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穴巨款
副组长山本立刻用英国高级打火机,给组长黑崎的雪前烟点上火。二见泽一笑着说:“美树吗……那的确不错。感谢组长的款待。”
“只要你高兴,我也满意了。那女人不会有什么病的,放心好了。对啦,对啦,何必站着呢!坐那里吧。”
黑崎指了指办公桌面前那张有扶手的椅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
二见泽一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点了一支烟。
黑崎从抽屉里拿出一捆一百万元的钱,放在桌下,自吹道:
“这是提前给你的月薪,怎么样?你该知道,我是个很大方的男子汉吧!”
二见泽一行了个礼。
“正如你所说的。”
“别人都说我重人情,有人却利用我的心善。这段时间,东光会不断在我的地盘内打扰,我一直忍到现在。不过,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说呢?”
黑崎两眼闪着混浊的目光。
二见泽一顺着说:
“正是这样。”
黑崎又接着说:
“所以吗,我不能总吃东光会的亏,也得让他们知道点厉害。不过,我要是动员我们组的人去干,就会遭到祖师爷的训斥。搞得不好,不仅东光会要回击我们,说不定所有的师兄师弟,都会对我群起而攻之,所以,假如让你这个客员出面去干,我将来就可以说,这件事与我无关,就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
“所以,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干。”
二见泽一假装不知,问道。
“我想问一下,因为,我对日本侠义界不太了解。黑崎组的祖师爷是哪一派?听说与东光派是出自同一派,对吗。”
山本冷冷地插了一句:
“那些事,你以后就知道了。”
二见泽一说。
“这怎么行呢,再说我是新入伙的……”
山本不客气他说道:
“你不算新入伙的,充其量算个外围,或者是个客员,不是我们的组员,是…”
黑崎打圆场说:
“好了,好了!”
他又问二见泽一:
“泽田君,你知道黑手党……柯萨·诺斯脱拉吗?”
“柯萨·诺斯脱拉嘛,这可不得了。在美国,南美常常听说。连我投靠的教父也要仰仗柯萨·诺斯脱拉的鼻息,他们已经伸入到日本来了吗?”
泽田,也即二见泽一,做出一个大吃惊的表情。
山本挖苦他说:
“老弟,你不至于和黑手党的关系不好吧?”
二见泽一说:
“说到哪里去了,象我这样一个打杂工,同柯萨·诺斯脱拉是没有什么联系的。办事时,尽量不去惹柯萨·诺斯脱拉他们的地盘。”
黑崎说。
“原来这样……黑手党也把手伸进日本来了。占领日本的美军天人物中,黑崎党的人不少。从那时起,黑手党就在日本扎下了根。”
“黑手党在日本全国有九个据点,除了那些一阵风就刮得无影无踪的小集团外,现在还没受到黑手党控制的,就只有窥视全国霸主地位的山野组和与当今政界联系密切,能左右检查厅的关东会了。”
“真了不起呀!”
“黑手党精灵得很。现在向我们这些基层团体倾销违禁走私货来赚钱,此外,还要取上贡金……这种办法,开始时还不错,目前黑手党批发夹的货,价格太高……算了,牢骚也不发了,反正我们可以向顾客卖高价。”
黑崎说完后,厚颜无耻地笑了。
原来如此,看来黑手党的各个站和日本支局都在蒙骗总部,以比报告总部高得多的价钱,卖给当地的暴力集团……
打入黑崎组并非失着……二见泽一内心笑起来,但表面却皱起眉头,问道:
“那么,组长……不,总经理,和你打交道的黑手党是哪一部份呢?”
“日本支局横滨站。”
二见泽一又问:
这个站设在哪里?”
黑崎说。
“它设在本牧,你大概也知道,在本牧的丘陵地有美军的宿舍,高级军官住的是独门独院的房子,而横滨站就设在一幢那样的房子里。军官驻地取了个名字,叫娜丝布·比奇。
这原来是外国某一个海岸的名字,那宿舍所在的小丘,可以清楚地俯瞰港口和海湾。”
二见泽一说:
“啊!是不是在美军的棒球场,军事法院,随军学校,以及军人百货店的后山上。”
“正是那样。”
“即然是黑手党的一个站,那一定戒备森严了?我这话都是多余问的。”
“那是当然罗,它设在美军的军人宿舍里,享有治外法权,所以,他的武器装备样样都有,那就不是什么机关枪的的问题了。那里火箭筒,反坦克导弹等应有尽有,当然,都作了伪装,这太厉害了。”
“岂止是这些,听到传闻说,他们还有近距离的地对地导弹,那些导弹都瞄准了当地的暴力组织的本部,而且是用电脑控制的。”
“这么说来,除非万不得已,是不能和黑手党作对的罗。”
“那还用说。”
说罢,黑崎从抽屉里又取出两捆钞票,每一捆一百万,放在办公桌上,问二见泽一:
“怎么样?要不要这个钱?”
“哎?”
“算是奖金吗!一共二百万罗,先付五十万,事成之后,再付余下的一百五十万,加上你的工资就是三百万,可算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吧!”
黑崎说完,把烟圈朝二见泽一吐去。
二见泽一边笑边说:
“那也要看任务的轻重。”
“有道理。看到这么多的现款,你并没有象饿狼一样扑过来,对此,我很欣赏……山本,你把任务的情况向他说明一下。”
说罢,黑崎故意装着豪爽地大笑。
山本开始向二见泽一交待任务。
“假如能把东光会会长竹本,从地球上抹掉,那对我们就太好了。你懂不憧我说话的意思?”
二见泽一笑了笑:
“当然懂,抹掉就行了吧?”
黑崎说:
“你是一个很懂话的人。当然,东光会在横滨的头目,也是应该抹掉的,不过,事情嘛,还得从新宿总部的会长那儿开始。”
二见泽一耸耸肩说。
“只是二百万元的奖金有点那个……要知道,我一家伙就卷走了东光会五百万元,当然,这些钱后来被手榴弹炸飞了……总而言之,只要我肯干,哪怕是单枪匹马,要找一百万元还是不在话下的。”
山本咬牙切齿他说:
“你太过份了!”
他接着又骂道:
“你忘了,东光会差点就要把你打成肉酱,全靠我们组救了你一条命,你要是单枪匹马干,那早就去见阎王了。”
二见泽一也咬牙切齿地回答他:
“是吗!我那时完全有信心在一秒钟内,把三个堡垒的三挺机枪都打坏,当时我正在精确计算时间。”
“了不起的自信!不过,今后我倒要领教领教。”
“会让你看到的。”
黑崎又出来圆场:
“好啦,好啦,”黑崎转对二见泽一说:
“东光会不但想夺走钱财,甚至还要你的命,难道你就不恨他们吗?所以,杀死会长竹本,当然也可解你心头之恨,对吧?”
二见泽一回答说:
“那是另一回事……我只不过想说,生意归生意。不过这次二百万元的奖金,我也就忍了,当然,这完全是看在你。
总经理的面上。否则,我是不会干的。”
“我也正因为这样,才看得起你,好啦,这一百万是你的工资,这十万是奖金,心情愉快地收下吧。”
说完黑崎站起来,把办公桌上的三捆钱,分出一捆半给二见泽一。
二见泽一也站起来,行了个礼说:
“感谢了。”
隔了一会儿,山本提起了放在脚边的公文箱向二见泽一说。
“那么,你今晚就开始工作,我这里有竹本的住宅和小老婆住宅的示意图,还有他们的照片和轿车的照片。”
“有没有东光会中其他主要头目的照片?”
山本问:
“要那些人的照片干甚么?”
“我这个人,做事情非常慎重,为了赚点零花钱,去袭击东光会的夜总会,或者赌场,那是轻松愉快就可以干的。
但是,这次的任务是关系到我从事这门行道的信誉,也就是说:我这次除掉山本。要让谁都不知道,要干得漂亮。”
“再说,我当然也不愿意彼捕。”
二见泽一作了以上的解释,此外,还有他不能说出来的理由,从现在起到他杀死竹本为止的这段时间里,他必须调查清楚,黑崎组从黑手党横滨站购买麻醉药和兴奋剂批发价究竟是多少?
山本歪歪嘴说。
“你小子是不是害怕了?”
“你说错了!”
“你恐怕是在吹牛吧!”
“那好,我讲。我正因为不愿意让人说我夸夸其谈的我才没讲……我要用完美无缺的手段去杀死竹本。因为那样的的话,就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黑崎雇用我杀竹本。从而就可以让组长和全组成员都放心。”
山本沉默无语。
“……”
黑崎说:
“可以,职业杀手应该象你这样,只是我只能给你一周时间,在一周内,你必须确凿无误的地把竹本抹掉。”
“遵命!你们就坐等我的好消息吧!”
“全靠你了。”
二见泽一又说:
“可是,我希望把我原来的手枪还给我。不用我的手枪不行。因为,我用它打过东光会的喽罗们,那里一定留有那只枪的子弹,也就留下了来复线的痕迹,所以,只需要把消音器还我,另外,还要一支新的357左轮手枪,此外,说不定步枪还是需要的,我希望能让我自己选一支步枪,并且由我自己来校正它,顺便把小刀也还给我。”
黑崎坐在转椅里,双手放在腹部,闭上眼睛说:
“可以,可以!地下既有射击场,也有武器库,你自己去选吧!”
山本提起文件箱向黑崎说。
“那么,我们走了。”
又向另一个大头目横山点了点头,就走在前面,。二见泽一跟在后面。
他俩乘电梯直下一楼,然后改乘秘密电梯下到地下五层。
那里是百米打靶场和武器弹药库。
地下铺设着厚厚的人工草坪,四周的墙上和顶棚却安装了隔音纤维板,那里排列着十个普通射击台和五个带座的,有依托的射击台。
射击台的地面比射击场要高出一阶。
靶子按二十五米,五十米,七十五米等分成几排。
靶场的后面,就是武器弹药库,它的墙壁有钢板保护着,靶场上的流弹,即使打偏,也不至于打进去。
只是,顶棚板上有几排观测窗。
组长的秘书好象已经用电话联系过了,武器库的厚铁门敞开着,那里站着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他对二见泽一说:
“昨晚上你辛苦了。我叫村野。”
二见泽一向他打招呼:
“请多关照!”
村野把二见泽一带进了武器库。
各种各样的机械,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勃朗宁牌M60机枪三十几挺,M14和M16的自动步枪百来支,猎枪和运动步枪共三百来支,散弹枪和手枪,各有五百来支。
刀,剑多得不计其数。
隔壁是弹药室,除了各种枪弹之外,还有手榴弹、塑料炸弹一千多个。
“真不简单,这些都是从黑手党那里搞的吗?”
