可,看来这个什么“沐浴更衣”必然是顶麻烦的……
飞龙却没想到,接宗之前,先去沐浴更衣,乃是对这个典礼重视尊敬的表示,可不是重视尊敬“沐浴更衣”这回事儿。
魅儿听了飞龙的话也有点愣住了。
瞧主人这个德性,倒像是真的不明白怎么沐浴的模样……
睬睬和盼盼也听得有点傻眼了。
听这个飞龙主人的语气,倒像是出生到现在,都是这么噗通往湖里河里一跳,就洗起澡来的模样。
如果这个飞龙主人是女的,这样岂不是很奇怪?
他到底是在哪里长到这么大的?
飞龙望着都有点呆了的三人,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用什么人伺候的,只是以前从来没试过,怕很多地方没概念罢了,不然魅儿你来陪我一起洗……”
三个人本来还正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听到飞龙现在的话,又都再次楞住了……
对魅儿而言,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洗浴,这也是她从来没遇见过的事。
虽然她如今借着鬼旗术力,已化成了质性特殊的另一种存在,可是她神念之中,可还是对以前的经历记得清清楚楚,并不是丧失了所有的记忆。
因此魅儿有点骇人但仍是暗透艳媚的脸上不由得紫红中更带一抹晕色,竟有点不知如何回答了。
可是飞龙主人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她实是无法拒绝的。
于是魅儿也有点呐呐地说道:“既是主人交待,魅儿当然遵命……”
对睬睬和盼盼而言,飞龙的这话更是透出了这个主人毫无禁忌的心性,从来也没有听过有另一个男人,敢对师父提出这种唐突的要求。
想来想去,二人更认为这个看起来像男人的飞龙,大约真的是一个女人了。
想到这里,睬睬就连忙开口说道:“既是伺候主人洗浴,当然还是弟子服其劳,那里有师父去做的道理……飞龙主人,还是我们姊妹来伺候主人吧……”
飞龙哈哈地站了起来,边伸手去拉着魅儿的手,边对着睬睬和盼盼说道:“我只是想和魅儿一起洗洗,顺便也请她告诉我怎么做而已,又不是要什么人伺候……”
说完竟就这么拉着魅儿进了沐浴间。
这间沐浴间虽然只是让宗主在议事的时候,能够有个休息放松的地方,但是一进到里面,才发现可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就比较简陋。
以大小而言,这个沐浴间也有纵横近十步的空间,实是不算小的,而正中一个大约坐得下四五个人的大浴池,现在正蒸蒸地冒着热气。从地板到墙壁,全由细石砌成,极为光亮平滑。
这个石材和外面休息室,甚至外面的议事厅,都差不多,只是这沐浴间所用的色泽亮白,和其它那种有点深沉的黎黑截然不同。浴池旁有个白石宽几,上头整整齐齐地放着七八样入浴用的东西,飞龙一样都不知道是什么用的。
在一片墙上,整片镶了一大面的晶镜,映像着飞龙拉着魅儿的手,进入室中的身影。
飞龙才进了沐浴间,身上缠绕轻飘的紫红色旗绫就嗤啦啦地往外拉出,好象活物一般在浴池另一边的白色衣架上头,噗噗噗地卷成了一堆。
连之前背在飞龙胁背的那一包银子,都整整齐齐地凌空飞到了旗绫之旁……
顷刻之间,飞龙已经是又恢复成了他之前维持了颇有一段时间的天体状态。
魅儿其实在化消肉身,变成鬼旗主魂之前,就见过飞龙主人光着屁股,到处乱跑的模样,因此倒也并不特别感觉到什么。
只不过那时心存敌意,没有想到其它,现在则是被主人拉进了浴间,要一起洗澡,心态上前后回异,所以在感觉上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尽管魅儿肉身已失,但她的神念可依然是一般无二,故而在心中依然有点砰砰然的。
飞龙两手支膝,弯着身端详了白石几上,那七八样物品,实是搞不清楚这些玩意儿是做什么的,便即头也不回地问道:“魅儿,你先开始,我再瞧着学学……”
睬睬和盼盼这时也跟着进了沐浴间,见到飞龙主人已经脱光了衣物,正有点好笑地半蹲在那儿,像是在瞧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那般,饶有兴致地研究着,不由得就想噗嗤笑出来,一闪眼两个女郎又看见了那个飞龙主人的胯下,居然矗立着一只紫身红头的粗大肉棒。
茎身上脉络浮凸,隐成龙形,瞧那又硬又涨的模样,让睬睬和盼盼本来想要笑出来的小嘴,同时哎呀地叫了起来。
飞龙听见睬睬和盼盼的惊叫声,站起来回过身,对着两人说道:“怎么了?你们也要洗吗?那就更好,我多看几次,说不定就学得比较快了……”
睬睬和盼盼见飞龙转身站直,本来已经很硬直涨大的阳茎,马上显得更是腾腾欲动,一股虎跱龙飞的气势迎面而来。
两位从未见过男人阳茎的女郎立刻转开视线,不敢再看,虽未像绿霓那般被吓得落荒而逃,却也蹬蹬蹬地倒退了好几步。
二人惊讶中对着她们的师父说道:“飞龙主人……他他他……他是个男的……”
飞龙伸手搔了搔头:“咦?我当然是个男的啦,你们怎么会认为我是女的?”
睬睬想望向飞龙,却不由得被他胯下那直竖肿胀的阳茎引去了注意,心头依然乱跳不止地说道:“可是……可是……怎的我身体里面的脉轮……什么反应……什么反应也没有?”
飞龙耸了耸肩:“原来你是问这个……那还不简单,就把我全身所有的阳气全部内敛收住,半丝不露,你的怪怪脉轮测不到什么,当然就没什么反应了。”
飞龙这话说来轻松自如,却让睬睬和盼盼暗中惊讶。
身体的气机宛如温度,再怎么修持精练,也很少有听过会把全身气脉全部封闭住的修练方法。
这个飞龙主人到底练的是什么怪功?
不过心中虽然有了惊异,原先的疑问倒是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因为飞龙主人练的这个怪功法,自己体内遇阳而动的藏阴脉轮才会没有什么反应……
既是这样,那么岂不是自己心中本来想说无法和男人在一起的观念,就有点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睬睬和盼盼又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乱乱的,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胡想些什么。
“飞龙主人……”魅儿这时突然开口说道:“魅儿性属阴魂,有形而质隐,水性透渗而入,大约是不能洗的,魅儿看还是不用洗了吧?”
“谁说的?”飞龙笑嘻嘻地回答:“你的质性我已经改造过了,只要神念存在,就能在空间凝化实质,虽然不像你的肉体组织那么会自动循环活跃,但是除此之外可是一般无二的……连五官意识都有作用的……”
飞龙说着,还伸出了手,在魅儿线条圆润的腰臀处,来回地抚摸着,就像在欣赏着一个细致的艺术品那般。
魅儿只觉得飞龙主人的手儿,在自己腰臀轻轻地抚弄着,带起心中一阵阵酥软,这才明白自己的触觉真和生前一模一样,不由得有点被飞龙摸得心中轻痒连连,微微喘着气地道:“主人……主人……魅儿知道了……魅儿这就洗浴……”
飞龙又顺着魅儿的臀线,轻轻摩挲了一会儿,还捏弄了几下她臀后的长尾,才在魅儿微喘的气息中放开双手,嘻嘻笑道:“你瞧是不是?以你现在的状况,别说洗洗澡了,下回我找你试试,阴阳交合交合也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魅儿一听飞龙的话,紫红色的皮肤更是泛起了一层玫瑰色泽,连尾巴都显得艳艳发光起来了……
当下魅儿轻喘着气,明明已无肉心,却竟然依旧感到阵阵的脸热心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拿起存放沐浴花精的玉瓶,倒了一些在手中,边伸手引水泼身,边就在身上匀匀地涂起一层滑腻的精光。
顿时之间,整个沐浴间内,马上充满了花精的浓郁香气,在魅儿有点含羞的动作中,凭增缕缕旖旎。
飞龙仔细地看着魅儿的动作,像是很全神贯注的模样。
于是浴池边一个看起来顶吓人的类人女妖,就这么有点腼觍地清洗起自己的裸体来,而旁边还有个大个子裸男,一眼不眨地直勾勾瞧着。
除了那个女妖实在刺眼的鳍刺与长尾外,活脱脱就是一副美人出浴洗凝脂的画像。
而那个男人全神凝视的模样,也活脱脱就是个大色狼的样子……
睬睬和盼盼望着眼前这怪异无比的一幕,不由得楞头楞脑地傻了。
看那飞龙主人毫无顾忌的动作,露骨明显的话意,自己二人的师父,简直就像是这个男人宠爱无比的爱妾那般,让两个女郎实在有点难以想象……
尤其二人清楚地瞧见他在师父臀腰处挑逗抚弄的动作,睬睬和盼盼不知怎的,心底也跟着泛起了阵阵让人心跳加速的酥软,不由自主地就脸红了起来……
“这是百花香精……”魅儿一边晕着双颊在身上搓抚着,一边对着飞龙细声细气地说道:“可以除了可以让肌肤滑润细致,舒开毛孔外,更能让室内布满令人放松的香气……”
飞龙嗯嗯地点着头,也从装香精的玉瓶里倒了些花精在手上,粗手粗脚地在自己身上涂抹起来,只不过他的动作生涩,显然是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弄得香精不是这儿太厚,就是那儿太薄,没两下子,就把玉瓶里的香精倒光了……
睬睬和盼盼看在眼里,实是不得不承认飞龙主人的样子,和师父优雅而又柔顺的动作比起来,实是有点破坏了这个和谐柔美的出浴画面……
当飞龙正倒提着空玉瓶,想再从已经半滴不剩的瓶中弄些花精出来涂在背上时,盼盼已经忍不住噗嗤笑道:“飞龙主人你别再倒了,空了就是空了……你大腿那儿不是还厚厚地一层嘛?”
睬睬则是面容忍笑地走了过去,接过飞龙手上的空玉瓶,放回白几上头,素手一伸,就沾了些飞龙腿上的厚厚花精,另一手和了些热水,然后在他宽厚的背上搓洗起来,同时口中也笑道:“飞龙主人,还是让睬睬来吧……像你这么样,等你洗完,几上这些大约也全空了……”
飞龙本来还想自己搞,不过一方面自己粗手粗脚地实在不是很熟练,一方面睬睬白嫩嫩的手儿在身上搓抚着,只觉得奇舒服无比,不由得就放下了手,口里哈哈地笑道:“这些个瓶儿怎的这么小?这样能洗几次?怎么不用个桶子来装呢……”
盼盼这时也走了近去,把飞龙拉得在浴池边的一个浅槽里坐下,边和睬睬一起在他身上搓洗起来,边口里也嗤嗤地笑道:“在池边放个七八桶?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在洗大象哩……”
飞龙听了也哈哈大笑道:“要是我来洗大象,整池子的花精大约也是不够的……哈哈哈……”
睬睬盼盼和魅儿,听了飞龙的话也不禁莞尔起来。
飞龙坐着的那个浅槽,不用多久他就发现可以轻轻松松地靠在上头,让两个女郎好好搓洗全身,于是就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嗯嗯啊啊地发出那种舒服到了极点的怪声。
两个女郎听得他怪腔怪调的声音,心中浮起一种有点像在替一只大狗儿搓洗的感觉,虽然内心暗笑,但是他反应得这么热烈,倒也让两女搓得挺有成就感的……
她们从来没有替一个男人这么样的洗身体过,虽然以前也是这么伺候着师父,但那总是同为女儿身,虽然偶尔师父也会伸手逗弄自己姊妹,搞得两人心跳脸红,可是毕竟没有什么顾忌。
如今在自己手下的,居然是个以前姊妹二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男人,这种心里上的转变,实是让二人从一开始,就心跳加速,手儿轻颤。
只是这个男人像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忌讳那般,大剌剌就四仰八叉地享受着她们的服务,倒也让姊妹两人心里减轻了不少尴尬。
睬睬和盼盼洗着洗着,就洗到了飞龙胯下那支还是硬绑绑的阳茎旁,两个人虽然心中还是砰砰地跳个不停,可却都不约而同地避过了这个让她们脸红耳热的地方,只在其它部位着力。
飞龙斜靠在浅槽上,只觉得睬睬和盼盼的手儿又细又嫩,又滑又巧,在他身上弄得舒服到了极点,正闭着眼睛享受着,却发觉她们两双手儿,搓到了胯下,总是就这么转到别的地方,让他心里禁不住有点难受起来。
在盼盼的手儿第四次又要转到其它地方去的时候,飞龙终于忍不住坐直起来,伸臂就握住了盼盼沾满细沫的手儿,压着她的细掌就握在自己的硬热阳茎上头,嘻嘻笑道:“其它地方洗了好多次了,这里也要洗一洗的吧?”
盼盼心头狂跳,轰地颊晕散显,连耳朵都热了起来,差点连站都站不住了,只觉得被压住的纤手,正握着一支热硬无比,而且里面隐隐有种腾腾脉动的肉棒上头,心慌之中竟然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从腹下传来,然后心底就像是有什么细蚁之类的小虫儿在爬搔那般,不由得就让她难受得喘起气来。
飞龙边说着话,边压着盼盼的手儿就在阳茎上慢慢套动起来,盼盼虽然脸儿红得跟块红布似的,不过在飞龙放手之后,她也像是被引动了什么那般,就这么沾着滑腻无比的细沫,依旧握着他那胀硬热烫的阳茎,来回搓弄着。
飞龙这下子直像是被搔着了痒处的野兽那般,喔喔喔地舒服得哼叫起来……
睬睬和魅儿也忍不住停下了动作,直盯着盼盼那握着男人阳茎套洗,充满春意的动作,二人心底都像是被逗引了什么虫儿起来一样,只觉得阵阵隐忍了许久的热波,层层散透全身……
盼盼动作不停,小嘴里的喘气程度也渐渐加大,同时手下不由自主地也加快了速度,只见她明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初次发现了什么宝藏那般,连另一只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了上去,双手并用,弄得飞龙的胯下飞沫处处,滑而又滑,腻而又腻。
空气之中除了满鼻的花香,更添了许多浓浓的春意。
就在此时,飞龙忽然察觉到盼盼的体内,那腹中的怪异脉轮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了般,陡地振动了起来。
他几乎可以感觉得到那逐渐飞转而起的脉轮嗤嗤地放起了强光,隐隐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飞龙心中警觉,但却忍不住在内心奇怪。
咦?是怎么了?我的阳气收束内封,即使是现在正在被她套洗的阳茎,也是敛而不发,半点气机不露,应该是不会引动她体内的反应呀……
飞龙仔细感应,就发现不但是盼盼体内的脉轮宛如满水重压,即将崩泄,即使是站在一旁,双目紧视的睬睬,体内也是脉轮启动,气机外展……
他的心中警讯大起,本来无比享受的旖旎春境,虽然表象不变,但是却已在一瞬间变得危在顷刻……
他双手乍伸,放在睬睬和盼盼的后腰之上,气机紧封中,从掌心逼出一丝纯粹的赤阴元气,想把她们体内跃动的脉轮压下来。
睬睬哪里知道就在这一瞬间,暗中情势逆转,飞龙正在紧急应变,还以为飞龙主人是暗示自己也加入,竟然秀手一伸,也握住了飞龙鼓腾胀大的阳茎菇头,一圈一圈地摩搓起来……
飞龙清楚地感觉到,当睬睬的手儿触及自己的阳茎之际,她体内的脉轮猛然蹦跃而起,意识层中光芒乍放,隐隐传出潜识内所有难以估计的庞大力量,虽然还未迸发,可是已经让她整个身体起了某种难以形容的颤动。
睬睬的脉轮震动,就这一下已经显出了强烈的压力,居然已比盼盼还要更接近潜劲崩裂的危险边缘……
二姊妹就这样姊姊洗菇头,妹妹洗茎身地同时在飞龙的胯下套弄起来。
之前二位女郎是避而又避,像是碰都不敢碰的样子,现在却已是心旌荡漾,连停都不想停下来……
飞龙总算明白睬睬和盼盼欲潮已起,脉轮自启而动,已经不是还要透过外阳引发的模样了,心中不禁大急,手里两股赤阴元气嗤地窜进了两女的体内,对准脉轮直压而下……
陡然间,两股其强无比的反震把飞龙的两股真气立即冲散,震波外传,直冲得飞龙两手几乎被震开。
这两股反震,质性之怪异,实是飞龙从未见过,直到波动冲进手心,飞龙才发现这简单的一股反震,其中居然暗含冲波三千七百层……
飞龙差点来不及反应,忍不住闷哼一声,聚意集力,意识层次瞬间拉高,调动元气,把那合计七千四百层的冲波外引崩出。
正在一心套弄着飞龙阳茎的睬睬与盼盼,突然间从飞龙手放的后腰处,嗤啦一响,全身衣衫好似脱了皮那般被冲得整件连里衣带外袍,噗啦啦地飞了起来。
那宛似被直拉脱飞的衣袍,才现出两片影子,就在空中蓬然崩解,连指头般大小的碎片都没有,整个像是被绞成了细细粉末那般。
顿时满室细丝飞舞,伴随着嗤嗤嗤地细密破风声,突然又是轰地一响,接着哗啦一声,一旁的魅儿被吓得老大一跳,不晓得陡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满室飞丝中,魅儿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睬睬和盼盼两人浑身衣物,已经就这么突然地碎于无形,露出了粉嫩而又玲珑的赤裸身躯。
奇特的是,她们两个秀目中放射着某种怪异的光芒,双手虽已停止了套洗飞龙阳茎的动作,然而却依然紧紧地抓在飞龙阳茎之上,就像是他的阳茎有着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两人的双手紧紧吸住了那般。
尤其两人的身体,突然似是变成了两个会发亮的晶体那般,放出了烈烈的银白色亮光,刺人眼目。
飞龙靠身的白石浴池,此时竟好象是被什么天神的巨锤狠狠击中一样,突然之间变得粉碎,本来石制的浴池宛如变成碎冰,最大的一块碎石连小指头上的指甲都比不上。
池中满满的热水,不但完全暴流而出,甚且还在那一刻飞溅得到处都是,把这时停下动作的三人身上冲洗得干干净净,周身都是点点水珠。
由于浴池整个粉碎,飞龙身下的依靠突然就这么哗地碎于地上,可是他的身形并没有往后跌坐,依然像是有个无形的椅子撑在他的身后那般,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蹲坐着。
而他整个身体已是全身放出强烈的紫红色光芒,来回在他周身嗤嗤流转,双眼也透出宛如灯照般暴射一红一紫的眩芒,和睬睬与盼盼周身银白色的亮光映像,让没有眼识的魅儿几乎都能感受到光线照射的强烈。
说得更实在一点,如果此时站在这儿观察的,不是全身已化精魂,目根眼识已无的魅儿的话,恐怕此时所见的,就只是三人身上所同时放出的紫红银白色强芒,其它大约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了。
飞龙在睬睬和盼盼体内脉轮震力反逆的瞬间,惊讶地发现那简简单单的一个反震,居然内蕴三千七百层暗波,差点就来不及反应,堪堪地把震动层次拉高,已是气机互击地在一瞬间互冲七千四百次,然后飞龙就更有点骇然了。
睬睬和盼盼体中的反震暗波,其质性实为飞龙前所未见,气劲怪异而又说不出的犀利,虽然是和劲波互击,飞龙却觉得好象是在与七千四百片,薄而又薄,透而又透的刀片对冲一般,在意外之下飞龙放在二人腰后的双手掌心表皮已是受刀片薄波所及,立即绞成了肉糜。
飞龙连忙加运抗力,逼住那怪异无比的锋利刀波,震力外射,终于转眼间把睬睬和盼盼身上所着的衣裤、飞龙身下的浴池,全部穿透割碎。
飞龙这时发现魅儿还正珊珊地站在那儿,心中明白虽然魅儿已化魂质,并无实体,可是这片片如锋的刀波,怪异无比,振动层次的广宽远远超过了世间物质的振动层次,连神念振动也含括在内。
飞龙知道这种情形实是他所从未见过,其怪异威力连他一时也难以预测,更明白若被此波所透,人类会在那一瞬间连思想都停止,然后肉体立即化消无形。
这种威力无匹的锋波,会把人们的思想也绞碎,让它们无法聚集成形,在人们心中显现。
飞龙也许不能说得很清楚,但他深深地明白,以其宽广的波及层次,即使是人类的神念都会被其一透而灭。
连魅儿也不例外。
紧急中飞龙以神领劲,气机飞窜,在快速冲出的锋波及体前,包住了魅儿全身。
在霎眼所须的九千分之一的时间中,紫红强芒罩满魅儿周遭。
如此难以想象的迅疾下,即使是连魅儿如此敏感的魂体,也误把围在她身外的强芒看成了是三人身内所放出的强光。
飞龙手心被割成肉糜的表皮,已是渗出鲜血,顺着他的两手流到了手肘处,等到第一滴鲜血滴在地上,才被魅儿惊骇无比地察觉。
以飞龙主人如此神异的能力,睬睬和盼盼体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怪力量,居然能够让如此难以预测的主人也受伤见血?
飞龙真气气机在转眼间换了一百七十六种质性,试了八千零七种不同振动层次,转了九万四千两百种方位,终于发现睬睬和盼盼体内所发的震波,极其跳动活跃无比,那三千七百层锋波,每一个的质性、振动、方位角度都不一样,简直令人难以捉摸,无法想象。
这时与二女体内脉波对抗的,若不是对振动层次极为熟悉,神念调动极速无伦,真气厚实难以测度的飞龙的话,绝对只有被其锋波所透,立即死于非命的份。
如果真的是另一个无法挡住的人,接续下来当然就是二女体内脉轮崩裂,超级强大的力量外泄而出,恐怕两女还想维持现在的肉体已是不可能的了。
最后会变成怎样?
飞龙实也不敢乱加妄测。
然而即使是飞龙,也花了好大的精神,半点不敢松懈,这才找到了最适当的振动宽度,无比强大的气机以软中带阴的特殊质性,把她二人体内的跃跃脉轮柔柔地包覆起来。
飞龙不敢加力太过,又引起反震,只是一分一分地灌增压力,终于渐渐地把二女飞旋跳动的脉轮缓缓束住,慢而又慢地引回了她们腹中黄庭所在。
虽然飞龙的神念真气动作又柔又软,奇缓无比,可是因为此时三人互动的振层奇高无比,在魅儿的感觉中也不过是喘了几口气的时间罢了。
然后睬睬和盼盼身内所放银亮刺芒逐渐消失,恢复了常态。
飞龙等两人完全正常时,也跟着慢慢收束气机,双手从两位裸体女郎的后腰撤了回来。
手心的微伤同时闪映着薄薄的紫红淡芒,不用一会儿就已经复元了。
飞龙轻轻吁了一口气,望着眼中异芒消失,神智正从茫然中回转的睬睬和盼盼。
魅儿眼见本来春意盎然的情景,转眼就烟硝迷漫,偌大的整间浴室内所有对象已是碎成一地,没有一个完整的,直是不明白倒底怎么回事。
等到三人都恢复了正常,飞龙主人正以一种奇异惊讶的眼光注视着睬睬盼盼二人时,魅儿方才有点骇然地问道:“飞龙主人,这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怪事?”
飞龙微笑地伸手轻抚着睬睬与盼盼的长长秀发,望向魅儿回答道:“她们情动欲起,启引了体内的脉轮自转,差点就引发了脉轮的力量外爆而出。”
魅儿大吃一惊地道:“什么?差点引发?才差点引发,这里已是碎成一片,威力至此了,若是真的引发,那会是什么模样?”
飞龙摇了摇头:“魅儿你还并没完全了解她们体中脉轮的力量,虽然现在这儿已是所有东西完全粉碎,可是其实并不是她们体内脉轮的所有威力,这只是我乍遇这种利如薄锋的怪异波动时,让其外泄的一次反震而已……后面的震动都被我束住了,力量并没有外露……”
魅儿听得真是有点傻眼了。
如此无坚不摧的力量,只是一次反震的结果?
老天,睬睬和盼盼体内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会有如此骇人的超级威力?
自己从小看着她们两个人长大,也偶尔传授她们一些派中修练的法诀,可是魅儿细细观察了几回,本来她还督促颇勤,但是这两个姊妹,平时灵慧聪敏,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练起九幽鬼灵派的修练法诀,不是这里不通,就是那里不对,进境莫说是增加了,经常是练了许久,气机反而是乱成一片,气得魅儿经常把两人的屁股打得红通通的……
最后魅儿终于放弃希望两人在修练上有什么大的成就,而睬睬和盼盼的功力也一直是停留在初进门的浅薄状态。
没想到她们两个丫头的体内,竟然蕴藏了如许威力骇人的超级力量!
魅儿怎么思来想去,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事情发生在这两个她本以为非常了解的女徒身上?
“她们体内脉轮力量的怪异还不只是威力强大而已……其质性之特殊,实为我所仅见,那种宽广的程度,连依心而起的神念,都无法在其透波之下存在的……”飞龙说着,就把二女体内脉轮所发的振动质性尽量清楚地解释了一遍。
魅儿其实并不非常清楚飞龙主人所说的什么振动,什么层次,什么宽的窄的,内容到底是些什么意思,但是她还是听懂了此震波质性之特异,连神念都可以绞碎……
魅儿修道这么久,实是第一次听到居然还有种连人的意念都能击毁的攻击……
别的都不说,光听这个,就可以感受到这种震波之怪异,实是魅儿从来未曾听闻的。
飞龙这话如果是向真佛宗那个之前曾与他小作接触的神蕴空说的话,想来他是会比较更清楚飞龙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可惜魅儿专长实在并非属于神念修练这个方面,对于飞龙的解释倒有一半连意思都搞不大清楚。
不过尽管如此,在魅儿心中所引起的震撼,已是足以让其睁大了眼睛,骇然地道:“睬睬和盼盼体内的这个怪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对于魅儿的问题,飞龙也只能摇头苦笑道:“你问的这个问题,连我也没办法告诉你答案的……”
两人对睬睬和盼盼体内的怪异相对默然,而在这时,浑身赤裸的两姊妹已是宛如大梦初醒那般,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同时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飞龙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好偷懒,帮我洗着洗着,居然就睡着了……”
二女听得一愣,盼盼大眼里充满疑惑与娇嗔:“飞龙主人一定是说笑,盼盼可不是这么好睡的人呢……”
睬睬则是惊呼一声,双手掩胸,呐呐地说道:“我…我的衣服呢……我们怎么变成……变成这样子?”
盼盼也猛然发觉自己居然身无寸缕地,就这么站在飞龙主人面前,而主人的眼光倒是毫不客气地在自己姊妹二人身上溜转,忍不住也掩胸蹲了下来,粉脸更是马上通红得跟只苹果一般:“哎呀呀……我的衣服……”
飞龙瞧见两姊妹慌乱的样子,倒把之前的凶险抛到了脑后,跟着嘻嘻取笑说道:“我说你们突然睡着了,你们还不信哩,你瞧你们自己把衣服撕得精光,都还不晓得呢……我说你们不用蹲成这个样子吧?这有什么好遮的呢?”
睬睬和盼盼左遮右挡地蹲在地上,本来飞龙心思纯净,倒不觉得赤身露体有什么不好,可是这话听在睬睬和盼盼的耳里,倒变成了他瞧都瞧过了,还有什么好遮的意思了。
在姊妹两人回想起最后的印象,是正素手连连地在飞龙主人胯下阳茎轻套搓弄,不由得连耳根都热了,只是这个坏坏主人不知何时竟把自己二人周身衣物剥了个精光透透。
虽然二人从来没有在其它人面前如此坦胸露背,可是经过了之前那一段旖旎春境,对飞龙主人自生另一分亲腻自然,虽然心中依然羞臊满胸,但是倒也没特别愤怒生气,心底深处隐隐还有一丝异样潜沉。
姊妹两人无法搞清楚心中特别的感受,不过飞龙主人说得对,他该瞧的也已经瞧过了,遮遮蹲蹲地好象也没什么太大意思了……睬睬和盼盼对望一眼,怯怯地站了起来,只是心中羞意依然难忍,双手还是抱胸不放。
两人脸上红晕馥馥,睬睬语气有点嗔然地说道:“真是的……主人瞧也瞧过了,该把睬睬盼盼的衣服还给我们了吧?”
盼盼张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呀……主人把我们的衣服弄到哪里去了?咦?这里怎么变成这样?”
然后二女才惊异无比地发现,原来舒适清爽的沐浴间,这时已经变得什么都没剩下,只余一堆碎石细粉……满池的热水已从引水孔流出,弄得地上湿湿答答地一片狼藉。
望着室内残毁的景象,睬睬和盼盼惊奇得连羞臊也忘了,放下双手触摸着地上的碎石。
“咦?这个好象是浴池的石质哩,原来是浴池的碎片呀……真是奇怪……”睬睬边观察着手中的细碎石片,边喃喃地说道。
本来飞龙还没有特别注意两女的裸体,不过她们这么遮遮蹲蹲的,倒让飞龙不由得凝视起她们的裸体来,所以他也是边欣赏着两人裸露的身段肌肤,边点着头回答:“睬睬你猜得没错,正是那个整个浴池碎成了细片,什么石几石架石屏风,全部都碎成了这样细细的石片……”
盼盼握着手里的几如粗砂般的碎石粒,困惑地问道:“这里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魅儿望着造成现在残破场面的两姊妹,竟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般,对于她们的问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飞龙倒没有特别什么表示,只是两只眼睛依旧在两姊妹凹凸玲珑的身段上溜转,嘴里淡淡地说道:“这是你们情欲出现,同时勾引得体内的脉轮突然跃动了起来,在被我气机束住之前,所外放出来的反震结果……”
睬睬和盼盼听得大吃一惊,同时转头望向飞龙,却突然发现这个本来很纯真自然的主人,居然露出了一副坏坏的模样,双眼透着灼灼的目光,正上上下上地打量着自己二人的赤身裸体,不由得心中就是一阵臊热,本能地就想遮掩,接着又想到自己的身体早已落在他的眼中,而且此时急着问问清楚,便也忍着让他宛如实物的眼光在身上溜来溜去的,睬睬耐住羞意,惊奇地问道:“主人的意思是……这儿一片碎乱,是睬睬和盼盼造成的?”
飞龙耸了耸肩:“是呀,除了你们两个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会这么乱冲乱撞外,难道我还没事把这儿弄成这样?”
经过飞龙主人的确认,睬睬和盼盼虽然得到了答案,但是却更是有点莫名其妙了。
“主人……”盼盼眼里的困惑更加地明显了:“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飞龙又耸了耸肩,再把方才的经过如向魅儿叙述那般地概略说了一遍。
同样的,经过了飞龙的说明,睬睬和盼盼不但没有明白什么,反倒是更加地糊涂了。
连长久修练的魅儿,对于飞龙的说明,都只听懂了一半,说给睬睬和盼盼听,她们更是连一半的一半都没有弄得懂。
但是她们还是了解了只有飞龙自己才听得懂的叙述里,关于自己体内脉轮超乎寻常的怪异神秘。
她们连飞龙的能力到了什么程度,都没有一点概念了,对体内怪异的存在,也是不晓得有多怪异了。
不过总是很怪就对了,而且还怪得难以想象,这是她们可以确定的。
“主人……”睬睬在两人楞了好一会儿之后,开口问道:“我和盼盼的身体里面,怎么会生出这种怪怪的东西?”
飞龙摇了摇头:“我不认为这个奇特的脉轮是天生自然长出来的……”
盼盼也满眼疑惑地问:“不是长出来的,那么这个脉轮又是从哪里来的?”
飞龙望了望魅儿,嘴里回答道:“魅儿说有可能是你们吃了什么很特殊的天材异宝,然后才在体内里产生了这样的异变……虽然我不晓得有什么东西吃了之后能够这么地和血肉根源连结,不过你们倒是可以想想,有没有吃过什么怪东西?而且还是你们两个同时都吃过的……”
睬睬和盼盼同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就同时摇头说道:“我们没有吃过什么怪东西呀……都是和大家一样的……”
飞龙想了一下,然后又补充说道:“其实也不一定是吃的啦,说不定也有可能是从体外直接钻进去的……”
睬睬和盼盼听飞龙说得好象是什么虫子钻进身体里面那般,不由得心里有点起毛,连想都没想就马上回答道:“这更不可能的了,我们都是最讨厌虫儿的。”
在一旁的魅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那般,插口说道:“睬睬盼盼,你们还记得你们刚来派中的时候,有一次说是遇见了一个漂亮姊姊的事儿吗?”
睬睬盼盼被师父提醒,用心回想了一下,睬睬回答说道:“那是睬睬七八岁时候的事,只记得那个漂亮姊姊的模样,但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睬睬不大记得了……”
魅儿转眼望了望盼盼,盼盼摇了摇头说道:“姊姊七八岁,那我就只有五六岁,连那个漂亮姊姊长的样子都有点模模糊糊的了,更别说发生了什么事哩……”
飞龙看着魅儿说道:“魅儿你提这个的意思是……”
魅儿叹口气说道:“其实睬睬和盼盼从小就在魅儿的身边,除了她们体内原来以为的藏阴脉轮之外,在魅儿的记忆里,实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物发生在她们身上过的……”
她的话音停了一下,立即又接着说道:“如果硬要找个什么比较不寻常的事儿,大约就是在盼盼六岁而睬睬七岁半的时候,有一次她们在魅儿的另一处洞室外玩耍时,曾经听她们说起遇见一个她们所谓的‘漂亮姊姊’的陌生人。”
“那时你在哪儿?”飞龙问道。
“其时因为这两个丫头还小,魅儿从俗世间找了个佣妇来照顾她们,而当时魅儿记得是去找个炼术的法物,还和南方真人界里的最大邪派,八魔中的‘黑羽魔巫宗’的人交了一下手,好不容易把那个法物弄来,就听得两个丫头说起这事,魅儿起先还以为是黑羽魔巫宗的人以术法蹑迹,找了来哩,因此还特别详细地问了两丫头的情形……”魅儿眼光露着回忆的神情,继续说道:“经过魅儿的询问,让魅儿比较觉得特别的有两点,一个是据那时睬睬的回答,说这个漂亮姊姊的长相,看起来很年轻,但又好象其实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给她们两个孩子的感觉是:比师父还要有威严,但又好象是和她们很亲近的样子……不过因为她们两个那时还小,从如此抽象的叙述中,魅儿实是无法预测是什么人……但可以确定的是,魅儿想来应该是不认识这个女修的……”
飞龙点了点头,问道:“那么比较特别的第二点呢?”
魅儿回答:“第二点就是据睬睬那时的转述,那个女修还对睬睬说,你师父的行迹虽然避过了黑羽的追蹑,但是却没有注意到白羽……”
“黑羽白羽?”飞龙重复着。
“从那位女修的语气,黑羽不用说当然就是和魅儿争持的黑羽魔巫宗……”魅儿说道:“至于白羽,应该就是南方修真界的正派第一宗:白羽圣巫宗了……”
“嗯,说不定是你的什么朋友,来替你通个信儿什么的……”飞龙说道。
魅儿摇了摇头:“方才魅儿说过了,魅儿应该是不认得这位女修的,所以当不会是这么回事。本来魅儿也着实有点紧张了一下,因为白羽圣巫宗素为南方真人界的正派领头,威强势大,魅儿其时孤身一人,可有点惹他们不起……不过后来什么事儿也没有,所以魅儿也就渐渐忘了这回事了……”
飞龙笑道:“说了半天,这个女修虽然你不认识,但是她好象是来告诉你一些什么事儿,而又碰巧你不在罢了,和睬睬盼盼她们没什么关系吧?”
魅儿也困惑地说道:“这个魅儿也不明白,只是隐隐觉得她好象不是为了魅儿而来的……睬睬盼盼也应该是没有因此吃了什么才对,这只是魅儿一时想起来的一件怪事儿罢了……”
四个人就这么推敲来,推敲去,对于睬睬盼盼体内的怪异脉轮,总也还是没有个什么比较恰当的结论。
终于,飞龙拍了拍手,说道:“好吧,既然我们暂时什么都想不出来,那么就算了别去想了吧,以后总有其它线索时再来研究研究喽……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魅儿回神笑了笑:“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离开这儿,换个沐浴间,赶快梳洗一下了,这么样地耗了不少时间,可别耽误了接任宗主的大典才好哩……”
飞龙点了点头:“唔,好吧,我这就叫鬼眼和鬼手另外去找一间……”
盼盼这时突然说道:“不用另外找了,师父本来在这儿就有她长老休息室,虽然没有宗主的这间大,但是三四个人同时沐浴,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样说来就太好了……那我们走吧……”说着就举步打算往室外走去。
睬睬盼盼连忙一左一右地拉住了飞龙:“等等等等……飞龙主人你难道打算就这么样出去?”
飞龙搔了搔脑袋,哈哈笑道:“是了是了,我可是光着屁股习惯了,倒差点忘了……”
说完也没有任何动作,那随着衣架粉碎而落在地上的鬼旗立即嗤啦啦地飞窜而起,瞬间就在飞龙体外罩起了重重袍绫,然后就准备往外走去。
睬睬和盼盼又拉住了他,有点嗔然地说道:“主人……你也等一下,让我们把衣服换上吧?”
说完二人光着身子赶紧从室外休息室处取了本来打算换上的衣裙,然后就在沐浴室内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
飞龙望着这两个长发飘飘的俏女郎,只觉得她们套裤着裙,拉兜披衣,简单的动作里透着浓浓的女性媚力,不由得瞧着瞧着有点呆了。
盼盼边穿上长裙,伸手进裙里拉整里头的亵裤,一瞥眼望见飞龙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和姊姊两人,不由得羞红着脸笑道:“飞龙主人,你别这么样盯着我们看嘛……”
睬睬正在结着贴身里衣的绣扣,听见妹妹这么说,也发现了飞龙的模样,只差点没把口水也流出来,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飞龙还是死盯不放地道:“看看有什么关系,你们穿衣服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呢……”
睬睬和盼盼听了飞龙死皮赖脸的回答,只得晕染双颊,七手八脚地赶紧着衣,好不容易才算是穿着整齐……
“你们等会儿收着点心,赶快好好把主人梳整妥当,师父那儿有几双新的男靴,给主人试试合不合,师父就暂时不再显形了,等主人弄好,再由师父出来替主人完成大典……”魅儿说完话,蓬然在紫红光芒一闪下,便即消失了踪影。睬睬和盼盼明白师父是暗指自己两个别又引种情心欲潮,弄得不可收拾,想起前景,晕染的双颊更红,只得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
三人整束妥当,便即出了沐浴间,休息室,走进了大议室厅。
第八卷 第三章 异空妖物
九幽鬼灵派的这个鬼灵大殿议事厅,虽然可以看得出年代已经是非常地久远了,但是其中每个房间的建筑却是极为精严巧妙,尽管飞龙等人,在宗主休息室的沐浴间里已经是差点没闹翻了天,在外间议事厅里的鬼手和鬼眼,还是搞不清楚里面有了什么大变化,在飞龙戴好修罗金面,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鬼眼和鬼手只在眼中透着一点迷惑的意思,轻声地问道:“宗主,方才鬼殿之内,像是受到了什么极为隐晦强大的力量影响,连墙壁都起了一阵细微的震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鬼音副宗主还派了他的大弟子‘鬼哭’来了一下……想向宗主禀报,说不定是又有什么超级强敌暗中潜伏了进来,现在副宗主和长老们正在全力戒备当中……”
飞龙知道鬼眼他们所说的震动,原因正是睬睬和盼盼体内那个怪异脉轮瞬间外暴时所产生的影响,立即微微笑道:“鬼手你可以告诉鬼音副宗主,方才是我无意中引动了睬睬和盼盼体内的异力,才会有这种现象,不是什么超级强敌潜伏进来,请副宗主和长老们无须太过紧张了……”
鬼眼和鬼手听得愣了一下,好一会儿鬼手才躬身回答:“是,弟子遵命……”
在刚听到飞龙所说的话时,鬼眼和鬼手心中实是难以想象,方才那阵整座鬼殿都隐隐细动的现象,显然是起于某个功力超绝的顶尖高手真气外迸所造成的,没想到照宗主的意思,居然是从他那两个谁都明白功力颇浅的睬睬与盼盼所发。
二人不由转眼望了跟在飞龙后面,衣着整齐的睬睬和盼盼一眼,实在是有点大出意外。
不过这个祖师神异至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手段层出不穷,总也让人意外又意外,二人倒也变得不那么奇怪了。
想到这里,鬼眼和鬼手心下才又释然,接着鬼眼就说道:“宗主是否已经准备妥当了?要不要也请鬼手师弟去告诉鬼音副宗主可以进行接宗大典了?”
飞龙摇了摇头,还是微笑着说道:“还没还没,再等一会儿,鬼手去传话的同时,鬼眼你也找个人去把宗主休息室里的沐浴间整理一下,我现在得到我自己的休息室去梳整一下,等好了再告诉你……”
身眼躬身应是,正想暗示这个神秘无比的恩人哪里是鬼符的休息室时,睬睬和盼盼已经引着飞龙赴进了宗主休息室左边的那个室门。
鬼眼从睬睬和盼盼这个细小而且有点不恰当的动作里,就明白鬼符祖师的这两个女徒儿,大约是已经了解些什么了。
飞龙和二女一进入鬼符的休息室,鬼手和鬼眼立即遵行飞龙交待的事。
在幺手跑去个鬼音阎罗转告飞龙的话后,鬼音阎罗立即呵呵笑着说道:“咱们这位宗主真有神鬼不测之能,睬睬和盼盼一向功力不高,居然还可以弄得出这种鬼殿隐震的现象,看来日后在宗主的领导之下,咱们九幽鬼灵派想不出人头地,成为邪派重宗也很难的了……呵呵呵……”
而鬼眼进入了宗主休息室的沐浴间后,也被那整室中所有对象都已被切成粉碎的惨况吓了一大跳……
睬睬和盼盼居然可以发出这样巨大的威力?
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鬼眼后来又想到,其实在他自己身上,又何尝不是也重演了一次这种令人惊异的奇迹?
鬼眼心中对飞龙的崇敬益加深刻,也不再去多想什么,连忙就找人来把这狼藉一片的结果收拾整理着……
飞龙在睬睬和盼盼的服侍下,很快地又在鬼符的沐浴间里把全身上下整梳了一遍。
而这次因为前鉴不远,不但飞龙随时都注意着睬睬和盼盼体内的脉轮状况,小心翼翼地戒备着,连两位长发女郎,也都情心紧锁,正正经经地而又嫩脸微红地尽心把飞龙身体上下整理了一遍。
既是已经历过之前那春意荡漾的过程,这次睬睬和盼盼两人心中的顾忌与羞臊倒是无形中减少了许多,虽然依旧有点脸红耳热,不过二女的动作与心态却已是大为流畅自然了不少……很快就把飞龙身上的细絮灰尘清洗得一干二净了。
飞龙虽然暗自提高警觉,但是眼睛依然忍不住在睬睬和盼盼光滑而又细嫩的肌肤上溜来溜去地欣赏着,甚至偶尔还好奇地伸手轻轻触抚着她们的身体……
可是从头倒尾飞龙都紧紧注意着两人体内的脉轮与气机状态,倒也没有特别弄出了什么事故。
在很快把身体上下整束干净之后,飞龙边在鬼旗绫袍外罩上一件非常宽大,宛如个巨型披风般,把头部以下的身躯整个盖住的九鬼大氅,边让睬睬在后面梳理着他的头发,并用一个黑色的鬼头发束束住:“嗯……还好是你们帮我洗,不然要我自己来洗的话,那可真是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了哩……魅儿沐浴间里的瓶儿更多,七七八八加起来有十五六瓶,洗个身怎么这样麻烦呀?”
睬睬边拉整着九鬼大氅后面的九迭衣褶,边嗤地笑道:“主人,松肤软穴,开孔透芳,然后三层角皂清洗,四类滑摩,接着除沫去垢,润肌浸骨,最后干身敷隐结束,那是因为我们之前这一折腾,耗了不少时间,否则若再加上搓肤捏肌摩骨拍穴,花的时间比现在还更长了三四倍不止哩……”
飞龙听得显然颇为意外,张大了眼睛说道:“嘿!洗澡就洗澡,怎的还有么多名堂?”
在后面替飞龙梳束头发的睬睬也笑道:“师父是个女性,当然洗浴是要多讲究一些的了,而且这个洗下来,可不只是清洁而已,松筋活脉,乃是一种享受呢……”
飞龙听得似是颇为好玩,于是极有兴致地说道:“真的很享受么?那么以后你们再帮我洗洗,让我也享受一下好不好?”
睬睬在他身后又是轻笑一声:“师父已让我们姊妹好好伺候主人了,当然是主人什么时候需要,都可以的。”
睬睬的话说完,不由得想起了这话的含意像是有点语病,忍不住和盼盼互望了一眼,二人脸上的红晕更加地深了……
飞龙倒没想这么多,只是高兴地说道:“好呀好呀……以后我们没事儿就来洗浴,你们的手儿搓摸得我好舒服哩……”
睬睬和盼盼听得此话,又想起之前二人素手沾沫,在飞龙主人阳茎上套洗搓弄的盎然春意,红霞更浓,不敢再搭什么腔,加快动作把飞龙仕身上下整束完毕。
盼盼耳了几双黑皮鞣油的银丝收边英雄靴,试了双合脚的给飞龙。
飞龙套了双这么个东西在脚上,只觉得颇为不惯:“这靴子穿在脚上,就碰不到地上了……岂不是有点不大舒服?”
“我的飞龙主人……”盼盼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这是你不习惯而已,待得再稍久一些便好了……主人现在可是我们九幽鬼灵派的宗主,总不成一直光着脚丫子吧?主人你倒底是在哪里长大的?”
盼盼这话其实是有点不对的,宗主虽然地位尊荣,但是要说到光着脚儿的宗主级人物,可也实在不能说没有的。
只不过飞龙可不明白这个,以为她说得挺是道理,便也不再争辩,微笑着回答:“其实我也不晓得我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我只记得醒来时是在一个山洞里面,以前的事儿我都不大想得起来了,那种感觉倒有点像是我一出生就这么大了……”
盼盼又噗嗤一笑道:“主人直是爱说笑,哪儿会有人一出生就像主人这般高头大马的?”
飞龙耸了耸肩:“这我也不明白,可是我的感觉真的是这样的……”
睬睬编束好了飞龙的头发,边检查有没有地方不妥,边也开口说道:“主人对以前的事儿,真的是半点都想不起来吗?”
飞龙忆起了纤纤小小的紫柔,心中跟着浮起一股沉沉的哀郁,脸上顿时失去了笑容:“也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有些记忆总还是偶尔会出现,但那些都是很片断的景象,依然没有什么很清楚的回忆……”
盼盼没注意飞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边调整九鬼大氅下摆,边肯定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主人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丧失了以前的回忆而已,以后一定能想起来的……主人可以忆起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影像?”
飞龙见问,虽然想回答,但是一则心头纷乱,不知从何说起,一则念起了紫柔等人,心中立被无边的遗憾与悲伤充斥,意有点怔怔地忘了回答。
睬睬和盼盼看飞龙没说话,忍不住望了他一眼,于是二人也跟着怔住了。
从飞龙现在的身上,突然二人感受到一阵阵如大海般深沉的爱意,包溶在浓得无法化开的悲伤之中,让二人心中立即宛如压上了一座重山,差点喘不过气来。
那遗憾到毫无边际的悲伤……
那沉重到无法抵挡的深爱……
两人不由自主地体会着这种从来没感受过的情绪波涛,好象被就这么地带进了另一个世界般,让两个女郎顿失所以,不由得也痴了。
飞龙敏锐无比的感应,立即察觉到自己无意中流露的深沉情绪,居然也引起了两人体内怪异脉轮的隐隐反应……
这种反应不像之前的跳跃旋转,放光射芒,而是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有点像是在飞龙深沉的情绪下,突然出现了一种与两个脉轮互通的微妙感觉。
这个互通并没有很明显,隐而又隐,极难察觉得到。
但是飞龙却感觉到了……
不是很明显,但是却很确定……
在那层隐约藏晦的互通感觉中,飞龙意外发现,隐藏在睬睬和盼盼体内的这两个脉轮,居然透出一点和他飞龙之间的关连。
飞龙对于这种感觉很迷惑。
在来到九幽鬼灵派之前,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睬睬和盼盼两人。
这一点他很确定。
即使是紫柔、云梦、玄霜与艳嫣四人偶现的影像里,也从来没有感觉到有睬睬和盼盼两人的样子。
他之前应该是和两位姊妹半点关系都没有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此时他居然觉她们身上的这两个脉轮,像是真的和他有那么“一点”关系的?
他又再细细地感受了一下,在确定的感觉之中又像是完全摸不着头绪。
咦咦咦?怎么会这样?
这两个怪异脉轮一定是和他有点关连的……
只是他现在什么都掌握不到。
那种脑袋里有个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的感觉又出现了……
飞龙又试了几次,终于放弃了……
他知道大约是只找到那个什么钥匙,他才有机会把这一切都弄清楚。
现在他是什么都厘不清楚的。
想到这里,飞龙的心中不由得有点着急了。
无论如何,得赶快完成接宗典礼,然后再和吸日夺月派、邪不死派好好谈谈。
想要更明白一点,还是得赶紧找着紫柔她们再说。
念及紫柔她们生死未卜,而且依现在已得的讯息,恐怕早已死亡的悲观情形,飞龙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窒。
现依然没到完全绝望的时候,还是莫再耽搁了……
飞龙勉强振作了点精神,开口问道:“我现在怎么样?可以去接任宗位了吗?”
他又问了两声,稍微灌注了点真元,睬睬和盼盼才像是从大海里游田来那般如梦初醒:“呃……方才又怎么了?难道脉轮又启动了吗?”
飞龙苦苦地笑了笑:“没有,不是脉轮启动了,而是你们的意念我的情绪影响,有点入神罢了……”
睬睬与盼盼恢复神念,连忙四面瞧了瞧,发现室内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又全毁的片片碎碎,暗中松了口气。
而这时飞龙也发现那一股淡然隐约,与脉轮的互通感觉已经消失了。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在是让飞龙一个头两个大。
睬睬边按压着胸口,边叹口气说道:“主人,我们姊妹体内倒底是怎么了?这个样子,岂不是像在身体里放了个超级炸弹?”
盼盼听了姊姊的话,也同意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忧虑的表情。
说的也是,谁若是一个失神,就像方才那般把所有室内的对象全都毁得碎碎片片,实也和个不知何时会爆的炸药没两样。
飞龙把睬睬和盼盼两个人的软手拉住,安慰地拍了拍:“不会的,我都在你们身边,我会很小心观照注意着你们的……别太担心了,我总能想出法子的……”
睬睬和盼盼听着飞龙的话,只觉得心中像是有了个什么依托那般,安定不少,忍不住双双靠在飞龙宽阔的怀里,低低地说着:“谢谢主人的关怀,我们一定永远跟着主人……”
飞龙又转手揽住了两人,点着头说道:“放心吧,我一定把你们这个怪脉轮给弄清楚……”
两位长发女郎不由得靠得更紧了,心中满溢着无法形容的感觉,只让二人又有点兴奋,又有点耽忧,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三人就这么拥抱着好一会儿,飞龙才接着问道:“现在你们看我的样子是不是可以了?”
睬睬和盼盼有点不舍地离开飞龙的怀抱,上上下下地端详了飞龙一阵才笑着说道:“主人现在这个样子,才真是我们九幽鬼灵派当家宗主的模样。
飞龙听得高兴地道:“既是如此,那么我就叫魅儿的神念出来了……接了宗位后,可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哩……”
然后鬼符就在飞龙身躯轻震中出现。
接宗大典是九幽鬼灵派最隆重的典礼,所有六百多名的弟子,除了当值警哨之外,所有四系的人,都全部穿上了派中九幽礼袍,参加盛礼。
此时飞龙虽然神念与魅儿同振,身体算是暂时交在魅儿的神念之下,但飞龙自己的意识可不是就这么消失睡觉去了。
他的神念振动层次转到了另一个范围,感应依然,就像是另一个人贴在身体后那般,细细地观察四周的情形。
本来他见到睬睬与盼盼,穿起她们那袭在胸前左襟上绣着五个修罗鬼头的九幽礼袍时,还弄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待到他见了九幽鬼灵派全部六百多人,都穿起了格式一样的礼袍,才算是明白那五个修罗鬼头代表什么意思了。
鬼头的数目就代表了这个人在派中的辈份大小。
像九鬼姑婆等的长老,和鬼音阎罗、阴风剑王两位副宗主,都在左襟绣着八个鬼头。
而鬼符祖师,则是最多的九个鬼头。
这样看起来,副宗主和功力最高的长老该是派中仅次宗主的重要人物。
只不过这时长老的席位上,只放了四个坐垫,坐着九鬼姑婆、煞剑追魂、幽灵夫人与红符法师四个人。
而副宗主的位置则是鬼音阎罗与阴风剑王两人。
之前的另两位副宗主鬼火符王与七宝阴师,长老里的阴司秀士,已经被移开了他们的位置。
从鬼符走进大殿开始,由幽灵夫人引领着咒音系的弟子,立刻就开始弹奏起各种乐器,大殿之中马上就响起了幽幽鬼音,听起来就好象是聚来了千百只发出鬼号的阴鬼那般,让人在严肃中不由得有点心惊胆颤。
鬼灵大帝前面本来放着的祭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起了一个高约有两人的法器。
等到鬼符走上了高台,台边看来像是司礼的鬼音阎罗,立即发出沉沉的声音,宣布接宗大典开始。
然后飞龙就看着已由魅儿掌控的鬼符,又是酒敬请天地,又是以一种怪方式顶礼鬼灵大帝,接着以一种奇特的声调唱祭,然后持鬼灵大咒,上请天间诸神,中请历代祖师,下请地界鬼王,引诀焚符,招来诸空游魂,持令摇铃,按着九幽鬼灵派的接宗仪轨一项一项地进行。
高台底下的所有九幽鬼灵派弟子,也跟着台上鬼符的仪轨进度,或五体朝拜,或跪地叩头,或躬身行礼,或抱诀示意,有时候还跟着乐声与台上鬼符的咒音呼喝诵咒,甚至还会跟着台上的鬼符就这么每人同时地齐齐踏罡步斗,捏诀甩印,挥舞腿臂。
飞龙观察着这个宛如一场大型法舞的场面,不由得在心中暗叫侥幸。
还好魅儿能够透他神念同振的方式,代替他上场,否则以如此复杂与繁复的仪式法舞,真要叫他上去,任凭他神功再厉害,恐怕也只有傻在那里穿帮的份……
“……无命魑,失定魅,去根魉,苦浊魍,薄形鬼,碎心魂,十八鬼魁魄拔诸天鬼域,四十魋魆奈何鬼关,形聚气凝弥散六合,同来朝驾敬贺,魇魅仆服……”
鬼符的声音与四周的乐声相合,宛如吟唱着九地之下的阴府之音……
陡地蓬然一响,鬼符手中突然冒起看起来有点薄透,但是其形却是熊熊飞腾的重重绿色法火,鬼符双手高举,法火轰地加大,焰尾长度几达人身般长……
此时殿中所有弟全部趴伏在地,口中齐齐诵念:
“……天魂地魄,诸域鬼灵,同来朝驾,九幽履新……”
然后怪事陡现,鬼殿之中,四周围就这么忽地就现出了数以百计的幽幽鬼火,随着鬼符的手中法火,熊熊烈燃,上下跳动,就宛如几百个无形的鬼魂,手里像鬼符那般双手擎举片片法焰,围在仆伏在地的众人周围踏诀舞式起来。
“……天魂地魄,诸域鬼灵,同来朝驾,九幽履新……”
“……天魂地魄,诸域鬼灵,同来朝驾,九幽履新……”
“……天魂地魄,诸域鬼灵,同来朝驾,九幽履新……”
“……天魂地魄,诸域鬼灵,同来朝驾,九幽履新……”
在法火合韵飘舞的同时,众人依旧伏地不动,只是不断地诵吟着咒文。
“九幽法宗,鬼灵脉流,天魂地魄,日神月仙,七曜魅宿,历代祖师,六合神灵悉来参证,本宗第六十六代主引宗魁缴传而下……”
鬼符吟完,对着鬼灵大帝噗地跪下,而就在这时,那尊鬼灵大帝像,忽地轰然巨响,周身法像就这么蓬然闪起了绿火气焰,远远看来就好象是突地烧起了层层绿火一般,气势骇人。
同时长祭桌上五牲供礼也蓦地冒起了阵阵绿烟……就好象是有个什么无形怪兽正在啃吹着供礼般,嗤嗤嘎嘎暴响一片。
鬼殿之内温度陡降,场中气氛之妖异,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在那一阵嗤嗤嘎嘎地声响后,五牲供礼就这么消失于无形。
然后嗡地一声,九幽鬼灵派宗主的表征九鬼水晶骷髅法炼,就这么凌空飞了起来,边嗤嗤嗤地旋转着,边放出了强亮的绿光。
那串不断飞旋放光的九鬼晶炼缓缓飞到了鬼符的头顶上方,就像个活物般停在空中……四周空中突然嗡嗡地怪异响起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生物所发的隐隐啸声……
伏在地上的所有鬼灵派弟子虽然依旧仆趴不动,但是已经大部份人开始不安地移动起身形来了……
妖异的怪啸由隐转显,压过了乐音,在鬼殿中冲天响起。
九鬼晶炼飞旋的速度突然变得极快,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晶芒闪亮的圆圈,并且开始呜呜地发出了尖厉的叫声……
有些弟子已是忍不住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迷惑与不安……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鬼灵大帝已显灵吗……”
“这是什么?为何会有这种令人惊心的怪响……”
“奇怪,奇怪,大典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飞龙已经听到了有一些弟子们,由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开始喃喃地自言自语起来……
虽然从来没有看过九幽鬼灵派的接宗大典,但是飞龙从这些弟子的自言自语中,也明白现在空中乱响的怪啸,绝对不是接宗大典时所该发生的现象。
飞龙敏锐的感应,马上就察觉了这种怪啸形成的原因……
可是说是察觉,也只能算是察觉,飞龙有点糊涂了……
因为他感觉出,像是有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程度之外的强大波动,以一种无比集中的形式,从茫茫不知何处,源源长射而来,锁在鬼殿的这个空间之中。
这种强大力波的来处,振动层次远在人类的感应之外。
说得更实在一点,是远在现在这个世界的振动之外。
其振动源头的隐晦遥远,连飞龙这么熟悉神念振动的人,都惊讶得一时不知从何找起。
就好象在地面爬行的蚂蚁,突然碰到一只从上方伸来的手指尖阻住了去路,一下子看看四面,有点为这只手指头天知从何而来一样地怔住了。
在这一瞬间,飞龙突然就像这只蚂蚁一样,发现了神念振动,不只是一个极其宽广的平面,而且还是一个极其深远的空间……
飞龙一下子也为这种奇特的感觉弄糊涂了……
这股长射而来的力波越来越强,像在锁定着什么位置那般,突然就集中到了空中飞旋的九鬼晶炼,晶闪如圈的中央。
于是那绕飞如一个晶圈的九鬼晶炼内陡然空间异变,伸进了一个怪异的光形生物形体……
说是形体,实察上却是什么形状也看不出来。
一方面是因为怪异皂芒形不断变换,没有一个确定的形状。
一方面是这层异芒内内中闪映定,宛如空间不停收缩放大般,呈现一种极其不稳的跃动。
这么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存在一出现,所有仆伏在地的弟子都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凝望着闪动的暗芒烈光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连九鬼姑婆这个最老的九幽前辈,也从来没有在宗主接位大典上,见过如此异象。
所有六百六十位九幽鬼灵派弟子们,心中都被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所笼罩。
因为那儿虽然只现出了一个连形状也没有的怪芒,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有人的内心感应里,都被重重重妖厉邪悍的凶暴之气所冲撞,有些弟子已经是抵不住而双腿起了颤抖……
九鬼晶炼中.伸入此间而来的怪异芒光越来越强,明明暗暗的闪烁也越来越剧烈,映照在周围所有六百六十名九幽鬼灵派的弟子上望的脸上,让周围的空间与张张面庞透出了一种妖异气氛。
飞龙即刻就听见也跪伏在地上的魅儿,传来急促而又有点惶然的讯息:“主人主人,飞龙主人,这这这……这个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
飞龙细细地观察着这团忽明忽暗的异芒,感应出他的神念波束一接近这团异芒,马上就被一种奇特的力量引开……
“这个不是你们大典中该出现的……是不是?”飞龙现在的身体振动与魅儿同步,受限于魅儿神念振动的质性,无法调动强大的感应波束,而值此大典的当儿,飞龙又不敢冒然从魅儿处接手,只得边密密地寻找那团怪异力量有无什么空隙,边快速地问道。
“这不知什么怪物的啸声,和晶炼中那团异芒,都是不应该出现的……我以前从来没有在大典上见过……怎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的现象?”魅儿立即回答飞龙的问题。
“我先接手一下,等我弄清楚了……你再马上接回来……以免……”
飞龙的话还没说完,异芒陡地外爆,轰然像是拉开了一扇空间的窗户般,一股强大绝伦的波动以晶炼的异芒为中心,往外迸散开来,所有的人除了两位副宗主与四位长老外,所有九幽鬼灵派所属,都被这突如奇来的波力给推得后翻出去,在地上滚了七八个身。
地面震动,大殿轻摇,偌大的鬼殿中立时乱成一片……
这个异芒的威力与气势,直是众人所闻所未闻。
倏然空中的芒光似是收聚成一个怪异的头形,然后一个尖亢无比的声波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宛如尖箭的高振音波几乎当场刺破了每一个人的耳膜,让所有人脑旁一痛,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接着就骇然发现双耳已是渗出了鲜血……
把手拿下来观察的人立即又忍不住把耳朵掩住,倾力抵挡那高亢如刺的尖音。
正在混乱成一堆时,尖音陡降,忽然变成了一股深沉得很难听得清楚的变化音调。
正昏头脑地不知所以的众人,过了一会儿才发觉那阵高低起伏的声调,听起来竟像是一个人在说话……
诸人也只能认为是像一个人在说话,因为听着那段语音,实在是让人明显地感觉出绝对不是出自一个“人”的口中……
“本帅诸空无尽,万魔之王,吾主‘阿罗喉’诸魔大帝上座麾下,先锋妖军团本军,‘阿罗毒’元帅是也,启元破空,传此檄令于诸生万物,玄魔将至,本族即降,诸生万物非吾魔者,悉尽灭绝……”
这个音调诡异至极的语声,高高低低极不稳定,倒真有点像是有个什么怪异的存在,从无尽无边极远之处,凭着强大的波束传来的沉沉语声,不但完全分不清楚这个说话的是什么东西甚至连声波都是时大时小,不易听清。
不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也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
这个说话的,绝对不是“人”。
有点像是一个人类无法明了的异界存在,透过人类才能明白意思的声调,在传达着某种讯息那般………
除了这个能够确定的一点之外,所有的人心中还同时浮起另一种特殊的感觉。
恐怖!
灭绝一切诸生万物的恐怖……
在场所有的人都同时在内心深处,泛起了一阵一切即将全部灭亡的恐怖……
每一个人都呆呆地望着空中那团束成一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怪异芒光……
有些人已经禁不住轻颤了起来。
就在此时,突变又生……
本来在台上跪地朝拜准备接戴宗主晶炼的鬼符宗主,突地劈哩啪啦地全身爆起了紫红色的亮光,整个身躯上浮而飞,双手乍张,双目骤放一紫一红强烈罩。
鬼符宗主周身紫红两光上下来回流转,殿中所有空间都被那烈如朝阳的光线所穿透……
他浮身而起,双手兜包,立刻在九鬼晶炼中神秘出现的异芒周围空间现出了层层紫红色的光罩,密而又密地把那个不断明暗闪烁的异芒包覆了起来……
然而真正的爆音像是被那一层又一层的紫红色光罩束住了那般,尽管光罩内异芒翻腾滚动,明暗闪烁陡地刻烈如雷雨暴云,但是传在诸人耳内只阵阵隐隐的闷响,反倒感觉不出有多大的威力。
然而地面不断的震动却是猛然加剧,鬼殿落尘飞得到处皆是,让那些站起来的人又禁不住立脚不稳地跌坐下来。
迠个宛如天威的变化,立时引起场中更大的混乱……怪啸冲天,震雷隐隐,直使得天地色变……
每个人在仓惶中都明白,就这么一下,他们的鬼符宗主已经和这个不知名的异物存在对上阵了……
鬼符祖师只手圈张,身前束住异芒的光罩虽是明亮透晰,如如不动,但是他的双臂却是不停地抖动着,像是承受着极为强大无比的压力那般……
飞龙在异光周遭立起了十六层光气罩圈,每层罩圈暗含元力一万四千波,每一个波束振荡瞬间跳动两千四百次,才堪堪圈住了这个不知从哪个空间跨来的异界讯波。
而且这股讯波的强大实是让飞龙大感意外,不管他怎么跳动变化,那强烈的波动总能准确地破去他内圈的波劲,让场中不明所以的众人,但见闪光频频,却完全不知道每一闪乍亮的光芒,都是飞龙与这异界怪芒波力互冲两千四百次的瞬间结果。
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存在?
他只是跨越无边而来的讯息,就具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
若是让其真的进入此界空间,毁尽灭绝一切实在也不是什么难事……
飞龙真元不断,内圈力波层层而生,每一瞬就是一万四千波。
冲击的力劲嗤嗤声,速度早已超过了人类耳膜所能接受的层次,反而只能隐隐听见每一万四千波统合而起闷爆……
异芒在翻腾滚动中转了一个方向,诸人见了都不由得在心中浮起了这个神异存在的脑袋转了个方向的奇特感受。
“……启元使者……你是启元使者……”音波的振动尖沉变动,难以辨认,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这些其实是有意义的语句……
飞龙全神贯注,不敢疏忽,在传来这句话的瞬间,已是被其异芒破去了飞龙所发的强波劲力七万层……
隐约不断的轰隆沉响中,飞龙鼓气振元,密密波振力量层层再出……
“本帅檄令已发……启元使者……魔军破空而至时……再来收拾你……现在就等你启元之后,三间九界空间信道聚现了……”
语调一完,在紫红异芒爆闪中,强光倏收,就好象所有翻滚的怪芒突然之间,全部又从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光圈中缩了回去一般。
前一瞬还闪爆翻滚,后一瞬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方才从来没有出现什么怪异一样。
层层紫红光罩依然盈盈灼透,毫无震动,可以想见得出那股异芒并不是从任何一个空间方向逸去,而是就这么生生地缩回消失了……
从异芒回缩后,隐隐的闷雷爆响还着实持续了好一会儿,直等到鬼符宗主缓缓落回了地面,周身流转的紫红光芒消失,恢复了正常,才渐渐平息……
异芒虽去,但是那难以想象的力量,那无法形容的威势,那毁灭一切的凶厉,那无法抵挡的恐怖,依然像是石刻金镂一般地侵蚀着众人的心境……
本来一切顺利的接宗大典,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事?
弟子徒众们不明白,长老副宗主们不明白,即使是神通广大的飞龙也是一头雾水。
三间九界,这个观念飞龙已经从阴阳宗的宗主神晶中有了一些概念,并不算是陌生。
说得更实在一点,自从飞龙获取了阴阳晶中的所有讯息之后,现在在场所有人,谁也没有飞龙对这个多重的世界观来清楚明白。
阴阳神晶中的讯息,毕竟是阴阳宗历代宗主的心得精血,即使是现场最老的修真九鬼姑婆,也是必须自叹不如的。
但是……但是……
知道是一回事,如今亲身接触,可是完全的另一种震撼入骨的体验。
以其跨空而来的异界存在,飞龙想来大约就是三间九界里,最神秘的地间妖魔界了。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那股力量竟是如此的强大。
方才那只是魔界存在长射跨界而来的讯息力量,就已经有如此不可思议的超绝威力,飞龙即使知道自己能力也极为不小,但是和方才的存在比起来,飞龙明白要是真的互相对上,自己恐怕就很不乐观了。
从那凶悍狠毒,绝非人类的质性看来,若是果真跨空而来,真人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有几人能从其棋扫一切,灭尽众生的残忍凶暴中幸存?
飞龙内心之中,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正在愣愣地出神,魅儿惊颤的讯息传来:“飞龙主人……方才那个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在本派的接宗大典上出现?”
飞龙叹了口气:“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方才那个妖物,应该是三间九界里,一直很神秘凶厉的‘妖魔界’传过来的讯息……”
魅儿惊骇地道:“妖魔界?这这这……难道它们就要跨界而来了吗?否则为何会传来灭绝一切的讯息?”
“我不晓得……”飞龙也不明所以地道:“我晓得它们是不是要跨界而来,挥军破入此间……”
魅儿又道:“方才它们不是就差点进来了吗?要不是主人神力圈阻,岂不是已在此地现形?”
“不……不是的……”飞龙严肃地道:“方才我倾力圈束的,并不是它们的实体,而只是那个什么‘阿罗毒元帅’长射破空而来的神念讯息而已……”
魅儿大惊失色:“什么?光只是神念而已,就如此骇人?”
飞龙点了点头:“是的,这个阿罗毒神念力量之强大,实为我所仅见,跨越如此无尽空间,居然还有这种力量……前前后后连破我近一百多万层波力元劲……”
魅儿听得又是一愣,没料到从异物现形,主人罩圈束,从头到尾两人接触也没有多久,居然双方已经交手超过一百万次?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
好一会儿魅儿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期期地道:“主……主人……要是真的和那魔物对上了……主人能应付得来吗?”
飞龙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晓得,不过看它那超越一切的神念力量,要是真的面面相对起来,我大约是胜算不大的……唉……实在不怎么乐观……”
魅儿只听得心中一沉,忍不住就忧形于语地说道:“这样看起来……主人……真人界……不……整个三间九界大乱将生,魔界异物已是蓄势待发,传出了灭绝一切其它存在的讯息,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飞龙苦笑着回答:“从那力量的程度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魅儿沉默了一会儿,才续续地传讯道:“方才那魔物……叫主人做‘启元使者’,主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飞龙摇了摇头:“我也还是不知道,我连自己是怎么来的,都搞不清楚了,又怎么会记得其它?”
魅儿又接着传讯道:“看那妖魔,不像是会开玩笑,懂得风趣为何物的模样,既会这么说,这里面一定有些什么隐秘的……”
飞龙点了点头:“我瞧也是这样,只不过我现在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那个妖么说现在就等主人‘启元’之后,三间九界信道聚现……”魅儿好是在沉思着什么那般:“这个意思是不是……他们得等主人做了什么‘启元’的动作之后,他们才能大举跨过空界而来?”
飞龙同意地传讯道:“我听起来也好象是这样……”
魅儿在惊颤中有了一丝希望:“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若是主人一直不做这个‘启元’的动作,岂不是他们就一直不能过来了?”
飞龙点了点头,又苦笑地说道:“看来好象是这样,但是说实话,就算是我想要做这个‘启元’的动作好了,我也不知道从何做起的……我根本连‘启元’是什么东西,什么内容,都半点没有头绪,又怎么去避免?”
魅儿听了飞龙的回答并不灰心,依然充满希望地道:“不论如何,如果这是一条可能的路,我们就不能放弃,总是得想想办法的……”
飞龙主人是个不会说谎的人,魅儿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而且从之前飞龙的回答看来,连飞龙主人自己都等于是承认要是妖魔军团真的跨界而来,连他也是没多大把握能挡得住的……
以飞龙主人如此力量,都不一定能阻住妖魔军团威势的话,若是真的让这群凶残非人的妖魔破空而来,人间岂还有其它生物存在的可能?
