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1:00
瑞格像猫一样轻快地穿过走廊。借着一盏孤零零、淌着蜡的火炬似的灯,他勉强能看清道路。蓝色的油彩使他皮肤瘙痒痒难忍,不过他抵制住了,没把油彩挠下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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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闷热难闻,散发着汗和尿的臭味。他转过拐角,看见一排牢房门,还有另一名卫士。这名卫士身体庞大,腿像树干,胳膊粗壮、圆滚滚的。他身高超过七英尺,身边佩的剑又长又大,简直难以置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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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歪过脑袋看着瑞格,瑞格的手暗暗抓紧刀柄。野蛮人讲了几句话,水手一点也不懂。野蛮人皱起眉,水手耸耸肩,咧嘴一笑,不再打哑谜,拔出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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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刻,野蛮人意识到瑞格不是同伙,向前冲来。匕首从水手的手指间飞出去,刀刃刺进巨人的胸口。巨人继续冲过来,瑞格靠墙站直,蓝皮肤的巨人从他身边冲过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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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甚至不屑拔下刺进胸口的匕首,转身又向瑞格扑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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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激烈地搏斗着,像黑沙墙上的两团蓝影子。瑞格最终后退了一点,决定消耗受伤的野蛮人。他左躲右闪、前刺后拉,最后野蛮人失血过多,头晕眼花,一头栽倒在地上,死了。瑞格跪下去,很快在他身上找到一串钥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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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向最近的牢房走去,打开门。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飘出来,他浑身一颤。牢房里没有厕所,一面墙边堆满了粪便,剩下的地方挤着六个精灵,那地方顶多够两三个人。他们面黄肌瘦,漠无表情,深陷的眼窝下双眼一眨不眨地呆望着。他们的衣服污秽难闻,沾满了汗和尿,皮肤上满是灰垢。牢房里只有一张小床,上面挤着两三个精灵,看起来像死尸。里戈盯着他们,最后总算注意到他们的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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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劲咽了口水。“我们出去吧。”他示意他们走出牢房,但他们一动不动,呆板的目光继续注视着他。“瞧,我不是拖你们走,把你们变成小龙崽。”他在一块胳膊上擦着,直到蓝色的油彩剥落,露出下面的黑皮肤。突然他意识到这证明不了什么——他不知道野蛮人的蓝色油彩下藏着什么肤色。“我是来救你们的。帕林·梅耶尔,菲丽尔,还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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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耶尔?”从床的方向传来一个微弱的男音。一个精灵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的长发蓬乱,脸上有一块伤疤。“法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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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面。我们得快一点。”瑞格说。他又做了个手势,这一次精灵们跟着他,拖着脚步慢慢地挪到走廊上。水手匆匆打开其它牢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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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间牢房里关的全是女人。另外一间关着二十多个男人,他们肯定刚来不久,因为他们显得健康点,手脚麻利些。还有一间只有一名囚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疯狂地抓着一块刻写板,对着它喃喃低语。瑞格只好把他从床上提起来,提到外面走廊上其他囚犯一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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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接着释放俘虏,动作利落,不时地望着走廊,怕附近会赶来更多的野蛮人。“别管我们!”他听到一扇牢门后传来这样的声音。打开门,他看见几个女人,十几个男孩和女孩,身子不由一抖。骑士们连孩子都拐。地板上放着木碗,里面装满了面糊似的稀粥,上面爬着虫。这是水手第一次见到给这些俘虏东西吃的迹象。女人们挑衅地瞪着他,挡在孩子们前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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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会主动走的!”一名妇女对着水手唾了一口。她握起瘦骨嶙峋的拳头,向他挥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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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听出了梅耶尔名字的精灵说,“我们得救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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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怀疑地瞪着水手,直到头发乱蓬蓬的那个精灵又一次向她保证,轻轻拉她出了牢房,其他人跟在后边。瑞格忙着释放剩余的囚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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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最里面的两间牢房里尸体像成捆的木材一样码在一起。从尸身腐败的不同程度来看,里戈猜出有些死的不到一天,有些已经腐烂几个星期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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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其它牢房吗?”瑞格问面色悲伤的人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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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蓬乱的人朝瑞格进来的方向点点头。“我知道楼上还有几间牢房。不过也有人把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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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抽出短刀,走过众囚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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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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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跳下楼梯的最后几个台阶,朝骑士扑过去。一声沉闷的“呼哧”,空气从那人的肺里泄出,与此同时帕林一拳敲掉那人的头盔,抓住一把深棕色的头发,剑光一闪,匕首朝他的咽喉刺去。望见那人的眼珠,他停顿了一刻,轻声问道,“史钢·布莱特布雷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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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外面有个声音吼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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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趁帕林注意力分散,一把推开他,但他的动作笨拙迟缓,帕林把匕首刺进他胸脯铠甲金属片之间的空隙,那人张嘴一声尖叫。帕林又给了他一刀,血汩汩从骑士的嘴里流出来,尖叫声消失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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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染红了帕林袍子的前襟,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刚好看见瑞格领出一群形容枯槁的人。一个野蛮人转过拐角,指着血迹斑斑的法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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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闯进来啦!”野蛮人大声叫喊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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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没了!”院子里面某个地方传来另一声尖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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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呀!”最近的塔楼上驻扎的骑士中有一个叫起来,“犯人逃跑了!”他把号角举到嘴唇上,刺耳的呜呜声在空气中震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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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布莉斯特大声喊,“这儿!”坎德人疯狂地挥舞着胳膊。象厩的边缘,法师发现了三名塔奇西斯骑士,他们被捆着,嘴也堵上了。旁边,卡岗那斯提对四头大象做着手势,它们向一大队赶过来的骑士和野蛮人冲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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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头大象几乎同时翘起象鼻怒吼起来,巨大的脚掌碾过沙土,按卡岗那斯提人的指引,冲向来势汹汹的骑士。第四只大象吼叫着跑过它们,沿城堡的拐角冲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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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抖掉血淋淋的袍子。袍子下穿的紧身短上衣和绑腿也沾上了血迹。杀死的骑士和龙人流的血太多了,一直浸透到皮肤。他挣扎着呼气,干裂的嘴唇上抖落一串咒语。身后,他听见瑞格对囚犯们喊话。前面,他听见被大象踩倒的第一批骑士发出尖叫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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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一片混乱。卡岗那斯提人和躲过大象的一名骑士在角斗。坎德人把投石器装上大象的粪便,向骑士们掷过去。最大的象用象牙刺穿一名骑士,把破碎的尸体抛在一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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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示意释放的囚犯们逃跑,然后撇下他们,径直冲进战场。他潜入两头大象之间,刀落之处,几乎每次都能见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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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面,第四只大象所到之处,传来了更多的尖叫声和喝令声。“到墙边!”法师勉强听到有人在叫,“拿弓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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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接着念咒语,他手里的力量向外奔涌,这是魔法弹射出来的力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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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着沙堡,凝视着黑色的沙墙、塔楼和华丽的楼顶。然后他念出了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堡垒地基的一部分消失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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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间,一阵箭雨从空而降。有些射到大象,但只能使它们更加疯狂。有一只找准了靶子,射进帕林的左肩。第二、第三只射在他左臀上。法师痛苦地呻吟着,跪倒在地。另一只箭落在他身边的沙里,好险!又一只。剧痛难忍,但法师把它推到脑后。他不能让疼痛压倒,以免施咒时注意力分散。魔法现在艰难些了,但并非无能为力。他咬住下唇,目光凝聚在堡垒的沙基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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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他听见菲丽尔在叫。她正向他奔来。他听见她的脚敲打着地面,然后感觉到身底深处的沙和地在震颤。接着一阵彻骨的疼痛,另一只箭射中他的上臂。各种感觉——大象的嘶鸣,伤口的剧疼,晒伤的皮肤的灼热,伤口流出的湿漉漉、粘糊糊的热血——开始交叠在一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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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帕林听见一名骑士在喊。“工事!跑哇!”人们喊着其它的话,但法师听不出来了。他感到自己跌进可爱的黑暗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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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感到菲丽尔用力拉他,扶他站起来。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不想动,更别提支撑自己了,可是她不肯放弃。我的兄弟们是这种感觉吗?我的表兄史钢是这种感受吗?帕林想。他们死前感到这种痛苦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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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钻到他的左胳膊下,扶住他,开始拖着他向前移动。地底的震动更强烈了,帕林的脑袋向堡垒的方向歪着。城墙倒塌了,塔楼垮下了。四面八方都是黑沙在爆炸。守在城墙上和塔楼上的骑士们脸朝下跌倒在沟渠里,那些没跌死的遭受着更大的折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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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帕林低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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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巨响划过整片嘈杂,地面震颤着。一头大象被骑士杀死了,栽倒在地。另外两头继续践踏骑士和野蛮人,所到之处变成肢体和血的海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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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跑向帕林和菲丽尔,然后他们看见瑞格。他浑身是血——有他自己的,还有和他交战的骑士的。水手正奔向穿过城市大门、通向沙漠的大道。他催大家走快点时,被释放的人们正散乱地沿着这条路奔走。有几个囚犯被同伴架着走,还有两三个被拖着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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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和布莉斯特也领着帕林朝那个方向走。他们遇到的骑士都乱成一团,没工夫阻止他们。骑士们一心只想逃生,避开大象的巨掌和象牙,他们瞪大眼睛盯着沟渠里涌出来的成千上万的蝎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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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有骑士失足倒地,蝎子便爬满他们全身,爬过他们的金属盔甲,叮他们的手、脖子和脸。骑士们尖叫着,在地上翻滚,拼命甩掉蝎子。但是每甩掉一只,就有另三只爬上去占据它的位置。蝎子爬满了野蛮人的腿,他们疯狂地想甩掉蝎子。注意力分散后,野蛮人没法逃脱象牙或是大象的巨掌。大象去追卡岗那斯提人的路上又有很多野蛮人被踩在脚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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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伤惨重。”帕林低声说。他的思想漂回到凯骜斯战争,那里塔奇西斯骑士、索兰姆尼亚骑士和龙的尸体堆满了深渊魔城的地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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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就是我们。”坎德人说,“如果我们不马上转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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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和布莉斯特推着法师向前走。他们几乎是架着他。“我们必须停下来,看看你的伤口,”卡岗那斯提人说,“失血过多,你会死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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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摇摇头。“没那么严重。”他坚持说,“继续走。布莉斯特是对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蝎子。”精灵不同意,但他们已经赶上了释放的囚犯,困难面前他们保持着镇静,许多兴奋的嗡嗡声吸引了她的注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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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正在和一个精灵讲话,他面黄肌瘦,金黄的长发乱蓬蓬的,衣衫褴褛,正是他力劝众人相信蓝皮肤的水手。瑞格看到帕林、布莉斯特和菲丽尔后,马上跑过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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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了。”瑞格说。卡岗那斯提人和坎德人让他接手架着法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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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梅耶尔?”囚犯问,遇到了法师昏暗的目光。他声音微弱,但带着敬畏,“我听说过你。我还认识你的父母。你是克莱恩最高强的法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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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自己高强。”帕林问,“你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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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赛那斯。”那人把一撮头发拂到肮脏但是优雅的耳朵后面。“我是奎灵那斯提王朝的第二继承人。你救了我们。我们所有人。”他的手一挥,示意一百多个男人、女人和孩子。“我们欠你的不仅是生命。我们本来注定要成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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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崽。”瑞格把话说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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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包括精灵。”吉尔赛那斯说,“他们看起来不想精灵卷进这个过程。在帕兰萨斯城外面,我正尽力阻止骑士抓人的时候被俘虏了。因为无礼,我被罚在蓝龙面前处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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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吉尔赛那斯?”帕林眨眨眼望着四周问,好像刚醒来似的迷惑不解。他转身面对精灵,差点晃倒。“我父亲给我讲过吉尔赛那斯的传奇故事。你去哪儿了?你妹妹一直在找你回去。我们必须赶在龙回来之前离开这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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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点点头,“我们有很多沙路要走。”帕林点头同意,开始头晕目眩。瑞格急步向前,几乎毫不费力地抓住帕林,“菲丽尔,你认为你能劝这些大象驮几个人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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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龙不会出出谁要为这次屠杀负责。”帕林听见吉尔赛那斯说,“龙喜欢报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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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会知道的。”帕林低声说道。他看到死去的西瓦克带着谋杀者的面容和形象。然后,疼痛和疲倦袭来,他安详地失去知觉。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1:00