二见泽一一边用七毫米利明顿步枪的加强子弹和357左轮手枪的加强子弹往弹匣塞,一边说。
村野笑着回答:
“是这么回事。”
看来这个村野不光是保管枪械而且还兼搞修理,因为,他的手上有机油的痕迹,手指和手掌也都有些伤疤。
弹无虚发
他们一行又回到武器库,宽敞的房子中央放有很大的一个工作台,周围安有立式钻床、铣床、剪切机、阿得拉斯车床等许多大大小小的机器。二见泽一将子弹箱放在作业凳上,从武器架上取下自己的带有扳手的万能小刀,那带有消声器的柯尔特357型的自动手枪、全新六英寸枪身的警察用S·w左轮手枪、带弹仑的利明顿BX40七毫米来复枪,并把这些枪全部放在作业凳上。
七毫米的利明顿步枪是射击专用枪,所以它上面装有美国普修奈尔号潜艇指挥塔专用的3X一9X瞄准镜。枪的某些部件是用特种胶粘合的,所以非常牢固。此外,扳机也是精心设计的。
二见泽一拉起螺栓后将它卡住,然后轻轻试扳扣机。他最初空扣五毫米,发现有明确的止点,而且只要一百五十克的重量就能使扳机落下。二见泽一赞叹道:
“这玩意儿太棒了!”
武器管理员村野歪了歪嘴说:
“那是黑手党的杀手们留在日本的,我们组里还没有人能熟练地使用它。”
“看来我能制服这家伙。只要子弹好,我可以用它来击中一公里以外的目标。”
二见泽一一边说,一边扭拧着300、375霍兰牌弹夹的端部。他时而伸缩着枪身,有时也改变一下枪托和整支枪的锥度总之,各种实弹射击的姿势他都做了一遍。
武器库中还有257、270型特殊手枪,温切斯特458强力穿孔手枪。但是,如果从远距离射击的着弹点来看,要数七毫米的利明顿连发手枪最好。
此外,还有弹系数为138的海角级比赛用的散弹枪也十分不错。1971年在美国佩里营地举行的温布尔登一千英码击比赛中获胜者用的是哈特温切特斯M70枪,子弹为198的西拉散弹和用杜帮4831型弹药制成的六十六散弹等利明顿枪用子弹。尽管射击时也有少数子弹偏离目标,但仍然取得了好成绩。
二见泽一用子箱弹的硬纸板捅了一下夹在他两膝之间的利明顿40XB的枪身和枪托,衔接处看来是留有足够的缝隙的。此处若没留足空隙,在炎热或潮湿的情况下射出的子弹就会偏离目标。
二见泽一又用自己那特殊万能扳手卸下柯尔特手枪的消音器,并对村野说:
“喂,你帮我把那枪挖一道安装消音器的槽子出来,怎么样?”
二见泽一一边说着,一边将Sw左轮手枪指给村野看。
“好,我试试看。不过很花时间。”
村野说着,便取出了千分尺来。这时,山本对二见泽一说:
“看来我不能等到他加工出来了,你先把步枪的本领露一手给我看看怎么样?”
二见泽一立即反问道:
“你有射击用的专门服装和手套吗?”
山本咧着嘴说:
“没有那玩意儿。难道工作时,穿上那些玩意儿就可免遭杀害?”
“你要这么说那就不好办了……”
二见泽一耸了耸肩说。他将小螺丝刀插进衣兜里,拿上利明顿40XB枪和子弹,向地下射击场走去。他坐在装有监测镜的射击台旁边,将枪尾的枪托底调到了最下边的位罩,打算卧射。
二见泽一将军用背带卷在左腕肘部上,并慢慢向左侧卧下。他左脚尖向内,取卧射姿势,并反复调节背带长度。
为了使卧射,跪射和立射等各种姿势的着弹点一样,所以他把枪托板较高地抵在肩上。
二见泽一射击时道带并不依靠瞄准镜,而是常常将头抬起来。在射击场,因为知道射击距离,所以一般都两眼平视前方,将枪稍稍倾斜一点。这样一来,准星一开始就偏右,当枪内偏时,准星又正过来了。这次干的是暗杀勾当,被杀者和自己的距离无法预料,所以现在只好将瞄准镜调在正中位置,让头偏一点儿。
枪的倾斜度太大。子弹就会倾离目标。总之,调整瞄准器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大头目横山操动着电动靶子,从深沟里升起来的靶子是五十米小口径枪用的四号靶,人们都称它为七文钱,因为一张靶板上有七个靶点。左边的两个为试点,其余五个为实际射点。十环的靶心直径径1.2公分,四环的直径也不过11.公分,在一百米之外看起来是显得很小的。
二见泽一将监测镜的焦点调整到靶上的两个试射点,然后两脚叉开,做出卧射的姿势。他把步枪的瞄准镜调整到九倍的位置,磁力起动的信号柱升起后,他放了三次空枪。
后,二见泽一又装上实弹,并将子弹上膛。这是一种利明厂造的165尖头的猎枪子弹。
由于二见泽一既没戴手套,也没穿射击专用猎装,所以,他总感觉脉膊跳得十分厉害,二见泽一将右眼紧贴瞄准镜的视孔,避免形成阴影。然后他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尽管这个射击场安有吸音装置,但由于没戴耳塞,枪声仍然如同雷鸣。
二见泽一保持着左时的位置,又从监测镜中看,着弹点偏高了靶心五公分左右。正坐在另一射击台上用另一架蓝测镜观看的山本说:
“怎么样?我看你是嘴上迟能呀。”
二见泽一只好苦笑了一下。枪这玩意儿就是这样,每支有每支的着弹点。正因为如此,才需要矫正瞄准器。看来,山本还不理解这点,因而反过来嘲笑二见泽一。
第二枪几乎又打在原来的位置上。二见泽一总觉有问题,他卸下了步枪瞄准器上的调节器,并把它垂直安放在左侧,使其它能左右摆动。
和普修奈尔专用的3X—9X型瞄准镜一样,这种枪的微调也很重要。日本造的美式步枪的瞄准镜上的微调,如果射程为一百米,每挪动一格,着弹点将偏离半英寸。因此,二见泽一向右挪动了八格,向下挪动了五格,然后连射三枪。
枪枪射入靶心。
二见泽一又射了三次,由于枪身有点发热,着弹点只射到了九环上。他将微调又往下拨动一格,然后打了一枪,这就又打到了十环上。此后,二见泽一才正式开始射击,三次各放了十枪,枪枪打了十环。这时山本只好以十分遗憾的口气说:
“我取消了我刚才的话,仅有卧射的好成绩是不行的。”
二见泽一又作出跪射的姿势。他挺直腰板,以臀部放在右腿上,上身重心力的70%放在右腿上,左腿为25%,右膝为5%的支撑力。
他缩短了背带,放下枪托,但并没有马上瞄靶,而是左右上下胡乱瞄了一下,然后再次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
二见泽一慢慢地将脸贴紧枪,在准确地瞄准靶子之后才开始打空枪,看来脚叉开的角度和身体的位置都没有什么问题。
二见泽一取得了跪射95分,立射87分的良好成绩。地下射击场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必考虑风速。
“不行,我简直不行。看来,立射我只要打上黑圈就算不错了。”
山本边说,边过来和二见泽一握手。
回到武器库时,村野刚好用铣床加工好手枪,枪身上的槽,安好了消音器,看样子他加工得很不错,从柯尔特手枪上卸下来的消音器恰好安上去。二见泽一把这支手枪拿着再次走向地下靶场,在二十五米射程处,他共打百发子弹,并不断调整瞄准器。
第二天,二见泽一让乔驾驶一辆不太显眼的赛得里克车向新宿驰去,他自己则坐在边座上,两人都载着白绢丝手套。
车后的行李箱里放着带三角架的望眼镜,40XB步枪等东西。
二见泽一化了装,鼻下留着一点银行职员般的小胡须,并将头发染得花白,戴上一副美国雷万牌的大墨镜,看上去像一位演奏团的经理。
乔穿着一套演奏制服。他的车技很高明,简直象一个汽车大奖赛的获胜车。
当汽车进入第三京滨公路时,乔不断踏住加速器,并兜风似地不断改换汽车行线,超越前面的的车子。
二见泽一警告乔说:
“别这样干!我们出来不能引人注目。”
“对不起,大哥,不知怎么的,开着开着就来劲儿了……”
乔开始减慢车速,搔着头将车靠路边行驶。二见泽一从自己的津贴和杀手补贴费中,以每月二十万元的高薪雇乔,所以乔对二见泽一百依百顺。
这辆车是乔盗窃来的,并让枪械管理员村野巧妙地换上一块假车牌,还将车检证也涂改了。
乔悠闲自在地驾驶着车,和二见泽一随便闲聊起来。二见泽一若无其事地问。
“你觉得副组长山本这个人怎样?”
乔转过头去反问:
“你与他发生磨擦了?”
“没有……”
二见泽一的话有些含糊。
“要说起来……总之,年轻人大都对副组长敬而远之。
他聪明过人,所以大家都有些伯他。”
“我倒不认为他聪明过人。”
“他对人冷酷……不过,请你千万不能将这样的话说出去。”
“这我可以向你保证。”
“迄今为止,有希望提拔当上副组长的头目有三人,但其中的两个人,都由于意外的交通事故或随身携带的手枪爆炸而丧命了……结果,只剩下山本一个人,他当上了副组长,这的确令人费解。”
乔说得很简单。
不一会儿,车子来到了世田谷,开出了第三京滨公路,沿着第八号环城公路向世田谷至町田公路方向开去。
恰是正午时分,公路上汽车稀疏。穿过五川大道后,在立全交叉桥下,车子向右拐去。穿过世田谷、茨谷,驰过环城七号公路,又穿过甲州街,到达新宿时,已是午后一点左右。二见泽一很少白天到新宿,今天他看见新宿的新面貌。
不禁哑口失声。
东光会本部大楼耸立在一条新街的右侧,那个街就在新宿御苑公园前的东园神社附近。
东光社本部挂的招牌是新东光建设公司。这是一幢五层楼的中型建筑物,地下层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乔将车子开到大楼前时,大大地放慢了车速,轿车就和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好,就保持这个速度在新宿慢慢行驶,并仔细地观察这一带的道路,否则在意外情况下连逃路都找不着。”
二见泽一以命令的口气对乔说。
乔开着车在新宿一带转了三个小时左右,可以说走遍了新宿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他将汽车开到离东光会大楼约五百米左右的靠近四谷方向的新宿豪华公寓前停下了。
这是一幢新建的十五层的豪华公寓,公寓地下层有一住户停车场,楼前有一个来访者停车场。
这幢公寓的主人是一位洗手不干了的前暴力团成员,他曾和黑崎的关系很好。公寓的管理员是主人的一个亲戚。
管理车场的有两个人,他们分别看管着地下车场和楼前的车场。
乔将桥车停在楼前的车场,他和二见泽一下了车,乔从车尾行李箱中取出一个本色大乐器箱来,二见泽一取出一个大皮包,这时,穿着制服的年轻车场管理员走过来向道:
“请问二位,你们找哪一位?”