现在唯一能行,斧底抽薪的办法,就是阻住方才那个阿罗毒元帅所说的,三间九界信道聚现了……
也许这么样,能够让这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妖魔力量被封隔在另一个空间。
魅儿不知道自己这么想对不对,但是她也只有这条路能走了……
魅儿神念转动,飞龙虽然没有接到她明确的传讯,但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即点着道说道:“只好这样了,或许多问些人,能有人知道三间九界的空间信道是什么了……”
魅儿也同意地道:“看来得和其它久历的修真商量商量了……派里大约就只有九姑长老、阴风剑王和魅儿可以商量了……其它人对这个恐怕也没什概念……”
说起九姑长老和阴风剑王,魅儿才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又传讯道:“飞龙主人你快把控制转到魅儿这里吧……魅儿得把这个场面收拾一下……”
飞龙喔地应了一声,又把振动层次调成与魅儿的神念同振……
虽然魅儿与飞龙的对话耽搁了一下,但是一方面是二人以神念传讯,其速甚疾,另一方面是方才突然而来的异象太过诡异,众人虽然见异芒已经消失,然而留在心中的震撼依然久久不去……
故而当鬼符拿起之前爆现怪象的九鬼晶炼,挂在项下,同时口中沉沉吟念时,才如大梦初醒般恢复了正常。
“诸域鬼灵,传承诀脉,第六十六代弟子鬼符接宗叙位,引带门进,请诸神阴明祖师元灵蔽荫护佑,本宗接位此祷……”
说完鬼符跪下叩首,对着依然在冒着绿火的鬼灵大帝大拜九拜,接着站起,然而毕竟是老于世故的修真,知道此时弟子们乍遇异象,有点失神,连忙在此时振吭大声说道:“魔物尝试破空乱我大典,多亏宗主神异术力禁制驱回,举世之内,能领我九幽一派,非宗主莫属,此时宗主接位已成,虔祝仅祷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长老副宗主们一带头诵祝,立即有不少弟子同声附和。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然后一声一声越来越多的人开口同诵,不一会儿已是喊声震天……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经过之前的摄心突变,这弟子们像是在大海中找着了浮木那般……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以方那怪异得让人骇绝的存在,果然是只有宗主才能保护众人……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渐渐这些其实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弟子们,真的认为方才异象突现下是被宗主以术法神力将其赶回,不由得个个叫得声嘶力竭……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鬼符突然在声如震雷的诵祝声中,举起了一只手……
众人即刻就这么地安静了下来……
“诸位九幽子弟们……”鬼符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在偌大的鬼殿中听得清清楚楚:“三间九界异变将至,诸位已经从方才妖魔送来的灭绝令中感受到了……”
鬼符的眼光四处飘移,继续说道:“本宗接任祖师传承任第六十六代宗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解散去本宗长久以来造成岐异的四系分派,全部统一在本宗之下,所有功诀一律由本宗下传,诸长老代授,依子弟们的资质,加紧促练……阴风剑王与鬼音阎罗,擢任本宗第二及第三长老,后位煞剑长老,幽灵长老与红符长老位阶不变……”
被鬼符宗主念到名号的诸人,皆同时躬身应是,显得顺服无比。
经过此番异变,如此强大的妖力已是浸浸而来,加上鬼符压尽众人的功力,实是没有人敢再对宗主的分派指令有第二句说。
“本宗在此发出九鬼禁令,所有子弟即刻起,停止一切对外活动,全部依本宗令下行事,系别打散,重由九姑长老、阴风长老、鬼音长老统分细评,四五六长老严加督促,本宗随时察查进度……”鬼符沉沉地语音中,双目精芒露,威势赫赫:“异界妖魔随时不知由何处会挥军而入我真人界,诸位子弟必要精修苦练,以期给这些妖魔界的入侵者迎头痛击……”
鬼符的话语沉重中透着无限的鼓励,所有九幽所属俱都在那裂裂压力下不敢松懈,但同时也被宗主的期许激起重重斗志,不由得就众口一声地欢呼了起来……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九幽万世……宗主千秋……”
鬼符又举手止住了众人的欢呼祝诵:“诸位长老们请立即至宗主厅议事,众弟子各归本位,听候调度……”
说完又在九幽子弟们的欢呼声中步下了高台,走进了宗主厅内……
飞龙代魅儿入九幽鬼灵派,发生了各种变异事件后,终于如魅儿所望地取得了九幽鬼灵派的宗主之位。
鬼符确实不愧是深算之人,借着妖魔界的那个什么阿罗毒元帅这次突然而来的诡异力量之助,居然就这么顺水推舟地把长久以来的九幽鬼灵派四系之分给打散了。
众人此时心中余悸犹存,耳畔的血渍未干,惊心的残忍灭绝意思还在脑袋里打转,倒也对鬼符取消四系的命令不怎么觉得不对的……
若在以前,绝对是会有不少弟子跳起来的,即使表面不说,一定也是暗中不满。
可是现在,体验了这么个异界妖怪,赶尽杀绝的强大威胁还在心中徘徊未去,倒也不觉得宗主的这个决定怎么不对了……
这样的一个妖魔一来,连生存都会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儿了,更别再说什么派系之争了……
就这样,飞龙反而被魅儿巧妙利用了魔界传讯的恐怖压力,聚起了他第一个九幽军团……
可惜魅儿此时的心中,半点也没有欢欣快乐,一尝宿愿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肉身已失,只余神念魂魄,因此无法像有肉身的人那般,对久愿成真这件事,产生什么快乐的感觉,或是异变之下,觉出三间九界,已处飘摇震动,大暴将来的压力下,因此减少了快乐的心情……
她不知道……
她只明白,现在心中的情绪,真是沉重到了极点……
后面跟着她身后,交待了些事务后,不久也进来的六位长老,脸上都同时显现出沉重的神色。
鬼符坐在当中的坐垫上,众长老也自动地坐了来。
整个议事厅的气氛极为凝重严肃。
鬼符还没开始说话,厅外有两位襟上绣着七鬼的九幽弟子高声报进。
鬼符用眼色指示鬼手把二人领进来后,鬼音阎罗已是站起来躬身说道:“宗主,这是本系……不……属下和阴风长老,选来的派中二代弟子的精英,鬼哭和鬼铃,可以和鬼眼与鬼手,同为宗主服侍待劳,可替宗主驾辇护卫……”
鬼符都认得这两个九幽鬼灵派在鬼眼和鬼手展现大进的功力前,算是弟子辈中功力修练最好的两个好手,所以也没有特别再问什么。
鬼哭是一个长得挺奇特的人,一张脸也没有特别什么原因,随时就是一副皱眼促眉,扁嘴拉唇的模样,生就像是下一瞬间就会痛哭出来似的,倒真的是是挺合他“鬼哭”的名号,是之前咒音系很少见的后进高手,同也是鬼音阎罗的弟子。
他的腰间插着一只绿中带着点花纹的竹笛,实在很难让人看出这就是他的兵器。
鬼铃则是剑铃系几乎等于煞剑追魂以下的高手子弟,虽然同时事师阴风剑王与煞剑追魂,但是五十年前的派中排名,就已是系中仅次阴风剑王与煞剑追魂两人,派中也是仅次在长老之后,可以想见数代之后,必定也是长老席上的人物。
他的脸色黎黑,却又透着一层淡淡的死白,双目中绿芒隐现,精光外露,背上背着一柄和他两个师父不大一样的轻薄黑鞘长剑,看来好象用就能折断的样子。
剑柄处系着七个鬼头风铃,走动时会带起一阵轻微细响的铃声,倒是颇为悦耳。
只是此时他铃中塞棉,所以进来得倒是安安静静的。
两位弟子一进得门来,就着鬼符躬身行礼,同时恭敬地说道:“鬼哭鬼铃,参见宗主……”
鬼符点了点头,挥手说道:“你们两个就到我身后吧,鬼眼鬼手去守在门口……”
鬼哭鬼铃鬼眼鬼手,同时应了声是,鬼哭和鬼铃就站到了鬼符的身后,而鬼眼和鬼手则是出了门外。
以前为了表示对宗主的顺服,四系里没有坐上宗主的三系,都会派个弟子去宗主座前听命,名为之九幽四卫。
本来鬼符自宣布四系解散后,就想请鬼音阎罗和阴风剑王不用派人了,但是继而一想,自己既是已经散去四系,所有功诀统一下传,摒退了这原本是咒音与剑铃的两个弟子来担任护卫,好象有点见外隔阂的样子,便也干脆接受了鬼音与阴风的安排,不再说什么了。
鬼音阎罗与阴风剑王可是眼皮子敏锐无比的人,这位宗主现在的修为,三流弟子也看得出来已经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人物。
鬼哭与鬼铃都是他们最优秀的弟子,若是能够在宗主座前听差,绝对是会增长不少见识,获得许多好处的……
关于这点,两人都是毫无置疑的。
而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送去服侍宗主,正是对宗主最忠诚的表示,因此尽管宗主已经训示解散四系之分,所有功诀统一授受,可是两人之前的主意早就已经打好了,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试了一试……
这下宗主已经答应了,同时也等于是有了自己的人在宗主身边,以后也好通些讯息内幕……
这个宗主实是太神秘难测,多了解些必定是好的……
鬼符等睬睬与盼盼为六位长老都上好了茶,便即咳嗽一声缓缓地说道:“诸位长老,鬼符受各位的倚重支持,此次方能荣膺宗主之位,这儿我鬼符以茶代酒,先向各位长老一申本宗的感谢之意……”
说完举起了面前的香茗,向在座所有的长老一揖,先就自己喝了一口。
六位长老连忙答称不敢,也各自喝了一口,以表回应。
“宗主说的是客气话啦……”鬼音阎罗喝完后哈哈笑道:“宗主大法完成之后,功力修为已是属等远不能及,这个宗主之位,除了鬼符师兄之外,又有何人能接?”
在众附和声中,九鬼姑婆也慨然叹道:“鬼火符王勾联他派意图染指宗主之位,七宝阴师置祖师规矩于不顾,抢夺九鬼晶炼,甚至是后来不知何处出现的异芒妖怪,此次本派的抢宗大典,真是变外生变,还亏得是宗主接任了此位,换了另一个人,大约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对九鬼姑婆的话,诸人也是深有同感,便即由阴风剑王再次举杯向鬼符说道:“九姑师姊说得对,这回意外频生的抢宗大典,若不是宗主化消得法,后果实是难以预料。鬼火符王联合他派,以超过本派的实力胁迫而来,七宝阴师若是真的夺取了历代传宗的九鬼晶炼而去,或是方才那个举派无人能抗的异芒妖物,若是在下达灭绝令后,就先以本派开刀,每一项要是够成功,本派大妁没有死尽死绝,恐怕也得元气丧,一蹶不振了……属下等也学学宗主,以茶代酒,向宗主上座表达我等的感激之情于万一……”
另外五位长老闻言,连忙也举杯向鬼符同敬。
鬼符在哈哈的笑声中,将手中的香茶一饮而尽,同时笑道:“各位,这儿在座的除了九姑师姐之外,其它长老们都算是鬼符我的师弟师妹,大家都是同门一家子,这些客气话就别说了,倒是本宗现在找大伙儿来,正乃有紧急的事不可耽搁,要和诸位们商量商量哩……”
煞剑追魂点了点头:“宗主说的事儿,属下等大约也心里有点数,便请宗主提头吧……”
“好吧,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大家都见过的……”鬼符也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极为严肃:“我鬼符在派中这么久,除了九姑长老比本宗还长,阴风长老比本宗稍短一些外,不敢说什么都知道,但是自问也不是见识浅陋之辈。然而对于方才那个异芒妖物,可从来没有在派中大典里见过……”
鬼符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说着:“不过一个人计短,两个人计长,本宗以往较为孤僻怪异,并不是派中每种大典都参加,而又或许诸位在座的长老们,曾经在外头听说过这么个妖怪,所以请有听闻过的诸位来说说话,大伙儿参考参考……”
在座诸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阴风剑王才咳了咳道:“属下倒是和真人界内一向素以役使奇兽异禽着称的玄灵万兽洞,五王尊者里的海王尊者有点交情,因此对人间三界里的玄灵界,除了著名的‘玄灵九生’之外,其它的各形万物诸生,也算是有点了解,可是好象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和方才那个妖物状态的异类生物。”
九鬼姑婆也同意地道:“老婆子也从来没见过方才那种妖物,宗主,这儿和那个不知所以的妖物,有真正接触的,大约就是宗主一人有这等抵挡的功力而已,是不是也请宗主先把那个妖物的特征说给老婆子和众位长老们听听,说不定大家比较能够琢磨出点什么头绪出来?”
鬼符听了九鬼姑婆的话,正中下怀。
真正有这个能力担任宗主的,毕竟是飞龙主人而不是魅儿,如今既已如偿宿愿地当上了宗主,当然以后还是得以飞龙主人为主,她得让九幽鬼灵派里的所有人都慢慢地习惯飞龙主人的个性,总不能老是由她操刀替代。
从魅儿接替飞龙以来,先是遇见了那个突然暴现的凶厉神念狙击,而后现在又碰上了这么一个很可能是来自恐怖的“妖魔界”,威势胁迫更加远为强大的异界魔物,好象总是在她魅儿替代主人以鬼符出现时才遇上这些难以想象的怪事,加上方才魔界送来的灭绝诸生万物的暴虐讯息,实是让魅儿替代主人以鬼符出现时,心中已是有点战战竞竞地,不晓得随时又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而且现在魅儿可以确定的是,真人界从此实是已经处于风雨飘摇,大乱将至的危险情况,从屡次出现的异事中,让她明白从今后真人界这种怪异必定会连连而来,其神异的程度绝对不是一般真人界发生的蒜皮小事可比。
她魅儿也许对于真人界一般的状况熟悉无比,但是对于这种远超过她程度之外的异变,可真是一点辙也没有,反而倒是不如虽然对真人界事务不大清楚,然而却偏偏对这些怪事颇为熟悉,连解释个东西,都让魅儿听不懂一大半的飞龙来得应付裕如。
这个神秘的主人,似乎是与最近发生的串串怪异,都有这么一些关连的。
因此,飞龙如今既已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而这批九幽鬼灵派的长老弟子,总算是他除了个人以外,能够运用的最初力量。
所以,让这些九幽鬼灵派的长老弟子,对飞龙的处世风格渐渐接受,正是当前很急切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魅儿明白是该让飞龙出现的时候了,便一边请飞龙接回主控,一边对着在座的说道:“九姑长老说得极是,本宗倒是忘了……”
说到这里,魅儿还刻意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瞒各位长老说,本宗自从宗法大成,贯通了一些神异感应,因此接收了难以想象的前辈祖师成就之外,本宗也发现自己性格大变,与以往回异,很多事情本宗以前绝对是计较到底的事,此时竟也似乎不觉得如何了……甚至对于以往的事,主要的记忆依然清楚,可是有时一些细节倒反而像是忘了那般,想不起来……”
魅儿从眼中放出很诚恳地目光:“因此虽然本宗已蒙祖师庇佑,诸位大力支持,接了宗主的位置,但是日后也还要请大伙儿在本宗又忘了些什么东西时,提点一下,本宗感谢不尽……”
魅儿此时说的这个话极其重要无比。
诸人在今日鬼符现身之后,从所展现的超绝功力,对鬼火符王与七宝阴师等人宽厚的处置,到最后将异界魔物逼回为止,不管细节个性,说话习惯,有时实是让他们有一种这种这个鬼符祖师根本是另外一个人的错觉。
可是鬼符对诸人的熟悉,习惯特长的稔知,派中渊源的了解,以及接宗时法度仪轨的清楚引领,又让他们觉得实得非他人所能冒充,才算是打消了鬼符是另一个人的念头。
可是念头是打消了,心中的疑问并未消失,总也是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只是一时找不出来而已。
魅儿此时的话,显然就对这些疑问作了最好的解释。
不但如此魅儿也同时为飞龙以后行为稍异的时候,作了些事前的张本。
在场诸位长老都不由得在脸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呵,原来宗主真的是得到了历代祖师们的什么密诀元精,才会这么地功力飞进,性格大变……
想到这儿,鬼音阎罗立即兴奋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宗主的表现,会和以前有点不大一样,如此说来,宗主最初引吭长啸,震得弟子们全部失去意识的秘法,真的就是本系……不不……以前本派咒音系的某个失传大法了?”
魅儿这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呵呵笑道:“鬼音长老说得正是,下回本宗必定会针对现在本派咒音系术法,做一个全面的调整,之后威力必然是完全不同的……”
魅儿这么一说,连其它的长老都有了兴趣,阴风剑王哈哈笑道:“宗主可不能厚此薄彼,本派剑铃系的术法也得宗主大肚调整哩……”
魅儿只得依旧含笑点道:“诸位长老但请放心,本宗之所以要散去四系,统由本完传下诀法,就是打算对所有四系的术法,都作一个整理,想来我九幽鬼灵派日后必有一番不同气象……”
众人更是笃信宗主必然是获得了不知那些前辈祖师的秘诀要法,否则焉敢做出如此承诺?
即使鬼符之前功力高强,为本派的第二高手,但是他毕竟根源阴符系,对其系的术法要诀,自然熟悉无比,可是对于他三系的了解,绝对是远远比不上该系的副宗主,更别提是该系的长老了。
宗主既敢这么说,不是得到了什么四系皆包的奇遇,那还会有什么其它可能?
九鬼姑婆也咭咭怪笑道:“难怪宗主此次虽然功力已入难测之境,可是让老婆子真想不到的,更是宗主个性中那股隐透雄领全派的风范,宗主变得宽厚仁慈已是让老婆子百思不得其解,而在那温顺和善的质性下,更有折人于无形,使人乐于亲近听话的奇异魅力……看来宗主不但接收了以前不知那位前辈祖师的精元,连个性人格都掺进了宗主的元神之内,起了大变化……呵呵呵……原来是这样的……”
九鬼姑婆这么自以为是地一说,更无形中把魅儿解释,填补得益加完善了。
魅儿也只得哈哈笑道:“九姑长老推算精确,观察入里,说得真是对极了……”
九鬼姑婆一双鸟眼笑吟吟望着魅儿,让魅儿心中一动,急切中来不及去掌握什么,那阵像是觉察出什么的神秘感应已消。
魅儿连忙便又接着说道:“嗯,我们回到正题,方才九姑长老说得很对,确实是只有本宗真正和这个魔物有了初次的交锋,那么还是先让本宗先说说自己的看法好了……”
接着鬼符停了一下,身躯细而又细地一震,一直在旁边等着的飞龙收到了魅儿的讯息,即刻接回了自己的神念。
对于宗主这个语句的轻顿,诸位在场的长老都以为是宗主在整理思绪,厘清感觉,都忍不住竖起了双耳,全神贯注。
对于那个突然在接宗大典期间出现的异象每一个人都是在心中充满了迷惑,同时也都清楚地体会到那妖物在传达讯息的时候,所散发的那种凶残狠毒,而且妖物显形虽然并不具体,加上时间并没有多长,不过即便如此,每一位在座的长老,依然是被其直透心底的震颤所惊骇。
“我的看法,那个自称什么阿罗毒元帅的魔物,以及它所送来的讯息,应该就是地间里的‘妖魔界’送来的……”飞龙想了想,终于开口这么说。
“什么?‘妖魔界’?”众长老不由得都大吃一惊。
“老天……”煞剑追魂喃喃地说道:“我还以为是真人界哪个以隐晦神秘,玩神弄异的宗派挑衅之举,没想到竟然是从素以与天界相对的魔界所出?”
飞龙的这话虽然是说得简单,但是在众人的心中所引起的震撼是无法言喻的。
真人界的所有修真,死修活修,除了驻形永生,精练神魂外,最后也就是希望能够突破时空的限制,飞升到天间去,成为天人或是修罗。
因此别的不说,天间倒底生得如何,长得怎样,虽然没有人能够清楚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
天间的一切,必然是远超过人间的。
即使是人间最高层的真人界,也是远远不如,差得难以估计的。
相对的来说,妖魔界的概念一向只有传说预测,从来也没有人会想修一修变成妖魔的,因此对于妖魔界的一切,众人是更为模糊的。
可是传间妖魔界一向就是与天人界相对存在彼此是完全极端的对立,就像是一根棒子的两头。
照这么相对说来的话,如果这个什么阿罗毒元帅,真的是从妖魔界送来的讯息,那么放眼真人界,岂还有任何抵挡之力?
“宗主,你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推测?”阴风剑王皱着眉头问道:“妖魔界的存在一直都是只有传说,从来也没真的见过,会不会是宗主的推测错了?”
飞龙摇了摇头:“这个说实话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同时也不容易一下子解释得清楚……”
九鬼姑婆也皱起了她那几乎掉光了的双眉:“宗主可不可以说得更具体一点?”
飞龙点了点头:“我尽量……先说妖魔界好了,其实三间九界的传说,一直都在真人界有流传,倒底是从谁和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传说,谁也不知道,俗世虽然文化起承断灭了好几次,但是我们真人界的知识却是从来没断过的,我的感觉里,这个三间九界的概念,倒不是由哪一个特定的人或者在哪段特定的时期形成的观念……”
飞龙仔细地从阴阳神晶中的讯息作些整理,众人则是聚精会神地倾听着。
“我觉得三间九界的观念,像是经过了很长时期的,由历代的先修者们所慢慢累积起来的一种感应经验……”飞龙边想边说:“人间的三间:俗世界、玄灵界和真人界,不用说是我们最熟悉的,俗世界的纷乱起伏虽然不是我们特别去注意的事项,但是因为修真来自此界,所以俗世界的情形我们倒也并不隔阂。而众多的修真门派中,有些同修们更是以玄灵界的诸生万物作为修真的重点,故而我们对于玄灵界就更加地了解许多了……”
飞龙缕缕说来,诸人都不敢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除了人间三界之外,再来就是天地两间了……对于天地两间的定位,倒不是什么天间在上,地间在下这么单纯,依我的看法,所谓的天间不会是在天上云端处,所谓的地间也不是在地底极深位,,这只是我们习惯称修练到最后的修真,会进入天间的这个过程叫做‘飞升’,因此和天间相对存在的地间自然也就叫做‘地间’了……其实这和天上地下没什么关系,而只是我们的一种习惯而已……”飞龙的语气平稳,解释得也算清楚明白,诸人听得都同时点头:“我所认为天间地间与人间的三间差异,不在上下方位,而应该是在于空间的层次……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其实并不大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是我尽量解释,希望你们能够尽量清楚……这重感觉对我而言,虽然是很明确,可是却非常不容易把它也说得明确……”
飞龙娓娓所言,正是真人界所有修真都想要明白的三间九界之秘,不管是不是听得明白,每个人可都是聚起了全部注意,仔细体会着飞龙的每一句话……
“在我看来,世上所有的存在,都有振动层次……除了实体的物品有振动层次以外,我们真人界所修练的真气元精,也是有振动层次的……甚至连我们心中的每一个念头,每一个想法,也是毫无例外,依然有属于个人和内容不同的振动层次……”飞龙紧视着每一个听说话的人:“经过了和这个魔物交手的经验,我才发现,不但是我方才所说的那些都有它们自己的振动层次,连空间本身,居然也是有一种难以想象的振动层次的……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空间不但有振动层次,尚且还有深度厚度……而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在宇宙初生,浑沌区分之时,就概略说来,裂成了三个不一样的厚度深度……”
既使是心力全用毫不放过飞龙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可是任凭诸人绞尽脑汁,死参活参,也是完全已经无法明白与想象飞龙后来所说的话了……
空间有振动?这个意思已经是让众人头大不已了……
空间还有深度厚度?更让大家确定就算想到吐血,也是绝对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鬼音阎罗怔怔地想了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宗主,这样的解释还是就此打住吧,属下现在已经是脑里一片凌乱,什么也搞不大清楚了……”
阴风剑王也苦笑地同意道:“鬼音长老说得极是,宗主说的每个字属下都明白,但是这么一凑在一块儿,可真是不大弄得清楚什么意思……”
飞龙了解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在和这个魔物接触前,我也是绝对难以想象这种情形的……这就好象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的人,再怎么想象丰富,也是无法体会彩虹同显丽光的瑰美……”
“可是,你们要相信我……一旦你们的修为到了,启动睁开了灵眼,见着了彩虹的璀璨,那时岂还用得著作什么解释……”飞龙含着微笑鼓励诸人,立时訧让大家感到修练到最后,终会有绝大成就,俱同时在心中浮起了精进苦修的动力:“我因为和这个阿罗毒有了正面的接触,让我心中产生一种新的感应……初时很难掌握,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我仔细体会,又比较了我所知道的,关于三间九界的四十七种说法,就觉得这个隐晦无比,却又强大绝伦的神念力量,应该就是从我们所谓‘地间’的‘妖魔界’那儿跨空长射而来的……”
“什么?三间九界的说法居然有四十七种之多?”鬼音阎罗吃惊地问:“我鬼音阎罗听来听去,也不过就听过两三种,怎的竟有这么多?”
一直没说话的红符法师苦笑道:“鬼音师兄你也不容易了,师弟我可只知道一种而已,而且还模模糊糊地没什么清楚概念哩……”
飞龙点了点头:“没错的,不过关于三间九界的说法虽然不少,但是相差也都不大,顶多是二些细节和名称有点不一样罢了,其实基本上,可以说得上是大同小异的……”
九鬼姑婆则是叹了口气道:“关于妖魔界话题最热门的时候,首推一千两百年前,八魔之首的‘无影暗魔宗’宗主‘无形冥主’,打算借着十大奇珠排第一的奈何珠神奇异力,招来妖魔界传说中的诸魔之主,万妖之王,魔军总帅,同时也是妖魔界最恐怖强大的第一战将‘罗喉’魔王,结果还没来得及施法,就被正派同时纠集东西南北二十派的超级力量,加上邪派中彼此暗算内斗,终于消失匿迹,再也没有听说过……其中不但是当时主事的无形冥主和奈何奇珠无声无息,连带着无影暗魔宗也像是突然不见了那般,从此沉寂,喧腾了几百年的‘罗喉风波’才算是渐渐平息了下来……直到前些时‘阴阳和合派’阴阳和合仙姝的‘种胎之战’,奈何第一奇珠才算是又在真人界出现……除此之外,实在是很少听说过关于地间魔界的事儿了……”
阴风剑王点了点头,接着九鬼姑婆的话尾继续说道:“没想到……今天不但又再次碰到了与地间魔界有关的事儿,居然还亲耳听见了魔界那个什么阿罗毒元帅所发的灭绝令……”
既是宗主已经大约确定了之前的那个妖物讯息,真的是从传说中的地间魔界而来,在场的诸人,都有一种最恐怖可怕的恶梦变成了事实的感觉,难以想象中又带着点些微的不真实,让他们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静静的沉默中,突然一声轻轻语音响起:“师父……不……宗主……如果天间和地间本来相对的话,如今地间魔界既然已经有这么毫无人性的讯息达,那么是不是天间那儿也该有些什么讯息送到人间真人界?”
众人移目注视着这个说话的人,讶异地发现居然是站在飞龙身后的睬睬。
“对!”九鬼姑婆点着头说道:“睬睬说得对极了……这事儿可说得很有可能呢……”
鬼音阎罗苦笑道:“如果天间的天人界,要送什么讯息的话,大约也是送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那儿,岂会送到咱们九幽鬼灵派这里?而且这种可以搅翻所有真人界的讯息,不管收到讯息的是哪一派,保证都是当成最高秘密,难道咱们还就这么去问他们不成?要去问哪一派先不提,若是真的如此,我瞧咱们先就得碰好几鼻子灰……”
九鬼姑婆咭咭怪笑起来:“什么时候你这屠夫阎罗倒会缩起来了?在宗主超绝的功法带领咱们倾派之力,又有什么好怕的?”
煞剑追魂也嘿嘿笑道:“九姑长老说得是,魔界这个讯息先不去说,咱们还想先在真人界大大威风阵,怎的鬼音就先顾忌了?”
被九鬼姑婆与煞剑追魂这么一逼,鬼音阎罗立即黑脸泛红,急急辩道:“谁说本座顾忌退缩了?咱也只是向宗主建议,要想逼出正派的这个内幕,可得用点心思哩……绝对不是胆怯,你们可千万别误会呀……”
第八卷 第四章 四派合作
对于鬼音阎罗的争辩,飞龙则是微笑说:“鬼音长老说得没错,如果真的像睬睬所说,天间天人界也有送什么讯息给正派宗门的话,我们倒可以去问问他们的,只不过我有点不明白,我只想和他们交换讯息,大家讨论讨论,怎的他们还会不肯吗?”经过了魅儿的解释,阴风剑王倒也对飞龙这个显然是在不谙真人界正邪互斗情形的状况下,才会问出来的问题,不再有些什么怀疑,只是微笑地同答道:“宗主,那些厚着脸皮叫自己是名门正派的家伙,规矩可大得很,一向就瞧咱们不起,如果真就这么去问,像鬼音所说的那般,碰一鼻子灰算是客仔了,依我瞧来,说不定还会招来更难堪的折辱哩……
飞龙听了也皱着眉头:“果真如此,这些正派还叫什么正派?”
九鬼姑婆也嘎嘎怪笑道:“那也是只他们自己叫而己,其实那些正派里,多的是扛着个正派的招牌而已,骨子里干的事,可也比咱毫不逊色……咱们做坏事至少还在明里,他们有些暗中勾当,甚至比咱们这些邪派还坏哩……”
飞龙点了点头:“好吧,不管怎么样,咱们訧试试看吧,如果真的碰上了问题再说。
九鬼姑婆也点了点头:“到时要是那些家伙真的这么不识相,咱们也就干脆给他们那些‘正派’们一点颜色瞧瞧……”
鬼音阎罗闻言不由得有点兴奋地道:“对,那些号称‘正派’的家伙们,趾高气昂得也够久了,本派这次重新出发,正好找些不长眼的宗门实实地教训一下,也好叫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鬼音阎罗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就像是待会儿就可以去一出长久以来,被诸名宗正派压得抬不起头来的鸟气那般,看得其他长老不觉莞尔,而心中又隐隐也同时泛起迫不及待的感觉。
阴风剑王脸含微笑地插口说道:“宗主,对于本派自己的弟子,属下认为还是以之前宗主在外面的解释就好,真正的内容还是莫让他人知道较为妥当……宗主认为如何?”
飞龙耸了耸肩:“嗯,大家觉得怎么样?”
煞剑追魂点头赞同道:“阴风副……阴风长老说得没错,魔界竟然在本派接宗大典的当儿送来如此惊人的灭绝令,若是风声外泄,别说正派必定会派人来罗嗦,邪派也保证会使尽方法来刺探的,而且宗内弟子们的修练未稳,骤闻如此变动巨大的讯息,必定会影响他们的心境,为了避免以后有太多的麻烦,还是将此事当成宗主及属下这些长老们的秘密为佳……”
飞龙听得有道理,便即同意地道:“好,那么咱们就这么办……”
鬼音阎罗立即对站在飞龙身后的鬼哭鬼铃说道:“你们两个听见了?自己说话得当心着点……”
唯然鬼音阎罗是对着鬼哭与鬼铃说话,但是也在一旁的睬睬与盼盼自然明白鬼音长老的话也有暗暗提醒她们两个的意思,只是因为她们两个是宗主的徒儿,不方便直接拉上她们而已。
睬睬和盼盼也是心灵慧黠之辈,立即就与鬼哭鬼铃同声应是。
阴风剑王此时忽然又说道:“宗主您看这个重新整合派内法诀的工作,是什么时候开始较为恰当?”
飞龙毫不犹豫地说道:“等我们待会儿和吸日夺日派的朋友谈完,就请各位长老们可以将法诀密本取来,咱们就可以互相研究讨论了……”
诸人点了点头,心中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本来以宗主此时远超过众人的功法力量,加上诸人都以为飞龙已是获得了派中不知道高到什么程度的超级法诀,在心里已经打算是要和那些弟子们一般,纯粹聆听受教而已,却没想到宗主居然说出“互相研究讨论”这样的话,显然是顾及了他们长老的身份与颜面。
若是将来九幽鬼灵派有了什么成就,宗主此时的说法,就已经把大部份的功劳都给往下分了去,因为这样的态度下,已经不是只有他宗主一个人的功劳了,而是与大部份的长老同享。
因为所有九幽鬼灵派的功法精进,都是宗主与各位长老们“互相研究讨论”的结果……
每个长老都明白,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说不定已是可以让这些长老们以后永远在九幽鬼灵派,甚至是真人界的历史记录上留下佳话。
因此在每位长老的心中,都不由得为宗主的用心而觉得极为感激……
众长老心底隐然的激动中,却没想到飞龙会这么说,实在是另有原因。
只有他和魅儿自己明白,他根本就没有获得什么前辈祖师的超级秘法,真要叫他无中生有的传授,马上就穿帮。
飞龙会这么说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却未料到居然引起了这些长老们的衷心感动。
鬼音阎罗忍不住语仔有点激动地道:“谢谢宗主愿将名耀与属下等共享,属下等必定竭尽所能,期能为宗派争光……重新出发……”
飞龙也有点弄不清楚鬼音阎罗话里的意思,只得微笑不语,连忙打断鬼音阎罗的话尾道:“哈哈,这些话就无须再说了……等会儿我就要和吸日夺月派和邪不死派的朋有谈谈,大家还有没有什么事儿?”
众长老见宗主愿将必定会大大改变宗派的殊荣与诸人同受,而且还打断了鬼音阎罗感激的表示,心中更是涌上一种极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他们自入派以来,久处于派中彼此内斗的状态之下,只要其中一系有了比较强的实力,必定想尽各种办法来打击其它派系,何曾体验过这种真的融合一体,同心戮力的感觉?
而他们也从来没有遇见过像鬼符现在这般如此温厚体恤的宗主。
在百感交集下,这些九幽鬼灵派的长老们,竟都受到心情激荡的影响,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看来鬼符宗主的心性,真的已是渗入了不知道哪一位祖师的元精影响,从头到尾大大改变了……
阴风剑王轻咳了一声,轻声地说道:“在宗主抢位之前,本派曾经接到了由东方真人界的玄灵万兽洞、仁义王府、心魔宗、吸日夺月派、阴阳和合派、四方聚宝斋,北方真人界的魔剑妖宗、凤阴派、神遁宗以及南方真人界的黑羽魔巫宗、蛊虫宗等总计十一个宗派所发的‘邪宗飞柬’,请本宗到五洞之首的太玄原始神魔洞所在地,太玄山相聚,讨论对付蛟头魔人之策,如果宗主打算过去参加,则在和吸日夺月派等人谈完之后,我等大约就就得动身了,还请宗主示下何人该与宗主同行。”
“邪宗飞柬?”飞龙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岳家庄,裂天剑宗的裂虎将军,也曾经提过这件事:“是那个在什么无回林的聚会吗?”
太玄山无回林确实是真人界很有名的地方,阴风剑王倒也没有对飞龙知道这个地方而觉奇怪:“是的,正是在无回林的聚会,听说至少会有超过二十派的邪宗与会,算是千余年来少见的大型聚会。
“之前的宗主是七宝阴师,他收到飞柬之后,有没有立即回答?大家觉得我们去是不去?”飞龙问。
其实说实话,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和吸日夺月派的人谈谈,弄清楚紫柔她们不管是生是死的结果,搞明白她们现在也不管是活体是尸体的所在,然后快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赶到那儿去……
这个什么聚会的事儿,也许听起来像是挺有趣好玩的样子,可是以他现在的心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劲儿。
“本派当然应该是要去的……”阴风剑王偏偏却说出了这样的答案:“以此千年来也少见的聚会规模,本派既要令人一新旧象,岂能不去?而且之前的七宝阴师在担任宗主之时,已是回复必定参加,所以本派当然该去的。”
飞龙听得心中直是皱眉不已,现在他首要做的是去找紫柔她们,可不是去太玄山玩儿哩。
诸邪聚集,同商要事,每一派都是慎重无比,不敢等闲视之,想来是绝对没有一个宗主会像飞龙这般,居然把这种重要无比的聚会当成像是玩儿一般。
阴风剑王眼光犀利,飞龙又从来不懂得掩饰心中的想法,当然早已看出飞龙好象对前去聚会这件事有点不大愿意,故而立即开口问道:“宗主,可是有什么事让你大想前去参加这次千年难遇的邪宗聚会?”
飞龙点了点头:“是呀,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哩,不过没关系,我的速度很快的,你们想去的先去,等我把自己的事办好了,马上就赶到,想来应该是也不会太有什么耽搁才对……”
煞剑追魂在旁说道:“宗主既已是我九幽鬼灵之掌门,宗主的事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事,宗主何不说出来,也好让属下们可以代劳?”
飞龙点了点头道:“告诉你们当然是没什么不可以,不过这件事现在我也还没什么谱儿,得和吸日夺月派的人谈谈后,才有可能比较具体,到那时我再告诉你们好了……”
阴风剑王又接着说道:“既是如此,就请宗主先指定随行之人,然后等会儿和吸日夺月派们谈的时候,弟子们也好开始准备……”
飞龙望了望众人:“唔,这样也好,那么你们哪些人想去的?”
众人听得一愣,谁也没想到宗主居然会问起他们哪些人想去参加这种难得的聚会。
九鬼姑婆嘎嘎怪笑道:“宗主,像这种规模少见,又很有可能可以大大露脸的机会,谁都会想去的,既然宗主尊重我们问起,倒也不好大伙儿全部都跟去,派内总也是要留几个人的。”
“这有什么不行?听说裂天剑宗就是什么双妃两帅将军,和他门下一大群人,都打算全部去的……”飞龙记得裂虎将军是这么说的,便也随口说了出来。
六位长老听得又是楞,裂天剑谷位处“一剑裂天山”,是在东海中的一个孤岛,派内除了以霸道的裂天剑气着称之外,又以弟子们的海战与天险着称,就算是他们那位号称天纵奇才,距飞升只差一线的“裂天剑皇”带着座下的七大高手同时离山,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敢到孤悬东海的一剑裂天山去生事的。
没想到宗主居然把裂天剑宗拿来和自己比。
诸人怔了一会儿,鬼音阎罗这才哈哈大笑笑道:“行!宗主果然气魄非凡,这就把正派中素以修为霸道,当代掌宗修为据说神秘莫测的裂天剑拿来和本派比拟,倒是属下们显得瞻前顾后了……”
众人本来觉得所有高手都跟着去参加这次聚会,自己派中的力量显然就空虚了许多,心中颇感有点不妥,不过被鬼音阎罗这么一说,倒是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诸人继而一想,反正自己此派有了宗主带领,以后摆明了就是谁惹了本派,必定要给他好看,主力全出,正好也可以瞧瞧谁会变成第一个祭刀的对象。
只是留在宗内的子弟们得小心谨慎一些了……
煞剑追魂这时也哈哈笑道:“宗主既是特别提起裂天剑宗来和本派比拟,想来有空得到他们那个什么天险重地去瞧瞧的……
飞龙听得煞剑追魂的话,想起答应了红菱要去看她,马就高兴地点头道:“没错没错,那个什么裂天剑宗,我有空时是要特别去拜访拜访的……”
飞龙的话,众长老听起来误以为这位宗主是想去找裂大剑宗的晦气,不由得就同感兴奋无比。
以前自己宗门被这些正派们经常贬得一文不值,此时在这位功力超越莫测的宗主领导之下,非给这些名门正派们一点颜色瞧瞧不可……
阴风剑王这时也没有什么话好再说,便即问道:“宗主既已如此决定,那么属下们就都随行而去吧。宗主是不是现在就想找吸日夺月派他们?要在上处说话么?”
飞龙又问道:“他们现在在哪儿?这里说话方便吗?”
九鬼姑婆此时忽然说道:“他们从宗主进来流洗之后,就由阴阳和合派的朋友们监视之下,安置在鬼灵大殿外旁的鬼头迎宾房,房里都由坚固难破的千年石岩组成,不怕他们想毫无征兆地偷溜……除了阴阳和合派的朋友们自愿担任明是陪伴,暗是监视的同吸日夺月派与邪不死派诸人在一起外,老婆子的徒儿鬼娘也带了八个机敏的弟子宓切注意着……宗主是不是要现在就把他们一起找来?”
飞龙点了点头:“那就请九姑长老把他们领来这里吧,我们来听听这些朋友们想找我们商量些什么事。”
九鬼姑婆应了声是,立即转身出了厅外。
鬼音阎罗望着九鬼姑婆的背影,口中说道:“九姑长老一向个性有点怪异,连之前的七宝阴师都不大敢太得罪她,没想到宗主接任本派后,九姑长老反而变得顺从了许多,看来九姑长老真的是全心支持宗主的……”
阴风剑王也呵呵笑道:“鬼音,你也莫说九姑长老了,你这家伙之前又有多顺服七宝?呵呵呵……”
煞剑追魂微微笑道:“岂止是九姑鬼音?我们这些人,又有多少人真的服从七宝的领导?”
阴风剑王依然笑道:“说得是,本座以前实是很难想象本派会有这么一天,诸人毫无异议地接受一个事权统一的宗主……看来我们之前所设计的制度有点值得商榷,声望与能力同样重要,一个只有声望,而却没有令人钦服实力的人,担任宗主之位,必定是会产生调动困难现象的。宗主您看这个抢宗的式是不是要做些调整?”
飞龙耸了耸肩:“这个我也不敢说什么,不过你方才说的现象是确实有的,然而这个关系到本宗以后的传承方式,还是多研究研究再说比较妥当……”
鬼音阎罗接口道:“阴风长老,宗主说得的是,横竖咱们从现在开始,还有五十年的时间,尽可以慢慢想的……哈哈哈……”
众人这时开始说说笑笑,之前那凝重的气氛因为都有了个概略方向,便也轻松了许多。
睬睬与盼盼就开始比较忙了,补茶送水上果,来来回回的。
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吸日夺月派的日瓶书生、月奼生女、日四使和阴阳和合派的阴阳九仙一行十六个人,终于在一会儿之后,于九鬼姑婆的引带之下进入了议事厅。
加上飞龙与六位长老,鬼哭鬼铃与睬睬盼盼,厅内已经容纳了二十七个人了。
虽然这个议事厅实是不算小,但是此时有这么多人同在,虽然说不上已经拥挤不堪,可也不能讲很宽敞了。
睬睬盼盼鬼哭鬼铃四位弟子辈的人,连忙设座加垫,添杯上茶,忙活了好一阵子,才算是让所有的人都安坐了下来。
飞龙等大家都坐定了,便轻咳了一声,对着三派诸人说道:“各位,麻烦你们久等了,如果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大舒服,尽管告诉我们。”
右引尸护法、日瓶书生诸人,其实方才状况,是等于被九幽鬼灵派给软禁起来了一般,虽然并没有制穴锁脉,关在牢房里,不过内有坚壁断去所有出路,外加阴阳和合派不怀好意的陪在身边监视着,实也和把人关起来没什么两样,所以他们的心中都多多少少有点不大舒服。
只不过这个鬼符宗主的功力实在太过神异难测,加上阴阳和合派的窝里反,让他们这些人只能把诅咒放在心里,可也不敢太放在脸上。
势不如人,只有先暂时忍气吞声了。
日后逮着机会,必定让九幽鬼灵派的人加倍偿还。
“不大舒服未至于……”日瓶书生脸上露着尔雅的微笑,看起来倒是半点瞧不出他的肚子里正不爽到极点:“我们远道而来,除了想申表本派由衷的道贺之意以外,也很想瞻仰一下贵派素来神秘的接位大典,没想到却好似软禁般地被招待在那么一个封闭处所,有点遗憾罢了……”
飞龙也并不去深究日瓶书生话里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笑一笑说道:“这个我们很抱歉,接位大典其实没有什么好瞻仰的,我自己则是对贵派的盛情很感谢,反正你们也说了,主要并不是为了这个而来,所以我们还是回到正事上头吧……”
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不知道这个新任的鬼符宗主,是故意听不懂日瓶书生话里的话,还是真的不在乎日瓶书生的暗讽,被其这么开门见山地一说,倒也临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接下去。
“鬼符宗主……”月奼生女露着纯洁而又无邪的少女微笑:“现在是宗主当家作主,当然是宗主说了就算的……”
“之前你们说过了……来这儿是想和一位可以代表九幽鬼灵派的人商量一件事……”飞龙依然是半点不在意地说道:“现在我已经是九幽鬼灵派的当代宗主,相信是可以足够代表九幽鬼灵派了,你们想商量什么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见九幽鬼灵派几乎已是举派的高手尽皆在座,不由得就开口说道:“鬼符宗主,我们所要说的事情,希望能够越隐秘越好,宗主这就想谈了吗?会不会参与的人太多了?”
右引尸护法这话其实话得颇为含蓄,因为任何一个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九幽鬼灵派几乎可以说是诸派中内部分裂最厉害的一个特殊宗派。
现在这个鬼符虽然是名为宗主,其实其它三系中暗地里想扯他后腿的人可一向是不少的,鬼符想就这么当着所有的长老谈事情,几乎是保证日后绝对会有其它的变化发生的。
九幽鬼灵派会叫四方鬼灵,可不是白叫的,其四系之间的纷争暗斗,众所周知。
今天如果是其它的宗派,也许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今天对象是内部分裂臭名在外的九幽鬼灵派,那么不管所谈的事情有多秘密,只要被其它三系的人知道了,还想顺利去做什么事恐怕是难的了……
所以右引尸护法会这么说,实是已经算非常含蓄的了。
可是飞龙并不了解右引尸护法话里的暗示,皱着眉头不解地道:“阴阳和合的九仙,是跟着你们来的,所以他们应该也都知道这件事,邪不死派虽然有金尸随行,但是我不晓得你们的役尸使者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不过吸日夺月派里的日四使看样子也是明白的,我们这儿就是这六位长老,我的徒儿和护卫,这样也算是多吗?”
被飞龙这么一问,右引尸护法可就真的不大好回答了。
自己派中的四位役尸护法虽然因受内伤而在休息,可以避过他的问题,但是日四使不用再多说什么,确实是知情的,因为这一切的开始,本来就起自日四使中的含情与烟井两人,至于阴阳和合派的九仙,是因为他们谋取的对象就是他们阴阳和合派中的人,所以他们自然是以明白内情为佳,以提供最必要的阴阳和合派派中秘事的相关讯息。
最重要的是,飞龙完全忽略了右引尸护法话里对于其派中四系分裂的委婉暗示,这么一反问回来,马上就让右引尸护法很难再把话说得圆了。
难道还对他说,因为你们派中一向分裂互斗得乱七八糟,所以你虽然是一宗之主,但是也难保你的属下不会和你作对。
真的这么说的话,保证立刻就得得罪鬼灵派全体。
现在局势都在九幽鬼灵派的掌握之中,右引尸当然不会笨到自己去找这个碴。
所以他只好在那儿猛咳嗽,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飞龙的问题。
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当然也是明眼人,听得出来一向是死对头的邪不死派右引尸护法的意思,所以鬼音阎罗立即不悦地说道:“右引尸,你这话最好是不要解释清楚,否则蒙宗主大量,好不容易才和你们邪不死派建立起来对话,马上就得翻脸结束……”
右引尸听了鬼音阎罗的话,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只好隐忍说道:“鬼音副宗主,虽然咱们两派一向相处不是很融洽,但是九幽鬼灵派的情形又不是只有本派才知道,你能怪本座有这种顾忌么?”
鬼音阎罗冷哼一声:“本座现在已经不是咒音系的副宗主了,本派以前的四系之分,已经奉宗主之令,全部取消,所以现在己经没有咒音系的副宗主了,只有九幽鬼灵派的第三长老,右护法最好是把本座的称呼给改一改吧……”
鬼音阎罗此话一出,在场的其它三派之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直觉得颇感意外。
九幽鬼灵派素来都是四系中互斗不已,谁也没有真的服谁过,没想到身为咒音系代表的鬼音阎罗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阴风剑王见他们脸上都露出讶异难信的表情,立即也嘿嘿怪笑道:“鬼音说得没错,现在九幽鬼灵派在宗主领导下,已经不再分什么派系了,从现在起,我们这儿只有一个九幽鬼灵派,其它什么系都没有了……本座是派中第二长老,也不再是剑铃系的副宗主,这样你们可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吧?”
经过另一个九幽鬼灵派剑铃系副宗主的证实补充,其它三派之人不信也得信了。
这个鬼符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把一向纷争不断的鬼灵四系全给废了?
九幽鬼灵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心中疑虑,如果九幽鬼灵派真的上下团结一气起来,第一个头大的就是他们邪不死派,所以他不由得有点惊疑地问道:“阴风副宗主……不不不……阴风长老说的是真的?
九鬼姑婆在旁不耐地怪笑道:“右护法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老婆子在这儿给他们两位的话打包票,不但是咒音系剑铃系己经解散,连势力比较大的宝光和另一系阴符,统统不再存在了……这样你就可以别再罗嗦了吧?”
三派中人当然知道九鬼姑婆是九幽鬼灵派中第一长老,说出来的话可不是没有份量的,既然连她都这么表示,看来九幽鬼灵派真的是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右引尸护法心下凝重,口里却是打着哈哈地说道:“九幽鬼灵派四系合一,统归宗主,本座当然是只有替贵派贺喜了,哪里有什么怀疑咧?哈哈哈。”
飞龙也不去管右引尸护法言不由衷的话,只是对着日瓶书生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儿,可以说出来吧?”
日瓶书生正在为九幽鬼灵派显然内部产生大变化的情形,想找蛛丝马迹,被飞龙这么一问,便移目和右引尸护法交换了一些眼神,还正在想是不是就这么说出来,却不料一旁阴阳和合派的攀红夫人已经娇声笑道:“日瓶副宗主,奴家看你还是干脆点说了吧,不然这件事可不是只有你知道,等祖师问起我们,岂不是也一样晓得了?”
日瓶书生有点恨恨地瞪了攀红夫人一眼,无奈地对飞龙说道:“既然阴阳和合派的朋友都讲出这种话了,那本座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回眼望了一下身后日四使里的含情与烟井两人,继续说道:“这个事情的开头,便是由本派的两位属下起始,所以还是由她们两个来说比较清楚……”
日瓶书生说完就对着含情与烟井两人点了点头。
含情与烟井二人,在见到之前飞龙情绪激动的时候,全身大放紫红强芒异象,本来在心里颇为怀疑这个鬼符祖师,与那个在她们心版上烙进恐怖印象的蛟头魔人非常近似,因此初期还真的对这位鬼符祖师很担心忌惮。
不过后来见他处置七宝阴师、鬼火符王与阴司秀士的宽厚胸怀,与她们印象中蛟头魔人凶悍残忍,截然不同,那种相似的感觉不由得减轻了许多。
再更仔细地观察下去,她们两个人像也越来越感觉到这个鬼符祖师与蛟头魔人不论气质风格,都很有点不一样,加上这个时候已经是确定鬼符祖师已经接位完成,正式算是九幽鬼灵派的当代宗主,就更让两认为鬼符祖师是蛟头魔人的可能几乎是很难存在的了。
要接九幽鬼灵派的宗主,由另一个人来冒充是绝对难以办到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保证不用几下就会被派中的人看出不对。
既然现在他己经确定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那么当然就不会是蛟头魔人了。
虽然她们两人还想不出为什么这个鬼符祖师全身放芒的模样,会和蛟头魔人如此相似,但是基本上她们想来想去,已经不再认为这个鬼符祖师是由蛟头魔人混入冒充的了。
所以她们两人现在的心境是远比之前的慌乱不安好很多了。
可是在飞龙奇特目光的注视下,二人虽不至于慌乱,但不知怎的依然是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盘旋不去。
好在从蛟头魔人凶爪下逃之夭夭以来,两人对于所有经过的叙述已是不下数十次,熟得已经不能再熟,所以倒也不至于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含情深吸了口气平静心情,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飞龙沉稳但是很温和的语音突然问道:“你是含情还是烟井?”
含情愣了一下,立即反射性地回答:“我是含情,她是烟井……”
飞龙点了点头:“你可以开始告欣我们你的经过了……”
含情不由自主地也点了点头:“我们姊妹是在正派与阴阳和合派的四仙妹之三开始动手时,就已经潜进暗伏了起来,那时……”
接着含情就把阴阳和合派四仙姝最近轰动四方真人界的“魔胎之战”,从云梦玄霜艳嫣与正派诸人动手开始,到她们跟着绿霓落荒而逃为止,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当然有些她们自己心中的打算与想法,含情都隐而不提,但是基本上来说,所有事件的进展,依然是叙述得颇为实际,并没有与事实有太大差距的。
她们两个其实并不是笨蛋,这次战役事先扯篷拉风溜之大吉的,可不是只有她们两人而已。
除了正派的绿霓仙子之外,光邪派就还有仁义王、巫王、黑天三子与七不道德等人,所以自己心中的打算虽然无须说出,但是对于实际上发生的情形扯什么谎却是不必要,而且若真的这么做恐怕以后还会给自己找来麻烦的。
所以,含情的叙述还算是没有太偏离实际的情况。
含情的叙述,从开始跟派中报告起,到现在没五十次也有三十次了,自是熟得不能再熟,所以当她顺畅地把话说完后,并没有花去太多时间。
可是当她把话说完,再次望向鬼符宗主的时候,却不由得愣住了。
鬼符宗主双眼芒光收聚,两只眼睛的最深处,像是有隐隐的一红一紫,看不清楚但是感觉很明确的隐隐流芒连续不停地翻滴流转着,就像是两团炫丽的紫红两色流瀑火球……
那种内聚是如此的强大刻烈,虽然外相半点不显,但是却把含情的整个心神,给吸得她不由自主地就像是掉入了一个超级的漩涡之中。
在含情的感觉中,她就像是被飞龙内收聚集的滚滚流芒,给带进了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外表虽无动作,但是内在却无比汹涌澎湃,热流四射的世界。
含情立刻就觉得自己倏然被那火山内敛却狂猛无涛的热流给卷拖而下,身不由己地往内陷入,转眼就会没顶……
一声沉喝在耳边响起,接着左右胁背徒然灌入了两股滚滚凉气,迅速地顺着含情的经脉窜流。
奇特的是,虽然含情心神受制只有一瞬,但是她的体内竟就像真的掉进了火热的滚油那般,连经脉都在这瞬间变得奇热无比。
两股凉气其实并不凉,只是她现在全身经脉皆烫,这两股真气一灌入,居然在她滚热的体内引起一阵嗤嗤嗤嗤的降温声。
众人只见到也不知道为什么,含情一说完没多久,日瓶书生立即如临大敌般大喝一声,飞身拦在说话的含情身前,双手同出,大宝瓶诀全出,气劲宛如尖钻般直顶在手诀外伸而出的三尺许空间,然而奇异的是他全而出的力波,居然就在那三尺左右的空间中嘶哄裂分,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魔手,给硬生生束住崩散一般,直压得声名素着的日瓶书生满脸通红,倾尽全力而依然无法挡住那气劲被生裂而散的危机,力波崩解的位置从三尺处节节逼近,就像是剖开了竹片般嗤啦啦地直响,转眼就压近了近两尺,只剩一尺不到的距离……
跟在日瓶书生后头,也是两条人影连闪,月奼生女及日四使里的落日仙子,宛如两只蝴蝶翻飞,倏然窜到含情仙子的身后两侧,一左一右地伸掌撑住了含情的胁背。
才一接触到含情的身子,月奼生女及落日仙子两人脸色连变,急忙提气加注,那含情仙子丰满的身体居然就这么嗤嗤嗤嗤地冒起了阵阵水气,就像是泼了许多冷水到烧红铁板上那般。
日瓶书生倾尽全力,依然抵挡不住鬼符宗主聚神而起的裂裂压力,崩散他诀气的劲力交会处寸寸而进,眼看就要连连破去他一百零五层大宝瓶封锁劲,咬牙苦撑中死命叫道:“鬼符宗主请住手……”
破气裂劲的交点穿透了日瓶书生双手布起的大宝瓶封锁诀,就在要击中日瓶书生体外内层护身真气的瞬间,就这么突然咻地生生消失。
本来已是颈筋暴露,准备承受裂压重击的日瓶书生全身紧绷,却等了许久不见劲力击身,定睛一看,鬼符宗主已是双眼芒光收敛,正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不可思议的鬼符宗主,功力实是骇人听闻至极。
经过这么一下的日瓶书生,全身冷汗直冒,压下心中的惊骇,口里有点不大稳定地呐呐说道:“我等秉诚而来,鬼符宗主却是为何这般不信任我等?含情所言并无隐瞒,宗主实无须突然放起摄魂大法……
他身后的含情此时在月奼生女与落日仙子的齐力护脉下,终于已是全身冒着蒸气,浑体虚软的往后倒下,被落日仙子伸手扶住。
月奼生女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颢然方才就那么一下,已是耗去了她不少精元真气。
这期间变化连生,鬼符宗主的倏起术法,日瓶书生倾力都几乎抵挡不了,而含情更是全身冒起水烟,合月奼生女与落日仙子之力才算是把她给拉出了鬼符宗主的摄魂九量之外。
众人不论那一派,都被鬼符宗主这种几乎让人难以抵挡的威力所震惊。
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更是嘴里发苦。
老天,九幽鬼灵派在这么一个宗主的领导之下,瞧来邪不死派往后的日子,不止是难过,简直难过得要死了。
鬼符宗主双眼凝视了日瓶书生好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话,但是双眼之中的郁郁沉重却是让日瓶书生心中直如鼓般的不安。
然后鬼符宗主移眼到全身虽虚虚得使不上力,但是依然神智清醒地睁着两只媚眼,骇然望着鬼符宗主的含情,眼光一接之下含情已是不由得浑身轻颤起来。
“你们……”鬼符宗主的声音虽然并不大声,但是也那透然而来的深沉却是直压每一个人的心上:“你们就这么看着她们被杀……连帮助阴阳和合派一下的意愿都没有……”
日瓶书生听得心中直往下沉。
糟糕糟糕,乱七八糟……从之前这个鬼符宗主和阴阳九仙的互动,和他骤施阴阳和合派云梦仙子著名“牵机引幻”摄魂秘术好几次为止……
这个鬼符宗主绝对是和阴阳和合四仙姝有极为密切而隐晦的关系。
说不定还真如阴阳九仙的预测那般,鬼符宗主是阴阳和合派里什么不知名的超级长老级人物……
之前阴阳九仙对四仙姝的被杀,不但半点也没有悲伤的模样,而且一听说居然还有这种威力难测的招魔秘法,立即就表示愿与吸日夺月派、邪不死派共同谋取,其积极的程度,比最先提出这个想法的吸日夺月派还热络。
他们压根都没想到鬼符宗主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追究起他们见危不救的行为。
这个鬼符宗主功力术法实是已强大高明无法明挡的了,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激起他的杀机。
光看他面对含情,这么毫无征兆地突下杀手,就明白他心性的暴戾难测,实在非得小心应付不可。
鬼符在接宗之前,一向以怪异狠辣着称,自己千万不可被他现在好象变得宽厚温和的表象所骗,否则必定被他暗中算计去了还浑然不知。
日瓶书生心头电转,明白此时绝对不能和九幽鬼灵派翻脸,立即佯装痛心无比地叹了口气道:“我们吸日夺月派,和同以‘阴阳修练’为基起家的阴阳和合派,虽无同门之名,但是却等于同门异出的宗派。两宗之间一向互相期许,彼此帮忙,当含情得知阴阳四仙姝受正派围攻之时,确是想伸出援手的。无奈那时本派中参与的人只有含情烟井残红落泽四人,比起仁义王府宗主及七不道德、玄灵万兽洞三王尊者和两兽三禽加上黑天禽派黑天三子,还有一个东方飞虎楼,实力上确是有所不足,而他们也知道本派素来与阴阳和合派的关系非凡,特别还警告她们四人不许妄动,并派专人监视,致使她们想援手而不可得了……”
日瓶书生这一番话有真有假,说得又是感情流露,即使是鬼话一篇,倒也让人听得胸中气愤消了不少。
“这也是我们吸日夺月派会在此时来找贵派,希望能够联合贵派的力量,来为紫柔宗主她们四姊妹报仇的原因……究竟我们两派的交情不同啊……”日瓶书生显然看出这位鬼符宗主,和紫柔她们的系非浅,连忙又把这个因素给带上。
在一旁的右引尸护法见日瓶书生从开始计划到方才,压根就没提到什么报仇的事儿,现在为了拉拢显然和紫柔四姝很有感情的鬼符宗主,居然这就凭空冒出了个为其报仇的名义,不由得也极佩服日瓶副宗主睁着眼睛,望风色,说瞎话的能力了。
飞龙涉世未深,此时又心头纷乱,思绪自然被日瓶书生这么花言巧语一番地引到了他想要的方向。
“为她们报仇?”飞龙问。
“是呀!”日瓶书生义愤填膺地说道:“那些正派竟敢觊觎我们阴阳修练法诀所施的招魔大法,派出了压倒性的力量把紫柔宗主围歼而亡,此仇怎能不报?绝对要用尽全力,给真佛宗、大罗仙宗、浩然宗、天池仙剑宗、天机神谷、雪山神宫与太阳神谷一个好看,让他们日白我们修阴阳诀的宗派,岂是能如此任他们欺负?”
日瓶书生说得情绪激动,倒像是那些正派是杀了他们派中的什么亲人那般,虽然明明是无中生有的话,却被他说得听起来很同仇敌慨。
飞龙摇了摇头:“报仇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吧,那不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算是今天报仇了,也是带不回紫柔她们的……”
月奼生女在旁边马上又说道:“鬼符宗主说得也对,那么宗主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只要宗主说一声,我们吸日夺月派必定全力支持。”
他们果然是不愧吸日夺月派的副宗主级人物,眼光精敏至极,又懂得顺风转舵,这一下就好似已经变成了鬼符宗主的同盟,浑忘了他们原本也是打紫柔她们主意的一份子。
飞龙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搔了搔头说道:“那就先谢谢你们愿意帮忙了……”
月奼生女纯真地格格笑道:“鬼符宗主大可别这么客气了,咱们毕竟也可以算是从阴阳修练起家的同门近宗哩……”
阴阳和合派的淫羊公嘿嘿笑道:“月奼副宗主倒真的拉关系咧……”
日瓶书生哈哈笑道:“红花绿柳,源本一枝,月奼生女这么说也是没什么不对呀……哈哈……咱们还是先听听鬼符宗主所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吧……”
飞龙闻言停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当然就是先把紫柔她们四人的尸体找到了……”
日瓶书生、月奼生女和右引尸护者心头一紧,暗呼“中靶也!”
看来这个鬼符祖师会突然想弄个宗主做做,必定是和紫柔她们的尸身有关,这下可就和他们的计划不谋而合了……想来他们的策略必然是有效的,否则以鬼符如今的能力,紫柔她们死都死了,还找尸体做什么?
“行!”日瓶书生音即回答:“既是鬼符宗主如此交待,我们当然心杯能让宗主失望,这次来谈的事儿,也正是和紫柔她们的遗体有关……可不知宗主找到她们的遗体之后知道怎么办吗?”
飞龙听得有点意外,怎么原来他们说要和九幽鬼灵派商量的事,也和紫柔她们的遗体有关?
飞龙不由得顺口就回答道:“我到现在还不晓得该怎么办,打算到时候再看情形,你们的事原来也是要找紫柔她们的遗体吗?”
日瓶书生听了飞龙的话,当然不相信他真的不晓得,还以为鬼符是不想先告诉他们,为了表示诚意,立即接口说道:“正是如此,其实含情与烟井两人从在与蛟头魔人大战的时候,就想到了。阴阳和合派紫柔宗主,既有这个招魔大法,而又如此秘密行事,连她们派中的人都毫不通知,显然这个大法绝对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内容,经过我们大家推测的结果,恐怕真正晓得大法精要的,最多应该也是只有紫柔、云梦、玄霜与艳嫣四个而已……”
飞龙听得连连点头说道:“没错就我的了解,确实是这样的。”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面,只有出过紫柔她们四个人的影像,再也没有其它人了,从某种感觉上,飞龙明白日瓶书生的这个推论是对的。
“既然如此,如果说这个招魔大法招来了据说力量宛如天威的蛟头魔人,那么这样说起来……”日瓶书生见鬼符点头,心中果然更有点把握:“若是有什么方法可以把蛟头魔人的力量控制在手中,那个法诀也一定是在这个招魔大法之内的。”
飞龙听得默然不语。
就他所感觉到的,或是从绿霓那儿的阴阳神晶所获得的讯息,好象是没有这个什么“控制法诀”玩意儿的。
阴阳飞龙种胎大法是一个之前还没有人实施过的特殊感应大法,乃是阴阳宗的阴阳界主祖师在犬玄原始神魔洞得道飞升时,神念与一切意识的根源“浑沌意识”起了某种心悟感应,在那一瞬间留在阴阳神晶内的讯息而已,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大法,所以当然也没有什么所谓“控制法诀”的。
但是这个源由日瓶书生并不了解,所以他以一般秘法的心态去揣测,连飞龙也不敢说有什么不对。
说定就真的有哩,只是他飞龙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日瓶见飞龙没有什么反应,误以为他正说到了鬼符不愿意承认的要点,便即心中一喜,认为这就没错了,连忙又继续说道:“可是这个大法控制蛟头魔人的诀窍,依我们的判断,只有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在阴阳和合派的宗主神晶里,一个就在紫柔她们四个人的神念里……”
飞龙点了点头:“照你这么说来,倒是好象有点道理……”
“所以,我们如果想要获得这个‘控制要诀’,只有从两个方向着手……”日瓶书生兴高采烈的说道:“一个当然就是从宗主神晶着手……这个方法好象很可行,但是我们和阴阳和合派的诸位师兄们研究的结果,认为这么做的效果并不是最好……”
飞龙想着他自己从阴阳神晶里并没有找到日瓶书生所说什么“控制要诀”,便即又点头说道:“没错,就我所知,想从宗主神晶里找到这个诀大约是不大容易的了……”
日瓶书生即刻击掌道:“果然鬼符宗主想得和我们一样!会没用主要就是两个原因,一个就是阴阳神晶此时已随着紫柔宗主的遗体,不知道被蛟头魔人藏到了什么地方去了……一个就是听阴阳和合派的师兄们说,这个神晶是紫柔参了不晓得多久,才从里面悟出了这么一个威力罕见的超级大法,我们如果想要从里面得到控制诀窍,岂不是又花时间,又不晓得有没有用?”
飞龙更是同意地说道:“确实没错,你们要找恐怕是有点难的,很有可能会花了时间而又没有结果的……”
日瓶书生见飞龙越来越同意自己的看法,便即高兴地继续说道:“因此,我们就只好从另一条路:紫柔她们身上动脑筋了……
飞龙大奇道:“咦?怎么动脑筋?快说来听听看……”
“邪不死派能够藉由他们的奇术,保持一个人尸身最完整的程度,而且要寻找紫柔她们的尸体现在何处,还是只有靠他们的寻尸大法……但是有一点就比较不足,因为他们的术法着重在死去之人的法体之上,对其人的魂魄却是少有研究……”日瓶书生见飞龙表现得很有兴趣的模样,心中总算是定了下来:“而关于死人魂魄这方面,当然就是得靠摄阴控魂著名修真界的九幽贵派了……”
日瓶书生突然把声音放低说道:“宗主,请你想想,若是能够藉由邪不死派的大法,找到紫柔她们四人的尸体,再藉由她们的尸体,把她们的魂魄拘来,掌握在我们的手上,将她们神念中所知道控制蛟头魔人力量的诀窍逼迫出来,那么如此轰闹真人界让正邪两派都跳脚不已的蛟头魔人恐怖威势,岂不是就等于是控制在我等的手掌之中了?”
日瓶书生说完便即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那个恐怖的蛟头魔人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那般。
飞龙本来想告诉日瓶书生,他找紫柔她们的遗体,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次启动她们体内的生命之机,运转总枢,让她们复活过来。但是继而一想,现在连紫柔她们的遗体都不知道在哪儿,又怎么能够去试试这么一个万中只一的渺茫机会?
飞龙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便即叹了口气说道:“哎!可惜我现在连她们的遗体在哪儿都不知道……”
日瓶书生与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互相对看一眼,心中都想道,看这个鬼符宗主的模样,就是一副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晓得尸体的惋惜态势,看来这个法子真的是可行的,不由得就交换了个微笑,由右引尸护法呵呵接道:“关于这点,鬼符宗主请放心吧,我们邪不死派什么也许差点,但是要说找死人尸体,连贵派都差了一把火的……”
飞龙心中想的是怎么样让紫柔她们复活,可不是像他们想的什么拘魂大法而已,闻言不由得唰地一声,就这么生生在坐垫上失去了踪影,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已是倏然出现在右引尸护法的身旁,一手压肩,一手扣肘,大喜地说道:“真的吗?真的吗?你们有法子吗?”
右引尸眼中一花,突然就不见了坐在那儿的鬼符宗主,心中不由得吓了一跳,接着肩膀一沉,手肘一紧,想运气阻挡他的身形切入已是有所不及,本能就反射性地从侧身崩出十六层气浪,想把鬼符灵魅般的身形给推出去。
孰料十六层气浪一冲近鬼符周边,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十六层气浪就嗤嗤嗤地硬被他不动如山的身形给破了开来。
气波外放,右引尸坐前的矮几已是嘶啦地碎成了碎片,连他几上盛茶的磁盏也绷地碎成三十六片,同时波力过处,诸物碎片也不往下掉落,连盏带几地就被那十六层气波冲得横飞了出去。
飞龙单手松肘,压肩不动,空出来的手倏地暴伸下压,本来飞出去的破盏碎几吱地一声,硬生生地就这么停在空中,乍然看去,就像是这些碎片在破开的一瞬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就这么地钉在空中一般,茶盏矮几都维持着那么个概略的原来样子。
十六波震力传过,飞龙身形不再进也不后退,生就像是根本不在乎那般,依然是一手压肩的姿势,单手虚凝的碎裂几盏依然维持着那么一个诡异得令人瞠目的模样,转过了头,对着右引尸说道:“真的吗?你们有法子吗?”
右引尸本能所反射而发的震力已过,真气已恢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但是飞龙此时劲力压肩不发,弄得他聚力含气,却是半点不敢妄动。
自己在仓促之间,被飞龙宛如鬼魅的速度欺入身边,还伸手压住了他的一边肩膀,差不多可以说是顷刻之间已是制住了他一大半,不由得心中紧抽,这是若是做任何不恰当的反应,飞龙真力一出,自己这条肩膀就得先废。
如果飞龙功力修为比自己差,虽然处在这种极端不利的接触方式下,右引尸还是可以鼓气硬挡一下飞龙贯入的真气力道,尝试着把他反震出去。
但是这个鬼符宗主的力量右引尸护法可是早就见识过的,这个时候给他再多两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试,只得聚意凝气,小心无比地回答道:“宗主,右引尸岂敢谎言欺骗宗主,说实话,不但本派有找尸体的秘法,更有甚者,我们根本就已经找到了紫柔她们四人的尸体大约是在何处了……”
右引尸其实是根本不想这么早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的,但是鬼符此时看来急迫得像什么那样,若是一个不留神掌力外崩,他这个肩膀可就危险了。
反正早冕是要告诉他的,此时说出来正好可以缓缓他的势子,也免得这个动手之前一声招呼都不打,半点宗主的样子也没有的狡诈奸狠的鬼符宗主动了什么毒念。
日瓶书生和月奼生女诸人,或亲身经历,或亲眼所见,都明白这个鬼符真的是惯以偷袭暗击,冷不防地就抽手一下,让人实在难以防范,不由得都暗自心惊,提高警觉。
右吊尸护法是为邪不死派宗主座下两大高手之一,在其突如其来的暗袭之下,连正面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就几乎被鬼符给偷袭制住了一半。
这个鬼符宗主翻脸之无声无息,速度之无影无踪,直让三派诸人心中惊骇。
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罔顾身份地位,不要脸面的超级高手。
暗击偷袭什么都来,连一点征兆也没有就突然出手,令人难防已极。
之前月奼生女被他暗地突施摄心大法,差点弄得狼狈不堪。
方才含情又冷不防地着了道,全身劲力化尽,连站都站不住。
日瓶书生也被其锋锐无匹的锐劲连连破去一百零五层他最著名的大宝瓶封锁诀,虽然没有受伤挂彩,但是吃了个暗亏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现在绝非庸手的右引尸护法,也在他毫无预警的状况下,以令人难信的速度制住了他的大半身,随时都有废肩的危险……
这样可怕的对手,实在是得小心应付,不然得罪他,什么手段他弄不出来?
