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女幻梦(二)
弗兰克和丽兹,就读于上流社会子弟为主的私立小学,二见泽一的家庭生活是相当美满幸福的。但他的家庭在去年被冲锋枪的扫射所毁灭了。二见泽一发誓要对那两个凶手复仇。那两个家伙懂得杀死丝苔拉比杀死二见泽一本人更能折磨他,当丝苔拉推着购物车走出超级市场时,等在那里的轿车的窗口里,就伸出冲锋枪向她扫射了五十发。二见泽一得知噩耗后立即赶来,抱起丝苔拉血肉模糊的遗体,作为职业杀手的他,已把仇恨寄托在枪弹上了,射击,射击,不顾一切连续不断地射击。
二见泽一将弗兰克和丽兹送进了波士顿的一所收费昂贵的第一流的住读小学,此后,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探寻那两个凶手。终于找到了那两个躲藏在新墨西哥州的一片沙漠中的仇敌。
二见泽一先用枪射穿他们的手脚,使其不能动弹,然后把他们用生牛皮捆在沙漠中的巨大的仙人掌上,让烈日暴晒他们,整整折磨了两个昼夜,最后把那两个已变得完全疯颠的家伙碎尸万段……
现在二见泽一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左手按住姑娘的嘴。
姑娘吃惊地跳起来,把盖在身上的毛毯踢掉了,身上一丝不挂……
那是少女白壁无瑕的美艳玉身,雪白的乳房高高隆起,臀部丰满迷人,但是见惯不惊的二见泽一不为所动。
姑娘吓得目瞪口呆,企图跳起来逃跑,二见泽一一下骑在姑娘光滑细腻的肚子上,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对准她的耳朵。轻声说:
“听话,别作声。我不会伤害你这样可爱的姑娘。”
姑娘的嘴巴被二见泽一的手梧着,喊不出声来,但挣扎着。
“乖姑娘,千万别出声,这是真正的手枪,只要我一扣板机,你那漂亮的脸蛋儿就会血肉模糊,但是,我并不想那样干。只要你帮助我躲起来,我就绝不伤害你。”
“懂了吗?我就放开你的嘴,如果你大喊大叫,我可对你不客气。同意了就点点头。”
二见泽一又轻声对她说了上面的话。
姑娘颤抖地点点头,样子既可爱又可怜,二见泽一的左手放开了姑娘的嘴巴。
姑娘用右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免得情不自禁地发出叫声,全身发抖。
姑娘娇羞的神态,天真妩媚,二见泽一心里一阵动摇。
他大眼圆睁,透过荣面丝袜,死死盯住姑娘赤裸的、美丽的身子,同时本能地感觉到男性欲求的反应。
这样过了五、六分钟,姑娘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她意识到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突然满脸通红,用左手遮住了自己的下腹,二见泽一尽量不让自己去看从她白玉般的手指间长出来的黑色森林。
“你叫什么名字?”
二见泽一压抑着木能的冲动问。
“我叫纯子……吉野纯子……求求你,不要动粗。”
姑娘放下了捂着嘴的手,喘着气回答。
“噢,我会克制自己的,但你得帮助我呀。”
“谁……谁在追你吗?”
纯子又哺哺地问。
“啊,好多人啦。你没有听到刚才的枪声和爆炸声吗?
“我睡得太死啦,什么也没有听见。”
纯子含糊地回答着,再度羞得满脸通红,不过,警戒心理正在清除,同时,对这个陌生人起了一点好感。
“不管谁来搜查我,你都得说,没有见到有人来过,明白了吗?”
“我懂啦。”
“那你就装着继续睡吧。”
二见泽一拉开了大衣柜的门,里面挂满了华丽的服装。
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躲进里面,让橱门敞开着,为了关闭时能窥视外面,他拿出万能组合刀,用上面的锥子在橱门上挖了一个小孔。
裸女幻梦(三)
纯子从大衣橱对面五展拒的抽屉里,取出三角内裤和胸罩穿戴好。粉红色的乳罩,使她更有魅力。她把灯柜上的那本色情杂志放进那个抽屉并关上,回到床上把毛毯一直盖到脸上。
二见泽一把衣橱门关过来,只留一条狭缝,然后抱膝而坐。
纯子刚才服用的镇静剂大概还在起作用。不到半小时,她好象又熟睡了。
二见泽一看到纯子好象在做梦,她的右手在下腹部摆动,左手在抚摸自己的乳房。
纯子在床上翻滚,毛毯也从身上完全滑下去了。纯子的举动,好象是有意勾引,二见泽一难以自持。他还没有接触过日本女性哩。
二见泽一不顾一切地脱下内衣,感到有点眩晕。
他走出衣柜,悄悄地来到了床边,揭开毛毯,拨开纯子的右手,一下子扑了下去。
惊醒过来的纯子想把他推下去,二见泽一用左手又按住纯子的嘴。
“我实在没办法克制了,哪个男人都克制不了。”他急促地喘息着说。
纯子的反抗并不坚决,虽是做做样子而已,他们很快就融为一体了。
纯子好象不是一个处女,开始时她想逃避,渐渐地她也变得热中起来。二见泽一的手仍不得不压住她的嘴,要不取样,她那激动的声音一定会传到楼下。
纯子的身体,除了丝苔拉以外,没有哪个美国女人可以和她比。终于,两人共同达到了兴奋的顶峰。