“想访问十楼的黑柳先生,我们是摇滚乐队的。”
乔解释性地回答道。车场管理员却撅着嘴说:
“黑柳先生到东南亚视察去了,可能短时间不会回来的。”
“知道,知道。我是摇滚乐队新雇来的,这是我们经理,黑柳先生曾给我们说过,他不在家时也可以用他的房间,这是他的房间钥匙,这是他的介绍信。”
乔将公寓主人提供的钥匙和自己印好的黑柳名片出示给车场管理员看。
“好吧,请进。”
车场管理员一边说,一边向二人鞠躬。
寻找良机
二见泽一和乔走进自动电梯,直上十楼。十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二人走到1023号房间门口。取出钥匙来打开房门进去了。
这套房,恰似一个乐队指挥住的宽敞公寓。它是由五居室组成的配套大房间,内部装饰显得高雅而豪华。
两人站在客厅的窗户边,从这里不仅可以看见周围各高楼和民房的屋顶,还能清楚地看到东光会本部大楼的动静。
二见泽一从大皮包中取出缩折三脚架,并一根一根地抽出来,然后架在窗户边。他又取出直径为三百毫米的望远镜来,安装在三脚架上。它的放大率为三十倍。
对面的窗内情况一目了然。
二见泽一将望远镜的焦点调到能清楚地看到东光会大楼的一个窗户上,由于镜片口径很大,所以镜内视野相当广。
二见泽一又将镜头转向五楼的东光会会长的办公室。现在,坐在那里的正是他曾在照片上看见过的会长竹本。
他年近六十,半秃头,身材矮小而肥胖。浮肿的眼皮下长着一双蛇一样的三角眼。
那竹本正在向一个大头目作指示。那头目走后,竹本同女秘书调起情来。
“让我也看看吧!”
乔请求说。二见泽一点上一支香烟抽起来。乔看了一下说:
“嗯,很清楚。凭大哥的枪法可以一枪把那家伙结果了。步枪穿过那块厚玻璃,就像打穿纸板一样简单……即使是防弹玻璃也一样。”
乔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脚边的大乐器箱。这箱子里放有一支利明顿40XB步枪。
二见泽一回答说。
“不错,防弹玻璃只能防止一般手枪子弹或小口径步枪低速子弹。不过,可不能在这里打死他。因为下面的车场管理员已看清了我们的脸。”
在二见泽一看来,一定要耐心地等待时机。
乔离开望远镜,回答说:
“你说得对……”
半小时后,那边有个客人会见竹本。
下午五时,竹本将三十名大头目招进会长室,进行训话,众人走后,他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好,跟上他!”
二见泽一一边收拾望远镜一边说。
乔提起乐器箱说:
“明白了”从电梯下来,二人走到停在楼前的车旁,将行李装进车后的行李箱里。乔跳进驾驶室,迅速发动了引擎。二见泽一坐在后座上。
车子朝东光会大楼开去,并在大楼附近的人行道旁停下来。
不一会儿。一辆林肯豪华大型轿车从东光会十楼的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了,竹本仰坐在后座上。在竹本和公司的旁边都垒着保镖,乔将赛得里克车尾随在林肯车后。
林肯率先是开到了调布的日活制片厂附近的竹本家,一小时后,竹本又从那宽敞的宅院走出来,汽车朝甲州街开去。
在仙川向右弯,穿过祖师谷、粕谷后,开上了新修的第八环城公路。穿过环城路不久,来到了八幡山街,那周围是杂草丛生的荒地,那里有一幢钢筋混凝土的房子,林肯车开了进去。
这里是竹木小老婆的住宅,占地约五百坪,空地的周围有一片杂木林。
乔便将车停在杂木林中的一条路上。二见泽一和乔在这里守了一个通宵,没见任何动静。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
林肯车才开了出来。
那车直奔新宿的东光会本部。
由于乔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所以在回横滨黑崎大本营的路上,由二见泽一开车。
当二见泽一睡了一觉起来,走到食堂去时,已是第二天傍晚了。他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要了一份牛排,一伤炸虾、色拉和一份饭。他喝着啤酒,吃着先端来的菜。这时大头目横山向二见泽一靠了过来,并尽量压低嗓于问:
“喂,怎么样?”
二见泽一也小声地回答道:
“昨天晚上在那家伙的小老婆家侦察了一个通宵,连盹也没打一个,大疲倦了。真想打一针麻醉药或菲洛滂。”
“千万别打那玩意儿,当心中毒。”
“当然,我只不过开开玩笑罢了,喂,听说那玩意儿原价相当便宜?”
横山小声嘟哝着。
“也并不便宜,原来是十分便宜的,最近黑手党交过来价钱就涨了,要想从别处进货,又伯遭暗算,真没办法。尽管价钱很高,但吸毒者仍拼着老命来买。”
二见泽一装着若无其亭地提出关键问题:
如果从黑手党那里买,一克海洛因需要多少钱?
横山面露警惕神情反问:
“你为什么问这个?”
二见泽一笑了:
“我想算一算,做麻醉药和兴奋剂生意能赚多少钱。”
“你对我提这问题到不要紧,如果你对别人提这样的问题,肯定要遭怀疑。”
二见泽一耸了耸肩说:
“明白了,就算我没说这话好了。”
他心里想,麻醉药的批发价是绝对忌讳打听的。当务之急是早点将竹本收拾掉,让东会光和黑崎组的矛盾表面化,从中浑水摸鱼,进行搜查。
横山问:
“喂,干掉竹本的事有把握吗?”
二见泽一回答:
“可望在两三天之内完成吧。”
吃完饭后,二见泽一找到乔说:
“喂,我想让你去仔细调查一下东光会本部到竹本家以及他的小老婆家的连接路线,怎么样?”
乔回答得十分干脆:
“大哥,保证完成任务。”
调查结果表明,若在离竹本小老婆住宅五百米左右前的丁字路口狙击林肯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当林肯车开往小老婆住宅途中,来到丁字路口时,一定要在这里减速,再向右转弯。
而且,离这丁字路口二百米处有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二见泽一决定潜伏在这片王荒地进行狙击。
第三天夜里,二见泽一将车开到丁字路口旁的荒地附近,这里实际高丁字路口只有一百七十米。这是用光学测距器测出来的。
乔开了另一辆车,隐蔽在附近的树林中。二见泽一将乐器箱放在汽车后座上,箱盖打开着,只用了一张包袱布遮住40XB步枪。
不一会,林肯车开过来了。二见泽一急忙戴上塑胶薄膜手套,跳下车来,转身揭开遮布,提起了装有瞄准镜的40XB步枪。
弹夹里装有五发子弹。二见泽一迅速把枪带绕在左手上,拉开枪栓,把七毫米强力弹装进枪膛。
因为二见泽一是隐蔽在草丛中,所以坐在林肯车内的人是很难发现的。当林肯车开到离丁字路口千米处时,二见泽一左手托枪,瞄准车头。
因为那光学瞄准镜的标志线是十字形,十字线下面还有一条粗的竖线。在黑夜里,有这样一个标志线更容易瞄准一些。
当林肯车刹车减速时,二见泽一的枪缓缓跟着移动。
坐在后排的竹本的头和肩进入了瞄准镜,虽然光线暗淡,看不清车内,但还没有暗到无法瞄准的程度。
林肯车停下时,二见泽一缓缓地扣动枪机。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枪口喷出了一团红火舌,足有半米长。
一刹那间,二见泽一感到有些耀眼,但马上又恢复了清晰的视力,他从瞄准镜中清楚地看到,竹本的半个头不见了,身子向前倾倒下去了。
二见泽一迅速拉开枪栓取下空弹壳,又上了第二发子弹。第二枪打爆了那车的右前轮胎。
笨重的林肯豪华车,挨了这一枪后是很难再开走了。这时,林肯车司机企图向左转弯开走,但由于转不动弯,便开始向前直走。
车内也有几支手枪伸了出来。
二见泽一又迅速地开了三枪,并且蹲在自己的车旁从衣里摸出了五发子弹装上。
林肯车里只有两人活着,并拿着手枪在乱弹。但由于相隔一百七十米左右,早已超出一般手枪的有效射程,所以只见子弹无目标地乱飞一阵。
二见泽一趁机转到车尾的隐蔽处。这时,一颗从对方打来的子弹,打碎了汽车前窗玻璃。
二见泽一左时伏在车尾,趁那两人去拣被杀同伴的手枪的时候,连续两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二见泽一站起来,将步枪放在乐器箱里,开着汽车向乔隐蔽的树林里驶去。
乔坐在盗来的汽车里等待着他,但乔脸色苍白,似乎全身都在打颤。
“大哥,还,还顺利吧?”
乔战战兢兢地问。
“嗯,连皮都没有擦伤一点!喂,把这箱子装进行李箱去。”
二见泽一把大乐器箱递给乔,钻进了乔的车子的后座里。
乔也许由于大慌张了,他把箱子放进汽车的行李箱后,没有放开手刹就起动了发动机。
因此,尽管油门开到了最高档,车子仍然开不动。
“喂,镇静点!”
二见泽一发现了,他便伸手放开手刹.这时车一下就冲出去了。
“喂,我叫你冷静点,不冷静要出事的。这又不是车赛。
你就当成你是在学习开车……
二见泽一连胶手套也没脱掉,就取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
“我知道,但……”
乔说着,用右手取出钱包,并从中拿出一包象白粉未的东西来倒在了嘴里,用口水把它干吞丁去了。
二见泽一用手挡住打火机点燃烟吐着烟雾问:
“喂,你刚才吞的是什么?”
乔歪着头傻笑着。
“喂,告诉我,我决不生气。”
“是海洛因。”
“嗯。你最近一直跟着我,难道你不知道这玩意儿会使人中毒吗?”