“你说你们已经找到紫柔她们的遗体了吗?”飞龙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你快告诉我在哪儿……”说着心头一阵激动,手下就不由得加强了点力道。
右引尸被压住的肩膀顿时微微一沉,就像是放上了一座千钧沉山,让他密密在肩上布起的护身气层嗤嗤微响,乍看起来,好象是被什么万钧的压力,压得他的肩膀隐隐发出细细响那般。
右引尸全身警惕,虽然鬼符宗主这一只手压他肩膀上,让他的肩臂不由得跟着微微一沉,但是还好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真气侵入情形。
右引尸护法心下紧张,半不敢疏忽,脸上的神色难看了点,语气却是不敢太硬,一手握紧腰畔的引尸棒说道:“鬼符宗主……这个地点所在极为隐晦,不是用说就能说得清楚的,宗主无须这么紧张。请宗主放心,本派必定是会带引大家前往的,我们可不懂凭尸聚魂招魄的法术,绝对是要请九幽一宗来大力帮忙的。”
右引尸这段话,飞龙听得心中也稍微安定了一些,想想他说得也对,紫柔她们所在的地方,就算是不是什么隐密地点好了,说给他飞龙听,恐怕他也是毫无概念的。
想到这里,飞龙压住右引尸肩膀的手掌轻轻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呵呵笑道:“你要带我去吗?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飞龙拍完右引尸的肩膀后身形又突地倏然消失,问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已经唰地又在他自己的坐位上出现。
看那个端坐如故的模样,几乎让人误以为他根本就不曾离开座位的模样。
崩裂状态被凝结在空中的盏几此时也哗地轻响,直直落地,已经早就准备在那儿的睬睬连忙赶紧收拾。
众人看看那掉落在地的碎木残磁,又看看脸色难看的右引尸护法,最后再看看坐在那儿,好象什么心中的障碍去除,模样颇为高兴的鬼符宗主,心中实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聚会商议场面,也会出现这等难以见到的诡异较量场面。
九幽鬼灵派的诸人,心中当然是奇爽无比,眼见自己宗主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之中,连续压得吸日夺日派和邪不死派差点连头都抬不起来,别的不说,一向都是大对头的邪不死派堂堂宗主座下护法,居然如此就被宗主给暗制得不敢动弹,语气低下,不敢稍露不满,实是暗叫痛快不已。
虽然以后看这个样子宗主很有意思和这三派联手合作,但是这主副强弱的态势,已经在宗主不落言语的暗中较量下不言可喻了。
而吸日夺日派与邪不死派,则是连续在鬼符宗主的手下吃了不少暗亏,虽是心中恨得要死,脸上却是半点不敢显露,生怕这个性情难测,功力又异乎寻常高强的鬼符宗,又毫无征兆地暗来一手,让自己等更加难看。
以后只要逮着机会,绝对不让这个鬼符好过!
只是他的功法术力太过神奇,得找个什么稳妥的办法来设计他,让他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才行,否则被他全力一扑,可不是闹着玩的。
飞龙见诸人都愣愣地没说话,不由得又开口问了一次:“喂!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就动身去找紫柔她们?”
日瓶书生连忙把念头从肚子里想了七八种对付这个鬼符宗主的对策里拉回,微笑说道:“宗主术力神妙,无人能敌,既已蒙宗主,慨然允诺合作,那么理所当然是以宗主马首是瞻,宗主看什么时候方便,咱们当然是可以什么时候动身了。”
飞龙听得心中真有点等不及了,本来马上就走的话差点就要冲口而出,临时想到了一件事,连忙把快要溜出来的话压住,问道:“我们还要去参什么邪宗大会哩,你们说的那个地方有没有很远?会不会有所耽搁?”
右引尸护法此时也压下了心中诅咒,哈哈笑道:“宗主放心吧,邪宗聚会的太玄山,正在我们前往之处的路上,拐个弯就可以了,既已获得了九幽鬼灵派宗主的承诺,大家开诚合作,当然也是该由本派的宗主一申本派诚意啦……本派的宗主‘不死尸王’,与吸日夺月派宗主‘日月童子’,都已启程前往太玄山的途中,当可在聚会上与鬼符宗主相见,有鉴于之前没料到蛟头魔人的凶厉威力如斯之大,这次合作大家可说是备极小心,倾力而来,当然得要谋定而后动了……”
飞龙明白真人界的习惯规矩,不解地道:“只不过去找紫柔她们而已,不用这么多人吧?”
飞龙话一出,立即引起在场诸人心中不同的揣测,九幽鬼灵派的鬼音阎罗立即接口说:“宗主的意思,是如此大事,是不是该隐密一点行事?”
吸日夺月派与邪不死派则是以为鬼符想维持现在的压尽优势的状态,到时得了控制蛟魔的诀窍时必定不安好心,连忙就回答说道:“之前的种胎之战,就是为了顾及隐密,结果落得大败,这次宗主决定全力好好准备,不再重蹈覆辄,绝对是要和鬼符宗主好好商议的。”
飞龙耸了耸肩:“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尽快动身吧,我怕时间拉久了,紫柔她们会受影响哩……”
三派之人听,还以为飞龙的意思是说时间过久,凭尸招魂收魄的术法会有所影响,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同时回答:“我们轻装而来,本来就无须再准备什么,只等宗主分派贵宗人员妥当,随时都可以动身的。”
飞龙点了点头,有点迫不及待地转头问着阴风剑王:“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快点准备吧,什么时候可以走?”
阴风剑王立即对着飞龙回答:“宗主请鬼铃护卫下去着令加快准备,两个时辰后应该就能出发了……”
飞龙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鬼铃说道:“那么你就去吧……”
在鬼铃躬身应是的同时,飞龙又对着吸日夺月派、邪不死派和阴阳和合派的人说道:“你们之前随同而来的弟子门人,现在是不是还晕迷不醒,无法行动?”
飞龙说的当然是指的邪不死派四位役尸使者,吸日夺月派里属阴系的吸日七姬,和阴阳和合派的六位侍人弟子,之前被飞龙一声长啸,承受不住音波震动而失去行动力量的人。
吸日夺月派和邪不死派的人在鬼符宗主如此的询问下,反而不好当堂说出什么话,露了示弱的语气,便也同时微笑回答道:“谢谢宗主的关心,那些弟子辈们是受力反激,有了一些小小的内伤而已,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其实那些弟子门人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伤势,飞龙也不是用了什么独家的秘法把他们震昏,纯粹只是承受不住强波劲力的振动而已,即使是阴阳和合派的人也是以为没有什么大碍的。
飞龙着淫羊公说道:“你们那些弟子,阴阳和合真气两极不均,你们以阴和气从脚底涌泉而上,阳和气从头顶百会而下,在心脉会合左旋绕行十二周,将伤气从两手脉络放出,内伤会在一个时辰消失,看来他们和你们有些人经常交合修练,最好在放去伤气的时候,将会合的阴阳和合真气引到肾腰六脉贯通一下,反右而旋,应该是可以让你们在交合修练的时候更顺利强化一点的……”
阴阳和合派的九仙听得大吃一惊,不由得有点愣了。
他们这么吃惊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显然和阴阳和合派关系非常密切的前辈祖师,居然把派中修练的法诀给就这么当众地说了出来。
一方面是这位祖师所说的方法他们闻所未闻,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就这么简单的化去内瘀,甚至强化交合时的阴阳之气,但是以这位神秘祖师惊人手段层出不穷的态势看来,大概是不会有什么错的。
虽然在场非阴阳和合派的人,听了这段话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体悟,但是这位祖师毫不忌讳的行为,实也让他们大为意外。
难道在这位祖师的想法中,这样不算秘诀外露他人了吗?
而且最奇特的是,其实随着阴阳和合派诸人而来的那六个俊男美婢,其实有两个女的是摘花先生的侍妾,一个是淫羊公的鼎炉,两个男的是攀红夫人的面首,最后一个男的则是拈香姬的侍人。而且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毫不避讳,经常互相交换互修关系可以说是乱七八糟。
这位神秘的祖师只不过见了他们一面,连话都没说过,居然语气里就像是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与修练状态?
这位祖师到底是和阴阳和合派什么关系?
如何会有这般神通?
在阴阳和合派的九仙依然满脸愕然地望着飞龙时,飞龙已是对着大家含笑说道:“各位,既然现在所有事情都谈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就在两个时辰之后,于鬼殿之外相见,启程去找紫柔她们……嗯……顺便也去瞧瞧邪宗大会吧……”
众人齐声应是,于是大家鱼贯地就出室而去,各作准备了。
鬼灵大殿宗主议事厅内,这一场变化连生,彼此昱中较量不断的聚会,终于在名怀不同情绪念头情形下,暂时散去了。
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等三派之人都出去之后,九鬼姑婆立即对着飞龙说道:“宗主,莫看这些人现在一副老实诚恳的模样,其实每个人肚子里都不晓得在转着什么念头哩……”
鬼音阎罗也附和地说道:“九姑长老说的是,宗主神功初成,心性记也许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属下瞧来宗主是温和宽厚许多了,但是对着他们这些人,可得当心着点……”
飞龙笑着说道:“真的吗?他们难道不想和我们合作?
阴风剑王沉思着接口道:“这倒不是,以属下看来,他们和本派合作,应该是有着某些程度的诚意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大举而来。只是属下相信这些邪门人物,除了和我们合作之外,必定也还是有在暗中打着什么算盘的……我们不可不小心一点……”
飞龙想了一下,哈哈笑道:“他们能有什么其它算盘?紫柔宗主是不是有那个他们所谓的‘控制蛟魔诀窍’我是不晓得,但是若以阴阳神晶而言,我认为他们就算找破了头,也绝对是找不到的……”
六位长老听得一怔,九鬼姑婆颇感奇怪地说道:“宗主怎么会知道的?难道宗主见过阴阳和合派的阴阳宗主神晶吗?”
飞龙点了点头说道:“是呀,我早就见过的,宗主神晶里头的讯息我曾经以神念感应查探过,阴阳飞龙种胎大法,应该是没有什么控制蛟魔的法诀的……”
飞龙这话一说出来,六位长老马上就联想到:宗主怎么会接触过阴阳和合派宗主的表征阴阳神晶的?
难道这也是宗主那个神秘奇遇的一部份?
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向和阴阳和合派没有什么特别交情的鬼符,才会在今天突然不知怎么回事地好象变成了阴阳和合派里的师长辈份,才能如此轻易地策反了阴阳和合派的阴阳九仙?
六位长老都是脑筋很快的人,从飞龙的一句话,马上就推测出了一些可能的状况。
可惜他们实不了解飞龙特殊,所以虽然自己在肚子里想得是头头有道,但是却也还是推测得不够完整。
阴阳九仙可不是好对付的人,今天若非宗主以不知道什么方弄得他们九个人服服贴贴地,反过来帮助九幽鬼灵派,这次的结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哩。
九鬼姑婆突然在沉思中提出了一个问题:“宗主,各位长老,阴阳和合派前些日子轰传真人界的‘魔胎之战’,听说招来了一个功力层次极为高超,手段又凶残无比的蛟头魔人,诸位看这个蛟头魔人,会不会就是从‘妖魔界’来的魔物?”
九鬼姑婆的话一说完,诸人马上就联想到接宗大典,那个突然而来的妖魔界什么阿罗毒元帅。
阴风剑王点点头,同意地说道:“看来是顶有可能的,也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让魔界的讯息得以破空送来,只是不知道怎么阴错阳差地送到我们派里,还好宗主术力高明,把它的力量给圈阻了回去,否则还真是无法预料结果会怎么样呢……”
飞龙虽然觉得蛟头魔人和他在某种程度上,好象有着一层很密切的关系,但是他之前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也晓得要怎么说出口,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嘿!要是阴阳和合派招来的那个蛟头魔人,真的是和妖魔界有关的话……”鬼音阎罗击掌说道:“那么我们这次招引紫柔宗主魂魄的事,可就不能等闲视之了,说不定有很多问题的答案,都可以从紫柔宗主的游魂口里问出来哩。”
一直很少说话的红符法师这时也开口说道:“凭尸招引散于虚空的魂魄,是以往剑铃系鬼眼大法的专长,看来这次得靠阴风师兄和煞剑师兄的术法大力了。”
九幽鬼灵派四法三气里的三气,就是幽冥阴气、鬼灵煞气、咒音振元三气,在座的六位长老,专修幽冥阴气的就是以前的宝光、鬼符两,也就是九鬼姑婆、红符法师两人,而修咒音振元的,就是以前的咒音系,也就是鬼音阎罗与幽灵夫人两,至于专修鬼灵煞气的,当然就是以前的剑铃系,也就是阴风剑王与煞剑追魂两人了。
要说能察知阴质,细照魂魄的大法,实是以鬼灵煞气为基的“鬼眼大法”为最了。这个鬼眼大法虽然还排不上九幽鬼灵派的镇派四大法,但也不是其它没练鬼灵煞气的人所能立诀起术的。算来算去,当然就是阴风剑王与煞剑追魂两人,最有能力依紫柔宗主的尸身起法立诀,招来她已散于虚空的渺渺魂念了。
但是没想到红符法师的话才刚说完,阴风剑王和煞剑追魂两人已是互相对看一眼,齐齐叹了口气,同时摇了摇头。
九鬼姑婆看得大奇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
阴风剑王苦笑着说道:“大家现在都已是化为一派,四系之分也不再存在,说给大家听听也无妨,关于红符所说的事儿,我现在想想实在是很难做到的……”
其它四位长老自然明白以前四系分裂,防其它系的人跟防贼也没什么差别,所以九幽鬼灵派的人虽是同属一派,但是对于其它系别的术法诀窍,实在也并没有比外人更加了解多少的。
此时听得阴风剑王这么说,倒也不敢打断他的话头,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里面最重要的有一个困难……”阴风鬼王果然接续地说道:“鬼眼大法虽然能够观照到死去之人的神魂,但是要达到最好的效果,还是有时间制限制的,新死之人,在七日之内,神魂离而未散,此时施法,力量最强,效果也最好。而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管是修练什么大法,总是希望找到新死之人尸体的原因……”
红符法师听得点了点头:“阴风师兄说的是,我们阴符系的一些术法,像是我们的‘浮屠阴魂球大法’,限定的时间更短,要找到新死未满二十四个时辰的死人收聚魂魄的力量才大,看来这一关的困难是很难过得去了……”
飞龙听到红符法师说的那个“浮屠阴魂球大法”,突然想起在初见魅儿这个真正的鬼符祖师之前,他所遇到的那个大大的人头球。
嘿!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红符说得没错……”旁边的煞剑追魂也皱着眉头开口说道:“人死之魂离,有如火生之烟起,越是时间拖得久,死人的魂念越是散得稀薄,同时也就越难将其魂魄招回,七日以后,魂魄就算能够招得回来,神念已失,除了集阴气以外,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了。魂魄散于虚空之中,更是想招都招不回来了,此时立诀起术,已经是主在藉由其阴尸之气,聚集其它的魂质存在,藉体入驻,想再找原失的魂念已无可能。
九鬼姑婆自己敲了敲脑袋:“这么说来,从阴阳和合派的魔胎之战算起,到现在为止,超过的时日已是两个十四日都不止了,岂不是就算找着了紫柔宗主的尸体,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原则上是这样的没错……”阴风剑王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除非宗主从获得的失传秘诀里,有其它更深奥的大法……”说完就望向了飞龙。
“是了是了,枉我们在这儿费了这么多心思……”鬼音阎罗哈哈笑道:“既然宗主己经答应和他们三派合作,想来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晓得的超级大法,能够突破这个限制的……”
六位长老言时都眼巴巴地望着飞龙,希望能够从他那儿获得一个肯定的答复。
飞龙只觉得脑后发麻,眼看推拖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只要紫柔的尸体没有开始腐坏,我是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重新启动她的体内生机,推运起她的生精之气,让她重新再活转过来的……”
六人听得飞龙的话,又生生地愣住了。这个宗主令人惊骇的手段之多,实在难以想象。以今天而言,在这个宗主的身上,实是已经让众人连吃不知道多少出乎意料的惊讶,连脑袋都有点麻木了。
阴风剑王不由得呐呐地说道:“这这这……宗主的意思是……只要尸身不腐坏,宗主的这个什么术法,竟然能够让人起死回生?重新驻定魂魄?”
飞龙很有信心地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可以的……我也曾经在两个人身上试过,虽然我没有去看看是不是那个老蛇和矮狗子后来真的复活了,但是我想应该是没错的……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再在大家身上试试的,应该是可复活的……”
众人听得吓了一跳,连忙频频摇手,就差没立即拔腿溜走:“不不不……宗主……这个可千万莫拿属下们来试……千万莫拿……”
飞龙瞧着众人,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诚恳地说道:“真的,我觉得是挺有把握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毕竟我是没有回去瞧那两个硬要玩死亡游戏,而被我弄死的二人,最后是不是真的复活了……所以你们谁也有兴趣玩玩,我可以把时间设得短一点,从我把你们弄死以后,不用多久时间的……这样我自己也可以更确定一点……”
六位长老听宗主的语气,好象把弄死他们不当回事那般,可没那个胆量去计较宗主的术法有多神异奇妙,忙不迭地头手齐摇,脸色都差点变成绿色的:“宗主宗主……这个这个千万开恩……要试也别拿属下来试……下回我们去找只狗来不是也一样能试?这个大法用在属下身上,可真是有点试他不起的……试他不起的……”
经过了这些事情,其实六位长老心中可清楚的很,现在这个宗主祖宗,除了功力高得难以测度,连吸日夺月派和邪不死派赫赫有名的副宗主,都在这位宗主的手下走不过几式就弄得灰头土脸的,六人琢磨着实在难以架得起这位宗主几招的。
而且六人还敏锐地看得出来,这位宗主不但功高莫测,连性情也变得很不一样,虽然是比以前显得温和宽厚许多,但是更明显的是他那完全不管轻重的随兴。
日瓶书生、月奼生女和右引尸护法可不是普通的修真,个个都是功力深厚,声名素着的老修。
连他们也在宗主这种想动手就动手,管你什么三七二十一的突发性特质上连连吃了大亏,搞得敢怒不敢言,还得装起笑脸陪着。
现在宗主居然想在他们身上试起什么死亡游戏,想把他们弄死后再施术复活,六人胆子再大,眼见宗主这种想到就做的个性,实在也不敢有任何一丝丝的轻忽。
说不他想得一高兴,就把他们弄死个一个两个地来试试术法威力,这岂是六人任何一个经受得起的?
什么都能试,这个什么死亡游戏还是莫试为妙。
什么人都好说,这个随兴得有点冒失的宗主可难说得很。
因此六位长老每一个都不敢以身试法,也不敢天真的以为宗主只是说说而已。
宗主瞧来这个兴头正起,聪明的还是快溜为妙……
阴风剑王连忙换个话题,想把“找个这里的谁谁谁来试试”的想法,从飞龙脑袋里拉开,于是躬身说道:“宗主……离出发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属下们得去安排一高手不在派中的紧急布置,同时时交待一些杂事,因此属下就先在这儿告退啦……”
其它五人一听,心中雪亮,忙不迭地也借口启程时近,要事繁忙,向宗主告退。
飞龙见这个突然要去收行李,那个突然要去备口粮,好象大家在出发前还有很多事得忙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失望地道:“你们都这么忙呀?那我岂不是想给谁看都没机会了?”
五人连忙说道:“不急不急,要事先办,宗主在路上尽可以试的,那个红符,你最小,你就负责找个东西带在路上给宗主试试……”
红符楞了一楞,没想到这个差事竟然落到自己头上,自己是六长老中最后最小的,想推都没得推,只好呐呐地答应着。
飞龙见大家似乎真的很忙,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那么你们去忙吧,动作可得快点,莫耽搁了出发的时辰……”
鬼音阎罗哈哈笑道:“宗主放心吧,保证不误事的……还请宗主的四卫与睬睬盼盼属下一齐去一趟,也好为宗主的九鬼飞辇准备一下……”
九鬼飞辇?我的九鬼飞辇?这是什么东西?
飞龙听得有点奇怪,本来还想问问九鬼飞辇是什么,但是又接着想到如果是魅儿,应该是会明白什么是九鬼飞辇的,绝对不会这么问,连忙把话给咽了回来。
嗯,横竖两个时辰后他就知道了。
于是,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鬼哭与睬睬盼盼等人,赶紧同时告退,一溜烟地就出了宗主议事厅。
本来挤着颇多人的大大空间,顿时只剩飞龙一人,颇显得空空荡荡的。
这些人一走,飞龙立时不用再装扮鬼符,倒也在心里透出一股轻松。
真是太好了,醒来这么久,终于对紫柔她们到底在哪儿,有了一个比较清楚的方向。飞龙不由得在心中隐隐觉出一线希望。
虽然紫柔她们后果很不乐观,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倾尽全力去把握这仅有一丝的机会……
不论这一丝的机会,有多么渺茫,他都一定要去试试……
不论什么代价……
紫柔啊紫柔,我这就快找到你们了……
飞龙脑海里又浮起了那个眼睛大大的,个子小小的,流露着许多纯真与温柔无限的身影……
第九卷 第一章 辇中修诀
在出发动身前的这两个时辰里以来,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飞龙坐在宗主议事厅里面:心头涌起了从他清醒从阴阳神晶里所获得的三问九界概念,为什么我会觉得,其中的九界里,没有个是我的家乡?我为什么都不觉得我是从其中的哪一界里来的?难道我不是从九界里的哪一界来的吗?难道这个宇宙诸空,除了九界以外,还有其他的空间吗?哪里才是我的家呢?我为什么一切都不记得了呢?可是我为什么又隐隐地觉得,我其实是记得的?这─切的答案,都放在我脑子里的某个隐蔽区域里……为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我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为什么又不让我清楚地明白,紫柔紫柔……只有她能够帮助我的……
她能够怎么帮助我?为什么只有她能够帮助我?我又为什么只记得她而已?不……
不只有她……还有云梦、玄霜与艳嫣……
为什么我只记得她们四个人?是她们把我叫来的吗?是的是的,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明晰,是她们把我叫来的我与她们的关系是如此密切……我记得很清楚……
我是为了她们而来的……
我想见见她们……真正的见见她们……
咦?我既然没见过她们,为何又能记得她们?我所来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奇怪?飞龙坐在宗主议事厅里,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过与疑问,不由得就这么怔怔地他现在已经知道,一方面他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没什么两样,从头发到脚趾,每一个地方都完全相同,但是另一方面他却又清楚地明白,他的体内气脉状态,经络状态,又和真人界的人类们差距极大,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
组织形成虽然完全相同,但是运行状态却是完全相异.他为什么会这样?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不过他又隐约地感觉到,这些所有问题的答案,好像都在紫柔身上……
那个眼睛大大的,模样纯纯的,个性柔柔的,说话轻轻的可人儿身上。紫柔!他的紫柔!
我的紫柔呀……你们为什么不再多等我一会儿?为什么?一股沉重而又不舍的浓浓情绪,好似从无边的空间之外漫漫渗透而来怔忡,整个人陷入一种沉思而又复杂的感觉当中。
睬睬不明白她怎会突然有这种感觉,但是从她一进到宗主议事厅里时,她就感到那浓浓的思念,困困的迷惑,疼疼的不舍,是如此清楚地轻拂而来,轻拂着她的长发,轻拂着她的皮肤,轻拂着她的肺腑,轻拂着她的心坎……那像是一阵细语的呢喃,那像是一声相思的轻叹……
就这么宛如瀑下淋水,穿透了她的身体,穿透了她的心灵……
睬睬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进来是作什么的,就这么也怔在那儿地呆了……主人呀主人,你的心为什么如此令人痴迷?你为什么如此迷惑?是有什么事情使你苦思不解?你为什么如此眷恋?是有什么人儿让你相思难舍?你为什么如此沉郁?是有什么过去让你抽髓心疼?然后睬睬在迷惘失心中,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叹息,长发,她看见飞龙高大的身形已经站在她的身旁、只手儿柔柔地抚着她秀亮的“睬睬,他们准备好了吗?”飞龙的声音和他轻抚她长发的动作一样温柔:“是不是我们可以启程了?”
不知怎的,睬睬只觉得心中好像被深深地触动到了什么,有一种想扑进这个高大主人怀中的冲动,让她沉浸在他那难以形容的无边情意中里。
飞龙望着睬睬那双含着一层淡淡水气的眼眸,微笑地说道:“你怎么啦?体内的气机跳动得这么历害?睬睬细颈咽动,想说些什么话,但是又发觉喉头紧紧的;飞龙抚发的右手移前,指背轻拂着睬睬的脸庞,语气恢复了之前的轻松:“你心里有什么事这么激动?放轻松一点,我就在这儿,小心别又引动了你体内的怪异脉轮,那外震的波劲可不是好对付的哩……”
睬睬听了飞龙的话,又想起之前的旖旎春光景象,立即双颊陀红,连忙收神定念,霞染耳颈地呐呐说道:“长老们事情交待布置得差不多了……所以来请宗主准备登辇启程……现在大家都在鬼灵大殿外头等着宗主呢……
飞龙呵呵一笑,轻轻捏了捏睬睬秀雅的不巴:“那就好,我们这就走吧……”飞龙说完,就高兴地转身走出宗主议事厅去了。
睬睬又有点失魂落魄地怔了一下,才赶紧跟着走了出去,飞龙一走出鬼灵大殿,就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很像之前飞龙见到岳家庄的岳二爷,和生又管家去请大夫来诊治岳老夫人失魂怪症时,所乘的马车,但是这样说也有点不对,这个马车厢,没有长伸出来系住马颈的车轭子,因此看起来不该是用马拉的马车,所以实在说起来,是不能叫做马车厢的。
最显眼的不同,就是这个辇车大厢,通体是由许许多多白中透黄的骨头所组成、飞龙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比岳二爷所乘的马车厢还大,看来就像个小房子的骨制巨大车厢,总共用去了一万六千七百根或大或小,或粗或细,有的是人类,有的是兽类的空心硬骨所造成。
而更奇妙的是,每一根骨质的性质显然经过某种特殊的方法熬炼过,外表极其坚韧无比,但是骨髓中央却是透着一条空空的空管。
骨材与骨材之间的连接,是用一种极为巧妙的嵌合与某种特殊的凝胶所结合而成,整个车体飞龙知道绝对比木材的强度大上几十倍,但是中空的骨质却又让这个怪车厢的重量比木材轻了非常多,大车厢的四个边角上下部有一个看起来很狰狞的大骷髅头作为车边装饰,加上车顶斜尖而起的中心末端,还正正地镶着一个几乎有一般人头还要大上四五倍的特大骷髅头骨。
这九个巨大的头骨,飞龙明白应该不是人类的头骨,只是很像人而已。
整个骨辇车厢,散发着一股威厉无比的骇人气势。
除了车体通由骨材所造成,令人心中不由得生出怖意之外,巨大的车体,巨大的头骨,在在都让人望之凛然生惧。
飞龙心态和一般的人不大一样,虽然没有什么害怕恐惧,但也为这个巨大的骨辇结构的精密巧妙精奇不已。
由九鬼姑婆领头的六位九幽鬼灵派的长老,都在骨辇车前肃手静立,一副就是等着飞龙坐进车厢的模样。
骨辇车厢的四角,斜斜伸出四支粗大的骨架,鬼眼鬼手鬼铃鬼哭四个人分站其边,一手轻搭着骨柄,飞龙一出现,就发现他们调动气机,把真气灌进了骨柄扶手之勺。本来飞龙还以为每一根的骨内中空,是为了增加骨质的抗度和减轻这个大车的重量。
等到他一发现鬼手等四人将真气灌入时,才发现轻盈的真气一入骨中,立即快速无比地均匀分布在整个骨辇车身之上,然后这个看起来很大的骨辇车厢,居然就这么离地轻轻浮了起来。飞龙看得实在是惊奇中带着困惑。
这个骨辇车厢的设计,实在是让人不由得击掌叫妙,而这里面骨材与骨材之间的绝佳连结,散力均气的特性,更是使人赞叹。
可是,难道他们是要叫我坐上去?这这这……这岂不是有点多余?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御气飞行,干嘛还这么费事?飞龙走到了这个设计绝妙的“九鬼飞辇”车门之前,忍不住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跨车而上。
鬼音阎罗见飞龙停在骨辇车前好一会儿,还不上车入内,不由得就开口说道:“宗主请登辇,以俾我等启程动身。”
飞龙不由得伸手搔了搔头:“我二正要坐到这个里面吗?我飞行的速度很不慢的,带着这么大的辇车同行,会不会拖长了我们的时间?”九鬼姑婆皱着脸皮笑道:“宗主,此行得去参加场面难得一见的邪宗大会,九鬼飞辇和九鬼晶链,是九幽鬼灵派宗主的代表,威仪岂能不顾?”
飞龙还是有点不大情愿地说道:“可是我一个人飞行快多了……”
一边的阴风剑王也在这时躬身笑道:“宗主功力高绝,飞行速度当然是霎眼绝迹,属下们都知道的……只是这次除了我们六个长老外,随行弟子计有睬盼四卫六魂共十二人,他们可没有宗主的功力,而且莫说他们,连我们六个长老算上,也是远远不及宗主的……何况带路的邪不死派功力最低的役尸使者无法御气,只能运器飞行,宗主就算是想快也是快不了的。”
飞龙听得阴风剑王说的很有道理,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得噢了一声,跨腿登上了辇车之内。
飞龙一进车里,就觉得里面实在是不小,而且皮毛作毯,软绸贴壁,当中的软褥靠垫可坐可卧,左右还有两个黑檀靠几,一边放着茶点,一边放着七八册叠得整整齐齐的书卷,实在是又宽敞又舒服,哪里像在个大车厢里?简直就和自己的书房卧室没两样。
这个骨辇车厢从外面看起来骨枝密接,气势凌厉,但是从车厢里头看起来,却是绫包幕接,半根骨头见不着。
待在里头的人,实是很难想像自己居然是坐在一个由超过万根的空骨支架组成的奇特骨辇之中。骨辇车厢中六面封闭,前方有一个与辇身同宽的宽窗,让飞龙一眼就可以直接望到飞辇前方的情景。
两边辇门紧扣,门上也有个比较小的侧窗,可以让坐在里面的人同时见到侧方的辇外状况。
只是这时不管是前方的宽窗还是两边的侧窗,都在窗上东着一重深棕色的绸缎窗幕,让此时的飞龙虽然在辇内,却也望不见辇外的情形。
好在飞笼的感应自然散洒,倒也不在乎是不是要把窗幕拉开。
所以辇内实际上是一个很隐蔽的空间,而且空间虽闭,却没有气闷的感觉。飞龙坐在软褥靠垫上,好奇地东望望,西瞧瞧,真是没料到这个“九鬼飞辇”,居然是这个样子……
看来这个世界上,有趣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宗主登辇,随行弟子就位跟定……”鬼音阎罗的声音在辇外响起:“飞行途中六魂开道,长老侧守……九幽封谷大法护罩隙开东南,待我等去后即刻封闭,不得有误……”
飞龙听见了九鬼飞辇前方有六个弟子恭声应是。
接着阴风剑王的语声传了出来:“邪不死、吸日夺月及阴阳和合派的朋友们,本派宗主已登辇,封谷术法罩咸已在东南开隙,便请朋友们前行引向,本派随后跟行如何?”
飞龙感觉到最前方的三派诸人,闻言之后,个个吸气纵身,或御气,或运器,同时就身形拔起,射向长空之中。
鬼音阎罗轻声喝道:“九幽六魂开道,诸人跟位……起!”
然后飞龙就觉出辇身轻轻一震,已是在鬼眼鬼手鬼铃鬼哭四卫扶辇摧气下飞起而行。
这个时候鬼灵大殿外头突然响起一声由所有九幽弟子同口而出的欢呼:“恭送宗主,九幽威显……”
“恭送宗主,九幽威显……”
“恭送宗主,九幽威显……”
九鬼姑婆飞身而行,双手一左一右地牵着睬睬和盼盼,正在为九幽鬼灵一派经过长久的系内分裂,终于在这位神秘的宗主力量下统合为一而感叹时,突然在耳边听见了宗主轻柔的语声:“九姑长老,你放手吧,我把睬睬和盼盼接到飞辇里来好了,她们的功力比较弱,连运器飞行都没办法,还是到车辇里来陪我好了……一九鬼姑婆听得宗主的温柔语气里,隐隐有着一股让人不自觉就会遵行的力量,不由得就依言双手一松。
睬睬和盼盼显然也听见了飞龙的声音,虽然乍失九鬼姑婆的领带,但是并不惊慌,只是全身放松,任由那一层软软的气罩东在身上。
睬睬和盼盼的速度突然加快,转眼间飞到了空中飞辇的两侧,然后两边的骨辇车门倏开,接着两女纤细的身形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给轻轻拉进了飞辇之中,最俊车门就跟着关上。
这期间的过程动作,流畅自然,简直比在陆上还要顺溜。
九鬼姑婆不禁为宗主这种身在空中疾飞,依然能够凌空摄住睬睬与盼盼两人身形,将之带进辇中的摄气技巧颇为佩服。
虽然宗主身在辇内,和她此刻周身运元行气,破空飞行的状态不大一样,但是这其中气劲拿捏的准确与自然,实在也很不容易的。
九鬼姑婆这么想,是因为她以为飞龙此时是靠着飞辇的力量而行,自己并没行运起元气.但是在辇车前后扶辇灌气而飞的四卫就不是这么想的了、他们四卫鬼眼鬼手在前,鬼铃鬼哭在后,本来同时都灌注了体内真气,让飞辇浮气而起,顺推而飞。
虽说他们都已经达到御气而行的程度,但是这个飞辇可实在不小。
尽管在设计上已经是大大地减轻了许多重量,而且骨中皆空,可容浮气灌入,让本来已经是没有很重的辇身更为轻盈.可是在空中带推重物,可不比在地上有大地可以施力,靠的全是那一口连续运转周身,循环不停的流动真元。
这个飞辇再怎么说,也是个宛如小房子的庞然大物。
虽然四人同担,或拉或推,但在完全没有藉力的浮空之中,依然是个不算小的负担.可是四人才刚推辇升空,立刻就觉得整个辇身被一股无法形容,柔劲暗含的强大元力给轻轻包束住.四人还来不及再推第二下,已经是被那不知从何而来,厚实难以测度的柔劲给带得身不由己,飞速前行。
四人心中同时浮起一种感觉,若不是前方开道的九幽六魂初达御气之境,飞行速度并不顶快,飞辇又不好超越的话,凭着飞辇传来的那绵绵潜劲,想越过六人的速度实是霎眼间事而已、那股飞带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不但前推着鬼眼与鬼手的身形,更是同时把辇后的鬼哭与鬼铃二人一齐紧束拉住,让两人想放手都做不到,只好被拖着在空中飞进。前面的鬼眼及鬼手早就知道这位宗主神异,倒还没什么,在后面的鬼哭与鬼铃,骤遇如此奇怪的情况,都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还没想出什么,二人的耳中已是听见了宗主温和无比的语音:“你们两个的气机在弟子辈里算很不错的了,但是都有两三个关窍未通,让鬼哭的咒音振元真气无法直透二十四变,鬼铃的鬼灵煞气不能贯通手脉六穴,实在可惜……”
鬼哭与鬼铃听了不由得在心里着实骇了一大跳,怎么也想不出宗主坐在飞辇之内,怎么会这么清楚自己的修练状态.“如果你们两人这一关能过,气机圆融,大约就和鬼眼鬼手现在的功力状态差不多了……你们把经脉放松,但是运转飞行的真元别停,只是把外放的气机内收,鬼哭聚于丹田,鬼铃转放上手六脉,我来帮你们一把……”宗主的语音依然不急不徐,好像就在两人的身边说话,让二人不由得就随着宗主的指示去调整体内的气机:“因为你们的肉身质性所限,我能帮的就是这些,接下来就得靠你们自己去精练肉身质性,才能更上层楼了……嘿!有红菱那种先天体质的人可不多哩……”
鬼哭及鬼铃可不知道宗主口里说的红菱是什么人,二人同时都赶紧照着宗主的话意做去。
然后二人就透过辇车扶手中空骨架内,感到一股宛如实物的真气咕噜噜地滚滚而来,透进了自己的体内,引起了一阵剥剥剥的骨节密响,然后二人就陷入了神念内与气合的入定状态。
感觉像是一下子,但又好像有一段时间,那种久暂快慢的感受让二人觉得有点混乱。好像只有一瞬间,可是又好像宗主在自己身上已经做了不少事的怪异错觉.然后二人就觉得有那么一下子的时间,似乎更了解了这位神秘的鬼符宗主。鬼哭与鬼铃虽是派中后起的有数好手之一,但是连六位长老都无法推测得出来宗主的修为程度,就更别说他们两人了,在师父鬼音阎罗和阴风剑王的荐举下,他们非常高兴地能够在宗主的座前担任护卫之职。当然护卫只是个名称而已,凭宗主那神鬼莫测的力量手段,也轮不着他们两人来护卫。这个职务其实只是听宗主的吩咐,去为宗主做些杂事而已,服侍的意味可远远大过护卫的.在宗主议事厅中,二人亲眼见到宗主那令人莫测高深的术法力量,心中实是早巳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那毕竟是在旁边以一个第三者的眼光去看议事厅里宗主与他派之人的较量,惊佩难信则有,实际上的感受体会则无,一直到现在,鬼哭及鬼铃才明白为什么一向各持己见,相互不让的师父长老们,会这么齐心合力,捐弃成见,对宗主解散四系的作法俯首贴耳,完全顺服.这位宗上的力量不十足无比强大,难以想像……
他们更叮以在那紧紧与自身气机相合的无边无形劲力中,感受到一股从未见过,无法形容,令人不自觉便自然而然心折顺服的隐隐威势。
虽然这位宗主个性大改,有时倒像是有点变得宛如纯真无比的孩子那般,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好,但是在他那有时天真得让人莞尔的话语举止中,却是透着如此让人想不明白,而又明显感受得到的牵引魅力。
九鬼姑婆的个性是派中出了名的怪异难惹,但是当她对着这位宗主的时候,反应却是如此异常顺服,从未违背,那是一种有些不敢,有些不愿,有些不忍,再加上有些不能违抗这位宗主意思的奇怪混合感觉、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感受。不只是个性孤僻的九鬼姑婆如此,其他五位长老,甚至是阴阳和合派的阴阳九仙,莫不如此,鬼哭与鬼铃正在心中百感杂陈,不晓得怎么去厘清时,就看到飞行之中,睬睬与盼盼两人,飘飞的长发与身上的长袍,在身后拉着洒然的姿态,呼地一声前掠而过,转眼就进了飞辇之中。
鬼哭和鬼铃互相对看一眼,实是不晓得这位宗主到底功力是到了什么程度,不但运飞着偌大的飞辇,在急速飞行的同时替二人通脉顺穴,居然还有时间余力这么简简单单地凌空摄入功力不高的睬睬与盼盼二人:于是这两个护卫,心中在惊讶,骇异,崇拜,感激的种种复杂心情中,又加了一些迷惑。
“鬼眼鬼手鬼铃鬼哭,你们四人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运行体内的元气,好好加力练习一不,我这就收力啦……飞辇交给你们了……”宗主突然又传来了充满期许的语音,在四人的耳边响起。
然后辇身轻顿,四卫不敢怠慢,连忙振元外接,总算是再次地把辇身的重量重新接回到了自己手中,宗主的话说得很清楚了,四人赶紧运起真机,孜孜地在周身脉络内连续运行着。此时外力相加,却是让鬼哭与鬼铃──人厂但不觉得有厂负担,更相反地在心中觉得痛快无比;二人都感受到体内气脉状态已是与方才截然不同,那气机的活泼跳跃,实是以前练功时所从未感受过的。
一些脉络本来窒碍未通的地方,居然都已经是元力充满,溢溢而流。
现在的鬼哭鬼铃两人,就像是个很久没运动的人那般,浑身真力饱涨,有一种恨不得吐出来一些才畅快的感觉,飞辇的外加力量,正好提供了二人多溢的真力有处可施,全身运转下,其痛快淋漓处,实是让二人忍不住酣然专注,浑忘身外之事。
于是飞龙元力收回,让四个弟子辈的好手全力藉此调功练诀,承接了飞辇的全部重量。
被飞龙摄进九鬼飞辇里面的睬睬与盼盼,虽然身为派中第二长老的徒儿,但却是从来没有机会进入过这个派中只有宗主才能够有权进入的着名九鬼飞辇,此时一被飞龙摄进辇中,立即对辇中舒适的情形大感意外。
二人没想到这个从外面看起来颇有点令人心惊的巨大骨辇,里面居然是这么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盼盼一双秀目游移,好奇地看看这,望望那,忍不住开口说道:“真没想到原来宗主的九鬼飞辇里面是这个样子?”
飞龙微微而笑:“你从来没见过吗?”
盼盼摇不摇头:“启禀飞龙主人,九鬼飞辇是咱们派里代表宗主的表征,类似这种模样的浮空飞辇,数尽整个真人界也不超过五辆,尤其它整个车体通由具有灵质的人类与其他灵物骨材所造,更是独一无二的宝物。这个飞辇一向是只有宗主能够有这个资格坐在里面,姊姊和盼虽然是师父的徒弟,说辈份是五鬼级,但是其实入门修道的时间,连许多三鬼级的弟子也比不上,只能在外头远远瞧着飞辇,那里会有资格坐在里面?”
飞龙听得耸了耸肩:“你现在就坐在里面了呀,其实也没什么吧?,一睬睬在旁边其实也是一直在观察着这个着名飞辇的内部情形,同样的也为飞辇内外截然不同的感觉听惊奇,此时听到飞龙主人这么说,便也微笑开门道:“这是托了飞龙主人的福,现在才能够进得来,否则睬睬和妹子也只能在外头待着的……”飞龙这时突然接口道:“睬睬盼盼,你们就别叫什么飞龙主人了好不好?这么听起来,不但我自己觉得有点奇怪,别人听了更莫名其妙,你们还是和其他长老及弟子那样,叫我宗主就可以了吧?”
睬睬盼盼停不了双眼的游动观察,睬睬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师父交待说……”
“我知道,我知道……”飞龙接着睬睬的话尾:“不过那是因为魅儿神魂依归在鬼旗之上,而我现在又恰好是鬼旗的主人,不让她这么叫的话,她自己反而会不大舒服,这纯粹是元气质性牵引的缘故,和你们的情形可不大一样的……你们放心吧,魅儿那边有问题的话,就让我和她说去,行吧?”
飞龙会这么说,其实是感觉到,她们两个人对自己称呼,和派中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听见所有人都叫自己宗主,这“飞龙主人”就显得有点怪怪的了。
睬睬与盼盼当然知道如果依照派中的规矩,宗主的身份重于一切,不管和宗主原先是什么关系,只要他一旦成派内宗主,所有的称呼就应该全部改成宗主,以前的称呼必须完全改过,这个规矩其实不止是九幽鬼灵派,差不多真人界里的所有宗派都是这样的。只是碍于师父的交待,二人才会在私不这么叫着,既不明显违反派中规法,又能顺照师父的意思,不过再怎么说,飞龙主人的命令,总才是最高不可违背的原则。
只要师父那儿有飞龙主人挡着,二女倒也乐得遵命。
宗主既已这么说了……睬睬轻轻点着头说道:“睬睬与盼盼当然立即改正,横竖我们明白师父的意思,还是会在心里以主人看待宗主的……”
“哈哈哈……那就好……”飞龙转头对着盼盼嘻嘻笑道:“你瞧这个飞辇怎么样?”
盼盼又美目四顾了一下:“启禀宗工,本来盼盼从外头瞧着宗主的这个全由白骨所组的浮空飞辇,总觉得又威风,又吓人,如今一进来,还真没料到飞辇里面居然是这个样子……
看来看去,连一根骨头都见不着,布置得又舒服又闲适,实在是让人很难想象现在飞辇正在空中迅速地飞行着哩……”
飞龙见盼盼果然和自己有一样的感觉,不由得高兴地说道:“是呀是呀,我也这么觉着呢……”
睬睬也笑着说道:“谢谢宗主让睬睬和盼盼进到飞辇里面来,不然还一直以为里面也和外头瞧着那般地吓人……”
飞龙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你们连注元旋动,运器飞行都还不会,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
睬睬和盼盼听了飞龙的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有点局促的模样,好一会儿盼盼才轻声轻气地说道:“姊姊和盼盼跟着一起来,也好伺候着宗主嘛……”
飞龙搔了搔头:“我们这次是去做件对我很重要的事情哩,有什么好伺候的?”飞龙话中所指的,当然不是那个什么邪宗大会,但是睬睬盼盼可不明白,还以为飞笼的意思是指在邪宗大会的时候自己给宗主增加麻烦,不由得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儿那般,站在那儿有点不安起来。
宗主说的可是实话,自己姊妹的功力一向就浅薄,在那种随时都在宗主比宗主的,弟子比弟子的场合,若是有个什么地方让派中刷了脸面,岂不是先就落了本派威风?又过了好一会儿,睬睬才嗫嚅地说道:宗主,盼盼刚才说的可是实话,因为听说这次是去参加真人界难得一见的邪宗大会,六位长老功力最好的弟子九幽六魂以及鬼哭鬼铃,都一起随行了,长老们想说连他们的徒儿都跟着来了,睬睬和盼盼是宗主的徒儿,总不好落着没来,而且师父一向是不跟其他人大接近的,有些事儿还是只有睬睬和盼盼才能伺候……所以……所以……长老们才决定让睬睬和盼盼来的……”睬睬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只是她技巧地没提到当长老们问她们要不要随行时,以这个理由死要跟着的,其实正是她们自己、飞龙听了睬睬的话,觉得好像真的还很说得通的样子,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耸厂耸肩地说道:“好吧,正巧有了这个飞辇让你们停身,不然还要九姑长老挽着你们两个飞行,岂不是有点麻烦?”
盼盼赶紧问道:宗主放心,姊姊和盼盼在邪宗大会的时候,一定尽量待在飞辇里头不露面的,不会让那些什么都要暗自较量的邪派家伙们逮着机会,使本派因为我们姊妹功力不足而丢脸的……邪宗大会是宗主很重要的事,姊姊和盼盼都明白的。”飞龙歪了歪头:“邪宗大会有什么重要?我去也不过是为了好玩而已……”睬睬与盼盼听得一愣,盼盼忍不住就问道:宗主方才说的不是这件事吗?”飞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啦,要不是六位长老都说我们该去,我才不想先去参加那个什么邪宗大会哩,我说那件重要的事,是指和邪不死、吸日夺月和阴阳和合派合作,去找紫柔宗主遗体的那件事……”
盼盼惊讶地说道:“那件事比邪宗大会还重要吗?”
睬睬此时立即抢着拦住盼盼的问题:“盼盼,宗主自有他的分寸,我们不晓得也无须多问……”
盼盼被姊姊提醒,明白她说得极是。有些事儿还是别问太多,也不是她们该知道或者该问的,立刻有点歉然地回答:“盼盼多嘴了,请宗主原谅……”
飞龙不在意地哈哈笑道:“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这件事情连我也并没有个很清楚的概念,只知道到时见事办事而已……”
睬睬与盼盼当然不晓得站在她们面前的飞龙宗主,连他自己是怎么来的都搞得不大明白,只认定宗主有其神秘的隐晦,马上就知机地闭上了小嘴。
飞龙又伸手抓了抓头:“在我心里,只有这件事是最重要的,可是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有些问题的答案,唯有紫柔能帮忙,所以不只是感情上,便是在理智上,我也二正是要想尽办法,把握住每一个可能,让紫柔她们的生精命脉,在这个空间内重新启动运转的……每一个可能我都二正要去试试的……不管这个可能有多小……我二疋要去做的……要不是找紫柔必须得邪不死派他们带路,而偏偏他们又坚持着非得到邪宗大会去和他们的宗主见面同行不可,否则那个邪宗大会虽然听起来挺热闹有趣,我也是不会想先去参加的……”
睬睬与盼盼这时才明白原来那个紫柔宗主的遗体,必定是包含着什么很重要的秘密,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宗派,连本派的宗主在内,都在打她遗体的主意。所以她们两人倒也非常识相,不再多嘴追问,只是双双点头,表示了解。飞龙说到这里,想起了紫柔,眼神中抑郁又现,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我现在多想马上就能够见到她……见到她们……可惜因缘错纵,总也有些闪失,让我没办法很快地和她们搭上,只好再稍微往后挪一挪了……只是不晓得还要多久就是了……一睬睬见飞龙眼中那种深沉的迷茫与失落又好像快要出现的模样,她可是曾经掖牵引得陷进里面去过的,见状连忙开口,想导引掉宗主的注意力。宗主,鬼音长老曾经告诉睬睬这次的时程,因为之前他派在侧,不好明言,所以要睬睬向宗主找个机会禀报,如果宗主有什么计划,可以即刻传他过来。”飞龙神念果被睬睬的话引去了注意,隐然的愁绪思念转淡,望着睬睬问道:“是这样吗?那太好了,你先告诉我这次的时程是怎么安排的?”
睬睬点了点头,回答道:“以我们这次出动的人数与速度,要到太玄山大约是一天多一夜,我们在今夜休息之后,约在明天的上午就可以到达太玄山的无回林外,听说飞东具名的宗派因为这次的聚会并不是在任何一个宗派所在,所以为了招待前去的各派,他们已经在无回林外清出了一个纵横千步的广场,搭起了一个平台,以备让前去的宗派驻营与议事之用,同时因为这次聚会事态紧急,时机仓促,还请各派体艰适简,多多包涵他们的不周之处。”
飞龙听了点点头:“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到就好了……嗯,你是说明天上午就可以到了吗?”
“是的,宗主,鬼音长老是这么说的……今晚休息一夜,黎明就马上继续航程,午时之前便可以到达……”睬睬回答;“如果一直飞行不去的话,岂不是今夜就可以到了,还休息做什么?”飞龙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中间还要停不来休息。
睬睬和盼盼对看一眼,可有点搞不清楚宗主的意思。
“宗主,”睬睬谨慎地问道:“宗主是想竭力尽气,急飞而行,抢在今夜到达太玄山无回林么?”
被睬睬这么一问,飞龙立刻就想到了这些长老弟子们的真气状态,同时也明白是自己问错了。
“噢!是了,我倒忘了他们的真气和我不大一样,经过这么一段长期运转飞行,是得要一夜的时间来恢复元气,才能再继续刹环……是我问错了……”飞龙打着哈哈地说道:“宗主,”盼盼不解地问道:“您是说您都不用休息吗?”
飞龙点了点头:“是呀,我从清醒到现在,除了那段玩‘找死游戏’的时间外,倒是还没有休息过……”
睬睬和盼盼听得有点迷糊,不大确定飞龙的意思。
宗主是说他都不用休息补练,让元气在缓运中恢复疲劳的吗?还是说他已经很久没休息了?该是后面这个意思吧?哪有人可以一直耗损精元,而无须补复的?二人还在弄不大懂,飞龙已经又继续问着睬睬:“好吧,除了今夜休息一宿,明天上午可以抵达之外,鬼音长老还有什么交待吗?”
睬睬突然走近飞龙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鬼音长老倒是没有什么其他交待了,反而九姑长老要睬睬向宗主密禀,宗主靠垫不有个暗格,里面放了九姑长老去跟其他长老取来的所有四系第九级法诀共八册,请宗主收纳,因为邪宗大会转眼即至,宗主可以趁这个时问,将所获得的无上秘诀与派中这最顶级的八册法诀相互对照,说不定可以让宗主有更多的体会,多些心得助力,也好应付即来的邪宗大会。”睬睬说完就想退了不去,飞龙却觉得睬睬在他耳边细语的姿势,长发乌丝,有几缕轻轻地拂在他的手上,只觉得她秀发散逸,模样俊俏无比,不由得就在睬睬想退不去的时候,伸手拉住她的纤手,让睬睬本来想退不去的身子,就这么在他靠坐的身边,也轻轻跪坐下来。
飞龙瞧睬睬那副生怕语音被其他人听去的有趣样子,便也凑着头,在睬睬的耳畔轻轻说道:“好吧,那么你伸手到靠坐下找找……”
睬睬红着脸伸出白嫩的纤手,到飞笼斜靠着的靠垫不摸索着,心中不由得因为这个动作,想起了在沭浴问也是这么伸手到宗主胯下,套弄着他那怒挺阳茎的旖旎情景,忍不住心儿又颤颤地跳动起来,粉颊上的两层晕红更甚。
飞龙靠近睬睬秀气可爱的耳朵说话时,突然闻到睬睬身上透来一股淡淡的香气,只觉得好闻之至,忍不住就再凑近了点,在睬睬耳畔颈侧,嗅了起来。
睬睬但觉耳颈一阵轻痒,似乎是直搔进了她那浮浮的心坎里头一般,禁不住本能地想躲,却又觉得手筋脚肌阵阵发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飞龙见睬睬的颈项又白又嫩,秀气的耳垂更是染着一层淡红,正想在那儿吹口气,突然就听见旁边的盼盼“噗嗤”一声,姊姊还没因痒而笑,妹妹倒先忍俊不住了。
飞笼回头伸手,一下就把正捂着小嘴的盼盼给拉了过来,也哈哈笑道:“睬睬的长发耳颈闻起来好香哩,盼盼是不是也这么香?快来让我闻一闻……”
盼盼的身子被飞龙这么陡然一拉,立脚不住,几乎是整个倒在飞龙身上,耳中听到飞龙的话,还没动作,盼盼觉得耳畔颈项已经好像有什么虫儿羽毛在轻轻挑弄般,从心里就痒了起来,连忙松开捂着噗嗤笑出来的双手,抱着两耳格格笑道:“宗主饶了盼盼吧……盼盼那儿最怕痒了……”
飞龙顺手就抱着盼盼细细的腰身,她那为了表示挣扎的轻轻扭动,反让飞龙觉得顶舒服的:“那你笑什么?我也只不过是闻闻睬睬的香味,有什么好笑的?”盼盼像是真有点怕飞龙来嗅她耳颈的样子,双手依然没有放不,头脸更是埋在飞龙的怀里,传出来的话音倒似被什么蒙住了那般:“盼盼不敢笑了……盼盼不敢笑了”一边说是不敢笑,盼盼的语尾可是咭咭格格地不停,哪里有一点收笑的样子?飞龙正想把盼盼抱头的手儿拉开,在她伯痒的耳颈上好好嗅上一嗅时,也是嘴角含笑的睬睬已经从靠垫不头摸出了一叠书册。
睬睬把那叠书册放在靠垫旁,又伸手从靠垫下摸出了另一叠。
“这个是书吗?”飞龙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瞧过书册的模样,不由得就顺口问道。睬睬确定座垫不的暗格内已经没有东西了,便将暗格的拉屏拉上,也没细察到飞龙问话的内容,便点了点头道:“这个大概就是九姑长老说的法诀书册了……一埋头在飞龙怀里的盼盼这时也放开了双手,在飞龙环抱不好奇地坐直身躯:“九姑长老说的就是这个吗?”
睬睬点了点头,飞龙则是充满兴趣地拿起了其中的一本,不断地翻动着,看了这本再看那本,只觉得上头密密麻麻的画了些奇怪的线条符号,睬睬倒没有像飞笼这般好似从来没见过书册的模样,只是把飞龙翻来弄去,搞得凌凌乱乱的书册一本一本叠好:“宗主,如九姑长老所说,也许这八本九级法诀能够对宗主有点帮助,宗主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看看读读吧……”飞龙听了睬睬的话,不由得停不翻书的动作,愣愣地有点傻了。
这些密密麻麻的“宇”,它们认得飞龙,飞龙可是半点不认得它们。
“睬睬……”飞笼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是说这书让我自己读吗?睬睬点头笑道:“当然啦,凭我们的修练程度,怎么会明白书里说的是什么?”飞龙怔怔地苦笑道:“如果连你们都不知道书里说的是什么,那我就更谈都甭谈了……”
睬睬听得有点迷糊:“宗主……你是说……你的意思是……”
飞龙翻开书,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迹:“我连一个字都不认得,怎么读这密密的一大群?”
盼盼在飞龙怀里惊讶地说道:“宗主……原来……原来你不识宇呀?”
飞龙很自然地耸了耸肩:“是呀,在这之前,我可从来没翻过书的……”睬睬与盼盼听了飞龙的话,不由得有点面面相觑起来。
盼盼好一会儿才抽了口气道:“好险好险,幸亏九姑长老把书册先放在这儿,不然宗主您这一下岂不是就穿帮了?”
飞龙像是个孩子般地问道:“真要这样,我就说我本来是认得这些字儿们的,只是太久没用,一下子就全想不起来了,这样好不好?”
睬睬哭笑不得地说道:“当然不好了,睬睬从来也没听过这种事,偶尔忘了几个宇还情有可原,全都想不起来,那除非是脑袋被飞辇撞个正着了……好端端的变成这样可不容易让人相信……”
飞龙搔了搔头,还是嘻安笑脸地说道:“没关系啦,盼盼不是说了吗,幸亏九姑长老已经先把书册放在这儿了,所以我们应该也不用担心了吧?”睬睬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地说道:“宗主,您到底是不是如长老们所预测,已经获得了本派之前得道飞升祖师的精元与法诀?”
飞龙很坦诚地摇了摇头:“没有呀,哪有这种事?”
“那么宗主对派中的法诀,倒底了解多少?”睬睬又问。
飞笼忍不住又抓了抓头:“真正属于九幽鬼灵派的法诀,我一个也不晓得……”“什么?”睬睬和盼盼同声压地了音量惊呼着。
“你们不用这么惊讶吧?我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我懂九幽鬼灵派的法诀过。”飞龙有点讪讪然地说道。
二逗不会是真的吧?宗主,之前您不是还和三派订不了合作协订,要为紫柔宗主凭尸招魂吗?若不是懂得本派招魂秘术,岂能臻此?”睬睬又问道。
“找之前不是也和长老们说了吗?你们也在场的,难道忘了?我不是要凭尸招魂,而是想试试能不能让紫柔她们神魂重聚,再启生机关窍么……”飞龙强调似的回答。
盼盼这时倚在飞龙怀里,也忍不住有点懊恼地说道:“看宗主后来说要让长老死而复活,吓得长老们忙不迭地告退,姊姊和盼盼还以为宗主是说着玩的哩……”飞龙摊了摊手:“我说的是真的呀,这个方法是我自己体会出来的,和九幽鬼灵派的法诀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盼盼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如果宗主真的都不知道本派的法诀,又怎么能成为鬼旗之主,还变成了师父的主人?”
飞龙摸了摸被宽大的九幽鬼袍包在里面的鬼旗绫尾:“能量的原则都是差不多的,我也不过是以神念锁住鬼旗本身气波力量的振动层次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睬睬与盼盼当然不知道什么是“以神念锁住鬼旗本身气波力量的振动层次”,不过在这位宗主的口里说来,这个素以九幽鬼灵派第一大法着称的“都天十二天鬼阴符大法”,好像也比健身体操没有困难到哪里去的样子。
一既然长老们已经把派中最高等级的法诀交了出来……”睬睬想了一会儿,又问飞龙:“加上长老们都以为宗主是获得了某位飞升祖师的精元与失传法诀,那么当长老们和宗主作功法术诀探讨的时候,宗主准备怎么办?一飞龙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耶,不过我想元能真气的运作模式都差不乡,到时说不定他们也看不出来哩……”
一宗主有多少把握不让长老们发现?”睬睬有点怀疑地问。
飞龙尴尬地笑笑:这个这个……嗯……这个这个……我半点把握也没有……一睬睬与盼盼对看一眼,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她们到现在才明白,这个九幽鬼灵派的当代宗主,根本和九幽鬼灵派半点关系也没有。
既没有获得九幽鬼灵派前辈飞升祖师的真元,也没有任何九幽鬼灵派的认识。这位宗主根本就等于是来插花的而已。
“怎么办?说不定宗主到时候就在这个上面穿帮……要不要问问师父?”盼盼说道;睬睬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只是伸手拿了本书,在上面翻了翻,随口念道:“……夫阴者,非暗非浊,非沉非虚,乃以阳者对言尔。是故欲集阴者,须破暗浊沉虚之执,素观净念,方能联性聚质,集非性于同性,合非质于同质,引相异之相同也……”
睬睬停了不来,问飞龙说道:“宗主,这一段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飞龙又耸了耸肩:“当然啦,这么简单的意思有什么难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睬睬与盼盼又惊讶地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盼盼跟着拿起另一本书,也读了起来:“……幽远不定,非实难测,鬼灵之义,是为精魂之别名也,非龟毛免角,非虚空架屋,实乃虚现,虚乃实质,渺渺冥冥,以彰形具,故名鬼灵而非鬼灵矣……”
读完之后,盼盼又睁着秀目望着飞龙.飞龙还是很轻松地道:“哈哈哈……原来九幽鬼灵是这个意思……这段比较不容易说得明白,但是它的意思也没多深,解释也许得花点时间,倒是想要明白里面的意思反而简单许多了……”
睬睬望着盼盼说道:“看来我们是找到个办法了……”
飞龙饶有兴致地说道:“嘿!你的意思是由你们念出来给我听吗?”
睬睬点点头:“是的宗主,既然你一听就明白了我们念的东西,那么我们把这些法诀都念一递,宗主岂不是就都会了?”
飞龙也兴奋地点头同意道:“说的是,说的是,睬睬你真聪明,想到了这么个好办法……那么你们就快找一本来开始念吧……”
睬睬相盼盼连忙把那八本书全部整理了一下,才知道这八本法诀分别是《幽冥阴气诀》《鬼灵煞气指要》《咒音振元篇》《都天天鬼窍法》《九幽鬼灵术施诀》《灵火斩魂经释》《阴魑万鬼咒动节说》《鬼眼七窍解录》。
这八本书,几乎已是包括了九幽鬼灵派最主要的几个镇派术法,要是真的被飞龙完全弄懂了,当个宗主绝对已是大有余裕了。
“我们要先从那本书开始念起?”盼盼看着八本书诀,不知道该从哪个先着手。“就先从阴符系的主要气诀,幽冥阴气开始好了……”睬睬拿起了那本《幽冥阴气诀》,一、翻开了第一页,又对飞龙说道:“宗主你准备好了吗?睬睬要开始念了……”“没问题,你念吧……幽冥阴气就是鬼手主练的真气嘛,放心,我已经很有一点了解了……”飞龙很有把握地说道。
于是睬睬就开始从头念了起来……
就这样,飞龙和睬睬盼盼,便一个念一个听,抱佛脚式地研究起九幽鬼灵派的八种深奥圭曰诀来了……
飞龙听着睬睬轻脆的语音念着那本《幽冥阴气诀》的内容,只觉得声声入耳,入耳领会,一点困难也没有,刚开始飞龙还很聚精会神地倾听着,后来他就发现睬睬所念的内容,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得他根本不须要那么聚精会神。
于是飞龙就凑过头,跟着睬睬的目光,浏览起书页上的文字来了。
然后飞龙就发现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在他的感应中,那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文字符号,在睬睬的语音念诵经过的时候,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所激,一个连一个地开始放出了某种强烈的讯息。
就好像满篇的文字,突然随着诵念,一个字一个字地放出了某种淡淡的光芒。飞龙边听着睬睬诵念不停的语音,边仔细地体会着这种奇妙的感觉。
成串的字句,好似跳出了书页,在空中嘶嘶地散放着微光,每一句的其中所含的意思是那么样的清楚,接着飞龙的心坎,随着感应的扩展,好似打开了一扇吸力强大的门扉,急速地将那散放淡芒的文字讯息给完全吸进了心门之中,在他的心灵里形成了一种无法解释的颖悟.吓!我的老天,原来这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文字,竟是由许多如此明确的讯息所组八¨而成……
在书页上时还隐晦地让飞龙难以察觉,没想到在睬睬的念诵之不,竟然会变得这么飞扬散放起来。
飞龙清楚地察觉到,书页上的讯息,就像是沙坑中沉静的沙粒,原本是如此静静地躺在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字形沙坑之中。
但是当睬睬的神念注意掠过,尤其是还把这些文字念出来的时候,竟然就像是在那些沙坑的上方刮起了阵阵的强风,使得那些原本沉静的沙粒讯息,陡然就激扬飘飞了起来。
加上睬睬把每个字都诵念出来的动作,更是好像有个其大无比的大脚丫子,深深地踩进了那文字形的沙坑之内,用力搅拌那般,把那些讯息给搅得满天飞舞,四散翻滚。
那些讯息是如此的明显,而又如此强烈地烙进了飞龙的心房,在那一瞬间,飞龙开始快速地记住了那些符号的意义。
嘿!原来同样的字形,当和其他不同的字形联接在一起的时候,竟会传达出如此许多不一样的讯息内含……
当睬睬把整本《幽冥阴气诀》念完的时候,飞龙不但已经完全明白了书中所述的《幽冥阴气诀》所有内容,同时也马上就分辨出,这通篇九千四百六十二个字的诀书,其实只有用了两千一百二十三个不一样的字。
可是那些字和不一样的其他宇连在一起时,其中所传达的讯息却已是大大地不同了。
令人有点匪夷所思地,飞龙也在睬睬读完的时候,已同时学会了这两千一百多个宇的用法。
睬睬把这本书念完,停了一会儿,对着飞龙问道:“宗主,怎么样?这本书诀的内容宗主是不是已经悟通了?”
飞龙眼中透着隐隐的紫红流芒,点头回答:“当然啦,没有什么很难的地方嘛,你念完时我就全明白了,只是我觉得这本书诀的阐述,有些地方还不是非常深入,甚至其中有十六处还有点怪怪的,像是不大对的样子哩……”
睬睬听得飞龙这么说,又有点惊讶骇然,又有点兴奋高兴.惊讶骇然的是,她活了这么大,从来也没见过居然有人是以这种方式把派中列为着名三气之一的幽冥阴气给悟通的。
而且,这本秘笈,想要修练得完全明白,有点成就,花个三年五年,已经算是资质极佳,本性灵慧的了。
;就以现在宗内而言,敢说全书都已悟通的人,恐怕数来数去也不超过三四个。而这位神秘的宗主,就在她囫圃吞枣,不辨字义地诵念一逼之役,居然表示这就巳经全部悟通了?
她同时兴奋高兴的是,如果真的经过她这么一念,宗主马上就明白了书诀中的意思,那么之前她们所担心的问题,岂不是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现在的关键只在:实际上,是不是真的像宗主所声称的,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本书诀中所说的一切内容。
二芳的盼盼也像是难以相信这么一不,宗主就把三气之一的幽冥阴气给搞懂了,不由得语气有点怀疑地问道::“宗主有没有弄错?这样你就都领悟明白了?”飞龙又点了点头:“我想是差不多了吧,不然你们问几个问题来考考我吧……”睬睬与盼盼互相对望一眼,同时苦笑道:“对于宗内的法诀,我们俩个从来就是最没慧根的,怎么练都不对,方才虽是念过了一遏,却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念完我们大约也忘完了。I飞龙回想起方才二人神念与讯息振动层次相合的程度,不由得也同意地道“这个说的也是,你们的神念层次,受到体内那个怪异脉轮的影响,几乎足无法与书中的讯息振动相合,练上一百年,悟上五十年,恐怕也是白搭的.”
睬睬盼盼听得一愣,虽然宗主话中有些名词不大晓得指的是什么,但是宗主大概的意思却还是懂的。
盼盼立刻就皱着秀眉问道:“宗主,你是说我们两个再怎么练宗内的法诀都没有用了吗?”
飞龙又点了点头:“没错,再练上一百年也没用,你们的神念振动层次和书中的讯息差别太大,想会合同振大约是很难的了……一盼盼听得大感气沮,不由得垮着脸儿说道:“怎么会这样呢?派中不管聪慧愚钝的弟子,悟起这本法诀,多则五年,少则三年,虽然不敢说全部悟通,但是或多或少总也会有点小小的成就,怎么姊姊和盼盼练了超过十年,却总是连第一层都过不去?难道姊姊和盼盼真的这么不堪造就,愚昧蠢笨吗?”
飞龙听了盼盼的话,立即大大地摇着头:“不是不是,你这么说就差错远了,你们姊妹两个,不但不笨,说起你们神念的灵动快速,实是属于我极少见过的聪慧,而我从来没见过的……”
“既然是这样,怎么我们对派中的法诀却又领悟得如此之慢?”睬睬在一边也跟着问。
飞龙望着两个充满疑惑的姊妹,轻轻将二人揽入怀中,细心地解释道:“这种情形得从两个方面说起……第一,所谓对书诀的领悟程度,其实和你聪不聪明是有些关系,但也不是绝对的……”
“宗主,你这么说盼盼可有点不大明白呢……领悟法诀,不就是越聪明的越容易领悟吗?怎么又说不是绝对的?”盼盼缩在飞龙宽厚的胸怀之中,不解地问。“当然不是绝对的喽,读懂法诀,和能悟通法诀,基本上就是两件事,不能搞在一起的,举个例于来说,有一个聪明人认字不多,因此在读懂法诀上,就会很有困难,但是其实这个法诀的内含,对他来说也许简单得很……可是先透过书诀的丰句组合,把书里的意思搞懂,对他而言就得花去不少时间,如果以此而便论定他比一般人笨,岂不就是一个错谬了吗?”飞龙左右揽着两位俏女郎,语音轻柔:“再另举一个例子,有另外一个人,也非常聪明,但是同时又很没耐心,书诀读没两句,神念意识的焦点就已经偏移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像这样的人,你可以说他很不专心,但是却不能说他悟性不够的……”
睬睬和盼盼被飞龙揽抱着,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舒服,耳内听得宗主温柔无比的话语:心中一直以来的丧失信心不由得渐渐恢复,立即同时点头,没有插话。“我方才发现,其实书中的文字,就是一种振动力量变得很微弱的讯息群而已,但是弱虽弱,那个讯息的本质却还是存在的。当有人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神念波动会激起讯息的反荡,变得明显起来。尤其方才睬睬把这些讯息用嘴儿念出来,神念集中的程度更强,所以激起的讯息反馈也就越剧烈……”飞龙依然继续解释着:“可是这样还没到你已经了了这些讯息内容的程度,当你的神念集中到了书中的文字组合,激起了原本沉潜的讯息重现后,你还必须不断地专心调整着你的神念波动,尝试着去切入到这个讯息的振动层次内,最后当你的神念与书中讯息产生一种共通振动后,那些讯息才会进入你的神念之中,然后你才会明白这书里的文字倒底在讲些什么的。”
盼盼在飞龙怀里咋了咋小巧细嫩的红舌:“老天,看书就看书,盼盼从来就没想过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原来还有这许多过程变化……一“没错!只是这些过程的进展速度很快,你又没注意而已,其中的过程从来也不曾少过那─项的……你看书时,二正是要动着脑筋,转化文字的意思,然后你才会明白书里在说些什么,只是当你抓得层次已经越来越清楚在哪儿,便也能越快地将讯息收入神念之中,最后这个过程会变得飞快,你的神念就自然而然地察觉不出来了……”飞龙微笑着说道:“当你看到一个深奥难明的句子时,你的神念会努力地不停尝试转化探测,想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过程才会比较明显地察觉得到……而这个期间就是神念振动不断在伸缩探测着讯息振动的时候……”飞龙怀里的睬睬这时也插口问道:…I么样说起来,是睬睬和盼盼理解探测文字的敏锐度不够么?不然怎的我们怎么练总是无法抓到法诀的精髓?”
“也不足,方才我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而已,而你们姊妹的情形,则是属于另一个方面……”
盼盼立即接口道:“另─个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
“当然啦,方才说的是一般你们在读书时的通常情形,这里面最容易出问题的,其实并不是讯息本身真的那么深奥难解,而是在于神念理解讯息内容的途径。再难的法诀只要能让人了解,通常十有八九并不是法诀的内容很难,而是叙述法诀的文字讯息不容易让人抓得到而已。‘红色’这个概念本身没有什么难了解的,但是如果叙述的文丰变成‘比橙色深一点,比紫色浅一点’,就让读的人很难抓得到它的意思了……你们明白吗?了解讯息的内容,只有两种结果,就是完全明白,与完全不明白……中间足不会有所谓的‘有点明白乙的……会有这种‘有点明白,但又还没全部明白’的结果,通常问题不是出在讯息内容本身,而是在于叙述讯息的方式。一飞龙努力地想以最简单的方式让二女明白他的意思:“红色这个词儿,每个见过红色的人都一眼就能了解的,可是这个词儿要是说给一个天生的瞎子听,那只能算是白搭丁,因为他根本就没见过红色……这就是我说要嘛就是能明白,要嘛就是完全不明白的意思……可是如果红色你不说红色,而是说‘熟李子色’,‘鲜血色’,那么这个讯息就得拐好几个弯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慢慢有点明白’这种结果出现的原因了……”
睬睬与盼盼听得心中隐隐像是被触动了什么那般,好像对一些事物有了新的体认。
“而你们两人的情形,却不在这里,而是在于神念的特长与习惯……”飞龙继续不停地说菩、.“神念的特长与习惯?”盼盼与睬睬不由得在口中重覆着.“是的,如方才那个例子,一个瞎眼的人,通常耳朵会特别敏锐,这是一个人体元气能量平衡的基本状态,当眼识的元能减少或是断绝的时候,元能会跑到其他的五识去,自然会强化了那五识的功能敏锐,所以一个瞎眼的人,通常耳朵会特别灵通,皮肤会特别敏感,记忆思考也会相对增强。所以当一个瞎子听到你说‘风声’这个词儿的时候,神念感应所注意引动的范围,绝对是儿一般人要来的强的、他也许会告诉你‘风声’有轻吹的、微拂的、激动的、温柔的、强劲的、狂猛的等等,每一种都不同,然后你就会发现原来‘风声’有这么多种……而这就是他的神念振动范围的特长与习惯……”飞龙边说着,边比手划脚地强化解释:“所以一只猴子,当你在和他谈有关游水的事物时,它也许不会完全不明白,但一定是比较不容易了解你说的话的。而同样的,若是你跟一只鱼儿谈心,要想让它明白爬树时的乐趣,必定也很不容易收到它的回应的……这也就是说,当一个人的神念振动有了某种特定的专长与习惯之后,对于和这个范围相差太远的讯息,当然就比较不容易理解了……”飞龙说到这里,低头望着睬睬与盼盼:“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让你们的神念修练老是没有进展的,正是这个原因……”
睬睬听得心领神会,随即问道:“宗主,你的意思是,睬睬和盼盼的神念振动,早就有了固定的范围与特性了?而也是这个原因,让我们修习派中法诀时,怎么努力就是顺不起来?”