片刻以后,二见泽一还压在纯子的身上。
“你不必担心……”
他想让纯子知道,自己采取了一定的防护措施“只要你不出卖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来纠缠你,我向你保证。”
他轻轻对她许了诺言,当然左手早就从纯子的嘴上放开了。
“我求求你,把你的面具拿掉,让我看看你的脸。”
纯子轻声地向他提出要求“这不好办,情原谅我。”
“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这也只能请你原谅了。”
“那么,再拥抱我一次……今天我……没有危险。”
纯子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着。
二见泽一去掉了防护措施,再次接触纯子的身体时,感受到了更近一层的欢乐。纯子的嘴紧紧咬住二见泽一的肩头,否则她一定会叫出声来。
这回时间很长。达到了兴奋顶点的纯子,神志恍惚,就这样进入了梦乡。二见泽一慢慢地从床上下来,又回到衣柜中坐下,背靠柜壁。闭上了眼睛。
一小时后,庭园里响起了嘈杂声,二见泽一关闭上衣橱的门,拔出手枪握在手中。
片刻后,传来了几个人登楼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在寝室门前停下,二见泽一把一只眼睛靠在刚刚挖的小孔上,窥测外面。
有人敲寝室的门,被惊醒了的纯子,慌慌张张地用毛毯裹住身子,从床上坐起。
“谁!”
她尖着嗓门吼道。
“是我。有几位警察先生来我们家。查问有没有可疑份子进来?”
室外传来了五十岁上下男人的声音。
“我可不知道。”
纯子大声回答道。
“开下门吧。”
“好的,马上。”
纯子从床上下来,把凌乱的床铺整理一番。用毛毯齐胸部裹住了身子,肩和大腿都露在外面,就这样地走近房门,打开门锁,把门半敞开。
头发花白的、穿着睡袍的父亲,看到女儿成熟的身段,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在他身后站着三、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官。
“打扰了。”
说完,他们就慌慌张张地后退了。
“发生什么事啦?”
纯子以一种略带责备的口吻问道。
“听说,这附近有凶犯出没。好啦,睡吧,明天早晨再跟你慢慢说。”
特殊使命(一)
二见泽一从纯子寝室走出来已是早上十点钟了,这时,大学生的纯子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他轻轻地紧急从扶梯下楼,尽可能快地远离正房,走向宽广庭园的杂木林中,把旅行箱挂在身上,爬上树,头伸出墙外张望。这堵墙正好位于第三京滨公路相反的一面。墙外有一条土路和一片长在山岗上的杂木林,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二见泽一跳到墙外,一群鹧鸪在土路上放心地玩耍着,因为打猎的季节早已过了。二见泽一突然出现,惊吓了它们,鸪鹧尖叫着向林中飞去。
落地时的冲击,使二见泽一感到剧烈疼痛。也许是肋骨骨折了吧。二见泽一很快站直了身子,迅速钻进山岗上的杂木林去了。
虽然这叫着山岗,其实只不过是个小山丘而已。林间有条羊肠小道,那是猎人和干山活的人,甚至还有野兔等踩出来的。二见泽一专往树林茂密的地方走,途中还遇到了第三京滨公路的行人专用的山洞,他钻了进去,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座山岗,朝西走着。
走了两个多小时,由于尽在树林中穿行,所以套在头上的女用尼龙长袜,已被挂成了碎片,二见泽一扯下尼龙袜,甩掉了。他听到了在附近有汽车来往的声音,他走到了一个了望很好的地方,看到了有一条相当宽的干线公路在附近通过,甚至还能辨别公路上的标识——246公路。
二见泽一走出了树林的边缘,向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有一座汽车快餐馆和一个汽车加油站。
二见泽一喘了一口气,就沿着杂木林向左边二百公尺外的汽车快餐馆走去。好在还没有进入盛夏,气候宜人。
在汽车快餐馆的前面和侧面,停放着五十多辆车。其中不少是卡车。
二见泽一走进离开主建筑的厕所里,一边小便,一边想着,用什么办法搞一辆车最好呢?
面对着餐馆主要建筑的停车场,那儿的车不容易偷,因为餐馆两面装的是大玻璃,有被发现的危险。
但是,车头对着餐馆的那些卡车,正在吃饭、喝咖啡的司机和助手,是望不到那些卡车的车尾的,因为那是一个死角。
二见泽一决计钻进卡车的装货箱,于是,他走出厕所。
一边走,一边物色适当的卡车。
正在这时,他看到一辆出租汽车开到汽车快餐馆来了,而且是横滨车牌,驾驶台前挂着“空车”标志。
司机手提钱袋,从车上走下,也向这间户外厕所走来。
二见泽一马上改变计划.他走进出租汽车。
当穿凉鞋的中年司机回来时,二见泽一向他说。
“麻烦你走一趟。”
“要是去横滨方向倒是可以的。”
司机回答道。
“去樱木街!”