“大哥,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下我是绝对不吃这东西的。可在刚才这种情况下吃一点也许会镇静下来,但老吃这东西是肯定会中毒的,这些我都知道。”
乔说着,也许他把那糯米纸都和海洛因一起溶化了,不过,他刚才那种胆怯的表情完全消失了。
二见泽一问道:
“是组里给你的吗?”
“我买的.但是按批发价。”
“从哪里买来的?”
乔熟练地控制着方向盘回答说:
“从负责毒品买卖的武井大哥那里买来的。他怕我中毒,所以只卖绘我零点五克。”
“零点五克多少钱?”
“要两万元。原先是很便宜的。”
“也就是说每克为四万元,这真的是黑崎组从黑手党那里搞来的批发价吗?”
乔说:
“这——,象我这样的小字辈怎么会知道真实情况呢?
不过我想组里也不会赚我们这些人的钱。”
按总部规定,黑手党日本支局下属各站,以每克一万元的价将海洛囚批发给地方暴力团,可是,从乔的谈话中也引起了二见泽一对这件事的怀疑。
风流逃犯
三十分钟后,乔把车开进了位于世田谷区赤堤街的黑崎组的隐藏点。为了避免走大街,所以只好绕开小路,这样就相当花时间了。
隐藏点位于住宅区,占地约百坪左右,与普通的住家并无两样。正屋三十多坪,旁边有一个能停百辆车的车库。
当乔停车的时候,二见泽一关了大门,并上了门闩。
乔从车库里提着藏有40XB步枪的箱子走出来,关了车库门。
二见泽一和乔并排走向门厅,并把装有消音装置的SW警用手枪插在腰上。
“大哥,你这个人真够小心的。”
吞了海洛因基本失去恐怖感的乔面带惊讶的表情说。
二见泽一小声他说。
“但是,小心过头也有失败的时候。”
乔站在大门的右边,用左手掏出钥匙来开正门的锁。二见泽一站在大门的左边。
乔一拉开大门,便一下扑在地上。房内井没有响起枪声,乔放开了装有步枪的乐器箱,顺手拔出一支小巧玲珑的勃朗宁袖珍手枪。
乔滚进门厅里仍不见动静,便笑着站了起来,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这时,尾里突然响起装有消声器的枪声,是两支枪的声音在不停地呼啸,乔的呻吟声消失了。
二见泽一轻手轻脚地转到正屋石侧窗下。他蹲下身子,伸手用枪砸掉了一块窗玻璃。
这时,只听屋子里有向窗去走来的脚步声音。二见泽一又悄悄地回到了门厅前,提起刚才乔扔下装有40XB步抢的乐器箱子,又朝左侧转过去。这时,脚步声向门厅靠近。
“喂,快逃!”
“走。只要干掉这家伙,就有充分的证据了。”
只听得门厅边传来轻轻的对话声音。两个面蒙长简尼龙袜的男人,腰插手枪,之字形地朝院墙门跑去。
两人跑到院门口,正慌慌张张闩门时,二见泽一连扣二次357左轮枪的扳机。
那二人背部备中一弹倒下了。他们还想爬起来去抓那掉在旁边的手枪,但身子不听使唤了,因为二人的背脊骨部被子弹打断了。
但是,二见泽一并没有大意。也许屋里还有人,刚才被打中的那两个家伙只不过是诱饵而已,所以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二见泽一爬到正屋的后出口处,然后站在后门旁。用左手轻轻地试了试门把。门并没有上锁。
但是,二见泽一凭灵感觉得特别危险。他把步枪箱子轻轻放到地上,用左手捡起一块石头向厨房的窗户投去。
厨房的窗玻璃披打碎了,但并不见屋里开枪。二见泽一更加小心翼翼。他又轻手轻脚地转到开初打烂玻璃的正屋右侧,慢慢地站起身来。
屋子里一片漆黑,但二见泽一那锐利的目光却发现了背靠背单膝跪地的两个男人。
那二人贴腰端着冲锋枪,二支枪口朝着大门,一支枪口向着厨房门。
看来,这二人才是真正的杀手,刚才的二人只不过是圈套罢了。
二见泽一的手枪里又胃出了两发子弹,枪声通过消声器显得低沉。
子弹穿过那端看冲锋枪的手臂,射向了他们的胸部。
二见泽一担心冲锋枪万一爆炸,那爆炸声将引起邻居骚动……好在这成了多余的担心。
但二见泽一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又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门厅。当他跨过乔的尸体,他顿时感到一阵心酸。
二见泽一打开电灯,伏下身子。
屋里的那两个人被打得比他预料的还严重得多。不仅口鼻流着鲜血.而且耳孔也往外冒血。
这种状况,他们当然没有回击的能力了。二见泽一将两挺冲锋枪放到架上,察看其他屋子里的情况。
澡堂和天花板上都没有藏人,他把步枪箱放在起居室里,走到前院,将背脊受伤的、全身瘫痪的二人拖到里屋,剥下了他们脸上的面罩。这二人十分年轻,看来是小喽罗。
二见泽一首先想让端冲锋枪的两个人神智清醒过来但无论是用打火机烧他们的耳朵,还是用小刀放他们的血,这两人都没有清醒过来。两人的脉搏已十分微弱而紊乱。看样子快断气了。
二见泽一从两人的衣兜里搜出了驾驶执照。
从外门边拖进来的两个喽罗身上也有驾驶执照。二见泽一向一个叫山形的小喽罗问道:
“你们属于哪个组的?”
山形怒视二见泽一,但他的眼神已显得十分无力了。
二见泽一诱导说:
“喂,你快说,说了,我给你叫救护车。”
山形用嘶哑的噪音说道:
“不,不行了,赶快给我一刀吧。”
“好样的。若没有这点勇气还来干这一行?不过你还年轻,若活下去你还可以拥抱成百上千个女人。”
“畜牲……”
“喂,快给我讲你这种情况,当今医术是能医好的。”
山形喘着气说:
“我们只不过是雇来的。我们被赤羽的‘地藏组’开除后,正在到处游荡,这时,他二人叫我们给他们帮忙。每人三百万,先交定钱五十万。当时我们看价钱高,便同意了。”
“那二人属于哪个组的?”
“我们问过他们,但他们没说。他们只是对我们说既然付了钱,就应该只听他们的指挥。”
“嗯,可是,你们两个,也是在三教九流里混过来的人,不过,应该看得出来他们是哪个组的?”
“怎么样,快说呀!”
“真的给我叫救护车吗?”
山形痛苦地呻吟着。
“当然真的。”
“可是救护车要是来了,你可就遇到麻烦了。你肯定在说假说,我真的说了,你也不会给我叫救护车的。”
二见泽一安慰说:
“你别担心。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在救护车到达之前我就逃了。刚才对射惊动了邻居,也许他们已打电话通知警察了。”
“与其被警察抓去受罪,还不如早点死了好些。”
“你别泄气,我会把我同伙的尸体运走,这样,警察就不会知道你杀了他。”
“是真的?……我觉得他二人是东光会的。”
“有什么根据?”
“一开始我们就从他们的话中听出来了。现在再说也是浪费时间。”
“嗯,的确是这样。”
“你救救我们吧……”
躺在旁边叫水野的也流着眼泪开口了。
“我也认为这两个人是东光会的。”
“你们什么时候潜入这里来的?”
“太阳落坡后一直就在这里。”
“你们从他们那里听到过我的名字吗?”
“没有。他们只叫我们默默地工作。他们说,总之,今晓有两个人乘车到这里来,叫我们先干掉提乐器箱的。而另外一个由他们自己解决。”
二见泽一继续问:
“当你们向外面跑去时,你们就没考虑过要被我打中吗?”
“他们告诉我们:高个儿的枪法很差劲,是绝对打不准的。”
二见泽一一针见血地指出:
“真是笨蛋!难道你们就没想一想,他们只不过是把你们作为诱饵。当我们打倒你们时,他们就想借机打死我。”
“这畜牲……”
“你得快点给我们叫救护车呀,你说话要算数嘛。”
“说话算数?对你们这种小流氓还谈不上的,你连自己身份都忘了,活该!”
二见泽一狠很地在山形和水野头上踢了好几脚,他们就断气了。
暂时还没有听到警车的警笛声。也许警车悄悄开来。并已包围了这幢房子也许邻居对这里发生的暴力行动不感兴趣;也许居民都认为即使自己不报答,别人也会报警的……。
二见泽一再次走出来,先开了车库门,在汽车边座上放了装有步枪的乐器箱。一挺冲锋枪和五盒从居室地板上捡来的冲锋枪备用弹匣。
他又回到居室,把一挺MP38型冲锋枪挂在脖子上,将另五盒备用弹匣插入裤兜里。
他抓起客厅里的电话,拨了横滨黑崎组秘密联络点的号码。
“喂,我是老丁。”
这是为了这这任务,黑崎组给他的联络代号。
话简里传来了联络员的问话:
“老丁吗?任务顺利吧!现在在规定的地方吗?”
二见泽一答道:
“嗯,任务顺利完成了,那蛆虫都收拾了。不过眼下出了点麻烦。”
“什么?”
“组里出了叛徒。”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谁跟你开玩笑,当我和乔……不,就是和凯尼来到这里时,立即遭到伏击,凯尼已被杀害了。”
二见泽一痛苦他说。凯尼即乔的代号。
“假如凯尼死了,杀掉他的是你吗?!”
“你怎么这么说?”
“也许他妨碍了你。”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里除了有凯尼的尸休外,还有四个快断气的人,这四人都是东光会的。”
弄虚作假
联络员大声吼道:“你说什么?”
二见泽一说得十分干脆:
“我刚才说过了,黑崎组内有内通东光会的叛徒。否则,我们不可能在隐蔽地点遭到伏击。”
“明白了。我马上另外打个电话与与总部联系一下,你别挂电话,稍等一下。”
“好了。”
二见泽一等着。
约两分钟后,联络员回话说:
“叫你马上回来。还有,把作为物证的步枪找到个合适的地方扔掉,不要留下指纹。”
二见泽一本来就戴着薄胶手套,应该说利明顿40XB步枪枪上不会留下指纹。但是,以防万一,他又走进车库,掏出手中,将步枪认真擦净。把脖子上的冲锋枪放在边座上,又在上面盖上一块帆布。
二见泽一坐进驾驶座发动了引擎,慢慢地将车开到院门边。再次下车,右手紧握冲锋枪打开院门。
门外并没有埋伏。
二见泽一又回到车上,将车开到漆黑的住宅区路上。他首先将车开往世田谷后街,然后上了第八环城公路,在进入东名高速公路入口处之前,他将利明顿40XB步枪藏在了附近的一块杂草丛中。
他虽然舍不得,但只好割爱扔掉,他又回到车里,驾车绕过第三京洪路人口,进入中原街区,因为在京浜公路上遇到盘查就逃不掉。
当二见泽一回到矶子高台的黑崎本部时,已经是入夜一点过了。地下车场的人口处,站着四五个神色异样的打手。
二见泽一将车停在车场的空位上,原先在门口的两个头目跑到二见泽一跟前说:
“组长在地下靶场等你,你赶快去吧。”
“不是经理室,而是地下靶场?”