第八章 寻宝起源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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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该给他们吃什么?”布莉斯特焦急地抬头看着瑞格,靠在船后面的桅杆上,打个哈欠。她不习惯一大早起床,用手套上带衬垫的指尖轻轻揉去眼里的睡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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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喊她起床,尤其是昨晚她忙了半夜,帮着张罗船上获救的囚犯——瑞格称他们难民。所有这些人在四处乱转,要睡着并非易事。她很有可能错过什么事、漏掉某次特别有趣的谈话。“他们都饿坏了。从这儿我就可以听见他们的肚子咕噜咕噜响。醒醒,瑞格·马-克里尔!我在下边,这儿!我们该给他们吃什么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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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向下望望她,宽阔的肩膀耸了耸。坎德人轻轻吐口气,两只胳膊生气地交叉在一起,回去照料集中在佛林特铁砧号前面的那许多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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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在主桅附近睡着了,其他人由于重获自由而心花怒放,只是站在栏杆边注视着周围水茫茫的世界,喋喋不休地谈论着将来。甲板下差不多还有同样多的人——是这群人里营养更差、伤势更重的。杰士伯一直在照料他们。船严重超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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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数过七次,七次后才得到两个相同的数目——118。他们差不多都是人,吉尔赛那斯是六名精灵的一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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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哪儿弄足够的粮食呢?”坎德人追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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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把一头大象弄上船?那你可真要费点神了。”水手仔细看着她,显然她不会放过这个问题。“有几个人正在厨房准备早饭。你闻不到吗?”瑞格深深吸口气,屏住呼吸,闻着海风中飘散的煎蛋和香猪肉的味道。他也饿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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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呢?”坎德人一边嗅味一边又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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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帕兰萨斯城之前我们装上补给——干肉、大量做面包用的麦子、一满箱一满箱的土豆和红萝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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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只够吃三天——假如我们够幸运的话。我已经算好了。水能维持六天或七天——也许吧。”坎德人咬住小嘴唇。“救出这些人是件了不起的事,我荣幸能助上一臂之力。但我们该拿他们怎么办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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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再次耸耸肩。帕兰萨斯城是距此最近的大城市,水手知道不能在那里抛下这些逃出来的囚犯。塔奇西斯骑士控制这个地方——他们是凯伦卓斯的骑士。在城里装补给时,把他们藏在货舱里也行不通——骑士们几乎搜查每一艘进帕兰萨斯码头的船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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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德,也许吧。”一阵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开口了。那是三周半之后的事了,如果风向好的话,也许可以提前两三天。坎德人是对的,他们必须在某个地方装载食物和水,但是就瑞格而言,甘德之前的任何地方都离龙太近了。“韦特德尔, 波特斯, 也许在更靠南的格温达。”他补充说,“也许在每处地方我们都留下二三十人,免得太招眼。所有这些城市都在海岸边,蓝龙在那里不怎么找麻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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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那附近没有骑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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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应该更安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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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摇摇头。“我可不觉得哪里会真正安全,不过我举双手赞成纹塔尔。那儿离这里最远。还有,我从没去过那儿,我想见识见识,知道它是怎样得名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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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德人下定决心要在一生中尽可能多多见识克莱恩。脚发痒——她自己是这样讲的——不能在任何地方久呆。正是出于对旅游的热爱,她才在几十年前离开坎德摩尔,同样的原因又促使她几个月前和达蒙联合。旅游的前景使她继续和水手以及帕林·梅耶尔同行。如果一路上能和几条龙搏斗搏斗,更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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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能做些什么呢?”她接着说,“如果我们能找到足够的食物让他们活下去的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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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那些城市中的某一所开始新生。不惹麻烦。避开可能见到的任何塔奇西斯骑士。”坎德人皱着眉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人一无所有,除了他们背上的衣服——还不是什么好的。看看那个——他没有衬衣,裤子是破的。那一个——衣服上的洞比丝线还多!两手空空的,叫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怎样做起?谁会雇佣这些叫花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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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看到几名得救的囚犯望着他笑。想到自己帮忙救了他们,他不觉为之愉快,肖恩的死带给他的悲痛也因此减轻了一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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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金钱或食物,他们也许得去偷。如果他们被抓住了,结局会是死亡或监牢。”坎德人接着设想这些获救的囚犯的命运,她的声音柔和,他们听不见,但又大得让瑞格没法置之不理。“如果他们坐牢,也许更多的塔奇西斯骑士会来拐走他们。也许他们会挨饿。也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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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低头看着关切的坎德人,用力扯扯她的辫子。“歇歇,布莉斯特。”他说,“我们将给他们一笔钱,一些硬币,帮助他们开始新生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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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给?帕林可没那么多钱。船是他掏钱修的,供给是他买的,他还掏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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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心我来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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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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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了。”他坚定地回答,“我不想谈论这事。”他走向方向盘替古罗勒。龙的珠宝换来的钱将专门用在船的供给上,可以用相当长的时间。有珍珠,宝石和翡翠——如果他愿意,足够买一艘更大的船,外加船上的补给。现在瑞格决定把大部分钱分给这些难民,他只留一部分够铁砧号维持几个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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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下古罗勒加入杰士伯。杰士伯在货舱里,正检查绷带、触摸肿块、说安慰话,总的来说,是尽力让别人好受些。有些难民正在帮他的忙。精灵吉尔赛那斯正在向周围传递一杯杯的水。货舱里有几个人并不需要照顾。他们只不过在陪伴朋友,或是在克服晕船的小问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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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正忙着嗅每个人,在这里那里停一会,让人给它抓耳朵和腹部。最后这匹狼卧在一个年轻人旁边,那人似乎明白该往哪儿抓它的脖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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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食人魔招招手,吸引矮人的注意力。古罗勒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肚子,做了个悲哀的表情。然后,他把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又拉开约三英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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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杰士伯翻译他的第一个手势。“很重。”矮人做个鬼脸,然后变得神采奕奕。“多严重?他们受伤程度如何?他们很不舒服吗?”矮人手臂转了一圈,表示他所有的病人,然后一只大拇指放在胸骨上,那只手的手指摆动着——这个手势表示好,可以,以及其它几个意思。古罗勒明白矮人想说的主要意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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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好。”半食人魔说,“杰士伯好医生。杰士伯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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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点点头。自从难民上船后,他还没睡过觉,用他神奇的魔法治这些重伤要消耗大量精力。开始他大部分时间用来照顾帕林——向已经遗弃他们的众神祈祷,法师能挺过来。他向古罗勒示意现在该去查看帕林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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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躺在铺位上,一块潮湿的布搭住双眼和前额。被太阳炙烤晒黑的皮肤在白色床单的映衬下,分外醒目。菲丽尔坐在他身边,似乎在研究地板上的一个斑点。杰士伯和古罗勒进来时,她抬起头,一只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他们安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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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她低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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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睡。”帕林扯掉布片,睁开双眼。他试图坐起来,但很快放弃了这个努力。他皱皱眉,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有一部分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完全遮住了小龙崽的爪子印和肩膀上的箭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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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疼好几天。”杰士伯说,“你的伤很重。我尽了全力,但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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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亏你救了我的命。”帕林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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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也许你本来就能挺过来。我所认识的人中,还没有谁比你的命更硬。”矮人摸摸短胡子,拖着脚走过去查看帕林的绷带。尽管帕林表情很痛苦,他还是戳、刺法师的肩膀。“哦,还在流血。比我想像的严重。必须治一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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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杰士伯挖出了两个箭头。法师觉得那比受伤时更痛苦。然后矮人念了几条疗伤的咒语,为了保证帕林能活下来,念了很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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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集中精力,闭上双眼。他把手放在帕林肩膀上,隔开船肋材的嘎吱嘎吱声和舷窗外的波浪声。他隔开了所有的声音,最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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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赋予你生命。”金月对他说过,“但它同样也赋予你力量和动力。”他记得她的话,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旋。“愈合的魔力在你体内。”她曾告诉他,“在你心里。”几年过后他才发现她说的没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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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桔黄色光芒从矮人的手指放射出来,脱离他的手,在伤口上盘旋了一阵。帕林的皮肤放出温暖的光泽,胸膛起伏得更快了。然后,像刚才放出时一样,这疗伤的光环猛地又消失了,帕林的呼吸缓和下来,矮人深深吐出一口气,审视自己的杰作。他抛开绷带,符咒已经止住了血,只有一块红色的破皮提醒法师他受过箭伤。“你会留个疤。”杰士伯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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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不会有人注意。”法师说,“谢谢你。”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2:00