“这可太好啦。我的营业所也正好在那附近。请上车。”
司机打开车门。
沿着246号公路,穿过厚木街区时,司机打开了汽车上的收音机,在报告新闻时,播音员报导昨晚第三京滨公路川崎立交桥附近发生的撞车事故和开枪事件,并说,有关重大嫌疑犯的线索尚未掌握。
播音员继续说,搜查当局推测,现场发现的尸体,尚未查明身份,这起案件似平同数小时前、东京涩谷发生的杀人案件以及再早几小时,羽田机场前发生的枪杀出租汽车司机的案件都有某种联系。
新闻报导中又提到,羽田机场前出租汽车司机被害时,据目标者称,被害者的出租汽车上有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体格魁梧的男人,这个人应是一条重要线索。警方在目击者的协助下拼制了“蒙大奇”肖像照。
二见泽一回国时所用的护照,是以司空见惯的田中一郎为名的伪造品。当然,这是黑手党为他准备的,假护照上写的是,田中一郎于二个月前到美国旅游。
所以,羽田机场入境管理和海关的工作人员,在观看了“蒙太奇”照片后,即使回忆起二见译一的话,那也只认为他叫田中。要把出境管理所保存下来的记录中的田中的住址查出来,去核对时发现没有这个人,他们才会发慌,那就活该!再说,当日本的工作结束后回美国时,是有办法利用美军军用飞机的所以根本不在乎同出入境和海关官员打照面了,甚至连一份出境记录都不会留给日本的官府方面。
“蒙太奇”照片向全国散发,对二见译一并不造成威胁。目前,由于还没有那个必要,所以,二见泽一也就以他真实的面容走动着一旦要执行正式任务时,他是要化装的。二见泽一在美国能够连续担当黑手党的执法人,原因之一在于他掌握了化装技术的绝招。
特殊使命(二)
穿过厚木街区的出租汽车,走上了丘陵地区的近路,车后尘土滚滚汽车从第三京滨公路下面穿过,绕中原街区的左侧,从东神奈川进入横滨的市中心。二见泽一阔别横滨已经多年了,对它的地理情况,也同对东京一样熟悉,早在离开纽约前,不止是阅读书本,而且还看了实地照片,并牢记在心间,但同电影不同,他对横滨充满了新鲜感。
出租汽车驶过横滨车站的前面,向前行驶片刻后,左转弯,停在了樱木街车站前。
“辛苦你啦!”
二见泽一边说边付款,下了车。他买了车票走进车站,看到自己坐过的那辆出租车的确载着别的客人开走以后,他又从车站出口走出来,雇了另一辆出租车。
“开到元街。”
他对司机说。
一个小伙子司机,头都没点一下,就莽撞地把车开动了。
车在市政府附近的横滨公园前面,向右转弯接着又向左转弯。
当车驶过中华街口,越过污浊的崛川,二见译一下了车。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只要沿着元街的商店街走,很快就到。
二见泽一手提旅行箱,在这带有异国情调的元街繁华街上缓步走着。
他不时地在宝石店和纪念品店的橱窗前停下,利用橱窗玻璃的反光,查看背后有没有盯梢的。
几乎在商店街的中心,有一家名叫“乔万尼”的意大利餐厅。
那是一幢五层楼的建筑。在底层和地下是餐厅,从二层楼起,另外有个单独入口,挂着一块“万丘拉贸易商社”的招牌。
二见泽一走进餐厅,箱子和风衣都没有寄存在衣帽间。
而是提着箱子走向餐厅的地下。那里有十五、六张小圆桌,酒吧设在一个角落里,在地下的顾客大约有六成光景。
男女招待员中,都有意大利人。二见泽一在酒巴相反方向的一个角落里的圆桌旁坐下,并向走过来的意大利男招待,用意大利语点菜说:
“酒是基督的眼泪,菜肴要烩鱼,要十英寸直径的大鱼。”
那个男招待的表情就象被人打了一拳的样子。
他说了声。
“西,西鸟儿。”
说罢,埋着头就走开了。
当二见泽一抽完第二支烟的时候,装在坚木桶内的冰镇“拉克里玛”瓶装白酒和一大盘意大利风味的烩鱼端了上来。
二见泽一大口喝那白酒,那酒比起通常酸味强的烈性意大利酒来说。算是比较温和的。同时他狼吞虎咽地吃起鱼来。
当他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身高同普通日本人差不多的、而胸宽背厚略显肥胖的意大利人走过来。黑褐色的头发已经露出秃顶。鼻子下留着小胡子。
他站在圆桌边,满面笑容地向二见泽一用英语说:
“我是本店的主人乔万巴·万丘拉,不知菜合不合您的口味。”
二见泽一用英语回答:
“啊,很不错。”
说着同时伸出右手,乔万尼握了握他的手,手分开时,二见泽一的手中留下了一个很小的纸片。