飞龙高兴地点着头:“正是如此,一点没错……所以这不是因为你们没有慧根,而是你们早就有了神念振动的特别层次……那才是你们最能发挥神念力量的范围。”盼盼的眼中又有了困惑:“如宗主这么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而我们姊妹们的特殊层次又是什么?”
飞龙对于盼盼的问题,显然也有点想不出答案:二逗个说实话,我现在也是一点概念没有的……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就是这些都必定和你们两人的体中怪异脉轮有绝对的关系……”
“脉轮脉轮,又是这个脉轮搞的鬼……”盼盼嘟着小嘴,忿忿地说:“这个怪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到我们身体里面的?弄得我们好别扭呀……”
飞龙抱着盼盼的手臂紧了紧,口中依然安慰着说道:二吴急莫急,盼盼,我会尽我的力量把这个神秘脉轮弄清楚的……”
盼盼听见了飞龙充满温柔安慰的话:心中只觉得一阵激动,似乎是只有在这个本派宗主,神秘男人的身上,才能找到一点安全的慰藉那般,忍不住就紧紧抱着飞龙的身体,头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之上。
飞龙为了转移盼盼的感触,便即拿了另一本书,然后低头在盼盼的耳边说道:“嗯……
盼盼的耳颈果然也是好香哩……方才睬睬念了一本,现在盼盼也念一本来给我听听妤吧?”
盼盼只觉得飞龙说话的同时,轻轻的气风不停在她敏感的耳颈搔动着,不由得一阵痒感从心底直泛上来,忍不住“咭”地轻笑出声,在飞龙怀里坐直起来,接过了飞龙手中的书册,格格笑道::“宗主所命,盼盼哪敢不遵……这就为宗主念书啦……”
飞龙还是揽着盼盼的细软腰身,也哈哈笑道:“那太好了,下回我就要你把衣服脱光,让我把你全身上不都好好嗅嗅闻闻……”
睬睬和盼盼听了飞龙这么毫无避忌的话:心中猛地一跳,只觉得又是害怕,又是心颤,又是燥热,又是羞怯,隐隐还有一丝的兴奋喜悦,诸感纷呈,一不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厘清,只好垂不了头,埋在飞龙的怀里,盼盼知道这位大孩子般的宗主,可是没有什么忌讳的,说得出来就会做得出来,别一时兴起,真的要她马上就把衣裙脱光,那可就真要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盼盼不敢怠慢,连忙就拿起手中的书册,开始从头念了起来。
盼盼语音比较脆亮,念的速度可不像她姊姊睬睬这么舒缓有致,抑扬顿挫。她念的速度蛮快的,一个字一个字连连绵绵,绝少停顿,听起来倒也另有一番美戚。
还好飞龙经过了前一本的练习,又已经了解了神念振动与文宇讯息振动的关系,马上就掌握到了脆生生语音的盼盼模式,也跟着凑头和盼盼一起看阅着书上的文字。盼盼的神念集中程度要比她姊姊睬睬强了点,而且书中文字的讯息受盼盼活泼的的感应中,实与在虚空中曼舞翮翩没什么两样,让飞龙马上就沉浸在这场瑰丽的舞姿之中。
盼盼念的这本正是鬼符魅儿最擅长的“都天大鬼窍法”,讲的就是“都天十二大鬼阴符大法”的立诀起术内容,比前一本《幽冥阴气诀》要长多了。
只不过盼盼念的速度颇快,所以当她念完的时候,倒也没有比睬睬念《幽冥阴气诀》多花去多少时间。
经过了这一阵,飞龙认得的字,已经超过了三千五百字以上了,以他这时的程度,一般较为简单的行文章法大概也已经都能应付了,盼盼在念完之后,像是有点伯宗主想起之前要把她衣裙脱光闻嗅全身的要命念头,连忙又赶紧拿起另一本书,递给了睬睬:“姊姊我念完了,接不来该你了……”说完身子一缩,就靠到了飞龙的怀里……
睬睬当然明白这个妹子在担心什么,倒也不拆穿她的心思,只是接过书册,望了飞龙一眼,然后在他笑意盈盈的眼神中开始念诵起来。
这三个人,就如此你一本,我一本地为她们的宗主临时抱佛脚起来。
九鬼飞辇依然在空中飞行前进,偶尔可以从窗绫绷紧的帘布边缘透进呼呼的天风,但是辇身倒是稳稳地宛如不动,可见辇外扶把而飞的鬼眼四人,显然是非常仔细地驾推着飞辇的。
一点一滴的时间,与大段大段的空间,便在偶透的呼呼声与不断的读书声中溜飞而过……
当盼盼把最后一本书念完,飞龙已经可以算是九幽鬼灵派中,对所有法诀了解得最为透彻的一位修真了。
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领悟,派中大约是没有任何一位长老可以比得上了。即使是魅儿也不行。
当他把所有的讯息再重新叫出来,整个融合调整了一下之后,他知道以他现在的知识,大约已经是和九幽鬼灵派的那八本原始法诀有点不一样了。
那已经不再纯粹是九幽鬼灵派的法诀了。
而是掺入了一些阴阳宗的阴阳概念,和属于他飞龙特有的特殊领会。
以他现在的程度,才算是真正可以当上九幽鬼灵派的宗主而无愧。
等他脑中的讯息安静归一,重新架构的概念隐退收回,睁开眼睛时,他就看到睬睬已经把那八本书册收进了原来的靠垫暗格之中,而盼盼正拿着一盏香茗准备给他。“哈哈……这一不你们可就别担心长老们若是问起我关于功法诀要的事,会因为不懂而穿帮了吧?”飞龙接过盼盼手里的香茶,顺手暍了一口。
宗主,这八本书都只念了这么一遍,您就已经全部了解了吗?”盼盼在飞龙旁边坐不,有点怀疑,又有点好奇地问。
“呵呵……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考我喽……”飞龙顺手又捏了捏盼盼的粉嫩脸颊。“唉呀……宗主,”盼盼有点撒娇地说道:“之前我们不是说过了吗?派中的秘法,我们都是练了许久没什么进展的,怎么会有这个能力来考宗主?’飞龙依然笑容不断:“那我这么说了你又不信……”
睬睬这时也靠座在飞龙的身边:“盼盼妹子不是不信,而是宗主这种悟性,实是我们姊妹连听也没听人说起过的……真要算起来,宗主岂不是天资程度可称天不第一了吗?”
“呵呵……方才我不是说了吗?了解的时间长短,并没有和所谓的天资愚慧有那么绝对的关系的……”飞龙把两人轻揽入怀。
“说是这么说……不过……”盼盼还是很难想像居然有人只不过是听人把如此深奥的诀法念丁一递,就已经完全悟通了。
“没错的啦,我所占的便宜就在,我的感应对于书中讯息的振动层次,特别敏锐,所以也就特别容易抓到那个讯息的真正内涵,不用去在文字上绕太多的圈子而已啦……”飞龙还是嘻嘻地笑道、睬睬与盼盼,此时心中实是对于这位神秘无比,异能力量难测至极,可是偏偏却又有时像个大孩子股顽皮的宗主,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这里面有崇拜,有倾心,有关注,有牵挂,有尊敬,还有一点畏惧,再加上一点点呵护……实际上二人实在也很难分辨得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从沭浴间明白他不是师父之后,二个姊妹已是渐渐地越来越想和这位宗主在一起了。
因为当她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中总是溢满了那么多的满足与快乐……那是她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特殊感觉。
二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辇身轻轻倾斜了一不,感觉得出飞辇已经开始往下降落了。
第九卷 第二章 傅法活兔
“他们好象开始下降了……”睬睬在飞龙怀中说道。“如果你们方才说的没错,今天晚上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的话,那么现在是差下多了。”飞龙人虽然在飞辇之内,而且窗幕紧闭,看不见外面,但是他的感应却是随时都在细察着周遭所有人的情形。
确实是如睬睬所感觉到的那般,这个三派联合的队伍,从最前面的邪不死派开始,到最后面押辇的九鬼姑婆为止,连人带辇,都在朝着一个暗黑的山腰下降飞行,虽然飞龙的眼睛瞧不见,但是在他的感应中,他却知道现在外面已是日儿隐落的初晚时分了。
他们在辇里这么念念说说的,也在下知下觉中,耗去了白天的飞行时间,辇外本来风音放亮的高空风切声,已是慢慢转成了比较接近地面的柔和风声了。接着风中的声音已是杂进厂只有在山中最容易听见的叶片带风声,然后辇中轻震,飞龙和睬睬盼盼都感觉飞行了一整日的九鬼飞辇已是停了下来,“启禀宗主。”辇外传来了鬼音阎罗粗粗的声音:“我等的行程在此休憩一夜,鬼灵四卫已去立帐架幕,待会便请宗主下辇入帐。”
鬼音闾罗的声音一出现,睬睬和盼盼就赶紧从飞龙的怀里站了起来,好象生怕辇外的人透眼可以看进来那般。
飞龙也从靠垫里起来,睬睬便把辇门打开,三人陆续从待了一天的飞辇里走了下来、众人找的这个落脚处,是一片坐落在山腰上的平地,在还算平坦的地面上长着颇长的杂草,下过这个时候却好象是被扫刀给全部修整过了那般,踩在上面,倒也不觉得杂乱,飞龙知道在降落之前,最前面的吸日夺月派“吸日七姬”已是先就运动元气,飞剑绕舞地把这片平地的长草全部扫切了一递,才会有现在地面上好似铺了一层软短毛毯般的结果。
四派的弟子门人们,在一落地后,取水的去取水,搭蓬的去搭蓬,架帐的去架帐,取石起灶的取石起灶现在飞龙的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别看他们把这些杂事做得手溜脚的,好象很简翠的样子,若换成了飞龙来做,恐怕他也会和那次初试人装那般,搞得一团乱还带砸锅。
“宗主”阴风剑王这时也走了过来说道:“宗主其实下用现在就下来的,夜宿的杂事弟子们还得忙一会儿,待宗主的幕帐架好,再请宗主就行了……”飞龙仲了个大懒腰:“哇!在飞辇里头坐了一天,可气闷的很哩,下来走一走也舒爽多了。”
旁边的鬼音阎罗呵呵笑道:“把飞辇的窗幕拉开,就不会气闷了……下过宗主坐了一天的飞辇,晚膳前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晚膳?晚膳是什么东西?
正想问问,远处走来了吸日夺月派的月姹副宗主,脸上挂着小女孩般的纯真笑容,对着飞笼说道:“宗主哥哥,我们找的这个落脚地还好吧?”
飞龙毫不迟疑地就回答:“很好呀……这里是你找的吗?”
月姹笑着摇摇头:“不是,不是,这种事儿无须我来找的……待会儿晚膳时,妹子我想请宗主到我那儿去用,不知道宗主哥哥肯不肯赏个光呢?”
飞龙这下子总算是想到晚膳是什么了,便也毫不考虑地就说道:“好呀,你在哪儿呢?”
月托生女嘻嘻一笑:“咱们女孩儿家,总是得挑个比较隐密的地方喽……我们立帐的地方在比较靠山腰那儿……”
这片落脚的平地,一边是靠着山腰,现在日头已落,月光未出,往山腰那儿望去,还看下大清楚,只有一片高高的黑影而已,除了看得出来这个山头实在算得上颇为雄峻之外,其它的倒是暂时还看不清楚。
平地的另一边,则是一个山谷,对面也是三四座比较小一点的山头,一眼瞧去,同样也是阴阴的瞧下大真切。
飞龙耸了耸肩:“那么你要我现在就跟你过去吗?”
月姹格格地笑道:“宗主哥哥,可别这么急吧?我们得准备准备,才好招待宗主这位大贵客哩……”
说完也不等飞龙有什么回答,便即转身去了,临行前还抛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等到吸日夺月派的月姹副宗主娇小的身形走远了,鬼音阎罗才在飞龙身边悄悄地说道:“宗主,您真的要应月姹的邀请,到她那儿去用晚膳吗?”
飞龙听他问得好象有点话尾,便即转头说道:“是呀,不好吗?”
另一边的阴风剑王立即接口说道:“吸日夺月派一向凶狠多诈,这回在宗主的手下可是几次都弄得狼狈非常,这时来请宗主过去用膳,可得小心他们动什么歪脑筋哩……”
飞龙听他说得有理,便喔地一声回答:“这样说来,那我还是别去的好了?”
这时九鬼姑婆也插口说道:“宗主现在已经答应她了,当然就该去了,只是宗主去时多注意一点,以宗主之能,那些妖女想也变不出什么花样的……”
鬼音阎罗点头附和地道:“九姑长老说的是,下去倒还像是有点示弱的意思了,下但以宗土之能无惧于她们,属下们也是近在咫尺,有什么动静我们马上就会知道的……”
飞龙点了点头:“唔,好吧,那么我就小心一点好了……”
因为月姹,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女孩子般,一方面很难让人产生如临大敌的警觉,一方面她所显示出来的纯真模样,让飞龙不由得就会想起紫柔,因此飞龙其实在心里都是对她颇有好感的,所以才会在她来邀请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应承下来。这时被长老们提醒注意,才想到他这个鬼符可是假冒的,不由得有些后悔了。
“真麻烦,吃个饭还得注意这些,早知道就不去了……”飞龙抓了抓头道。
“宗主是该去的啊!”九鬼姑婆安慰地说道:“吸日夺月派现在暂时算是合盟的友派,拒绝于理不合,而且就像鬼音说的,难道我们还怕她们弄什么狡狯?宗主放心去吧,只要多警醒一点就可以了。”
飞龙哈哈一笑,心中暗自说道:“我也知道要警觉一点,可是我什么习惯细节都下大懂,想注意也不知道从哪里注意起咧……”
算了,去就去吧,有什么事儿,到时再说好了。
飞龙天性就不大会担心什么事,没多久也就把这事儿丢到了脑后,看着门人都忙着立火生炊、设帐立幕,连睬睬和盼盼都在出辇之后就去忙了,飞龙看得好奇心起,便也兴致勃勃地这儿瞧瞧,那儿看看,问或还忍不住跟着帮了点忙,倒也并不无聊。
九幽六魂,是九幽鬼灵派的二代弟子中,功力比较不错的修真。
其中有四个,就是在接宗大典的时候,看定祭桌四方的护卫。
其实现在是鬼灵四卫的鬼铃与鬼哭,本来也是六魂之一,只下过那时是叫做九魂,还得算上一个阴司秀七的弟子,可说是九人里面功力最高的两个。
后来这两魂被调成了宗主的四卫,阴司秀士的弟子也跟着他师父走了,所以九魂也就改成六魂了。
这六个人其实都是长老们的嫡系弟子,九鬼姑婆的唯一女弟子是鬼娘,生得脸白体长,眉清目秀,不过就是一张美美的脸上难得见到什么笑容,看来别的不说,九鬼姑婆那个以孤癖出名的怪脾气倒是学得挺实。
阴灵夫人的弟子叫做鬼妍儿,飘飘的气质与静静的模样,倒也很有阴灵夫人温婉少言的特性,只不过她那秀发常常垂遮着她大半的脸庞,飞龙还注意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确定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疤痕,相反的,还挺秀气的。
鬼娘和鬼妍儿是九幽六魂里的两个女郎,其它四个则都是男性。
阴风剑王与煞剑追魂,都是同时收徒,除了鬼铃之外,还有一个叫鬼兜儿,据说是派中收聚阴灵煞气手脚最快的弟子,生得长手长脚的,比起飞龙也只矮了小半个头而已,算是个很魁梧的大块头。
鬼音阎罗除了鬼哭这个大弟子之外,还有一个鬼鼓子,脸上的横肉就像是从他师父鬼音阎罗脸上割下来,然后再贴在他的脸上那般,不但凶恶得很,而且伤疤纵横,说是又凶又丑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红符法师虽然个人列名六太长老之末,但是教徒弟倒是派中比较少见的尽心尽力,二代弟子里的六魂中,倒有两个是他个人的徒儿,一个叫鬼青烟,一个叫鬼绿烟,都是练幽冥阴气、烟符法诀的奸手,而这两个人虽然修练的烟色下同,但却是同样的五短身材,黑皮黑脸,所以他们俩个倒是经常被同辈及长辈们昵称做“青炭儿”和“绿炭儿”。
这六个弟子,算是随行中人的辈份里最低的,所以每个人要做的事儿也最多,直是忙得内外穿梭,来去不停。
飞龙本来看鬼兜儿架帐立幕,手脚俐落,也不用别人帮忙,一下子就设好了四个要给长老们休息的小型帐幕,心中觉得实在有趣,便也忍不住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动作跟着架弄起来。
众人见堂堂宗主,居然也跟着弟子搞弄起来,本来煞剑追魂祁鬼兜儿都想拦阻飞龙,不过见到他兴致勃勃的模样,便也迟疑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飞龙不但没有把手上的迭帐架起来,还手忙脚乱地勾绳拉架,把旁边两座鬼兜儿设好的帐幕给拉垮了。
这个时候上前拦阻,倒反而有点嫌宗主坏事的感觉了,煞剑追魂和鬼兜儿只好赶紧假装没看到,把眼光都转到了其它的地方,飞龙好不容易把缠在身上的七八条帐绳扯开来,却发现本来架好的两座帐幕居然被自己不小心给拉垮了,只好很尴尬地直搔头,耶?这些帐幕难道是纸做的下成?怎么这么轻轻一扯就倒了?
看这个弟子的动作很简单,原来这里面还有许多力劲平衡的巧妙道理咧……
飞龙很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赶紧一溜烟跑到其它地方去了。
经过那个很安静的鬼妍儿身边时,她正在双手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真气凝聚,然后轻轻蓬地一声,冒起了两小团火,接菩鬼妍儿素手轻弹,就把那两团火弹进了她身边的两个临时以七石堆起的小灶里面……
她的动作马上就吸引住了飞龙的注意。
他立刻就把方才的尴尬给忘了,靠近去问道:“你在干嘛呀?”
鬼妍儿见到这位长老弟子们都视如神明的新任宗主,不好好坐在舒服的辇上,竟然跑来问自己在干什么,心中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连忙躬身行礼道:“启禀宗主,弟子正在立设火种呢……”
飞龙好奇地又问道:“在设火种?那是要做什么?”
鬼妍儿被飞龙问得有点莫名其妙,还以为宗主是在问什么深奥的问题来考较自己,下敢轻率回答,赶紧再问道:“宗主的意思是?弟子愚昧,下大明白宗主所出的玄问……”
飞龙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我问的很玄吗?咳咳咳……我是想知道你在这儿弄得这两个火灶,是要干嘛的……”看宗主的语气温和,眼露好奇,鬼妍儿这才有点明白原来这位宗主是想知道这火灶是干什么用的,心中不禁顿感奇怪,难道宗主连这个都下知道?
鬼妍儿虽然在肚子里这么想着,口里可不敢说出来,连忙恭敬地回答:“启禀宗主,野外渡宿,立火灶除了可以照明之外,也可以在此煮茶作餐,准备膳食……”飞龙觉得颇为有趣,便又问道:“我看你们没带这么多东西嘛,有什么可以吃呢?”
鬼妍儿见宗主问得好玩,便也笑道:“宗主,我们修真之人,可不会亏待自己的,方才青烟绿烟两位师弟,已经在空中巡了一次山,除了侦查地形状况之外,也带回来了两大捆果菜,四只野鹿,六只肥免,宗王有特别想吃什么吗?”飞龙歪着头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恩……我吗?我只吃过一只野猪王,听说还是替一个叫什么‘山神老爷’的家伙看门儿的,其它的倒没试过了……”鬼妍儿当然不会知道飞龙说的真正意思,便又问道:“宗主是想吃野猪肉吗?弟子这就叫人去找……”
飞龙赶紧摇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是瞧你在这个灶儿里丢了个火团,想来瞧瞧你在干嘛而已……”
鬼妍儿素手缩进怀里,然后对着飞龙一伸,白细的手掌心中放着几个黑炭珠:“方才弟子是用这个火种起的灶火……”
飞龙自然而然地拉起了鬼妍儿的秀腕,凑眼研究着:“火种?这个就是火种吗?”
鬼妍儿纤手被宗主毫不避忌地握着,不敢抽回,只是柔顺地回答:“是的,宗主,这个就是火种……”
飞龙把注意力渗进鬼妍儿白细手掌心的那几个火种,立刻就明白了这个火种的质性:“喔……原来火种是这个作用……”
然后他抬眼望了望鬼妍儿:“你这几个火种送给我好不好?”
飞龙在说这个话的时候,眼中竟然流露着纯粹的希冀与盼望,让她不由得兴起一种孩童在向人要糖儿的特异错觉。
鬼妍儿心中直叫奇怪不已,但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飞龙高兴地把她手中的火种取来,兴冲冲地就走到旁边的另几个还没设种生火的上石灶儿。
鬼妍儿见到这位堂堂的大宗主,居然就这么拿着几个毫下稀奇的火种,好似一个得到了什么好玩东西的大孩子般,走到其它灶旁准备好好玩一下的模样,不由得停下手边的工作,楞在那里连手都忘了收回来。飞龙走到一个没有起火的土石灶旁,两指捏着一个火种炭珠,轻轻一聚气机,珠内热源立生,由里向外立即蓬地着火燃烧。
飞龙学着鬼妍儿的动作那般,扣珠往上石灶里一弹,却不料他认为学着妍儿弹指动作的强度,由他做来,力道却已是超过了不知多少倍。
但见咻地一声,被飞龙贯注了大量气机的火种立即冲进了临时迭起的上石灶儿内,元气摧发,火种崩解,立即轰然爆开,隆地炸起了满天的火烟……
飞龙自然而然地把烟气束住,同时也发现自己居然笨手笨脚地把那个临时作的土石灶儿,连同旁边三个上石灶,都这么一下给轰得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哇呀呀……这个灶儿未免也太脆了吧?
飞龙又忍不住抓了抓头,尴尬地转过身,对着鬼妍儿干笑着说道:“这个这个……哈哈哈……那个那个……那几个灶儿都不见了……咳咳咳……”
鬼妍儿有点傻眼地站在那儿,连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其它的弟子们被这轰然一声,也引得停下了动作,俱都转头朝着这里望来。
这时旁边突然冒出了阴风剑王的身形,赶紧来替宗主解围:“原来宗主所谓的生气是这么回事……属下终于明白了……看来还是请宗主亲自动手吧……属下是无法参透其中奥妙了……红符已经去弄了只野兔来了……宗主请到辇后来为属下们示范一下如何?”
远处其它三派的人听到这声爆响,也有几个人往这儿过来,阴风剑王身旁的鬼音阎罗与九鬼姑婆立即过去阻拦。飞龙听得阴风剑王说的话,临时有点摸下着头脑地道:“野兔?红符去弄了只野兔来做什么?他喜欢吃野兔肉吗?”
阴风剑王连忙压低声音又说道:“宗不主难道忘了吗?您不是说要试试本派的起死回生大法的么?”
被阴风剑王这么一说,飞龙可就想起了之前在派内宗壬议事厅里的对话,马上就拍了拍手,把另几个火种收进怀里,很高兴地说道:“是呀是呀……你们现在想吗?那我们快过去吧……”
飞龙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可以玩儿那般,马上就和阴风剑王一起朝停在那儿像个小房子的九鬼飞辇走去了。
于是这位让人心惊肉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宗主,就这么兴高采烈地和几位长老一起去了,留下一干哭笑不得,怔在那儿好一会儿才恢复动作的弟子们在身后。
红符听见了阴风剑王的话,急切问还真不知道到哪儿去找只活兔子,一瞥眼就见到徒儿鬼绿烟的脚下,躺着几只死鹿和死兔子,来不及考虑太多,立即提了一只死兔子,跟着宗主的身后走去。
“我们就到辇车里头好了,里头的空间倒比后面还大些哩……”飞龙看了看停在平地崖边的车辇后头一眼,就带头钻进了大辇之中。
九鬼飞辇本来是只有宗主才能坐在里面的,七宝阴师在任宗主时,更是特别维持着这个派头,除了整理清洁车内的弟子外,严禁其它人登辇,连长老们也不例外。
本来阴风剑王对于宗主叫大家进辇车之内还有点顾忌,后来又想到这位宗主百无禁忌,而且要是真的施起这种听也没听说过的大法,还是在封闭的辇内比较隐秘一些,便也不再说什么,跟着飞龙就进了飞辇之中。
这个车辇里面的空间实是颇大,虽然后来去拦阻其它三派来探询那轰隆一响的鬼音阎罗与九鬼姑婆也在一会儿之后跟着进到辇中,已经容纳了飞龙及六位长老的飞辇还是没有什么拥挤的感觉。
阴风剑王一见到红符法师手里居然提了一只死兔子进来,不由得就有点气地说道:“红符,不是说去弄只活兔子吗?怎的你反而提了只死兔子来?若是宗主术法有些什么禁忌,岂不是对宗主不敬?”
红符听了阴风剑王的话,立即醒悟他话中暗点的意思。
没错,说不定宗王的这个什么由阴风剑王临时谒的“起死回生大法”,得要以活体生气作为什么启动大法枢钮的话,自己这么地拿了只死兔子来,岂不是等于当面给宗主难看?
想到这里,红符连忙认错道:“是是……阴风师兄说的是……红符这就去另找一只活兔子……
飞龙倒没想这么多,只是一摆手地说道:“没关系啦,死兔子也行的……不用再去找另一只活的了……”
红符闻言,便即把手中提的那只死免子轻轻放在中间的软毯上头。
六位长老在盘坐之后,都不由得盯着那只死兔子看了好一会儿。
从来只听过聚尸招魂,驱动法身,即使是对“死亡道”死亡的法体有着最精湛研究的邪下死派,也只听过立诀起术以大法力量驱动尸体,从来也没听说过有死透死绝之后的生体,还可以返魂再生的……
难道这位惊人手段层出不穷的怪怪宗主,真的可以做出这种只有在传说中才存在的事儿?
六位长老心中部同时下自禁地泛起了这种疑问。
但是六位长老也同时忍不住地在心中兴奋起来。
每一个人都在注意看了中间的那只野兔之后,确定了这只兔子真的是死透了的一只死兔子。
只有飞龙在仔细观察了这只死兔子之后,笑着对红符说道:“听说这只兔子是由青堙与禄烟去找来当作晚餐的,它的经脉往心脏处内缩,同时偏移了二寸,而且背脉处肌肉有十二条已是硬如干柴,所有水份在一瞬间抽光,看来这是绿烟下的手,而且应该是在距离约十五步的地方放出幽冥阴气的化烟箭气波,击中了这只兔子的背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此说来,绿烟的幽冥阴气当是有了四层气劲的火候,不过他的气机放而未收,才会整个背部的十二条肌肉都被挤成这样……因此他在第五层的阴气收劲上显然是有点瓶颈了……”
当飞龙的这番话说完,六位长老真正的起死回生都还没见到,已经是骇然地怔在那儿了。
这位宗主真是有点语不惊人死下休,居然就这么样不但抓出了这只死兔子的死因,更还推断出动手的鬼绿烟现在的功法进度,连在哪一层上头碰到了瓶颈都察照得出来。
最了解鬼青烟与鬼绿烟的,当然就是他们的师父红符法师了。
他张着胡渣嘴儿楞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地对着飞龙说道:“宗主神眼,实在让红符惊叹……宗主说的不错,绿炭儿的功法修为正是卡在四五层之间,这种情形已经快两年了……”
飞龙搔了搔脑袋想了想:“若按绿烟的体性,幽冥阴气诀到了四层八分时,就可以转由右手放出阴气,左手起诀立符,到了四层九分时,再转由右手起诀立符,左手放出烟气,应该是可以很快收敛气劲,左右同发的境界可以马上突破的……”
专擅红灵烟符的红符法师,听了飞龙的话后,下由得就跳了起来:“宗主宗主……果然宗主是获得了我派的前辈祖师失传法诀,我居然会没想到用这种方式来调换诀位,还直命他死练以破,实是该死之至……”
每个人都知道在座的所有长老里,就是以红符法师最重视教提弟子,因此倒也没有对红符的激动反应太觉得意外。
可是红符专擅的烟符诀,是幽冥阴气很神奥的运诀法门,除了红符,谁也没有他那么清楚修练此诀的关键。
但是看这个时候红符的反应,竞像是宗主倒反而比红符更要了解幽冥阴气中烟符诀的运作那般,实是让另外五位长老又吃了一惊。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看来宗主真的是获得了前辈祖师的失传法诀了,一想到这里,鬼音阎罗也忍不住问道:“宗主,那么咱练的咒音振元法诀,有没有什么好改变的地方?”
飞龙将感应的波束锁在鬼音阎罗的身上,仔细地观察着他体内的气机流动、经络状态、元精强度、穴窍通塞等等现状。
在那一瞬间,飞龙至少检查了鬼音阎罗全身上下内外超过一百四十种的特定现行状态,而在那个同时,飞龙也变成了最了解鬼音阎罗功法修练情形的人,甚至连鬼音阎罗对自己的了解,都比下上飞龙来得透彻清楚。
“咒音振元的原理,我觉得有四处很有点问题,而鬼音你现在的状况虽然已过了振音二十四变的阶段,但是那四处的问题这时的影响就会出现,让你在二十四变之后的第二十九变,成为你很难再进的巨大障碍……”飞龙把鬼音阎罗的状态和咒音振元的功法原理细细比较之后,很有把握地说着。
宗主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说入了鬼音阎罗的心坎里头那般,直让他在修练的迷雾中陡然宛如见到了一线光明。
“宗主神眼,说得一点没错,咱的状态确如宗主所言……”鬼音阎罗激动下可自持,五宫都不由自主地挤到了一起,让他本来很凶恶的脸庞变得更加丑上三分:“宗主……宗主……请宗主务必大发慈悲,开示弟子二一,弟子必定敬记大恩,粉身碎骨以报……”
鬼音阎罗会这么激动,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般而言,修练这条路,虽说天资努力缺一下可,但是恰当的指导,显然是更为重要的。指导得宜,进步速度自然会比自己盲目摸索要来得迅快许多。
所以通常在刚开始修练的时候,因为有前辈先进们提供修练的心得,自然会让新进的修真少定许多冤枉路。
可是随着修练的路越走越深,能够提供意见与建议的人就相对的越来越少,于是有许多地方就必须要由那位修练已深的修真自己去尝试摸索了。
等到像鬼音阎罗这般程度的老修真,实是已没有其它的人能够再给他珍贵的指导了,一切只有靠自己去寻找突破。
这倒不是说鬼音阎罗的功力已是派中最高,而是诸人所修的法诀各异,即使是同修咒音振元的另一位长老阴灵夫人,也因为长箫与琵琶用劲运气的方式不同,彼此依然是有着许多差异的。
而这也就是为什么说修练到了这个层次,努力下努力,已经下是最重要的进步突破原因了。
天资的颖悟与否,因缘的机遇有无,反而变成了是否能够继续下去而有大成就的关键所在。
动修苦练是必须的,但是有突破成就却是靠机缘与天份。
同时这也是鬼音阎罗为什么会如此激动的原因,甚王对飞龙已经自称弟子起来了。
“你的问题不在于你的努力,而是在于这个咒音振元里的四个谬误,当你的振元进入第二十四变时,内聚的真元就要开始转为外发,与你们使用兵器的功法配合起来,才能在修练到最后,一举突破振音三十变的瓶颈。”飞龙边说着,就边调动感应,仔细地切入了另一位修练咒音振元的高手阴灵夫人的体内,详尽观照她的真元修练状态:“像阴灵长老的情形也和鬼音一样,都是卡在第二十九变上头,原因也是一样,你们内聚的真元主要根源依然定在气海之中,修练到了这儿已至尽头,除非你们的真元能够增加超过三倍,下然这第二十九变是超不过去的……而咒音振元全部三十二变你们恐怕很难达到巅峰了……”
阴灵夫人在一旁,也是听得心领神会,此时连忙语气无比恭敬地说道:“宗主,方才宗主的话里,已是指明另有正途,弟子应该如何着手?”
阴灵夫人在说话的时候,也已是和鬼音阎罗一般,都开始以弟子自称,而且为了表示恭敬,身子已从坐姿站了起来,躬身低头,如见师长。
飞龙伸手把阴灵夫人拉得又坐了下来,对着她和鬼音阎罗说道:“如我之前所说,你们的关键不在第二十九变,而是在第二十四变。这一变中,你们的咒音振动声源该由气海转成外发器诀的中心脉轮,等到第二十九变一过,突破到三十变就会非常自然,如水之人海,一点瓶颈也没有了……”
阴灵夫人与鬼音阎罗同时心中振动,大悟说道:“宗主的意思是……”
飞龙已经清楚地察觉到两人体内的咒音振动根源,已经在这时悄悄暗起二十四变诀,依窍运动,而同时咒音根源也徐徐转移朝向了新的脉轮中心:“不错,你们现在做的就对了,二十四变之后的运行,振源该由内聚而转外发,鬼音箫音在喉,幽灵琵琶在手六脉,依此而行,进到三十变绝无问题……
阴灵夫人与鬼音阎罗突然这时心窍通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尤其不可思议的,是自己暗起变诀,宗主也是好比明灯观照,宛如目见,俱都忍下住在坐垫上仆伏下拜,口中同时说道:“谢谢宗主的指导,弟于们感激下尽……”飞龙哈哈笑道:“这没什么啦,我也只下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旁边的阴风剑王见到宗主就这么三两句话,居然便让阴灵夫人与鬼音阎罗同时突破了修练许久的困境,下由得也慨然叹道:“宗主的神异实是让人惊奇又再惊奇,虽然这只有几句话,但是举世又有谁能如此准确地说得出?如此看来,宗主必定是前辈飞升祖师显灵,我九幽鬼灵派注定当兴矣……”有了鬼音阎罗与阴灵夫人的前监,其余四人已是有点按捺下住,恨不得马上请宗主提点自己的修练诀法,所以每个人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飞龙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情,便也毫不保留,立即接着说道:“至于修练鬼灵煞气的阴风与煞剑,你们两个则是因为一个专练鬼灵火术,一个质性受到‘阴风煞剑斩魂术’的影响,虽然修的是同一个法诀,但是属性也有点不同……”
阴风剑王与煞剑追魂,听到宗主已经说到自己,马上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不过总的而言之,鬼灵煞气全部二十四层,你们都可以说得上已是全部贯通了,尤其阴风配合上四法中的煞剑斩魂术,所能发挥的威力确实是不小的……”飞龙边切入二人的气脉状态中细细观察着,边不急不徐地说道:“可是鬼灵煞气,一开始就是以吸纳外阴魂质做为修练的根本,所以当二十四层全部贯通时,外放的威力还算可以,但是如果想再强化时,就会受到这个根源起因的限制,再强也有限了……”
飞龙这话正好说到了阴风剑王的心里,而这个也正是阴风剑王现在所遇到的困扰:“宗主,您说的正是,近几年不论弟子如何努力修持加练,功法威力似乎就是停在那儿,不再前进了,无论弟子再怎么苦修,就是一点也不见进升,似乎鬼灵煞气至此已至尽头的样子,实令弟子心中惶然而不知所以……”
阴风剑王的话语非常恳切焦虑,可以感觉得出这位专注勤练的前剑铃系副宗王,确实是遇到了极大的困扰。
“原则上你说的没错,如果以鬼灵煞气的诀法而言,我看最大的威力,所能到达的程度,大概也就是这样了……”飞龙点了点头说道。阴风剑王听得心中大急:“宗主……那弟子怎么办?难道弟子修真之道,就到此为止,真的无法再进了吗?”
飞龙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鬼灵煞气的程度会这样,主要还是因为它一开始的功法设计就是以外气为主,比较忽略了自身的精气,光只吸纳鬼灵阴煞,吸得多了自然就饱涨,再也不容易塞进去了,这时你们二人所习练的重心,就要放在内部的精练上,而不再是外气的锻修了……”
煞剑追魂听得很有点领悟,却又模模糊糊地抓不大清楚:“宗主的意思是要弟子二人飞龙敏感地察觉到煞剑追魂在问话的同时,内在气脉已有内敛的倾向。”“是的,就是你现在所做的这样,你们两人已经无须再粹修鬼灵阴煞了,重点要回到内脉的精炼凝缩,如果一直掌握着这个方向,应该是可以达到所谓的‘鬼灵煞胎’的境界。”
阴风剑王与煞剑追魂听得心中狂喜,“鬼灵煞胎”是创出剑铃系的“剑铃鬼祖”以藉以飞升天间修罗界的大成就法诀,如果真的像宗主所说的这样,岂不是露出了一条清晰无比的修仙大道?
飞龙这次说的话儿更加简单,没想到竟把阴风剑王与煞剑追魂在修练路上的久缠迷雾给一拨而散,青天乍现了。
二人高兴地也和鬼音阎罗与幽灵夫人那般,由盘坐的姿势立即转变成了仆伏在地,口中欢喜地道:“宗主大恩,弟子们由衷感谢……由衷感谢……”
飞龙只摆了摆手,便又转而对着九鬼姑婆与红符法师说道:“至于你们二人的幽冥阴气,比较不像他们那般程度接近,还是九姑长老的修为深了许多,红符的真元强度比起九姑长老来差了不止三四筹……”
红符立时垂下了头说道:“宗主,弟子比起九姑长老自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飞龙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差也不过三四筹而已,还没有到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的……我在这儿教你个简单的方法,幽冥阴气仿死而出,而以你现在的程度,每一段运窍布穴大约是六周天,你下回在运练的时候,死气运完就转化活气透穴,单周天死气,双周天活气,互相交叉运行,保证你进度飞速,不用三年就可以追上九鬼姑婆现在的真元程度……”
红符法师听得瞠目结舌,几乎难以相信。
九姑长老功力深厚的程度全派皆知,高倨第一长老的时间,前前后后超过两百年,而红符法师位列六大长老之一,也下过是最近五十年的事,严格说起来,能比得上九姑鬼婆的七八成,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可是听宗主的意思,如果按照他方才指示的方式做去,三年之内就能够赶上九鬼姑婆现在的功力。
别看红符法师比之九鬼姑婆只差了两三成,这两三成花六十年的时间,红符都下敢说能赶得着边,如何按照宗主这么一变诀,竞连三年都不用,就能追得上?
红符还在那儿半信半疑,飞龙已经继续接着说道:“九姑长老的幽冥阴气虽然已是完全练透,布满了周身五十六窍幽冥穴,但是因为九姑长老专往死气里练去,并没有注意到幽冥阴气乃以生气仿死气,虽是以死气克敌,但是其本质其实还是生气,并下是真正的死气,所以九姑长老的真元虽是派中无人可敌,可惜总还在死气里打转,虽然速度拖慢了,但是九鬼姑婆还是用了没有超过八九口气的时间,便即绕行周身窍穴一匝。
说得更简单一点,这次的运行气机,她那本来快速强劲的真元,好象变成了个速度比较慢的爆竹,沿着经络通脉滋滋嘶嘶地下断爆着气震,波波透体而出……
等到—周天行完,九鬼姑婆突然感觉到周身透亮,好象暂时变成了一个人体的大明灯那般,然后不断有“嗤嗤”密响的气波在她全身上下内外不停传出。
最后轻轻“波”地一声,似乎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她体内被打穿了那般,然后她就感觉到有个什么软软的,亮亮的,清清的,温温的东西,好象一颗大玉丸子地从她的天灵顶盖轻轻落下,骨碌一声掉在她胸腹的黄庭之间。
在那一瞬问,九鬼姑婆只觉得浑身好象整个被贯通了那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说不出的通透舒畅。
她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周身汗滴已是哗啦直下,一股氤氲之气透然而出。
本来九鬼姑婆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毕竟是见识丰富的高深修真,立刻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这这……这难道是……
她的心中狂喜至极,竞有点不敢相信她自己所想到的解释。
等她睁开眼睛,又突然见到了其它五位长老,都用一种骇然的眼光死盯着自己。
那种惊讶意外的表情,就像是九鬼姑婆突然变成了个三头六臂的妖怪那般。九鬼姑婆自己也被他们的模样吓了一跳,下由得就开口问道:“你们……你们瞧什么瞧成这副德性?莫不是不认得老婆子了?”
五位长老还是那个表情,九鬼姑婆见他们依然是那个死样子,正自有点不悦地想骂他们两句,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那本来嘎嘎呀呀难听至极的声音怎么下见了?
在九鬼姑婆愣愣地有点傻在那里时,鬼音阎罗已是语音有点嘶哑地说道:“老天爷……这种事怎么能在如此霎眼问发生?”
九鬼姑婆听得更是迷糊:“鬼音你在说什么?难下成老婆于变成鬼了,瞧你那个样于……”
阴风剑王这时也像是才回魂般地说道:“此时亲眼所见,九姑你实也和个鬼差不多了……”九鬼姑婆有点不高兴地瞪了阴风剑王一眼:“老婆子变成鬼,也不用吓成这样子吧?”
九鬼姑婆说着就伸手要摸自己的脸,却在那一瞬间发现本来皱如鸡皮,枯如干柴的手臂,这时已是完全变样了。
那只手臂光滑如玉,肤色圆润,哪里还是原来自己所熟悉的那只可以和鬼怪媲美的枯手?
九鬼姑婆大吃一惊,连忙再看另一只手,发现那也是一只滑玉般美丽的手臂。
九鬼姑婆终于明白这五个家伙为什么会露出这么一副见了鬼般的鸟样子了。
也不过就这霎霎眼的时间里,本来皱皮满脸,宛如风干果肉的怪老太婆,居然在一阵强光芒晕缭绕之后,变成了一位风姿绰约,皮细肤润的美丽妇人。
这位美妇人也许称下上给人多么年轻的感觉,但是那种成熟而又透着历练的风韵,也是绝对和“老太婆”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她看起来好象约只有三十岁,但是又给人四十岁的透熟气质,直让人不由得被其吸引,却又完全无法预测她的真正年纪。
她的形像这一改变,立即让人感觉到她本来穿在身上的那一袭老妪装,是如此的碍眼与不搭,简直是不协调到了极点。
鬼音阎罗这时已是忍下住叫了起来:“九姑,九姑……你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煞剑追魂也有点迷糊:“莫不成宗主还会变戏法?”
阴风剑王则是在沉思了一会儿后,对着飞龙问道:“宗主……难道……难道……
九姑她……九姑她……“
飞龙这时反而很高兴地嘻嘻笑道:“你还是问问九姑吧……她的真元修练得很不错的……只是太重死气,一般比较有点成就,能够精化肉身的修真们通常都能做到的维系肉身形态,九姑反倒无法做到了……”
九鬼姑婆这时也叹了口气,对着飞龙盈盈下拜道:“宗主恩德……老婆子只有生受之了。”飞龙还是摇了摇手说道:“我对你体内的气机改得并不很多,主要只不过是把你苦练的死气转活而已,黄庭元胎能成,大部份还是你自己的努力……”
飞龙的话让另外五位长老顿时又吃了一惊:“什么?九姑已是完成了仙界元胎了么?”
九鬼姑婆点了点头:“没错,蒙宗主恩典,老婆子我确实是真气元胎已落黄庭了。”阴风剑王也赞叹般地微喟道:“这真要恭喜九姑了,元胎落成,仙种黄庭,接下来再修之路,便是要直上青冥,破界飞升了……”
其它人见九鬼姑婆真的达到了所谓人问修练最后一层,俱都不由得为九鬼姑婆高兴起来,立时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九鬼姑婆贺喜。
辇内此时马上热哄了起来。
派中有人仙胎结成,那可是一件下得了的大事,通常都要开典敬谢祖师的。
即便是真人界,也是一件很难得听见的大新闻。
九鬼姑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道:“老婆子有了这一点成就,实足全靠宗主的栽培大恩,若要老婆子自己修练,可真下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哩……”
飞龙正要再说什么,煞剑追魂已是笑着接口道:“九姑你太客气了啦,宗主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这等成就主要还是得归功于九姑的苦修实练呢……”飞龙见煞剑追魂说了自己的话,连忙就直点着头道:“说的对说的对……”九鬼姑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对着飞龙再次拜道:“不管怎么说,老婆于必定加紧勤修,以不枉宗主的恩德成全,毕竟结成元胎,还不是破界飞升,老婆子定然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宗主的厚望……”
鬼音阎罗则是哈哈笑道:“这些都是当然的,只不过九姑,依你现在的模样,还口口声声叫自己‘老婆子’,可实在是不搭调已极,九姑你还是改改吧……咱听着实在是很别扭哩……”
“是呀是呀……”阴风剑王也附和着说道:“我瞧九鬼姑婆后面那个‘婆’大可删了,以后就叫九鬼姑行了……”
另一边的煞剑追魂也凑着趣道:“还有咧,九姑的那一身老太婆装,也得换换哩,不然这么看去,实在不伦不类咧……哈哈哈……”
一向很少说话的阴灵夫人这时也含笑说道:“九姑,等宗主这儿告一段落,我就送几套衣裳去给九姑……”
这个外号上可以把那个“婆”字去掉的“九鬼姑”听着众人的话,也忍不住摇头笑道:“你们这些家伙,倒是寻起老婆子……不……寻起本长老的开心啦?当心本长老一人给你们一杖……”
说时脸上的笑容宛如含颦而发,居然透出一股艳媚之态……
接着飞龙就开始,针对了每个人不一样的特性,作出更具体清楚的注意事项,在更加细细察明他们每个人的气机状态后,提出了突破再进的指导。
经过了这番提示开导,九幽鬼灵派的这六位长老所获得的益处,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尤其飞龙并下是只说了概略性的原则而已,而是对每一个人现在的经脉修练情形,元气运转内容,甚至是气行细络的路线,都好象是能一一看透明白那般的清楚具体,那种感觉,简直就是比他们六人自己,还要更了解体内的所有一切钜细靡遗的状况,实是让六人怎么也想不出来宗主如何会有这般的神通。
因此在这时,六位长老已经是同时都对这位神异的宗主产生了一种弟子般的景仰与敬服,简直就比面对着自己的师父还要恭敬……
他们真是作梦都没想到,这次跟着宗土进到飞辇里面来,居然会在自己的功法修练上,有了如此一个关键性突破的长足进步。
而且这次的讨论最下一样的,就是飞龙是同时对着所有的人说明其中某一位的功法诀窍。这使得不禁是被指导的那个长老有了极深的感应与体会,连带的使得旁边听着飞龙开示诀窍的其它长老,也同时激发了他们各自不同的领悟。
而也因为这样,不但每一个人都对派中的各种不同法诀有了一层全面性的认知,更透过这种彼此有些差异的比较,让每一个人都产生了许多旁通的体会,这次的经历,让所有的人许多观念完全为之一新,功力修为的提升,实非言语所能形容与估计。飞龙在指导完之后,等众人都再次细细体会了许久,便即开口说道:“你们这些新的感应体会,以后自己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多揣摩察照,一定会有很大的突破的……”
话音说到这儿,飞龙停了一下,想到这次找大家来到飞辇里的最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为各位长老指导功法,而是为了示范一下他重新启动气机生命的能力。
没想到被这么一耽搁,竟已耗去了不少的时间。
其实飞龙自己虽然之前在老蛇和矮狗子身上,试用过重新启动生命之气,虽然飞龙自己的感觉是挺有把握,但是毕竟没有亲眼瞧过,所以倒也很想趁着这个机会试试,看这只免子是不是真的能够“返死还生”起来。
想到这里,便也顾不得现在那深有领悟心得的六位长老,正都有点浑然忘我地沉浸在新悟的修练层次中,用力拍了拍手,提醒长老们注意:“各位长老们,现在的感觉只要记得,以后随时都可以练习,现在请大家把心念放回这里,可别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咧……”
飞龙见大家都把注意力重新摆到了中间的兔子上,便又继续说道:“接下来就回到之前的题目,我现在就要让这只死兔子再活过来了……”
虽然诸人浸淫在功法斩领悟中的感觉让人沉醉,可是宗主的这句话,更激起了众人的奸奇之心,于是都暂时把心中所感放下,再次注意起依然摆在中央的死兔子来。“宗主”对凭尸聚魂的法术颇为熟悉的阴风剑王开口问道:“弟子们虽然承宗主指导,对本派的功法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与掌握,但是再怎么说,还是无法真正地起死回生,再造活命,宗主的这个大法是不是也属于本派失传的秘密法术呢?”
飞龙听了阴风剑王的问话,不由得想了一会儿,便回答道:“嗯,这个问题倒有点不容易说得清楚了……本来这个方式是我自己因为亲身经历,而从感应中体会出来的,所以可以说不是的……但是在我接触本派的种种术法之后,却发现其实和我之前的体会,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关系的……这让我很清楚地知道,各法也许有各种不同的发展,但是其实真正的原则与道理,却还是只有一个的,这其中的差别,其实也只不过是方式、重点以及程度上有些不同而已……有时候是很难界定彼此之间是毫无关系的……”
飞龙的话让众位长老听得有点迷糊了。
鬼音阎罗搞不大清楚地问道:“宗主,您的意思是……”
飞龙又再补充地道:“本来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派中有些法诀还是有提到的,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大正确……”
加了婆字显然已是有点不对的那位九鬼姑,这时则是摆着手对其它长老说道:“我们没有宗主的功力,也没有宗主的见识,还是别管这些了吧,要紧的还是看宗主怎么施起大法哩。”
其它五位长老听得直点头,立即同声说道:“九姑说得是,这就请宗主起施法术吧……”
飞龙点了点头,神念霎时聚合,伸出右手,扣指一弹,只听到嗤地一声,从飞龙的手指尖弹出了一点虽然不会很大,但是光气四射,照人眼眉的紫红色溜芒。
那点精芒,速度并不会特别快,但也在刚现的瞬间便已实实地击中了软毛地毯上的死兔身躯,然后紫红强芒嘶然放大,直在它小小的,软软的,毛绒绒的身体周遭化为不断来回流转的亮芒,其间嗤嗤的细响密密相连,整个免身像是罩上了一层艳艳的紫红光衣。
在这只有点带着浅褐色软毛的免尸背面,集结的光层特别强烈,倒有点像是化做了好几十片的细长芒线,有的纯紫,有的纯红,有的又紫又红,只是下断交错穿动,来回腾滚,耀眼精亮,好看非常,“生命的契机关窍要启动之前,得先对这辆停驶的马车修补一下……”飞龙一边运气启元,轻轻牵动着精光能芒快速地复元免身背后所受的损伤,一边嘴里还尽量地说明,好让目下转睛的六位长老们晓得他在干什么:“通常生机命根会丧尽停止运作,最后死亡,大概都是由于体内去浊纳清,排污吸新的功能变得弱了,体内的废物越堆越多,最后才会把生机新气给阻断……如果人体之内,能够一直维持着清新与顺畅,一个生命是没有道理崩解的。”
鬼音阎罗听了飞龙的话,下禁有点怀疑地说道:“宗不主,如果照您这么说,难道肉体本来都可以不用毁坏的吗?”
飞龙手中啪地一弹指,兔子背后受鬼绿烟在杀兔之时所造成的损坏,已经修补完成,复元如初,接着就是整个免身奸像被一层层的光芒绕照般,发出了奇幻至极的丽光。
飞龙一边将感应从生体质性切入,一边激元摧气,驱动起这只兔子体内的一百二十四层生机活气,口里依然不停地解释着道:“我们身体的每一个部份,大到五宫肢体,内部脏器,小到经脉精血,微络细端,都是在出生之际,由大自然老妈那儿组合而成的,并不是自己凭空生造出来的,所以严格说来,生体万物之新生,实际上是一种新的组合而已,并非真的新创而来。而生体万物之死亡,实乃因为这个生命本身排浊吸清,更新运转的机制能力降低,致使运转停顿,是谓死亡。因此其实所谓的死亡,本质上就是这个生体的命脉组合崩散而已,并下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消灭不见了的……”
九鬼姑听到这里,也不自禁地喃喃说道:“这么说起来,岂不是万物皆能长存不灭了?”
“大约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若是更仔细地来看,众生原先的质性里,设计得更精致复杂一点,它们的生体质性要维持不灭,却不是只局限在个体的生命而已,相反的,连我们人类在内,都用另一种更为具有变化性,同时也更能适应环境,更有机会生存下去的方式来运作的……”飞笼的语音依然平静而温和。
“那是什么方式?”阴风剑王也启口问道。
众人听着飞龙的话,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时候的宗主,就像是一个看透生命奥秘的先加,在他那平和温柔的语音中,阐述着精微的妙道,这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让六位九幽鬼灵派的长老,虽然不是非常地清楚宗主所说的话语,但是却仍忍不住聚精会神地倾听着。
就像是六位徒弟,正在接受师父的教导训诲那般。
“那就是生育命眙,繁衍后代……”飞龙定定地回答。
此时在中间的那只死兔子,周身亮芒突然问就这么消失下见,只剩下兔子那软搭不动的柔毛身躯还静静地趴伏在那儿。
红符法师也跟着其它五位长老一样,全身贯注地盯视着那只死兔,耳朵却是仔细地听着飞龙的话,但是虽然飞龙的话依然盈绕在心,却依旧有点下大明白,想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问道:“生育命胎,繁衍后代,岂不是已是另一个生命了?又怎么说是藉由这种方式长生下灭呢?”
“生命其实是包含了许多层次的,并不是只有你们所了解的这一层而已……”飞龙又补充说道:“我曾经认识一个怪怪的生体朋友,光是分散的个体就超过数百万个,可是它的意识却是只有一个,虽然它那怪异的身躯中,随时都有数以千计的个体有些不容易了……”
六位长老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细细地观察着在飞龙手下显得温驯异常那只死而复生的免子,心中都齐齐涌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惊佩。
对于宗主所说的那些解释,虽然众位长老们在心中都有了些隐约的概念,但是实际上因为没有飞龙的特殊感应能力与奇怪无比的经历,所以都是只明白了个大概,其实内心真正的体会却是缺乏的。
所以,尽管他们都有点了解,但却完全无法再进一步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当他们眼见这一只已是死亡的兔子,竞在宗主拨弄没两下子后,突然就这么活绷起来,实在已是让他们难以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了。
难以想象中,六人心中都泛起了一层神秘与异样的感受。
“虽然宗主说得道理我们都有了些概念……但是……”阴风剑王叹了口气:“但是亲眼见到这只明明已死的兔子,就这么的一末立诀,二未起术,只在宗主奥妙的元气启动下,居然生生地活了过来,阴风眼见神异,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阴灵夫人也伸出了白白的手儿,轻轻地抚着兔儿的两只长耳朵:“宗主所能所识,实是我等从来未曾听闻过的新奇,宗主这些神异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若非宗主是我们大家本来熟悉的鬼符祖师,实在是会让我错以为宗主是从神异的天间所带来,降生人世的玄妙天人……”
另外五人听了阴灵夫人的话,心中一省思,才发现目前所有的六位长老,早就已经是在无意中把这位惊人手段令人难测至极的神异宗主,给当成了天人级的祖师,根本就有点忘了他其实还是之前大家都很熟悉的鬼符。
看来鬼符获得了那位飞升得道的祖师精元之后,真的越来越不像鬼符了……
否则鬼符那有这么神的?
对于阴灵夫人的话,飞龙也不敢乱搭腔,只好哈哈哈打着迷糊仗般地笑着。
心中正在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就听到了辇外传来了鬼眼的声音:“宗主,吸日夺月派的月姹副宗主,派了落日仙子,来请宗主到她们那儿去用膳了……”
飞龙及六位长老相互看了看,才发现从进辇到现在,又是提点功诀,又是复活示范,居然已是耗去了不少的时间。
阴风剑王立即说道:“此次在飞辇中,实是受宗主指点说明,等于是开了弟子们的另一个视野,现在吸日夺月派的人已到,弟子们也不敢再耽搁宗主的应宴,在此再次拜谢宗主对弟子授功开眼的恩德……”
说完就又一次的仆伏在地,对飞龙大礼顶谢。
其它五位长老见状,也不敢怠慢,跟着在旁边伏身下拜。
飞龙微笑着摆下摆手,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谢来谢去的了,顶麻烦的,希望你们能够掌握住方才我所说的那些话,相信对于你们的修练,会有非常大的帮助的……”
众人起身之后,九鬼姑已是笑着说道:“宗主请放心,对于宗主这些字字珠玑的功诀提点,无异是更深的玄奥秘诀,我们又哪里舍得轻忽?”
“那就好……那就好……”飞龙在大笑中,便和诸人开门踏出了那在月色下显得气势狞厉的九鬼飞辇。
落日一看到飞龙走来。立即躬身行礼道:“九幽宗主应允本派月姹副宗主诚心邀构,赏睑共进晚膳,特派落日前来恭请宗主一行。”
飞龙呵呵笑道:“也不过就是去吃个晚餐嘛,有什么赏脸下赏脸的?”
旁边的阴风剑王这时也躬身说道:“宗主,是不是要叫四卫们随行?若有什么吩咐,也好有人伺候?”
飞龙想了想,说道:“应该下用了吧?她是请我,又不是请四卫,鬼眼他们不用去了吧?”
鬼音阎罗听见宗主居然一不小心,说出了这种有点没见识的话,连忙补充着说道:“九幽四卫,本来就是跟在宗主身边,听宗主吩咐办些杂事的,虽然此时吸日夺月派的朋友们和本派已算是同盟之师,宗主把她们当成了自己人,但是有四卫跟去,宗主临时有什么事儿,是不是也好交待些?”
邀主而行,岂还有需要另请其护卫的?鬼音阎罗赶紧用“把吸日夺月派当成了自己人”的借口来掩饰,听起来倒也还很有点说得通的样子。
一旁的落日这时也巧笑嫣然地说道:“宗主四卫,当然也是可以跟着宗主的……
我们吸日夺月派也是一样下敢慢待……“
飞龙又想了想,便说道:“这样吧,那就叫鬼哭鬼铃跟着我去一趟好了……”
从飞龙自飞辇中出来,就一直跟在宗主身后的鬼哭与鬼铃立即应了一声是,身形轻闪,就到了飞龙的身边。
落日瞥目之下,就发现鬼哭鬼铃两人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流畅自然,暗合韵节,虽然不是什么刻意的展露,却能够隐隐觉察得出这两个护卫弟子,功力显然已达气随念转的层次,不由得心中有点意外。
咦?怎的这两个之前在鬼灵大殿中见过的弟子,居然身手如此不弱?
内心讶异,落日此时也无暇再多想什么,便即对着飞龙躬身说道:“那么晚辈就在前带路了。”
说完转身朝着她们吸日夺月派的立帐所在走去。飞龙和鬼哭鬼铃也紧跟着她的身后随行。
第九卷 第三章 粉红帐中
吸日夺月派是第一批在此平台降落的修真,同时也占了这个平台最靠近山腰的一块地方。他们立帐的所在,几乎有大半是深入了山腰的一丛茂密森林之中。
吸日夺月派立起的帐幕有八九个,帐绳几乎大部份都是绑在深绿粗大的树干上头,和其它的宗派架设在平台地面上的帐幕有很大的不同。
其中两个最大的丝帐,一个是粉青银包帐边,另一个是粉红金绣凤尾,外幕三层,内帐三层,虽然是在野外露宿,但是远远望去,依然让人产生一种奢华富丽的感觉。
前面带路的落日仙于,领着飞龙和鬼哭鬼铃前往的,正是那一座颇大的粉红绣凤帐。
不用说,这个当然就是吸日夺月派副宗主月姹的香帐了。
落日是一个身材非常健美,举手投足散发着艳艳丽光的女郎,身上穿着的是一袭鲜黄鹅绒小皮袄,腰下是百褶迭边长束裙,因为身上的衣裳都是很贴身束体的,所以虽然飞龙等人是跟在她的身后,但是反而更能看得见她那丰盈的曲线,随着她的款款而行,暗露菩息息醉人的风韵,飞龙的感官敏锐无比,从那掠鬓拂身之后,送到他鼻端的微微香风中,隐隐带着一股诱人的女体香味,引得飞龙不由得注视欣赏起前行的落日仙子那袅袅好似曼舞的步伐。
她那左右轻扭的细腰臀线,像是暗蕴着火焰般的热情与妩媚,连专修死气阴质的鬼哭与鬼铃,都忍不住被落日的风韵所吸引,偷偷地注意了起来。
飞龙快速地将从鼻端嗅来的香气收入气脉中,很快他就发现这种微微的香气像是具有一种能够激荡气机,使其暗暗浮燥起来的妙用。
而她那轻摆而行的姿势,也好象暗暗合着某一种奇特的韵律,竟可以让体内的精元振动,被她那暗含韵律的动作带得同动起来。
在飞龙纯一的观念里,倒也没有对这种现象起了什么疑心,只觉得前面的落日那曼妙的步姿行态,说不出的美丽。
“落日,你走路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哩……”飞龙一点也没想到其它,心中有了这种感觉,不由得就脱口说了出来。
落日娉婷的脚步下停,只是回眸对着飞龙嫣嫣一笑道:“宗主可别取笑落日……只是走个路而已,哪里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落日虽然脸上微笑如花,说的话里含着俏俏的瞠意,可是心中实际上却是忍不住她在这个简单的前行引带的动作里,已是全力运起吸日夺月派最著名的“吸日媚法”,但凡阳气所属,都会忍不住暗暗被其吸引。
尤其吸日媚法的姿态动作,更是能在无形中引逗带领起阳气中的燥性欲情,加上她身上的“千里引阳香”,虽然她只是个前来领路的使者,却是早已暗中大施手脚,背地里弄鬼。
其实她并没有预计这两种绝活暗使出来,对飞龙到底有没有什么效果。
她唯一所期的,就是能在无形中,激荡起这个神秘宗主的男性原欲而巳,其它后面的,还有修为比她更强的月姹副宗主准备接手。
只是此时这个神秘至极的宗主,居然就这么毫下忌讳地赞起她走路的样于好看无比,这就让落日有点惊疑了。
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其它的暗示?
他的意思会不会是在提点自己所暗施的这些手脚已经被他所发现?
心中正在揣测着九幽宗主的话,落日脸上半点不露痕迹,立即回眸含媚地嗔了这么一句。
没关系,横竖这种手脚,本来就是让人抓不到把柄的,便算这位宗主眼力真的这么精敏奸了,也是不能说她什么的。
毕竟她只是一个领路的人而已。
飞龙其实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虽然在他敏锐无比的感应中,早已觉得落日身上的香气动作,好象都另有奥妙,但是在他纯真的想法里,倒也没有任何不恰当的感觉。
相反的,他倒是觉得这种作用挺有意思的。
说到底,能够有这种美中含媚的感觉,岂下是也顶享受的吗?
飞龙于是就走前两步,只是上上下下地望着依然前行的落日,非常诚恳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啦,你走路的动作里暗含能够浮领真元的韵律,身上的香气也很有动情的效果,整个感觉起来真的挺好的哩……”
落日听了飞龙的话,心中惊疑更甚,直是弄不懂这个怪怪宗主居然就这么把她暗施的手段给指了出来,到底是存着什么意思。
飞龙这话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纯粹的赞美,但是听在身前的落日和在身后的鬼哭鬼铃耳中,却是不由得另有了想法。
尤其鬼哭与鬼铃本来还没想到就这么个简单的带路而巳,竟然还另有玄机,当下就提高警觉起来。
看样子吸日夺月派这次摆下来的是红粉阵仗,此次宗主带着自己二人而来,可别阴沟里翻船,给宗主落了面子……
恩,想来宗主这话是暗暗对着我们师兄弟说的……
想到这里,鬼哭鬼铃俱都心中警号频传,连落日的袅袅背影都不敢再看。
吸日夺月派果然名不虚传,这样也能暗动手脚,让人不知不觉被其所牵而不知。
落日此时则是心念电转,依旧嗤嗤地娇笑着说道:“蒲柳之姿,哪里能够让宗主看得上呢……宗主真是有点谬赞落日了……”
飞龙还是嘻嘻地笑道:“不错,不错,你的这个妙法真的不错,让我觉得好看极了。”落日心中狼狈,却也下敢稍有疏忽,既无法否认,也下能承认,只得又瞟眼一笑道:“宗主明眼鉴人,不嫌落日效颦,就是落日的荣幸了……”
飞龙哈哈笑道:“什么话哩,我欢喜得很,又怎么会嫌你?”
飞龙说的这话是如此坦率直接,让落日在那有点尴尬的心情中,隐隐泛起一丝异样。
说话问,已是到了那顶依树结立,颇为宽大的粉红丝帐前面。
落日站在帐前,轻躬着身子说道:“禀果副宗主,九幽宗主法驾已至……”
粉帐之内立刻传出了月姹脆脆的声音:“宗主哥哥已经到了吗?快请进来吧……”
落日躬身让进,脸上兀自带着媚媚的笑意:“宗主请进吧,落日先去换个衣裳,就来伺候……”
飞龙也嘻嘻地点了点头,接着举步走进了月姹的粉帐之中。
月姹一见到飞龙进来,立刻就盈盈站了起来说道:“谢谢宗主哥哥愿意赏睑来这儿,野外立帐,很多东西都没有,还请宗主哥哥别太见怪……
月姹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其实这个已是颇为奢华的粉帐,外幕三层,内帐三层,里面更是挂起了重重的丝帘,地上铺着也是同为粉色的细毛地毯,约有七八步方圆的帐中空间显得极为宽敞,靠里面那儿还有个内帐,此时粉丝流苏垂拦而下,大概就是月姹女就寝之处。
在帐中靠里边之处,铺着一块厚厚的长毛毡,也是粉红色的,毡上放着一个可以坐四五个人的无脚宽几,几上已是放了一些果子酒具,几旁则是四个软背坐垫,月托生女就坐在面对帐口的一个坐垫上头。
这个粉帐里的布置,也许杂物下会很多,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豪华舒适,一股旖旎佣懒的气氛扑面而来,实是让人难以想象这里竟然只是一个临时架立起来的帐幕,飞龙好奇地在帐中东看西看,听了月姹的自谦之词,便也立即答道:“我怎么会见怪?你这里瞧起来还真舒服哩……”,已经站起来的月姹,让飞龙看到她此时的装束已是与之前很行不同。
她怯怯的身子上披着一件也是粉纷的笼纱轻袍,里面则是一件紧身的无袖淡粉束衣,不但一双细白的手臂,在粉纱掩映中透着神秘的魅力,连她柬胸的衣质,都可以看得出来极为贴身,绷得她那不会很大,但是尖挺直翘的双乳有一种几要蹦出的心跳吸引力。
月姹本来就给人一种初熟女孩的青涩感觉,而她这一换上这袭轻笼纱装,更让人觉得生涩稚嫩中带着巳可让人摘取享用的奇特魅力。月姹轻轻地把另一边几旁的软背坐垫拉到身边,有点红着脸儿地对飞龙说道:“宗主哥哥,你坐到月姹的旁边来好不好?”
飞龙自然而然地走到了月托生女的身边坐下,高兴地说道:“当然好啦,我很喜欢坐在你旁边的……”
月姹听着飞龙的话,像是欢喜得脸儿更红了,柔柔地以她细细的纤手,替飞龙斟了一杯色呈琥珀色,香气四溢的陈酒,然后也在自己的杯中斟满,放下长颈酒壶,双手持杯对着飞龙说道:“宗主哥哥愿意来,月姹可太高兴了,先敬宗主哥哥一杯水酒……”
飞龙这一生还没有这么近地看过酒杯里的酒,不由得端起了杯子,仔细地观察着说道:“这是什么酒呀?颜色倒是挺漂亮的……”
月姹自然而然地顺势靠在飞龙身上,和他一起望着杯中凝凝的酒色:“这个酒的名宇叫做‘荷上烟波’,是用未曾碰过点土的百年荷叶精酿而成的,在酵酿的过程中,荷叶依然续生,因为日夜只有纯露相结,所以香气并不浓郁但却深透,开叶取酒的时候酒气散聚如烟,所以才叫‘荷上烟波’……”
飞龙听得有趣,便即从面具下一饮而人,只觉得酒香混着醇烈,直往肚子里咕咕流去,齿颊生甜,鼻腔透郁。
“嘿!这个酒挺好喝的哩……”飞龙咂巴咂巴嘴儿,细察着那股酒流在腹中透脉而化的奇妙滋味。
月托生女见飞龙毫不犹豫地一口就把酒杯里的酒儿喝光,便也立即陪饮一杯,然后纤手轻拈壶把,又为飞龙及自己斟满。
“这两位是宗主的随护吧?要不要给他们另弄一些东西呢?还是请他们也坐下来?”月姹香酒下肚,颊上立生两晕玫瑰般的艳艳红霞,望着鬼哭及鬼铃说道。
“谢谢副宗主的好意。”鬼铃和鬼哭同时躬身说道:“宗主驾前岂有弟子之座,请副宗主无须费心了。”
飞龙只觉得酒气上冲,感觉很不错,便即说道:“没关系啦,不然你们这么站着岂不是别扭?”
鬼哭鬼铃听得宗主吩咐,可不敢再说什么,便即在帐口入处的软毯上盘膝坐下。
月姹微笑地拍了拍手,立刻就从帐外走进了吸日七姬中的那几个娇俏女郎,每个人的手里都托着个薄薄的银盘,银盘上则是数色精致的菜肴。
她们陆续地把这些佳肴放在桌上,其中两个走到了飞龙与斜靠在身上的月姹身后,伸手从迭帐里抽出了两支长有手臂般的软羽轻扇,就一人一支地在飞龙与月蚝生女身后轻轻扬动起来,阵阵微带香气的软风拂过,让飞龙觉得又清爽又舒服。
“宗主哥哥,你可下可以把脸上那个怪怪的鬼面具拿下来?否则吃起东西来岂不是顶麻烦?”月姹从方才靠到飞龙身上之后,就腻在他的旁边,而飞龙倒也不客气,一把便将其香软的身子揽在怀中,嘴里喝着甜酒,显得挺高兴的样子。
此时听了月姹的话,飞龙可有点在心里犹豫下决了。咦?说得挺对,这个鬼面具戴在脸上,吃起东西来岂不是很麻烦?
飞龙搔了搔头,心里这时才想起来,魅儿以前都是戴着这个鬼面具,那她遇着了要吃东西的时候可怎么办?
若是这个月托生女其实足见过魅儿的,这一下岂下是就穿帮了?
想到这里,下由得心中有点为难起来了。
可是若不把头上戴着的这个鬼面具取下来,又是要怎么吃东西?