一个名叫梅泽的打手回答说:
“是的。”
从车上下来时,二见泽一打开边座上的帆布包提出了冲锋枪。
梅泽毫不客气他说:
“喂,你把那玩意儿交给我保管好了。”
“是吗?”
二见泽一从冲锋枪上拔出弹匣后把枪交给了梅泽。这样,二见泽一可以不担心梅泽用那枪向他开火了。冲锋枪有这个特点,枪膛里是不留子弹的。另一个叫朝井的小头目提着大乐器箱,三人一同进了电梯,下到地下五层。
地下第五层除有一个百米靶场外,还有一个武器弹药库。门前站着副组长山本和两名小头目。
山木冷冰冰他说:
“把那玩意交给我。还有,若身上带有武器,都统统交出来。”
“为什么?”
“我看你血气太盛,我担心你挨骂时沉不住气,要开枪打人。”
二见泽一耸了耸肩说:
“我这一辈子还没有挨过骂。”
山本冷淡他说道。
“总之,这是命令。”
没办法,二见泽一只好拨出了后腰枪套里的357左轮枪来,推出弹匣,并取出六颗子弹,把枪支交给山本。表情变得严酷的山本,等二见泽一把子弹从左轮枪取出后,又缴去了他带的匕首。
“好了,现在进去吧。”
山本一边说,一边按了一下靶场大铁门的电动按钮。电动门缓缓地开了。在百米射台的周围,黑崎组的大小头目背向靶子,整齐地站了一排。在他们的前面,黑崎咬牙切齿地叉着腰站着。山本将二见泽一手中缴来的冲锋枪和手枪放进武器库后,跑过来站到黑崎的旁边,二见泽一也站进了队列的左端。
黑崎从牙缝中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竹本还活着。”
二见泽一的脸色都变了。
“不可能.我的确打死了他,我亲眼看到他的半个脑袋被打飞了!”
黑崎说,“刚才,也就是十二点钟左右,竹本本人给我来了电话。你打死的不是竹本本人,而是他的替身。”
“这,我怎么会知道!”
“竹本对我说,你既然派人暗杀我,那你就脱不了手。
我对他说,我没有命令部下暗杀你,到底有什么证据是我干的……我是这样硬挺过来的。可是,那家伙向我们宣战了!”
黑崎的眼睛扫视着这一排男子汉说:
“泽田武,你也知道了,我们组有叛徒。正因为如此,竹本才弄了一个与他长相相象的替身来骗你。你在世田谷赤堤遭到伏击也是由于叛徒给东光会提供了情报。”
二见泽一说:
“组长,我没叛变。在隐蔽处遭伏击差点丧命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副组长山本插嘴问道:
“是嘛!你说乔遭伏击被打死了,另外,你说你收拾了四个人,不过,我们组谁也没有亲眼看到呀?”
二见泽一反驳说:
“你不相信?我不但干掉了竹本替身的,还收拾了车上的司机和三个保镖,假如我倒向东光会,那么我就不会收拾司机和保漂。反正关于他们坐的那辆林肯车,警察局肯定都到现场了,所以明天早报头版头条就要登出照片和报道来。”
山本没有吭声,他只是用他那仇视的眼光死死盯着二见泽一。
黑崎厉声说:
“好啦,东光会的奸细自己站出来!如果自首,我还可以宽大处理。”
“……”
谁也没有站出来。
“那好吧,现在搜身!我命令过,凡来我面前开会的人,谁也不能带武器。如果今天有人带武器来,就违抗了命令,他就是叛徒,叛徒总是担心暴露的。所以总是是提心吊胆,偷偷把武器带在身边。”
黑崎的话刚一落音,副组长山本便说。
“组长,让我来搜身。”
黑崎拦住山本说:
“不,你在这里监视着,我来搜身。”
搜身是从左边第一个二见泽一开始的。
“嗯,你身上带了不少子弹嘛。”
二见泽一裤包里塞满了冲锋枪的子弹,上衣包中也有不少357手枪的子弹。
黑崎将这些子弹全部掏出来扔在二见泽一的脚前。又伸手插进二见泽一的其他衣包,授了他腿部、腋下,裤裆和裤管。
当搜到左起第五人正田时,发现他带有武器。正田是黑崎组里的一名大头目。他右脚的裤统里藏有一支口径为25毫米的小型自动手枪。
“这是为什么?”
黑崎摸着大个子正田的腿上突出的地方。
正田象是拖延时间似的傻笑着说:
“您一看就知道了,这是一支小枪,我进来时完全忘记把它取出来了。请原谅,我不是叛徒。”
“你忘了,我可不相信。”
正田脸色却变了。
“那么,你说我是叛徒?怎么能乱说呢?就算你是个组长,也不能这样乱给人扣一顶叛徒的帽子吧。”
黑崎若有所思他说。
“我还没有肯定你是叛徒。现在我慢慢来问你……”
黑崎向头目们命令道:
“喂,你们把他绑起来!”
“……”
头目们都感到不忍心,而把脸转向一边。
黑崎生气地吼道:
“喂,难道你们都成了聋子?”
几个头目一边请求饶了他,一边抓住了正田的左右手腕。黑崎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很细的尼龙绳扔给一个大头目说:
“用这绳子把他绑起来。”
头目们把正田的手脚都捆起来,让他坐在一条凳子上。
黑崎把缴的手枪放在衣兜里,取下自己身上的宽皮带。
正田愤怒他说:
“你要干什么?组长。”
“我要教你说老实话。”
说着,黑崎便将鳄鱼皮带打在了正田的脸上。由于正田始终低着头,所以皮带老是打不着要害处。
“你这畜牲……”
黑崎发疯似地将皮带往正田的脸上乱打。
大概每打三次能打着一次正田的脸部。由于是鳄鱼皮带,所以正田的脸上已出现了许多条口子,鲜血直淌,每挨一次,正田便惨叫一声。
黑崎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快坦白吧……好,那我只好打到你坦白为止。”
黑崎已经累得满身大汗了。
正田的嘴边沾满了鲜血。
“你别打了,我不是叛徒。”
“好哇。你还嘴硬!”
黑崎又开始痛打起来。
正田大声嚷道:
“救救我吧,山本。你也容许他这么干?”
黑崎不可思议地反问。
“什么,他不容许?”
“组长……”
山本吭声了。又接着说:
“组长,你就饶了他吧。他好歹是组里的一个大头目。
让这样的大头目当众遭罪也太……”
“住嘴!首领是我。讨厌的家伙!”
你“若执迷不悟,你这个组长将失去了人心!”
黑崎再次用皮带抽打正田。
“救救我吧,山本君!”
正田又一次大声呼救。
“组长,我叫你住手!”
山本从内衣兜里拔出一支32口径的手枪来,用拇指扳开保险。
黑崎听见这边有扳机声,连忙转过身来,朝着山本。他的表情简直象魔鬼一样。
“你?!”
山本冷笑着说:
“你要怎么办?你要杀得到我,你就试试看,只不过在你动手前我就先枪毙你。”
“混帐东西,原来你也是个叛徒!”
“你说对了。你这种干法,大家早就不想跟你了。”
山本笑了笑。然后,他又命令一个叫森山的头目说。
“给正田松绑!”
“这个……”
森山看了看气得发抖的黑崎的神情后说:
山本将枪口转向了森山。
“你想吃子弹吗?”
森山解开了绑在正田手脚上的尼龙绳子,脸色已经变得象块石头的正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走到黑崎眼前,把带血的唾沫吐在黑崎的脸上,说:
“你把我打够了!”
说着,他绕到黑崎的背后,摸着黑崎的衣兜,企图缴掉他的手枪。
这时,二见泽一趁大家的视线转向黑崎那边时,他敏捷地蹲上去,双手抓起两个弹匣。
首先将右手的弹匣向山本脸上使劲投去。
当对,山本正集中精力注视着黑崎和正田二人,一点没发现二见泽一投来的弹匣。
当弹匣飞到他跟前时,他慌张躲避,但已经迟了,弹匣刚好正中他的鼻梁,山本打了一个踉跄发了一枪。
这在这一瞬间,二见泽一将左手的弹匣递到右手里,又使劲一掷,正好中山本的耳门。山本丢掉手中的枪倒下了。
这时,头目们一拥而上,按住山本,拳打脚踢。正田也遭到同样的下场。
黑崎捡起山本的手枪,情绪高昂地对大家说;
“你们可以捧他一顿,但别把他打死了。我还要审问他。”
说罢,他面朝二见泽一。连声称赞道:
“好样的!好样的!”
人血活靶
片刻后,正田和山本都被剥得赤身裸休,绑在一百米靶架上。由于众多人的拳打脚踢,两人的脸都血肉模糊,遍体鳞伤。
黑崎把山本那支手枪交给二见泽一,并对他说,如果还有人企图帮山本和正田的忙,就甩这支枪把叛徒干掉。
然后,黑崎命令其他所有的头目在右边墙壁前站成一排,并让二见泽一站在距他们二十米左右的前面。
黑崎自己则站到离两个被绑在靶架的人约二十五米左右的前面。
黑畸对二见泽一说:
“你试试那支小手枪。”
二见泽一站到了山本右边的靶前二十五米左右的地方,左手从衣兜里摸出山本那支手枪的于弹。
他作了个试射的样子。二十五米的距离对二见泽一的视力来说,不用瞄准镜都可以看清靶标上的着弹点。二见泽一面向靶子,双脚侧站,握枪的右手自然抬起,左手叉腰。
由于靶子大,所以他便瞄准八环下方。
他稳稳地扣动扳机。
砰地一枪,枪声在整个靶场里回荡。山本和正田听见枪声,同时发出吼叫,尿吓出来了。
着弹点比他瞄准的地方高十公分,他又打了第二发第三发……直到五发,着弹点都在第一发的着弹点周围。
二见泽一对黑崎说:
“我掌握了这枪的着弹点了。”
说着又取出子弹来填进子枪。
“好,你回到原处去。”
黑崎命令二见泽一,二见泽一退回到了原处。黑崎淫笑了一下,肥胖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将手枪对准了山本和正田。
山本的牙齿在打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喊出:
“打吧,你打死我好了!”