二见泽一立刻把那张纸片若无其事地塞到了菜盘子底下,并向老板说:
“今后我也会常来的。”
乔万尼堆满讨好的笑容说:
“欢迎经常光临!请客人慢慢用餐。”
说罢就离去了。
特殊使命(二)
二见泽一继续吃他的烩鱼,同时,把压在菜盘底下的纸条拉出来。上面写着:“有一台福特牌的‘摩思但’型奶白色轿车停在这幢大楼的后面,钥匙藏在第二道色拉菜里。”
条子是用乱七八糟的英文字母写的。
乔万巴·万丘拉是黑手党驻日本的秘密恃派员之一,餐厅楼上是贸易公司为了用合法的商品做掩护、偷运海洛因而设立的。
二见泽一将纸条扔进烟灰缸。故意不用打火机而用火柴点燃香烟,将燃着火的火柴投入烟缸。
小纸片含有微量的硝化棉,所以一下子就燃完了,二见泽一又吃起他的烩鱼来了。
刚才出现过的男招待,端来了色拉菜,那是一盘用新鲜生菜和蕃茄等原料制作的色拉,那上面厚厚地洒上了一层橄榄油。
当男招待走了后,二见泽一用叉子把色拉拔向莱盘的一边,就发现了汽车的钥匙。当他确认没人注意时,就取出钥匙,用餐巾擦干净,放入自己的衣兜内。
二见泽一吃了两道莱,各剩下三分之一,他就站起来,走向帐台,付了钱,然后走出餐厅,转到大楼后面一看,正如乔万巴所说的那样,有一辆轿车停在那里。
那把钥匙一插入锁孔,车门就开了。于是二见泽一开动这部华而不实的通用型福特车,朝山坡上的外国人公墓方向驶去。
乔万尼的宅第位于俯瞰海港的山岭公园附近的住宅区,它周围有很高的围墙,大铁栅门里茂密的树木林立,根本看不到主楼。
二见泽一在那大门前停下了车,下车后走到门前,按响了门柱上的电铃——三声长音两声短音。
他按过门铃后又回到车里,大约隔了三分钟,从里面走来一个头发斑白的四、五十岁身穿大礼服的男管家,是个日本人。
尽管是白昼,可二见泽一却偏偏点着汽车前灯,他先亮了一秒钟,接着灭两秒钟又亮灯。
管家从后裤兜里摸出一个遥控操纵器,按一下按钮,铁栅门就自动打开了。
二见泽一将车开进门里。这时,管家又用遥控操纵器关好大铁门。
二见泽一为管家打开了边座的车门,请他上车,可管家莫名其妙地带着惶恐的表情,摇摇手。
二见译一沿着树林中的弯弯曲曲的车道,驾向主楼。
主楼是一栋石头造的两层楼建筑,楼前一片草坪,楼的右侧一间相当大的车库,那车库的卷帘门紧闭着。
当二见泽一手提行李箱刚下车时,管家就通过一条窄窄的几乎是笔直的小通道,从大门赶到主楼前。
管家打开了主楼的大门,里面是门厅,那里挂满了中世纪意大利的长矛、刀剑、盔甲等,简直是一间收藏室。
管家将二见泽一引进门厅右侧的客厅。
二见泽一对管家说:
“请给我找几把各式各样的锉刀和螺丝刀,再拿几张废报纸来。”
管家行了个礼、回答:
“遵命。”
二见泽一从行李箱里取出拆散了的轻机枪的枪身。
他用脚踢螺栓手把,把枪管从枪身上拔下来。
没过多久,管家送来了咖啡,同时把二见泽一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当他看见轻机枪的零件时,丝毫没有显露出惊奇的表情。
管家向二见泽一说:
“主人大概很快就回来,请随便坐。”
说罢就走出了客厅。
二见泽一把废报纸铺在圆桌上,把机枪部件放在上面,由于轻度受压致使枪机同弹膛接触太紧,所以旋转失灵,他用锉刀锉磨弹膛,然后又反复试上枪机,以便了解灵活没有,并反复锉磨。
枪机终于能在弹膛中顺利地活动了。
二见泽一把拆散了的轻枫枪重新装配好,并收拾到旅行箱中。他用废报纸擦了擦弄脏了的手,一口气喝下了已经变凉了的咖啡.这时,有人敲门了。
门外的人说道:
“是我,乔万尼。”
二见泽一立刻说:
“快进来,我的朋友!”
门敞开了,乔万尼靠在门上说:
“到我的房间去吧!那里更清静一些。”
“好的。”
说罢,二见泽一提起箱子就站了起来。
乔万尼的房间在二楼上的休息室,陈设真是奢侈极了。
窗帘是拉上的。乔万尼把一瓶高级法国白兰地酒和两个酒怀放在圆桌上,面向着二见泽一站着。
二见泽一望着乔万尼,这时,乔万尼正在往两个刻花玻璃杯里斟名贵酒,开口说:
“唉,从哪里说起呢?”
往事如云(一)
乔万尼用白兰地润一润口,叼着烟说:“你刚一回国,就让一帮家伙死死缠住了,看来是些雇用的枪手。”二见泽一苦笑着说:
“正是这样。我觉得那些家伙好像了解我的真实身份……至少他们的雇主知道……我是肃清叛徒的执法人。”
“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是执法人呢?”