月姹敏锐地察觉出靠在身上的这个男人,像是因她这句话而很有点为难的模样,脸上虽然依旧是那副纯如少女的笑容,心中可是如风车般地转动着,推测着可能的原因。
飞龙在这一瞬问,连忙神念内聚,把鬼旗中的魅儿意念拉了出来:“魅儿,魅儿,你快醒醒,我现在可有个大问题得问问你咧……”魅儿的神念被飞龙引动,立即回传讯息:“飞龙主人有什么事?”“我现在准备和月姹一起用膳,可是我这才想到戴着你的这个面具,可真下晓得该怎么戴着面具吃东西,你得赶快教教我哩……”飞龙直接地就这么传讯说道。
魅儿有点哭笑不得:“我的好主人,戴着这么个面具,还怎么吃饭?当然是把面具摘下来呀……”
飞龙有点着急地说道:“哇呀呀,那怎么办?月姹就正是要请我把面具拿下来,好用膳哩……”魅儿的魂识在被飞龙叫起之前,是沉在鬼旗之中的,所以此时她也并没有很搞得清楚现在的飞龙是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况下。
下过她见识广博,经验老到,一看周遭的情形,心里就有了七八分底了,不由得也有点苦笑起来:“飞龙主人,魅儿之前的脾气可是以怪异出了名的,除了睬睬与盼盼之外,从来也不和别人走得太近,连和宗内其它的人一起喝个茶,也是从未有过之事,就更别说是和派外的人同桌用膳了……”
飞龙这才知道魅儿原来是根本不和别人一起用餐的,不由紧张地说道:“哇!那我岂不是来错了?看来还是赶快溜吧……”
魅儿见这位飞龙主人,为了替自己一圆心愿,别手别脚地冒充起自己,弄得处处受缚,不由得心中颇觉歉意:“主人,您都是为了魅儿的一句求你帮忙的话,才会弄得现在这样,连光明正大地见人也下能,这都足受到魅儿的牵累……”飞龙还是无所谓地说道:“那些我都不觉得怎么样,也不大在乎的,做都已经做了,就不用再说这了……倒是现在该怎么办,才是最要紧的……”魅儿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继续传讯道:“主人其实大可放心,魅儿从被师父从墓地救回之后,就从来没有以真面目在派中出现过,即使是派中最长的九鬼姑婆,也是从未见过魅儿真正模样的……所以说实在话,即使主人今后摘下面具不用,也是不会有人认出主人其实不是魅儿的……”
飞龙听了魅儿的话,有点诧异地问道:“咦?真的吗?怎么会这样?”“一方面当然是魅儿的这个怪脾气,当然这也是被魅儿的师父养成的…”魅儿的讯息之中含着—丝苦涩,“另一方面,魅儿的师父早已计划夺取魅儿的元阴,同时也长期地将魅儿作为他修练的鼎炉,可是他又偏偏不愿别人知道,因此一直以来,都在人前作出魅儿是男儿身的样子,以免启人疑窦……”
飞龙听出魅儿传来的讯息之中,很有点怨恨的感觉,便也关心地问道:“魅儿你像是对你的师父很生气的样子……”魅儿叹了口气,又淡淡地传讯道:“怨恨当然是有一点的……魅儿受此折磨长达数十年,弄得心性大变,虽然最后魅儿的师父还是在魅儿的暗算下,练功错岔旁经,走火入魔而亡,但是一想起这事,魅儿心中总还是有些怪怪的,倒叫飞龙主人耽心了。”飞龙噢地三声,安慰着说道:“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看来以前的记忆让你很不好过,但是心中常存着这种不好的感觉,可不是件舒服的事儿哩……“
魅儿此时突然噗嗤—笑:“主人放心吧,魅儿现在可是比以前看开许多了哩……而且能够奉飞龙主人为主,魅儿觉得是最聪明的一件事呢……”
飞龙嗯了一声,倒感觉不出来魅儿说的这件事,聪明在哪儿,便又传讯说道:“照你这么说,就算是我把面具拿下来,也没有人会看出我不是你吗?”
魅儿想了想,有点耽心地说道:“魅儿的真面目,除了睬睬与盼盼外无人见过,但魅儿是女身的这件事,可能有些人也是多多少少有点察觉的,所以如果宗主想保险一点,当然还是尽量戴着面具出现比较好。不过对着吸日夺月派这些人,和鬼哭鬼铃这几个弟子,倒是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他们是不会认出主人不是魅儿的……”
飞龙听得心中大大地安定了下来,却没想到自己根本不大会说谎,之前早就被绿霓彩虹看出了马脚,还很高兴自己不用怕被认出来:“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这么说起来我倒是可以把面具取下来和她一起用个餐哩……”
“在目前月姹副宗主她们面前,倒是不用耽心这个,因为魅儿从来也没有和她们有过什么交情的……而且宗主现在其实已经可以慢慢地以真面目示人,也免得整日戴着个鬼面具,连见人都不心安……”魅儿体察四周的情势,有点耽心地说道:“不过这个月姹,身为吸日夺月派的副宗主,脑袋又狠又毒,心机深沉的很,主人可得当心这个妖女在主人身上动什么歪脑筋哩……”
飞龙听得有点发愣:“在我身上有什么歪脑筋可动?我看着她的样子,就让我想起一个女孩子,我倒还很喜欢她哩……”
魅儿本来打算留在飞龙神念之中,替他注意看着月姹,也好防备着她有什么算计,此时听得飞龙的讯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已化魂质的神识之中,只觉得很有点不大舒服,便即说道:“既是如此,那么魅儿就神识入旗了……飞龙主人,您还是多注意一下的好……”
最后魅儿还是忍不住提醒了飞龙一句,随即神念沉入了旗识之内。
飞龙听着魅儿的话,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要注意什么,便也放下了念头,神识转外,这才发现依在自己怀里,好象自然而然便与其很亲昵的月姹,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眸,怔怔地望着自己。
“怎么啦?我脸上有花吗?你为什么这样瞪着我看?”飞龙有点尴尬地对着月姹说道。
“宗主哥哥,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注意……”月姹清纯的大眼里透着好奇。
“喔……没什么啦,你叫了我好几次吗?我怎么没有听到?”飞龙打着哈哈。
其实月姹根本就没有叫了飞龙好几次,只是方才飞龙的神情极为不凡,面具后的双眼隐隐透着紫红两光,让月托生女心中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受。
她虽然貌相宛如少女,但是对男人可真的是看到不想再看了。
即使是正宗名派的门人弟子,不管侩道宿儒,栽在她月姹诱引下的修真,可真的是可以用“车载斗量”来形容。
若说月姹的阅人资历,绝对是在修真界中有数的几个。
可是月托生女此时虽然倚在九幽鬼灵派这位功法力量令人难以测度的神秘宗主怀中,却觉得她并没有办法牵引住这人的心神。
而且更奇怪的是,她并不能从这个男人的反应中,察觉出任何一点的警戒。
就好象他把她如此的揽在怀里,是发自他内心真正的欢喜那般。
月托生女一方面非常高兴这个九幽宗主,像是真的很喜欢她的模样。
但是在另一方面,自己内心中那种完全无法掌握住这个男人的飘移感觉,又让她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他既是如此地对她没有任何戒心,却又为什么让她感到如此无法掌握?
从手肘技巧地轻靠中,她已经从这个袍服之下,那鼓腾硬挺的触觉反应中,确定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而且是一个阳气贲张的男人。
但是他有时却又如何会有这种让她完全无法掌握的飘移感?
男人她可见得乡了,但是这个男人显然有些地方和她之前所见的其它男人截然不同。
哪里不同?
月姹一时也抓不清,但是那种感觉她一点也不喜欢。
虽然她随时看起来是这么一个荏弱的纯真女孩,但是其实她早就熟练了如何运用这种引人要来控制侵犯的欲望,反过来控制那些男人。
可是在这个宗主身上,她却敏感地觉察出绝对的不同。
他完全没有警戒防备,但是却让她生出完全无法掌握控制的危机感。
“你说你叫了我好几次,是有什么事?”飞龙也很自然地抱着软在身上的月姹细细的腰身,就好象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那般。
“月姹是说,宗主哥哥你能不能把脸上的那个鬼面具取下来,这么戴在脸上,是要怎么吃东西?就算足月姹想喂也不知道怎么喂哩……”月托生女偎在飞龙怀里,腻声腻气地说着。
飞龙的手儿在月姹轻罩薄纱的白细手臂上抚滑着,心中考虑了好一会儿,既是魅儿也说在这些人面前,将面具取下无妨,那么就取下吧!飞龙想到就做,便即用另一手把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月姹你说得没错,我把面具拿下来可就好了吧?你说的喂我吃东西是怎么喂?好不好玩?”
月姹望着飞笼取下面具后,所露出来的那张脸庞,那种奇特的感觉更是强烈。
那张脸儿说不上是多么英俊,严格说起来,他并不是一个生相俊逸的男人。
可是他那双明彻的眼眸里,却是透洒着如许的纯真。
纯真得让人觉得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如此没有防备的温驯动物。
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脸颊,摸摸他的头发,那种使人不自禁会想亲近的感觉,隐隐传达出他牵引别人心神的奇异魅力。
月托生女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望着飞龙有点傻样的笑容,心中的警觉竟然不知不觉地降低了许多。
他是一个绝对不会去伤害别人的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她对这一点很有把握。
月姹只觉得望着这个宗主的面庞,心底的防卫竟就像是春雪向阳般,丝丝融化无踪。
月姹有点呆望着飞龙,竟有些茫然了。
好一会儿她才矍然醒觉,飞龙正伸着大手,轻拍着月姹红红的脸颊,边还嗤嗤地笑着:“喂喂喂……你在想什么呀?这么入神?”
月姹心中惕然,敏锐地察觉出自己心境的变化,不由得暗自震骇。
他可一点都不纯真,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
他是九幽鬼灵派心机手段素称狠辣的鬼符祖师。
她不断自己在心中提醒着自己。
月托生女陡然想起之前也只不过是望着他的一双眼睛,便中其暗算,神念被他拉进了一个宛如无边无际大海的摄魂感觉。
她的全身瞬间轻颤了一下。
看来自己在和这人较量神念牵引时,算是落了下风。
飞龙感觉到月姹周身的那一下轻颤,接着体内气机跳动隐晦而剧烈,像是极力在藏着什么东西那般,不由得顺手就轻轻地抚着月托生女的脊背,温柔地说道:“你是想起了什么事呀?怎么好象很不安的样子?”
他的动作是如此自然,他的语气是如此关切,一点也无法让人怀疑他透然的关怀心意。
从飞龙一进帐中开始,月姹就全力运起“吸日媚法”,任何一颦一抿,一眸一笑,都是带着可以让人无法目移,望之自生心痒的青涩魅力。
可是,可是这些一向都很有效果的无形媚法,却并没有让月姹感到和以前那般,能完全掌握被暗中迷得晕淘淘的那些男人心中,隐生暗起的情火欲苗。
月姹不但外表清纯如少女,望着她的男人实在是很难对这样的一个俏美女孩子生起任何戒心的。
而且通常男人见到像月妃生女这般青嫩中带着涩涩羞意的女孩,都会在心中暗生一种外罩轻怜蜜爱,内藏侵入玩弄的那种既原始,而又有些复杂的雄雄欲望。
但是下管这些男人是属于那一种,是轻怜、是侵弄、或是外表轻怜,内在侵弄,还是外表侵弄,内在轻怜,月姹都能够很敏锐地察出来。
然后她会用最恰当的方式,让这些男人不知不觉地陷入她的温柔陷阱里。
下管是什么样复杂的男人,她都有把握用这种引陷的方式,掌握住每一个和她接触过的男人。
可是她现在面对着飞龙,明明她在心中清楚地知道鬼符祖师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掉以轻心的对手。
但是……但是她就是如此这般不由自主地反被他这种毫无警觉,全心信任的模样给深深拖下了戒心。
月托生女不断在心中警告自己,努力抵挡着从飞龙身上传来的那种透然的真诚。
飞龙还是以手轻轻抚摩着她的脊背,两只眼睛定定地,又是那么充满关怀地望着她的双眸。
月托生女感觉得出,飞龙伸手抚慰着她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而然,是如此的真心诚意,是如此的温柔体贴,是如此的深刻关怀……
让她在心中不由得希望就这么浸在他那透然而出的,令人眷恋的,安全无比的心动感觉。
月姹轻轻拿起筷子,夹了块烂熬软鹿肉,配上了几色清炒翠叶菜,送到飞龙的嘴边:“谢谢宗主哥哥的关心……月姹没有哪里不安……相反的,在宗主哥哥的怀里,月姹感觉到的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与安全……月姹这就喂宗主哥哥吃点东西……”
飞龙自然而然地张开大嘴,一口就把月姹款款柔情,送到口边的肉肴给吃进嘴里……
就在这个两情依偎的诗意时刻,突然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之外的事。
飞龙可从来没有被人喂过,更实在的说,他连用筷子夹菜的方式都没亲自试过,可不晓得得注意什么,这一口用力过大,只听喀嗤一声,居然连筷子都拦腰啃断了。
月妃生女不由得当场傻了眼……
这这这……这哪里是喂情郎吃菜的诗意场面?简直就像在喂一只大狗熊!
连一旁坐在门边,随时注意着宗主的鬼哭和鬼铃,都吃惊得瞪大了双眼,直猜不透宗主怎的连筷子都给这么绷地咬断了……
偏偏飞龙还没留心自己无意间捅了个大漏子,还喀叽喀叽地连肉带菜,夹筷混层地人嚼特嚼,然后就咕噜一声,竟然就这么给整个地吞进肚里去了……
如此一来,大狗熊已经不只是大狗熊了,简直就变成大恐龙了……
月姹这下更加有点呆了。
而暗中观察着的鬼哭与鬼铃,更是面面相觑,心中骇然加上迷惑……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明白宗主是透过这种怪异的方式,在传达着什么暗号……
飞笼咧开了大嘴,正准备对月蚝生女说的这种喂法,附庸风雅地说上两声好吃好吃,好玩好玩,没想到月姹已经噗嗤一声,在他怀里笑弯了腰地说道:“哎哟我的大恐龙哥哥,你你你……你怎的连筷子也吃下肚里去了……”
飞龙顿时暗叫不妙,原来和那第一次把衣服毛手毛脚地挤拉到身上一样,不小心穿帮了……
“呃……呃……这个这个……哈哈哈……我的肚子太饿了……所以使的劲儿稍微那么大力了一点点……”飞龙抓着头干笑着解释:“难怪我觉得方才口里有什么东西挺刺嘴的……哈哈哈……”
月姹在他怀里花枝乱颤地笑了好一会儿,方才伸手取了另一双筷子,又重新夹起一些菜,再次送到飞龙的嘴边,脸上的笑容直如花朵般动人:“大恐龙哥哥,你这会可得轻细温柔点,那么喀吱一下,是想吓死人呀……”飞龙这次当然是不用月托生女吩咐,以唇代齿,轻轻地把菜肴含进嘴里,等到月姹细致的手上竹筷抽出,飞龙看到完好如初,方才笑嘻嘻地把口中的菜肴嚼吃下肚。
月姹看了飞龙这种确定竹筷完整时,在脸上露出的那种“这回可没再把筷子咬断了吧”的愉悦表情,下由得忍俊不住,从心眼里又噗嗤地笑了起来……
鬼哭和鬼铃二人,只是在肚子里狐疑不已,还在揣摩着宗主之前那种怪异的举动,到底是暗藏着什么提点两人的秘密含意……
“我这回又没把筷子也吃下去,怎么你还笑得这么开心?”飞龙顺手把抱着月姹细嫩腰身的手臂紧了紧,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道。
被飞龙这么一提,月托生下由得笑得更乐了:“大恐龙哥哥,你没瞧见你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到筷子总算没被腰斩,还好象很得意的样子,让月妃想下笑都不行哩……”
飞龙望着脸颊上笑得红扑扑的月姹,只好尴尬地跟着傻笑:“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喜欢你笑的样子……你要不要我再吃个七八双筷子给你看?”
听着飞龙坦诚无比,像是玩笑话,但是其中又隐含着顶认真语气的话,月姹又笑得差点翻了个身,激动无比的心弦,竟然传来几乎让她红了双眼的刻心感动……
好不容易顺了口气,月姹就看到飞龙脖子已经伸得长长的,像是在等着她再来喂他的模样。
飞龙脸上那种很期盼的表情,使得月蚝生女自然而然地又夹起菜肴,喂入了飞龙咕嘟咕嘟吃得飞快的嘴里。
就这样,飞龙极享受无比地,揽抱着月姹吃起了大餐。
放在桌上有十几道精致的菜肴,二人就这么一个喂,一个吃,居然就将桌上所有的菜都吃得鸟蛋精光。
飞龙可不知道该是吃了多少才叫够,反正食物一下肚,就立刻被他肚中的气机蒸化,所以他的胃纳几乎可以说是无限的。
而月托生女没有听到飞龙叫饱,还一个劲儿地嘟着嘴儿,示意再来,便也不好停下,就这么下停地一喂一喂地,最后所有薄银盘中的菜肴都进了飞龙的肚子里,而落日也进来换了七八壶“何上烟波”,居然还没听到飞龙说饱。
月姹眼见这么一大堆九个十个人都可以应付的菜量,竞就这么全被飞龙给吃个精光,不由得在送进最后一口菜拌凉鸡到飞龙的嘴里后,吃吃地笑道:“我的大恐龙哥哥,你可真是个恐龙不是?竟把十人份的菜给全吃光了,要不要我命落日叫人再做些?”
斟完酒后也偎坐在飞龙身边的落日,看着他惊人的食量,下由得也有点直了眼:“宗主,人家平常修道的修真们,食量都很小,半盘菜也可以吃个三五天,怎的宗主的食量这么吓人?”
飞龙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又有件事没弄对,吃得太多了,赶紧耸了耸肩膀,轻轻地带过地说道:“其实我也够了,不用再找人做了啦……”
月姹依在飞龙的怀里,捏了捏飞龙的肚皮,俏皮地说道:“恐龙哥哥你到底把那些菜都吃到了什么地方去了?简直就是个饿死鬼投胎哩……”飞龙听到了个鬼字,连忙接口说道:“饿死鬼吗?呵呵,我既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想当然是什么都应该比那个饿死鬼要稍微强上一点的……不然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飞龙自以为把这个“面子”的词儿用在这里当算是很对的了,却没想到落日和月托生女听了飞龙的回答,都忍不住嗤嗤嗤地笑了起来。
不过总算二女错以为他说的也是个俏皮话,没露出什么太没学问的马脚。
月姹捏着飞龙肚皮的手儿,在捏他肚皮的同时,隐隐隔着衣服擦触到了他腹下那根坚硬热烫的阳茎,月姹不禁在心中为他胯下的巨胀肉柱所惊,细细软软的手掌很自然地顺势而下,就在桌几下暗暗地隔着衣服,抚摩起他那直直矗立的阳茎起来了……
月姹的动作是这么自然,势子是如此顺畅,倒像是在做着一件挺平常的事儿那般……
她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陪飞龙喝了不少酒的原因,还是其它什么理由,脸上的红晕染得宛如滴粉,直是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她的动作在自然大胆中,暗暗透出一股羞涩,实是使受她轻抚的人无法忍受,性子急点的绝对是多等下了一刻的……
可是飞龙的反应倒干脆,也不讲什么客气礼节,面子威仪,坐着的身子居然往后面的软背三昴,顺手还解开了袍服,就和之前对绿霓那般,生生地就把自己的宝贝给裸露了出来,同时嘴里还呵呵地笑道:“月姹你摸得我有点痒哩……还是这个样子比较舒服……”
桌几的高度本来就不是很高,加上飞龙的家伙尺寸又大,他这么往后一靠,可就把一只浮筋凸管,紫茎红头的阳具给顶得超出了桌面,连旁边的落日、后面的吸日二姬,甚至帐门旁的鬼哭鬼铃,都看得清清楚楚……
飞龙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可真是出了帐中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谁也没想,堂堂的九幽宗主,居然就这么毫不忌讳地当场把自己那一只又硬又粗的宝贝给暴露了出来。
不过吸日夺月派毕竟眼皮子比之前见了飞龙的宝贝,就吓得逃之天天的绿霓大大地不同,虽然飞龙直矗指天,硬胀如铁的粗大阳茎尺寸,让帐中的四个女郎有点心惊,但是随即镇定下来,月姹口中更是在诸女惊叫连连中,骇意明显地轻声瞠道:“哎呀呀……宗主哥哥你难道真的是个大恐龙不成?怎的这就把你的宝贝儿给露出来了?真的想吓死我们呀……嗯嗯嗯……这么大的家伙……可真有点骇人呢……”
月姹边说着,还和落日一人一边,秀小的拳头轻轻打在飞龙的肩头上,一只手儿掩着小嘴,吃吃地娇嗔着。
飞龙可不懂这有什么不对,但是月姹和落日的反应,显然和之前的绿霓有点不大一样,倒让他总以为自己的阳茎长得不大得女人缘的悬心安定了些,呵呵,还好她们没有被自己的家伙吓得飞跑出去。
“你们看我的这一只阳茎长得还可以吗?不会太丑或者是太凶吧?真的会很骇人吗?飞龙望着自己的突出桌面,又直又硬,筋脉狰然的阳茎一会儿,然后再望望月姹和落日两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众人听着飞龙问着的话,那语气的诚挚纯真,就像是听着一个人问他的朋友,他的鼻子长得怎么样那般的平常自然,不禁都有点奇异的感觉。
好在吸日夺月派这种场面可是见得多了,反而高兴省去了许多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要绕到核心的麻烦手续。
月姹轻轻倚进了飞龙的怀中,素手轻握,只觉得一股热胀坚实的感觉自手心直透而来,阳茎上那宛如龙形的浮凸筋脉,传送着脉脉的跳动,竞让那茎上的龙形好似就要跃跃飞腾那般。
月姹和落日二女,对于男人的阳茎那可真是认了第二,没几个敢认第一了,此时手探气测,连阅历最丰富的月姹,也不禁轻轻叹道:“之前听阴阳九仙说起宗主哥哥该是他们某位不为外知的前辈师长时,月姹还颇以为疑,没想到此时见了宗主哥哥的阳根气脉状态,才明白宗主哥哥阴阳神术已是练到了阳精满茎,随时充盈,满胀不缩,茎身脉现阳精龙形的纯阳至刚境界……这种情形,月姹只有在本派‘吸日内经’中的叙述里看过,从来也没有在任何一个修真的身上真实地见识过……”飞龙听得点了点头:“你说得这个我也在阴阳宗的修练法诀里了解一些,可是虽然法诀上说得顶难的,可我倒是没有特别觉得什么……”月妃生女有点惊奇地说道:“阴阳神术修到这样,已是精质尽化,气转醍醐,传说元胎结成之后,精血自此产生变升,由红凝白,飞升之际,浑身内外尽成白脂玉膏,超越而成修罗天人……其间所要突破的难关,所须要修练的时间,绝对没有比难如登天简单到哪里去,宗主哥哥怎么说没有特别觉得什么?”
月姹不愧是吸日夺月派中吸日功法,仅次宗主日月童子的高手级修真,只一看,就明白了飞龙阳茎的特异之处,与代表的意义。
飞龙本来想告诉她其实自己醒来也没多久,而他那时看自己的阴茎(原文如此,非OCR者弄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后来又想到这么一说的话,岂不是就自己承认不是鬼符了?便即闭上了嘴。
月姹眼力精敏,看着飞龙根本不懂掩藏的脸上,露出了明显地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边秀手轻转,带着巧妙的旋转和揉摩的指劲,上下来回地挑弄着飞龙那怒贲硬挺的阳茎,边温柔地笑问着:“宗主哥哥想到了什么?告诉月姹好吗?是和修练气诀有关的吗?”
在月托生女的想法里,会在这个时候让飞龙想冲口而出,却又犹豫吞回的,当然应该是和他练成这纯阳至极的阳茎法诀有关,于是她口中直接切入,手上运起巧妙的挑阳手法,想引动飞龙气机浮动,降低心智的抗力。
飞龙只觉得月姹手掌摩娑旋动,指尖轻颤细揉,都像是正轻轻搔在自己阳菇头上最敏感,最酸软的痒点那般,阵阵酥麻直从胯下爬透心底,简直可以让人魂儿都离窍而飞,忍不住仰头呻吟着道:“哇喔呀……月姹你弄得我的心好痒呀……”
在飞龙咦喔直喊舒服的同时,月姹吐气如兰地凑着飞龙的耳朵,边轻轻吹着气,边吃吃地笑道::“宗主哥哥可以告诉我一些阴阳神术修练的有趣地方吗?”
月姹尽管在大展手段,可惜让飞龙之前欲言又止,根本不是什么修练秘诀法要,被月姹这么一问,飞龙想说也有点说下出口了。
要是她听得下是这么回事,岂下是会很失望?
“我告诉你喔……月姹……”飞龙身子又往后靠了靠,像是想找到更舒服的姿势来享受那般:“男女交合之术,我会至少六百九十种不一样的花样法诀喔……如果你觉得还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试试……以我对气机运行的了解与掌握……你应该也是可以很舒服畅快的……”
飞龙不知不觉,又把之前对绿霓说的那一套给搬了出来,话才出口,心中就大大地后悔起来了……
有了前车之监,显然这个卖弄的方式很不管用,怎么自己又在这个时候给脱口说了出来?
飞龙本来以为月姹也大约要开始跳起来,然后飞跑而去的想法,总算由月姹完全不同的反应给安下了心。“宗主哥哥……月姹没有哥哥这么厉害呢……”月姹下但没有跳起来飞逃,还凑到飞龙的耳边,轻咬着他的耳朵说道:“月姹只知道一百四十二种挑弄舒爽的手法,九十七种唇舌蠕吸的花样,三百二十五种交合运摇挤滑的变化,四百零六种交合畅快的姿势……”
飞龙听得在浑身的酥畅快感中也不由得直了眼:“哇呀…哇呀……这么算起来,你可是比我厉害多了哩……”
月姹也不知道是弄了什么手法,飞龙突然就觉得袍服之中伸进来了两条又软又热,又滑又腻的大腿,和自己的大腿密接夹摩着,那种软腻的感觉实是透人心扉,不由得心中更加兴奋起来。她的一只手依旧细细的掌心在让人酸软的红胀菇头上摩揉着,五只灵动微振的手指则技巧地轻扫细揉着菇缘敏感的麻点,让飞龙不由觉得阵阵又酸又麻的波动连续而来,直让他那肿胀的阳茎硬得几乎可以拿来锤炼刀剑……
她的另一只手也已经好似变戏法般就伸入了飞龙的背上,在他腰眼背胁以尖尖的指甲轻搔着,同时还伸出了小小的红舌,伸进飞龙的耳孔里蠕逗着,边还喘着气说道:“月姹一定比不上宗主哥哥的……不然我们可以轮着试试……咦?”
正在春光满溢的时候,月姹突然就这么地从飞龙的背胁处,拉出了一个原本系在他背上的包袱,沉沉的还很有点份量。
“宗主哥哥,这是什么?”月姹提着那个粗布包袱,很奇怪地问着。
飞龙搔了搔头:“喔……这个吗?嗯……是……”
“这么贴身地带着,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难道是什么法诀玉片?”月姹感觉得出里面显然是一块一块的硬物。
本来飞龙想直接回答是银子,但是一听月姹这么说,只好耸耸肩:“这里面的东西很有点怪怪的,我到现在也还没弄清楚它到底是有什么奥妙……”
飞龙之前对这一包因为打赌而得来的采头,里面的结构说纯粹又不是很纯粹,表面的样子说漂亮又不是很漂亮,细部的铸工说精致又完全称不上很精致,兵器不像是兵器,饰物不像是饰物,想来想去,都不明白这包银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所以此时自然而然地就说出了还没弄清楚它到底有什么奥妙这样的话。
不料飞龙的这番话,却让月姹和落日听得不由得兴奋起来。
连这位神秘的宗主都没能弄懂的神秘奇奥之物,岂是人间常见之物?
二人下用想都知道这包袱里面的物事必定不是凡物。
月沃生女坐在飞龙的大腿上面,语带央求地说道:“宗主哥哥,可以给月姹瞧一眼吗?如果是什么神奥法诀,想来月姹也不会看到什么的……”
飞龙毫下在意地笑道:“如果你要的话,别说是瞧瞧,便是送给你又何妨?”
月姹喜出望外,没想到飞龙竟然这就说要把这包袱的东西送给她,虽然现在还不晓得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已经让月姹不由得在飞龙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月姹先谢谢宗主哥哥了……”
这个包袱会让堂堂九幽宗主,而且还是这么一位处处透着神秘的宗主,如此慎重其事地贴背藏着,又岂会是个简单的玩意儿?
方才飞龙也很坦诚地说了,连他都还没弄清楚其中的奥妙是在何处,更可以想见这里面显然是包含着某种玄妙到难以想象的珍贵物品了。
月姹几乎可以确定放在其中的,必定是什么举世罕见的超级宝贝。
心中虽然好奇得要死,但是月姹果然是很有眼眉的人,此时并未表现出任何心急的样子,反而将包袱顺手就递给了落日,连打开瞧瞧都没有,便即说道:“你把这个宝物先拿到我们密放的锁盒里去,可得好好保存着,月姹得要好好伺候着宗主哥哥一阵……”
落日地收过包袱,眼中有些恋恋不舍地对着飞龙说道:“宗主,落日先过去一下,等会儿宗主要是还想落日来服侍,请宗主尽管吩咐……”
说完俏生生地睨了个媚眼,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会想抓着她拥入怀中温存。
然后落日俏影轻移,便即出帐而去。
一直在帐口的鬼哭与鬼铃二人,眼见吸日夺月派真的摆出了这等粉红阵仗,连专门和死人幽魂打滚的二人,都有点难以自持,不由得地口干舌燥,明白接下来更刺激的肉搏互斗功法马上就会开始,不敢再待在帐中,连忙同时对着飞龙躬身说道:“待会儿宗主与月妃副宗主较磋阴阳功法,外边最好能够有人注意警戒,请准弟于二人移到帐外守护警卫……”
月托生女是因为习惯,飞龙则是因为毫无概念,其实二人中点也不在乎帐里是不是有其它人,不过鬼哭和鬼铃既然这么说了,飞龙便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们就在帐外注意着,如果我有什么事,自会叫你们的……”鬼哭与鬼铃方才眼见月姹细小但却又灵巧无比的手儿里,那瞧起来都让人觉得有点要命的振颤挑逗动作,心中俱都忍不住隐隐动摇,可见她那著名的挑阳手法,若是真的被她弄上身来,可实在是没把握能经受得住,便也不敢再待,飞龙应准之后,连忙也就跟着出帐去了。
二人才一出去,月托生女已是又贴身缠了上来,这回却是在飞龙的胸膛上唇吻舌卷,双手顺着腋下经脉轻划细搔,两只细嫩的大腿更是跨坐揉摩,让飞龙似觉得有团软玉暖脂在怀中不停蠕扭滑动,每个接触的感觉都是那么令人魂销意散,阵阵舒畅。
“宗主哥哥先放松一下,让月姹来服侍哥哥一阵……”月姹就俯下了螓首,依着飞龙的前侧三方,所有敏锐的皮肤处抚弄而下。
飞龙马上开放感官,气机自然放散,感触着所有肉身互动的愉悦。
现在的他已是深谙阴阳宗的所有挑情大法,非常清楚月托生女每一个扭身的动作,每一次双唇的吮吸,每一回指掌的抚弄,都是抓在人体周身最能感受敏锐,激引气动的部位。
只不过之前知道是一回事,现在真正亲身去体会,可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原来一个也同样明白这些诀窍的女郎,居然是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感觉到如此的快乐舒畅呀……
呵呵呵,真是好舒服的感觉,难怪有人会以这种几可称为人体感官畅快已达极致的方式,来作为修练精化的途径。
这样的修练,哪里有半点苦练的枯燥?
就算是天天这样练,时时这样练,也保证让人兴致高昂,想停都停不下来的。
阴阳宗的祖师们果然是很有点高明,居然能够化苦为乐,转性自动,保身养气,练神凝气,实是让人不由得不佩服。
阴阳宗的这个法诀可实在是太妙了……
之前和六位长老们所谈的,人类体内的那种奇妙的根源质性,藉着这种特殊而又精巧的方式延续个体质性的生命,不但可以在天地问永续存在,更能够因为与其它的质性交会激荡,产生出更为复杂而又更为巧妙的新质性,实在可以说得上是天地奥妙中的精致奇迹之一。
飞龙心中在大发感慨,身子可在大享其乐,随着月姹渐渐下移,飞龙只觉得体内气机澎湃,那种让人酥软的畅快淋漓也跟着下断升高。
飞龙是个不晓得收敛的人,心中舒畅,嘴里可就不客气地思思啊啊起来。
但是他这发自内心的呻吟,无意中也暗合了阴阳宗音波引气同振的功效,背后那两位还在轻摇羽扇的吸日七姬其中二人,眼里看着月姹副宗主柔腻轻软的挑逗,已经是有点难以自持了。
平时她们也是经常双女同床,彼此互相挑拨引逗,每个人都曾经体验过月妃副宗主那细致而又深入的口唇拨弄,指掌巧妙,也都曾经被月姹搞得情欲大起,尽潮淋漓,此时望着月姹在飞龙身上的动作,俱都下由得想起了类似的记忆,居然也感到她那勾心的动作,就像是摸舔在她们的身体密肤那般,引得二女心中宛如羽搔毛撩,阵阵麻痒如细电般地窜走全身。
接着突然间,二女就听见了飞龙那种好象是一只大狗熊正在畅快搔着痒处的思啊呻吟声时,二女初时还忍下住轻抿红唇,偷偷窃笑。
没想到听着听着,不知怎的二人全身突然就这么地燥热了起来,心头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隐隐蠕动,说不出来,却又感受那么明显,直让两人耳际轰轰然地像是喝多了酒,连两腿部有点酸软难支,就更别提还要扇着颇重的大羽扇了。
月姹越蠕动越下去,最后终于软唇滑舌,轻轻而又紧紧地,含住了飞龙胯下那怒胀的硕大菇头。
飞龙只觉得一阵扣心的酸麻从胯下的硬处顶端,透过腿筋,穿腹过肾,直窜上来,忍下住叫了起来。
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诸生万物,会不顾费精抽血,损失元气,任由体中根源质性的冲动所驱,将生命的菁华放射到体外,以俾与另一个生命的精华互相结合,透过暗含天地巧妙的交合互补,产生另一个延续双方原来质性的特殊新质性生命。
原来其中滋味,竟是如此牵动全身元精,可以在一瞬间将所有脉气振动,提到另一种特殊激荡的层次。
这种层次的振动非常特殊,刚好就能够把全身所有感官的感应末端,最精微的细部,都给完全驱动起来……
所有能够觉出快感的神经,都在此时达到最高的振动。
难怪阴阳宗会认为男女交合之道,是人类精神与肉体互相和谐同动的最高峰。
如果能够以这种人类快感最顶端的高点作为基础,想要再跳一步,让精神与肉体同时进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高层,实在是比苦练熬修,要来得简单多了,也有效多了,但是以此作为修练的基础,虽然有其不可扼抑的自然性,顺着人性原始的驱动,更等于坐了顺风船那般,使得修练之路不但顺畅,而且更是缩短了许多。
可是同样的,也正为了这个因素,攀登快感的巅峰,虽是捷径,不过质性所驱,就是将生命的精华外放离身,脱开本来,而阴阳之道却是要收敛含练,藉此为进道的阶梯,于是在最后关头,驱动最强的时候,顺风船想转变侧行,自然是很难免地会变得更加不易。
结果想借着爬上山顶尖端,然后再往上一跳,进入另一个崭新层次的行动,在还周身。
在两人身后的吸日二姬,眼见月姹副宗主红软的双唇,细活的香舌,手揉指颤,把那只肿涨硬直的阳茎,弄得滑溜光亮,又红又紫,茎身上的龙形浮脉突突跳动,简直就像是即将活化飞去那般,不由得看得手软心跳,腰腿酸麻难忍。
二女因为腿已发软,都有点支持不住地坐在毯上,那两只大羽扇也掉到了一旁,发出了轻轻的扑声。
飞龙细细地享受着月姹真正是专门级的顶阶服侍,听到了身后的声响,靠坐的身躯不动,两手后伸,就把那两个软坐在地上女郎给一左一右地捞到了两边,一面嗯嗯啊啊地叫着,一面问着两位女郎:“嗯……喔……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两位漂亮可人的女郎此时已经是连耳朵都红了,听得飞龙的问话,不由得就自然而然地开口回答:“……我是吸珍……”
“……弟子叫吸珠……”
“吸珍吸珠?喔呀……你们的名字可有趣得很呢……”飞龙边享受着周身的快感,边就大手轻舒,在二女的腰间揉弄了起来。吸珍吸珠此时本就已是情欲难挡,周身兴奋了,此时飞龙阳气散发的大手又这么地摸进了两人腰问的裙缝处,热烫的手心指头搓弄挑逗着也是细软发烫的腰间凝肌,直让二人宛如电触入心般,酥麻得整个人都软在飞龙的肩臂处。
飞龙的手指不断顺着二人胁臀的四条腰眼隐筋来回舒弄着,阳气入侵,立如虫爬,吸珍吸珠两位女郎都忍不住娇喊了起来。
其声尖亢,倒让飞龙吓了一跳、这两个吸日艳姬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飞龙这阳气满涨,直挑在心的搔筋弄脉手法让两人几乎是难以忍受,但是叫出来的声音虽尖却细,亢而婉转,听起来就让人心中充满荡意,不由自主地就想再加一把劲,让她们更加难以承受才够爽快。
飞龙气机放散,细细地感受中,也轻而又轻地切入了胯下身边,这三个如粉捏玉琢的美丽女郎气机之中。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现象。
伏靠在他胯下的月姹,此时正小口张尽,软唇全开,将他那肿大如同儿拳般的阳茎菇头,整个含进小嘴中,颈头部位一阵一阵地快速轻颤着,就像是极尽张口的用力过度,引起微微地细震那般。
同时她的细牙轻轻扣在,菇头末端,那一圈敏感至极的肉环之上,那阵阵的细震连传之际,牙边就不断轻轻刮着肉环细嫩的要害,传来波波像是刮在心头上的酥麻感受,能够让人抽气咬牙,停上呼吸。
飞龙的阳茎挺粗,菇头挺大,而月姹的嘴儿小小的,细细的,红红的,再怎么看来看去,也很难想象偌大的菇头,居然能够挤进月姹那小小的红嘴里面。
月姹每一次握紧茎根,压头硬入,简直让人觉得只要再进一分,她那小嘴可就得被撑破了。
牙缘也跟着直接刮在菇头的嫩肉处,让人不论是担心或是抽心,都忍下住会呻吟出声,可是随着阳茎的再入,她的嘴儿也总是那么离破只差一线,撑到了最后。
那种感觉,飞龙已经明白主要就是来自于月姹她那很有特性的真气所致。
气行致唇筋时,自然就收束抽紧,同时筋底却是化绷移根,反而更能承受再大许多的拉展。
而且飞龙也同时发现,原来这三个女郎所练的吸日真气,在本质上的特性还是和阴阳宗的真气有些不同的。
虽然此时月姹周身艳媚外放,气机直能吸阳拉刚,使得所有具备男阳特性的人都会忍下住心痒难熬,受其所牵,加上她的周身气脉虽然腾腾翻动,看起来好象已是欲情难以自持。
但是飞龙却发现,她腹下隐密处,依然有一团真元内藏,稳固安定,半丝不移。
而且此气阴冶敛缩,宛如寒珠,好象就正等在那儿,准备在男阳元精外射之时,力加抽吸的模样。
透过切入感应,飞笼马上就明白了吸日夺月派,著名的吸日大法的根源模式、哈哈哈,原来这个吸日大法这么跟自己过下去,明明是很舒爽的事儿,倒是变得有点大煞风景了。
外情激荡,内元不动,伺机抽吸,化纳元精。
吸日大法这一点就和阴阳宗的方式有着根源上的不同。
吸日真气虽然外气荡漾,比阴阳宗还要能引动他人的阳浮之气,但是外动内下动,其实互相激荡冲交的,还是只有外气而已。
内气反而更加沉沦敛缩,等着抽吸真元,要是那个抽吸的力量够强,可以破开修真者元精放射后,腰眼精关自然回闭的力量时,还真的能让人一泄不止,精关无力回闭,可以一泄之后所有真元丧尽,连未化的精血都被那抽吸的力量给吸出来,如果抽吸依然不停,连精血都被吸出来的话,那人生精散尽,最后恐怕也难逃一泄毕命的。
阴阳宗则完全不从此处人手,内元的相互激荡也以真正的元精为主。
只是阴阳宗讲究的是每一步的激荡都在彼此精心的掌握之下,逐步互相提高彼此的激情,尽量把这条陡峭的曲线拉缓,以免一时失手,白费工夫。
最后阴阳二体都尽量地让互相的振动层次,激情感受,停留在那最高的地方。
然后法诀起运,跨峰入道。
这才是阴阳宗所重视的。
所以深入的来说,阴阳宗与吸日夺月派,虽然都是从阴阳交合作为修道的人手基础,但是二者不论是后来的方式,着重的面向,最后的目标,都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他们两个人手角度虽是一样,但若究其实质,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宗派。
因此虽然月姹是这般的嘴吸舌舔,上下套滑,嘴里更是发出细细地轻哼声音,让飞龙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舒畅感受,但是此时飞龙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体里的内元可是半点不动,沉敛依然的。
其实不用说到月姹了,连在他身边的那两位吸珍吸珠,虽然被他的挑脉搔筋手法,配合强烈蒸腾的阳气入经,把两女的外气撩拨得如火拨油,气势旺然,婉转娇啼的声音更是震天价响,但是在二女腹下阴藏着的内元沉珠,却也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
飞龙的心中,明白这并不是说三女的心中激荡都是假装的,而是她们长久以来,以此诀运气已成习性,以外气而言,她们反而比一般的修真更容易情动,也更容易欲火撩身,而且最妙的是,她们也比一般的女人更容易达到阴动至极的高峰顶端,每个男人都很容易让她们阴尽泄身,畅然而散的。
不过这种感受虽不能说是假,但却是浅浮的,外在的。
她们沉敛的内元依旧是波澜不起的。
就在与她们交合的男性满足于她们的极端反应,终于精关崩溃,阳元泄注时,她们体内的阴元发动,趁机抽取吸汲,同时侵入精关,不让回闭,最后抽吸到底,男人们的元精被吸光为止。
如果吸力太强,元精抽完,继吸血精,这个男人一泄命散,也是很必然的结果。
飞龙的心思单纯,倒没有想到月姹这么为他服侍,是有些什么其它心思,只是相信她所说的那样,不过是让他享受一下这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感而已。
但是飞龙此时已经明白了她们吸日真气的特性,同样的也就了解阴阳宗和吸日夺月派的法门,根本就是互相冲突。
如果一个阴阳宗的人,和吸日夺月派的人互相交合,绝对是没有互相让步调和的空间的。
不是阴阳宗带动起吸日夺月派的沉敛内元,就是吸日夺月派拉动了阴阳宗含精停峰藉以更上一层的原则,两者之间就像一根棍子的两端,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是没有中间的可能的。
月姹的吸力虽然可以算得上是吸日夺月派中有数地强大,但是要想拉动飞龙源自异界的真元,却还是有点力有未逮的。
飞龙这时也明白,阴阳宗的方法,和吸日夺月派的模式,根本南辕北辙,是没有办法互相融合的。
而这也就是说,如果飞龙想和月姹阴阳交合一下,试试功法的话,绝对只会变成一种较量而已。
他如果想要和月姹尝试一下阴阳宗所谓的“肉身相交,神念共合,极乐为基,跃升乃得。”的最高境界的话,就非得把月蚝体内那沉藏的阴元锁定拉动,破质重塑不可了。
这个结果可是有点大改变的,焉知月姹苦练了那么久的真元,会愿意如此放弃改变?
所以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有那么单纯的了,最好还是问问清楚才好。
嗯,如果是红菱或是绿霓,彼此在这方面的功法没有相冲,只要她们愿意,可就比起月姹她们简单多了。
飞龙不禁有点好笑起来。
两位功法没有相冲的女郎,都不愿意和他阴阳交合试试,而眼前这个应该愿意和他交合的月姹,却又彼此在功法上有着冲突,没有之前他想的那么简单。
但是无论如何,就以现在来说,飞龙也觉得非常高兴了。
不但他因为自身感受到了这种全新的经验,而使得他对阴阳宗所说的东西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还从月姹的身上,了解了吸日夺月派的功法与阴阳宗的相异之处。
再退一步地说,月姹熟练的口唇手法技巧,真的也让他觉得难以言喻的舒服。
其实若是在月姹和他交合的同时,他将精关放开,给她注入大量的纯粹真元,不晓得结果会变得怎样?
是月姹会升华转化为所谓的修罗,还是他飞龙会被吸尽真元而亡?
如果她的外气一直处在极乐阴尽的状态下,内元又抽吸下到任何真元的话,不晓得又会变得怎样?
飞龙因为对于吸日夺月派的真气状态仅处于察照的了解,并下明白任何他们宗派有关修诀的内容,因此也无法借着现在已经明白的讯息,推测出这样子做去的结果。
飞龙手中的力量与气脉突然加强,本来在吸珍吸珠二女腰眼胁背抚弄的手也下移到了两位女郎圆润滑腻的臀部。
吸珍吸珠二人身不由已,顺着往外趴伏了下来,圆臀却是高高翘起,像是欢迎着那直撩在心房里般的大手一样。
飞龙双手顺滑而下,指尖轻轻搔在她们由腋下,经腰眼,过臀缘尾闾,到下腹阴穴而止的四道软麻筋脉,然后顺手就将她们裙里的亵带解开,透伸而入。
趴在地毯上头的两个女郎,俱都同时倒吸一口气,抽紧了浑身肌肉,像是在体内有个什么地方剧烈无比地蠕痒起来那般,高高举起的圆臀已是忍不住轻摇了起来……
这回吸珍与吸珠,喔依喔呀的呻吟声已是盖过飞龙了。
飞龙的手儿轻轻地撩拨着,时而按揉,时而振颤,时而捏弄,时而挤压,一口气用了将近十二三种手法。
这些本来都只是存在于阴阳宗神晶之内的挑情手段,在这时总算被他抓到机会大大地练习了一阵。
月姹俏眼上望,口下不停,当然明白这位听说也是阴阳和合派前辈祖师的九幽宗主,已经在吸日二姬的高举臀下,运起阴阳和合派的秘法来了。
虽然他的两手伸入二女的裙内,实际的动作被垂落的裙摆遮住,瞧不清楚他用了什么手法,但是月姹依然可以从他手臂手腕快速震颤的模样,及二女不住咬牙抽气的呻吟中,感觉到他的挑欲力量。
心头狂跳中,当下不敢怠慢,唇磨口缩,舌挑齿刮,月姹也相对地加快了速度,粉红帐中粉红气息淫淫而漫,春意满溢。
从双手腻腻的滑液中,飞龙自然知道二女浮动的外气已足,便也毫不客气,粗大的手指在臀缝脊尾处一指按着两女的尾闾关窍,一指拨唇而入穴中,抠进了深藏在体内穴中的藏精点,另外两指则是捏住了穴头的敏感牝珠,同时强阳灌入,直似电流般钻进她们体内。
飞龙使的这一下阴阳宗据说挑情极致的“颤花指”,让趴在地上的两个女郎,瞬时之间位于腰眼肾门处,扣锁元阴精关的六条酥筋,四道麻脉,一起震动起来。
在满身的滴汗中,二女婉转的啼声,陡然变成了忍受至极,暴发而出的尖叫,同时周身不停轻颤微抽,全身筋肉因为连续下断的酥麻而阵阵拉紧。
两人姣好的脸上紧眉挤目,下住地开唇咬牙,尖声倏停,只剩下被吸气闭住的嗯嗯轻音。
飞龙当然明白吸珍和吸珠两人,这时已是气机至顶,处于极尽微顿之时,立即指尖停颤,只是维持着一种柔和但是深压的揉动。
他的双手韵律是如此的和缓,并不会让两位女郎处于顶端的酥麻因为太过而中断,但是他那温和的搓揉动作,却又让两女绷到尽处的极乐波动无法下来。
于是吸珍和吸珠已是紧绷不动的身形,因为持续的停在极境,而起了一种微微的轻颤……
所有透在外面的肌肤,在香汗淋漓中尽成粉红。
月姹使尽了力气,本来想在吸珍吸珠到达极顶时,也让飞龙关开精泄,先由口窍吸纳他部份元精再说。
但是任她嘴儿如何套动,舌喉如何大吮,这人硬得快爆了的阳茎,却总是不爆!
而且过了好一阵子,吸珍和吸珠两人的身于依然是下停地微颤轻抽着,绷紧的身子仍旧没有半点要松弛下来的感觉。
月姹一边继续快速吸套着,一边已是注意到飞龙双手那轻震的腕臂,已是变成了一种很柔缓的轻摇。
月姹心下骇然,难怪她们两人这次的极顶境界拉得这么久,原来是被他暗弄手段,不让二人从极处下来。
月姹果然经验丰富,推测得一点没错,此时飞龙正换上了可以让极顶之境,变得可以长达两个时辰以上,阴阳宗最奥秘手法之一“极乐绵绵”,同时感应放开,密密地注意着二女体内阴元启动时的一切细微变化。
而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飞龙突然察觉了有一缕隐晦的神念,正从帐外缓缓地侧探进来。
第九卷 第四章 狡计暗施
经过了之前那每波攻击次数高达数百万波的神念狙击之后,飞龙其实现在不论什么时候,都对这种有点异常的精神波动非常敏感。加上他此时已是放开感应,注意着吸日二姬被他施起阴阳宗挑情秘法,而推到了感官的极顶乐境久久不下,女体内的沉敛元阴已开始在密穴之内跳动吮吸,对一切外在神念的波动较平时更为敏锐。
这一丝显然正在探测着什么的神念,说强倒并不是很强,但是它的方式非常隐晦,而且波束侧向斜来,似乎定并不希望被人察觉的模样。
飞龙将自己的神念振动,拉高到这个外来探测感应无法察觉的层次,然后顺着这个神念的来源回溯而去,立刻就发现此波是来自月姹粉红丝帐靠西边约有二十步左右的另一个暗绿色的丝帐之内。
飞龙非常谨慎地将自己神念的波束收敛隐藏,每瞬跳变九千九百次,轻轻地,而又暗暗地渗入帐中。
这个暗绿色的丝帐,也和吸日夺月派的其它帐幕一样,因为就扎在山腰平台的内部,那一片树林之中,所以几乎大部份的帐桩都是结在树上,所以如果是用肉眼去看,加上这个暗绿丝帐的颜色已和周遭的树色混在—起,因此几乎是令人非常难以察觉的。
此帐所立之处,可以说是他们这一行人里,所有立起的帐幕中,最深入在树林之内的,若不是飞龙这个时候是顺着那一丝隐藏的神念回溯,一般人恐怕是很不容易会去注意到这儿竟然有个丝帐的。
飞龙的神念感应一渗人帐中,就发现原来这里面大部份都是认识的老朋友,这个暗绿丝帐,说小也不小,但是说大却也没有月姹与日瓶书生的帐幕那么宽敞。
帐内中央处,也是放着一个无脚桌几,而且在和桌旁也正坐着一男三女,旁边则站了几个人。
飞龙虽然肉眼不见,但是他以感应摄收,倒也把现场的状况抓得颇为清楚。
而且他以精敏的感应细细分辨,即刻就知道了谁是谁。
原来帐中这一大群人,正是视他为派内关系神秘前辈祖师的阴阳九仙。
淫羊公、摘花先生、攀红夫人、云中梅、拈香姬、牛肚仙人、瞽杨子、马娘鹿娘,一个不缺,都在里面。
除了阴阳九仙之外,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瘦骨磷旬,眼光沉凝,脸上花花獠撩地刺了许多花纹,远远看去,才明白原来是这个男人把他整张脸都剌成了一个宛如虎头的刺青。
他的身形壮硕非常,肌肉贲起,看来就和淫丰公雄伟的身躯非常类似。
只是他硕实的身子上,配着这么一个刺花虎头,显得威煞中带着一股凶悍,不像淫羊公那般配上一个老羊头般,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而那个女人,脸儿有些长长的,双眼也是细细长长的,分拉两边,虽然说不上是难看,但是她眸中闪透的光芒却是非常阴沉狠毒,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最奇怪的,就是帐中央桌旁聚着那虎纹人、细眼女、云中梅、拈香姬四个,其它的七个人,则是散开围站在旁边。
看起来就像是中央桌几旁的四人,正在做着什么事,而其它的人都站在一边围观那般。
接着飞龙就发现了另一件很有趣的事儿。
中央的那四个人,竟然正在做着和他飞龙一模一样的事。
那个虎头人躺靠在几旁,一左一右地把手伸进了姿势也和吸珍吸珠一般的云中梅、拈香姬高翘的臀裙之内,而那个眼睛细长的女郎,则是和月姹那般,伏在虎纹人分腿而开的胯下,同时也正在不停地以嘴儿吸吮舔弄着虎纹人的阳茎。
说得更简单一点,这四个人几乎是等于就正在模仿着飞龙、月蛇、吸珍吸珠的姿势。
飞龙立刻就觉得非常有趣。
因为他发现那四个人不但是姿势和自己这边的四个人相同,甚至连三个女郎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
就好象飞龙他们在粉红丝帐中的所有一切,都在树林更深处的那个暗绿帐中映起的四个影子那般,不论姿势位置、方位角度,都是完全相同。
飞龙的神念速度是眨眼也难以形容的,当他把这一切都搞清楚时,那丝采测而来的神念,已是罩住了自己和月姹、吸珍吸珠四人。
感应立即波地散淡,非常隐晦地渗入了月姹、吸珍吸珠三人神识之中,与三人的神念振动层次同振。
这种情形,就和飞龙的神念振动,拉到了魅儿的神念振动层,然后同时振动那般。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束感应则是以收纳对象的所有讯息为主而已,所以没有办法像飞龙抓得那般精准,一切魅儿的意念都能在他的肉身展现·但是即使是如此,也很不容易了,而且飞龙见到了一个和自己想出来的方法很有些类似的方法,不由得心中就极为高兴。
当那束感应侧斜切入飞龙这儿的帐中后,相对的暗绿丝帐那儿,三位女郎立即就与这就的三女神念同振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细眼女郎、拈香姬、云中梅三人的动作,立即就眼上了这儿的月托生女、吸珍吸珠的动作。
然后飞龙就敏锐地察觉到暗绿帐中,伏翘在地的拈香姬与云中梅两人已是周身也和这里的吸珍吸珠二人一般,陡地绷紧轻颤起来。同时口里也骜足着气,霎眼进入极顶乐境。
一直在旁边望着四人变化的攀红夫人,此时忍不住有点惊异地说道:“咦?看云梅和拈香的模样,像是有点怪哩……”
摘花先生细细望着趴在地上,全身拉紧微抽轻颤的拈香姬与云中梅,也有点惊讶地说道:“看起来她们两人现在正处在极境之中,难道大法起术摄入的时候,这么巧地抓在这个时机?”
一边的淫丰公也细细看了一会,然后才皱着眉头地说道:“好象有点下对,你们看她们的这个姿势大体不动,但是筋肉颤搐,气机狂动,确实是处在阴尽极顶之时,不过看这样模样,竟像是已经这么个样子有好一会儿了……”
马娘这时也点头同意地道:“没错,看来并不是大法切得恰好,而是那边的吸珍和吸珠已是这么地有好一会儿了……”
鹿娘轻轻咋了咋舌:“真的假的?这种酥麻至极的感觉,本娘只是一攀即落,至多也不过是喘几口气的时间而已,像这么地连续不停,是怎么搞弄出来的?
摘花先生想了想,才接口说道:“听说本宗有个失传的玄奥手法,叫做‘极乐绵绵’,据说可以让女人的极乐之境,延长到数个时辰之久,会不会是那个鬼符宗主在吸珍吸珠的身上使出了这一招?
身躯肥大的牛肚仙人粗声粗气地说道:“吸日夺月派的女修,就是以性情淫荡,元阴易尽着称,听说没弄两下就泄身了,想来阴尽极顶的特性,也会有点不同吧?说不定她们每个人都能让这种极乐连续不停也说不定呢……”
之前的淫羊公听了牛肚仙人的话,立即摇了摇头地说道:“吸日夺月派的修练法门和我们相克,彼此两派都自己心知肚明,找谁采捕都可以,就是别轻易拿对方来试炼,以前我老淫羊还不信,曾经和吸日四使里的老二隐媚仙子交了一次手……”马娘听了很有兴趣地说道:“真的吗?虽然我也听说本派的功法和吸日夺月派相冲,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试过,结果如何了?”
淫羊公摇了摇头:“确实是这样的,我们和吸日夺月派一样,交合就是采捕享乐,可以吸人功力变为己用,可是一旦两门中人互相交合的话,马上就会变成一场对战!那次和隐媚在露天野外互搏,真是危险之极,我老淫羊其时阴阳和合真气不高,以前的真元还没完全转化为和合之气,被她紧紧抽吸,要不是我本来也就精擅此技,实是差点就死在她白妖妖的肚皮上了……”牛肚仙人哈哈笑道:“没想到老羊还有这么一段?后来有没有再交手?”
淫羊公依旧摇了摇头道:“虽然吸日夺月派的娘儿们顶容易出水丢阴,弄起来感觉挺爽的,但是别看她们已是阴尽极顶了,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任你怎么抽吸元阴,就是抽吸不出来,而且反而这时候她们的抽人元阳的采吸突来,劲道又强又急,失神之下,可以让功力弱一点的马上精关失守崩溃……”
鹿娘也吃吃笑道:“原来是你打主意要弄吸人的时候,反被人暗中差点抽翻了去……”
淫羊公有点讪讪地道:“那时我老淫羊也没想到她们吸日夺月派的采捕就是专在阴尽极处出现,所以有点措手不及,元精险些被盗……不过自此之后,老淫羊才算真正地明白,吸日夺月派的功法和我们有互相克制的真正情形。说得现实一点,花同样的力气,实在是还不如去找别派的白羊下手,也免得斗了个上气不接下气,还得忧虑被对方反采了去……其它派的女修,尽管心性坚贞的程度每个人都不同,顶多也不过就是费力了点,总不致于还要耽这种阴沟里会翻船情形的……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老淫羊也下大敢找吸日夺月派的女修下手……”
牛肚仙人这时又问道:“这么说来,老羊该是比我们清楚吸日夺月派的女修在交合时的反应吧?既然她们专门在阴尽极顶之时,抽采之力才会突然出现,那么她们的这种极乐状态,维持得久一点,总也不会是什么太奇怪的事儿吧?”
淫羊公听了牛肚仙人的话,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老淫羊看来实在是没什么不同的,也许是比其它一般女性久了一点,但是老牛你看拈香和云梅从方才到现在可也有一阵子了,却还是这么地抖个下停,虽然我知道隐媚的极乐之时比较长了点,但是绝对也没有这么离谱的……”
牛肚仙人很怀疑地说道:“妈的,不然难道还真的是鬼符祖师使出了那个传说的什么‘极乐绵绵’失传秘法不成?”
攀红夫人笑吟吟地接口道:“那个神秘祖师真气根源和我们相同,又懂得云梦那听说是来自宗主神晶中秘法的‘牵机引幻乙密传法诀,就算是多会一个‘极乐绵绵’的失传手法,应该也不是什么下可能的事儿吧?”
牛肚仙人听了攀红夫人的话,显然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而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瞽阳子,很严肃地说道:“就是因为那个祖师显然在气机功法上,克得我们死死的,几乎是让我们从心里就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量,而偏偏我们对那位祖师,什么底细都不晓得,这才大糟特糟。才会在这时设局让虎贲雄汉和蛇心娘子,试试孽龙化形老大教他们的‘阴阳神交感通大法’,探探那个祖师的底……”
飞龙这时候才明白,原来在帐中的那两个生人,男的那个叫做虎贲雄汉,女的那个叫做蛇心娘子,大概也是阴阳十二仙之二。
而阴阳十二仙的老大,大约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什么“孽龙化形”了。
牛肚仙人此时的模样有点呼呼地懊恼:“这真是他妈的让人想不透,咱们十二仙,一向横来横往,连本派的宗主紫柔都不大去甩她的,如何这一站在那个什么祖师面前,娘的什么胆都不见了,乖得就跟个龟孙似的,我老牛在事后总是思量不出是个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像瞎子说的那样,他就天生要来把咱们都克得死死的?”
壮硕的淫羊公也叹了口气,很有点不甘:“鬼灵大殿的事情下来后,那个祖师不在眼前,我老淫羊也是有点想不通,还告诉自己,下回再见到那个祖师时,可别这么乖顺,但是后来祖师找我们到他的议事厅去时,我们一到了他的面前,他娘的之前告诫自己的话儿可就马上全给丢到了脑后,依然是忠心得跟只狗似的,现在想来,实在是不爽之至,老淫羊好歹也是个成名的人物,怎么会有这种不争气的怪现象出现?老子们求的是个自由自在,想玩就玩,不听话就宰掉,这么一来,岂不是给自己拴了个要命环儿在脖子上?真是有点窝囊……”
瞽阳子听了淫羊公的感慨,立即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站在这位神秘祖师面前时,会表现得这么温驯,以我想来,大约是有两个原因的……”
其它的七个人,都是桀傲难驯的凶淫之人,也和淫羊公一般,很为自己在飞龙面前一反常态的表现所困惑,只是一时也想下到是什么原因,而瞽阳子在众人之间,功力虽然下是最高,但是因为他双眼失明,所以对于气感的敏锐程度,反而是超过了现场的每一个人,加上他眼下见,心思多,所想所虑也多是众人不容易想到的方向,此时听到了他的话,每个人都异口同声地问道:“哪两个原因?”
“第一当然就是他的气机和我们同出本源,而且瞎子我的感觉中,其质性更是比我们的阴阳和合真气要再精奥玄妙纯粹许多,加上他的真气功力超过了我们一大段,在气机的无形牵引下,就出现了这种我们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身不由己地奉他为主的奇特情形……”瞽阳子淡淡地说道。
“说得有道理,我也有这种感觉……”摘花先生儒雅地点了点头说道。
“第二就是这位祖师显然也是精通云梦专练的秘法‘牵机引幻’,而且以我瞧来,他的功力绝对是比之前的云梦只强不弱的,我想他在和我们相处时,总是会暗中祭起大法,这才让我们会如此温顺的……”瞽阳子又继续说道。
攀红夫人听得有点骇然:“这么说起来,我们岂不是连反抗都没办法?”
瞽阳子点了点头:“当我们在面对他的时候,确实应该是这样的……”
“他妈的邪门……”牛肚仙人喃喃地骂道:“看来我们得想个办法对付这个老家伙,不然我们岂不是一辈子不能翻身?”
鹿娘用嘴呶了呶虎贲雄汉等四人的方向:“不用你说的,牛肚子,我们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马浪也有点着急地说道:“虎贲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和那个祖师的神识搭到?”
牛肚仙人则是很有点忧虑地说道:“我老牛看来,虎贲的样子很有点不妙,如果那个祖师真的是得了什么阴阳和合派前任祖师的秘法,说不定孽龙老大的这个什么‘阴阳神交感通大法’,那个祖师也会,岂不是大大地不妙?”
马娘也嘿嘿地接了嘴:“真那样的话,祖师只要过来叫咱们全部自杀谢罪,我马娘看咱们的下场,恐怕就得很难看了……”牛肚仙人更是担心了,“在他面前,我们虽然温驯听话,但是也不致于温驯听话到这种程度吧?”
马娘立即冶笑道:“难道你老牛想试试?”
牛肚仙人连忙摇头说道:“不想不想,这种事岂是试得的?要是瞎子说得没错,在气机牵引的作用下,那我老牛岂不是死得冤上加冤?”
瞽阳子这时也说道:“阴阳神交感通大法,可以以一阳之力,同驭数女,也可以一阴之穴,同受数男,本来是用在很多人时的一种精神互通法门,传说和佛家的他心神通很有得比较,而且术力隐藏侧出,很不容易察觉,也很不容易防范,那位祖师想来应该不致于也精通此技吧?”
瞽阳子的这话实是说得过早,因为飞龙早在第一次听到“阴阳神交感通大法”时,就已经从阴阳神晶的讯息中,当下明白了这种功法的所有内容,不但瞽阳子没有猜对,事实上这时的飞龙对于这个术法的了解,马上就超过了正在进行此术的虎贲雄汉不止一两截了。
飞龙明白,这种感通大法,并不是如瞽阳子所说,用来一阳同驭多女,或是一阴同受多男的。
这个阴阳神交感通大法,是阴阳宗里一种非常特殊的集体修练功法。
精练此术的门下,可以在上百对的男女同时交合的场面里,将所有数百个门人所有的精神全部集中起来,变成一个超级的意识体。
如法诀里头所说的,要是修练到最后,甚至可以数百人同时以集体的力量,冲破时空限制,即刻飞升入天间……而且即使是身在天间,也是随时可以行使人间的这种男女交合之乐……
飞龙下知道在天间的天人修罗们,是不是还会和人间这般,男女阴阳交合。
但是据神晶内的讯息所说,应该还是有的,只不过其中的方式,绝对是和人间的这种肉体交构有点下一样。
这么一个玄妙深奥的集体修练功法,居然被瞽阳子说成了是用来同驭多人的功法,飞龙马上就明白现在的阴阳和合派,大约是对那些法诀有了不一样的解释。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阳可以同时驭交多女,也未尝是个很有意思的想法哩……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倒是不妨试上一试。
这时候,淫羊公像是也有点心急了,高壮的身形移近四人,但却是很小心地不碰触到四人的身体,以免打乱了四人已经与另一边四人相合的神念:“虎贲,虎贲……你是不是已经附上了那个祖师的神识?如果还没有,你就回我一声,咱们阴阳十二仙能不能脱离那个祖师的控制而翻身出来,可全靠你啦……”
飞龙很明显地察觉到了那—丝的神念波动中,有一缕振动突然纷乱了起来,然后那正在三女之中的虎贲雄汉,双眼虽闭,但已是喘着气地说道:“没有……还没有……老子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们说的那个高大祖师在哪儿……就像是在帐里只有月姹她们三个人而已……”
虎贲雄汉断断续续的话,立刻让竖着耳朵听话的其它七人脸上顿时色变……
这不惨了?虎贲找不到祖师的神识?那岂不是表示他们这个避着祖师,暗中进行的行动,已经被祖师给发现了?
想到这里,七个人都有点惶然四顾了起来,就好象那个让他们连反抗的想法都无法兴起的祖师,随时随地都会跑进来那般……
“他娘个先人板板,怎么会这样?”牛肚仙人很忧心地说道:“之前月姹副宗主不是说她一定会想办法把祖师请去她那儿的吗?”
攀红夫人也有点着急地说道:“没有错的,方才落日仙子下是也送来了讯息,祖师真的是在里面的……”
呵呵,原来阴阳九仙和月姹落日,都是已经事先商量好的……
飞龙这时才明白,此次的粉红邀宴,竟然是这么回事。
由此可见,吸日夺月派和阴阳和合派虽然表面客气顺服,但是实在是对他这个九幽宗主非常忌惮的,居然想出这种方式来探他的底……
虎贲雄汉还是倾力地调动元气,以神念感应四处探测着飞龙的踪迹……
三个女修都已是附神入体,讯息的收摄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而帐外虽然有两个男阳的意识,但是那神念之质极阴无比,应该就是和祖师同来的那两个弟子,绝对不是阴阳九仙们所说的那个祖师。
那么那个祖师是到哪里去了?
“奇怪了……老子怎么找也找下到你们说的那个宗主半点痕迹……”虎贲雄汉闭着眼,有点吃力地说道:“奶奶个熊……”牛肚仙人心中忐忑,一双牛眼猛望着四周:“会不会在虎贲术力入帐之前,就被祖师给发现了?然后就以他那难以捉摸的鬼魅速度出了帐外?朝着我们这儿来了?”
被牛肚仙人这么挑明地一说,其余六人都不由得心中大震,立时也忍不住地朝着四周警戒起来。
“老牛,先别自己乱了手脚……”淫羊公惊疑不定,口中却还是安慰地说道:“吸日夺月派的人不是说了吗?最后见到祖师,就正是虎贲的这个姿势……”
牛肚仙人嗤了一口气:“那有个屁用?祖师移动的速度,淫羊你又不是没有亲眼见识过……”
淫羊公被牛肚仙人说得心里也有点毛毛的,的确,那个神秘至极,几乎使人难生抗心的前辈祖师,倒真是让他们完全难以测度……
别真的像老牛所说的这样,那就真的惨了……
攀红夫人这时也勉强压下疑惧:“不会吧?如果祖师真的找来了,以祖师惊人的速度,又怎么会现在还没见到他?”
攀红夫人的话才刚说完,她的绿头夫婿摘花先生已经接口说道:“说不定祖师现在正在外头找看哪个生了牛胆的瞎眼家伙,居然敢动他老人家的主意咧……”
牛肚仙人听了摘花先生的话,想起那修罗面具后面两只一紫一红,大放凶光的神秘祖师,心中不由得有点慌了起来:“摘你他娘的绿头花,说就好好说,无端端地扯什么牛胆?”
淫羊公连忙也低声说道:“看来现在的状况太过诡异,大家先别乱猜一通,镇定一点……真要有什么状况,咱们这么一大群,祖师也下好对付我们的吧……”
马娘这时也把声音压低,就像是生怕被躲在帐外的祖师听见了那般:“什么不好对付?先不说祖师那全身放光,两眼宛如灯柱,引吭一啸,几乎就无人能抗,根本已是非人所有的功力,就说他和我们之间的气机牵引作用好了,祖师若叫淫羊你来宰老娘,我瞧你也是半点不会手软的……再说他九幽鬼灵派的高手群都在,一个对一个的我们有谁敢说就一定吃得下来?”
鹿娘也接口道:“祖师一个就够收拾我们了,根本无须用到他的九幽高手……”马娘又嘿然骂道:“都是这只死老虎和烂蛇娘……告诉他们祖师的厉害,他们还死不相信,硬要用这个什么戚通大法来暗算祖师……”
攀红夫人也冷笑着道:“会想出这个法子,之前你还不是一口口地赞成?如今怎的又说得和你马娘半点关系没有了?”
牛肚仙人气息也有点粗浊地说道:“现在大家都在这儿,如果祖师真的找来,一条线上拴着一串蚂蚱,谁也逃不了干系去……”
鹿娘听了牛肚仙人的话,冷然回答道:“我鹿娘从头到尾也没说话,会想出这样的主意和我可没有什么太大关连……”
攀红夫人也立即回答:“鹿娘你别忙着先撇清,虽然你没说什么话来表示赞成,但是你可也没说什么话儿反对呀……”
阴阳和合派的众仙,现在处于这种状况未明的情形,想起了飞龙的法相威势,俱都心中惶惶,彼此间一言不合,眼看着就要争执起来……
摘花先生在一旁沉沉地说道:“大家先别自己就吵起来了,总不能这么乱糟糟地一哄而散吧?得想个什么办法出来才好……”飞龙这时已经是大概了解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此时玩心又起,想试试阴阳和合派的这个“阴阳神交感通大法”,和他了解的有些什么下一样,便即神念力量加强聚合,却是在这一瞬间反扣而起,隐隐地锁住了虎贲雄汉那一缕依然在那儿浮移寻找的神念之上……
虎贲雄汉只觉得心头一紧,气机神念不由自主地就变得无法动弹,好象在暗中有一股能够将无形神念宛如实体一般紧紧罩住的力量突然出现……
他的心中大吃一惊,连忙气机后撤,想要脱出那围压而来的无形束力。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在粉红帐中找来找去的那丝神念,居然好似陷入了无形的泥淖那般,已经是分毫动弹不得……
他当然马上就明白是遇着了修练神念感应,无形虚空的超级高手了。
糟糕至极,这个阴阳神交感通大法,施术的主枢法眼正是自己,现在神念已是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高手术法力量给紧紧箍住,就好象一条活蛇最重要扭腾身躯的七寸肌肉被人一把捏住了那般,立即陷入了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下出的窘境。
而此时依然伏在飞龙胯下的月姹,也同样感觉到自己正在张口合唇,吸吮挑弄那只粗大阳茎的头部,突然好似有一层柔柔的潜劲围东而来,紧紧包住了她整个伏在飞龙胯下的脑袋。
本来还在上下吞吐的动作立刻停住,月姹感觉口中的阳茎突跳,像是传出了一股强大无伦吸力那般,把她整个头部和双手都抽得紧而又紧,当下动弹不得。
月姹立即心中骇然,也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是却隐隐地感觉到必然是那数十步外,阴阳和合派所施的大法出了问题。
她的心中暗叫不妙,却是头手宛如被制住了那般,任凭使尽力气,也无法移动分一毫。
然后远处暗绿丝帐中,差点开始吵起来的阴阳和合派诸人就觉得情形有异了。
当神念锁在月姹身上的蛇心娘子,也同样因为月托生女停下的动作,而停下了吸吮虎贲雄汉阳茎耸伏的动作时,阴阳和合派众人立即就发现了。
“咦?月姹副宗主的动作怎么停了下来?”眼尖的攀红夫人突然说道。
她的话才刚说完,蛇心娘子的动作又已开始了……
只下过这次开始的动作,上下套合的动作却是明显地加快了许多。
其实蛇心娘子之前头部耸伏的速度,已经算得上是很快了,但是让现场诸人心中惊讶的是,此时她重新开始的动作之速,更是让他们难以想象。
蛇心娘子此时头部上下移动的速度,快得已是不见颜面,只看得到模模糊糊地一团……
同时她口唇紧束猛吸,虎贲雄汉那儿虽然下能和飞龙相比,但是实际上说起来也算是伟物的阳茎嫩肉,因为快速至极的摩擦而发出了密密的嗤嗤叽叽声响。
蛇心娘子这个时候,已经不似是一个正在温柔服务的女人,看起来还比较像是个正在全开运作的快速吸水辘轳。
淫羊公看得有点呆了:“妈巴子的,月姹果然下愧是副宗主,真正比隐媚仙子强多了,居然还有这招?”