黑崎说道:
“嗯,当然要枪毙你。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我可不是泽田,我的枪法都是乱七八槽的,所以也不知道会打到什么地方。”
所谓泽田,就是二见泽一的化名。黑崎立刻胡乱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了山本的脚下。他闭着眼大叫了一声,子弹反弹起来,从正田的脸旁擦过。
山本大骂黑崎:
“畜生,臭枪法!”
黑崎不慌不忙问山本:
“你这家伙,偷偷地当了东光会的奸细,成了黑崎组的叛徒,你可承认?”
“嗯,当了又怎么样?你这种家伙没有资格当组长!”
黑崎大笑起来“所以,你就借东光会的手来整垮黑崎组,妄想自己当组长,是这个打算吧?”
山本咬牙切齿地吼:
“有什么好笑的啊?”
黑崎分析说:
“我是笑你想得太天真了。你想过没有,当黑崎组被整垮后,你对东光会还有什么用呢?岂上如此,你这样的家伙,既然可以背叛黑崎组,总有一天也会背叛东光会的,因此,他们绝对不会让你活下来的。”
“不会到那步田地,我可有信心来领导好这个组……你这个老混蛋!”
黑崎又笑了。
“你脑袋好使,聪明。恐怕你不想就这样死去吧?这样被折磨死多不好?”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只要你肯主动,我就饶你一命,当然,关押是免不了的。”
“你认为我会上你的当吗?我不会的。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山本虽然这么说,可声音象是在呻吟一样。
黑崎象是在逗山猫一样,温柔地对正田说:
“你怎么样?你不就是受了山本唆使,糊里糊涂地跟着他去了吗?”
正田边哭边求饶:
“正……正是这样,组长,我错了,我真后悔!饶了我吧,求您饶了我,我甘愿为您粉身碎骨!”
山本大骂正田:
“正田,你太丢人!”
“甚么?你这个混蛋!我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你这个恶魔唆使的,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正田说完,哭得更厉害了。
山本哼了哼鼻子,似笑非笑他说:
“你不是说过,你不能容忍黑崎独吞组里的钱,你又说,你一见到黑崎那副狐狸嘴脸就恶心,难道你忘了吗?”
“讨厌!我没说过这话,我敢对大发誓。”
“你们狗咬狗的争吵就算了吧。”
黑崎不耐烦地插了话。接着又对正田说:
“喂,正田,你若把真实情况供出来,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
“你说话算话?组长。”
“你千万别上那老狐狸的当,你这笨蛋!”
山本尖叫道。但是黑崎再次安慰正田说:
“你可不能再听山本的话了。现在车场的人当中肯定还有叛徒,你给我说,还有谁?”
正田苦苦哀求说:
“我讲了你真的原谅我吗?组长。”
“当然。”
山本又狂叫起来:
“正田,你别上当!”
正田也怒吼起来:
“我不想死,我不想我一个人死,我要说出来!”
这时,二见泽一发现小川和下山正把右手伸到后面去拔枪,这两人还未来得及被搜身。
说时迟,那时快,二见泽一瞄准他们的腹部连放两枪,子弹穿过他们的胸膛。瞄准的偏差正符合试射结果。两人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们刚拔出来的手枪也同时滚在地上。接着,二见泽一又瞄准地上的手枪又是两枪,枪膛被打歪,两支手枪报废了。
“哈哈,原来小川和下山也是两个叛徒啊?”
黑崎嘟哝了一句后,又转过身来问正田:
“还有叛徒吗?”
正田颤动身体说:
“此外我就不知道了……我正想说小川和下山,结果他们自己暴露了。组长,您饶了我吧。”
黑崎大笑一声说:
“山本,你对我说组里的人都不愿意跟着我了,我看现在恰恰相反,你看,现在不是谁也不来救你吗?”
“你这老混蛋,算老子输了!”
“那么,你说一说,东光会想用什么办法来袭击我这个黑崎组呢?你直说了,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那好,我说,我也不想死。”
“……”
“东光会想把黑崎组的人一个一个干掉,等黑崎组的人外出时,他们将跟踪。所以,在黑崎组崩溃之前,我要一直呆在这里,决不外出。”
山本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是正田却大声否定说:
“不对,东光会的作战计划是,开始将黑崎组外出的组员一个一个地干掉,造成黑崎组成天不敢出门,等大家部闷在这里时,叫我和山本放火烧锅炉房,黑崎组成员必然从火焰和浓烟中逃出来,趁此机会,埋伏在周围的东光会的打手再将黑崎组一网打尽……”
“住口!”
山本象魔鬼似咆哮起来。
“是吗?嗯,正田,你说了真话,取消你的死刑。”
正田激动他说。
“感谢组长开恩?”
山本吓得吐出了黄水。
“他妈的,老子一辈子的最大贿注完了,全完蛋了。杀吧,早点把我枪毙算了!”
“别慌别慌。嗯……正田,泽田打死的那个替身是谁?”
正田讨好地说:
“那是一个五年前就由竹本养起来的人。竹本让他住在九州搏多,让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组长,我建议您不妨学竹本的办法,也准备一个替身。”
黑崎边思考边说。
“是吗,让他住博多,那难怪我们发现不了罗?”
停了一会儿,他又命令山本说:
“我再给你一个活命的最后机会。我不想等着东光会来袭击我这个组,我想过主动袭击东光会在横滨的机构。你的脑袋瓜灵活,你看怎么袭击才最有效?”
山本考虑了很久,终于开口了。
“如果我能提出一个好的作战方案,你真的饶恕我,组长。”
“是啊。”
“我曾被蒙着眼睛押送到东光会横滨组织的总据点去过,当然那些年轻警卫并不认识我是谁……”
“继续说呀。”
“大家都知道,东光会横滨机构的大本营在根岸街旁的公墓附近,公墓中有一个鸟兽供养塔,这个塔下有一条地道,直通东光会横滨的组织。”
山本边说边观察黑崎的反应。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两个通过那个地道,还去过那个总据点。”
“……”
黑崎把视线转向正田,正田马上回答:
“是这样的,我也走过那条地道;”黑崎追问。
“那么,地道的人口在供养塔的哪里?”
山本回答说:
“供养塔的基台边有个铁门,从那里进去有个十平方来大小的小厅堂,那厅堂的尽头有一个祭坛,祭坛的台板可移向旁边,那就是下到地道的阶梯。”
黑崎又问正田。
“是那样的吗?”
“是的,是那样的。”
“……”
“地道有多大?”山本回答说。
“可以五个人立着身子并排走过去。”
“地道的出口在什么地方?”
“在总据点的地下车库的换气室。换气马达机房的门旁边有个管理人员休息室,休息室的门通向一个小壁柜,壁柜的地板是一块活动板,将活动板推开,这便是出口。”
“那么,也就是说可以利用地道袭击东光会横滨机构的大本营?”
“是的……你可要饶恕我……我不想死,我不愿死在这里。”
“不,你必须死,这是叛徒们应得的下场。”
黑崎冷笑了一下,又提起了小手枪。
“你这畜生……你不得好死!你死到临头了!”
山本狂呼乱叫一通,然后也笑起来。
正田流着泪说:
“组长,你可要饶了我,快放了我吧!”
黑崎高兴他说:
“不,你也必须死,让叛徒留下来,这是不能教育大家的。”
“你别开玩笑,别……”
“我没开玩笑。”
说着黑崎便开始用手枪打起来。
他老是打不中要害,尽管如此,当30来发子弹打完时,山本和正田还是中了不少子弹。
正田知道,二见泽一在那里监视着大家,那么,他自己就得不到在场的同伙的救援了,所以也大骂起黑崎来,而且骂得比山本还厉害。
“喂,大家到武器室去把各自的枪拿来,在百米座上轮流打靶,以这两个叛徒为靶子……泽田,你不用打了,一枪就打死,便没有什么味儿了。”
黑崎大声地对部下和二见泽一说。顿时,靶场里一片欢呼声。头目们都蜂拥到武器室里去了。黑崎向在武器室监视窗边守卫着的枪械管理员传递了个眼色。
武器库的铁门开了。
几分钟后,头目们都坐在百米靶座上,枪口对着山本和正田两个后靶子。
黑崎和二见泽一站在他们的后边。黑崎点上一支雪前烟,左手拿着双筒望远镜,脸上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好笑。
随着黑崎的手势,从右到左开始射击。但是,毕竟是一百米开外,如不是十分优秀的射手,用手枪是很难射中的。
接二连三的射击大都打到山本和正田的旁边去了,即使有命中了的,也只不过是伤了他们的手脚。二人由于极度的恐怖,精神已经失常。黑崎和头目们则以此取乐,把这二人玩够了后,二见泽一用他那心爱的SW357左轮手枪结束了受尽折磨的山本和正田的生命。
针锋相对
黑崎把小川和下山的尸体绑在靶桩上后,立即紧急召集了包括小喽罗在内的组员们。黑崎把跑得面无人色的组员们叫到地下射击场。当他们看到山本等人的尸体象受了极刑一样被绑在靶桩上时都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黑崎说道:
“看吧!这就是内通东光会,出卖我们的叛徒的下场。”
“这是真的吗?”
普通组员和小喽罗们都大声嚷叫起来。刚才来到地下射击场的小骨干以上的成员、普通组员,小喽罗合起来约四百人。此外,警戒这座大楼的组员有三十来人。
黑崎提高嗓音说道:
“怎么啦,认为我在说谎吗?这是他们自己坦白的。说不定你们当中就有叛徒哩?”
“不要开玩笑吧,组长。”
“好了,就这样吧。虽然出现了叛徒,但他们未能与东光会取得联系。现在,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你们谁也不能离开这座大楼一步。”
“………”
“我们组的成员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守卫这座大楼另一部份人去攻打横滨站。”
有个普通组员嚷道:
“那么,果真要进行决战了吗?”
黑崎说:
“是的。行动的时间一会儿再通知。大家先在这里好好地练习射击。”
普通组员和小唆罗中有数十个人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当受到伙伴们的奚落后,他们反驳道:
“不要说混帐话。这并不是害怕,而是临战前有点紧张罢了。”
二见泽一试了试准备这次袭击用的Ml6自动步枪后,和黑崎等人走进了经理室。
进入经理室的只有黑崎、二见泽一和一些大头目。
黑崎一边把科涅克白兰地酒轻轻倒进酒怀,一边说。
“喂!大家可以畅饮自己喜欢的酒、只是不能喝醉了。”
他们都围在酒柜旁。二见泽一坐在沙发上,刚喝下的酒精使脉博都加快了。将影响射击的命中率。
头目们都各自拿着酒杯坐回了沙发。
黑崎从办公桌对面环视着大家,说:
“大家怎么认为呢?刚才山本说的事。”
一个名叫佐伯的头目问道:
“是关于地道的事吗?”