二见泽一盯着乔万尼的眼睛说:
“不知道。说实话,我怀疑过你。”
乔万尼耸耸肩膀。
“简直是开玩笑。为什么怀疑我呢?”
“那对手竟然知道,你在青山为我准备了车子,他们在那里设下埋伏,袭击了我。”
“……”
二见泽一接着说: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知道我要到横滨来,所以,在第三京滨公路上,他们又设了罗网。”
乔万尼叼着烟,但连点火都忘了,声音略带颤抖他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要怀疑我了,也有点道理,可是,请你相信我。我是清楚我们组织的厉害的。我现在在日本经商,将来我退休时,打算回美国或去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我的家族中大多数人都在那里。要是我敢背叛的话,不仅我要被杀掉,还会株连到我所热爱的我的亲人,组织是一定要杀一儆百的。我才不会去干这种愚蠢的赌博。”
二见泽一随身附和道:
“我想也是这样的。大概你被仇敌盯上了,说不定,你在青山放车的时候,让他们给发现了。”
“可是,照理说除了总部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柯萨。
诺斯脱拉的秘密特派员。”
“就算是这样,仇敌们也有可能闻出点什么来。”
乔万尼挠挠自己显得稀疏的头发,骂道:
“嘿!这些兔息子!”
二见泽一接着说:
“也可能是其他地区的秘密特派员,在胁迫利诱下背叛了组织。总而言之,查清这个问题也是我的任务了。”
“贾柯莫·比拉他几时回东京?”
乔万尼问起他的副手的事,这个贾柯莫是黑手党派到日本的副特派员,他现在正在新阿克城向总部汇报日本支局。
二见泽一说:
“恐怕三天后就回来。”
“是吗?可是,你回日本来这件事情,你告诉过日本的什么人吗?”
二见泽一明确地回答:
“没有。”
他心中暗暗想到,曾给分别多年的胞弟昭次发过一封信,告诉他由于商业上的事要回日本短期逗留,期间将抽空见一次面,但是,二见泽一想,昭次跟黑社会是没有联系的。
“这就好了……总而言之,我也被仇敌盯上了,从今后得加倍小心才行!你离开我这里时也得加倍小心……”
“这我很清楚……那么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二见译一点上香烟。乔万尼直到这时才给自己点上火,然后猛吸一口,大口吐出烟雾。
“你恐怕在总部也听到了吧,柯萨·诺斯脱拉,也就是社会上称作黑手党的我们的组织,它的日本支局所属各站违背总部的规定,随心所欲地追逐利润,私吞这部分利润而不报告总部。总部对此有所查觉,及是,我们这些特派员不可能深入到日本黑社会的各个角落,所以抓不到他们所作所为的确凿证据。正因为这样,才让你来帮忙,抓住他们的证据,肃清叛徒。”
二见泽一答腔:
“这我明自,这任务很难,不过是我份内的事,我一定尽力试试看。”
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失败了,美军占领了日本。其中混在美军中的黑手党成员,也随着美军来到日本。
黑手党的成员并不只限于军队的下层士兵。而在校级军官、在将军中,甚至在总司令部的要员中也有。
还有的是以军事顾问的身份来到日本,以后在日本经商,他们中也有黑手党。
这些来到日本的黑手党成员,以占领军至高无上的权利为后盾,为所欲为地贩卖毒品、美钞、武器弹药等;他们以日本各地的设有美军基地的城镇为中心,组建起了黑手党日本支局下的各站。
往事如云(二)
黑手党把日本全国划分为九个区。设有大型基地的四国和后日本除外,即东京地区、横滨地区、东北地区、关西地区、岩国地区、北悔道地区和九州地区。东京站又兼任日本支局的职责。这个站最初设在横田空军基地的立川,不久就到新宿盖起了大楼。
各站的分部是这样的。横滨地区设在靠近美国海军军用北码头的本牧和横须贺海军基地所在地的本町街;东北地区主要是设在有美军空军基地的三泽城;关西地区设在美军军需港所在地神户;中国地区设在有水兵基地的岩国;北海道地区设在美军千岁兵营的札幌:九州地区设在有军港的佐世保…黑手党日本支局下属的各站,立即在各地扩张了势力,这全靠它那武器的压倒优势和驻日美军的无法无天的权威,对美军的违法行为,日本警察根本无权干涉。
但是,当各个站的势力发展到某种程度时,总部从美国发来了指令。
指令要求:在日本的各站今后必须和当地的日本的和朝鲜的暴力组织共存共荣……
这就是说,容忍当地的暴力集团存在下去,利用他们把黑手党偷运进来的物品,分销出去,这样干比黑手党自己经营更能畅通无阻。