摘花先生也有点愣了:“厉害厉害,这种抽吸法,有那个男人受得了?看来不用多久,就会有人大败溃守了……”
牛肚仙人有点担心地说道:“这下可不变成了虎贲在和祖师较量起男人的耐力了?别要一个弄不好,虎贲连他那只虎鸟的蛋黄都被抽出来了……”
奸像在回应牛肚仙人的话那般,虎贲雄汉神念被锁在粉红帐内,可是身体的感觉却是依然停在暗绿丝帐中,正在使尽力气想脱出那强固如钢铁的束缚,突然胯下一热,快速而又连续的狂抽突来,凶猛的拉力直扯得他元关动摇,差点崩散。
更糟糕的定他神念气机外曳而出,无法回守,偏偏吸住他肿胀下体的力量一阵紧似一阵,弄得他咬牙抽气,直是有点抵挡不住。
虽然他也是精擅摄女之术,精关同样也算得上是强固,但是此时外力更强,内气又无法抽回固守,此消彼长,真弄得他心头一颤一颤地,有点把持不住了。
攀红夫人见到虎贲雄汉双眼紧闭,额头渗出了滴滴热汗,两边的太阳穴连青筋都浮了起来,一突一突地激烈跳动着,好象随时随地都会爆掉那般,不由得有点惊疑地说道:“虎贲有没有什么问题?看他的样子像是有点不大妙哩……”
其它的人仔细一瞧,在场的都是风月场中老手中的老手,当然也看出虎贲的状况有点不对,因为他那个模样,根本就是随时便会崩溃大泄的样子。
“虎贲,虎贲……你听得见听不见?”牛肚仙人很有点担忧地说道:“听得见我老牛说话吗?你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牛肚仙人这么叫了一阵子,虎贲雄汉却是宛如没听见那般,只是额头的大汗淋漓而下,全身衣衫尽湿,太阳穴的青筋已经是青得发紫,更为粗大了……
马娘在旁边忍不住说道:“会不会是大法已经找到了祖师所在,所以他现在才会连我们的话都说不出来?”
鹿娘则是摇了摇头:“不会,不会,虎贲是感通大法的枢眼所在,可攻可守,灵活无比,绝对不会变成这样的……”
摘花先生望了望伏在虎贲雄汉胯下,正飞快抽吸肿胀欲爆阳茎的蛇心娘子模糊的头影,下由得心惊胆颤地说道:“天呀,这般的汲吸法,连我看得都有点受不了……”
牛肚仙人也觉得那吸阳啜肉的叽叽嗤嗤密响,直像是也撩在自己心上那般,让人难耐至极,忍不住又在虎贲雄汉的耳边叫道:“虎贲虎贲,我老牛看你有点不大行了,顶不住劲儿可得先退回来,别死撑呀……”
牛肚仙人又叫了一会儿,但是虎贲雄汉依然是没有半点反应,反而更是脸色红胀,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了。
同时虎贲雄汉双腿抽搐,全身开始有点不规则地拉紧起来。
“糟糕……”牛肚仙人停止了叫唤,看着虎贲雄汉的样子对着众人说道:“虎贲这模样,是精关肾门快守不住了……”
众人一看,果然虎贲偶尔的抽搐已现,显然身体有许多部份已是脱出了神念的控制之下,有点把握下住了……
大家都彼此面面相觑,不晓得该怎么办。
到底是那个月姹吸阳的功法真的如此厉害,还是有什么其它的人在弄鬼?
如果虎贲真的是被人以这种怪异的方法所制,那么那个人又是谁?
会是那神秘至极,气机牵引让诸人难挡的九幽宗主吗?
想到了那位威势强大无伦的祖师,诸人忍不住已是脸色大变……
淫羊公算是他们这群里面,除了现在已经施起大法的虎贲雄汉和蛇心娘子之外,比较能作得了主的,此时连忙急急压低了声音说道:“看来虎贲被高人反制住了,十有八九就是祖师搞的手段,为了谨慎起见,大家先闪再说……”
说完高大的身形轻掠,就这么隐着形迹,出帐而去了……
牛肚仙人、攀红夫人、摘花先生、瞽阳子和马娘鹿娘,可也下是笨蛋,此时心中慌乱,只想到那个祖师马上就会来找他们算帐,连被反制住的四人也来不及管了,赶紧同时往外窜出。
阴阳诸仙虽然是同为阴阳和合派,但是值此紧要关头,还是自己比较重要,其它的人根本都是其次的。
顿时帐中人影连闪,在叽叽嗤嗤的抽阳声中掠风轻响,所有七仙都潜形敛迹,飞出了帐外。
飞龙在束住虎贲雄汉的神念之际,同时也加注灌气,控制了月姹的动作。
然后他陡然加快了月托生女以嘴含阳套动的速度,细细地观察着虎贲雄汉的真气运作。
他们的阴阳和合真气和我知道的紫阳赤阴真气很有点不一样,不知道彼此之间的差异是在哪里?
既然他们以神念来探测我,那么我也用这个方法来瞧瞧他们的功法内涵……
怎么紫阳赤阴真气会变成了阴阳和合真气?
就在飞龙暗中不停加注精气,增强月姹抽吸阳精的速度与力道后,虎贲雄汉已是阳气浮动,有点支持下住了……
就在虎贲雄汉的精元动荡,阳关即开的那一瞬那,飞龙终于明白了阴阳和合派为什么会由紫阳赤阴真气一转而变成了阴阳和合真气……
凡人相交,都是阳足阴满,自动驱起交合欲望,然后神念就会不由自主地往这个地方偏动,就像是一个灌饱了气的皮球,必定会无时无刻想要找到出口把饱气泄出去一些下可,是所有生体万物其中那种根源质性必定的自然趋向。
也是那种质性追求无限延续的巧妙驱力。
这种想要延续质性的特殊力量,其中的玄妙难以尽言,同时也正是所有真人界的修真们想要藉此精练肉身元气,飞入天间的基础。阴阳宗更足以专门掌握这种延续生命的动力而着称。
可是一般的人在交合之际,也大都因为这种难以言喻的强大驱力,使得阳阴交合这件事,变得和抓痒般的自然。
本来被阴气所吸,或是阳气所诱的起念,最后在阴阳相交时,反而变成了只求一泄的欲望。
如果以阶段来说,之前两气相融相合的情挑阶段,会随着交合的来临,反而变成了急着想要结束的痛快。
之前是阴阳两气相合,之后就变成了阴阳之气自己追求的发泄。
这两者其中是有些微妙处下大一样的……
阴阳宗的概念是尽量拉长阴阳两气彼此相融,如梦如幻的感觉,而尽量不去引起神念转为肉身需求,最后只求一泄为快的欲动层次。
换个比较简单的讲法,任何生物都是由欲起而驱动神念元气,然后藉由神念元气的相吸相近,最后再由元气互引而进到阴阳欲动,所以在男女相交的阶段,前面可以说是气交欲不交,后面则是气化为欲,纯为欲交了。
阴阳宗追求的,正是要拉长这种气交欲不交,神动欲不动的特别境界。
而同时也是透过这种方式,让男女的阴阳双气都能在稳定中彼此相激,层层而上,直到极顶之境。
故而一般说来,阴阳宗是重神交,重气交,但是力避欲交的。
可是在阴阳宗的传承之间,不知怎的,把这个重要关节给偏移掉了,而使得阴阳和合派走向了力引交合的对方欲交之念乍起,而自己却变成了讲究交而无欲的奇怪状态。
这个差距就出在此处。
同时这也使得偏移了重心的阴阳和合派,变成了目的和吸日夺月派有点接近的邪门左道。
以互相融合为主的紫阳赤阴真气,也一变而成为引动对方欲望,冷却自身情动的阴阳和合真气了。
当飞龙从虎贲雄汉力图冷却自己情欲动摇的真气运作状态中,明白了这一点最根源的差距之后,虎贲雄汉离精关崩溃,已是只差一线……
而飞龙也是从虎贲雄汉在这最后关头的气机转变上,才陡然抓到了关窍。
接着飞龙就想收束真元,让虎贲雄汉在这一个即将崩溃的点上停止下来。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飞龙察觉出有两个完全与人类相异的神念层次,突然窜进了暗绿丝帐那边……
其中一个说是人但又和人完全不同的神念力量速度极快,一瞬间已扣住了虎贲雄汉欲泄末泄的精关元窍,强大的吸力倏出……
虎贲雄汉经此一拉,终于精关溃决,肾门开始抽紧唧注,射出了浓浓的阳精……
飞龙在察觉不对的那一瞬间,立即就打算展开动作……
但是他神念还没出动,就陡然发现,另有一个强大的意识潜藏在一旁,并发动难以言喻的滚滚神念攻击猛然从侧面朝自己而来……
哇呀!是他!
飞龙连忙调动神念,来不及再对那两个外侵而入的神念有任何动作,已是聚气集神,与那侧来的滚滚攻击互冲了一百二十三万波……
他周身气机瞬间外放压出,月姹、吸珍吸珠,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大气压给冲推得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
月姹之前身不由己地加快了吸吮速度,已是有点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突然见到飞龙全身光芒再现,紫红流转,令人睁目难视,接着强压推来,立即身不由己地倒飞而出,还是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三位女郎噗地撞在粉红丝帐的边缘,好在着力柔软,没有受什么伤。
三人推压一去,顺着帐边滚了个满地葫芦,月姹虽然不像吸珍吸珠那般被飞龙弄得失去了意识,但是也搞得满眼发花,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过来。
等月姹再次睁开眼睛一看,那乍放强芒,紫红顿起的飞龙,已是宛如消失在空气之中那般,不见了任何踪迹……
就在阴阳和合派的阴阳七仙,以为祖师已是逮住了自己暗中算计,正施起法术,反制住了虎贲雄汉后,七个人都赶忙地往外飞逃而出……
而就在他们都掠出暗绿丝帐外后,虎贲雄汉已是被七人走后,从外头紧跟而入的一条长影压住,胯下怒胀将射的阳茎被突然出现的强大吸力掇住,猛力抽衔,弄得他元气大动,精关溃决,张大了嘴,全身紧绷而起,弓体蹬腿,再也忍不住地射出了大量浓稠乳白的股股阳精……
刚掠出帐外的七人还没有走远,突然异变横生……
如果他们七个人一出帐就看见那令人难抗的祖师就在帐外,说实话这七个人在心中实是不会意外的。
因为那位祖师的速度,他们每个人都见过,要是真的被祖师给这么地活逮个正着,除了认命也只好认命。
面对着这么一个连抗拒之念都难以兴起的祖师,他们还有什么妤说的?
恐怕在他那一红一紫,让人心惊的眼光照射之下,诸人想说谎都有点困难。
可是接下来的异变,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那个暗绿丝帐本来几乎大部份都系力所在的七八棵大树,居然就在这个时候轰隆爆响,整个夸了下来。
暗绿丝帐立时跟着倒下,碎枝纷飞,气势吓人。
接着在七人的心惊中,就骇然地听见了一阵异响冲天而起……
丝帐蓬飞中,夹着大树倒塌溅起的残枝断干,满天的绿叶碎层四处乱飞……
然后溜出来的阴阳七仙就看见,那不知怎么,就突然和丝帐倒塌成一团的七八棵大树,居然依旧在地上翻腾滚动,不断裂裂地发出剧烈的爆木碎层声,那种感觉,不似在地面,反有点让人误以为这七八棵大树是倒在湍急的河流之上,粗树密枝虽然已塌下,依旧在水流的冲击下不停翻滚……
七仙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幅怪异的景象,接着又见到了后面奇诡的变化,霎时都有点楞了、在轰轰隆隆不停地爆响中,依旧腾动的粗干合圈,互相扭滚了一会,然后那七八棵大树居然就这么地“站”了起来……
那七八棵粗巨的大树,隐隐呈现出差点难以辨认的躯体四肢,甚王还有个如半个人身那般尺寸大小的巨大树根头……
这个树群居然是活动的。
它这一站起来,庞然的身躯足足几有三四个人那么高大,除了能够从粗巨的树干与树干问大略分得出是它的四肢,而那个巨大的树根勉强可以算是它的头部之外,其它实在是让人分辨不出任何细部的器官。
宛如头部的树根缠满了细蔓藤根,什么五官都看不到,只有一个比较靠下方之处,有一个深深的树洞,乍然看去有点像是嘴部的感觉。
其实会认为那个澡黑树洞会是这个妖怪的嘴部,并不是因为其它原因。
那个树洞旁边也是枝叶横生,什么都辨识不出来……
会让人认为那是嘴部,是因为在那个深黑的树穴中,此时正发出一阵深沉令人毛发悚然的怪异吼声……
那声音说人不像人吼,说兽下像兽嚎,简直就宛如利风刮在千枝万叶时,所引起的强猛啸声,令人无法形容。
碎木声、飞叶声、帐幕崩塌声再加上这个怪异得难以描述的啸吼声,立时让场面变得一团混乱……
“木魈……这是木魈……”淫羊公在轰隆大响中瞠目大喝道:“不是祖师暗算,是这怪物趁机偷袭……”
随着这个全身几由树干枝叶组成,高大粗壮的木魈站立起来,之前崩倒的暗绿丝帐立时被横拉而起,暴力相错,马上被扯得噗啦噗啦地寸寸纷飞……
然后七人就看见了一副令人更加头皮发麻的景象……
丝帐下,除了之前的虎贲雄汉、蛇心娘子、拈香姬和雪中梅四人之外,多了一个长长的身影……
那是一个虽然没有木魈那般高大,但也约有两人那么高的瘦长暗影。
这个暗影中隐隐透出的,是如此令人骇然的形象,几乎让分辨出来的阴阳七仙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冶气。
这个东西绝对不是人,因为不会有人长得这副恐怖模样的……
它的两个眼眶中,泛着深沉而且完全的死白,口嘴怪异地暴起拉长,宛如凶厉的犬狼,龇起的牙口全是尖利闪亮的锐牙,连牙根都是死黑的让人想到腐烂的尸肉,整个脑袋都由一种深紫青色而且皱得不输给木魈树皮般的皮肤包覆,每个毛孔里都生着长长的黑白泛灰的长毛。
脑袋上的长发毛根结痂处处,看得出来有些地方是腐烂得猛流汤汁,搞得那一头灰发乱毛让人见了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它的身躯也是通由皱皮烂肉所组成,有些地方还好象是个死尸没有把皮肉贴好那般,露出了一些白森森的骨头,如果看得再仔细一点,还能瞧见在那露骨的烂肉里,像是有千百只黄粘粘的蛆虫正在蠕蠕而动,直令人可以呕吐三日而不止。
而这时这个说人绝对不是人的妖怪,已是把之前伏在虎贲胯下的蛇心娘子拉开挟在腋下,它那胁旁露出的骨缝正纷纷落下了许多尸蛆,掉在蛇心娘子的背上,立即嗤嗤嗤地往她背上的鲜肉内狂扭猛钻,不一会儿就在她丝绸的背衣表面留下了十几二十个破洞,一只只钻进了蛇心娘子的体内……
衣服破孔处露出了一个个的小小肉洞,红肌破皮赫然在目,却是滴血不流,就像是被吸得一干二净那般,让人见之心颤……
蛇心娘子神念刚回,就发现已被这个恐怖至极的妖物连身挟住,一口真气还没缓过来,背上那嗯心的蠕动尸蛆已是钻破嫩皮,边啃吃边一蠕一蠕地挤进了伤口之中,进入了她的体内,一口气提不住,只痛得连声惨叫,身躯想要挣扎地脱出这个妖怪的掌制,却是被这怪物挟得紧而又紧……
这个怪物的另一只手又住了虎贲雄汉的喉咙,让他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神志一下子回下过神来,然后这个活尸凑嘴而上,居然一口就吸住厂虎贲雄汉那正在一唧一唧朝外猛标浓热阳精的肉茎……还下停鼓腮吮动,像是要把虎贲雄汉的所有元精全部吸尽那般……
尖牙利齿割破了壳贲雄汉胯下的嫩皮,这活尸也不去管,吸啜的下巴带动尖利的犬齿直咬得虎贲雄汉整个胯下鲜血淋漓……难以卒睹……
虎贲雄汉但觉得射精时的酸麻中,胯下宛如刀割般疼痛,刺心的让他杀猪般地惨叫起来……气海胯下所有精气元阳都在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酸麻转成剧疼……
活尸不停吸食着,白精由浓转稀,一下子就精尽转血,沿着利嘴边流下的浓精也在转眼间变成了沥沥的血液……
在虎贲雄汉从头到尾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就被突现的活尸在他胯下又吸又啃,弄得精血四溅,痛得他惨叫连连……前两声还响亮刺膜,入耳心惊,后两声已是全身虚脱,只能以瘩哑的嚎声传达无法承受的痛苦……
活尸将虎贲雄汉的精血吸尽,便顺口喀嗤一声,将虎贲雄汉的胯下阳茎整个连根咬断,接着长手一甩,那阳茎连在体内的肉筋被拉扯得外露而出,嘶嘶直喷鲜血。其景象之惨怖,令人作呕……
而活尸动作下停,又住虎贲雄汉喉咙的那只手把整个身子转了过来,将他的脑袋凑近正在嚼吃阳茎的血淋淋大嘴旁,虎贲雄汉整个头脸被大力从颈部挤胀得血红,已是面目痛得不成人样,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活尸腐败而又精血满齿的大口一张,就把虎贲雄汉的脑袋塞了进去,然后用力一咬,喀嚓一声,喷血四溅,就生生地将他的头部咬断,失去脑袋的身躯依然不停地抽搐着,从颈项处如箭般射出了股股腥热的鲜血……
活尸一边喀吱喀吱地咀嚼着虎贲雄汉的阳茎与脑袋,一边将他上下同时咕噜咕噜直冒血柱的尸体横甩而出,接着手腕翻转,就一手一只地握住了本来还在他胁下的蛇心娘子两条大腿,让她整个人头下脚上地倒吊着,蛇心娘子正在被钻进体内的尸蛆啃得叫声嘶哑,连己身已被倒提了起来都无法去注意……陡地胯下一阵撕裂般的疼处突来,痛上加痛,差点让她当场昏了过去……
活尸把蛇心娘子倒提在手中,两手把她光滑裸露的下肢拉成了个一字形,因为力量过大,使得她的两只大腿骨断立折,腿臀处的扭曲已是怪异无比……
活尸显然不管这些,只是巨嘴张开,对着蛇心娘子拉开的胯下,连亵裤带嫩肉地一口咬下……
倒提的蛇心娘子已是叫得声嘶力竭,只剩出气没入气了,只能随着活尸凶暴的动作一抽一抽地,算是某种无力的反应。
活尸还是牙口并用地咬吸了一阵,似是正在迅速抽汲着蛇心娘子下腹气海的什么东西那般,直啃得她那大张的胯下鲜血喷溅,四散纷飞……
像是两腿的拉绷的力量过大那般,蛇心娘子往两侧扯开的大腿突然嘶啦一声,整个身子居然就这么生生地被拉裂了开来,断肉开口直被扯裂到了她的胸膛之间……
血肉飞散中,活尸大嘴猛凑,挤进了被从下体生撕两分的蛇心娘子裂开的体腔之内……咕叽咕叽的啃吃声在嘶嘶嗤嗤的喷血吐脏中益显得骇人听闻……
然后活尸两手一扯,蛇心娘子胸口的开缝再裂,直从她的左肩处,整个身子被生生撕成两片,也被扯碎的衣衫片片飘飞散去……
活尸混身浴着蛇心娘子温热的鲜血,还举起了她依旧连着头部的那一片身体,巨口再张,喀崩一声,竞像从枝上咬下一颗葡萄那般,把蛇心娘子死前因剧痛而面目扭曲变形的脑袋给这么咬拉扯断,在嘴里嚼得鲜血脑浆频频溅射,让人见了毛骨悚然,心胆俱裂……
就在那个恐怖的活尸虐吃虎贲雄汉与蛇心娘子的同时,本来在虎贲雄汉两旁的雪中梅和拈香姬,在和吸珍吸珠那般陷入极乐迷境的神智还在昏沉时,二人的周围突然嗤嗤嗤地窜来了至少七八十条细细长长,如蛇般灵活的藤蔓,其速无比地,将两人四肢颈项紧紧捆住,然后暴缩而回,把两人的纤细身躯整个拉得飞了起来,接着叭嚏一声,紧紧缚在木魈那宽得宛如超级大床的背上。
说是背部也不大正确,因为木魈整个身体几乎是由五六根又粗又大的树干组成,彼此还纠缠纠结,简直就像个形状奇怪的超级大树丛。
拈香姬和雪中梅两个纤小的身躯,被拉进那个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木魈“背部”
的纠蔓丛生木干树滕中时,其实与其说被木魈“缚”在背部,实在还不如说是“陷进”
了木魈枝干密生的背部……
两人一被拉进那枝干树丛中,周身立被密密的活蔓捆住,半点动弹不得,同时四肢末端,掌脚部位立即唰唰唰地窜来数以百计的细小蔓茎。
这些蔓茎非常特别,在它们所有细茎的末端并没有长着叶子,而是生着一支支尖尖的,绿绿的,亮亮的弯刺,每个蔓茎的尖端都至少带着几十支宛如尖指的针叶……
那些窜近二人的扭动刺蔓数量是如此之多,使得二人周围的空间都快速地被这种怪蔓布满,而牵叶擦茎引起的嘶唰密响更是麻麻碴碴,让人无形中骇异得完全无法动弹。
那些刺蔓一靠二人四肢,立即毫不迟疑,尖刺噗噗噗地就戳进了二女的手脚皮肤,然后就宛如血蛭活虫那般快速蠕动,竞就这么活活地在二女手脚的皮下往她们的身躯爬进……
拈香姬和雪中梅还在头晕脑涨,分不清东南西北,陡地手脚一阵尖刺般的疼痛让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惨叫起来,紧接着剌蔓在皮下往躯体行进,蔓身的细刺粗茎更是割得二人皮下嫩肉片片破碎,两女的惨叫立时变成了地狱般的痛嚎,听起来已经下像人所能发出的声音了……
从外表看来,两个可怜女郎的皮肤外,立即好象是浮起了一条一条的筋脉,同时那些隐在皮下的刺蔓,还在不停地爬进扭动着,让二人的皮肤突突蠕动,形象之怪异让人难以想象……
尤其有些在皮肤下爬动,针尖般的细刺偶尔穿破了她们细致雪白的表皮,暴露出丑恶的尖刺,红血喷溅,令人不忍再看……
这种穿破周身所有细脉血管的惨状其实无异是最残忍的寸磔酷刑,二女的痛嚎没多久就变成了哑哑的呻吟,本来如花似玉的姣奸脸庞,转眼也变成了皮下浮扭着条条细蔓,看来像是布满凸脉的怪异面容……
当周身血脉全被细蔓所穿,二女的体内脏腑,从心脏到下阴,也同时被更细的尖蔓刺入……可惜两个女郎已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那些细蔓接着就从每一个尖刺的末端二孔,一个开始渗出毒液,一个开始抽吸精血,使得所有浮于皮下的茎蔓一涨一缩地,看来更像是突突跳动的血脉……
因为这些钻进二女体内的细蔓实在太多,吸没几吸,两个活生生的女孩就在这转眼间变成了和周遭相同的绿森森颜色……
接着劈啦一声,二女身躯暴裂,却并没有见到大量的鲜血内脏外溅而出,只在叭地弹出少数体液后,嗤啦啦地二女原来的衣裳寸裂,然后在眼尖的人才能瞥见二女已是由里到外,生生化成木质的肉体瞬间枝丫暴缩,劈啦一响后嗤嗤连续,然后转眼问,什么都看不见了……
拈香姬和雪中梅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活尸与木魈的这么一连串动作,虽然叙述起来有好一段,但是实际上它们的动作都是奇速无比,才没一会儿的时间,溅血当场的溅血当场,被木化吸纳的被木化吸纳,让在场目睹的七人惊骇心颤中完全措手不及……
其实虎贲雄汉、蛇心娘子、拈香姬和雪中梅,都是阴阳和合派里有名的修真,照理而言,不会这么毫无抵挡之力的。
可惜这时的状况非比平常,四人的神念状态都是处于非常时期,肉身更是陷于极为脆弱的施法情况,对于外来攻击,几乎就是毫无抵抗的力量……
在他们想来,有七位阴阳仙同时守护,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但是他们却是万万没料到阴阳七仙误以为祖师已循线找来:心慌之下都躲出了帐外,于是给了木魈与活尸一个大好的可趁之机。
尤其四人因为飞龙神念反制的关系,弄得想把神念抽回都没有办法,才会阴错阳差地,被隐藏在旁的活尸和木魈给暗算个正着……
每一个人都没想到,此时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当他们正在暗算别人的时候,居然会这么也地被别人所暗算……
而且说得更实际一点,这个暗算他们的,连人都还称之下上。
其中最懊恼的,当然就是偷偷溜开的阴阳七仙了。
本来以为是祖师追来了,没想到却是这么两个妖怪……
阴阳七仙骤逢剧变,而且现场状况是如此的大出意料之外,加上那足以让人见了会当场昏厥的骇绝惨况,使得诸人楞上加楞,只不过这么一耽搁,活尸与木魈同时动作,等七人恢复过来,四个结局凄惨难以言述的修真已是当场惨死……
淫羊公眼见四个同门死得如此之恐怖,忍不住瞠目怒喝:“操他妈的这两个妖怪好凶很的心……竟敢如此偷袭我们……”
话还没说完,又惊又怒的七人已是同时发动攻势,立时流光芒影轰然炸开,朝木魈和活尸暴冲而去。
转眼之间,一片劈哩叭啦风压就这么呼啸而生,树林内一场大战立起。
淫羊公手上使的是一双套在他两手臂上,大约有两尺那么长,弯弯的羊角,前尖后丰,两个角身都泛着隐隐的青芒,这正是他著名的外门兵刀,阴阳十二仙中双角中的“淫羊角”!
双角中的另一角,当然就是鹿娘的“刻漏鹿角”了。
淫羊公怒气勃发中,抖手就是左右各三十一角,锐利的角尖破风之声大作,直往那生像恐怖的活尸圈罩而去。
摘花先生和攀红夫人,则是四只手上都戴起了一层薄薄而且闪闪发出亮光,宛如千层鱼鳞那般的青红色手套。
这是他们两夫妻专属的“千鳞攀摘手”。
但见他们夫妇两人,一个哗啦啦地串起密密迭迭的掌影,一个噗嗤嗤地弹出了缕缕指劲,摘花手和攀红指并没有比淫羊双角逊色,同时气机强烈,而又彼此互相配合地攻向了活尸……
另一边的牛肚仙人,手中是一柄黑黝黝的短把长刀刀,刀身也是泛着黑黝黝的光芒,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锋利,但是实际上吹发可断的“庖丁解牛刀”。
牛肚仙人真元聚合,刀身带起六十六股锐风,朝那巨大的木魑飞削而去,同时还烈烈地大叫着:“你这死木头,瞧老子把你卸成十八块!”
瞽阳子的武器,则是他手上那只看起来好象由枯木所雕成的“槁木杆”。
这支“槁木杆”虽然杆身不粗,但是激荡起来的压力却是奇大无比,还没击中木魈,已是让树林中折了下少细枝,劈哩啪啦地四处乱飞。
马娘和鹿娘,醉客鞭左起二十二条强劲的长影,刻漏鹿角右幻四五十层枝节形状怪异的角形,都带着呼呼轰轰的气势,同时朝木魈冲到!
木魈那个怪怪的树洞口中烈烈响起风吹万林的狂吼,巨大的身形猛旋,右臂横甩,立即好似巨人挥来了一棵密有干叶百枝的巨大树木般,带着哗啦啦的强风,直往飞射而来的四人身形掼到……
牛肚仙人、瞽阳子、马娘和鹿娘所有的攻击,都被木魈这威势面积可以横扫千军的一甩,给整个化消了。
尽管四人打断削落的树枝碎叶飞得满天漫舞,裂裂剥剥地像是下起了一阵木雪层雨,但是这个木魑的体型实在是太大,简直就好象是棵大树的右臂这么一扫,就逼得气势汹汹的四个人不得不侧身飞闪,虽是枝叶处处满场乱飞,但好象半点也没伤着木魈……
看样子木魑就光凭着这一个特点,就够让四人头痛的了。
牛肚仙人在身形斜窜,以避开那如山压来的大树同时,又大声喝道:“这怪物像是拿着根大树在挥舞,凑在一边没办法冲得过去,大家赶紧散开来砍它……”
瞽阳子及马娘鹿娘立即如斯响应,三人身形侧面弹起,朝三个方向转折而分,手中的兵器运起烈烈气压,对准木魈再次冲上。
木魈身形旋动陡地,左右双臂藉力来回狂抽猛扫,千枝万叶带起的风力直往外刮,逼得四人又不得不弹身窜起。
阴阳四仙连转了七八转,没想到这木魈动作之迅速出人意料之外的快,周身旋动中,让四人临时找不着一个好的近身角度……
于是这四人一怪,就这么呼哩呼轰地大战起来了……
牛旺仙人等这时才体会到,这个从十天神魔仪中潜逃出来的玄灵界异物,听说动员了南方修真界太上感应门、芳菲解语门和南方潜龙坞三大门派的高手群,才终于被太上感应门的不老真人、芳菲解语门的牡丹仙子联手以三昧烧灭的玄灵界魔物,威力果然是强大惊人。
它不但身躯的高度足有三人,站在那儿就宛如是一座树山,而且反应迅速,动作灵活,浑无粗笨之相,加上它那两臂粗树,连枝带叶的,攻击的威力圈实在是太大,任凭四人攻来什么强招厉式,它只连头砸脑地一扫,不但让四人的攻击完全无法生效,更会被其强压而来的劲力给逼得连忙躲闪,侧身掠开。
四人虽是削断压折了它双臂不少的断枝碎干,但是它总会在下一瞬间木气外运,然后剥吱连响中,又快速地长满了密密的枝叶……
难怪南方修真界聚合了三派的顶尖高手,蹑踪追杀,却依然还是无法真正地消灭这个妖怪。
其威势力量,果然极难应付。
另一边的淫羊公、摘花先生、攀红夫人的攻势才堪堪冲到活尸的身边,那个生相恐怖思心的活尸已是张口吐出一口尸气,一股宛如黑烟的滚滚气流对准淫羊公正正而来,同时身形飞退,左右长臂噗啦噗啦地硬生生接下了摘花先生和攀红夫人的左右攻势。
淫羊公双手六十二角同时聚合,嗤啦一声地破开了那对着他冲来的黑烟尸气,如流般的气息四散飞洒,烟气过处,地上的绿草立即嗤嗤嗤地冒起了阵阵水烟,瞬间生气被抽光尽净,当即枯萎而亡。
淫羊公虽然见机得早,角力聚集,打散了活尸的那一口尸气,却也被那股后续而来的冲力撞得后飞而起。
在他封闭九窍的同时,敏锐地感觉出这个妖怪竟然能够透过烟气暗传潜劲,气息虽散,将近一百道的暗波力道却是陡地汹涌而来,让淫羊公有点手忙脚乱地双角交架,丰圆的角根齐眉外封,借着羊角底部圆弧般的角度,堪堪化去了随后而来的连续暗劲。
宛如两人高的尸身双掌又大又长,摘花先生的七十九掌和攀红夫人的一百二十一指,还未及身,就被它横起的左一百四十四,右一百四十四道的密密层层爪影给从侧面一冲而散。
只听到一阵劈哩叭啦的交击声,每一次真气的互撞都从活尸的皱皮表面挤出了缕缕要灰不灰的烟气,摘花先生和攀红夫人攻势一过,已是激起了两团灰蒙蒙宛如极为脏秽的烟尘。
“小心此气有尸毒……”摘花先生连忙大叫。
攀红夫人当然无须丈夫提醒,周身九窍封闭,气罩外固而出,让烟尘渗下进任何一丝一毫……
活尸窜身而上,又是斜斜向两人勾出九十一爪,每一爪都是侧勾而出,角度之巧让人极难防范,同时掌缘末端更是好象烧着了什么东西那般,随着双爪快速的舞动,竞放出了滚滚黑涩的气烟,其势之烈,比之前尤有过之。
摘花先生和攀红夫人小心地对付着活尸这全从侧向勾来的九十一爪,排迭的掌影与溜窜的指劲四进交射,在真气互冲中,却总是吹不散这滚来的气烟。
活尸所在的周遭地面,所有绿草尽皆枯萎死亡,就像是在瞬间被抽光了生命的菁华那般。
虽说护身气罩能够排抗毒烟,但是摘花先生和攀红夫人依然不大敢让这怪异的烟气围身,心神疏忽下,两个人最后都被活尸斜侧勾来的九十一爪,给压得立身下住,同时往两侧窜开。
攀红夫人急促地叫道:“这是什么怪物放出来的阴尸之气?真元激荡的气风还没有办法把这烟气吹散……”
此时半空中大喝突来:“这只就是传说横尸遍野的战场,配上凶厉无比的阴煞之气,加上尸蚀肉烂的腐气,三气合一,才有可能聚气尸变而成的‘旱魃’!”
话音末完,厉风强压下击,一棒子打在活尸背上!
右引尸护法这一棒打得结结实实的,直把那只早魃给打得撞在地上,还呼地反飞了起来。
地面激起的烟尘中,点点细蛆都被这一棒给打得从旱魃背上飞落四散。
摘花先生和攀红夫人正想穿过烟尘,追击早魃,陡然听见右引尸护法猛然叫道:“小心它身上掉下来的穿皮食肉蛆……”
二人闻言之下连忙煞住身形,才发现周身的气罩外,已是粘附了几只还在蠕蠕而动,正尝试着往气罩钻进的肥白肉蛆……
攀红夫人看了只觉得汗毛直竖,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秀指连弹,凌厉的气劲叭叭叭地把那些蛆虫击成白糊糊的肉糜,身形连退了七八步,东看西看,确定了没有其它的蛆虫后,才惊魂甫定地停了下来。
右引尸的这一棒,虽然是打得钉入厚木,扎扎实实,但是那只早魃显然半点也没受伤损,从地面上弹起来后,还和身直扑向了淫丰公,同时双手大张,犬颚大开,形像凶厉之极。
这只早魃的周身实在是令人想不出到底是由什么东西所组成的。
右引尸护法可不是普通人,这真元内含的一棒,可以连坚石硬矿都一劈而碎,却下料早魃如此实而又实地被猛打一棒,居然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正在将旱魃藉烟而来的连续暗劲层层化消的淫羊公,作梦也没想到这只活尸被右引尸这么一击后,居然半点屁事没有,还迅如电火地从地面反弹飞起,直冲着他直直扑来。
大惊之下再次飞身而退,双角轮舞,一百七十角,角角相连,看起来就像是在他身前密密出现了个尖角大盾那般,同时角盾飞旋,暴迎而上。
旱魃双爪突进,快速连抽一百一十次,同时抖肩洒起千百只蛆虫,就对着飞退的淫丰公搂头盖脑的罩去……
紧跟而来的右引尸护法此时又陡然叫道:“旱魃纯以气机感应探测生人,有眼如盲,你们只要防守就好,我邪下死派自有大法秘诀近其身而使其不察,这只早魃就交给我们吧……”
说完口中呼啃一响,四条金色的人影从下方上窜而来,双手直揽空中的旱魃……
这是邪不死派著名打不死的金尸圈围而来了。
早魃连抽的一百一十爪,和淫羊公的角盾瞬间相击,气机轰然连续,让淫羊公的身形直是挫顿下停,心中惊骇于这只怪物的力道之强大,差点让他无法抵挡,接着密密的蛆虫从斜侧里横来,居然穿破了两气相击时所激发而起的强大劲波,从他角边盾缝,带着嘶嘶厉响,渗了进来……
同时旱魃双爪聚影合击,利用波力被蛆虫们引去的空隙,穿进了角盾之内,飞插已是有点手忙脚乱的淫羊公……
显然旱魃这摇肩洒来的蛆虫内含强烈的气劲,和之前被右引尸打得飞散的蛆虫大大不同,淫羊公紧急之下,壮硕的体形翻飞,一百七十角后又是一百角,直打得空中蛆虫哔哔剥剥地连连碎成了恶心至极的灰白肉浆,同时侧转的身形再带,斜振放出了九十七角,连连砸在旱魃破罩仲入的右臂之上。
同时袍下飞起十二腿,踢向身后的旱魃左爪。
这个旱魃真不知道是不是由人尸所变的,淫羊公那九十七角,也是如之前右引尸护法的那一棒般,实实地打在它的右臂之上,却是噗噗连响,半点真力的反激也没有。
只不过旱魃整个身子,就这么地被打得飞旋而起,反而脱出了暴然窜上来四金尸的包围圈……
它那也很不小的身形旋飞不停,就往树林的深处落去。
若以它那周身的铜皮铁骨看来,虽然旱魃被打得横着旋飞了出去,但是要说它会受什么伤害,每个人都知道是很难的事。
在这旱魃被打飞的瞬间,别人没看到,淫羊公自己可是很清楚地明白一件事。
这只早魃右臂收劲敛力,承受了他的一击,虽然淫羊公真力全放,但是击中旱魃手臂时宛如打在败革之上那般,半丝反力也无,吸劲之玄,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而且这只早魃还趁着他全力攻击的同时,利用冲力拉偏了它的左爪攻击,使得淫羊公袍下飞起的十二腿尽皆落空……
于是旱魃尖锐无比的利爪,已是嘶然拉裂他四层护身真气,在他飞踢的右胯上插了四个血洞。
诡异的是,这四个血洞立即在瞬间收血合口,就好象留下来的是淫羊公以前就有的伤口那般。
连淫丰公自己,都没看到,那恐怖的早魃,已是在尖爪入肉时,指尖蠕动,像是,很快速地灌了什么东西到淫羊公的体内去了。
淫羊公所有的知觉,就是只突然觉得右胯一麻,然后迅即恢复正常,一点痛处也没有。
此时的淫丰公还以为只是被旱魃的左爪小小地抓了一下,顶多也是个毫无阻碍的轻伤而已。
这一刻现场气势紧绷,淫羊公便想当无大碍,等战事告一个段落后再来察看,于是就这么地忽略了过去。
倒是这个早魃狡滑至极,居然仗着自己的皮坚骨韧,想趁着这一击躲进密林之跟着而来的右引尸护法,也没想到这个旱魃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脱开重围,连忙大喝一声,和四金尸同时飞跃而去,想追击这个邪不死派视为千古难得一见的活尸宝贝……
但是右引尸护法的身形还在飞进,突然就听到侧旁一阵哗啦啦暴响,巨力突来,一根又粗又密的树身横扫而至,风压劲力窒人口鼻,几难抵挡。
右引尸护法不得已,只好反窜而回,堪堪躲过这连枝带叶的强大攻击。
而那四只金尸则是依旧凶猛地狂冲而上,虽然打断了不少枝叶,却也同时被那股巨力给扫得横地滚了老远……
这不用说,是木魈暗里偷打一靶来的。
紧跟着早魉后面,木魈巨大的身形在这一击之后,猛然往密林中一伏而停,然后便是寂然下动。
牛肚仙人、瞽阳子、马娘和鹿娘四人,本来想立即追上。
此时见到木魈就这么伏着不动,反而不敢掉以轻心,四条身形谨慎地接近木魈。
那伏着的木魈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倒让四人有点奇怪。
右引尸心中牵挂着那个可以特殊术法锻练成超级金尸的旱魃,忍不住小心地站在旁边,口中又是急念起驱尸咒语。
那四只被扫得老远,但却是丝毫未伤的金尸,便即一跳一弹,毫无顾忌地悍然往伏着的木魈暴冲而去……
四只金尸铁臂乱舞,直打得枝飞叶散,砰砰啪啪的……
可是那只巨大伏身的木魈却是依然半点不动。
阴阳七仙和右引尸毕竟是老道的修真,立刻觉得情形有异,连忙飞身前去看个仔细。
枝干密生,绿叶重重,那个伏着的木魈竟然就在这一瞬间化成了七八棵实实长在地上的大树,而之前那个骇人的木魈已经是就这么地消失不见了……
“妈的狗操烂树根,那个妖怪居然聪明得会使出遁法溜走……”牛肚仙人暴跳如雷地咒骂着……
众人在林子里找来找去好一会儿,明白这种遁术不是人为修练而得,乃是这玄灵的妖怪禀自然之性而天生的。
众人这么一耽搁,再想找出两个妖怪的藏处,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五人只好心下甘情不愿地走出林外。
一出了密林,就看见九幽鬼灵派的六太长老,吸日夺月派的日瓶书生,和阴阳和合派的淫羊公、摘花先生与攀红夫人,都带着自己的弟子们,围在那儿议论着。
阴阳和合派这回和吸日夺月派设下这么个暗探九幽宗主,鬼符祖师底细的计策,实在是大败特败,败到姥姥家去了……
尤其没料到玄灵界有名的怪物旱魃和木魑,居然会联手潜伏在侧,趁着机会抽冷子暗算,让阴阳和合派中著名阴阳十二仙里的四仙,就这么地生生惨死当场。
说来说去,只好自己认倒霉了。
最糟糕的是,这件事的来由经过,可又是不能说出口的。
阴阳和合派吃的这一记闷棍,直打得现在仅有的阴阳七仙脸色发绿,连话都有点说不出来。
尤其现场没有看到祖师的踪迹,已让七仙心中更是蒙上了一层还未定罪的阴影。
正在发愁,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已是走了近来。
不用等到祖师现身,眼前九幽鬼灵派六大长老这一关,摆明了就不大好过……
第十卷 第一章 龙魔初遇
九幽鬼灵派听到木魈和旱魃震天般的吼叫时,马上就聚集门人,飞快地赶过来。但是尽管他们的应变奇速,等他们带了人来,却只见到吸日夺月派的四人和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及四大金尸们,火冲冲地冲进了密林之中。
除了这些九幽鬼灵派的众人什么都没看到。
还好之前和宗主一起来到这个吸日夺月派立帐所在的鬼哭和鬼铃,马上赶前解释了阴阳合派被木魈及旱魃暴起袭击的经过。
虽然鬼哭和鬼铃也是后来发现情势有变,立即进入粉红帐中时发现宗主的踪迹已失,然后才寻声找来,并没有如银阳和合派的七仙那般,目睹了旱魃与木魈的恐怖暴行。
但是九幽鬼灵派的六位长老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修,经过鬼哭和鬼灵后来的补充解释,加上现场帐碎蓬飞的残破景象,六位长老虽然并没有亲眼看见所有的经过,却也在心理估了个八九不离十。
而最后过来的吸日夺月派,则又是另一种心情。
日瓶书生和日四使,第一个去查看的,就是月姹的粉红大丝帐。
当他们同时进入帐中时,头晕脑涨的月姹才刚刚恢复,脸色之差直和灰头土脸没有两样。
吸日七姬中的吸珍和吸珠两人,则是跨下阴液流泻,裙裤尽湿,分别躺在丝帐中的两边,晕厥过去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着……
吸日夺月派的诸人当然知道这次月姹邀请九幽宗主来同进晚膳,是配合阴阳和合派打的主意,所以看了吸珍吸珠的模样,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只是当他们问起九幽宗主的行踪,和帐中怎会弄得如此零乱的原因时,连老练的月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暗中动手施法的阴阳和合派那儿,必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当日瓶书生将月姹等人安顿好,带着弟子们赶到林边时,反而变成到达最迟的一群人,连驻帐处比他们远的九幽鬼灵派都已经在场了。
不过因为吸日夺月派自己也是始蛹者之一,所以虽然到得最晚,但是对情况的掌握,反而比起早到的九幽鬼灵派还要清楚一些的。
所有的人没多久就全都知道玄灵界的著名怪物旱魃和木魈突然暴超偷袭阴阳和合派的阴阳诸仙,造成了阴阳和合派颇为惨重的伤亡。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
获知这个消息的九幽鬼灵派四大长老,马上就在心中泛起了疑问。
旱魃和木魈,为什么会突然袭击阴阳和合派?
纯粹是找人吸精化肉?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
如果两怪真的要找人吸精化丹,为何又会找上阴阳和合派诸人同聚的此处?
二怪虽然听说颇为厉害,但是阴阳九仙都同时在场,听说连虎贲雄漠和蛇心娘子也已经到了,这么说起来的话,阴阳十二仙,这就有十一仙在此,为什么二怪还敢找上他们这同处一帐的一大群?
而且听说四仙已是惨死在二怪手下,更是让人有点想不通。
十一仙同聚,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得四仙横死?
他们当时在干什么?
九幽鬼灵派的长老们,不愧是久走真人界的老修,转眼间就从现场及有限的讯息中,抓到了问题的重点,也发现了说不大通的疑问。
同时最让他们挂心的,是九幽宗主此时竟然半点踪迹不见,也不晓得是跑到哪里去了,别是碰上了什么暗算……
这是他们目前最想要弄清楚的一件事……
当阴阳和合派的人和邪不死派的人,从密林中垂头丧气地出来时,阴风鬼王已是沉声问道:“牛道友,偷袭贵派的真的是旱魃和木魈吗?”
牛肚仙人满肚子的不甘,恨怅地说道:“不是这两个死妖怪,还有哪个?”
九鬼姑这时已是变成了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语气淡淡地问道:“方才听本卫和吸日夺月派的道友说起,贵派好象有不少人丧命在这两个妖陉手下?”
现场所有的人都对变成了贵夫人般的九鬼姑非常眼生,可是看九幽鬼灵派的其它五位长老们,却像是对这个贵夫人颇为尊敬似的,可以想见这个夫人应该是九幽鬼灵派中的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可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在九幽鬼灵派中有这么一号?而且,九幽鬼灵派的第一长老九鬼姑婆怎么没有来?
这是当现场诸人,听见了九鬼姑的问话时,在心中自然浮起的想法与疑问。
攀红夫人望着说话的九鬼姑,不由得有点好奇地说道:“这位姊姊说得没错,本派一时不察,让虎贲雄汉、蛇心娘子、拈吾姬和雪中梅四位道友,在旱魃和木魈这两个畜生爪下尸解了……姊姊是哪一位高人?怎么以前像是没见过姊姊?”
鬼音阎罗哈哈地对着攀红夫人说道:“夫人认错了,这位姊姊正是本派的第一长老,九鬼姑婆,怎么样,连夫人也看不出来了吧,”
所有听见鬼音阎罗话音的人,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九鬼姑婆?九鬼姑婆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今天在出发上路时,明明还瞧见鸡皮鹤发的九鬼姑婆,在九幽鬼灵派的九鬼飞辇后面押阵,如何这会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那么一个体态丰盈,皮光肤润的贵气实在众人难以置信中,攀红夫人瞥见了九鬼姑手里拿着的那只上头嵌镶斗大鬼灵珠的鸩头杖,无限讶异地又接口说道:“九姑长老果然是术法通神,看九姑头脸色泽皮肤,明明就不是乔装易容,难道九姑已经到达了外相变化,自在由心的超级境界了?”
九鬼姑呵呵地笑道:“外相变化随心自在,这可是天间级的玄奥大法,本长老虽然现在可以说得上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心得,可也不敢和天间的仙法比拟……”
攀红夫人闻言大惑不解地又问道:“这可就叫小妹思量不透了,攀红记得没错的话,今早咱们启程时,九姑可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哩……小妹子问得鲁莽,要是冲犯了九姑可别生气……”
攀红夫人这时所问的话,也正是所有惊讶已极的修真们心中所想问的问题。
细细看着九姑长老的面貌,眉儿弯弯的,眼睛亮亮的,皮肤滑滑的,色泽润润的,在场的都不是初出茅芦的新修,易容装扮,功行气变,都是多多少少会有一点痕迹的,如果现在的九鬼姑婆,是由装扮易容,或是特殊肌变所暂时改砹这副样子,是绝对逃不过在场老修们精敏的眼光的。
可是他们看来看去,瞧上瞧下,九鬼姑婆的血色透晰,是那么清楚明白,是如此的自然,根本看不出任何易容装扮,或是功行变化的痕迹。
难道她真的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如此模样?
众人在心中很难相信这个可能,可是又眼见着只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九鬼姑的功力岂不是真的如攀红夫人所说法的所谓外相随心自在变化的超级境界?
这这这……这可能吗?
攀红夫人突然这么问,说实话是很不恰当的。
因为她这一问,说不定就牵及了九鬼姑婆不想让人知道的功法内容。
所以攀红夫人在后面赶紧加上一句转弯,把九鬼姑有可能的不悦,用彼此私下的交情化消。
九鬼姑眼见在场的诸人双目之内部露出了惊疑难信的光芒,便即淡淡地一笑道:“攀红夫人你是猜错了,老婆子之所以会变了个样,并不是你所说的外相自在变化所致,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前没有变,以后大约也不大会变的,怎么能算自在变化呢,是不是?”
攀红夫人听得这才微微明白了状况,但是随即又想列本来又老又丑的九鬼姑婆,怎的突然会变年轻了,
九鬼姑也不等攀红夫人把问题问出来,便即又接口说道:“本长老会有这种改全是靠宗主的玄奥功法与爱护心意,才能让本长老死气转活,有了点小小的变化,同时也因此舒活了全身经脉组织,变成了现在这个摸样。”
攀红夫人听得果然又是那个功力神妙的祖师弄出来的手脚,不由得有点羡慕地说“原来是祖师的妙法所致……瞧来祖师是非常看重九姑长老的了……”
鬼音阎罗在一旁立即哈哈笑道:“又岂止九姑蒙宗主看重?咱们其它五位长老,哪个没有接受宗主的指点而使得功法大大地有了突破?”
攀红夫人听了鬼音阎罗的话,方才明白九幽鬼灵派的六大长老,每个显然都从祖师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忍不住心中懊恼,后悔自己等人居然会想在暗中算计祖师,不但弄得四仙被等在那儿的旱魃木魑偷袭得奇惨无比,更还怕以后祖师来跟自己等人算帐,就别提还想如九幽鬼灵派六位长老那般,从祖师身上弄点好处了……
攀红的心中加此思量,其它的人又何尝不这么想,长相清秀的鹿娘还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下回若是再见列祖师,真希望也能蒙祖师指点指点……”
九鬼姑听了鹿娘的话,随即转头对着日瓶书生说道:“本宗宗主,受贵派所邀,前来和贵派的月姹副宗主同进晚膳,请问日瓶副宗主,本宗宗王现在在哪里?”
日瓶书生听见九鬼姑说话的语气淡中带着冷肃,心里明白这下问题真的来了,只得非常有礼地对着九鬼姑和其它五位脸上有点难看的长老躬身行了个礼,嘴里很诚恳地说道:“方才日瓶在前来此处时,已经到月姹副宗主哪儿去看过了……”
九鬼姑的语调还是有点冷冷地说道:“如何?”
日瓶副宗主又接口说道:“那时帐中的月姹副宗主、吸日七姬里的吸珍和吸珠,所有三人,都已失去了知觉,像是被人所袭那般,至于贵派的九幽宗主,则是半点不见踪迹……”
九鬼姑的眼中冷锋乍闪,其它五位长老也目透凶光:“你的意思是说……”
日瓶书生连忙又赶紧说道:“我意以为,极有可能是九幽宗主在与本宗月姹副宗主用膳时,遭到了什么强大的狙击,致使月姹副宗主等三人变成了如此状态,而贵宗的九幽宗主当然是紧追着偷袭的凶徒而去……想来以九幽宗主的通玄功力,那个凶徒也逃不了多远的……敝派也正在对着月妩副宗主等人施以急救,衷心地希望贵宗主能够把暗算的凶徒捉回来,让我们一起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日瓶书生果然不愧是吸日夺月派的副宗主,这一番话暗中都隐含着许多关窍。
对于九鬼姑的质问,他首先就是也开脱了吸日夺月派,指出了自己派中的人也受了伤害,相反的九幽宗主只是不见了而已,而且聪明地把月姹也说成了昏迷不醒,暗暗透出了他们吸日夺月派才是应该向九幽鬼灵派反质的苦主味道。
害人的想撇清关系,最有效的当然是莫过于先倒打他一大耙了。
吸日夺月派早就惯于计算他人,这一点当然做得颇为自然高明。
而且日瓶书生最妙的,就是在九鬼姑和五位长老目露凶光,准备一个不爽就当场翻脸的时候,立即替彼此找了个台阶下,指出听起来最好听的一个可能,并且还把吸日夺月派的立场和九幽鬼灵派一下子就拉到了同仇敌慨的一块儿去了。
所以他的这番话一出,九鬼姑也只得忍住了火气,冷冷地哼道:“副宗主说得正是,凭本宗宗主的力量,想来打算暗中对他有些歪念头,也不会是件容易的事。否则本长老可不是初出茅芦的雏修初进,宗主这儿有变,偏偏阴阳和合派那儿也有变,这里面没有关连问题才奇怪咧……”
淫羊公立即在一旁大声地说道:“九姑你可别想得太多,贵宗主的事儿可和我们阴阳和合派扯不到一块儿呢……”
九姑又冷森森地瞪了淫羊公一眼:“你这话只好去哄别人,本长老也不是善心活菩萨,这里面有没有蹊跷难道还会看不出来?”
阴阳七仙彼此望了望,倒还真没人敢再出头说些什么了。
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因为那个至今真的不知道去了何处的九幽祖师,有没有隐在暗中观察,阴阳七仙根本没有什么把握……
这么一来,当然也就没有人敢再乱说什么话了。
还是瞽阳子瞎眼的好说话,连忙“唉,唉……”地接口说道:“九幽鬼灵派的诸位长老,祖师是你们的宗主,可也是我们的前辈祖师哩,当前说这些都没有什么用,还是尽快地把祖师找到才是正经……”
表面互相说话,暗中气势相对的九幽鬼灵派诸人,这时才由九鬼姑冷哼地说道:“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和你们磨菇、等我们找到了宗主,一切就会明白的,如果真的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九幽鬼灵派也不是善心的宗派,总也会让人有得瞧的……”
吸日夺月派和阴阳和合派当然明白九幽鬼灵派,本来也不是个什么会讲道理的门派,而且这些长老们也都是心思眼力敏锐无比的人,当然也瞧出了吸日夺月派和阴阳和合派这回的事件里,隐隐像是有些内情,说出这样的话,实是已经可以算得上客气了,便也同时打着哈哈,不大敢接口说话。
飞龙在突然之间,被之前那凶厉狠辣难以形容的暴虐神念,连连攻击,差点被打得措手不及,险险就伤在当场。
他虽然不晓得这个凶悍的神念到底从何而来,而且又不知怎的居然抓得出他就此实在大出飞龙的意料之外。
但是瞬间高达百万波的滚滚切击,让飞龙已经是没有时问再去想前面两个问题,不管从何而来,现在他可是碰到了。
不管怎么找到他的,现在他可是被找到了。
飞龙在霎眼间气脉真元全开,边调动神念,烦力抵挡着这滚滚而来的神念攻势,边聚元引气,飕地瞬间拉高了位置,身形已是在转眼间飞到了离地超过七百五十尺的高空之中。
因为这的过程因为太快,所以在帐中的月姹、帐外的鬼哭鬼铃,都完全没有度的动作,根本就已经超过了一般感官,进入即使是修真人敏锐的感官感觉出来的超越范围……
让所属的高空之中,罡风紧刮,使得他身上的衣袂噗啦噗啦地鬣鬣作响。
一片宛如浸入暗色水晶球般的青黑,虽然是时值深夜,但那闪映着明亮星看起来就像是在透透的晶体上镶着一颗颗光芒四射的银珠。
放眼看去,天上的星星显然是比在地面看时明亮了许多。
牧洁的银芒里,透着隐隐的暗影,像是被泼上去的一幅淡淡水墨画。
一眼望去晓得月儿上头那些淡影的传说,只是觉得那隐约而又明确的晕染正跟月儿本身同时存在那般……
上的夜景奇丽无比,但是飞龙却没时间去欣赏。
看见在他周身大放紫红两芒的身躯上时,他正紧密地每瞬跳变着神念超过全身真元运开飞转,试图躲过那宛如附骨之蛆的凶厉神念攻击。
这个依旧和上一次般突如某来的悍然攻击,每次的强度要不是透过上次的经验,使得飞龙晓得紧急间该怎么办?
让这神念狙杀的超级高手打得飞龙差点抬不起头来……
所以这次飞龙的反应,是难以想象的迅速,比超上回……
那波波连续的滚滚神念,才出现攻击,飞龙已是在不过一百二十三万波攻势,每一波部夹着万波,躲过了后续的连攻,但是攻击的波动万圈……
一个小小的角度,虽然才交手一百二十三次,已围着飞龙的神念飞快旋转了将近十八圈,对于那人掌握诀窍的快速,飞龙大感意外,觉得真是半点不逊于自己。
连飞龙也不禁在全身警戒中,不由得有点佩服那人起来了。
这种神念互击再继续下去,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特殊模式。
然而飞龙的反应也不稍慢,身形才于瞬间高射一百五十里,神念感应已是边在迅急的跳变中,反窜而下,隐晦无比,但是又极其准确地将感应波束在霎眼间罩住了以之前粉红丝帐为中心,周围所有两百里的方圆空间……
神念以每瞬间轻掠探测超过七干种生物的超快速度,所轻测感应的所有生物……
分辨着由他跳变隐晦的神念。千百种生物的意识体如流水般地自他心头飞窜而过,即使是那木魑和旱魃也不例外。
只是此时木魈旱魃的意识已经由隐藏变成了外显,与飞龙心中所要找的神识状态两百里方圆内所有的生物意识,采取隐藏姿态的数量超过了六十五万种。
这真是让飞龙想不到的数量……
飞龙紧接着将神念的振动层次,丝帐的四派诸人。
针刺般的反韵突然回传……
这下就找到了吧!
锁在人类的神念振动范围之内。同时排除了在林间。
飞龙从他们所设的休息过夜那座山的另一端,接近的两个人类神念。
这两个人类神念的状态颇为奇怪……
抓到了两个正在迅速朝他们立帐处,别说他们两个是人,却又在人类的神念振动中带着一层非人的振动……
而且移动间不停地隐蔽形迹,同时气机外射,感觉上倒有点像是正在迅速地搜寻着什么那般……
最重要的是,在这两个人的神念振动中,飞龙敏锐地察觉出了之前那攻击神念的丝丝特性余波……
下论怎么说,这两个人绝对是和之前横来攻击的那个神念有着一些关系的……
飞龙再不迟疑,全身真元调动,就在这转眼间策动身形,唰地在高空之中消失,向下冲到了那两人其中一人的后方五十步空中。
这两个人看样子并不是一起行动的,彼此之间的相隔超过了五里,倒有点像是分散开来搜寻着什么东西那般……
飞龙蹑在这一个人的身后,神念可不敢稍有疏忽,依然维持着连续下停,每瞬间高达九干次的眺变匿迹……
周身芒气反收,有点刺眼的紫红两光陡地变得暗黑无比,远远看来只像是个黑忽暗淡的影子。
这人是个身材窕窈的女郎,秀发轻束在身后,双袖中的手腕都反扣着两片长方形内丘卑。
即使是从她的背后看去,眼力尖锐的飞龙依旧可以看得出这个女郎的周身,挂搭着满满的晶阔玉石,衬得这个女郎说不出的娇贵气质。
英中浮气搜寻的修道人……
偶尔的转身探察时,飞龙就发现了这个面目清秀的大小姐型女郎,双眼居然和收芒敛光的飞龙现在一摸一样,透出了一红一紫的淡淡芒光……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女郎的眼中,会放射出这种和自己极为相近的光芒?
飞龙本来想将神念切入这个女郎的意识之中,但是随即谨慎地取消了这个想法。
不用说,飞龙会从这个女郎的神念振动中,感应到之前狙击那人的神念特性,就是因为现在的她,显然是在那人的控制之下的……
想到这里,飞龙更是小心谨慎起来了……
如果他太冒然地切进这个女郎的神识之中,恐怕还没弄清楚什么,就会先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紧接着那人攻击神念立刻就会滚滚而来……
这么样做的话,可不算是一件聪明事哩……
飞龙稀薄暗淡的身形,立即更加地化进了阴黑的树影之中,技巧无比地跟在这个女郎的身后……
只要紧跟在这个女郎后面,总会找到那个发动凶厉神念攻击的正主儿吧?
飞龙越想越有道理,紧蹑在后的身形变得更加隐晦难察了。
就这么或快或慢地跟了好一会儿,飞龙突然发现了前面快速窜来了另外两个奇特的意识体……
这两个意识的振动极为怪异,让飞龙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其中一个的神念振动层次,居然和他之前所遇见过的老树很有几分类似……
只不过振动的速度,真是比老树要快上了许多,说是老树的同类,却又在相似之有点不大一样……
倒有点类似是老树之类的神念,产生了什么奇特的异变那般……
另一个神念振动更是诡异。
如果从振动的层次来说,是有点接近人类的神念振动层次。
但是飞龙又清楚地知道,这个神念绝对不是人类所发……
要说得更简单一点,简直就和邪不死派的那四个金尸非常近似,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飞龙心中不由得有点好奇起来。
那两个生物动作极为迅速,和前面的女郎比较起来,倒有点像是在躲着什么人的追蹑那般……
不一会儿前面的女郎像是也有所察觉,身影轻转中,窜上了一棵枝栅密集的树林前面的那个满身玉器的女郎,立即对准这两个黑影,身形如箭般飕地标射了出,同时她的左右双手嗤然带起两排齐齐的牌影,吧吧地飞射向那两个巨大的暗飞龙在黑彭显身的那一瞬间,已是看清了这两个宛如妖怪般的巨大生物那正是之前的旱魃与木魈。
飞龙从来没有见过这两种怪物,心中不由得大感惊奇。
嘿!居然有这么两只长相奇特的巨大怪物?
而且飞龙从敏锐的感应中,立即就察觉了这两个巨大的生物实在是他从清醒以来,前所未见过的强大!
其元气的深厚程度不下于之前的九鬼姑婆,应该算是飞龙在真人界所见功力最深的修真了,即使是之前的鬼符祖师和裂天剑宗的裂虎将军,都还差了她一两筹。
后来又经过了飞龙调理她的真气,元眙驻成,立即使得九鬼姑目前的功力,几可说是飞龙所见过最高的了。
真要详细比较,大概只有现在已是肉体尽消,纯化神念的魅儿,方能够稍微胜过现在的九鬼姑了。
但是这两个天生妖物的力量,恐怕即使是魅儿加上九鬼姑的元精……
实是超乎飞龙意料的强大。
都还不一定能够完全吃定那个很像由树识异变出来,然而另外的那一个全身长蛆的尸体,威力夷是厉害,真要拼起来,大概都比不上这个尸妖……
除非找着了这两个妖物的克星,否则若论以实打实,等闲几个修真,绝对是应付不了这两个妖怪般的巨大怪物的……
对于这两个巨物的底细,飞龙立刻就想起之前曾经听魅儿叙述过,残杀了睬睬和盼盼家园的木化之精,木魈。
难道这个很像树类,全身也都似由粗大树身组成的精怪,就是魅儿说的木魑?
飞龙想到这里,又有点不确定了……
不是说那木魑已被什么南方真人界的三大宗派用二昧真火给烧死了吗?
如此看来,这个树怪该不是木魈了吧?
倾出高手,放起克制法物,不过又为什么这树怪的模样,和之前魅儿所说的木魈如此雷同?
而且如果这只巨怪,就是那个据说由十天神魔气动仪中,十二只玄灵异怪里所逃出来最厉害的两只之一——木魈,那么另外那只活像个巨人死尸的怪物,会不会就是魅儿说的另外那只叫旱魃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两只妖怪实在不隗为十天神魔气动仪中十二只精怪里最厉害的两只……
两只怪物才刚遮天盖地呼啦啦地窜将出来,飞龙已是神念奇速地在心中转了好几个想法。
在惊讶于两怪强大无伦的元气实力时,飞龙突然乍见那个女郎,居然毫不畏怯地双掌拉牌,劈劈啦啦地就是一阵强攻,飞龙更是有些吃惊与怀疑了。
飞龙早就已经大略地明白,前面的那个满身玉器的女郎,虽然周身的气机,因为那类似之前突起狙击的强大神念影响,显然比她本来的气机强大了不少,但是即便这样,这个女郎的力量,大约也是只有比现在的鬼手程度,好上两三筹而已。
以她目前的功力,绝对是对付不了那两只威势难见的巨大怪物的。
可是看她的攻击却是如此凛然不惧,双手牌影中隐露着一丝丝密密的紫红细线,直如在迭得整整齐齐的牌影之外,散起朵朵紫红色的线花。
而更让飞龙惊讶的,就是那两只功力威势远远强过女郎的巨形怪物,在一见到牌影中隐现的紫红色散光之后,好象害怕什么……翻,带起呼噜连响的强烈剧风,身形虽巨,动作却是快如闪电地,一股儿躲了开去……
飞龙瞬间就明白了两件事情。
第一:是这两只很有可能就是木魈和旱魃的巨大怪物,绝对之前已经和这个玉女郎交过手了。因为它们两只怪物的反应,根本就是早已明白若是硬接玉女郎这两式,会有什么后果的模样,所以看来它们和这个女郎,应该不是初次交手。
第二:是从两怪迅若闪电的躲避动作看来,女郎牌中所带起的紫红怪线条专门克制两怪的特殊武器。否则以两怪强猛无涛的力量,岂会表现得这么地宛如惊弓之鸟?
两怪的身形虽然极其巨大,但它们的动作却是快如闪电,饶是女郎运起的两排牌影飞射如风,依然是如此顺畅而又滑溜地从女郎的两侧唰啦闪过,接着就像是刮起了两朌强风那般。呼啦啦地往两边暴窜出去。
女郎的两式落空,立即娇叱一声,弹身跃起,对着二怪猛然追去。
飞龙依旧足藏光隐芒地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搞得巧的话,这一下也许就会遇着了那个突起神念,对着自己发动令人难以想象层次攻击的正主儿也说不定。
除此之外,飞龙也对玉女郎双手放攻玉牌时,那丝丝如花般缠卷的紫红色细线很有兴趣。
这到匠是什么宝物兵器?为什么连如此强横的木魈与旱魃也畏之如蛇蝎的模样?
要是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弄弄清楚,一定很有意思……
都好象忌惮得要死
两怪窜掠的速度实在是极为快疾,而且还是不停地在密林中左穿右钻,显然它们像也是很顾忌着什么那般,不敢掠起空中,暴露身影。
而那个玉小姐自从碰见了两怪之后,虽然在林中窜进的速度比不上两怪,伹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总能抓出两怪的方向,直直地就这么追去,飞龙清楚地察觉,有好几次左弯右拐的两怪,还差一点和直直追去的玉女郎就这么遇个正着,后来还亏木魈……
两怪两人就这么地在林中绕来绕去,飞龙边跟在玉女郎的身后,边对现在的状况有点纳闷起来了。
这两个妖怪是怎么了?为何老是在这一大片的林中打转?既不敢紧往山中深处逃走,也不干脆浮空而起溜去,只在这儿慌乱乱地兜着圈子,倒底是打算干嘛?
飞龙只在内心里觉得有点狐疑,却没有想到木魈与旱魃,都是秉自然而生,巧合才出现的特殊生物,其感官的敏锐,实是超越人类几十倍也不止。
尤其两怪对于危险的情况,天生就有如猎犬闻到味道那般的预知感应。
因为此时在两怪的感觉中,实是所有感官都宛如拉起警报那般地齐鸣,直让两怪急得如熟锅上的蚂蚁似的,有些不知所措。
两怪很明显地觉察到密林的深处,隐匿着一股比两怪加起来部还要凶厉的神念正等在哪儿,像是蓄足势子的猛虎,潜藏在林叶的掩映中,只等猎物自动送上门来后,立即给予致命的一击!
而且两怪天生的感应,清楚地知道只要那凶厉强烈无与伦比的攻击,它们两个是修练超过五千年的特级玄怪,恐怕也承受不起那倾其全力的攻击,因此木魈和旱魃,怎么也不敢再往密密的林中深入进去。
可是留在这儿,又让两怪心中无法安定下来。
因为它们同时也非常明显地察觉,不知是从何而来的,若有若无地定定锁在它们的身上,任凭它们如何窜横掠直撞也无法甩掉那宛如附骨之蛆,淡淡锁来的隐晦神念。
一丝非常隐晦的感应,总是起伏转圈,怎么就是没办法……
它们两怪从十天神魔仪中逃出以来,经历过各门各派的真人们至少数十场的围剿搜追,木魈甚至还被三大派倾力联手而来的高手所发三昧真火给差点烧得死无全尸。
可是在它们这一刻的感觉中,以前那些所有加起来的压力,却连此时压力的一半……
不用说也知道,它们今天是碰上了绝非以往可以比拟的两个超级杀手!
而且还正一前一后,好似个钳子般地钉住了自己二怪。
前面有个比虎还要凶悍万倍的狂猛神念等着它们送上门去,后面又有个比狼还要使得全身警讯直响,竞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还好这前后两个的超级神念力量,彼此之间像是非常忌惮着对方,双方都不大敢太过轻举妄动,只是隐隐地互相监视着,这才让中间的旱魃与木魈留存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飞龙可不明白自己这种几可说是隐于无形的神念感应,竟会给木魈与旱魃如此沉重的裂裂压力,只是在锁定住二个生物的同时,敏锐地感觉到了对面密林的深处,透然而来一股超乎寻常沉重绝伦又危险万分的诡异气氛……
飞龙立刻就明白,那个一连两次在突然间发动无比强大神念攻击的那人,目前所在的位置就在那儿……
几乎是在感应到那股强大得难以形容的怪异压力时,原本跟在那个玉女身后的飞龙突然就这么毫无徽兆地,在半空中的某个树梢间停了下来……
任何太过大的异动,都很有可能被对方察知了自己的位置……
飞龙明白对方也一定是在那深密的森林某处,停止了所有的波动运作……
此时二人都已将全部的微波细纹,从神念意识的焦点到周身轻及飘发的所有动封未收敛,凝空不移。
此时的飞龙,连任何一丝的发尾袍角,都在这一瞬间顿聚得宛如铜浇钢铸那般。
他知道对方也必定是一样的……
周身的真元全力运起,外表却是敛藏得隐晦无比,每一根神经都准备在任何时刻接受最强悍的实质攻势,同时也准备做出最快速的反击……
飞龙没有办法很清楚地掌握那人切确的位置,就像他相信对方也无法明确地抓住他飞龙的所在位置一样……
可是尽管如此,飞龙还是非常明白对方也必然是同样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很明显地,他们两人之间,彼此的神念跳变,都隐蔽藏匿得极为周密,他无法确切地察知对方的神念所在……
这种状况,使得飞龙和那人,如果要继续交手的话,都不得不以更进一步让彼此都变化。
飞龙知道他不用费神将神念感应传过那片密林之中。
他相信对方也和自己一样,神念瞬间调整变化振动层次的速度绝对不会输给自己的……
如果他真的将感应波束送了过去,不但一定抓不到什么特定讯息,甚且还有先期暴露出自己位置的危险……
如果是纯粹神念交手,虚空互击,飞龙还能够以瞬间移位来偏移掉对方的攻击。
可是一旦虚空互较,变成了以实打实的实际交战,飞龙能不能完全接下对方的狂烈攻势,实在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的……
要是一个撑不住,恐怕想逃都很不容易再脱出对方的感应锁定……
同样的,这种情形如果是出现在对方身上,飞龙也很确定对方再想隐蔽得如此无形无影,大概也很难做到了……
因此飞龙与对方,就这么互相警觉全开,功力齐聚待发,却是小心无比地彼此对谁也下敢太鲁莽地随便采取什么轻妄的举动。
就这样,木魈与旱魃就在飞龙与对方对峙的空间中,和那位玉女郎捉起迷藏来而飞龙和那看不见的对手,则是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从旱魃木魈身上移了根神经,都是绷紧如弦……
当飞龙在和对面那个从未真正见过面的超级强敌互相对峙时,飞龙随即发现此刻又有许多人的神念接近了这片林区。
而且这次来的不是一两个,至少是十几个人。
说得更清楚一点,总共计有十三人,正快速地接近飞龙所处的地方!