二见泽一说道:
“不知地道是否真的连通了根岸公墓的鸟鲁供养塔和东光会横滨站?我看派出侦察员去侦察一下,怎么样?”
黑崎答道。
“我也正是这样考虑的。即使真的有地道,那也是一个圈套,它多半是一个死地道,走到尽头你就惨了,正好把我们的突击队关到地道内全部消灭。”
这时,黑崎办公桌上对讲机的红灯亮了,并响起蜂鸣器。黑崎取下话筒,咬牙切齿地大声问道。
“怎么回事?”
从对讲机中传来了联络员的声音。
“我们地盘内的商店,求救的电话声不断。我们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东光会的小子们在我们的地盘为所欲为…”
黑崎说道:
“我们的地盘马上就会夺回来的。不仅我们的地方,就连东光会的领域,我们也要马上接管的。”
“我明白了。”
“就这样吧。”
黑崎关掉了对讲机。
佐伯说道:
“我同意组长说的。”
“我也同意!”
“同意!”
头目们异口同声地附和。
黑崎看了一下二见泽一说道:
“好吧,我们就派出侦察队。人数要少,但要精干。你们中的两个人负责指挥,各自带上两名身强力壮的小头目和骨干去。而且,泽田君,你也去!”
二见泽一为难他说:
“刚才我就完全白干了。”
“知道,知道。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要钱,的确证明你有胆量。”
黑崎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两扎钞票放在桌上,每扎100万元,然后说道:
“这够了吧?”
“啊!谢谢,我就不客气了。”
二见泽一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拿过钞票塞进左右衣兜里。然后回到沙发坐下。
“现在我去准备签,大家稍等一下。”
黑崎走进旁边的房间,关上了门。头目们都紧绷着脸,大口大口地喝酒,掩饰内心的不安。
二见泽一同道:
“我把这些钱放到我房间去,好吗?”
一个名叫横山的大头目站起来,说:
“我陪你去吧。”
二见泽一把钞票锁进地下三层自己房间的保险柜中。然后和横山一起回到经理室。这时,签已准备好了。
中签的是横山和目黑二人。他们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黑崎向横山两人说道:
“带去的小头目和骨干,由你们自己选择。”
“非常荣幸。但还有一个问题。”
“是什么?说来听听。”
“如果真有地道,侦察到哪里为止呢?”
黑崎回答道:
“能证实地道出口就是东光会地下车库的通风马达室就行了。”
已快接近拂晓了。侦察队的一行人从黑崎组总部大楼的地个三层钻进了地道。当走了大约两百米时,二见泽一才知道真的有那样一个地道。
登上地道尽头的阶梯,那里是一个仓库。
那里有黑崎组的二十来个警卫队员。
仓库内停放着带有车蓬的中型和大型卡车,还有轿车型吉普车,共有二十多辆。
侦察队员们都戴着战斗用的钢盔。钢盔前亮着头灯。队员们除了佩带手枪外,还各自带有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为了防备东光会在地道内施放毒气。在腰间的子弹带上还挂着装满压缩空气的小型氧气瓶。
靠氧气瓶上的调节器控制压缩气,可供一个人在静态下使用十分钟,猛冲猛闯时也能维持三分钟。
横山取下钢盔,放下冲锋枪,坐在一辆中型卡车的助手座上,一个名叫前田的头目握着方向盘。
二见泽一等人坐在挂着车大的货厢左右的两排椅子上。
车篷架上垂下汽车晃动时供手拉住的绳索。
中型卡车驶出丁仓库。
途中没有遇上伏击,卡车来到了根岸美军宿舍附近的公墓。
从卡车上跳下来的侦察员们越过栅栏,沿着坟包匍匐爬行,悄悄地摸进了鸟兽供养塔。
鸟兽供养塔高约七米左右。
周围是一个不大的广场。塔的地基正面有一个高两米、宽一米左右的铁门。
门是锁着的。横山望着二见泽一:
“怎么办?”
“这很简单。”
二见泽一掏出万能小刀上的两恨弯形铁钩,这是用镍、铬,铜制成的,硬度高而有韧性。他轻轻地撬开圆形门闩的锁。
横山低声称赞道:
“到底是老手。”
铁门打开了,一行人进去后,从里面把门关上,打开了钢盔的头灯。
二见泽一取下祭坛上粗大的蜡烛。
“把这个也带上吧,氧气不足时马上就能知道。”
“我来拿吧。”
一个名叫平井的骨干接过蜡烛,用打火机点上火。
正如山本说的那样,把祭坛的地板移向旁边,就看到了通向地道的阶梯。
平井领先走在最前面。他左手举着蜡烛,右手提冲锋枪,枪托抵着腰,其他人分成三列纵队沿着阶梯而下,进入工地道。
来到洞内,看到洞壁有的是用混凝士垒的,把的是用砖砌的。没有电灯,十分潮湿,霉臭扑鼻。
地道长度将近五百米。为了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大家都穿着胶底鞋。
蜡烛火一直没有熄灭。走到地道尽头,发现了阶梯,于是吹灭了蜡烛,关掉头灯,只留下横山的一盏灯。
大家都用膝盖和手肘沿着阶梯往上爬,这时发现齐胸的高度有一块地板。
“推开!”
横山向二见泽一打着手式。
二见泽一轻轻把地板移向旁边,没有发出吱吱的响声。
地板大约移开了一米,二见泽一爬了上去。
从壁橱外传来轻轻的打鼾声。一束光线从壁橱的简陋窗眼中射出。
二见泽一把眼睛贴在锁眼上。
那是一张象蚕棚架一样的三层床,看见用毛毯蒙住头,侧着身睡觉的男人背影。
二见泽一观察了一会儿后,回到阶梯,用右手指做出表示“OK”的手势。
一行人慢慢走下阶梯,返回地道。
二见泽一小声地向大家说道:
“那里的确象一个临时休息室。有三个人正在睡觉,不知是不是在装睡……总之是用毛毯蒙住了头的。”
横山说道:
“好!我们至少已清楚了通过这个地道就可以悄悄潜入东光会总部,赶快向总部报告吧。”
一行人回到中型卡车,横山通过便携式步话机用暗语与总部进行了联系。
半小时后,东方开始发白。这时,黑崎组的卡车和吉普车陆续来到,熄灭了车灯,用吉普的链条把公墓入口处的水泥柱都拔掉了,因为那水泥柱安在路中间,本来是为了阻上机动车进去的。
车辆停放在供养塔周围。约三百个脸上毫无血色的喽罗们,象蝗虫一样,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
佐伯向横山说道。
“组长说由你负责指挥。”
“好,知道了。冲进去后要猛烈射击。”
“机枪也准备好了。”
佐伯用下巴指了一下两人一组扛着的勃朗宁重机枪,共有十挺。有二十来人背着重机枪的弹药箱,气喘吁吁。
二见泽一说道:
“人这样多。我就不去了吧。留在这里好阻挡外来的敌人。”
佐伯回答:
“不行,你必须冲在最前面。这是组长的命令。”
“我才不愿意背后吃枪子,虽然可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是假如遭到伏击,陷入惊慌失措的小喽罗,会连敌我也分不清的。”
横山说道:
“那倒是一个问题,在地道中,让大家先把弹夹从枪上卸下来吧。”
佐伯望着二见泽一说:
“好,我也讨厌背后吃枪子。这样办,你看如何?”
二见泽一说:
“那,用自动步枪的人,不仅是弹夹,连弹膛里的子弹也要退出来。”
数分钟后,一行人进入了地道。
二见泽一、横山、佐伯以及两个骨干走在最前面。
除留在卡车附近担任警戒的三十来人以外,其余的人都悄悄地接近了东光会的总部。
当明白遭到暗算时,队伍已在地道中前进了三百来米,这时,他们队伍中间部位的顶棚发生大爆炸。
二见泽一突然感觉到全身血液倒流,赶紧伏下。顶棚上的混凝土、石块、泥沙随着一声轰鸣,纷纷掸落在人群中。
塌落下来的泥沙、石块位于队伍前端的二见泽一较远。
但他听到了受伤者们的绝望惨叫。地道里顿时乱成一团。
一线曙光
爆炸声响后,走在前面的黑崎组残部陷入了发狂的状态,他们大喊大叫着朝地道出口冲出。只剩下百来人了。二见泽一迄今为止一直处于队伍的前锋,现在他担心黑崎组成员由于过度恐惧,在他背后放乱枪,因此他把身体紧贴地道壁,让他们先过去。
二见泽一跟在他们最后面走着。
事实上,黑崎组成员卸掉弹夹后都显得不安,这时大家又给自动步枪和冲锋枪重新装上了弹夹。
有个人在给冲锋枪装弹夹时走了火,以至有人打死,有人受重伤。
“不要乱吼!”
“沉住气!”
怒叫声此起波伏。
二见泽一也给自己的M16枪装上弹夹,拉了拉枪栓,把子弹推进了弹膛。
一行人终于来到地道出口阶梯处。阶梯上方的地板已打开,冒着白烟的手榴弹一个接一个地投了进来。
黑崎组中的一人不顾生命危险,拾起一个手榴弹朝阶梯上方扔回去。
“轰隆”一声,手榴弹在埋伏在上面的东光会人群附近爆炸了。与此同时,落在黑崎组队伍前头的手榴弹也爆炸了。
黑崎组中有七、八人被炸得粉身碎骨,还有近二十人负了轻伤和重伤。伏在地上的二见泽一,也彼手榴弹碎片划破了脊背。
不过,东光会的损失看来也不小,被手榴弹作断了的手脚和破碎的地板一起向阶梯口飞来。
“冲啊!”
耳朵几乎被手榴弹削掉、满脸鲜血的横山大声叫着。
“冲啊!”