作为交换条件,当地的暴力集团,必须从他们所经营的赌博、卖淫、敲诈、对饮食买卖的保镖费、以及建筑业、搬运业、卖艺等行业得到的贡金,还有从投机活动、地下彩票、弄虚作假的自行车赛、赛马、摩托车赛、职业棒球赛……等等的所得金额中,提取5%作为贡金,上交给黑手党。
黑手党对那些对抗它的新方针的日本当地的十几个暴力集团给予毁灭性的打击。其他的暴力集团见到这种下场只得举白旗投降。
日本独立后,根据黑手党总部的指令,日本支局下属各站的成员的组成也几乎全部由日本人接替了意大利裔的美国人。
留下来的公开的美国人,也只是日本支局和下属各站的负责人而已。除此之外,就是秘密特派员暗中监视各组织的活动。
七年前,当时同江藤财政大巨争夺首相席位的河本建设大臣,他几乎掌握了全国的暴力集团。
山野帮,它在河本被暗杀后,不仅经受住了清洗暴力集团的狂风骤雨,而且还占领了伪装解散的其他帮派的势力范围,一跃而成为全国最强大的头号暴力组织。
东光会,同当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两股势力都拒绝向黑手党日本支局上贡。
黑手党不得不采取妥协态度,因为山野帮在全国拥有数百个团伙,而关东会就如同政府要员的私人保镶,一旦和他们决战,即使取胜也,必然厮杀得遍体鳞伤而无法东山再起。
就山野帮来说,远远不只是局限于他的嫡系组织,而且还包括在他卵翼下的数百个团伙,这样一来,日本支局的收入就巨减了。
真是雪上加霜,各个站又背着总部偷偷地将收入私吞掉一部分……
那晚上,二见泽一就在乔万尼的府第里过夜了,当夜没有人来袭击他。
第二天上午,二见泽一躲藏在乔万尼的“奔驰”600豪华轿车的行李箱里。
乔万尼把车开出庄园,开到了一个不见人的、冷清的庄园住宅区停了下来,按动电钒行李箱盖就自动打开了。
穿着风衣的二见泽一,提着行李箱从汽车后面的行李箱里钻了出来,背上的跌打损伤现在已几乎不痛了。
走在山手街住宅区的二见泽一,他的手通平风衣口袋的插口伸到腰部,握住了枪套中的357左轮枪的枪把,万一遭到袭击,立刻就可在风衣里面射击。
往事如云(三)
二见泽一来到菲丽思女子学校门前,看到上学的学生从出租汽车上走下来。二见泽一钻进了这部出祖汽车,说:
“给我开到户冢和大船两地区的交界处。”
“我这会不得空。再说开到那种地方,回来就得放空车,那里可碰不到乘客。”
年轻的司机打开了电动门,做了个手势,让二见泽一下车。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
二见泽一笑容满面他说:
“别那么说嘛!再给你加五百元小费,怎么样?”
“你要是当初就这么说,不就好办了?”
司机关上了门,粗野地将车开了出去。
出租汽车穿过了南区、港南区、大船区的街道,来到了户冢区的尽头与大船区的交界之处。出租汽车的左侧是一片几乎看不到住家的、生长着杂木林的小山岗。
二见泽一望着车窗外对司机说:
“开上那个小山岗去。”
司机把方向盘向左拐,车轮在泥沙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昏,轮胎把砂砾路上的小石子压得四处舌蹦。出租汽车向山岗上开去。
当车来到荒无人烟的杂木林中时,二见泽一说:
二见泽一在这里停一下车,我要小便。”
二见译一戴上簿簿的手套。
司机咂咂舌,来了个急刹车,轮胎在砂路上冲滑,车尾急剧摆动。
当车刚停住,二见泽一用右手猛砍司机的颈部。
司机立刻倒在驾驶台左边的座位上,刹那间引擎打着空转。
二见泽一坐到驾驶席上,把司机的身体推到旁边的座位,将他靠在车门上,于是开动车子,离开土路将车开进杂木林。
二见泽一把司机的身体从车上抱下来,司机鼻子,嘴巴和耳朵都在向外淌着血,看这样子,一两天之内是清醒不过来的。
二见泽一脱下了司机的制服,又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然后穿上司机的制服,还戴上了落在座位上的制帽。
他把只穿着内衣内裤的司机拖进杂木林的茂密处,又打开出租汽车的行李箱,取出毛毯把司机裹好。
二见泽一坐进车内,竖起“已预约”的标志,将车倒上了土路。
二见译一用手闸让汽车回旋转向下了山坡。在刚要进入镰仓市的地方向右转,离开了一号公路。这条公路是通向东京的。
横滨新道在第三京滨公路、东名公路等已经修通的今天,就显得很窄了。对于习惯于美国的宽阔公路的二见泽一更是如此。
二见泽一沿着横滨新道急驶,他并没有驶上第三京滨公路,而是转向了连接横滨和八王子的东京环行十六号公路。
这条路据说本来是日美当局的专用道路,它连接多摩的美军基地同神奈川的美军基地。现在这条路上大多是卡车在行驶。
沿途有不少人向二见泽一驾着的出租汽车招手,但看到车内“已预约”的标志后,只得作罢。
当二见泽一越来越接近町田市的时候,不禁回忆起少年时的情景。周围的情景和那时已大不一样了。唯有零零星星的残留下来的杂木林还能使人依稀辨认。