“你还会虚弱。你失血过多。晒伤我无能为力。菲丽尔,你的也一样。布莉斯特也是。你们本该穿多些——就那样到沙漠去。你的皮肤还要掉几天的皮。脚上的疖我也没办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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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帕林重复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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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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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勒头侧向一边,放在张开的手中,然后指着帕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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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点点头。“是的,他需要休息,但首先他得和一个难民讲话,就是拿着刻写板的那位老人。他不停地提什么蓝龙和凯伦卓斯,还说必须和你谈一谈。说实话,这人胡言乱语,我觉得他有点神经错乱。不过如果你为他抽出几分钟,也许他就不会烦我们其他人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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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看着帕林,“从堡垒回来的路上,他试图和你讲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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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路上的事我不怎么记得。”帕林承认。在菲丽尔的帮助下,法师坐在铺位上,慢慢把双腿吊在边上。“好吧,我们去见见这位先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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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儿也不能去——是杰士伯吩咐的。”矮人说,“我们把他领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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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吉尔赛那斯陪老人来到帕林的住舱。老人头发斑白,佝偻着腰,衣着破烂但是干净。他保护似地抓着一小块刻写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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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拉鲁玛·塞格斯。”吉尔赛那斯说。他走到后面,让老人拖着脚靠近帕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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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塞格斯。”老人的声音柔和麻利,“我的朋友们都这样叫我。但是现在他们都死了。汉密拉,金里,艾丽西亚,都走了——老了,死了,埋在土里。”他充满黏液的蓝眼睛认真看了看手里的刻写板,喃喃自语了一会,叨唠着年龄和皱纹,“南亚苟斯,那是你准备去的地方,我听船员们说的。那里冷着呢。”他咯咯笑起来,喘着气,“不管怎样,反正现在冷。地方没错,理由不合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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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翘起头,杰士伯悄悄走过去,挨着帕林坐在铺位上。“跟你说过他胡言乱语。”他对帕林耳语,“也许可以晚点再谈。”杰士伯转向老人,问,“我们去那儿的理由有什么不合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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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看看。”塞格斯看着刻写板,咯咯笑了,“啊,在这儿。艾丽西亚可以更快告诉你们理由。我说过她死了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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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和帕林点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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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你们打算在那儿和白龙拼一仗,对不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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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站在他身后,发现他的刻写板上布满了无数的符号和划线,她根本看不出所以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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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得和龙去拼,任何一条龙。”杰士伯说,“如果我们不立即起来反抗这些龙王,克莱恩将不再有一寸自由的土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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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格斯又看看刻写板。“我想念艾丽西亚,最想的是可怜的金里。最好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拼斗上。汉密拉也能告诉你这个。 白龙现在有同盟了。要知道,有些龙王正在结盟。南亚苟斯的白龙是和坎德摩尔的红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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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崔克斯。”帕林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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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红色强盗。这是无法避免的。“老人喘息着说,抓抓侧边。“红龙妄图建立一个强大的权力基地。她要是得了手,将会大祸临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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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杀了白龙将有助于削弱她的权力基地。”矮人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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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闭上双眼。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更清晰了,好像集中了所有的精力来说话。“听我的。对精力的使用更明智些。忘了 白龙。首先急魔宝,龙倒是其次。蓝龙,凯伦卓斯,所谓的克莱恩上空的风暴,在寻找古代的魔宝——从梦幻年代传下来的魔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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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马上来了兴趣。“对魔宝你知道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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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威力胜过此后所有施过魔法的神秘物品。”老人睁开双眼,低头看了看刻写板,然后专注地盯着帕林,“在那些制造物里跳动的魔法比龙身上的血管还多。克莱恩上空的风暴想得到它,正因为我知道这一点,骑士们把我关进监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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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走过来面对塞格斯。“关起来?如果他们觉得你构成威胁,为什么不把你杀掉算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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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算威胁。”老人咯咯笑了,“我这把老骨头不堪一击。构成威胁的是我知道的事。不过我认为那些骑士最终会干掉我——要不是你们出现。那样我将见到艾丽西亚和金里。汉密拉嘛,哎,不知我想不想见他。不管怎样,很快会见他们的。我老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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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凯伦卓斯的意图呢?”菲丽尔追问,“你怎么知道他在寻找古代的魔宝呢?我们凭什么信你?听你的?我们为什么要费事听你说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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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心地摇摇头。“啊,艾丽西亚和金里比我更可信。他们说话有一套,能让人明白。还没有谁听过我的话,除了那些骑士,当他们听到我可怕的警告时,就把我关进沙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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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咯咯轻叫了一声,对菲丽尔摇摇头。“亲爱的精灵,我是帕兰萨斯城图书馆的一名学者。三十多年前,就在大法师之塔倒塌的那一天,一种神奇的力量偷走了图书馆的所有东西。艾丽西亚就死在那次攻击中。几年后,金里和汉密拉不知为什么也死了。龙在那里想得到什么——在图书馆和塔里,于是我就开始查个究竟。我认为对龙很重要、害我朋友死去的东西,对人类也许同样重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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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的表情柔和了。“那么这古代的魔宝,蓝龙想用它达到什么目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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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让魔宝脱离人手,因为他相信毁掉古代的制造物将提高整个克莱恩魔法的水平。有了魔宝,人类可以再次与龙抗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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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杰士伯脱口说道,“凯骜斯战争之后,众神都走了,把魔宝也带走了。大多数信仰疗法术士和法师现在只能施简单的魔法。真正有威力的魔法似乎谁也不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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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一点的法师可以施难一点的咒。”帕林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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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点点头,咧嘴一笑。“ 从梦幻年代流传下来的制造物威力无穷,如果有几件同时被毁,释放的能量将充塞整个克莱恩,将魔法恢复到众神离开前的水平。毕竟,它们是神造出来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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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有一件。”帕林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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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不够。”老人提醒,“据我研究,至少要三件,四件才有保证。你得尽快聚齐。时间是关键。每过一天,凯伦卓斯越可能得到魔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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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代传下来的制造物很少。”帕林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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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塞格斯接着说,“正因为那样你必须击败龙。没多少时间,我怀疑龙不知道哪里去找。这是时间的竞赛,你必须赢,克莱恩才能——”<br>
<br>
“如果你研究了龙想要什么,那你肯定知道我们在哪儿可以找到制造物。”菲丽尔打断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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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再次查看了刻写板。“从梦幻年代流传下来的东西有些比其它的更有威力。这几样我认为是克莱恩上空的风暴将寻找的。根据我的研究,注意有些话是隐秘的,其中一件戴在一名老妇纤细的脖子上,她住在一座闪闪发光的古老楼梯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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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的信仰勋章。”帕林低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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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件是戒指,戴的人住的房子漂移不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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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的头脑一阵眩晕。这地方——是威莱斯塔?他的同伴拥有梅耶尔魔戒吗?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2:00
“第三件是镶着珠宝的节杖,躺在一片阴暗树林中心的堡垒里, 这片土地精灵们曾平静地踏过。节杖名叫埃力拳,席尔瓦诺斯曾亲自挥舞过。它躺在一个植被蔓生、被绿色危险腐蚀的地方。”“奎灵那斯提森林,白瑞尔林斯的地盘。”帕林说,“我以前用水晶球给他占过卜,对这地方挺熟,我知道堡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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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件是海底深处的一顶王冠。精灵们也曾支配过这里,现在他们却成了囚犯,是水淋淋的架子上的小饰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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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蒂默斯特,海精灵们沉陷的土地。”菲丽尔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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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最后一件是武器,也许是有史以来制造的最强大的武器。它的初衷一直是和龙作战。在坟墓里找到它,这墓和周围的土地一样白,被冰和神奇覆盖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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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玛之长枪。”在此之前吉尔赛那斯一直保持沉默。他走向前,“我知道坟墓的确切位置——在南亚苟斯。几年前我本来要在那里见一个人。我…… 没能走成。我们应该先去找长枪,它最近。我可以领你们去。”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帕林说的。“我可以尽微薄之力帮你们。你们救了我和其他所有的囚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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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打量着帕林和吉尔赛那斯。“我还以为克莱恩没有谁会相信我,更别说有勇气去试了。但也许我错了。也许是命运引导我囚禁起来让你们解救。如果你们能找到这几样东西,我将帮你们毁掉它们,让魔法重归人世。”<br>
<br>
法师动了动,想从床上站起来,但矮人强有力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br>
<br>
“你必须先休息休息。”杰士伯边说,边对帕林摇着一根粗短的手指。菲丽尔和吉尔赛那斯帮巫师躺回去。“现在,菲丽尔,吉尔赛那斯,塞格斯,我们三个人得合计合计。南亚苟斯,是吗?我敢说那里很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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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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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感到好多了,简直充满了新生的力量,他努力告诉自己。但他还是觉得虚弱,感到比自己实际的54岁要老。他慢慢穿上衣服,向舷窗走了几步。天空中低悬着克莱恩唯一的月亮,耀眼的苍白光芒在波浪翻滚的水面上跳动。帕林意识到自己已经睡走了整个白天。铁砧号缓慢前进着,发出轻柔的嘎吱嘎吱声。帕林隐约听见船帆在啪嗒作响。船正向西航行。几天后,船过了帕兰萨斯城港口,将绕过坦尼是角向南亚苟斯以及修玛的陵墓进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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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人的方案可行吗?”帕林自言自语地说,“我想确定,知道这不是枉费心机,不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也许我的同伴们会知道。”他望着月亮,想像水面上月亮那儿是一座塔。“威莱斯塔”,他低声说。<br>
<br>
把自己从一个地方移送到另外一个地方是帕林的拿手好戏。虽然魔法不再容易,这个咒语——特别是进出这塔的咒语——比其它的都来得容易。也许是塔本身残留的魔力给魔法提供了动力。这座古老的建筑物按照居住者的命令四处移动,任何地方都不是它的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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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漂移不定的房子里。”帕林记起塞格斯的话,“我的哪位同伴一直在对我隐瞒什么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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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集中思想,月亮似乎闪着微光,变得像雾一样缥缈。立刻,地平线上月亮的位置浮现出威莱斯塔的影像。月亮并未真正消失,塔也并不是真在那里,但在视线边缘看见塔有助他念咒。黑暗,神秘,只有头顶的微光照亮,塔充满了诱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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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站稳,闭上眼睛,感到船上轻轻晃动的甲板在脚下变成了坚硬的石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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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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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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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马上扑进他怀里,热烈地紧紧拥抱他,他刚刚开始恢复的伤口猛地一阵剧痛。但法师并不介意。他也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秀发,呼吸着她身上丁香的芬芳。好一阵之后,她才缓缓从他身边走开,白净的脸微微皱着。<br>
<br>
“你去哪儿了?看你的脸!”她细嫩的手指抚摸着他脸上长出的短胡须。自从离开铁砧号、踏上沙漠之路后他还从未刮过胡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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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它让我更醒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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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她对他嗤之以鼻,“你不再年轻了,帕林·梅耶尔,可是你在安塞隆跑来跑去,像个年轻人一样。你被太阳晒坏了。”<br>
<br>
他微笑着,带着思念的眼神看着她,很高兴衣服遮住了绷带,免得她大惊小怪。乌莎·梅耶尔只比帕林小几岁,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差不多小20岁。她银色的秀发一卷一卷柔软地搭在肩头,衬着她的脸和金色的双眼。<br>
<br>
帕林觉得她看起来还很像三十多年前遇到的那个女孩。每过一天,他对她的爱愈加浓烈。<br>
<br>
“你在这儿做什么?”他问。同时举起手,捧着她的下巴。她的皮肤柔软滑润,岁月没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不是我见到你不高兴。我当然满心欢喜。但你为什么没在索拉斯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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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你担心。”她说,“有一阵子了,我没收到你的信。他们也没有。”她指指身后走来的裹在斗篷里的人。“塔长带我来这里,说你很快要来走走。我很高兴他说中了。”<br>
<br>
塔长对梅耶尔点点头。“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吗?”他的声音稍微再低点,就变成耳语了,就这还被黑色长袍的风帽褶给捂住了。他负责看管大法师之塔,因此得名。尽管他们长时间共事,帕林对他所知无几。塔长保守过去的一切秘密,穿着灰暗的袍子遮住面容,除了魔法和龙别的很少谈及。<br>
<br>