其中从飞龙后方来的,正是他九幽鬼灵派的六大长老中的九鬼姑、阴灵夫人、甜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最后就是阴阳和厶显现在仅存的阴阳八仙中的瞽阳子、马娘与鹿娘三人。
除了这十二人以外,还有一个之前和那位玉女郎分开搜寻的另外那位,也从对面的密林中快速地朝此处飞窜而来。
一发现自己身后呼啦啦地来了这么一大群,飞龙不禁在心中暗叫糟糕。
以飞龙目前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第一强敌的了解,别说是这十三个人里的任何一个了,即便是修练时日超过了五千年以上的旱魃和木魈,在这个从未谋面的强悍对手全力一击之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的,就更别提这一大群功力逊于两怪的修真们了。也许对方不会把第一击的主力放在这些人,甚或是那两个玄灵界的怪物身上,以避免要正面接受飞龙倾全力反击的危险。
但是飞龙已从对方之前令人难以置信的神念攻击模式中,明确地了解若以对方凶厉得虽以形容的心性而言,第一击绝对不会只是试探性质而已。
要则不发,发必中的!
这正是这个虽然还未见到面,但是不知怎的飞龙就已能非常明白的敌手特性!
无论是两怪还是修真,绝对没有办法能够接得下来的。
尤其是那些修真们,飞龙极不愿意有谁就这么直接地暴露在如此可怕对手的直接攻击之下!
但是飞龙担心尽管担心,却依旧全神贯注地警戒着,而在此同时,那十三人也就这么地接近了。
出乎飞龙意料之外地,他隐在树棺问暗影内的位置,第一个看到的,并不是后面跟来的那十三人,而是对面飞窜而来的那位本来和玉女郎一同搜寻的人。
这人的形象一映入飞龙的眼里,就使得飞龙不由得在全神警戒中,注意了起来。
她是一位身材颖长的女修,穿着一件连身束腰雪白色的白袍。
长发披肩,却是如同白雪般的亮白,浑非其它女性般的黑发。
面容姣好中带着冰寒刺人的傲气,全身皮肤就好象是由冰雪捏成的那般,即使是在如此暗黑的夜半密林里,依旧映着莹莹的雪光,更是让人感到丝丝寒意从看她的双眼泌人心肺……
直透着一红一紫的芒光。
飞龙马上就察觉出这个蛔冰如雪的女修真,论起功力,可真是扎实得可以,比之前的那个玉女郎高出了不只一截。
透过那末见面的对手强化,这位如雪女般的女修,功力几可直捋九幽鬼灵派第一长老九鬼姑现在的造诣!
如此精湛的艺业,实是飞龙所见过的修真中,第一流的水平。
依旧在四处隐躲的旱魃和木魈,像是也察觉了另有高手侵入,而且也和那玉女郎般,拥有可以克制二怪的物事那般,立即躲得更加隐密了。
这个雪女娃般的高手,功力可不比之前追来追去,老追二怪不着的玉女郎,二怪在她全力的搜捕之下,大概再也藏不了多久了。
而且密林外的另一边破风之声连响,之前围攻二怪的那些人已是也同样凑在这个时候呼啦啦地飞掠了过来……
本来像是在细的察看密林林之间,让飞龙直在暗中大叫不炒的那个雪娃娃般的女子显然也察觉到了九鬼姑她们飞跃的破风声,立即对着众人掠来的方向全身警戒起在她白袍雪肤的周围顿起了一阵淡淡的雪烟,飞龙马上就明白这个雪女修真已在顷刻间功力全提,一紫一红的双眼光在树瑞溜转,几乎让飞龙很确定她并不是在找旱魃或是木魈,而是正在尝试着找出他飞龙的位置!
第一个看见暗黑的树林中,那淡淡放着雪芒般毫光女修的,正是九幽鬼灵派带头的第一长老:九鬼姑。
当九鬼姑一看到这个形象特别突出,在深悠的背景衬托下,益发显得孤傲清丽的雪般女修,立即就停下了身形。
九鬼姑仔细地端详着那位女修的模样,心中顿时浮起了三四位素来以白袍雪肤着称修真界的女修们……
她是哪一个?
那位女修冰傲清寒,宛如雪凝冰雕的特殊气质,以及那一头秀长飘散,却是呈现雪一般颜色的过肩长发,立即让九鬼姑想到只有一个人定最吻合的……
四大护法中的雪神女,雪女仙子!
九鬼姑又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这位女修看起来像是……像是……”
“雪女仙子!”后头跟着停下身形的诸人中,吸日夺月派的含情仙子已经是脸色大变地说道。
“是雪神女吗?”九鬼姑皱了皱眉头:“雪女仙子的冰雪大法,是雪山神宫镇派四大神功之一,听说功法运行至顶,双眼黑瞳尽皆转白,可是现在这人两眼之中,暗透着一红一紫的异光,如果真的是正派中著名的雪神女,怎的会变成这般模样?”
含情和烟井虽然之前在阴阳和合派种胎之战中,侥幸先溜了出来,以致变成了少数几个逃过蛟头魔人血手摧魂的幸运者,但是因为她们飞逃出来时,并未见到后来那些人的下场,所以她们俩也对于雪神女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并没有什么太清楚的概念!
但是她们两人还是一眼就瞧出了这迎风立在林中,气质冰寒中带着一层诡异的皎皎女修,正是她们以前见过的雪神女!
这一点她们非常肯定!
本来以为雪女她们等人,在蛟头魔人凶厉残狠得令人齿战的毒辣手段下,九成九难得活命了,而且依蛟头魔人的性子,恐伯想留侗全尸也是颇难的……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在此地猛古丁地看到了之前的雪神女,正奵瑞端地文雅地出现在面前。
除了两眼中透出怪异的紫红目光外,没错的,这个绝对是雪神女没错!
可是她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完全和之前并没有两样。
含情与烟井两人,也有点弄不清楚了……
对于九鬼姑的问题,两人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雪山神宫的雪神女,不是已经在种胎一役中,被蛟头魔人给截杀了吗?”红符法师这时也轻声轻语地问道。
“修真界里是这么传的没错……可是合情和烟井又说前面这一位就是雪女仙子,所以这么看起来,传言大约是有些谬误了……”九鬼姑沉沉地说道。
从含情和烟井的眼色里,九鬼姑明白了二人对于雪神女身份的肯定,大家也在此时说道:“看来雪神女实际上并没有死在那凶残的蛟头魔人手上,只不过现在她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有点怪异……”
“有什么怪异的……”一向很少说话的幽灵夫人突然语气兴奋地说道:“双眼暗透一紫一红,这不就是宗主之前功法运行时,所展现出来的特殊法相吗?现在雪女仙子也生生地就是这个样儿,会不会是她已经和宗主见过了面,而且宗主已经在她身上弄了什么手脚?”
“会在双眼放出紫红异光的,可不是只有贵派宗主一人而已……”含情又接着说道,“之前台情和烟井所见的恐怖蛟头魔人,也是呈现出这种诡异模样的……”
红符法师沉下了脸:“含情仙子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足暗指本派宗主和那个什么蛟头魔人有什么牵连不成?”
日瓶书生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含情烟并不是这个意思,雪山神女,也很有可能是被蛟头魔人在身上动过了什么手脚……她们是说前面的这个雪山神女也不一定就是贵派宗主……”
日瓶书生这话,当然是因为他早就已经从月姹那儿,得知了九幽宗主脸上那个金属的修罗面具取下来后,大略是什么模样,绝对不是什么蛟头魔人的,虽然看起来那位九幽宗主在运起什么神秘奇功时,总会双眼爆现出一紫一红如灯照般的异光,这一点可能和含情烟井所遇见的蛟头魔人真的非常相似。
也说不定两者之间,真的有些什么神秘的牵连也未可知,但是无论是何原因对不适宜在此时当着九幽鬼灵派的诸人提出来的。
所以日瓶书生一瞧红符法师的语气不对,连忙就开口加以转圆带过。
日瓶书生刚把话说完,立即就打铁趁热地把话转开:“不管怎么样,只要雪神女没有死去,总会有弄明白的一天,我们此来是除了想找寻贵派宗主的踪迹之外,就是想踩踩有没有之前旱魃和木魈两个妖怪的线索……九姑长老您瞧咱们是不是找个人过去和雪神女攀个道儿问个讯?”
也已经跟着站在后面的邪不死派右引尸护法,这时也开口说道:“日瓶副宗主说得正是,九幽派的朋友要找他们的宗主,阴阳和合派的朋友要寻木魈报仇,而本派则是对另外那个旱魃非常有兴趣,此时这个雪神女在这里出现颇有点玄奇,说不定和三请留住一手,莫把它毁了,本派愿意不计任何代价地和贵派交换此尸……”
鹿娘则是撇了撇挺秀气的嘴唇说道:“那么个丑陋的妖怪,偏你们邪不死派当成了不得的宝贝……”
右引尸护法嘿嘿怪笑地道:“术有专精,各具所好,横竖这个旱魃别人捉住了也没什么大用,何下与本派作个交易岂不更好?而且本护法方才也说过了,为了这个昆精,我们可以不计任何代价的……”
“什么不计任何代价?”鹿娘依旧是那一幅嫌恶的表情:“这种妖怪毁了最好,交给你们还不知会弄出什么花样,而且你们有的也不过就是一大堆死尸,我们和你们交换什么?难不成换个尸体回来?”
鹿娘的这句无心的话,别人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听在现时正全心注意着对面林中的飞龙耳朵里,倒是在心里起了一个念头。
之前魅儿不是说过吗?鬼眼有一个爱人叫做月荷,好象就是死后被邪下死派利用她病气久侵的尸体,作成了他们邪不死派的那个什么十二金尸去了?
如果邪不死派真的愿意不计任何代价地来交换旱魃,那么说不定他们会同意以月……他飞龙从清醒到现在,总为了不能见紫柔她们一面,而一直……的感觉实在令人难过,想来鬼眼和月荷分开这么久,也必然是在心中非常想念的。
飞龙以自己亲身的感觉,来推测鬼眼的情形,就起了这么一个用旱魃来换月荷的听右引尸护法说的这样,好象是很把旱魃当成了至宝,应该也是会对旱魃非常好的,想来这对旱魃也该是件好事吧?
右引尸护法这时的笑意也透出了几分冷森:“鹿娘,要是旱魃真的落在贵派的手中,那时什么都好谈……”
右引尸护法虽然口埋这么说,心中却是暗打算盘。
这个时候说这些还太早,你们这群下开上不开,没长眼的荡妇,就凭你们也想捉到本派列为第一至宝的旱魃尸精?岂不是在作你们的春秋大淫梦?
要是旱魃真的落到了你们的手中,横竖就是先把旱魃骗来再说,当然是什么话都好谈了……
等到我们的超级金尸练成,修真界恐怕想找个抗衡的也不容易,那时就有你们阴阳和合派的好看了。
九鬼姑没理会阴阳和合派和邪不死派的话,沉思了一会儿,便即点点头:“雪神女在正派中声名颇盛,别人她不一定会搭理,还是由我九姑来去踩个盘儿,听听声响吧……”
雪神女在正派之中,算是个顶有名气的修真,而且这些正派的修真们,一向自视极高。其中有些人,看他们这类邪派左道人物更是不大瞧得起,所以大部份邪派左道比较有些名声的修真们,都是不大愿意和这些所谓的正派人物搭盘踩脚,有任何瓜葛的。
九鬼姑这么自告奋勇地说要去和雪神女探询,正合了他们的意,所以九鬼姑的话才说完,众人就连忙点头赞成。
此时纯以感应认位的瞽阳子突然说道:“九姑长老小心一点,老瞎子觉得现在这里像是很有点怪异……”
一边的马娘也点头附合着说道:“雪山神宫是为正派六山之一,招牌可不小,况且雪神女更是雪山四大护法里的一个,功力当然也是非同小可的……这个不用瞎子说,任谁也知道……”
瞽阳子摇了摇头:“我说的怪异不是这个……”
鹿娘明白瞽阳子因为是天生失明的人,因此他的感应能力通常都能察觉出其它正常的修真无法感觉到的隐晦讯息,所以对于瞽阳子天生较其它人敏锐许多的知觉,是没有人敢轻视疏忽的。
因此鹿娘马上就接口问道:“那么你是说……”
瞽阳子伸手指了指四周:“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瞎子总觉得现在这儿有一股很潜沉的煞气压力,弥漫在四周,那种紧绷的气氛,实是我从来没遇见过的,就好象有个什么极其凶厉的无形妖物,正虎视耽耽地准备暴超袭击一般,让老瞎子的周身汗毛忍不住全竖了起来……老瞎子感觉这儿正是极其危险的凶地,随时都有杀身的危机会出现……”
众人听了瞽阳子的话,都不由得在心中悚然起来,忍不住四方观察着,想拔出那个潜在暗处的厉鬼般凶物。
马娘经过瞽阳子的提醒,也觉得此处的空间,真的宛如有什么紧绷如弦的压力,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布隐着,让人无形中就觉得心头抽紧,像是有只透明的巨手,扣在每个人的胸口之上那般,直使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众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九鬼姑终于又开口说道:“这儿的气氛是有点不对,有股子沉压压的味道……不过我们老僵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好歹和雪神女换个话儿,瞧瞧有些什么变化……”
幽灵夫人此时也轻声地说道:“我们一大票人在这儿,也没有隐藏形迹,那个雪神女很有点开系,且等本长老去探探,也好过死别在这儿……”说完话,她的身躯立即轻弹而起,呼噜噜地在空中划起一条弧线,便即落在雪神女的面前,同时拱手为礼地对着雪神女说道:“当面的可是雪山神宫的雪女仙子?本座是九幽鬼灵派的首席长老九鬼姑,有些事想向雪女仙子打听打听,还请雪女仙子不吝赐教……”
不料九鬼姑的话还没说完,雪神女一紫一红的眼中突然大放强光,身形侧栘,白袍翻飞,哗啦啦就是一大片耀眼的雪光滚滚而来,轰轰隆隆地气势骇人,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了雪崩的奇景那般……
寂静的林中突然就像是暴起了滚滚雪流,冰气四射中,周围所有的大树都在这一瞬间冻结凝固,本来随风飘摇的枝尾细橱,马上在透出白霜的同时,停住不动。
因为急速冷却的空气降温的速度太快,哗然一声,好象雪神女的立身处突然有一团冰烟陡然往外扩散,波波连响地往四方波动开来
雪神女的这下暴起突袭,声势惊人至极,任谁也没想到她突然就引动了如此庞大的攻击。
九鬼姑婆原本就是提高了警觉而来,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堂堂正派有名的雪神女会连声招呼也不打,就猛然地出手攻击。
而且看那惊人的气势,就明白雪神女这一下攻势,真如崩开了滚滚雪流,出手的重度,非比一般。
九鬼姑全身聚气,每团烟盾中嗤嗤密响,朝滚滚的雪流处撞去……
斜飞而退,鸩头杖甩手蓬然放出十二团凝如实物的绿色烟盾,七十九道强烈气机,呈现一种互连的角度环环而出,直往那滚两气轰然相接,炸起满天雪花碎烟,林中被冰冻住的树丛被烈气所击,轰隆哗啦地倒成一片,断枝残叶夹着破冰水气,嗤嗤唰唰地四散溅射。
现场马上就陷入了雪烟飞漫的迷乱情景。
谁也没想到,这两大高手不但一互击,就是如此骇人的场面,看那凛烈四飞的景象,显然两方一出手就是重炮轰出,完全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回转的空间。
罩聚气再发,薄薄的罩……对着下面所有的四派人马隆隆直罩而去。
空中异象再现,雪神女纤长的秀影前端再度轰然暴起滚滚雪流,哗哩哗啦地宛如半空中倒下了倾尽高山所有的积雪,在黑沉的夜色里挂出了一条又厚又亮的雪瀑。
雪神女飞身在冲下的雪瀑上端,就好象驾着雪流的仙女,是如此冷丽而又飘然地垂冲而下。
四派众人立时大惊,没想到雪神女竟然如此地居高临下,会对着所有的人同时起动攻击。
而且觐其来势,狂猛的程度顿让诸人心上微窒,知道这一击实在非同小可。
正想同时跃闪,那还在烟气四漫的林中一声清叱乍起,九鬼姑身形弹射而出,鸩头杖莹然放光,随着九鬼姑掠过的身影,嘶然拉出九条重重而迭的绿亮长芒,宛如巨蛇般卷住了崩滚而下的亮溅雪瀑。
九鬼姑这一式连运九向,每条绿芒暗含两百二十一道潜化劲力,光这一口气放出了将近两千层变化,用招之妙,直令其它人望而摒息。
雪烟再次相击,立即又是一阵雪花碎烟冲激飞溅,轰然大震,晶亮的气化雪片,漫开的莹绿轻烟,马上嗤嗤啦啦地散飞在夜空之中,简直就好象在半空冲下了万钧雪瀑后,撞击在汪汪的绿潭之上,引起的声势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是由两个修真所造成的结果。
身躯忍不住依然被其威气压得半低而下的马娘,眼见二人交击之威不由得有点色变:“好家伙,素闻雪神女的名气鼎盛,是正派中的高手,如今一看真是让人有点心惊哩……”
一边的鹿娘也立即说道:“还好去跟雪神女踩盘的是九幽派的第一长老,不然就光这两下,我瞧在这里的也没几个人接得下来……”
含情听了鹿娘的话,有点不服地接口:“鹿娘子,我们其它三派也不至于这么不正在低头好象看着地面,实则正驱动起全身感应,密密注意的阴阳和合派瞽阳……瞽阳子果然以灵代目,在如此雪烟四飞,乱人眼目的状况下,看得反倒比其它人要更为清楚,这番话一出,连含情也闭上了嘴。
她自己估计估计,瞽阳子的尽头,大约也就是她含情的尽头了,换句话说,要是这会儿对上雪神女的是她含情,恐怕还真的是有点抵挡不住的。
雪神女和九鬼姑的这一下倾力互斗,弄得林中半空雪气溅射,碎烟四飞,连密密的树林都被强烈的劲力扫得倒了七八十棵大树,就像在森林中铲了一块空地出来那般。
每个人在观察二人交手的情况后,都在心中凛然颤栗。
鹿娘子说的一点也不错,要不是撑住正派著名修真雪神女的,是九幽鬼灵派功力最高的九鬼姑,现场恐怕还真没几个人能挡得住雪神女那弹手即如大雪崩塌的狂烈攻势的。
“妈的,这个雪女果然功力不可小视……”红符瞪眼直盯着呼哩轰隆在空中互击的二人:“本座看是不是咱们干脆并肩子齐上,把这个怪里怪气,连声招呼都不打的雪神女给拾夺下来,到时想问什么也不怕她嘴巴多硬……”
日瓶书生和右引尸护法立即点头赞成:“红符长老说得正是,这么着果然干脆许多……”
瞽阳子也阴阴笑道:“雪神女就算功力深厚,总也架不住我们人多吧?逮着了她还伯有什么讯息不晓得?”
日瓶书生两眼紧紧地盯视着空中扭腾如仙的雪神女,口中也嘿嘿地说道:“若是我们这时插入合围,九姑长老可不要起了什么误会才好……”
红符法师望了望日瓶书生:“副宗主的意思是……”
日瓶书生目光不移:“久闻九姑长老的脾气有点怪异,莫要咱们这一出去,让她一个不高兴,街着咱们出手,那可真有点经受不起咧……”
红符闻言哈哈笑道:“诸位放心吧,可别忘了找们九幽鬼灵派,贵派十三邪之人争……”
雪神女正在连连振起九百一十道雪气,刚将九鬼姑斜击而来的七百懈绿色凰氟冲散,红符已是从侧边蓬然划起十八道红喷喷的烟符飞来,每道烟符内含潜劲真力四十九层,在雪烟之中好象突然串起了朵朵红云,瑰丽中带着威煞。
日瓶书生则是在另一边挽手放出一千两百道重重迭起的大宝瓶诀爆裂真气,层层相环,宛如在空中陡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气旋光圈,直似暴雨般地冲向雪神女雅健的身形而去。
右引尸护法也并不留手,直溜溜地就从雪神女的下方连起引尸九百七十棒,相错杂然的棒影简直像是冒起了重重棒海般,嗤啦啦地反撩而上。
瞽阳子则是束气轻身,高高弹掠到了雪神女的上方,槁木杖反手砸下,一杖轰顶,其中气路却是倾力密起一千零一层,快速震动的杖身嗡然带起风啸之声。
虽然只是一阵怪异的……
九鬼姑眼见四人合围而来,连忙双手持杖,全身气机旋转而出,拉住雪神女主力所在,正面轰击两干七百杖。
密如层浪的杖身立显异象,就在雪神女身前哗然出现了一个由两千七百个杖影组成的超级烟旋,猛然狂卷周身莹白的雪女仙,冰峭冷丽的雪神女,就在这一瞬间,立时陷入了由五位顶尖的邪派高手,同时围击的超强威力攻势之中,尽管雪神女算得上是正派中第一流的高手修真,然而面对着这种同时而来的裂裂压力,立即就感受到几已无法抵挡。
九鬼姑、红符法师、日瓶书生、右引尸护法、瞽阳子,这五个人可不是什么无名的修真,相反的,其中每一个人也都是在邪道中极有声名的邪修,此时五人合击同来,即使雪神女受过蛟头魔人重新调整气脉,却也是有点吃不下来的。
但是让旁观的人立感讶异的是,即便五人合击的力量如此巨大,雪神女却像是脑袋失去了作用的呆瓜那般,毫不晓得躲闪避让,居然就在空中旋身而起,两眼之中,那一紫一红的目光曝出强芒,就在固身泛出三千一百条宛如雪花的陕凡长兰,詹击畸一百五十条在亮芒下非常不容易分辨的紫红色细线,震天动地的巨响是如此剧烈的轰然爆开,其强烈的震波透过下方的树林,立即砰隆啪啦地漫延开来……
密密的树林,断的断,碎的碎,顷刻间至少被震波绞碎了七八百棵大树,直激得碎木破枝,残蚜粉叶到处乱飞,满天满地像是突然间下起了木雪叶雨,烈气劲风互相交击,更是绞得空中举目都是树层光气,其景象之怪异,气势之骇人,直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依旧好好地活在人间,九鬼姑、红符法师、日瓶书生,右引尸护法、瞽阳子等人,只觉得眼前猛地紫红色的光芒强烈无比地剧然亮起,所有攻击出去的攻势都在瞬问崩散化消,然后一阵难以形容的巨大波动推来,是那么无法抵挡,又那么无处躲避地把所有的人都推得飞了起来……
不用说在空中出手的五人了,即使是那还留在地面上的八人,都被这股无处不及,无物不透的庞大波动,给推得身下由己,仰身而倒,连在地上翻了七八个跟斗,才算推力消尽,从地上爬了起来……
左右望去,没有一个不是满头碎木,沾层带叶,形象狼狈地脸色大变。
众人往空中望去,立刻就被那怪异的情形给一下子吸住了心神。
空中现在正有两个人遥遥相对,不是雪神女,也不是合圆的五位高手。
他们六个人早就被方才的那股巨力给推得远远飞跌了出去,看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的模样,实在也和这儿被震翻的八个人没有好到哪里去。
原本密密生长的树林,就这么一下,已是被方才那阵震波扫出了一大片宽广的空整座数百棵密密而生的巨大树林,居然就这么一下,已是整个被扫成了空地!
所有树木枝叶,都被那阵波动绞得寸寸粉碎,纷纷而飞……
我的老天!这是什么样的力量?什么样的威势?
九鬼姑等每一个人,都清楚地明白,虽然她们的合击,威力无比,就算对着旱魃与木魈也不可能造成的……
这其间在九鬼姑等人和雪神女的气机相接之间,是有一种沛然无法抵挡的超级力量,以难以估计的速度,从中插了进来……
那阵轰然巨响依旧在众人狼狈爬起来的耳旁嗡嗡续响着,就像是个无尽的音环那般地直透所有人的神智,竞让诸人下由得起了一种头晕眼花的错觉。
夜空中碎层残叶,还在风中不断飘飞着,落在诸人的头肩之上,却也没有人有拂拭的动作。
众人好不容易从晕眩中稍微恢复过来,却都同时被空中仅存的两人身形给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这两个人的周身都不断地有紫色和红色的两种光芒来回流窜,简直就像是两个挂在空中的紫红色烈阳。
闪耀不停的芒光,直映得灰头土脸的众人,飞扬飘散的残叶木层,刮扫碎倒的树干,沉黑深遂的天空,都一闪一闪地透着紫红颜色。
天地好似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物事,所有的空间,都披上了一层无处不到的紫红色光芒。
在空中遥遥相对的二人,一个就是九幽鬼灵派处心要找的九幽宗主。
飞龙此时周身放光,紫红流转,两眼射出的紫红异光几达两丈有余,简直就像是两个巨大的灯柱。
而他的对面,赫然浮空立着一位身高几达两人,周身绿壳滑亮,却在四周的空问同样流射出紫红两光的巨人,最让人骇异的,是他的头部。
那居然是一颗又大又丑,额上生角,片甲鳞鳞的蛟龙脑袋。
血口微开,露出森森尖利的密密锐牙,让人一见之后,周身鸡皮疙瘩都会忍不住直竖起来。
它的脑后肩背,披散着大片的紫红长鬃,在空中下停地鬣鬣飘飞着,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杀气,此时它的双眼之中,同样地暴射出一紫一红,不输飞龙的强烈灯柱!
吸日夺月派的含情和烟井,在头晕眼花中一看到这个生有蛟头的巨人心中惊颤,两腿发软,差点就站不住身子,这个怪物不是别人,正是她们之前在种胎之战中,眼见它赤手残杀数,素负盛名的众多修真,手段之残狠凶厉,令人连骨髓都会起战的蛟头魔人立即觉得位真人界是的,就是那个霎眼之间,几乎灭尽东方飞虎楼全派的蛟头魔人!
其它的人虽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蛟头魔人,但是它那特异至极的形象,实是世上独一无二,让人不用亲眼见过,也绝对不会认错……
而且众人在注视空中两方的同时,都觉得二人那放气射芒,眼透强光的特异状态,好似有散发着一种无形无影,但是却足压得诸人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沉沉气势……
因此虽然还停在空中,耀耀闪闪的二人什么动作都没有,却也压制得下面仰望的众人不敢有任何太大的动作……
追蹑魃魈这两位真人界现存的奇特异类,就这么隔空相对起来。
虽然都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他们之间的紧绷局势,却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明显无比地感受到的……
飞龙与蛟头魔人,全身气机外放,紫红两芒来回流转,彼此对峙中令人摒息的裂裂气势,实是让在场所有的修真,终生难以忘怀!
第十卷 第二章 追踪魅魈
雪山女与九鬼姑、红符法师、日瓶书生。瞽阳子和右引尸护法五人气机相接的时候。飞龙就察觉出雪神女的这一下硬接,绝对不死也会落得重伤……
雪山神女在银亮的雪芒之下,所放出的丝丝紫红细线,却也在此时显现了其破异特性。
固然会被五人合击的力量打得至少去掉半条命,但是她在暗中放起的这一丝丝红色的细线,也绝对会让五人很不好受的。
于是调动气机,在几乎让人难以目视的速度下,抢先一步地将气劲插进了双方,就发现,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神念狙击对手,同样地以那种快得眼瞳无法跟上,几乎在与飞龙同一时间出现在半空之中!
下一刹即敏锐地感觉到,那蛟头人身的怪物也已是元气发动,滚滚力劲,雪山神女与另外那五人之间。
马上就明白即便五人合击的力量颇大,但是那个显然就是所谓蛟头魔人的暗算,相接之下,九鬼姑等五人立即会身陷危境……
同时柔气外放,先一步地就把六人给往外猛推了出去!
蛟头魔人虽然只是单手倏插,但是这么一个好似很简单的动作,其中所含潜劲的强大多层与复杂,实是飞龙所从未见过!
超过一万条层层相连的力道数量已是令人难以想像了,更别提这一万四千七百条的气劲有的直来,有的侧攻,有的明放,有的暗透,甚至连角度顿挫,都是完全不同,几乎可以说这一万条以上的潜劲,没有任何一道是相同的。
即使是飞龙自己,想要做到这种精密复杂的层度,都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
于是飞龙集气聚意,每一根神经都嗡然起运,同时暴起相对的一万四千七百重强力无比,而且极尽复杂的一击!
两气对撞!
因为他们双方的动作实在太快,实际的劲气瞬间相冲了将近一万五千次!
这种实际劲气的互击,可是和之前的神念交手完全不同的。
念无论怎么样交冲一南达数百万波,总也是在虚空之中,说得更实在一点,并不在这个时空之中。
念本来飘渺,刹那百念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不管飞龙和蛟头魔人已是在虚空中,以神念感应互搏超过十回,每一回的攻击波,数百万波地猛烈狂势,但是真正的实空却是一点也没有任何特殊异……
两人的交手,就已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形了。
在空间中以如此密集的劲气相击,所引起的反应,绝对是和虚空神念之处完成的。
蛟头魔人初次在实空交手的结果,简直就有点像在平静的海水中丢进了。
两气相交的速度实在太快,连空气都来不及起波动,前一瞬才强劲互击,波速一瞬已是连冲一万四千七百次,其密其速,都已是超过了人类的感官所能接受的程度老远老远了。
所以……
雪神女和九鬼姑等五人,被飞龙与蛟头魔人这突然出现的强烈波动,给整个冲得往外倒飞而出。
若非飞龙事先柔力外包推身,六人被这一冲,恐怕结果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飞龙从清醒到现在,终于碰到了一个实力完全不输给他的强大对手……
因此也使得他在第一波的交手之后,立即全神贯注,气机尽开,却是不敢大意地采取任何下一步的攻击。
在和蛟头魔人虚空相对中,飞龙才在后来发现从自己的心中,浮起了一种很难形容的奇特感受……
蛟头魔人的攻击,不论速度和力道,都是飞龙料想下到的快捷强大,这使得即使功力高如雪神女、九鬼姑等的著名修真,也马上在蛟头魔人的无伦威势下,变得无关轻重起来。
即使如此,飞龙却也明白自己若是运尽全力,应该还是可以和这个据说凶厉蛟魔人一拼的。
蛟头魔人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飞龙还不至于会心生恐惧退缩。
显得怪异的,是当他现在和蛟头魔人对峙时,心底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生起了他的感觉。
感觉……那种感觉……
飞龙此刻所面对的另一个……一个飞龙……就像是……就像是……是另外一个自己那般。
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奇符的感受,但是那种感觉却又是如此清楚而强烈……
曾有这种感觉?难道这个蛟头魔人,和我有什么渊源关系?
表面上,实在是很难想像蛟头魔人异变的外貌,会和自己有些什么相连。
就是不知怎的,打从心里就觉得这个蛟头魔人,应该是和自己非常熟悉,那种熟悉,超过了其他所有的感觉……超过了九幽鬼灵派,超过了紫柔云梦玄霜艳嫣,超过了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他对另一个自己那般的熟悉……
可是飞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有关蛟头魔人的一丝丝记忆或是感受。
因此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蛟头魔人对他又是完全陌生的……
不过说是陌生的外表,现在它周身窜动,紫红相异的芒眼,又和自己不只这个,从方才的气机互击中,飞龙立即就深刻地感觉到,这个蛟头魔人体内气机运行的模式与质性,简直就像是把自己体内的气机,移到了蛟头魔人的体内那更奇妙的是,当飞龙在警戒中,心头泛起种种疑问时,他能同时清楚地察觉到,蛟头魔人也正在为了这些奇异的感觉而困扰着……
蛟头魔人,就这么谨慎警戒中,带着一些疑问意外的感觉隔空相对……
蛟头魔人外露而出的眼芒中,明白地体会到蛟头魔人心中的惊奇与怀疑。
龙也很清楚的知道蛟头魔人必然同样可以透过他那强放的目光,感受到他那种怪异至极的奇特经历……
他的身形也和四派众人一样,被方才飞龙与蛟头魔人劲气密接超过一万四千下,所生起如狂猛海啸般的震力给推得飞出了数十步外……
九鬼姑他们终于稍为回过神来时,才更进一步地看到了飞龙与蛟魔气威相对的,在两人虚绷的中央空中,正有一百五十条紫红色丝线在蠕蠕而动,随着风密细细的紫红线条,不停地在空中来回伸缩,都让在场的诸人觉得怪异无匹,好像正在随风飘动,又似是被什么透明的钉子就这么生生钉在空中……
吸日夺月派、邪不死派、阴阳和合派,甚至是九幽鬼灵派的九鬼姑婆,都没有任何……
现到这撮如发如鬃的紫红色发线,其实是由之前雪神女强放雪芒时,所隐现一点的,除了雪神女和蛟头魔人之外,大约只有飞龙一个人而已。
飞龙即便是知道这是从雪神女纤纤的秀指之中所发出来的,却依然是在匆促,这倒底是什么东西?
有的人里,恐怕只有曾经亲眼目睹过的含情与烟井两人,才了解那在空中那收缩的紫红色细线,正是之前藏于十天神魔气动仪,链神锁妖的魔链之中,震锁魔人以无比残忍凶暴及令人骇绝的手段生生收服的三大神蛊之一,可以变妖为仆的“黑线摄魂蛊”!
含情与烟井两人,看到那束一百多条的紫红线蛊,在空中轻蠕而动时身体轻颤,悚然惊心……
显然没有如含情烟井那般清楚黑线摄魂蛊,变成这般宛如紫红色发鬃的源头,特异如老树怪菌打过交道的他,却更明白地晓得这束发线其实是一束一百五十条蛊虫,夹在飞龙与蛟头魔人之间,被二人隐然相抗的气势所离,只能在空中像被什么透明的巨石卡住那般地蠕蠕而动……
蛟头魔人彼此的对峙中,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言语,但是其间无形无影,岳的紧绷威势,却好像是直直地压在众人的心上那般,让在场所有的修真地望着二人,连喘口大点的气也不敢……
九鬼婆、日瓶书生、右引尸护法等人,一向是只有从修真界的传闻中听到所谓,尽管传闻说的蛟头魔人,是如何的凶恶厉害,但说实话,他们从未如含亲见蛟头魔人虐杀诸人的凶厉手段,在心里总也是没有多少体会的……
如今他们一见到蛟头魔人如此特殊的形象外貌,感受到它暴裂宛如天威的气势,突然变得鲜明了起来。
他们还未见到蛟头魔人大展凶威,但是光凭苦现在和九幽鬼灵派那位神秘的修真,但是和此时的……
也正因为如此,飞龙与蛟头魔人下方的修真虽多,但却是没人敢开口说话,只是摒住了呼吸,一眼不瞬地望着对峙了许久的二人……
他们周身的紫红两光依旧来回不停地流转放芒,使人在心中起了一种两个非人的超级生物相互而对的怪异感受……
突然间,远处的密林里,传来了两声奇特无比的怪啸之声……
其中一个就好像是被风强吹而起,万叶迎风飒飒而动的响音……
另一个则是呜然而咽,闻之令人忍不住起战的鬼兽嚎啸……
蛟头魔人双目中紫红色的异光突然暴亮,微微偏头往啸声来处瞥了到了同样双瞳放射强芒的飞龙身上……
飞龙立即从蛟头魔人双目中暴起的强光里,感受到了它的讯息……随即回,这次是为了旱魃和木魈而来……
搞不清楚的怪物,还以为我和蛟头魔人在此相对,总算可以让它们脱出了……打败头魔人了,我现在正想去找旱魃,即使再让它跑上一天,早魃想脱掉我的感应,恐怕也是很难的,若是我此时倾力追去,不用多久就能把它给抓到这里,便把想捉旱魃的意思透过双眼传了出去。
八目中强芒再现,飞龙心头马上就感觉到它送来的凶厉警告……
蛟头魔人身形不动,却是唰然一声,随即消失了任何踪迹……
没有征兆,蛟头魔人妖异的形象就这么突然无比地从空中生生不见了。
他一去,气势顿失所依,飞龙立即敛气收芒,从空中降了下来。
只见蛟头魔人唰地就销声匿迹,简直就像是化入了空中那般,大家都不由自主,待到飞龙光消眼露,恢复了正常,才宛如大梦初醒那般地圈了上来……
红符的眼神还有点茫茫的:“方才那个就是最近哄传真人界的蛟头人魔,这个妖怪,是生得如此模样的吗?”
含情则在一旁开口说道:“确实没错,方才那个就是一举灭了东方飞虎楼,连正派的大肚如来、飞霞真人和四唯先生都落得生死不明的蛟头魔人……”
含情和烟井这时总算是确定飞龙不是蛟魔,而且此次蛟魔没有对现场的诸人有任何进一步的手段,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位九幽宗主在此得以和它相捋,才让它有所顾忌而退去,否则现场想留下一个活人,恐怕也是很难的了……
因此含情和烟井心中对飞龙的恐惧无形中就消失无踪了。
更有甚者,以方才飞龙和蛟魔互相对峙的形势看来,飞龙显然是具有和蛟魔互斗的能力,故而在含情和烟井的心中,反而觉得只有在飞龙的身边,才能免去受蛟魔袭击的恐怖阴影。
飞龙当然不晓得吸日夺月派含情和烟井二人心中的微妙变化,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蛟魔之所以退离,绝对不是因为顾忌什么的……
对蛟魔的了解,在这个形象特异的生物心中,是没有任何物事或是原因可以,所以会就此退去,一方面它这次根本不是冲着飞龙或是其他任何人而来,
显然遇见了外形虽异,质性却令人惊奇地相似的飞龙,显然也和飞龙见到了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所震撼迷惑。
自己就对于此种特殊的感受,找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那蛟头魔人所显示的悍然气势,尚未出手,已是压制得我们不敢有异……
鬼姑依然有点凛然地说道:“最近总是听得人说有关蛟头魔人的各种传闻,各长老可真是有点相信那些以前总认为言过其实的说法了……”
烟井听了九鬼姑的话,忍不住互相对望了一眼,同时在心中兴起一种:你跟妖魔真正残杀修真的手段哩……
“弟子功力术法虽然无法与宗主的莫测等级相较,不过总……的来,尽管想打……不过至少他们还敢运起真元,对着蛟头魔人出手……可是方才弟子心上有若山压一般,居然兴起一种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绝望感受,难道弟子的功力不但无法抵挡蛟头魔人,连围攻它的正邪修真都比不上?”
九鬼姑这话一说完,马上就让在场所有的修真回忆起方才的内心感受,不由得也起了一样的疑问。
就算别和蛟头魔人比好了,难道他们这些人都及不上种胎之战后,生死不明的修本来真人界对所有在种胎之战中失去消息的正邪修真,只要没墓场惨死的,在蛟头魔人凶厉超绝难以想像的攻击下,大概想活命也是没有什么机会的……
可是方才大家又明明见到了连雪山神宫都以为已丧命于蛟头魔人手下,使得雪山老祖冰颜震怒,派出了所有五大分宫,风花月另外三大护法等高手,四处搜寻蛟头魔算报仇的雪神女,可还是活得好好的,只是看她的模样,大约蛟头魔人已将自己裂心断脉后硬生生收服下来的黑线摄魂蛊控摄人心的方法了。
我们的实力不会如你所说,真的连种胎之战的正邪修真都比不上的……
但是心思颇为细腻的阴灵夫人,此时则是指出了九鬼姑说法中不合理的地力才来看,雪神女固然是为正派著名的修真,功力程度是我们现在这里无法比拟,但是以我看来,九姑和她对手时,术法修为可没有输给她到哪里战下去,谁赢谁输可还难说得很呢……“
于九鬼姑的问题想了一下,然后也并不是很有把握的回答道:“你的问题也是有几种可能……说不定种胎之战时,蛟头魔人对于自己的力量,还未,说不定其他的人有更比雪神女高出许多的高手助阵……也说不定是蛟头尽……方才与蛟头魔人功力初接之后,虽然我们没有再更进一步地交手下……为了与它的威势相抗,我全身气机运转的快速与激烈,实是倾尽了所有记忆以来,从未曾遇见过……”
诧异地问道:“原来宗主已经是相它在刚开始时交过手了?”
“如此声势,实在无异天威……无异天威……”笑着接口说道:“虽然一开始小接一下,后来就没有再更进一步地交手,不过同时,我们全身气机放散,空间中部被我们的神念力量所穿透,以我会兴起一些感触,也是很正常的……”话一说完,众人就又回忆起之前飞龙与蛟头魔人对峙时的眼,双目异芒又长又强,那种威势,根本已算不上是人妖魔相冲那般,又怎么不让所有见到的人心中骇然……
情形下,怎么会有人还这么不自量力地想对二人出手?
周身烈烈紫红色,简直就可以说是的有人这么不长眼,绝对也会和螳臂挡车那般,弄得手折头裂,脑浆进时才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之前种胎之战中的那些修真,会有这个胆子向蛟魔时它根本没有遇见能够让它运起全身气机到如此地步的超级对手……飞龙这般的超级对手……
想到了这里,虽然也是心中惊僳,但是总算有了些依靠地说道:“九姑长老,跟魔人气势强厉,不过有我们宗主在此,也不用怕它怎么横上天吧?”
飞龙很严肃地接口说道:“蛟头魔人的功力深沉,实是我所从来末见过的,连我也无法估计,真要说对付它,我是半点把握也没有的……”
随即补充着说道:“当然是如此的啦,宗主对付那个蛟头妖怪,必然是没有问题,瞧它怎会犹未接战,便即遁去?这不正是说明了那个蛟头妖怪自己明白,不是吗?”
飞龙哭着摇了摇头:“蛟头魔人会退走,可不是怕我,而是另有原因的……”
对于这一点当然是急于明白,于是不约而同地连忙问道:“什么原因?”
不想去,也不晓得该怎么把心中那种奇异的感受说得清楚,只好把另外的蛟头魔人此次会在这里出现,主要的对象,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些……法一想果然如此,不由得大急地道,哇地一声:“追去?追去做什么?难道凭你邪不死派的人争夺旱魃?”
右尸护法听得心中一窒。
说得没错,如果就光邪不死派这么不知死活地追下去,蛟魔兽性大发,岂不是被它宰着玩的?
还妄想和邪气势,一个没弄好,搞得……真是如此,邪不死派真可以改名叫专找死派了……
右尸护法心中明白,自己那想获得旱魃的念头,大约是只有放在看起来还能和蔼的飞龙身上了:“宗主,旱魃对本派实是重要无比,还请宗主在这够大肚伸出援手……”
听了右引尸护法的话,瞪起了双眼:“右护法,你有没有搞错,竟教我们宗主打败头魔人?方才宗主的话没听清楚吗?真要干起来,宗主也没把握能撩倒此怪,你这个请求岂不是存心不良?”
右尸护法连忙分辨:“红符长老可莫乱猜,本派会厚颜请贵宗主帮这个忙,实在是本派可说是第一重要的物事,而蛟头魔人方才所显现的气势,敞派肯定无人能敌……因此……因此才会请宗主伸手……”
飞龙这时也沉着脸说道:“蛟头魔人此次志不在我等,所以才会这么轻松地退回,什么还自己往麻烦里钻?”
右尸护法赶紧说道:“如果宗主愿意帮这个忙,本派必定举派感谢……”
又是嗤地一声表示对他们什么感谢的不屑,正想再开口,已被飞龙拦住了……
“金尸里有个叫月荷的,也交给我,你说好不好?”
右尸护法马上回答得干脆:“十二金尸的底子都是记在本派左司薄那儿,我回核准,宗主请放心,等邪宗大会和我们四派的事儿一结束,不用宗主吩咐,我将这个月荷送到九幽鬼灵派去,以表示本派对宗主大力帮忙的敬意与感谢……”这个话说得挺是漂亮好听,但是其中的紧要关节处却是轻轻地一笔带过。
就算是有月荷这么个人被他们炼成了金尸之一,再怎么说,也是无法和邪不死派宝法体的旱魃比较的,就算是和九幽宗主作了这笔交易,邪不死派也绝……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什么无可取代的东西,就是完全不同了……
世上的异物生灵何其众多?但是到现在也只听过的只旱魃而已,祖师所传,这只早魃修练几有八千年左右的岁月,而且摄生吸精,触者皆效力被十天神魔气动仪评为玄灵界第一,真可以说得上是前所未有,独一算,邪不死派也只有占尽便宜而已。
派中重宝金尸来和别人作交易,这可不是右引尸能够作主的,还是得由邪……否则若是引得飞龙,九鬼姑等人也是老邪修了,右引尸的这番话虽然听得让人感觉诚意充满……
“结束?那是要到怎样的时节才算?”九鬼姑嘿嘿地冶笑着说道:“谁能保证你们邪不死派不会另出什么花样借口?”
有点尴尬地说道:“本派确实是无比真诚的,难道凭借右引护法,又岂是能够尽信的?咱们既是同属十三邪之……”
心中又气又急,偏偏九鬼姑和红符说的正是抓在他痛脚上,只得有点无奈何说这样的话,“依贵派看该怎么样才算数?”
老谋深算地说道:“你们邪不死派若是真的有诚意,就不用还拖拖拉拉地,现下马上就找人把那个叫月荷的金尸送来本派这里……”
在旁边附和着说道:“说不定那个月荷就在跟着右引尸护法身边的那四个里面,难讲得很哩……”
连忙回答:“这一点请不用多心,本派十二金尸法体共计六阴六阳,也就这点意思,我虽然不知道法体根底,但是阴尸阳尸是有记号的,也可以从胯下分辨得出来,此次我带来的四具都是阳尸法体,应该是不会有叫做月荷名的。”又继续说道:“本派宗主现不正和我们一样,都准备前往太玄左司簿也同时随行,连本人也不晓得宗主他们现在间处……可不是……”这番话说得人情人理,连九鬼姑也没有什么话说了……
回绝别人,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说得无奈之极,既能表现出一副诚恳的,让人无功而返,做得高明的话,没帮上忙还能卖个人情,实乃言行下一的一个朋友来借钱,说不借岂不是当场伤了感情?最高明的莫过于告诉那位借钱人:“哎呀你可晚来一步,昨天我才缴了会钱去了,现在身上只剩吃饭的钱而……”要是想更往高段上推进,还可以告诉他:“你既有难,我岂能不帮你忙,我替你问某某和某某,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困难……”然后在看了……“实在太可惜了,某某和某某也没钱哩……”忙没帮上半点,岂不是也卖了个顶大的人情?
众人都是又好又滑的老修真,当然明白右引尸这话说了实等于白说。九幽鬼灵派九鬼姑、红符或者是鬼眼鬼手两人。
在之前飞龙初次为二人救伤顺便打通一些滞穴时,曾经听到那时魅儿讲过了“月荷”这个名字,才明白原来师兄鬼眼有个爱人在死后魂散之前,不死派给先弄到手,并且还作成了邪不死派著名的金尸之一。
则是更不说了。
只到邪不死派的右引尸护法,请宗主大肚帮忙时,已是对他恩重如山的宗主,提出以他的爱人月荷作为交换,立即使得鬼眼心中一阵激动,几乎无法自已,师爷啊,没想到您老人家不但没有忘记月荷,竞还以我鬼眼的爱人月荷为条件……待弟子如同亲人的这份赤心,是要叫弟子如何为报?
心灵感动下,也浑然忘了自己为了月荷而投入九幽鬼灵派的这个因由,只真正的鬼符才明白,现在这位显然并非之前鬼符的九幽宗主,如何竞能知道,但觉得心底感激、意外、惊喜等等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非常清楚地明白,宗主所提的这个交换条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修练数千年,听说威力更是在玄灵界中排名第一,绝对不是好对付的。
方才尚未正式出手,声威态势已是压得十几个颇有名气的修真连大气也不喘,最近传说如沸如腾的蛟头魔人。
所说的是真,那么这个跨空而来的蛟头魔人显然也已经是对旱魃有了兴趣,若真的想追捕旱魃,它本身很不好应付的力量先不去论,这个蛟头魔人就等于的超级难关。
想这里,本已复杂无比的心情更再添上一层忧虑。
顾虑不为自己而发,乃是对这位赤情待人的宗主而起。
一方面感激宗主对于自己的厚爱,真心地把他鬼眼像子弟一般地看待。
……他的心中震动的感念中,一种对……无可取代的崇敬,自心底陡然浮动。
想到蛟头魔人的震撼还在,不用说熟悉他和鬼手的九鬼姑长老三人了,即便所有的阴阳和合派与吸日夺月派,恐怕也会发现鬼眼为了宗主所提出的这个交易,激动得连身体都有点轻颤起来的奇特神情。
脑袋里,可没像右引尸、九鬼姑等这些人那么多的计较,只是觉得右引尸护法,好像也很有一些道理,便也不再这个问题上面打转,立即同意地说道:“没关系,等我真的把旱魃找来了再说也还来得及……”
在一旁的阴阳和台派瞽阳子、马娘鹿娘三人,心中则是另有一番感受。
目前的状况,真正和旱魃与木魈有仇隙的,当然还是派中四位高手,在瞬间出现的早魃与木魈吸尽精元气脉,不是尸身残裂,尽入魔腹,就是整个转化不见的阴阳和合派。
日夺月派现在跟来的瞽阳子,马娘和鹿娘,一方面自己知道只凭他们,说想和那强悍如妖魔的蛟头魔人争斗,恐怕连制服早魃木魑都有点困难。
另一方面他们心中明白,之前自己众人聚在帐中,所起施的术法,就是暗地里在算计这位力量足以和蛟头魔人颉抗的九幽宗主。
从飞龙展露的气机特性,他们推测这位九幽宗主,绝对和他们阴阳和合派有很密切的关系。
说不定他还是派中某位从不曾让别人知道的前辈祖师。
不然也不会又以气机属性,带得他们不由自主地顺服,又能施展云梦仙子所专擅的“牵机引幻”法术。
而且好死不死,今天夜里所发生的诸事。就是从他们阴阳和合派与吸日夺月派私下合作,以“阴阳神交感通大法”暗探九幽宗主开始。
然后才连着发生虎贲蛇娘拈香雪梅四人被二怪奇袭,入林搜寻时遇着雪神女与蛟魔等紧跟而来的诸事。
严格说起来,他们阴阳和合派才是今夜一切意外的开端与肇始……
所以现在虽然飞龙在和邪下死派商量着以旱魃来交换叫什么月荷的金尸,正最应该说话的阴阳和合派反倒是闷头不响,连半声都不吭。
飞龙既已经和右引尸说好,便也毫不浪费时间,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早魃的速度极快,你们大部份的人约莫是很难赶上的,我这就紧跟而去,瞧瞧有没有什么机会……”
九鬼姑听了飞龙的话,立即躬身说道:“宗主,要不要弟子跟着一起去?”
飞龙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蛟头魔人显然也已经对这两个生物有了制服它们的兴趣,我自己也没把握是不是能对付得了它……九姑长老你虽然在速度上,只要能掌握得住它们的去向,应该还算能追得上旱魃,不过因为现在有蛟头魔人隐在暗处,我也不能够太露形迹,所以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比较稳妥一些……”
飞龙说的话,当然是现场众人无法否认的事实。
九鬼姑想了想,又望着夜色已有转变趋势的天空说道:“这一阵子的折腾下来,‘阴阳神交感通大法’,气诀的运行很有点问题,我已经心里有点数了,等我回来时有空再找你们……”
“已是离天亮没多久了,宗主这一去,是不是要我们等宗主回来?”
飞龙想了想,便即说道:“因为蛟头魔人的突然出现,连我也不大敢轻举妄动,这次跟着早魃身后,实在只是看看机会而已,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我想应该是不用花多少时间的……如果你们要走的时候,我还没有回来,那你们就先行上路吧,我会在……”
九鬼姑、幽灵夫人及红符法师三人,听得宗主交待,立即躬身应是。
一旁心中激动的鬼眼,这时再也忍不住地说道:“宗主,弟子心感盛恩,唯有请宗主多多小心……”
飞龙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很谨慎的……”
他的话才说完,便即转头对着瞽阳子、马娘和鹿娘说道:“你们之前所施的‘阴阳神交感通大法’,气诀的运行很有点问题,我已经心里有点数了,等我回来时有空再找你们……”
说完嘶啦一声,飞龙紫红飘飘,外罩九鬼大袍的身影,已是在瞬间消失了踪迹。
其速之疾,几己人眼所不能见。
飞龙临走前,对着瞽阳子和马娘鹿娘三人所说的这几句话,在飞龙想来是告诉他们他之前在揣摩阴阳宗与阴阳和合派之间的差异时,所觉察到的一些心得诀窍,其用心是很单纯的。
可是这话听在心中有鬼的三人耳里,就已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完了,完了,祖师果然是比虎贲雄汉还要精通本派大法,居然连我们暗算祖师时的术法名称都知道。
这下等祖师回来,显然就是准备要来和我们这些胆敢犯上的叛徒算算总帐……
三人想到这里,睑色已是变得宛如土色,俱都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
九鬼姑在飞龙的身形好似在空中突然消失之后,见到阴阳和合派的这三个人,睑上神情大变,益加肯定之前阴阳和合派的人同时聚在吸日夺月派的暗绿大帐里,必然是在弄着什么手脚,便也嘿嘿冷笑地说道:“原来今夜早先诸位在吸日夺月派那儿,真的是在起施什么大法,无怪之前我们问起时,贵派还讳若莫深,支支吾吾的……”
马娘鹿娘互相望了一眼,瞽阳子虽然没有办法和她们交换眼神,但是他握着槁木杖的手背上,却是因为心中激动而有点颤动……
他们三个人被飞龙临走前的这番话,弄得心中慌乱无比,此时虽然听见了九鬼姑暗中含刺的话,却是半点也提不起回答的劲儿。
这下可真是大糟特糟,这都得怪后来的虎贲雄汉和蛇心娘子,听我们说起祖师的神秘行径,硬是不肯相信,非得在暗中施起那个什么“阴阳神交感通大法”来侵探祖师的根底,才会弄到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
马娘的心中又是懊恼,又是后悔,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贵派的宗主,我们的祖师已是交待日后会来找我们,我们派中的秘事当然不好当众说出,但是想来祖师终究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虽说现在祖师只身追探旱魃的下落,叫我们直接回去,但是我们既然身为弟子辈,是不是总也该暗中有人跟着……也好预备有事时能帮上点忙?”
她当然明白方才鹿娘的眼神中,已传达着:看势不妙,是否先溜?这样的意思,但是马娘知道祖师既是已交待了话下来,别的不说,就这经验练达的九鬼姑,恐怕就不容易唬弄得过去……
因此马娘才会用这种方式,反过来探探九鬼姑的口气九鬼姑听了马娘的话,即刻沉下了脸儿说道:“宗主和贵派有什么渊源,本长老是完全不知道,而且宗主既是没有说,我们当然也不敢乱问。不过方才听宗主说的话里,似乎是在告诉贵派,有些事情会在宗主回来之后,便和贵派之人谈谈,依本长老看来,贵派还是好好地先回去等着,也免得宗主回来时,一下子两相错过,岂不是很不妥当?”
九鬼姑的言语虽然含蓄,但是其中的意思已是非常明显了,马娘和鹿娘只好又再互望一眼,神情显得极为沮丧。
据祖师所表达的意思,追寻旱魃对他而言,显然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他会小心从事,实在是为了那长得极丑,威势却凶的蛟头魔人,并非是为了难以追到早魃的踪迹,连素以隐迹藏踪着称,南方真人界三派联合出动多少高手,都没能真的追到杀灭的木魈,以及那修练功夫还要再深一些的旱魃,祖师都有把握追得到了,如果她们真的先行溜走,又有什么办法躲过这位手段莫测的祖师追踪?
马娘和鹿娘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只有先回去和其它四个人商量商量再作计较。
于是众人也就在快要转亮的夜色中,同时住山腰平台立帐的宿处飞掠而去……
飞龙一开始动身的同时,就发现锁在旱魃木魈身上的那一丝神念感应,出现了一种很奇特的状态。
仔细体会一下,竟觉得这两个天生的异物,居然好象能够感应得到自己身上已被某种感应的神念轻轻锁住的样子。
从它们的身上气机反应里,飞龙感应得到它们正在使尽一切力量,试图把那丝缠在身上的神念给排掉脱开那般……
真不愧是天生的异物,其感应的敏锐与细致,实在已非人类所能比拟。
飞龙不禁为旱魃与木魈发自本能的灵动反应赞叹不已。
不过这就想脱出我的神念锁定,像是还差了一点火候。
但是话又说回来,即使这两个异物想将自己的感应甩开没那么容易,可它们既已感受到了有人将神念锁在它们身上,岂不是也让它们大起警戒,凭添了自己不少麻烦?“
飞龙想到这里,立刻发现他们显然是感到了飞龙的神念,但是却没有蛟头魔人任何放射感应的讯息。
咦?难道蛟头魔人没有跟在它们后面?
飞龙知道绝对不是这样的,蛟头魔人既是对两个异物产生了收服的兴趣,绝对不会这么就放弃的。
会有这种情形,显然蛟头魔人锁在它们身上的感应,比起飞龙要再高上一层,让两个异物敏锐无比的感官都没办法察觉……
飞龙恍然大悟,立即小心地将锁在旱魃与木魈身上的那一丝淡而又淡的神念,猛然扯高层次,瞬间跳变一万九千次,脱出了两个异物天生的感官感应范围。
这两个家伙的灵窍感应果然极为敏锐,其横跨的程度,足足比一般的人类修真宽出七八千倍……
其中的木魈感应,更是从林木意识的缓慢至极,转化为精生的接近人类意识振动层,广达数万层……
飞龙一边将神念感应的振动层次拉高到即使是木魈都无法切入的高速振动,一边细细地观察着它们的神念变化。
果然当飞龙的感应神念脱离木魈的感应范围后,它们脱动的神念便即透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讯息。
可是即便如此,它们的神念运作并不停息,依旧跳来跳去,持续了好一会儿。
飞龙在空中飞行时形声收敛,几乎是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薄影。
而木魈与旱魃逃窜的动作从未停止,忽前忽后,突左突右,使得飞龙感应到它们没有问题,但是想立刻找出它们的切确位置,却是得要花些工夫。
这两个天生的异物,显然正在极尽它们天生的优势本能,想要脱出飞龙与蛟魔来自异界空间特殊的神念感应能力……
旱魃与木魈,此时在夜空即将黎明前,反而显得有点晦涩的星光掩映下,一边神识跳脱,或上或下,或急或缓,就是不让自己的意念停顿下来,因为它们敏感的神经,总是在稍有松懈之后二止刻就感到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感应波束,宛如附骨之蛆那股地绞缠上来,怎么逃都逃不掉。
它们两个在玄灵界数一数二的悠长修练岁月中,真是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特殊且难以摆脱至此的情形……
在它们感应特强的心灵之中,敏锐地知道自己长达数千年的生体,即将遇到难以想象的极端危险……
旱魃木魈将全身所有的感官,都运到前所末有过的极致,用尽每一分的力量来为自己的生存倾力奋斗着。
此地的山势连绵,密林相接的范围广达数千里,为木魈提供了最好的隐蔽与脱逃的环境。
密密相接的林木在晨曦淡淡的星光轻洒下,反而显得异常的黑暗,就像在那一层看起来好象是山岳巨人绒绒毛发的翠绿茂林上,披起了一件黑色的夜衣,更衬托出那一种沉郁而又无法采尽的深远无穷。
木魈此时正全力展开它秉木而生的天然力量,溶合在无边木气之中。
木魃的身形在重重的林影间快速窜行时,只能在已是黑沉难辨的密密树影问,见到几乎难以目见的薄薄淡影。
虽然那层淡影的范围大约有横跨七八棵树那么大,但是和无尽的山势和连绵的林群比起来,那层淡影实在是微不足道。
加上黑郁郁的林中微微暗淡,即使是身在高空之中,想要察觉到这个移动迅速的暗点,实是难上再加三十六个难,几非人力所能辨识。
木魈在林间飞窜时的状态也和一般修真掠行时完全不同。
当木魈在林中时,它是将周身完全溶入森林间密集的木气之中的,所以原则上来说,当木魈潜藏在树林内时,是没有什么具体身形的,因为它整个身躯都已经和树林合而为一了。
唯一能够稍为分辨的方法,大约就只有身在木魈化入的林间上空,隐隐可以见到有一块约占了七八棵树,小小范围的树顶枝叶,透出和周遭的树色有些不一样的暗淡阴影而已。
木魈在林中,是没有形体的,只有被它化进木气的树丛,有点肉眼难见的差异。
所以若是有人恰巧在木魈的上方半空,而且这人还具备了比夜鹰更要精细的眼力,才能分辨出下方的一片绿色林海中,有个小小的,由几棵树色稍有不同的暗影,在绿海中迅速无比地快疾移动着……
这还是在此时无光的暗夜中,才使得木魈的魈气透出了和原来的树木有点细微至极的差距。
如果是在阳光遍洒的白天时候,树气掩住了魈气,根本连那层薄薄的淡影也不可见。
木魈一入林海,比鱼儿滑进水中还要更难让人捉摸,因为鱼儿进水,还有个鱼儿的身体,可是木魈一入林中,根本连身躯都不见了。
它已将整个身躯,全部化入了林间的树气之内……
难怪南方真人界的太上感应门,芳菲解语门和十方神魔气动仪的拥有者南方潜龙坞,三大门派聚集了多少高手修真,千里蹑迹,紧紧追捕,最后还是没有能捉住这个在十方神魔气动仪中魔气指数高达玄灵界妖物第二位的木魈!
旱魃潜逃的模式,又和木魈完全不同。
在木魈所化的树影下方,沃软如泥的地面上,有一个微微凸起约有人头大小的土堆,紧紧随着木魈的暗淡树影四处如飞移动着。
就像木魈所在的淡淡魈气下,有一只土拨鼠在地下飞快地跟着前进那般。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土拨鼠,而是旱魃潜地而行的所在。
它的位置大约是在地面以下深约三尺的薄土之下,会有那个突如人头的土丘,是因为旱魃破土前行时的波动所引起微微表征。
当旱魃停止移动时,那个土丘就会随即平覆下来,从外表看来,绝对想不到在那浅浅的土皮之下,竟然潜藏着玄灵界最著名的生灵异物旱魃!
以这种方式潜行,旱魃几乎可以在烈日剧阳的盛照下,前往任何一处所在。
其模式的特殊,比起必须依靠森林木气的木魈还要更高一筹!
之前旱魃就是以这种方式,一点一点地潜进了正在聚精会神观察虎贲雄汉他们施起大法的阴阳和合派诸多高手的大帐附近。
而阴阳和合派的十一仙,一方面虎贲蛇娘祭起的大法正值紧要开头,吸引了其它七仙的所有注意力,一方面也是旱魃潜行的方式,比起木魈还要更加令人难以察觉,七仙真是想都没想到居然会有生灵以如此奇特的模式潜近。
同时也因此,造成了阴阳十二仙,在转眼四仙尽皆死于非命的凄惨下场!
只要旱魃在土中前进的速度不是太快,让它能够将土气波动传往下方的土层之中,不致于因为波动过剧,来不及完全化入深土之内,旱魃是可以连土层表面的那个微突土丘都不让它出现的……
旱魃虽然位置在于浅浅的土皮下方,但是它倾力飞进的速度半点不逊于化木而行的木魈,甚至比起木魈的化气而窜更要再隐晦上三分。
这两个玄灵界的天生异物,如此奇特的匿迹模式与逃窜速度,实在已非一般的修真人类所能想象,更别提还要追踪循迹,蹑后而来了。
可是一向以如此怪异的天生所长摆脱过无数高手修真的木魈与旱魃,现在的心灵中却是警兆频传,直让它们惊心不已。
这次它们遇到的,偏偏却是专以神念感应锁定为主要特长,来自异界空间的飞龙与蛟魔,直让它们所有隐晦藏敛的所有力量几无用武之地!
不论它们怎么躲闪,不论它们如何隐藏,只要它们的神念意识被飞龙和蛟魔感应察觉,就能够立即抓住它们的所在位置,木间、地下,再也无从逃避躲藏!
这真是木魈与旱魃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紧急状况!
从它们敏锐的感官中,它们早就估计出这两个异类修真的超绝力量,可以在一瞬间将它们高达数千年的深厚修练完全摧毁尽净,让它们从此在人世间消失无踪!
这种令它们心惊不已的情形,也是从来在其它修真人类的身上,所从未发现过的特殊感受。
在它们的心灵中,非常清楚地知道飞龙和蛟魔这两个敌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和一般修真人类与玄灵生物完全相同,但是实际上这两个异物,绝对不是属于人世间的任何一种已知的存在型态!
他们绝对不是人类,也绝对不是玄灵生物!
他们是一种完全不可知的“东西”!
这种神秘而又诡异的特殊讯息,让残厉无比的旱魃和凶悍狂暴的木魈,都在心灵深处泛起一种来自本能的战栗惊惧。
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具有如此强大无法预测的超级力量?
旱魃与木魈的本能剧烈而且明显地警告着它们一个简单的指示:快逃快逃!离这两个神秘的存在越远越好!
因此它们不但周身化入木气地质之中,倾力飞逃,甚至连简单并不复杂的心神意识,都强迫地运转跳动,不敢稍有停歇!
当飞龙将锁在它们身上的神念感应变得更加隐晦难测之后,这两个玄灵异物终于在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下,觉得总算已是把那丝宛如附骨之蛆的神念感应给摆脱掉了!
但是旱魃与木魈依旧不敢稍有停歇,生怕那隐约但是又难缠至极的感应波束又再次锁上身来。
而且因为那来自本能的警告,是如此地强烈,逼使它们即便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摆脱掉感应锁身的难受压力之后,依旧采取了断然的紧急措施!
飞龙神念感应虽然还是稳稳地锁在旱魃与木魑身上,但是它们显然已经察觉飞龙感应波束的心灵神识跳动不已,身形所在也是不停地四处流窜,倒使得飞龙一下子抓不准它们的确实位置。
这种情形,也是飞龙自清醒以来,所首次遇见。
旱魃与木魈果然不愧是玄灵界的特殊生物,居然能够察觉得出来飞龙那一丝纯以神念驱动的冥冥感应。
而且它们的神识持续偏栘,并不着意在当时的地点,让飞龙急切问竟无法辨识出所在的精确地点。
虽然切确的位置无法得知,但是大概的方向却还是不能瞒过飞龙的。
于是飞龙在半空之中唰然而过,只剩一层薄薄暗影的身形划空潜飞,几乎已是人眼难见。
他一边破空敛形,飒然而飞,一边神念集中,细心体会着感应所趋。
虽然他无法察觉出蛟头魔人的任何迹象,但是他的心中不知如何却是非常确定它必定也是紧蹑在两怪的身后,准备伺机而上。
这一点飞龙在感应中非常确定。
只是旱魃和木魈天生的敏锐,与效用虽然不大,但是依然能够暂时使得飞龙蛟魔神念定位的功效不能切确运用的本能反制,让蛟魔必然也和飞龙—样,匆促间一下子抓不到它们的确实位置。
然而这种方式绝对只是暂时的,飞龙很清楚地知道。
一旦旱魃与木魈神识稍定,或是让飞龙与蛟魔找出另一种回避掉它们神识干扰的模式,飞龙和蛟魔必然会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飞身窜上,只要在两百五十里间的方圆内,瞬间可达,绝对不会让它们再跑掉,所以当飞龙将神念感应的层次拉到两怪无法侦测感应得到的范围时,他就已是气机全开,准备在两怪松懈之后,神识回复到它们所处之地时,立即抓出它们的所在位置,第一时问冲飞而至!
可是出乎飞龙的意料之外,这两怪不但在以为脱开了飞龙蛟魔的神念追踪后,并不停止它们神念乱跳如疯狂痴迷的意识,甚且还同时作了一个决定!
旱魃与木魑,竟突然地分开而逃,往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方向窜走而去。
真没想到这两个怪物,居然如此精明敏锐:难怪听魅儿说过,有多少门派出尽了多少高手,总也是无法圈得住这两个家伙!
果然它们精敏谨慎的程度,非一般人所能料及。
飞龙神念电转,决定将锁定的波束,从已是快速分离的木魈身上放开,集中力量到旱魃的感应之中!
飞龙已是全神贯注地准备只追旱魃了。
毕竟他真正有兴趣的,还是只有旱魃而已,木魈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飞龙这一集中全部注意力,马上就发现可以从旱魃依旧混乱的意识中察觉出一些什么……
旱魃和木魈之前的窜行,其实大部份都是以木魈为主。
一方面是因为木魈对于意识振动的感应范围,比旱魃还要更加来得宽广。另一方面则是同时在林中窜行,而连绵的山林对木魈而言,就像是一片广大的海洋,木魈可以不管方向,不管位置,只是全心窜逃不停。
旱魃只要跟着木魈就行了。
更确实地来说,以两怪刻意不去注意外在位置,只是一味心中乱想,脚下乱奔的状态,不仅是旱魃完全不晓得自己身在何方,即便是领头的木魑也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可是一旦两怪分开之后,飞龙立即在它们决定要分开而行的那一瞬问,察觉到了它们两怪辨别方向,分散而逃,短暂确认地点的隐晦讯息……
这个讯息虽然是如此的隐晦潜沉,但是在飞龙宛如烛照的神念观察中,还是抓到了一点痕迹!
飞龙立即更加深入集中,切入了那一丝即将隐入混乱神念的隐晦讯息之中。
那是在离他一百七十六里的一处密林之中!
他马上气机飞运,集中力量,全力加速!
飞龙在空中飞行的暗淡身影瞬间飒然消逝,宛如披风吹散的轻烟一缕。
下一霎眼时,飞龙已是出现在那处的树林之上,恰好望见了下方的黑郁暗绿树影中,有一抹肉眼难见的淡淡灰翠,好似一朵浮云映在林顶的暗影般,唰然往南方飞快移去。
而另一边则是在林间地下,三尺之内,透然传出一阵轻而又轻的元波振动,咻地往东方窜走。
没错,一个是已化入木气的木魈,一个是躲在地皮之下的旱魃!
飞龙就在这令人难以想象的刹那之间,已是找到了两怪的所在,其追踪蹑迹的力量,实非两怪所能料到。
可是飞龙虽然已是找到了两怪,但此时的他却是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对两怪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作出更进一步的动作……
因为从飞龙瞬间飞移一百七十六里,出现在木魈与旱魃分路而行的所在上空出现之时,飞龙已是看到了距他约有两百步远的半空之中,同时也有个淡淡的影子忽然出现!
强烈凶猛的压力立即出现,逼得飞龙不得不收聚真元,全力提起功法周运全身!
在飞龙暗晦的阴影嘶然化去的同时,他也见到了对方淡暗的影子就像剥去的衣裳那般,忽然现出了蛟头魔人那充满力量与强光的紫红色芒气罩体,绿亮细鳞满覆表皮的巨大身形!
它的周身紫红强芒快速流转,一红一紫的眼光照照而来,让飞龙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当然飞龙的模样也已是和之前薄薄的淡影截然不同,双目之中同样放出超过两丈的强烈芒光,立即与蛟头魔人气势互冲地悍然相对!
在周围的林叶顶端俱都映上一层艳艳紫红色的同时,木魈那抹灰翠翠的暗影和旱魃难以察觉的元波轻震已是迅速远离。
飞龙与蛟魔这两个同从异界而来的超级存在,立即再一次地在空中对峙起来。
飞龙全身气机环环运行,所有神经紧绷,守神纳元,丝毫不敢疏忽。
他心中清楚地明白,以蛟头魔人如此凶厉的气势,如果真正展开全面的攻击,他绝对不能有任何一点的疏漏!