二见泽一在与叮田相毗邻的相模原的大沼的丁字路口。
将方向盘向右转,没向前开多久,就到了境川桥前,从那里起就进入町田市了。
那右边现在是公寓住房林立,过去那里是一片杂木林。
二见泽一自己少年时代,常在那里设网捕捉鹧鸪。左边也是房子挨着房子,从前自己也在那里设网和用胶漆捕捉鹧鸪,再往前看,仍是一片钢筋水泥的公寓楼房。
二见泽一的老家应该就在那一大片建筑群的后面。二见泽一驾车通过了天桥,在下一个十字路口转了左弯。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新修的道路,那是二见泽一小时候所没有的。
二见泽一心挂着自己的老家究竟怎样了,于是,脚踩油门,加快了车速。他半个月前给弟弟寄了一封航空信,在此之前,自从加入黑手党组织以来,就与老家完全断绝了联系,连自己在美国的住址也没有告诉家里。
二见泽一的老家,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已成为境川公寓建筑群的地基而肖失得无影无踪了。二见泽一紧紧地咬着嘴唇,在建筑群附近寻找自己过去熟悉的商店或住户。
有一家酒店,同公寓建筑群只隔一条马路,二见泽一对这家酒店的字号有点印象,他走近酒店,看到店里有个老头在干活,这老头比过去老得多了,背都驼了,但的确是同自己老家只隔开五、六间房子的邻居。
二见泽一把出租汽车靠在路边停下,把帽沿向下拉得低低的,向酒店走过去,买了两包香烟。
老头根本没有认出站在面前的这位司机就是二见泽一。
二见泽一用手指着公寓建筑群前的超级市场问道。
“向您打听一下,您还记不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叫二见泽一的自行车铺吗?”
乔装打扮(一)
酒店的老板把捏碎了的香烟丝往雕刻成刀豆型的烟斗里填烟,反问道:“二见泽一自行车店?你,认得那家的谁?”
二见泽一回答说:
“是这么一回事,那家的老二昭次君,是我大学时代的朋友,我后来中途退学了,你看,就当了司机。”
“早就搬走了。听说是搬到世田谷去了。那家的老板和老板娘在搬走前就死了,卖地的钱都归了小昭,现在恐怕公司的工作也辞退了,靠利息过着悠闲的生活。”
二见泽一情不自禁的连声音都变了。
“老板……老板和老板娘已经去世了吗?”
他心中想,在音信不通的年代里,双亲竞离开了人世,他紧咬着嘴唇。
“是呀,很不幸呀……五年前的事啦,老板和老板娘开着车到桥本去参加亲戚家的喜宴,回来的路上和翻斗车正面相撞。对已经死去的人,照理我不该揭短,他是酒醉开车。”
二见泽一声调凄苦他说了声。
“啊!是这样。”
“可是,小昭是个好样的。他虽然从住宅公团得到了五亿元的巨款,可是,他却完全不象那种常见的年轻人,他根本不沾吃、喝、嫖、赌。”
“五亿?是卖地皮的钱吗?”
“啊!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小昭的哥哥被一个美国女人看上,带到美国去了当时据说那美国女人给老板在那个时候算得上可观的一笔现金。
自行车店已经赚不了多少钱了,所以老板用美国女人给的钱,买了河边的荒地,你可能不了解情况,那阵子,境川河是个粪便处理场,河水都变得又黄又臭,简直难以忍受,所以根本没有人去沿河修房子,那些空地三文不值,两文就买下来了。是呀,老板一下就买了六、七万平方米的地皮。
可是呀,没过好久,我们这个镇成了东京的卫星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河水臭不臭,愿意在河边盖房子的人就多起来了。
老板拿出六七千平方米卖给盖房子的,用这笔钱在自行车店附近,修建了十栋公寓大楼。老板可真是会算计呀。
在他临死前就根本无须再操心了,靠公寓的租金都有用不完的月收入。”
说完后,酒店的老板叹了一口气。
“老板您大慨也把土地卖给公团,狠狠地挣了一笔吧?”
“没有那回事……远远上不了一亿这个数……而且都存到农协去了,我家里强盗来了都不着急。”
酒店老板说话时流露出狡黠的表情。
二见泽一接着打听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那么,那位到美国去的昭次君的哥哥怎样呢?”
“看来都死在那边了,听说已经多年渺无音信。”
“是吗。从这里搬走前,昭次君在哪个公司工作呢?”
酒店老板回答:
“在东京的一家公司上班,详细情况就不知道了。”
这时,有几个客人进来买东西,老板立刻迎上前去。
二见泽一谢过老板后,就回到了抢劫来的出租汽车里,他默默地为双亲的冥福而祈祷。
几分钟后,他考虑到要弄清楚弟弟昭次的新住址,究竟是到市政府或邮局,还是到相模原大沼,他伯父那里去更为妥善?