他身旁站着阴影法师,一个甚至更难解的谜。他身上裹着宽大的灰袍,掩盖了所有个性特征,可能是个男的,也可能是个女的。总之看不出来。声音同样男女难辩,不成其为线索。虽然阴影法师这些年来和帕林以及塔长共度了那么多时光,他——或者她——从未漏嘴吐露过自己的过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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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已经不再试图弄清这两个人。他自己的叔叔雷斯林也有点古怪,很多法师看起来迷雾重重。他只知道他们是能干的同伴,有志于抵抗龙王的威胁。他信任他们,欢迎他们提出忠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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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朝里面看你。”塔长开口说,指着架子上的水晶球,“看见你在蓝龙的老巢。他不在家,算你走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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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笑着点点头。“我们并不是在找他的老巢,但这旅程还算有意义。我们发现小龙崽是怎样造出来的。”他接着向法师和妻子讲述他在北方大荒原逃脱的经历,同时四人沿着楼梯爬到塔顶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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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长方形的乌木桌几乎有整间房子那么长。四面墙壁上都挂着地图,上面详细标明了龙称霸的地盘。帕林坐在桌子上方,十指并成锥形。爬楼梯耗费的精力出乎他的意料,他又不想让妻子看出他包扎着。乌莎很少参加法师们的会议,现在却坐在他身边,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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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卓斯的威胁越来越大。”最后他下结论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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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法师掠过他们,站在一扇窗前。“所有的龙威胁都越来越大,梅耶尔。一支蓝色小龙崽军队?如果凯伦卓斯发现了造小龙崽的秘密,其它的龙很快也能学会——假如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将面对一支支小龙崽部队。但小龙崽不是我们最担心的。有些龙正在征集人作奴隶。刚刚你说凯伦卓斯想找到古代的制造物——梦幻年代传下的魔宝?如果他找,别的龙也会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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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魔宝。”塔长插话了,“比任何人能想像的更有威力。帕林,我认为塞格斯没错——毁了它可能释放足够的能量增加克莱恩的魔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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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想法让你烦恼。”帕林提示,“你的语气告诉我这一点。”<br>
<br>
“让我烦恼的是我和阴影法师以前竟没有想到这儿,还要让一个从监狱出来的疯疯癫癫的老学者让我们恍然大悟。增强魔力,如果这可能,法师们可以使用更有威力的咒语,有了这些咒语,足以向龙挑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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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妥了。”帕林说,“我和我的同伴们去找制造物,同时你们研究这件事。我想完全确定一旦找到这些物件后毁了它们是正确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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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长点点头。“研究要花时间,而且未必总能得到想要的结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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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时间有限。”帕林说,“但不管我们决定要不要毁这些物件,我们需要赶在凯伦卓斯之前找到它们。”他深深吸口气,看着塔长阴暗风帽的深处,然后转身看着阴影法师。“近来我得知有一件古代魔宝位于塔内。是一枚戒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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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耶尔魔戒。”塔长答道,轻柔的声音甚至比平时更难听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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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那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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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长从长袖褶里伸出右手,中指上环绕着一枚嵌着饰带的金戒指。整枚戒指闪着怪异的光,几步之外帕林就感觉到它隐秘能量的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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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法师从桌边往后一退。“你还有什么别的秘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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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和你一样多。”塔长将手缩回袖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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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得到这枚戒指的?”阴影法师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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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玛在帕兰萨斯城的大法师之塔学习过。这是他留下的物品之一。很多年前塔被毁时我抢救下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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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玛可是黑衣会法师,和雷斯林一样。雷斯林也该知道达拉玛留下的这枚珍贵的戒指在哪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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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法师,把戒指交给帕林我问心无愧。”塔长 说,“它威力无穷。不过我宁愿首先进行他要求的研究。我想知道我这枚戒指没有白献。我将回顾雷斯林的笔记。它们肯定讨论的是古代的魔法。雷斯林知道怎样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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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林。”阴影法师嘘一声,“即使他也不敢跟那些龙对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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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了解。”塔长争论说,“他魔力广大。他大卷大卷的书里都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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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神秘事物的话语和猜测。”阴影法师帮他说完。“不过做你想做的事吧。也许从他发霉的思想中你能找到有用的东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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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长看着帕林。“塞格斯说需要四样制造物。你得到三件后,回来找我,我就会把第四件——达拉玛魔戒送给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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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伟大的牺牲。”阴影法师低声说,“但那样牺牲谁也肯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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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清清嗓子。“我要回铁砧号。船上有很多人,我们要给他们找个安身之地。在去南亚苟斯途中,我们将在一些海滨城市停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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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阴影法师说,“你继续航行。塔长去钻研雷斯林的大作,我们俩有一个研究古代魔法就够了。我将着手一件更具决定意义的大事——盯着西边的红龙。我认为她比你们的克莱恩上空的风暴更有威胁,比你们找制造物更重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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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法师转回窗前,向外看着星星和周围环绕的果园。“明天我用水晶球对玛丽斯峰占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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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走。”帕林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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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塔长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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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告诉朋友们到这儿来,如果他们在船上找不到我,会以为我掉下水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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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跟你去。”乌莎的声音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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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说话的人站在走廊上。他的双眼和母亲一样,是金黄色,他的头发是栗棕色,和父亲多年前一样。“我早该参与这些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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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微笑着点头招呼儿子。不过,看见乌林法师还是吃了一惊——他以为儿子、妻子和其他孩子一起,在索拉斯城。“很好,欢迎你来帮忙。天破晓后,我带你们去佛林特铁砧号——到那时我们要储存足够的粮食。”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2:00
第九章 赎罪之旅 <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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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发现幸存者,凯伦卓斯大人。”塔奇西斯骑士摘下头盔,恭恭敬敬地跪在蓝龙面前。他的四个同伴垂着头,立正姿势站在他身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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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凯伦卓斯最北的巢穴,他坐在洞口,不作声,仔细审视着紧张不安的爪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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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垒一片废墟,野蛮人和骑士们都死了。有些被象踩死,其他的被武器杀死或是被蝎子毒死。所有的囚犯全跑了。”他抬头望着龙。“根据尸体的状况来判断,这事发生的时间不过几天。我们全力跟踪作恶者,但是风抹掉了他们所有的脚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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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瓦克龙人呢?”凯伦卓斯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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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摇摇头。“也死了,大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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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咆哮着,庞大的身躯下沙漠的地板随之摇晃起来。骑士感觉到这种颤动,但面无惧色。没必要——凯伦卓斯要么会杀了他们,要么饶了他们。恐惧不能改变他们的处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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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瓦克龙人。”骑士补充说,“他们提供了唯一的线索。在他们的办公室我们发现两个被锁定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们看起来像帕林·梅耶尔,他父母是卡拉蒙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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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谁是帕林梅耶尔。”凯伦卓斯说。他的咆哮声更重了,肚子隆隆作响。头顶上,乌云开始聚拢,映现出他的不快。风变猛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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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集一班人找他。”骑士接着说,“我们可以联络海岸线上的兄弟和间谍。他被称为整个克莱恩法力最强的法师,很多人认识他。迟早会有人发现他,禀告我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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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亲自找到帕林·梅耶尔,我要亲手杀了他。”凯伦卓斯仰起头,闭上巨大的黄眼睛。云变沉了,雨声大作,电光闪闪。“卡拉蒙和提卡·梅耶尔的儿子——都是奇蒂拉的仇敌——我要亲自对付。你明白吗?”风呼啸起来,将沙子吹到跪着的骑士周围,吹进他黑色盔甲的每条缝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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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凯伦卓斯大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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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克莱恩上空的风暴说道,“驾一艘龙首船,去南亚苟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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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探询地望着他,“ 白龙在那儿。那是他的地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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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活着为我效劳,就最好避开他。”凯伦卓斯继续说,“那儿有个地方叫雾港谷。在一个其大无比的银龙雕像和一个废弃的要塞之间某个地方,有一座黑玻璃的小建筑。你必须在山谷的大雾和格利德斯制造的雪与冰中找到它。在这个黑箱子里有我要的东西。你替我拿回来。”龙接着详细描述这东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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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点点头,站起来。细沙沾在他脸庞的汗上,但他并未擦掉。他重新戴上头盔,退回去和兄弟们站一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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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带个人一起去。”凯伦卓斯补充说,“选谁都不重要。只要他品德端正正直,品格优秀——一个理想的人。我要你拿的东西可能烧伤你的皮肤,也许你不能碰,但对一个虔诚的人它没有威胁。还有其它的小玩意要收集,但首先我必须找到它们的位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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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这一件着手吧,凯伦卓斯大人。我们不会让你失望。”骑士发言人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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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卓斯对自己很满意。他确实聪明。现在裂缝和骑士都在替他找古代的制造物。“小心别失手。成功将帮你们弥补兄弟们在堡垒的疏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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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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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够了。”米诺莱·阿布兰娜从一盏装满水的水晶碗边走开,那水面上是骑士们和凯伦卓斯的图像。她向在附近徘徊的法师点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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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大将军。”他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在水里搅动,驱走图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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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诺莱从房间一头踱到另一头,这是一间书房,装饰豪华,家具是深色木头做的。她的靴跟在抛光的地板上发出尖利的咔哒声。她选了一张高背椅坐下,十指在面前并成尖锥形。“赫里尔,告诉我,如果我们找到凯伦卓斯正在找的一些古代魔宝,你会用吗?符合我们的利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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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掀开兜帽,露出一个瘦削的男人面容,中年将尽的样子。左边脸上一条疤,像他袍子前襟上绣的刺藤。“亲爱的大将军,我造诣颇深。没错,我会用,感谢我们已经启程的塔奇西斯给了我这个机会,没问题,我能用它们达到我们的目的。可是如果凯伦卓斯发现他的骑士们是在为自己争取那些东西,他会有什么反应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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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诺莱狡猾地笑了。“他不会发觉。派给蓝龙的骑士们将完全按命令行事。如果他们先找到魔宝,那也罢了。但是如果我精心挑选的人发现了古代魔法的其它宝物……”她让这个可能悬在那儿,眼睛直视着法师。“凯伦卓斯正派手下的骑士去修玛之墓,我们不插手这事,因为这场比赛我们赢不了。你要尽力发现更多的古代魔宝在哪里,我们将朝那个方向努力。”<br>