以它和飞龙几乎同时到达的速度看来,飞龙非常肯定即便是他将攻击的速度提得再高,蛟头魔人绝对也能够做得到!
同样的道理,如果蛟头魔人倾力来攻,飞龙恐怕也只有尽起所有力量,才比较有可能接得下来。
这里面即使是只有一点点的疏忽,马上就会让他所有的一切灰飞烟灭!
其中凶险的程度,已经不是毫发霎眼所能够形容的了……
但是飞龙从心底的感应中,却也同样明白蛟头魔人对于自己这个足以和它强大悍然无与伦比的力量相抗的对手,兴起了强烈的警觉。
因此蛟头魔人也不敢太轻易地有任何妄动。
两人彼此都明白,他们之间,不交手则已,一交手必定就是个倾力之局。
没有任何一方敢稍有留手,以免遭到对方更为强大的反击。
也因为如此,反而使得两人都不敢轻启战端,就这么地又对峙了起来。
在所有注意力完全放在警戒对方的状态下,两个人都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什么多余的神念去注意,因此也不晓得这么地对峙了多久。
身形毫无稍栘中,飞龙终于又将自己想追寻旱魃的意念透过心神送了过去……
蛟头魔人眼中紫红相异的芒光瞬间互换了至少超过七百次,让它一紫一红的两眼有一阵极短的时间中显得紫红不分,好象同时都放出了紫红色的混光,但是飞龙清楚地知道,蛟头魔人双眼气机就在那一霎眼跳变七百九十一回,显然正在谨慎评估着现在的紧绷情势。
飞龙自己也迅速地在心中计算着,但是不管他怎么想,都很难感应出他和蛟头魔人这一战若是真的开打,他飞龙究竟有多少胜算。
蛟魔的气机程度,已非他所能掌握,这通常就是表示若不是它的功力超过飞龙,就是互差极微,恐怕已不是光凭真气感应所能察觉得出其中的差距了。
这种情形下,只有真的实际拼上一拼,才能明白。
但是两人又都同时感受得到对方的裂裂压力,谁也不敢轻启战端。面对这样凛冽凶险,一触之下,必如天洪猛爆的紧绷局势,光靠气机感应,实在是没有任何一方能够探得出对手的深浅。
于是在两人都不敢轻移一根指头的对峙中,飞龙感应到了蛟头魔人传来的讯息:你追死尸生精,我追木气生精……
飞龙收讯后大喜,连忙轻点头部,动作却是谨慎小心,不敢太大,也同时送了讯息过去:一言为定,就这么说……
才刚送完讯息,蛟头魔人凶暴的讯息又随即而来,木气生精由静生动的模式,和死尸生精由死转活的原理,我很需要,以便用在我四个爱人身上,所以我不会放弃死尸生精,不管你有没有制服它都一样,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下次相遇,就是决战之时……
飞龙听了蛟头魔人的讯息,不由得楞了一楞,只觉得心底深处宛如被触动了什么那般,可惜现在全神提振警觉的状况下,又让他无法分心细探……
还没弄清楚心里的特异感受,蛟头魔人巨大放芒的身形已是唰地一声,消失在夜空之中……
飞龙虽然还是怔怔地立在空中,但是他已经感受到蛟头魔人的身形在消失的那一刻,已是瞬间往南方木魈处飞移超过了两百里外,霎眼间脱出了飞龙的感应层次……
以蛟头魔人如此迅速地脱离飞龙的感应看来,显然它对神念振动层次的熟练与了解,绝对不会输给他飞龙的…
这样的对手,实在已超过了飞龙所能够评估的范筹……
飞龙叹了口气,敛气收元,心中实是非常不愿意把蛟头魔人当成自己的敌人。
但是从他那凶厉无比的气势看来,自己想和它作朋友,却也是难上加难的……
而且它方才的讯息中已经表明得非常清楚,旱魃它绝对是不会放弃的,等到它收服了极善潜形匿迹的木魈,就会转过头来找旱魃……
不论那时自己是不是已经能让旱魃和他到邪不死派走一趟,蛟头魔人再次而来时,就是他飞龙与蛟魔真正交手的时候……
唉!它说的恐怕没错,下次相遇,就是决战之时……
面对着这么一个意念力量,都强悍得无法估计的超级对手,飞龙实是半点致胜的把握也没有……
而且最奇怪的是,当蛟魔说到它那四个爱人的时候,为什么我会在内心深处,兴起如此深沉的触动?
它费尽心血,要收服木魈旱魃,原来就是想要知道木魈由静生动,旱魃由死转活的原理与模式……
它了解这些,是要做什么?
用在它的四个爱人身上,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和我有无比密切的关系?
飞龙停在空中,楞楞地想来想去,怎么也没有办法弄得更清楚一点。
正在发呆,陡然旱魃那儿,神念突生异变!
本来早魃和木魈在决定分开逃离的那一瞬间,被飞龙和蛟魔以无比精敏的神念感应捉住了那一丝隐晦的辨认位置讯息,立即在霎眼之间赶到。
照理而言,它们两怪虽然极擅隐形匿迹,但是只要一被飞龙和蛟魔神念锁定位置,无论是飞龙或者蛟魔,都很有把握在下一霎眼的时间内把两怪截住,不怕它们再会扯篷偷溜,都很难再脱出飞龙蛟魔的眼皮底下。
可是偏偏好死不死,飞龙和蛟魔又是同时现身,弄得彼此又再度全神贯注地对峙起来,在那种气机全部互相牵引的危险情势下,反而无暇再去注意两怪,只好由得两怪又这么地从飞龙与蛟魔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这次他们互相对峙的时间因为并无他人在场,到底多久他们两个都无法肯定。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旱魃和木魈已是跑得下见踪迹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飞龙还是能够像之前一样,概略地掌握列旱魃的方向。
所以飞龙毫不犹豫,马上又变得和二次与蛟头魔人对峙前那般,身形化成了一团淡淡的薄影,飞快地在空中划过。
以木魈而言,飞龙想来大概这次它要逃过蛟魔的追捕,恐怕是很难的了……
蛟魔的心性坚忍强悍,非人所能比拟,木魈虽然会逃,然而在这么一个善于狙击的超级高手蹑后紧追的状况下,大约是难以再度得逞了。
可是虽然是这么说,真要再追起来,也许不用再有多久,但是总也还有一阵追逐。
因为从那为了分道而行,不得不隐晦辨认的神念之后,两怪必然也是被遽然出现的飞龙与蛟魔吓得倾力而逃,再也不敢定神认位,以免又被二人追念而来。
所以照理而言,不论是旱魃或者是木魈,这次必定神念更趋混乱,绝对不敢再有任何一丝的疏忽才是。
但此时飞龙依旧锁在旱魃身上的感应,却是反常地发现早魃此时居然神念聚集,元气调动,简直就是遇上了大敌,准备最后同归于尽的样子……
旱魃这时候的心念慌乱无比,让飞龙大感奇怪。
飞龙心中讶异,忍不住集中感应,切入了旱魃的神念之中……
当他这么做的同时,当然非常仔细小心地避开了旱魃虽然没有木魈宽广,但是却是比木魈要来得紧密敏锐许多的神念感应振动层次。
让飞龙感到惊奇的,是旱魃长达八千年的修练真元,其气机强厚的程度,超过了九幽鬼灵派第一长老的九鬼姑两倍以上,几可以说得上是修真界难遇对手的超级高手等级。
怎么会这般聚气凝神,准备与敌偕亡的模样。
显然旱魃是遇上了什么让它心惊的东西……
以飞龙估计,至少要有两个九鬼姑的功力合击,才能对玄灵界的第一凶物旱魃造成一些威胁。
由此看来,旱魃显然该是盲目乱闯,竟就这么撞进了多人合围的陷阱之内了……
飞龙的这个想法,马上就被切入旱魃神念中的感应给推翻了。
旱魃不是遇上了多人合围的陷阱,而是遇上了一个功力超绝的克星!
对方数量也没有多少,就是这么孤家寡人,光杆一个。
独独一人,竟然也能够让玄灵界第一的旱魃这般地临死拼命。
若非碰上了强敌,又怎么会把飞龙的神念追蹑给抛在脑后?
当飞龙对蛟头魔人传来的触动讯息,还在沉思,而后被旱魃如临大敌的神念变化惊醒起,飞龙就努力地想抓出旱魃的位置。
可是偏偏这时的旱魃,正在倾力对敌,意识一心一意就在聚合凝结,使尽一切地在和另外二种强大无匹的力量相抗,骤然间根本无暇注意身在何方。
显然旱魃从遭遇强敌开始,就已经陷进了无法分神他顾的紧急状态……
它到底是碰到了什么人?
或者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如何会这么一头栽进后,就陷入了死战?
仔细观察旱魃的神念,显然已经连飞龙的追蹑都顾不得了……
在这种情形下,它的振动不再像之前逃窜那般,忽上忽下地让飞龙很不容易锁定……
飞龙马上改变策略,神念感应锁在旱魃的振动层次,就像他之前抓住鬼眼和鬼手的神念振动那般,感应波束环环而出……
一改从对方的意识中找出定位讯息的方式,化被动为主动,飞龙以感应波束去搜寻着旱魃的位置……
可惜就这稍微耽搁的时间中,不料旱魃那儿已是发生了惊人的巨变!
第十卷 第三章 变形魔人
旱魃与木魈之前确实以为已经摆脱了飞龙与蛟魔的神念追踪,只不过它们能活到如此长远的岁月,谨慎小心当然是它们维持生命最重要的因素。因此即使它们已经不再感觉到那丝丝缠身的感应波束在心灵出现,却也不敢骤然就停止住那种连它们也不辨东西南北的乱冲。
更有甚者,它们为了确定真的能够脱出那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了什么方法的奇特追蹑术,决定暂时先分开窜逃。
这样一来,至少对隐藏它们的行迹,能够再多上一层的保障。
所以当它们也只不过是稽微分辨一下东西南北的方向时,那两个莫测高深的可怕对手,竟就这么地在空中猛然出现!
这一下旱魃与木魈实是有点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有所迟疑、赶紧分头落荒而逃。
好在那两个神通广大的家伙,彼此之间像是不大对盘,居然也出乎两怪慌乱心境的意料之外,没有立刻以他们难以言喻的速度拦截两怪,反而又像之前那般地在空中相持了起来。
两怪在先前之所以能够脱出飞龙与蛟魔前后包夹的危险情势,就是趁着飞龙与蛟头人魔全力警戒相对的空档,利用他们已无余力再注意两怪的空档,才能暂时逃开两大超级高手的包夹之势。
这次情形更是凶险,两边都已经进入了目视可见的对脸距离。
本来在旱魃与木魈的心中,等于都已是抱着最后挣扎的念头了。
如果以这两个会在周身放出强光流芒对手的速度,它们这下可真是等于身入牢笼,有的也只剩下垂死挣扎的份。
可是情况还真是出乎两怪的意料之外,那两个恐怖对手这次居然又这么地彼此对峙起来。
旱魃与木魈天生的本能,立刻就明白这两个强大敌人原来彼此之间并不联合,相反的显然还是彼此对立的。
它们马上就抓住了这个有可能是唯一的生存之机。
因此这一次两怪窜逃的速度,已是用尽了它们长久修练以来的每一分力量,简直是可以用石火电光来形容。
其中潜在地下三尺,藉土而遁的旱魃,元波气动所激起的土堆,也从人头般大小,波荡得几乎有半个人那么高。
但见一线小丘好似地下有只大地鼠般,边飞激起如浪的泥沙,边嘶然嗤响地快速前窜。
旱魃当然知道在空中御气飞行会快很多,但是在一无遮掩的半空,恐怕等这两个恐怖家伙对峙结束,马上就能够掌握到它的踪迹,立即在下一霎眼赶在它的前头。
从他们瞬间在空中出现的超级速度,旱魃即刻就明白从空中脱逃,是最没有机会的一个选择。
只有潜在土中,藉由林木山形土势掩护,它可能还有那么一线机会。
于是旱魃毫不犹豫,根本连东南西北也只是隐约抓了个方向,立即埋头土里,猛冲而出。
这次旱魃倾力而为,地势山形一切不管,只是一昧地狂逃而去。
数尽旱魃长久而又漫长的岁月中,实是从未有过这般宛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
可是这两个对手太过诡异,简直就象是从另一个世界里来的特殊存在,所有一切都让熟悉世间的旱魃感到一种莫名的神秘与恐惧。
即使是在土中飞遁了好一会儿,旱魃依然不敢稍有停歇。
方才的经验实是大过惊骇,原本还以为已经摆脱了他们的神念追蹑,没想才稍微凝一凝神,那两个宛如天神般的家伙立即在空中唰地现身……
这次旱魃决定非得冲到力尽气竭,绝对不敢中途停下。
正在昏头胀脑,不顾一切的外冲了不晓得多久,旱魃却没料到它的这个打算,已是注定无法做到了。
它的身形虽然在地面之下,但是敏锐的感官已经发现了前方透然压来一股极为不同的怪异气势!
旱魃从天地阴尸腐气精生以来,所见过的人类修真实可算是不在少数,但是今夜算起来还真是有点时衰运瘪,倒霉之至。
碰到了飞龙和蛟魔两个无法对抗的对手已是够它逃命都来不及了,没想到现在又碰上了这么一个在它所遇见过的人类修真中,真元气路最为怪异的拦路强人。
旱魃知道那些修真人类其实大约可以分成两个阵营,虽然它不知道什么正邪之分,但是它从天生感官的敏锐感应中,确实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正派与邪派在修练的基本原则上,是有些根基上的不同。
它依据天生感应所获得的这种认知,多少正邪两派的修真还不一定有它体会得清楚。
原则上来说,正派简单一点地讲,所有的修练,大约都是架构在自身之力上。
无论入门进阶,或是追求更进一步地精深,都是以这个方向作为基础。
而邪派大部份就是走的另一个方向,一般来说,大约其修练之基,都是凭藉于外力之上。
这是正邪两派的修练中,最根本上的差异。
当然在旱魃的认知里,是没有像人类这般还分什么正邪两派的。
它所知道的,就是人类的修真中,若以功法来论,确实是可以大约分成这两类的。
这里面,有少数的邪派,其实功法反而是架构在自身之上,只不过该派的行事风洛,比较不为正派诸宗所认同,因此反被列成了邪派。如八魔中唯一不带魔字的西方弯月刀宗即是。
而也有功法是以凭藉外力协助修练为主,但是因为门派特性能为其它正派所接受,也同时被列入了正派之一。如六山之一的雪山神宫即是。
更仔细一点地说,以自身为主的修练法门,同样也有些功法派别,或者是修练进阶到某一段,转而与外力合一,以另一种不同的方式来藉外提升。
同样的,一开始就运用外在自然之力来进行修练的法门,也有些时候到了更精湛的程度时,得要回归自己,溶合炼化本身功力来作为进一步的突破。
以自身为主的修练法门,必定是认定自身就是一个小宇宙,而化合外力的法门,则是着眼于外在的大宇宙,以自然之力作为修练之根。
这两者没有什么谁是谁非,同属自然而已,只不过其中的方式有别罢了。
所以通常无论是什么宗派,最后都会将内外大小两个自然宇宙并合在一起,也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倾向。
这是旱魃透过长久以来的见闻感应与自身修练,所有直指根源的认知。
可是此时它所遇到的这种真气性质,其复杂的程度,实是它所从未见过。
通常修练的气诀,要嘛就是求得自身小宇宙,要嘛就是化合外界大自然,虽然阶段不同,可能有些方向上的转变调整,但是一般来说,不是求内就是合外,一个阶段不大容易有过于复杂的趋向。
但是这个挡在前面的真元气势,很明显地让旱魃大吃一惊。
它感受到这个真元特性不但是求内合外同时俱存,而且其中的气诀质性高达二十种以上。
真气的质性通常都只有一两种,有个四五种已经算是少见的了。
而现在前面的这个真气质性居然超过了二十种,实是旱魃所从未见过的。
同时这二十种真气质性在这个奇特的修真体内,竟也没有产生什么冲突,反而融融地合成一团,变成了一种旱魃完全陌生的特殊气性。
旱魃立刻就明白自己这么胡闯乱撞,竟然就如此地冲进了这个特殊高手的威力感应圈中!
那个同具二十多种质性,又圆美合一的真元气性,本来似乎是正在内化练气,将二十余种之中,一种比较新的气性融合运转。
一遇到旱魃聚气冲来的外感,马上就起了反应。
感应圈的外围气机倏然外放,瞬间锁住了潜身在地下的旱魃!
旱魃本能性地立即凝集真元,准备应战。
旱魃这一阵乱冲乱撞,所碰到的人,也和飞龙一样,戴着一个面具。
只不过飞龙戴着的那个,是一个鬼面修罗王,而这个人戴着的,则是一个无量法身摩那鬼王。
摩那鬼王又称普现色身光王佛,是和准提佛母一般佛魔同具的无尽前身佛,法身之一为头生九角,长撩六牙,青脸紫唇,颇为狰狞。
这个面具乍看之下,还真是和飞龙那个上双角,下双牙的修罗面具很有点类似,同样地给人一种恐怖可伯的战栗感觉。
这人的身上则是穿着一副非常奇特的黑色大袍。
这个大袍特殊的地方,是在这种夜色之中看起来,好象迷迷蒙蒙地很不容易分辨出他这衣袍的边缘。
不知道是衣服质料特殊的缘故,还是这人练有什么怪异的功法所致,他所有的衣角袍边,都好象化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那般,远远望去简直就像是在身上笼着一层深浓的暗烟,让人即便使尽目力,也绝对无法清楚地辨认出这个戴着摩那鬼王面具的人所在确实的位置远近。
他看起来很远,又好象很近,似乎就在那儿,却又不在那儿。
简单的说,这人就像是个淡如黑烟的飘忽影子。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轻轻一跃,肯定就会像化入夜色之中那般,即刻消失不见。
虽然坐在地上,但是依旧可以从他曲起的双腿旁看得出来,在这个人的腰下,系着一柄刀面极宽的大刀。
当这人站起来时,这柄刀会被黑袍所遮,并不容易看到,但是因为这人现在是坐在地上,而这柄刀系腰的刀带又长,因此就从他的身侧露了出来。
虽然只露出了刀柄握手的地方和一部份的刀身,但是这柄刀因为造形奇特,而且给人一种极为妖异的感觉,会使人不由自主地就注意起来。
整柄刀黑沉郁实,看不出是由什么质料所制,缕缕淡烟外放,看起来好象在刀鞘里正在闷烧着那般。
而且这柄刀最奇怪的地方,就在它黑忽忽的刀柄上,除了刀锷护手有六支倒钩,往握手的刀柄处大幅度而且怪异地弯曲之外,连线条奇特的柄身上头部满布着细细的尖刺。
刀柄生成这般模样,会让人一见之下,搞不清楚握刀人得怎么握刀。
这人就这么坐在树间的阴影之中,如非特别注意,实在很难想到在死寂的树下居然会有一个人坐在那儿,如果不是旱魃在地下纯以气机察知,而且这个黑色烟袍的怪人显然正在树下盘坐运功的话,说不定旱魃想发现他的位置还有点不大容易哩。
当这人正隐在树阴暗影中,化练真气的时候,陡然发现了地下激荡的气机猛然冲来,周身黑色的烟袍陡地转浓,现出了他即使是坐在地上,依然显得非常高大的魁梧身材。
他的双眼暗芒流转,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黑夜幻化出来的魔鬼那般,突然变得明晰起来。
他从气机反应中立即发现地下狂冲而来的震波极之含敛强大,而且死气外溢,绝非人类!
那人立即聚神集气,并不拔出左腰畔的怪刀,只是以左手握住右手腕,嘶然从右手暗如夜烟的袖中拉出一条宛如光龙般的烈芒,猛地长身上拔!
在他盘坐的身形向上飞起之际,立即下冲紧绷,那浑本来婉蜒如龙身的光华立即崩得笔直,嗤地插入土中,直进超过三丈!
在光龙入土的同时,这人陡然震出七层质性完全相异的震波各十三重,立即以原本他所盘坐处的地点作为中心,地面宛如波浪般往外环环滚动而出,远看起来,就好象地面卷起了层层巨大的涟漪那般,极是奇特难见。
土中的旱魃元气外崩,右爪接化震波,左爪将滚滚潜力引入地面深处,两气相激之下,就在离那人盘坐三十步外,轰然炸起满天尘土,简直就像在那里埋进了火药引爆那般,声势惊人之极。
旱魃受此一击,凶性大发,刺耳的嚎啸声倏起,在满天飞舞的尘上泥沙中巨大的身形外拔而出,猛然扑向了三十步外那以光龙支地,全身倒立的怪人。
旱魃双爪指端利甲划破空气,响起了尖厉无比的破空之声,和它口中的尸嚎互相映和,直如地狱厉鬼从地中破土而出,气势凶厉已极,胆子小一点的简直就会被这突如奇来的异变生生赫死!
但是那人显然胆子不是普通的大,面对从地下冲起扑上的旱魃,双眼莹然亮起十几重流芒,右手抽起那光涟涟的华芒,身形侧闪下,抖手外抽九十九次,但见一大片烈芒宛如光焰般直对着旱魃狂卷而去。
旱魃在满天沙尘中,吱地尖叫一声,双爪斜挂,哗啦啦就是两百七十爪,一时间满天飞沙中都是它枯黑丑陋死尸颜色的鬼爪,直把那狂卷而来的艳艳光涟给整个地外封反逼回去。
那人显然大感意外,侧闪的身形的溜溜地在树梢空中一转,九十九链光气反收,整个身于顺势呼噜噜地窜到了左侧的树巅,将反冲而来的死气引灌进树干,让那棵本来枝叶茂密的大树瞬间干枯死亡,嗤嗤嗤地在沙尘乱舞中飞起千百片转眼枯萎的落叶。
“我变形客少见如此特异凶暴的真气,还道是什么怪物,居然不怕本人十三奇兵中排名第一的光龙链刀……”那人落地之后,依然没有什么害怕的模样:“原来竟是玄灵之首的奇物旱魃!”
夜色微映下,这才看清这个“变形客”现在卷挂在肘臂上的,竟是由一百零八片宛如脊骨形的芒刀连成的奇形刀链。
这支刀链从头到尾长达九丈,每一片刀片据说都是由天间六大天灵之一的光液天龙飞升前的遗骨以紫金钢母冷汁凝练而成,在真人界十三奇兵之中名列第一,透气而发,直如光龙再现,威力当然是无须多说的。
旱魃方才一口气放出两百七十股摄生吸灵的强烈死气,本来预计这个变形客的九十九链必定会被逼得反窜而回,死气再顺势罩身,马上就能够让这人不能动弹,然后任其吸食精元。
但是变形客的真气质性果然是异常特殊,应机突然转成一种和旱魃的死气质性极为接近的沉郁之气,让它的死气一下子吸之不动,还被其趁机引到了那棵大树的树身之内。
然后旱魃就又发现,变形客之前那宛如光龙股的兵器在,竟然就是由光液天龙笼化飞之际,以其遗骸精炼而成的光龙链刀,更是觉得情势没有它预计中的好。
光液天龙是它们玄灵界的老祖宗,传说两万年前就已得道飞升人人间的天灵界,是天灵界的六大圣灵之一。
这人什么家伙不好用,偏偏使得正是这个光龙链刀!
旱魃立刻就察觉这个真气质性极端复杂,而且手持玄灵克星利刃的怪人,绝对不容自己轻视,这人光凭孤身一人,就具备了足以和自己一战的特殊实力!
一连在今夜遇到了这么多的特殊高手,直让旱魃悍野的心中激起了拼死的凶暴本性。
旱魃单手支地,双腿微屈,宛如枯树的皱皮连连跳动,两眼凝注着对面的那个怪人。
带着摩那鬼王面具的变形客,光龙链刀斜挂右肘,左手依旧轻扶右腕,即使是对着屈身支地,依然约有成人般高度巨人般的旱魃,眸中重芒流转不停,显然也正在调集全身功力。
旱魃能够位居玄灵第一异物,真元的深厚强大,绝对超过一般的高手修真数倍以上,变形客心中也是极其谨慎,神念集中不敢稍移。
“听说旱魃专门吸食血精真元,这点倒是和本人有点类似……”变形客全神警戒中,对着蓄势待发的旱魃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如今你这怪物难道是想吃食本人?我变形客收纳了不少真元之性,但是异类真元倒还真没有尝过……你可得当心反被我所吸哩……”
变形客嘴里虽是这么说,而且自己手中还有玄灵克星的光龙链刀,但是以方才简单的两下接触,他就发现这个旱魃威力强悍,浑非以往的所有对手,透出了一股连他也少有遇见过的强暴力量。
这个旱魃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
同样的,旱魃敏锐无比的感官,也察觉到这个神秘的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妖妖的诡异之气,让它全神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双方就这么静立相对,互相蓄足气势,准备倾力一搏!
当那被旱魃带起的沙尘和吸尽活气而四般飘飞的枯叶尽皆落尽之后,两边同时而动!
旱魃两个死人眼眶中凶光暴现,曲腿一弹,快得只见巨影一闪,然后狂烈的劲风骤起,巨爪侧来,哗哩哗啦斜插七百爪,潜力外放,激荡起的强劲气流宛如飓风!
另一爪撤收肘内,猛然集起三千六百束尖厉的指劲,隐在七百爪后暗波送出。
强烈的风声中即刻窜起宛如众鬼同号的嚎声,在沉沉的夜色中益显凄厉。
旱魃这一击,放出的全身真元超过一半。
在它长达八千年的修练中,说实话,即便是数尽真人界的所有修真,以一对一,真元能够和它相提并论的修真们,说起来真是并不很多的。
连九鬼姑那般经过飞龙提点过的偌高身手,客观地说,两个也对不过旱魃一个。
因此旱魃这一波超过一半真元的攻击,换成了九鬼姑,肯定是接不下来,只有闪躲的份。
可惜今夜的旱魃真是撞正铁板,不但遇着了难以抵挡的蛟魔与飞龙不说,这么乱冲乱撞地,竞也遇着了一个功力可以和它相捋的神秘变形客!
在旱魃一动之际,变形客同时冲身而上,却在起步的瞬间,身法怪异无比地转到了另一个方向,看起来简直有点违反常理。
这种完全出乎对手意料之外的身法,虽然看起来极之怪异无比,但是无疑地却能发挥最出人意表的功效!
变形客就借着这怪异地一折,闪过了隐在外插七百爪之后,高达三干六百条的密密指劲主力,同时侧身飞旋,光龙链刀嗤啦啦地连出一千六百刀,破开了旱魃外插而来的七百爪,左手五指如花绽放,指间霎时放出两千重的红艳霞光,从旱魃胁背处横贯而去。
只见爪影中爆起强芒整片,立即将旱魃七百个重重爪影绞碎,接着侧边猛然红光霞芒喷散而出,其炫丽的程度,足以让见到的人,误以为现在并非是即将黎明的黑夜,而是白昼刚落的黄昏。
旱魃射出的指力主劲落空,千气同发,往变形客身后的树林直冲而入,立时轰隆哗啦地倒碎成一片,强劲的指劲直标射了四五十步才气消劲止,指劲过处,断树碎枝四处激溅,至少有三四十棵林木在瞬间粉碎枯萎,树倒木裂的巨响令人心惊。
约有三四百道气劲余力被变形客侧起的霞光冲散,真元的互冲密响啪啪啦啦地丝毫不逊于后方树倒枝折的声势。
旱魃对于胁背处洒来的密密红霞半眼不看,更且吸气弓身,让背部嗡然胀大两倍,更有丝丝黑气从脊背皮破骨露处嘶地外喷而出,同时右肘反撞,虽是仅有一肘,但是其中暗劲却是高达两千九百重……
放出霞光的变形客红芒闪合,立即劈哩叭啦一阵乱响,近一千五百道的霞光真气立即束住了从旱魃皮破骨露的胁背外喷出来的密密黑烟,虽是炙得空气嗤嗤嗤地冒起了白烟,但是显然无法渗过密密重重的霞光,被红芒闪溜的光气整个封住,逼回了旱魃体内。
变形客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还好这一式吸霞手,是为吸霞大法中最善于封束密集攻势的一式,若是错用了他式,旱魃这从胁背喷出的黑涩烟气就很麻烦了。
吸霞手的红芒不但束住了烟气外放,化消了之前主力指劲的余波三百九十道,更还结结实实地劈了一千一百条霞光在旱魃的背上。
当变形客的霞光击中旱魃时,旱魃的飞肘已到,从它肘骨连震的怪异外观看来,其中暗力绝非小可,变形客连忙右手光龙链刀唰地层迭而起,宛如一面刀盾,同时齐肘铮然出现两扇半圆形光屏,链刀盾加上掣肘盾,实实轰然硬接了它一肘!
旱魃被变形客超过一千道的霞劲击在背部,痛得大吼一声,加上暗含两千九百道潜力的肘劲反冲,两力相合,使得旱魃整个巨大的身躯被撞得直飞出去。
它在空中曲膝弓身,啪地踩在一棵约有三四个人合围的大树干身之上,透人身内的变形客一千一百道暗劲从脚下灌进树身,立即使得那棵极大的大树轰哩哗啦地碎成一片,本来结实粗巨的树身瞬间断碎成一千多块,炸起的木层上冲七八丈高。
旱魃藉这一踏之力,弓身再弹,又朝变形客扑去……
变形客直接接下了旱魃这暗力高达两千九百重的一肘,也立脚不住,虽是弓马稳身,却像在雪上滑冰那般嗤啦啦地滑退了老远……
旱魃与那人这一次的交手,虽然只有瞬间,连被旱魃指劲冲碎飞起的庞大碎木枯叶宛如落雨般哗啦乱飞,还没落尽,双方已是互相劲力相交超过了三千次。
若以修真界而言,实可以算得上是罕见的战斗了。
变形客在树叶纷飞中滑退了老远,身形还没停下,就发现自己之前那一千一百条霞光,虽然实实打在旱魃的背上,但是显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伤害,不禁也在心中暗暗惊讶于旱魃的皮肉竟然坚厚至此。
而且变形客陡然发现旱魃脊背皮破之处,居然因为这超过一千次的瞬间攻击,蓬地反激起一大片密密的蛆虫!
藏在旱魃体内的蛆虫,被其沾上身当然绝对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变形客另一种质性的真气倏起,就在他的周身莹然亮起一片金光,宛如一个大钵般罩住了密麻成群的旱魃食肉蛆虫。
同时涟散的霞光倏收,五指连弹,转眼发出六百七十指。
这次的指力与排放的霞光截然不同,每弹出一指,就从指尖迸射出一道又直又亮的光束,光尾末端放散,眩色流转,说不出的长丽流美。
变形客的左手立即宛如炸起一个长流放射的绮艳光雷那股,在烟硝木层中现出令人赞叹的天边极光……
每道极光都透蛆而过,将几百只飞弹的蛆虫瞬间蒸发,叭叭嗒嗒地密响成一片。
而就在这无论粉层硝烟或是瑰丽极光,都让人睁不开眼的同时,旱魃已是又弹身而来。
面对如此强悍的敌人,这次旱魃凶性尽起,聚起了全身的真元,双爪正面扣击各三千次!
密集到了顶点的真气冲激声响起了宛如风雷般赫赫威势,确实已非人力所及的强大暴猛。
同时旱魃双足噗然插地而入,坐马盘弓,双爪真元飞射中再次暗力震出各一千波!
这次旱魃的攻势几已倾尽全身之力,超量的真气振动使得它周身空气起了巨大的波动,陡然卷生了一个以它为中心的旋风气流。
原本下落的尘烟碎层,断枝残叶,陡然被这阵狂风所激,又发疯了般飞上了半天之中……
林中立即陷进了风雨飘摇的混乱情境……
变形客心中大惊,知道这次旱魃是倾力而来,这种飞沙走石的威力,人力几已难挡……
他马上收聚神意,真气也同时倾力暴泄而出,光龙链刀连连相弯,霎眼化出六千七百折,每一折都取了一个化力微妙的角度,六千七百折就是六千七百个蜿蜒至极的变化!
此时光龙链刀如链弯连的精亮龙身,宛似是一只不断翻腾扭滚,无尾无头,只有像是紧缠弯转好似无穷无尽的光龙龙身,几让人怀疑是天上光龙坠落人间,其景象的特殊,实非言语能够说得出来……
在变形客右手拉出六千七百条弯弯龙身的同时,左手捏诀,九方立起,顿时身外起了一层九角钟般的湛青钟罩,沉沉地套在变形客全身之外。
这个青闪闪的钟形气罩,下厚上尖,三三相连,气机结构之稳之沉,也让人乍看之下,会误以为真的有个用厚实有形的真气作成的巨钟,把变形客整个人都给罩住了一样,那种坚实牢不可破的气势透然直发……
变形客的这两式一出,也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真元,采取守势的青钟气罩,钟形稳实之中,暗含了将近三百重的气层,幻气化实的仙法,恐怕也只不过如此!
旱魃与变形客的动作迅速得让人来不及喘气,爪影光龙青钟才刚显出形状,已经是间不容发地绞成了一团!
这一次狂风中带着暗波滚滚而出,周围的林树立刻承受不住风压潜力,劈哩啪啦地响成了一大片,方圆之内至少超过了两百棵的大树当场折断,威势之盛,就好象在树林里起了个大风暴。
旱魃左右合计六千爪不断打在变形客狂卷的光龙链刀之上,暗出的两干爪也不停击中那青稳稳的钟身,密响连天的嗤嗤嘶嘶真气破空声,快得让人耳膜发麻。
双方真气的冲击因为太过快速剧烈,使得一人一怪周围的空气起了一种好似火焰般的光华,艳艳烈烈地往四方放射,远看就像是在他们的身躯外头,包住了片片的气焰那般,说不出的妖丽瑰美。
变形客显然在这样的双方正面互冲中落了下风,光龙虽然翻腾依然,却是在旱魃强大的压力下震动连连,有点抓不定每一弯折的化力角度。
而稳实的钟形气罩虽然在外表没有显现什么不支的模样,但是却也被旱魃连续不停的强压,给退得连罩带人,缓缓后移,钟底更是斜斜陷进土中,连变形容的双脚都和旱魃一样地硬被推进了凝硬的地面内了……
旱魃真元的强大,真是有点出乎变形客的意料之外,正面冲击,连变形客也有点吃它不住……
正准备换个真气质性,让过旱魃攻击主力正锋再说时,变形客突然觉得陷进地面的两脚轻而又轻地麻了一下!
虽然这种轻麻的程度非常细微,感觉起来就像是土里的什么蚯蚓之类的生物轻轻碰了一下而已……
如果是在平常,这种轻麻实在很难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是变形客立即发现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的变形客全身气机尽出,连空气都因为剧烈的波动而起了好象火焰般的华光,在他立足之处三十步内,别说所有蚯蚓等的地下生物,即使是土中的硬石都早已被震成了细粉,那里还有生物能够存活?
这里面当然代表着绝对不简单的含意……
大惊之下变形客这才骇然发现旱魃深插及膝的两腿,皱皱的皮肤表面快速地蠕蠕而动,就像是正在把什么东西从两脚灌进地面里去一样。
变形客真元立即上扬,整个身躯就这么浮了起来。
然后变形客就发现自己脚部已是密密地附上了无数只又肥又大,而且色呈漆黑的旱魃蛆虫。
这种蛆虫和旱魃之前被变形客打出来的白色蛆虫截然不同,除了蛆身的颜色暗黑污秽之外,这种黑色的蛆虫通体长满了细细的绒毛,其形状长相的丑陋恶心,直让人望一眼,就会忍不住浑身汗毛直竖而起……
变形客马上就想起这必定就是旱魃以精血元气,在体内孕育的吸精尸蛆。
听说这种尸蛆的细毛能在修真人的气层中蠕蠕而进,使人完全无法察觉。
而且即使是钻皮入肉,都会麻痹神经,让人无痛无痒,不知不觉……
再细心的人顶多也只会觉得有一点轻微到细不可察的麻感。
变形客总算明白这种传说的真正内涵了……
只可惜此时才了解,好象已经是有点来不及……
他的双脚上至少爬上了一百多只黑色的肥蛆,而且已有十七八只黑毛绒绒的吸精尸蛆已是以细细的尖齿,割开了他的皮肤,咕吱吱地从伤口钻进了他的体内……
被刮开的伤口周围的神经已被麻痹,连血都没有流出半滴,更是显得被咬开的伤口处红肉外翻好似一张张的小嘴,让人见了只觉得恐怖无比!
从咬碎的鞋裤破缝中,可以看得到他的皮肤下有许多个凸起还在蠕蠕而动……
直到此时,变形客才陡然感到脚部开始椎心地刺痛起来……
尸蛆群已经在他的体内顺着经脉窜行而上了……
在他的心头大乱中,旱魃正面的压力突然增加,两千层潜力外发,硬生生把变形客勉力浮起的身形又压了下来……
变形客的伤口大开的双脚又被压回了更是布满密密麻麻尸蛆的土中!
他的脸色大变,光龙链刀和钟形气罩差点崩散,被旱魃的陡起的气势压得连直立的双膝都弯了一些。
在惨变的脸色中,外有重压临头,内有尸蛆钻体的变形客有点喘气地说道:“真没想到,我变形客处心积虑,敛迹化形,准备要在真人界作番惊天动地的大举,居然会在此刻,因为一时的疏忽,被你这个死人妖怪土里偷袭……”
旱魃真元持续外放,对着变形客张开了腐败的大嘴,发出了得意的鬼嚎……
此时变形客的腿上倏然突起了一块圆点,嘶地破开了腿部的衣料后,才令人惊骇地发现那个突起的圆点,竟是在他腿部的皮肤下,有个什么东西正在往外猛窜,绷得他腿部那里的皮肤变得紧薄无比,几乎可以透过表皮,看见里面的血管……
细红的血管间,有个黑色的蛆虫正在刮吃外爬……
叭地一响,皮破血溅,有一只尸蛆从变形客腿上血洞般的伤口爬了出来,立即又咬破旁边的皮肤,再次钻进了他的体内……
变形客痛得脸上变形,却在此时竟对着旱魃呵呵呵地惨笑了起来……
身受如此酷刑,变形客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已是感觉到整个腿部的经脉骨髓,都已被三四十只尸蛆钻入,疼得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停,连戴着的面具都起了阵阵轻颤。
“本人潜伏千年,精心布置了许多计划,此时已到发动之时……可惜对这一关我反倒有点下不了决心……犹豫了近百年……一直不敢真的以身试魔……”变形客的语音已是有点沙哑,双目中突然暴起了熊熊强光:“没想到老天让我在你这个怪物手里阴沟翻船……暗算别人一辈子,竟在最后关头被你这个非人类所算……”
说完右手拉开腰下袍摆,露出了那柄刀护手倒钩内弯,手把上满是尖刺的怪刀。
整柄刀淡烟缭绕,说不出的妖异诡秘……
除了这柄刀之外,更可以看到此时他的大腿腰下,已是血洞处处,被尸蛆至少钻了七八个伤口,喷出的鲜血染得下身一片血红……让人悚目惊心……
那柄怪刀一映入旱魃的眼中,立刻就使得旱魃双目芒光骤收,仰首长啸一声,双爪压力尽出,像是对那柄怪刀极为恐惧……
变形客体内的尸蛆,也为旱魃的啸声所趋,同时加快窜吃的动作……
有两只尸蛆,已是从腿根皮下钻进了变形客胯间阳茎下的皮囊之中,咬断了在其中相连的外肾睾丸……
“你也有点急了吧……”胯下剧痛得忍不住弯下了腰的变形客右手光龙腾腾依然,左手移到腰间,准备握住那柄怪异至极,引起旱魃惊骇的刺柄怪刀:“你虽然功力比我强上一些,但是现在我已运起‘八残门’独有的断脉神功,即使去了半身,不但不会因为伤势而减损功力,更会益加集中强大……你虽尽出全力,也没这么容易能使我的气散力乱……况且……况且……”
在他阳茎下皮囊内乱啃乱吃睾丸的尸蛆,转眼已是咬破囊皮爬出,变形客疼得直连声音都变了:“……我得谢谢你这个死人怪物……帮我下了我不敢下的决心……”
说完,左手猛地握住了那柄诡异刺把的怪刀!
他握刀的左手嗤地溅起斑斑鲜血,就在那一瞬间,令人骇然的异象出现……
随着变形客手掌握刀的动作,怪刀刀锷的那六只倒钩立即宛如活了过来那般,长度突伸,噗噗噗地刺进了变形客左腕的皮肤,直戳入了腕骨之中……
同时刀柄上细尖的尖刺,铮地一声,也一样地突然往外刺了出来,立即把变形客的整只左掌完全贯穿!
变形客狂吼一声,忍住疼痛,全被刺透的左掌死劲紧握,拔出了那柄怪刀……
嘶地一声,变形客从腰拉出了一股青森森中,散放出一种诡异沉郁妖气的灿灿长芒。
那支大刀的刀身呈现一种火焰般的形状,刀背岔起九条线条宛如焰火般的刀叉,在青芒流转的刀身外,放射出重重的青色气焰,宛如拉出了一只青色的火炬!
在变形客拔刀而出的同时,霎眼至少有超过二十支的外崩尖刺直直地刺进了他左掌的骨髓之中,响起了叽叽吱吱的刮骨声……
然后变形客的左腕,立即唰啦刷啦地暴起异变,瞬间青色的肌肉贲起,竟然就象在这转眼间长了一只又粗又大,没有手掌,只有一只大刀的怪异手臂……
青色巨臂的末端嗤嗤嗤地亮起密密的芒光,往变形客的肩颈移去,就好似以那抦怪刀为底,往他身上传出了一种透骨瞬间改造的奇异波动。
当变形波动掠过变形客的头部时,他脑后嘶嘶嘶地长出了绒绒的暗青色长鬃,同时整个头颅也像吹了气般地涨大了两倍,额边嗤嗤猛响,居然伸出了两只尖粗的长角……
本来他脸上戴着的摩那鬼王面具,立即被涨大的头部给挤得外崩出去,露出了他的原来面目……
说是原来面目也不对,因为此时在面具崩飞之后,展现出来的,光是两只青芒爆射的铜铃巨眼,就足以让人腿脚发软……
目中没有瞳孔,只有青光长射的一片强芒,这种眼睛,绝对不是属于人类应该有的眼睛……
更仔细一点地看去,才发觉这妖魔不只长了两只长角,在它双眼的上方,正额之前,也暴然伸出了一支长角……
它的血盆大口两边都长出了长长的獠牙,所有嘴里的齿形,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又尖又利的锐牙……
本来握着光龙链刀的右手,在改造的波动过后,也同样变大变粗了两倍有余,把他穿在身上的紧束衣袖给崩地撑裂了开来。
原本如龙弯多重的芒光也在转眼间变成了青气外放的青龙。
最难以想象的,是之前进变形客体内的蛆虫,在改造的波动过处,竟像是被什么奇异地魔气所透,反而被这个又会变身,又像妖魔,又像怪物,又像巨人的身体给瞬间吸化尽净……
也不过在这么眨两次眼的时间中,变形客已是化成了一个比旱魃还要高出一个头来的巨大魔人……
三角的巨头仰起,猛然狂吼出可撼山振岳的长长啸音,简直就和地狱中出现的恐怖妖魔没有两样……
变成青色光龙的链刀陡然化出超过九千条的强芒龙身,噗啦噗啦地往旱魉反卷而去……
旱魉顿时感到压力突来,厉嚎声中双手拼尽全力撑拒,还是被一千条光龙链刀抽在左肩之上……
这次链刀显然和之前大有不同,这一千刀直抽得旱魃的肩头皮碎肉溅,尸蛆乱飞而出,整个巨大的身躯被抽得往另一边直飞出去。
旱魃也极巨大的身体轰地撞入林中,冲激标射的强烈气劲至少断碎了四五十棵大树,痛得旱魃连声惨叫。
变形魔人的光龙刀链唰地卷在粗大的腰间,空出右掌,猛地一抓,所有被打飞起来的尸蛆都嗤啦啦地被吸进了它巨大的手心之中,瞬间化入体内。
现场这时已经从一人一怪的激斗,突然变成了两只恐怖怪物的争战!
被打飞的旱魃虽然肩部受伤,但是真元受损有限,连忙翻身爬起,沉腰曲腿,全力戒备着这只形象恐怖,更甚自己的变形怪物。
那只三角变形妖怪左腕的大刀横身,眼中青芒暴闪,体型虽然超过了两人高度,几乎和木魈的体魄差不多,但是动作却是迅速异常,呼啦啦地一窜便到了旱魃面前,反手就是气势难挡的一刀!
旱魃当然明白这一刀绝对不好挡,赶紧一爪正冲五千波,另一爪侧起三千重,密密麻麻的爪影直激荡得周围狂风大作,把被旱魃之前撞碎的断枝残叶卷得满天乱飞。
可惜旱魃这尽起全力的一挡,被变形魔人看似一刀,实则其中潜力超过一万层的巨大力量,给撞得连连后退,难以形容的劲力速度直使得刀面炙风,泛起阵阵烟气。
八千道气机正化五千,侧引四千,全力用尽后,旱魃又被这一刀后续而来的两干层后劲,给冲得往后飞了出去。
这次旱魃更是往后摔得结结实实,直撞得树碎枝飞,林摇地震。
变形魔人显然也激起了凶性,旱魃才刚被冲飞身形,它已是身形一闪,凌空而来,直对着还在翻翻滚滚的旱魃兜头又是一刀!
这次的一刀其中暴力崩起正正一万两千道,激烈的气机狂雳得刀面烟光乍起,引发的空气啸动尖厉骇人,声势之大直如巨山下压那般。
旱魃身在空中,稳气很不容易,但是它敏锐的感官已是察觉出变形魔人这下劈的一刀虽然依旧和前一刀那样,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刀,但是其中所内含的可怕力量,比之前那—刀还要尤有过之!
直飞的身形收合,猛然飞滚,这一回手脚并用,蓬然催起气机,即刻在它的上方暴起千万只手脚的影子,同样也激荡出滚滚的气流。
可惜这一次旱魃于空中出手,力道浅了许多,更是被空中的变形魔人一刀直劈得轰然撞进了土里,百步之内根伸得比较浅的小树,就这么被硬生生震倒了数十株。
不但如此,变形魔人这凶厉的一刀,气机猛烈,硬是破开了旱魃放力未足的抵挡,直入气层,喀嚓一声,生生砍下了旱魃几可称是刀枪难伤的一条手臂!
旱魃惨啸一声,地面被它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深度至少超过一丈。
被变形魔人一刀砍飞的旱魃手臂,被变形魔人空出的右手一把握住,也不管断口处尸蛆直漏,就直接塞进獠牙长尖的巨嘴大嚼起来……
从死尸手臂断处不停流出成千只密密肥肥,蠕蠕而动的尸蛆,在变形魔人的尖牙磨合下,碎成细糜,又黄又白的黏液从它的嘴边流下,有些沾在嘴边的尸蛆没有送进口中,却也像是知道身处险境般地扭动起来,其景象之恐怖恶心,人间绝难见到……
这个变形魔人的动作极其迅速,两口就把旱魃的残手全咬断塞进嘴里,满口的尸蛆乱爬乱扭,有些还从变形魔人大张的鼻孔蠕动进出,变形魔人却也不管,左手连臂的大刀竖起,狂吼中往另一边的地面猛劈而下!
整整一万重强劲力道,从刀面化成刀气蓬然外喷,地面立即宛如被一条隐形的巨龙抽在海面上那般,轰地一声,土裂砂飞,当场如地震般崩开了一条长达二三十丈的裂缝。
正打算从土中潜遁而逃的旱魃马上就被这一刀狂猛的真力给打飞了出来,单手还在空中连续划动,引化撞在身上的巨大力量。
元气大伤的旱魃被这一刀给劈得头晕脑涨,不辨东西,尚未回过气来,变形魔人已是呼啦啦地举刀飞窜接近,九千刀噗噜噜地化成一片亮眼而且风声狂啸的密密流芒横斩而来。
重伤而且只剩单手的旱魃勉力运爪硬接,两千五百爪一和那阵密如烈芒,响如暴风的九千刀相接,出乎旱魃意料之外地一空,爪影竟然穿芒而过,没能击中任何可以受力的目标!
旱魃但觉爪力放尽,身躯一斜,还没从变形魔人这声势凌厉的一招竟是虚招的惊骇中恢复,腹下一痛,已是被变形魔人那火焰型的刀透腹刺了个对穿……
刀面波波暗劲外放,劈哩叭啦地震散了旱魃周身坚凝的气层,玄灵界有名的妖物旱魃竟就这么生生地被叉着举了起来……
魔刀之中层层如烟的烈劲冲散了被叉在刀上的旱魃想要聚起挣扎的内劲,只能单手抱刀,哀嚎长啸……
变形魔人也好象是在应和着旱魃临死前的哀鸣般地长吼出声,接着右掌拼指如刀,噗地一声,插进了旱魃元气崩散的胸膛,然后抖手一甩,直把胸腹被洞穿了两个大洞的巨大身躯给甩得飞了老远。
当变形魔人手掌从旱魃胸膛拉出来时,指间握着一个爬满暗皮蛆虫的黑色心脏。
这个黑色的心脏不但一点也没有像一般活人那般地跳动着,简直就像是那些黑色蛆虫的巢穴般,倾刻间已是有千千万万只的蛆虫从心脏之中漫爬而出,直令人望了胸口打结。
变形魔人握住旱魃心脏的右手使劲一挤,波地一声,从黑色的心脏内挤飞出一颗莹莹的青蓝色元珠。
它的巨口猛然一张,就把旱魃修练多年的元珠给吞进了肚里,然后顺手再把萎缩的心脏连着密密的蛆虫塞进嘴里,就这么津津有昧地嚼吃了起来。
爬得它满头满脸,满手满身的黑白尸蛆,也在它长吸一口气下,转眼化进了皮肉之内,什么都不剩。
在它作完这些事之后,巨大的身形陡起,边长吼出声,边伸出巨手,凌空摄起了那个之前被它变形时崩落的摩那鬼王面具,接着弹腿而起,飞身而去。
一向横行世间,裂体食人不可胜数的千年玄灵旱魃,终于在这一次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中,正式在人间消失了。
当飞龙在此地现身时,只看到了旱魃胸腹被洞穿了两个大洞、真正已经不能动弹的尸体。
元珠被夺,这下即使是活了数千年的异物旱魃,再也尸变不起来了。
飞龙有点楞楞地望着旱魃的尸体,真的没想到和蛟魔这么地对峙耽搁一阵,竟会出现这种让人惊讶的突起变化。
以旱魃如此罕见的强大力量,居然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人夺去元珠,就这么地毁在这里。
旱魃这么—死,很多事情可就变得棘手起来了。
邪不死派厂知道会不会愿意接受旱魃这个样子?
他们还会以月荷来交换失去元珠的旱魃吗?
蛟魔之前说它会再来找旱魃,如果看到它变成这样,会不会以为元珠是被我拿走的?
飞龙站在旱魃的身旁,想来想去,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正在找不到主意,转眼突然看见了在周围宛如遭到超级风暴袭击的断裂碎木中,死了不少野兔野鼠野猪等的生物,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九鬼飞辇中时,为六位长老示范的转活试验。
驱动旱魃所有功能的元珠一去,它就完全和一具死尸无异,那么飞龙能不能够像让刚死的野兔转活那般,也让旱魃活转过来?
即使没有了旱魃元珠,就算它被自己给驱活了过来,还能叫做旱魃吗?还会有旱魃以往的特征吗?
飞龙忍不住又望了望旱魃胸腹中的那两个大洞,立即觉得事情真是困难得让他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如他之前所说的,要想再将生命状态驱起,必须先修补让其生命状态消失的损坏部位。
否则就算是生命被他驱动了起来,也是马上就再度丧尽生命之气的。
就像一部坏马车,要想让其恢复到之前的运行状态,当然就应该先把马车坏掉的部位修好,否则就算是硬让它走,保证也是马上又停了下来的。
可是这个旱魃胸膛和肚子都被挖成这般德性,谁还知道它正常时该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旱魃乃是非常特别,由死转活的特殊生物,和我所知道的一般生物的生命状态截然不同,对于这种情形,我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想着手要从哪里开始都不知道的。
飞龙站在那儿望着旱魃的尸体搔了搔头,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先试试再说。
不管怎么样,先从现在它破碎的尸身了解一下,总也是好的。
即使是有了这些问题,飞龙的性子可是想到就做,也不会顾忌什么。
于是飞龙便就这么地站在旱魃的尸身之前,凝神聚念,将振动扩散了开来……
他马上就发现无法从旱魃的尸体中感应到任何的活体振动。
之前旱魃还能活动时,飞龙就察知了旱魃虽然是由尸变而生,可是显然是因为受到了什么诸气相合的凑巧因缘,竟就这么地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振动,也就是所谓的死尸受阴气腐气煞气相激,变成了旱魃。
以飞龙之前对旱魃接触的了解,旱魃虽然是由死尸所变成的,一般的传说也是认为基本上旱魃还是死的,但是飞龙为了躲开旱魃天生的感应对他神念追踪的察觉,曾经仔细地观察过旱魃的神念振动层次,因此飞龙知道其实旱魃虽然是由死尸之气凝聚而成,但是它自己本身却不是死的。
只是旱魃无论是神念意识,或者是肉体振动,都是处在一种非常缓慢而且隐晦的层次而已。
所以简单地来说,死尸气、腐败气、阴煞气,三气相合,加上天地精气,竟激活起了旱魃这种怪异的生物。
之前飞龙为了不让旱魃察觉出自己的神念追踪,所以并不曾切入旱魃的意识之内,后来察觉有异赶来时,旱魃已是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因此飞龙说起来对于旱魃体内的生精状态,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此时它的尸身残破,所获得的讯息就变得更少,想要重新驱动起旱魃的生命迹象,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飞龙发现在自己的周围,又有了新的变化。
大约有十几个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在潜近了自己和旱魃所处的地方……
就在二三十步外,一大片残树断枝之间,毫无声息地躲着一群人,正在暗中充满怨恨愤怒地盯视着还在那里细察旱魃生体振动状态的飞龙。
“咒巫子,你没有看错吗?把黑羽咒巫吸尽精元的凶手,就是那个人吗?”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色奇怪衣饰,头上插着两只黑色的羽毛,乍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在头上长了两只角般的男人。
这个男人除了袖子非常宽短,腰部收束得很紧的衣饰样子和一般常见的不同之外,在头上绑着一左一右两只长长黑色羽毛的,是一条很宽的金色带子,在带子上还画了—些符录。
“禀金巫,弟子绝对不会看错的,虽然只有在那个凶手临走时,望了匆匆的一眼,但是因为那个人的模样很特殊,所以弟子非常确定……没错,绝对是前面的这个人,把师父全身精元给抽吸尽净,以致周身枯稿而亡。”回答的也是一个男人,他的装束也和之前问话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都是宽大而却只有短到肘间的怪袖,服装看起来像是外袍,但是偏偏又在腰间以黑带紧束。
除了他头上绑着的是一条黑带子之外,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头上插着的黑色羽毛只有左边有一只而已,不像之前问话的那个男人那般左右都有。
而且两颊上还用白色的颜料刺了两个圆,远远看起来就像是多了两个嘴巴一般,显得很有些怪异。
“现在夜色是将明前的黑暗,空中日月皆无的空档,咒巫子你有没有看错?如果那人真的是吸尽咒巫全身真元的凶手,怎么还会楞在哪儿动也不动?会不会是你只看了一眼,所以没有看得很清楚?”这个说话的是个年纪看起来约有四十岁的女巫,长发也不像一般地结着各种型式的发髻,而是编成一条一条很细的小辫子,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头发特别的粗。
她的头上也同样插着一左一右,两根颇长的黑色羽毛,服饰都和最先开口的那个金巫一样,只是她额上绑着羽毛的带子,是红色而不是金色的。
最特别的要算是她眼尾已经有点细纹的双目瞳中,透着一层暗橙色的光芒,在黑暗中莹莹地亮着,让人有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那个咒巫子听了这个女人的话,连忙又开口说道:“禀瞳巫,弟子之所以会这么确定,是因为虽然之前弟子只有望了那个凶手一眼,可是那个人身穿黑衣,身材高大,而且最特别的是,那个凶手在脸上还戴着一个鬼脸面具,瞳巫请看,不是前面那人,还有哪个?”
“瞳巫,这样瞧来,咒巫子应该是没有看错了,前面这个人也是身材高大、身着宽松的黑袍,而且也在脸上戴了这么一个鬼面具……咒巫子说得没有错,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这次说话的,也是两只羽毛的另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在头上束羽的带子如雪般地银亮,看起来比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金带子的金巫还要更显眼一点。
那个有着暗橙流芒的瞳巫叹了口气,说道:“银巫,不是我不相信咒巫子,而是前面的这个人,如果我没有看错,可能就是九幽鬼灵派中的第二高手,以‘都天天鬼’法术闻名的鬼符祖师……”
其它的十几个人听得吃了一惊,头上绑着银带子的银巫立刻大喜地道:“那不正好?以前本派不是就和这个鬼符祖师有过过节,这次恨上加仇,可以一次算清……”
十几个人里面有另外一位在这一群衣着奇特的人之中,算得上是唯一的美丽女郎的女子,这时也嘻嘻地笑道:“瞳巫的眼力真是不错,上回和九幽鬼灵派的这个鬼符祖师接触过的,就是我和现在在宗主那儿的香巫两人而已,瞳巫是没见过的,竟也能认出这个鬼符祖师……”
这位女郎看起来约有二十七八岁,宽短的大袖露出了两截白生生的手臂,长得极为姣好美丽,除了头上也插了两只黑色羽毛外,过肩的长发编成了又细又长的发辫,配上那一身特殊风味的服装,倒也透出另外一种的妩媚韵致。
瞳巫听了那位女郎的话,苦笑了笑:“嫔巫,真人界会戴面具的,不超过十人,这个修罗鬼面具,正代表了鬼符祖师的身份,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出来,我瞳巫岂不是白叫的?”
“殡巫,既然你上回和这个鬼符祖师接触过,那么你应该也知道这个鬼符祖师的功力修为大约如何了吧?”说这话的,是另外一位头插双羽的女巫,年纪看来跟瞳巫差不多,看起来约四十岁。
除了眼饰和其它人一样之外,最奇特的是,她居然在怀里还抱着个用布包着的婴儿,边说话还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婴儿,像是怕把他吵醒的样子。
那个颇透着异地风味的美丽嫔巫听了这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说完,马上就点了点头回答:“婴巫说得没错,我们是有稍微交过手,说实话这个鬼符祖师的功力,比我要高一些,但是也没有许多,因为上次是和鬼符争夺那个现在被他们叫做鬼灵四宝之一的绿烟生魂珠。当我和派中的心巫、言巫、香巫,病巫、疯巫、恨巫以及现在横死的咒巫等,本派宗主座下十四巫里的八巫齐出,正在与南方真人界的第二邪门蛊虫宗和南方潜龙坞的人展开争夺时,被九幽鬼灵派的这个鬼符祖师暗地施法,先一步偷偷地把绿烟生魂珠给弄走了,而且他溜得特别快,让我们其它三派都没有追蹑上,听说后来有被南方正派之头的白羽圣巫宗的人跟住,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也没有了下文……”
“这么说来的话,搞不定那绿烟生魂珠现在就在他的身上,那咱们还在等什么?
趁早一次算完许多帐,别等他们九幽鬼灵派的鬼子鬼孙跟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位说话的人,是众人之中,个头最大的彪形大汉,浑身肌内贲起,大约只比飞龙矮半个头而已,也是双羽插头,宽大的短袖在他粗壮的臂肌上,好象也没有那么宽大了。
这位雄纠纠的大汉,除了服饰外,在手上还拿着一支特别长的三节长棍。
这只长棍的长度非常长,真的三截都拉直的话,大约会超过大汉的两倍高,即使是现在三棍合折,也有到他腋下的长度。
而且这只三截棍在棍头、棍尾和三棍相接的地方,都绑满了黑色的羽毛,乍然看去,只会以为是一只两头镶羽的棍子,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战巫说得对,既然这个凶手早就是和我们有过节的旧冤家,我们干脆现在就杀过去,剖腹沥心,为咒巫报仇!”
现在说话的人,是一位衣饰双羽都和众人一样,但是他的脑袋却是半发不生,而且整个纹满了黑色的符录,因为这些刺纹太密,让这人的整个头部远远望去就像是个全黑的脑袋般,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近一些去看,就会发现这个纹头人连面目上都是密密的怪符,连脸都显得黑黑的,又让人觉得凶悍阴森无比。
对于那个战巫和那个整颗头都纹得黑不拉叽的人已经有点磨拳擦掌,迫不及待就要扑杀鬼符祖师的态势,瞳巫突然伸手摆了摆地说道:“战巫头巫你们先别急,依我看这里面还有点蹊晓,替咒巫报仇固然重要,可也得小心谨慎一些,别因为性急而坏事……”
那个看起来很有点急燥,脑袋都是黑纹的头巫,有点不耐烦地说道:“瞳巫,偏你有那么多顾忌,嫔巫不是也说了,这个鬼符祖师就算是功力比她高,也没有特别高到哪里去,我们现在这里七巫同至,难道还怕他妈的翻上天?”
现场除了金巫、银巫、瞳巫、缤巫、婴巫、战巫、头巫等七个头插双羽的怪人之外,其他还有八个人,都是头上只插了一只黑色羽毛的人,看起来不用说,都是这些双羽巫人的弟子辈。
除了之前的那个像有三个嘴巴的咒巫子之外,剩下的七人每个都和前面双羽巫人好似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那般。
金巫后面的是另一个只佩了一羽,金带圈额的男子,银巫也是一样后头跟着一个,瞳巫身后的那个除了头戴一羽之外,两眼的暗橙色芒也比瞳巫淡了一些,而美艳的嫔巫后面同样也有一位插了一只黑羽毛的美丽女郎,婴巫则无独有偶地,在身后也跟着一个抱婴女子,战巫和头巫同样都有个一羽弟子跟着。
这一群人,一羽二羽地加起来,共有十五个人,距离飞龙约有二三十步远。
瞳巫听了头巫的话,严肃地点头说道:“我正是有点担心这个鬼符祖师会飞上了天哩……”
金巫素知瞳巫在派中案来就以眼力高明着称,听见她这么说,就明白必定有什么原因,马上就跟着间道:“瞳巫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瞳巫看战巫马上就沉住了气,而头巫虽然还很有点急燥的样子,但是总也算是勉强按捺了下来,便又回眼望着那个周身透着神秘气息的鬼符祖师,轻轻地接口说道:“你们看这个鬼符祖师,有没有发现到什么?”
头巫有点幸幸地说道:“连宗主都说瞳巫的眼力是我们黑羽魔巫宗里最高的,你好不好快先说吧,我可有点等不及要动手了哩……”
瞳巫瞪了头巫一眼,倒也没特别表示什么,随即说道:“这个鬼符祖师站在那儿,我至少看出了四件事……”
每个人都边注意听着瞳巫的话,边盯视起飞龙那儿,等着瞳巫继续说下去:“第一,鬼符祖师身上穿着九幽鬼灵派中,只有宗主才能穿着的九鬼袍,你们注意他黑袍胸上绣着的那九个鬼头,这就表示……”
“难道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九幽鬼灵派的宗主?”美美的嫔巫很惊讶地说道。
这句简单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里面代表的意思绝对是不简单的。
黑羽魔巫宗,和九幽鬼灵派的鬼符祖师结怨,起自争夺十大奇珠之一的绿烟生魂珠,按照真人界的惯例,他们邪派彼此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不曾间断过,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就是通常个人有怨,去找个人了结,原则上,两个宗派之间都还并不是真正的整个门派开战。
即使彼此之间,都互相找了许多的人帮手,但是只要不是宗主牵在里面,通常还算是属于个人的私斗。
因此,就算是有两派互相打了无数次,自宗主以下的人,都牵涉在其中,但是只要里面没有该派的宗主,不管派中有多少人参与,都还是属于个人的私门范围。
也就是说,一个门派的真正态度,完全是以该派的宗主态度为主。
宗主的态度,就是门派的态度,而门派的态度,则是取决于宗主的态度。
所以即使是两个对敌的门派,只要两边的宗主愿意合作,也是随时可以合作的。
就像邪不死派与九幽鬼灵派,素来就是互相敌视的,其间整个包括宗主在内的大型争斗也开战了好几次。
但是只要两边的宗主要合作,还是可以随时合作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邪不死派和吸日夺月派,阴阳和台派同来表达了要合作之意,而飞龙也愿意时,九幽鬼灵派上下都没有什么人会觉得下妥。
三派合来,只有飞龙能挡,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是当飞龙以宗主的身份表示愿意合作时,他宗主的态度就是门派的态度这种传统,也是其中的主要原因。
这就是自古以来,争端从来就没有少过的真人界众多邪派们,所秉持着的一个和正派名门非常不同的差异原则。
当你去找某派其中某人的麻烦时,原则上是那个某人自己的恩怨,其中并不牵扯到整个门派的态度。
可是如果你要找的这个人就是该派的宗主,那么就等于是向这个门派宣战!
之前的鬼符祖师,虽然是九幽鬼灵派的第二高手,但是无论黑羽魔巫宗的人再怎么去找他的碴,只要不是黑羽魔巫宗宗主带头,都还只算是黑羽魔巫宗的弟子和鬼符祖师之闻的恩怨。
门人间的恩怨仇恨素来就乱七八糟的邪派,都是这么去做的。
可是此时鬼符祖师如果真的已经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那么情形可就大大地不同了。
如果他们这时向鬼符出手,无异就是在向九幽鬼灵派宣战。
个人与个人的恩怨,马上就升级成为宗派与宗派之间的对仗。
照理而言,除非是获得了黑羽魔巫宗宗主的授意,否则这一下别的不说,宗主那儿能不能过关都还是个大问题。
所以当瞳巫指出这—点的时候,连最急燥的头巫,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如果从他身上穿的九鬼标记看来……”瞳巫还是望着动也不动的飞龙:“鬼符现在是九幽宗主,大约是不会错的了……”
头巫静下来想了又想,忍不住很不甘心地说道:“这这这……难道咒巫被他给吸尽精血而亡的仇,就这么样算了?”
嫔巫这时也皱着秀眉说道:“如果那个凶手真的是他,那么就等于他九幽鬼灵派向我们宣战了,岂不是就没有了这层顾虑?”
瞳巫听了嫔巫的话,随即点点头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之前问咒巫子的话,他得要能确定才成。如果他真的能确定,那么我们就能从这个角度去扣住鬼符祖师,宗主那儿才好交待。”
这时惨死的咒巫弟子咒巫子,眼看大家好象对这个仇人索仇的意愿有些顾忌,连忙又肯定再肯定地说道:“绝对没错,就是他,我把他那个面具认得一清二楚,绝对没错……”
其实咒巫子赶到咒巫惨死之处时,只有看见那人的背影,和隐隐约约的一些面具模样,那个凶手周身都像是泛着一层淡淡的黑烟,咒巫子连身形都看得有些模模糊糊,就更别说面具的确实长相了。
不过这时他觉出七巫长辈们,似乎是对向凶手寻仇这件事,因为对方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而显得有些犹豫,忍不住就赶紧咬实了飞龙杀害咒巫的这种说法。
反正都是面具,方才瞳师叔也说了,整个真人界戴面具的人不超过十个,他们一路由眼力最精的瞳巫寻着极淡的仇人踪迹而来,就在此地遇着这个戴着面具的大个子,那么这个凶手不是他,还有谁?
咒巫子想到了这里,连他自己都认定师父咒巫的死,必然就是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鬼符祖师所为。
“如果咒巫子真的那么确定……”瞳巫沉思般池说道:“那么我们就能从这里扣眼,对鬼符出手,否则以他宗主的身份,我们还真有点顾忌……”
咒巫子更是语含悲戚地对着七巫咽然说道:“七位师叔,师父被鬼符害得好惨,整个人精元丧尽,就和个破抹布似的,请七位师叔替咒巫子主持公道……若非弟子功力尚有不足,此时就要上前跟这个凶手拼命……”。遇完还痛不欲生地猛捶着自己脑袋……
七人被咒巫子的模样弄得又毛燥了起来,同时想起咒巫全身干瘪的模样,不由得也心中怒气渐起,愤恨不已,都同时把飞龙当成了大仇人。
“咒巫子你放心吧……只要你真的确定敌人就是他,我们就好动手……”身形高大的战巫握紧了手中的三节羽饰长棍说道。
“就是他就是他呀……那个面具弟子死也认得出来哇……”咒巫子心中一急,差点连鼻涕眼泪都挤出来了。
头巫看他那个模样,满肚子怒气没地方出,忍不住对着咒巫子骂道:“你别摆出这么一副哭丧相行不行,本派师子制,一师跟一子,提携备才,你师父死了,我们给他报仇就是,你身为咒巫子,咒巫既然已经死了,只等你一待宗主认定,功力足够,接过‘咒希法’祖师的法识,马上就升格变成咒巫,统领南方六族,这副模样岂不是丢脸,鬼符就算是九幽鬼灵派的宗主好了,难道我们黑羽魔巫宗,列名南方真人界第一邪派,十三邪中也是本派居首,还会怕了这个三四流的九幽门?”
咒巫子被头巫骂得立即噤声,听着头巫的话:心中有点高兴,但是又不好表示出来,只好作出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再说话。
一旁的金巫对着瞳巫问道:“怎么样?既然咒巫子这么确定,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瞳巫望了金巫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这还只是我说的四点中的一点而已……”
头巫又忍不住说道:“瞳巫,你好不好一次把话说完?这么要讲不讲,等你把想说的全说出来时,这个鬼符说不定都不知道已经溜到哪里去了……”
瞳巫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头巫你这么讲了,我就一次说完好了……”
众人赶紧注意听瞳巫要说什么,怎的就这么望一望,居然还被她看出了四点。
瞳巫指了指飞龙前方的旱魃说道:“第二就是这个鬼符祖师脚前躺着的那个巨人尸体……你们可知道那是什么?”
头巫立即不耐地说道:“才说要一口气讲完,怎么又问起我们来了?九幽鬼灵派和邪不死派,谁不知道专爱在死尸上动手脚,鬼符既然是九幽宗主,随时弄个死尸鬼魂什么的,又有什么大不了?别说是躺在那儿的死尸了,就算是后头跟着一群蹦着蹦着的僵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瞳巫微笑着说道:“不是我喜欢问,而是这个死尸乃是非同小可,大不简单,绝对不是你说的普通死尸而已……”
正想再说什么的头巫,被细细观察后,突然跳了起来的嫔巫给抢了话头:“这这这……
那那那……好象是玄灵界最有名的……最出名的……“
“是旱魃!”金巫也在细看了几眼,矍然地说道。
“什么?那个死尸是旱魃?”头巫听了也吓了一跳,连忙定睛瞧去……
“没错的,是旱魃……”瞳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前太上感应门,芳菲解语门和南方潜龙坞,出动了将近十位高手,联合缉捕木魈时,曾经在一次木魈差点被堵死的危机中,被这个旱魃冲进打乱了圈围的阵势,威力比木魈还大,后来三派才赶紧加遣人手,以总数近二十位的高手同时围剿两怪……那时我就曾经亲眼见过旱魃发威,芳菲解语门还有一位东草仙子,被旱魃当场生裂啃吃体内精元,其死状的恐怖,实在难以形容得清楚……”
这时一边的婴巫突然插嘴说道:“方才我们来这里之前,有听到这边风雷震动,怪啸隐隐,我的巫婴显得非常的不安,那时还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就是因为旱魃在这里和别人交手,巫婴被妖气所引,所以才会有这种奇特的反应?”
瞳巫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银巫此时也皱着眉头说道:“这……难道玄灵界号称第一的旱魃,竟然是被这个鬼符所杀?”
瞳巫这时又叹了口气:“这正是我想说的第三点,旱魃的威力我亲眼见过,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虽然有七巫在此,恐怕也很难讨得了好……”
战巫听得有点不信:“不会吧?我们七人,每个也不是弱者,黑羽魔巫宗,南方第一邪的名头差不多都是我们十四巫打出来的,就算这个旱魃或是鬼符再厉害,恐怕也对付不了我们七个人同时出手吧?”
瞳巫听了战巫的话,抬手又指了指远处的旱魃:“战巫说的,就是我想提的第四点,你看前面旱魃死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