二见泽一想,为了获悉到自己赴美期间家中的详情,还是只有到伯父那里去打听为好。但是,遇到伯父和他家的人,即使自己打扮成出租汽车司机,也会立刻被认出是他的侄儿。
他决计在到达之前要进行一番化装。拿定主意后,就开车出发了。他沿着刚才来的路往回开,来到了第十六号公路上,向八王子方向驶去。
二见泽一已来到伯父的老家所在地,那里应该有伯父的一町五呎左右的田地和三十町步光景的杂木林,本来是连成一片的。
在来的路上,他在一个小酒店里,买了一瓶特级日本酒。他开了一公里光景,将车向左转了个弯。
过去,连接贮水池和夏令营的射击场的路是很坏的一条路,现在已经重新铺设过了。道路的两侧,在星星点点农家房子的后面,可以看到一栋栋现代化的住宅。
离道路更远的左右两边的杂木林里也冒出了准备出售的新宅和屋基地。左边的那一座忠灵塔附近和右边的杂木林,原先是鹧鸪、山鹬、雉鸡和野兔子的天堂,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那里的一片桑园和草地,是鹌鹑越冬的地方。
伯父的家位于道路的右侧,二见泽一开车超过他家门口后,倒过来才找到。那家过去因大得空荡荡而让人感到煞风景。可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是高高的山石块砌的围墙,里面是一栋二层楼的西式建筑。
乔装打扮(二)
一看门柱上的名牌,那上面确实印的是伯父的姓名。二见泽一将车开到附近的一条小路上,穿过了住家和田园,最终停在杂木林里。
有一群鹧鸪正在横穿那条小路,看到开过来的出租汽车,发出叽叽喳喳的惊叫声,就像乱扔出去的红黄色的小石那样,四处飞散了,二见泽一见到这个情景,紧张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短暂地沉浸在回忆之中。
当他绕过杂木林中的羊肠小道,发现右边的树林已经全部砍倒了,这里成了屋基出售地,他不禁又皱起眉来,那片土地过去是伯父所有的。
这片出售的屋基地,分割成五十坪至一百坪大小的范围,看来共有三千坪光景,那里还竖着一块相模新土地建设公司的大招牌,上面画了个土地平面图,那图上有些已标明售出的字样周围没有见到人影。二见泽一的车就在那里停下,他走出车,到一根铁绣斑斑的自来水管旁,打开水龙头,居然有水。
二见泽一洗了脸,又洗了手,然后,回到车旁,打开行李箱,从旅行箱里取出一个放着各种化装道具的盒子。
他在杂木林中坐下,对着镜子化起妆来,先在自己的眼皮上贴上一层,看起来变成了肿眼皮;又在口腔的左右两侧各塞进一个衬子,使双颊变得胖胖的;在鼻子上贴了一块透明而不反光的特殊胶带,让鼻子塌下去。
十多分钟后,二见译一开着出租汽车进了伯父家的庭园。那是一座极为豪华的日本式庭园,在庭园的水池里,有几十条绯鲤游来游去。
主楼是一栋明朗的西式现代化建筑,附近的车库里排列着两辆轿车,一辆美国雪弗莱“卡玛洛”ss型,另一辆是七八成新的名牌林肯豪华车。
二见泽一的汽车就靠车库停下了,走到主楼的大门前,按了按对讲机的按钮。
对讲机里传来了年轻姑娘的声音。
“您是哪一位?”
二见泽一故意改变声音答道:
“我想求见贵府的主人,假若他老人家不在,可否见一下夫人……我是二见泽昭次君的朋友,过去蒙他的照应,这次到他老家去找他,他已经搬走了,在那附近的酒店,打听到昭次君的伯父大人的住处,冒味前来打搅。”
姑娘答道:
“请稍等片刻,常务董事先生正在午睡,可能还没有起床。”
隔了一会,对讲机里响起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
“所谓受过昭次的照顾,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见泽一听出了这是伯父的声音。于是回答道:
“当学生时我向他借的钱,现在总算能来还他了。”
伯父说:
“原来是这样……那就进来吧。”
电动门就自动打开了。出来一个面容清秀、颜有姿色的青年女仆,她把提着一大瓶日本酒的二见泽一带进了客厅。
墙上挂着巨幅油画,墙的一面是大壁炉,大书柜里排列着成套的百科字典和大部头的文学全集。二见泽一心里想,说不定那些书只有一空书套。伯父龙一舒舒服服地坐在大安乐椅里,嘴里叼着烟斗——这本身就像一幅绝妙的漫画。
皮肤粗糙的脸上,架着一幅镶着钻石的铂金架子的眼镜,一双手的十个手指,全部载了宝石戒指,有钻石戒,绿宝石戒、红宝石戒等等,真是琳琅满目。睡袍的口袋里还露出半截英文版的经济新闻报,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二见泽一装出一副苦笑的样子,将制帽靠近膝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并把一大瓶日本酒递过去,说:
“这是献给您老人家的一点敬意。”
伯父傲慢的靠在椅背上,说:
“我最近只喝法国的拿破仑牌白兰地和英国的乔尼牌黑威士,既然你拿都拿来了,我就收下紧,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译田三郎。”
“坐下,坐下。我的身份在这上面。”
伯父说着从睡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塞满钞票的,厚厚的包,从中取出一张名片放在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