<br>
“可是,大将军,有些魔宝埋在地下,藏着。谁知道哪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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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不可能,对于你这样有造诣的人。”她答道,“对于一个想取悦塔奇西斯骑士大将军的人,对于一个不惜一切手段达到目的的女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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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的脸明显苍白了。“我马上着手这事,大将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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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必马上动手。”她平和地回答,“我认为时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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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打断了米诺莱的话。法师匆忙走到门口,把手放在深色木头上。“布伦骑士在那边等,大将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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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进来——这话一个字也别告诉他,或是别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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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骑士进来时,法师溜出去,匆匆走了。这骑士宽大的胸上披挂着闪闪发光的黑色铠甲,身穿黑斗篷,肩部装饰着奖章和彩色勋带,斗篷褶着拖在身后。他微微一躬身,钢铁般的目光注视着米诺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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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我们的军队已经又攻下了四个食人魔村庄。最后一次进攻中我们死伤惨重。那村子很大,他们准备好迎击我们。不过,我想今年之内圣克仙城就会成为我们的地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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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诺莱点点头。“还有其它事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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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要我们汇报征兵的事,大将军。奈拉卡和泰尔城的青年蜂拥而来,在索兰姆尼亚以及阿班尼西亚我们也征到很多人。我们劝说的措施今年全面丰收。但愿那个塔奇西斯在这儿看到我们的进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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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大。”米诺莱起身轻轻向布伦走去。“从城里挑选12名你的精兵,让他们见我。我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差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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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骑士很快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张开嘴准备问什么差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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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米诺莱说。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3:00
第十章 影龙现身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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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龙是黑色的,庞大无比,没什么特色,仿佛是一块天鹅绒的剪影挂在傍晚的天空。它在空中盘旋着,观看几码低处一条绿色龙扭曲的尸体。然后,像玩厌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它侧着身子飞远了,最后在地平线上成了一个小点。随后这个点也从视线里完全消失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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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这是塔长的声音。他凝望着死去的绿色龙,尸体边一滩黑血,橄榄色的鳞甲像落叶一样散落在地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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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法师搅动面前大碗里装的水。突然之间,龙的死尸以及水面上刚刚的场景不见了踪影。“在龙族清洗,群龙相互残杀,吸取精华,变得更强大。这条龙也不例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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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龙是黑色的,但并非黑龙。”塔长发表意见说,“它没向小绿龙呼酸气。它呼的气像一道令人窒息的黑影,一片我们看不穿的黑云。我相信这是一条影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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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点点头。“在克莱恩它们虽然少见,但也有所耳闻。几周前我发现了它,看到它杀死一条小红龙,我还注意到其它龙的尸体——一条白色的,两条黑色的,我在想是不是也是影龙干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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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但我们很可能永远无法确定。”塔长回答,“它没有鳞甲,也没有爪子,不像龙王一样霸占地盘。它激起我的好奇心,我会花更多时间研究它,不过我必须继续研究古代的制造物——并且要快。我同意帕林的说法,时间紧迫。也许我甚至不该浪费这点时间观看这条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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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研究这条龙,但我必须集中精力对付玛丽斯崔克斯。红龙手下的地精军队日益壮大。相比之下,这条影龙对人没什么危害,因此对它的研究可以推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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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能无限期地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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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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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定了,等我们各自调查完毕,就专心研究影龙。”塔长离开大碗,走到书架前。书架占据了他们所在房间的整面墙,这间房在威莱斯塔高处。书架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上面满是厚厚的巨著和发黄的卷轴。“这些是雷斯林的笔记和日记。我正看它们的抄件,以便得到梦幻年代魔法的资料。”<br>
<br>
“又是雷斯林。”阴影法师低声叨咕。从风帽下,法师阴郁的眼睛盯着塔长的一举一动。“你对他的书了如指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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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长站在一批黑皮包装的书前,背对阴影法师,抬头看着巨著。“我经常读他的书。”他伸手去抽架子高处中间的一本厚书。前几次没抽下来,后来终于到了他手中。“对,就是这一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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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一些段落。我听你背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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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有些著作让我感兴趣。”塔长将书放在面前,手指掀开封面,查看镶金的字母。他把书翻到中间,看其中一段,食指一行行划过,他边读嘴唇边无声地动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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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肯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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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什么?”塔长合上书,转身面对阴影法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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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雷斯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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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长轻轻笑了。“我认识雷斯林·梅耶尔,很熟——也许比他的兄弟更了解他。但我还认识克莱恩很多伟大的法师。红袍会的贾思特斯,达拉玛,帕萨理安,瑞弗,加达,拉多娜,等等。雷斯林也许是最伟大的。你的指控让我受宠若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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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否认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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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雷斯林,那我在塔里和你跟帕林在一起干什么?雷斯林不在了。还有,他总是喜欢独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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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算热闹。雷斯林·梅耶尔对他的侄儿有足够的兴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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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来像雷斯林吗?我没他那么瘦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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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法师靠近一步。“算你聪明,遮住了外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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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样。”塔长转身对着书架,把书放回去。他选了旁边的一本,抽下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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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金属面具下,阴影法师笑了。“我告辞了,去研究红龙恐怖——坎德人这样叫他。如果你在雷斯林的笔记里发现什么重要资料,告诉我一声。”阴影法师悄悄走出房间,静静地加上一句,“你的笔记,我认为,我的伙伴。你没否认我的指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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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长把书翻到最后一部分,找到一个熟悉的标题,然后读起来。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4:00
第十一章 码头混战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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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龙致命地垂直下落,爪子抓着达蒙·格雷姆武夫。血和鳞甲掉下来,达蒙的剑像一根银针似地坠落,渺小,无足轻重。达蒙看起来像一个被丢弃的玩具娃娃。暴风雨在四周呼啸,无情地敲打着降落的身体,也敲打着菲丽尔,她只能无助地凝望这残酷的一幕。龙和达蒙撞到湖水上,掀起一阵淘天巨浪。他俩在水面下消失了。刚开始水面上还有波纹和泡沫,这是生命和希望的迹象。卡岗那斯提的心随着雷声疯狂地跳动。“达蒙!”她喊叫。然而之后泡沫也不见了,暴风雨停息了,她大汗淋漓地醒过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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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同样的梦——夜复一夜。她记得唯一没做恶梦的时间是在沙漠上,和帕林以及瑞格在一起。那儿有太多事情要做要想,等睡觉时,已经完全累坏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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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岗那斯提躺在铺位上,听波浪拍打着船体,船碰着码头发出刺耳的嘎嘎声,鸥在远处鸣叫。她听见头顶上脚掌啪啪地撞击着甲板,有人急匆匆奔向某处。她向舷窗外看去。天是玫瑰色,但是布满了低沉的灰云。差不多拂晓时分了。她听见上面更多匆忙的脚步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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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晚些时候,他们到了韦特德尔港。这个港口很深,他们得以把船泊在码头。瑞格决定早上在这里留下最后一批难民。但他没提有这么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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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听到其它声音,敏锐的精灵人五官开始活动,集中听着脚步的敲打声。码头上,人们正在奔跑。一声尖叫划破天空,菲丽尔从床上一跃而起,抓住她的外衣和靴子。她嗅着。有东西烧着了。她透过舷窗看见的不是云,是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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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马克里尔身后哗啦一声,后桅倒了,船摇晃起来。船帆着火了,桅杆撞上甲板后,火苗向各个方向飞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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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冲向船中部,在火四周奔跑,弯刀高举过头顶。一名塔奇西斯骑士冲过来,他使劲一劈,剑刺进骑士的锁骨。瑞格听见铠甲破裂,骨头嘎吱作响,敌人啊啊叫着,倒在甲板上。骑士的剑哐啷啷脱手了,水手爬过去捡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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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跃起身迎接下一个对手,剑迎头砍来,他闪开了,剑从他头顶的空中挥过。他把捡来的长剑向前一掷,剑深深刺进第二名骑士腹中。他使劲一拔,剑弯了,骑士栽倒在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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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稍停片刻审视血淋淋的战果,然后跳过尸体,迎击两名冲过来的骑士。烟在他四周翻腾,甲板上更多的地方着火了。他眼睛出水,咳了咳,清清肺。他一手舞刀,一手挥剑,让敌人不能近身,寻找突破口。那两人蜷在一起,剑挡在面前挥舞,不让瑞格靠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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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骑士身后有个穿黑袍的人,被烟遮住了一部分,他的手指在皱巴巴的脸前移动,咕咕哝哝念着莫名其妙的话。水手皱起眉,又咳了。黑袍人胸前佩着塔奇西斯骑士的徽章,但本该是死亡百合的地方却是布满荆棘的王冠。“可恶的法师。”瑞格小声嘀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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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咳得弯下腰,两名骑士乘机逼近。瑞格突然挺直身体,长剑一挥,刺穿了右边的骑士。左边的骑士闪到一旁,差点躲过瑞格的弯刀。瑞格用力拔出长剑,冲向法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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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法师啐一口,闪着暗红光芒的匕首从他的长指甲里飞出来,击中水手的胸膛。这些魔法变出的碎片像碳一样滚烫,熔进他的皮肤,热立刻传到胃里,肩上,然后传过手臂。瑞格的手指在抽搐,他只能集中精力让手紧握刀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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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法师。”水手又重复一遍,借着力量往前迈了几步。黑袍人正忙着念另一个咒,他把刀插进那人的肚子。那人脸上掠过惊讶的表情。接着瑞格的长剑砍到他的腿。法师倒下了,瑞格用力拔出弯刀,一阵晕眩,蜷身倒在地上,这时他发现另外三名骑士朝他的方向冲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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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码远的地方,灰蒙蒙的烟雾中,古罗勒正与骑士的军官搏斗。古罗勒抓住军官的上臂,使劲压,那军官喊叫着什么,古罗勒没分神,手指滑上他的肩膀,伸向他的脖子。与此同时,军官对准古罗勒的肚子猛击。军官的嘴唇还在动,脸涨红了,扭曲着,嘴里溅出点点唾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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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用盔甲护着的拳头猛地击中了古罗勒的一根肋骨,古罗勒一阵剧痛。他提起腿,脚猛踩住军官的脚。然后他加紧进攻,跪下来,用身体的重量把军官推到烟雾深处。咳嗽使军官全身震颤,古罗勒厚大的手指又掐住他的脖子。军官拼命挣扎,想掰开古罗勒粗大的手指,但古罗勒毫不松手,不再让军官呼吸热乎乎的烟气。军官又微弱地挣扎了一会,瘫软下来。古罗勒爬起来,冲向栏杆,喘着呼吸新鲜空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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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爬到铁砧号台阶顶层,差点撞上乌莎和帕林,对面泊着塔奇西斯骑士的纵帆船,他们向甲板望去。船体呈碳黑色,甲板好几处腾腾冒着烟,火苗吞没了主桅和前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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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菲丽尔喊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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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丁女神,保佑我吧!”帕林说。他将床单裹紧些,看着血腥的残杀,开始念咒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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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莎穿着睡衣和袍子匆匆走到他身边。“乌林呢?”她悄悄地问,“乌林在做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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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林·梅耶尔站在骑士龙首船的中央,指挥火。他头发汗湿了,光滑地贴在脸边,外衣和绑腿灰白色,沾着烟灰。他做个手势,甲板上闷燃的一部分突然窜成熊熊大火,吞没了四名骑士。他们在火里四处扭动,冲向栏杆,一头跳下,短披风上拖着火。沉重的铠甲使他们很快沉下水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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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狂吠划破晨空,狼跃过栏杆,跳上燃烧的纵帆船。菲丽尔爬下铁砧号的跳板,登上纵帆船,发现古罗勒挡在自己面前。他的衣服又脏又破,血从胳膊上的几处伤口淌下来。他像赶苍蝇似地对她做个手势。“菲尔,走开!船烧着了!到处是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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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劲摇头。“你身后!”菲丽尔喊叫着,“我得去帮瑞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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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脸上焦急的表情,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望,发现一名粗壮的骑士,这骑士的外披风着火了,剑高举过头顶,正向他冲来。古罗勒扭身对着他,从腰带上抽出系索栓。他蹲下身准备应战,这时一团红色皮毛的影子从他面前窜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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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前爪扑上骑士的胸部,把他按倒,牙咬住他的手腕,他被迫丢下剑。古罗勒抓住时机,用系索栓猛击骑士的脑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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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砧号甲板上,乌莎一只手轻轻搭上丈夫肩头。“帕林,你能……哦,你忙着呢。”乌莎看着丈夫念完咒,召来的能量通过他发散出来,激起周围的水和空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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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凝望着越涌越高的浪, 铁砧号和龙首船在浪中摇晃。他做个手势,选定了其中一股浪。港口的其它地方风平浪静。法师一拂手,念了几句咒语,从浪里召来水,水浇在纵帆船的甲板上。接着从港口涌来另一股浪,又一股,都是应召而来。水扑灭了一些火焰,同时还成功地将几名骑士冲下栏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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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帮个手。”吉尔赛那斯说。他,塞格斯(还是紧抓着刻写板)和剩余的难民本来在底舱睡觉,现在都聚集在梅耶尔夫妇身后。吉尔赛那斯将缕缕金黄的头发夹在尖尖的耳朵后面,手指在栏杆上平摊开。他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一门心思想着周围轻轻吹动的风。“快点。”他劝诱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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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布莉斯特结结巴巴地喊。她在难民中挤着前进,用手肘又挤又拨,最后站在乌莎身边。“我还以为是厨师把早饭烧糊了!嗨,瑞格在哪里干啥呀?还有古罗勒?那是菲丽尔!还有……乌林!”她把其它问题丢开,手伸进腰间的一只口袋,摸到弹弓,掏出来,立即用伤痛的手指找石子和石弹。分秒之内,石弹掷向正和水手激战的骑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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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快些!”吉尔赛那斯叫道,声音随着周围呼啸的风而升高。一阵狂风卷起帕林召来的另一股浪,水涨得更高了,哗啦啦漫过甲板。“再来一次!”他叫着,另一阵浪又被他的魔法涨高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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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丽尔光脚板在湿甲板上直打滑,向瑞格奔去。瑞格不仅有三名骑士要对付,而且第四名也朝他冲来。菲丽尔险些摔倒,迎着第四名骑士跑去。她用肩撞对方的侧身,骑士倒在甲板上。<br>
<br>
另一股浪激打着船,瑞格转身抓住栏杆,免得被浪打翻,同时与他交战的三名骑士中有两个被浪冲走了。剩下的那名骑士挥剑疯狂地奔来,瑞格俯卧下来。剑锋从他头顶擦过,毫发未伤。接着瑞格滚向一边躲过骑士一连串慌张的攻击。瑞格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上猛砍,还以颜色。弯刀到处,骑士的手腕一分为二,手和剑飞落在甲板上。骑士惨叫着,抓住断臂,瑞格一脚把他踢倒在甲板上。瑞格歇一歇,深深吸口气,往甲板四周一望,碰到菲丽尔的目光,笑了。她后边,一名上了年纪的骑士——从所佩的徽章来看,是名军官——正向他们冲来。瑞格把弯刀插进鞘,伸手从外衣的v字领里抽出两把匕首。骑士看清瑞格的意图,掉头向远处的栏杆跑去。冲过甲板的水让他难以站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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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光荣去吧。”瑞格喃喃低语,掷出第一把匕首。匕首扎进骑士肩胛骨之间。瑞格停一停,第二把匕首掷向一名逼近乌林的骑士。匕首刺穿骑士的咽喉,他倒在年轻法师的脚下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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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召来又一股浪,魔法变出的一阵风哗啦啦将浪冲过右舷,菲丽尔全身湿透了,忙后退抓稳。现在火差不多全灭了,烟也大多消散了。菲丽尔清点其他的朋友,这时水手悄悄走到她身边,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拥抱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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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激烈的早操。”他说,“只有它能让剑锋芒不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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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到狼和古罗勒,菲丽尔慢慢从瑞格身边移开,向他们走去。狼正徒劳地想把皮毛抖干。古罗勒则在挥拳击打最后一名站着的骑士。骑士不肯倒下,古罗勒的拳头猛砸上他的胸骨。骨头断了,骑士这才瘫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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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向铁砧号望去,看见帕林,咧嘴一笑,“打扰你休息啦?”瑞格喊叫着,指着帕林的衣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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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一阵尴尬,感到脸发红。“我去穿衣服。”他对乌莎说,“然后我们谈谈刚发生的一切。”法师走下甲板,正遇见杰士伯火炉往上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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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打个哈欠。“什么声音?在船上真没法休息。”<br>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4:00
帕林穿好衣服,回到甲板上,发现杰士伯正在照顾伤员。瑞格靠铁砧号主桅坐着,杰士伯用一根带衬垫的绷带缠住他的手腕。古罗勒看着杰士伯包扎,杰士伯戳戳他的肋部,查看,他一动不动。“你该穿盔甲的。”杰士伯嘀咕说,明知道古罗勒听不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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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瑞格先动的手。”布莉斯特向帕林宣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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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动手?”瑞格脱口而出,“他们先动手。我只不过帮他们平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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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瞪着黝黑的水手。“怎么回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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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得早。我和古罗勒观察那些骑士。他们的船看来是昨晚在我们之后到的。你儿子也来了,说睡不着。因此我们就说了几句。我对纵帆船没什么兴趣,可是后来我看见几名骑士领着那些人从城里走向码头。一大早的,城里其他人都还在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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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帕林追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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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问他们在干什么。”瑞格停下来轻轻调整绷带,“他们不肯回答,不过我猜他们是在抓更多的人,好让蓝龙把他们变成小龙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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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袭击他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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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是。”水手显然不喜欢帕林追问。他站起来,从法师身边擦过,大步走下踏板,码头上,菲丽尔,吉尔赛那斯,乌莎和乌林已经和得救的囚犯谈起来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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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到底怎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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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不回答,帕林叹口气,跟着水手走上拥挤的码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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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瑞格先动的手。”乌林等父亲靠近,开口说道,“是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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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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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格要他们释放囚犯,他们却反过来威胁把我们也抓起来凑数。所以我威胁要毁了他们的船。他们认为我办不到。蠢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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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叹口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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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几年前你教我的简单火咒吗?喏,我一直在练,我对他们用了改进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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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骑士们不会高兴。”瑞格咯咯笑着加了一句,“他们一开始拔剑,我就觉得不能不应战。”他拍拍弯刀的柄头,“我只出了一身汗,解决了几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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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失控前你就不能把我们喊醒吗?”菲丽尔问,“我本可以帮忙。也许那些骑士用不着全部死掉。”<br>
<br>
“哎,局面太快就失去了控制,我们来不及喊谁。”乌林说着,对父亲咧嘴一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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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们幸运。”帕林告诉儿子,“火可能会窜上铁砧号,你们中也可能有人会送命,如果——”<br>
<br>
“可是没有。”乌林打断他,“我们也没送命。我们还设法救了很多人,他们本来注定要成为龙的美餐或是小龙崽。”<br>
<br>
“让我们料理好最后一批难民上路。我们时间紧迫,没有更多浪费在——”<br>
<br>
“你是帕林·梅耶尔,著名的法师!”一名红发梳不平整的年轻人走向前,挤过前面一排得救的囚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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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是,但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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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克莱恩最有威力的人之一。”年轻人接着说。他后面,得救的囚犯们开始激动地低语,手指着帕林。帕林脸红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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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梅耶尔,他参加过凯骜斯战争。”一名粗壮的妇人吃吃笑起来,“他杀了凯骜斯。”<br>
<br>
“不对。”帕林插道,“我只不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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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是卡拉蒙,是一名长枪英雄。”妇人的同伴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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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他母亲!”粗壮的妇人又说,“她在她那个时代可是个人物!现在仍然是,我敢打赌!” “帕林和雷斯林并肩学习,雷斯林是克莱恩最伟大的法师!”另一个人插进来,“帕林和雷斯林,他们是亲戚。表亲什么的。”<br>
<br>
“实际上,他是我叔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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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帕林才是最伟大的法师,不是雷斯林。我父亲说过,要不是因为他,根本不会有魔法。要不是他在深渊魔城参战,就不会有克莱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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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英雄!”一个小女孩满面红光,“哦,请让我跟着你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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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向船后退了一步,乌莎跟着他,双眼亮闪闪的,表明对他的尴尬觉得好笑。“你无疑该多出威莱斯塔走走,老公,看你多受欢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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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欢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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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诉所有的朋友是帕林·梅耶尔救了我!”粗壮的妇人试图靠法师更近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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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我很荣幸,但我们时间紧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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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祈求不是太急。”红头发的青年插嘴说。他眼睛金黄,鼻梁上横着几点雀斑。“附近还有更多的骑士,就在城外不远的一处空地上。”<br>
<br>
“是的。”一个瘦女人边说边慢慢经过粗壮的妇人,到前面和青年站在一起。“几英里外他们有营地。就在那儿关了我们一阵子,我猜是等纵帆船进港。他们对我们说要带我们去北方一座堡垒。”“他们还说正在等更多随时可能到达的囚犯。”青年补充说,“如果那些囚犯现在在那里怎么办?你认为你能帮他们吗?就像你帮我们那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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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长长吐了一口气。他太想去找梦幻年代传下来的制造物了。这是一场“竞赛”,塞格斯说过,帕林也赞同。但是对这些人他不能说不。“多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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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的人群一阵欢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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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几英里。”瘦女人说,“我可以带你们去。我知道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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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瑞格在此之前一直保持沉默。他手指握着弯刀的柄头。“几个骑士小菜一碟。我们一小时之内救回你们的朋友。我一个人就行。”<br>
<br>
“你想找死,瑞格·马克里尔。别否认。”菲丽尔说,“我在纵帆船上的甲板上观察过你——你同时对付三名骑士,更多的正向你冲去。在沙漠里你想弄掉凯伦卓斯的堡垒时我就该认识到这一点。那时我们只有四个人,可是你不在乎。那就是肖恩的死对你的影响。”她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她的长篇大论。“离了她你不想活,所以你想方设法和她在一起!”<br>
<br>
瑞格目瞪口呆地盯着她。“不是这样。我——”<br>
<br>
“不是吗?你以前从来不冒冒失失。胆大,没错,但不像这样愚勇。”她转身瞪着帕林。“其他那些囚犯——”她朝着瘦女人和红发青年一歪头——“我去救他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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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一起去。”瑞格插一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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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菲丽尔几乎啐出这个字,“你呆在这儿,帮其他的难民。然后你想好最佳路径,带我们去南亚苟斯,并且给我们弄更多供给。帕林,吉尔赛那斯,你们可以跟我来。”她接着又说,“乌林,你也来。我想我们可以对付几名骑士。我们有魔法,不仅仅是剑。也许我们不用把他们杀光。”<br>
<br>
她转身穿过码头的人群,犹豫了片刻,确定红发青年和瘦女人跟着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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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林紧紧跟着。帕林停下来吻乌莎,对她耳语了几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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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尔赛那斯走近水手。“我不完全依赖魔法。”他说,“你有刀借我一把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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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拔出弯刀。“这儿,我还有很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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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不来?”菲丽尔和乌林以及两名向导走过了半个码头。“瑞格,我们走后,你务必弄到南亚苟斯东海岸的地图。”<br>
<br>
“是,菲丽尔船长。”等确定菲丽尔以及她的全体随行人员听不见了,瑞格才低声回答。他笑着看她穿过人群,向城里走去。“遵命,夫人。”<br>
<br>
瑞格回到铁砧号甲板上,看见杰士伯,布莉斯特和塞格斯正望着他,嘴角绷直了。黑肤色掩盖了他的羞愧。“喂,你们看着我干啥?我们还得干活。杰士伯,你要……”杰士伯似乎没听见,转身走下甲板。“布莉斯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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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德人一耸肩。“对不起,瑞格,我得帮杰士伯做事。”她边说边蹦蹦跳跳地走了。<br>
<br>
“这会儿我手头闲着。”乌莎走上跳板主动说,“我负责把其他难民安置在城里——换好衣服就去。”她眼睛闪着亮光,“马上着手地图的事,选好路径。帕林他们不会去很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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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乌莎船长。”水手轻轻地嘀咕着走开了,“我从不介意肖恩偶尔对我发号施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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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艘装满了人的船上,瑞格突然觉得异常孤单。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5:00
第十二章 发现自我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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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听见杰士伯的舱里传出说话声。矮人正和一个女人交谈。是金月?女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不过不是乌莎,她正在甲板上送走最后一批难民——除了塞格斯,他同意跟他们留在一起。肯定不是菲丽尔,她几分钟前就离开船了。也不是哪位船员,因为自从肖恩死后就没有女水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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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的门开了一条缝,或者该说是没上闩,坎德人觉得这是邀请她证实自己的猜测。她轻轻用肘把缝推大,溜进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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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她说,因为猜对了而得意,“你怎么来这儿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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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士伯扭过头,叹口气,眼珠直转,然而布莉斯特没看见他恼怒的表情。她只顾盯着屋子中间的女人。坎德人挪脚向前,经过矮人身边,抬头凝视女人美丽的面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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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浮在地板上方几英寸高的空中。一件浅色玫瑰红的斗篷披在瘦削的肩头,外衣和绑腿是沙灰色。她脚穿便鞋,斗篷边绕脚往外散开,让坎德人记起阳光照在海浪上反射的光芒。她长长的金发在脖子和肩膀周围飘动,似乎是大风在撩弄,但舱里完全没有风。坎德人试着伸出戴手套的手,手指直穿过金月的膝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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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不在这儿,不是真在。只不过是魔法变出来的图像。”布莉斯特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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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德人第一次见金月的时候,她看起来已经中年,还有几缕灰发。那是好几个月前在几百英里之外的雪尔岛的光明城堡。今天金月显得年轻些,也更活泼,她的皱纹少了,但眼神更悲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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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吗?”坎德人愉快地笑着,挥挥戴手套的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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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金月热情地说,“当然记得。又见到你真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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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德人一笑,眼睛周围的皱纹更深了。杰士伯在她身后叨咕着,然后咳了咳,似乎在清嗓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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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看杰士伯。”金月解释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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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德人咬咬嘴唇。“喏,门开了一点。”坎德人双眼不离金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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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开。”杰士伯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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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门没锁。我肯定是走过时碰巧把它撞开了。你知道船怎样一直摇晃,即使在港口也难走稳。既然我碰巧开了门,我认为可以进来——以免杰士伯想跟我谈什么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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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被逗乐了,看着矮人,他绷着脸。“杰士伯正跟我讲今早和塔奇西斯骑士的混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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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你我在沙漠的英雄举动了吗?我帮忙救了囚犯?还有大象之内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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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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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你我们要找古代魔宝了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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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讲到这。”杰士伯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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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想让我们找到睡梦年代传下来的魔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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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年代。”矮人纠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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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布莉斯特接着说,“塞格斯,我英勇地帮忙从沙漠救回来的一个人,告诉我们在哪儿可以找到一些古老的威力无穷的东西。他说得有点隐秘,不过没难住帕林。不管怎样,我们准备去南亚苟斯,那里很冷,还有雪。我们现在还不走,不过一旦其他人救了更多的人回来,我们就会出发。有菲丽尔,帕林,乌林和吉尔赛那斯。”她停一停,“你可能不认识乌林和吉尔赛那斯。菲丽尔过去住那儿——住南亚苟斯。可是她离开了,因为 白龙,雪和寒冷。她离开是好事,因为不那样我们就见不到她。还有——”<br>
<br>
“修玛之长枪。”矮人简短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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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提它。”坎德人生气了,“那是我们要在南亚苟斯找的东西。然后我们去奎灵那斯提找另一样东西。”<br>
<br>
“假如我们还活着。”杰士伯低声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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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才两件,根据塞格斯所说,我们需要三到四件。古老的有魔力的制造物,其中一件戴在你脖子上。”坎德人下结论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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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冒失,杰士伯勉强一笑。“你的信仰勋章。”他说,“是从梦幻年代传下来的。帕林和塞格斯认为毁了这些古老的制造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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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放出足够的魔力让克莱恩重新拥有威力无穷的魔法。”布莉斯特补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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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就能比较轻松地阻止那些龙王。”矮人下定决心由他来结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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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举起一只虚幻的手,手指抚过圆勋章表面。它是银的,用一根细细的银链吊着,银链像一串小星星似地闪闪发亮。坎德人仔细打量。勋章表面刻着一幅图案——两只闭着的眼睛连在一起的轮廓,或者也许是两只鸡蛋尖的一头碰在一起。这是米莎凯的标记,也被称为灵丹手,这抛弃世人的女神,有人叫她光明使者,金月依然崇拜她。<br>
<br>
“你也许用得着它。”杰士伯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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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是你们的意义更大。”金月声音柔和然而热烈,“我相信众神只不过走开,在凯骜斯看不见的远处某个地方观察我们。我相信他们是给世间的男女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成功或者失败,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力量,克服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切障碍。”<br>
<br>
坎德人入神地听着。“但是那些龙王——”<br>
<br>
“是障碍之一。还有些小一点的障碍。”金月明亮的蓝眼睛直视坎德人。“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克服的问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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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的目光落在戴手套的双手上。“有些问题无法克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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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取下手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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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的声音迫使坎德人使劲扯下黄褐色的手套,露出残废的双手。她的手指弯曲,疤痕累累,到处是水疱和疮痂,她背对杰士伯,不让他看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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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它们这样子。”坎德人解释,“所以遮住。我一动它就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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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莉斯特,你不是手痛,你痛在心里,是精神上的。这也是要克服的障碍。看着我,活动手指。想着我,布莉斯特,别想你的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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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德人咬着牙遵从,首先弯曲左手的手指,然后是右手。她凝视着金月的眼睛,手指又动起来,握成拳,放开,然后捏得更紧。开始她感到一阵熟悉而麻木的痛,但是当她准备好迎接随后而来的抽痛时,却不觉得痛。疼痛消失了。她又把拳头握成一团,现在不痛了。她吃惊地看着金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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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疗法术士看起来变了,更年轻,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没有皱纹,也不见灰发。她肩膀挺得直直地,眼睛清澈得令人难以置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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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坎德人边说边继续活动她的手。她找不出其它的话,无话可说让她觉得别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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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为过去的一件事惩罚自己——就是那次中了魔法的圈套,偷偷摸摸去探险。你手上留下疤,永远消不了,但几年前已经感不到痛了。相信自己,布莉斯特,信仰点缀你的感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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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也点缀你的视线,坎德人边对自己说边继续凝视着充满活力的金月。以前她认为金月已到中年,那肯定意味着她的信仰在动摇。现在她的眼光变了,预示着自己的信仰再生。布莉斯特睁大双眼。<br>
<br>
“我们将找到修玛之长枪,还有应该在森林里找到的不管什么东西。还有戒指——达拉玛的。我知道我们能做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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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温柔地笑了。“等你们到雪尔海见我,布莉斯特,我就把勋章给你们。那里再见……”她的影像动摇起来。魔风大作,将金月吹走。<br>
<br>
“哇。”坎德人说,“我要告诉乌莎和瑞格。杰士伯,去告诉古罗勒。我还没猜出那些手的符号是什么意思,现在能说出来了。”布莉斯特脚跟一扭,横跨着避开杰士伯,匆匆走出他的舱房。<br>
<br>
她的手套躺在地板上,被遗忘了,再也用不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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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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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明城堡,金月走下弯曲的楼梯,站在一扇窗前,透过窗子可以俯视海湾里蔚蓝的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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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教我的学生。”她大声对自己说,“他们专注,有前途,可是今天我自己倒不专心。”她手捻一缕银色的黄发。“你说什么?我总是很专心?不,亲爱的河风,今天我想着帕林和他的朋友们。我真地认为克莱恩的命运就挑在他们肩上,却不太肯定他们的肩膀能挑起这负重担。我为什么怀疑呢?”金月的眼睛盯着轻轻冲击海岸的浪。<br>
<br>
“我告诉过你我的圆勋章让我相信只有达蒙·格雷姆武夫才行,他才能带他们取得一定的胜利。现在达蒙死了,我的勋章从没透露过帕林会有这些机会。”她的头低向一侧,认真听着。“我担心得太多?有你在我身边我从没这样担过心。但是你在时,克莱恩的前景也从没有这样严峻,亲爱的河风。龙也从没有这样壮大。”
ALUCARD
发表于 2004-7-24 07:25:00
第十三章 重获新生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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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格雷姆武夫在戏弄苍老的索兰姆尼亚人骑士,一会向前冲、一会往后退、一会高举着剑猛砍对手的胸部、一会又戳他的腿。达蒙正在消耗年长的对手。消耗过程中他摸索出对手的弱点,学会预测他的进攻。<br>
<br>
几分钟后,达蒙发现索兰姆尼亚人偏爱右腿;他挥剑前左脚轻轻向前移动,刺出前双肩下垂,而且总是瞥着准备打的地方。对年轻的塔奇西斯骑士来说,这只是一场演习,他在凯尔和索兰塞斯之间的小道上碰到索兰姆尼亚人,演习太简单了,简单地让人难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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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佯攻右侧,长剑却挥向左边一块宽阔的弧形区。索兰姆尼亚人放下盾勉强挡住了。本来达蒙可以更麻利些,跑上前,剑挥的幅度放大,引诱索兰姆尼亚人用盾护住胸,把肚子暴露出来。早点结果他光荣些,达蒙想,他也确实喜欢光荣。一剑刺进他的心脏或肺深处就够了,只有一下剧痛。他一般很快就解决对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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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索兰姆尼亚人孤身应战,达蒙觉得闷,这两个因素改变了一切。拉长战斗可以得到一些锻炼,他自我辩解,他也并非完全没有侠义。这场决斗是公平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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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手握武器,穿着盔甲。达蒙没有伏击索兰姆尼亚人——尽管他看见对方走下小道,轻易就可以埋伏起来。他没有像其他一些骑士那样,为了占上风,就往空中踢灰或是扔灰,好暂时迷住对方的眼睛。并且他只用一件武器来对付索兰姆尼亚人的一把剑。这场决斗是平等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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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兰姆尼亚人行动优雅,但是缓慢,而且越来越困难并且容易预测。达蒙轻松地挡开每一击。看着对手的脸上淌下汗滴,胸脯由于消耗一起一伏,他笑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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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骑士一度几乎退走了,因为随着战斗的继续,他感到一阵负疚的疼痛。苍老的骑士根本不是对手——就像一只又老又累的老鼠挑战一只饥饿强壮的猫。然而索兰姆尼亚骑士和塔奇西斯骑士为敌,所以索兰姆尼亚人就是达蒙的敌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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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打!”索兰姆尼亚人怒吼。汗水挂在他上唇,从下巴滴落。“别跟我玩了,打起来!或者你的指挥官教得不够好?唔?也许你不是在玩?也许这就是你的看家本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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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嘲弄后,达蒙的剑狠多了。由于作战英勇,长官授予他手中的长剑,剑很好,匀称锋利,华丽的黑柄头上嵌着一块完美无缺的红宝石。剑刺进索兰姆尼亚人的侧边,惩罚他刚才的嘲讽。索兰姆尼亚人甚至不屑看一眼伤口,举剑还击,剑锋指向达蒙的肚子。年轻的骑士轻松闪到一边,哈哈大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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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教我作战,老家伙!而且教得不赖。可是你的长官有没有教你怎样死?”达蒙冲向索兰姆尼亚人,剑高举向他左边,向他胸部刺去。不出达蒙意料,索兰姆尼亚人果然举起盾,但很快又把盾向下连挡两剑,这致命的两剑都指向他的腹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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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苍老的骑士手脚利索起来,靠近达蒙,用盾挡回他一连串疯狂的进攻。索兰姆尼亚人 的剑法不再缓慢,他快如闪电,闪身来砍,然后闪得更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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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现在达蒙意识到是索兰姆尼亚人在捉弄自己,研究他的缺点。年轻的骑士现在一门心思避开索兰姆尼亚人飞舞的剑。汗从达蒙脸上淌下来,他平生第一次感到信心动摇了,真正着急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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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斗还在继续,达蒙告诉自己,他会累的,他肯定会累,他年纪是我的三倍,他不能坚持,找到缺口,找。“不!”一声惨叫,达蒙感到索兰姆尼亚人的剑刺进自己的肋骨之间,淌出黏乎乎的热血。年轻的骑士跪倒在地,年老的拔出剑。然后达蒙觉得膝盖和大腿不愿支撑他的重量,地旋上来迎接他。他脸猛撞在地上,肺里冒出气,随后尝出嘴里在淌血。他快不行了。索兰姆尼亚人把他翻过来,站在上方。老人充满黏液的眼睛里没有恨,只有同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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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我!”达蒙对他啐道。结束这一切吧,他向塔奇西斯,黑暗女王,他远去的心爱的女神祈祷。让我快点死。别让我在敌人面前苟延残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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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能快点死,索兰姆尼亚人弯下腰,把达蒙甩到肩膀上,抓起他的剑。达蒙觉得冷,太冷了。这是夏天,他刚刚因为决斗大汗淋漓。可是现在他的四肢像灌了铅,沉甸甸的,他开始僵硬起来,伤口在继续汩汩淌血,身上所有的热量都流失了。黑暗裹着他,他继续祈祷死亡解脱自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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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觉得好冷——让他吃惊的是,居然还活着。他猛地睁开双眼,喘着气。一双翠绿色的巨眼也看着他,几乎填满了他所有的视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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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我还担心你永远醒不来,我就得要么埋了你,要么把你的尸体喂鱼。”这话出自巨眼的主人——一个庞然大物,马脸上布满硬币大小青铜色的鳞,下鄂吊着锯齿状的脊。它浮在几英寸之外,青铜色的眼睛长得开开的,边上是细小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鳞,它眼睛眨了几下,看起来柔和了,变浅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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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马上注意到这脑袋连在一根长长的、蛇一样的脖子上。从他躺的姿势,达蒙轻易就能看到这怪物的肚子上护着水平的青铜色的铠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怪物的长尾巴懒懒地来回拖动,顶上一根长而尖的脊,一直延伸到尾尖。背部的中心延伸着一根类似的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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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色的龙翅膀收在两边,慢慢移开几码,给达蒙足够的空间坐起来。他努力看清周围的环境——一个巨大的洞穴,墙是灰色,光溜溜的,地板平整,有些滑。头顶上一片明亮的苔衣漏下微弱的光。他身边一片龙鳞,倒放着,像一个巨大的扇形的碗。达蒙的舌头舔着唇边。没裂,他也不觉得很渴。龙肯定怎样强迫他喝过。但他的脑袋突突作痛,胃也痛。他饿极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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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已经离他而去,尽管还不完全。他全身赤裸,在他周围轻轻拂动的空气——龙的呼吸——冰冷而且腐臭,这点无可否认。有一刻他感到害羞,向四周张望,想找点什么东西遮住身体。他猜自己在这儿一定呆了很久。他肌肉僵硬,感到自己瘦了很多。饥饿继续折磨着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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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达蒙问。他声音嘶哑,舌头感觉有些肿。他手心握成杯状,浸在水里。凉凉的,在喉咙里感觉不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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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叫我希默。”青铜色的龙答道,“我真正的名字太复杂,你叫不出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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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我。”这是成述。达蒙肯定是龙把他从湖中救出来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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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看你和蓝龙决斗。” 龙打量达蒙的表情,“我变成水里的一条鱼,我能这样改变自己的外形。那时我没有插手。决斗与我无关,你们两个我都不认识。不过等决斗完了,你落到我的地盘,我看你奋力向水面吸气。我感到你的血渗到水中,我就把你拖下来,带到这里。龙死没死我无所谓,实际上我希望他死,因为蓝龙都很堕落。可是你看起来很勇敢,值得活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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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洞穴在水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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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着呢。”希默接着说,“龙王们看不见,克莱恩的居民也见不到,他们现在好像所有的龙都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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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用手指摸着检查自己的胸和腿,这几处都被飓风的鳞划破了。没有伤疤,只有几处一摸就痛。手掌也愈合了。他手伸到脸上,胡须冒出来了,短短的,不齐。他用手指梳理头发,头发也比他记忆中长了一点,缠得更乱了。他又一次看着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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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扒掉你的衣服,把你治好了。”希默解释说,“我有这种本事。不过你的肌肉下面有重伤,要久些才会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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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久一直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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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人类的计时方式,你昏睡了一个月,或者更久。我设法喂了你一些,不过我猜你饿。对不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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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点点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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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弄点东西回来给你吃。”希默潜到洞穴最暗的地方,达蒙听到扑通一声。他爬起身,利用洞穴的墙支撑自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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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他轻声说,“菲丽尔肯定以为我死了。”他强迫自己走动,感到有点晕。他的腿使不上劲,但他还是拖着身体打探洞穴。地板向他右边下斜,路变窄了。窄得龙过不去,他想,但是能变成鱼的龙——也许还能变成别的——还是没问题。有一阵黑暗包围了他,但他顺着通道走下去,后来路又变得宽敞明亮。一间房子天花板上布满了发亮的苔衣,房子里堆满了钢铁制品,宝石,珠宝,武器,盾,盔,金色的蜡烛架,不胜枚举。那么我的救命恩人也贪财,达蒙想。不过据说所有的龙都贪恋财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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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回龙鳞,喝饱,然后坐下来,背靠墙等龙。他不用久等。希默闪进洞,尽管她身体庞大,动作却又快又静。她张开嘴,三条鱼掉下来,摔在地板上。达蒙很快抓住一条,对着石墙打晕,然后用鳞的边缘破开鱼腹,小心不让内脏溅到水里。他轻轻把鱼撕开,扯着肉吃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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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啦?”达蒙吃完三条鱼后,龙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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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谢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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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了解了解你。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然后我决定怎样处理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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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皱起眉。他还没想过龙不让他走。青铜色的龙站在正义一边,几十年来他们帮助克莱恩的人和半人类们。但是时代不同了。一丝不挂,手无寸铁,他无力对抗希默。他任她摆布。达蒙深深吸口气,盯着龙翠绿色的眼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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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单讲述了他的青年时代,他怎样被征为塔奇西斯骑士,主要是渴望荣誉和战斗,并且也羡慕城里的骑士。他从一个又一个战场上载誉而归,最后和蓝色的龙飓风配对厮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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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离开飓风后,在树林里遇见索兰姆尼亚骑士——杰佛瑞·奎克爵士。索兰姆尼亚人把身受重伤的达蒙背回家,接下来的几个月照料他慢慢恢复健康。那段时间,索兰姆尼亚人的话最终使达蒙动摇,脱离塔奇西斯骑士团,达蒙认识到骑士团不再代表骑士精神和荣誉,而是演变成盔甲装备的恶霸组织,为了权利和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拼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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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离开索兰姆尼亚人当天,把黑色的盔甲和柄头带红宝石的长剑埋起来,开始努力清洗自己的灵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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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自己的过去并不自豪。”达蒙结束说,“但我不再是那个人。我感谢索兰姆尼亚人救了我的命,现在又多亏你。不过别指望把我留在这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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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色的小龙崽细端详达蒙晒黑的脸。“不,我认为你不会暴露我的住处。你可以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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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不做声。一个月过去了——至少。瑞格,菲丽尔和其他人不会还在帕兰萨斯城。一次他们想过要去南亚苟斯追寻 白龙——也许在那儿可能找到他们。或者他们也许正返回雪尔海。他迫不及待想见到菲丽尔,向她解释自己的过去。他首先需要衣服,武器,还有到雪尔海岛的途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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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们一起,希默。”达蒙简单地说,“我们和龙王为敌,你可以帮忙。如果善良的龙联合起来对付邪恶的同类,那我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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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默用力摇头。“我的兄弟们大多藏起来了。现在正不压邪,邪恶的残暴无情。不可能从龙王那里救出每一个人。如果我们试一试,如果我们为你们助战,我们将和你们一起死,救不了你们。我们会按照自己的时间选择自己的战斗。”龙眼望洞穴最黑暗的地方。“你可以走。我把你送到湖面上。我为你付出太多努力,不能看你淹死。你想去哪儿都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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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停顿一下。“武器。”这位前骑士说,“你洞里有几件,能给我一件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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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默眯起眼睛。“大刀,你可以拿。从我的财宝房拿。其它东西别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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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匆匆穿过走道。他无意拿希默的财物。他无意为了一点宝贝找死——即使只要几个硬币就能买点穿的。大刀靠在最远的那堵墙上。达蒙小心穿过一堆硬币和宝石。武器的弧形边在苔衣的光线下闪闪发光。刀柄很长,差不多有五英尺,上面刻着被捕捉的鸟飞逃的复杂图案。柄上的刀锋像一把大斧头,顶上是矛尖。刀不重,很匀称,金属呈银蓝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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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回希默身边,壮着胆子要另一样恩惠。“我走到哪儿都要很久。你能带我去雪尔海的金月那里吗?是个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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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低沉的轰隆声,是龙在笑。“你的要求真不少。那靠近萨伯尔的领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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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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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另外说个地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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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蒙想了一会,接着说出另一个地名。龙点点头。翠绿色的眼睛直视他,充满他整个视线。洞穴似乎在他周围溶解,灰色的棕色的岩石和绿色混在一起,被风激起的浪在他周围盘旋。然后石头地板从他脚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