黑崎组中尚未丧失战斗力的组员们,一股作气地冲上阶梯,争先恐后地爬进了已毫无遮拦的秘密出入口,它是通向通风马达室旁边休息室的。
二见泽一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根据山本所说,通风马达室对面应该是地下车库。
那里,枪声正激烈,而在地下听到的回声却很小。二见泽一发现身旁有丢下的勃朗宁AI重机枪及其装有一千二百五十发子弹的弹药箱。
那机枪的冷却筒被手榴弹的裂片碰瘪了,其余部件都完好无损。
脖子上用枪绳吊着M16自动步枪的二见泽一,又用右手提起了重约十五公斤带有三脚架的勃朗宁AI重机枪。
左手提着沉甸甸的铁皮弹药箱。里面装有五条子弹带,每条二百五十发,重量远远超过三十公斤。
二见泽一歪着头爬上了阶梯,在快到顶端时站住了,放下左手的弹药箱,关掉钢盔上的头灯。
然后,他又提起弹药箱,把头伸进了秘密出入口。
休息室的电灯不用说早已打碎,与此相连的隔门也被冲垮,通风马达室一片黑暗。
但是,从对面射入一束清晨微弱的自然光线。
山本说的通风马达室对面是地下车库完全是谎言。两手提着沉重的重机枪和弹药箱走到休息室的二见泽一,又悄俏来到通风马达室的出口。
外面还在激烈交战。那里根本不是地下停车场,而是一个长满草的开阔庭院。
匍匐在草坪上的黑崎组人员,与分布在五千坪中的五、六个碉堡和百米开外的钢筋混凝土建造的三层楼房上的冲锋枪、重机枪相互对射着。
庭院里,黑崎组的残部已减少到三十来人了。
二见泽一在通风马达空中往勃朗宁AI重机枪中装上了子弹带。然后,他匍匐前行,把重机枪和弹药箱推到了弹痕累累的门口。
插进了口径30一06的子弹。子弹带里以三比一的比例混装了把弹头尖端涂成橙黄色的曳光燃烧弹。
因此,根据其曳光来瞄准目标是再好不过的了。
由于二见泽一关掉了头灯,所以尚未被东光会的人发觉,只有流弹向通风马达室方向飞过来。
二见泽一匍匐在地,把重机枪的枪口瞄准了正前方三十来米远的碉堡枪眼。
二见泽一两手紧握机枪把手,用左右两手拇指扣动了把手中的马蹄形扳机。
与其说是扣,不如说是压更正确。
重机枪连续不断地吐出30口径子弹,以三比一的比例射出的曳光燃烧弹划出一条红线,很容易观测着弹点。子弹带象蛇一样扭动,从机枪左边翻滚到右边。
被二见泽一瞄准的碉堡,从第六发子弹起就开始射中了,碉堡里的重机枪慌慌张张地调转枪口,正准备还击,可是却被二见泽一的重机枪先命中了。
二见泽一向碉堡继续射击了二十来发子弹。碉堡里的重机枪完全瘫痪了。
碉堡打燃了,浓烟滚滚。这时,二见泽一又把目标转向右边的碉堡,开始射击。
在二见泽一的火力支援下,黑崎组的组员们士气大振,高声呐喊着,朝钢筋混凝上的建筑物冲去。
子弹如雨点般从建筑物顶上、窗口上倾射下来。因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极少被打中。
二见泽一解决了第二个碉堡后,又朝钢筋混凝上建筑物的屋顶扫射。转眼工夫,二百五十发子弹就打光了,他又飞快地换上新的子弹带。
屋顶上的人大多受了至命伤。
二见泽一又开始了连续扫射。这时,冷却筒里的冷却水已经沸腾,从阀孔内喷出大量水蒸汽。
二见泽一把目标瞄准了其余碉堡的重机枪。因为枪身重,尽管连续不断地射击,并没有因反坐力造成枪口晃动,所以命中率极高。
接近钢筋混凝土楼房的黑崎组的组员们,对着一楼的窗口一阵猛射,想从那里跳进楼房内。
此时,“轰……”的一声,从一楼窗口射出一股猛烈的火焰。
那是人焰喷射器。
黑崎组的人立即被高温火焰吞灭,有的即刻倒下被烧死,有的虽然躲过火焰的直射,但也变成了一团火球在地面上翻滚着。
二见泽一用重机枪向一楼窗口猛烈扫射,约射出百来发子弹时,打死了一楼使用火焰喷射器的射手。此时,火焰喷射器引燃的火苗直冲顶棚和墙壁,整座建筑物都被熊熊大火包围了。
二见泽一再次把重枫枪射向了碉堡。
全部碉堡都沉默了。此时,二见泽一的重机枪喷出的水蒸汽已达到了三十厘米高。
二见泽一换上了第四条子弹带。这时,东光会总部围墙外开来了大量的警车,咆哮的警笛声如雷贯耳。二见泽一担心再次卷入这场疯狂的战斗,打算马上远离这儿。
二见泽一停止射击,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大约两分钟后,公墓附近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可能是巡警队和黑崎组的警戒人员接上了火。
根据警笛声,包围东光会总部的警车正朝公墓方向开钢筋混凝土建筑物的火势越来越大。
朝阳已开始慢慢升起。
二见泽一用重机枪朝最近的一个碉堡射去。钢筋混凝土的枪孔被连续不断的子弹打得越来越大了。
当碉堡上的枪孔大到二见泽一能钻进去时,重机枪也不喷水蒸汽了,因为冷却筒里的水已经蒸发完了。
这种水冷式重机枪,只要用软管把覆盖枪管的冷却门和放在旁边的冷水箱连接起来,中途不时停射片刻,射击一整天是毫无问题的。
但是,由于这时只有冷却筒的水,又加上这样过度地连续射击,弹膛过热,子弹就很容易自然发火,即使手指放开扳机,也有可能走火。
二见泽一为了避免上了子弹的重机枪走火,故意弄得它旋转不灵。
二见泽一把M16自动步枪抵着腰,准备跑进枪孔被炸大了的碉堡里。
这时。
“救命啊!不要打我。”
背后传来了呼救声。
二见泽一回过头问:
“谁?”
同时用食指轻径地扣住M16自动步枪的扳机。
爬过去的是吉田——黑崎组的大头目。他摔掉了武器。
空着两手,左肩上渗出了血。
二见泽一问。
“你的枪呢?”
“丢掉了。”
吉田虽说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汉,但他那失去血色的脸,厉害地痉挛着。
二见泽一说道。
“真拿你没有办法,跟着我走吧。外面到处都是枪,捡一支自己喜欢的吧。”
“那,到外面去,没有问题吗?”
“你看,我就靠这挺重机枪干掉了这群碉堡,那座楼房又烧成这样子。”
二见泽一用M16自动步枪指了指从二楼、二楼窗口冒出火焰的房子。
吉田发出颤抖的声音:
“但是,怎么才能逃出去呢?周围不是都被警察包围了吗?”
“凭我的直感,碉堡地下会有别的地道的,不然的话,在不能从外面进出的碉堡里。机枪手是怎么钻进去的呢?好了,站起来,打起精神来!”
二见泽一说罢,自己也站了起来。
吉田摇摇晃晃站起未,与二见泽一并肩站立,眯着眼睛来到了草坪上。
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旁边到处丢着冲锋枪和自动步枪。
二见泽一对吉田说道:
“喂!动作快点,捡一支试放一下,就怕万一不灵就麻烦了。”
吉田拿起一支M16自动步枪,抵着腰试射了一下,只射出两发子弹就扣不动了。
吉田把这支枪扔了,又拿起另外一支M16枪试射了一下,这支枪的性能很好。
这时,二见泽一已从尸体腰问夺过M16枪的子弹带,从左肩斜挂在右腋下。
吉田也很贪婪,胳膊上缠了五条M16枪的子弹带,他本来就摇摇晃晃的,这下更加东倒西歪了。
二见泽一说:
“不准走在我的后面,我不愿意背后挨枪。”
两人并排着靠近了碉堡。里面还在冒烟。
二见泽一说:
“你先进去看看。”
吉田嚷道“不!你先进去。”
“你这个胆小鬼。”
“随你怎么说。”
“那么,把你的枪给我,我先进去。”
二见泽一夺过吉田的M16枪,拿在左手,右手握着自己的M16枪,钻进了那个枪孔被重机枪射大的碉堡,他一边钻,一边用两支枪同时盲目扫射。
碉堡里没有回击,打开头灯一看,三具男尸,身上千疮百孔,被碉堡里的火焰熏得漆黑。碉堡内还相当热。
碉堡一角有个一米见方的洞,洞口垂吊着铁梯。二见泽一钻进洞沿着铁梯下去。
果然那里连接着地道。没有电灯,一片漆黑。
“喂,怎么样啊?”
听到了吉田那可怜的声音。
二见泽一登上铁梯,返回碉堡后说道:
“进来吧,这里好象有逃出去的路了。”
哭丧着脸的吉田爬进了碉堡。
二见泽一问道:
“想活吗?”
吉田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目光。
“你……!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才不想死呢,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吗?”
二见泽一平静他说:
“那么,就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你是大头目,不许说不知道。黑崎组从黑手党横滨站得到海洛因时,是以多少钱一克买进的?以磅报价也可以?海洛因的纯度是多少?”
吉田双眼凸出,好象要从眼窝里跳出来似的。
“你!你……你到底是谁啊?”
吉田喘着祖气,裤子前面已被流出来的小便打湿了一大片。
误闯新房
二见泽一压低声音,恶狠狠他说:“我是谁,不用你管,你要不想死,就老实回答问题。”
“好,知道了。我……我说,行了吧?”
吉田一边喘气,一边回答:
“海洛因以每克三万元从黑手党横滨站买进的。”
“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说谎呢?”
“纯度是多少?”
“他们说是百分之九十,但通过我们的鉴定,只有百分之七十。”
“大麻呢?每支卷烟是……”
“每支是六十元。”
二见泽一皱起眉头。在黑手党新阿克总部接到的报告是日本支局的各个站是以每支大麻三十元的价格批发给当地暴力团的。”
吉田呻吟道:
“救救我吧……我们不都是同伙吗?”
“我让你痛快吧!”
二见泽一用Ml6枪朝着吉田的眉心射去。打飞半边脑袋的吉田当即死去。
二见泽一关掉头灯,用两支M16自动步枪中的一支探索着前方,在地道内摸索前进。
能看见光线时,二见泽一已经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了,他匍匐着爬近出口。
出口位于一个什么高地的杂树林中,二见泽一把两支M16枪抵住腰跳了出来。
但是,周围不见人影。杂树林对面可看见高尔夫球场。
二见泽一悄悄地朝附近的人家摸了过去。
这家人的房子,象是买的成品住宅。二见泽一发现那家的简易车库里停放着一辆轻型汽车。
二见泽一双肩吊着M16枪,右手握住带有消音器的S。
w公路巡警用的手枪。当二见泽一左手推开那家人的后门时,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的一个年轻妇女叫了一声。
“你……?”
立即返身想逃进屋去。她好象是刚结婚不久的新娘子。
来不及脱鞋就进入厨房的二见泽一,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并用左拳猛击她的侧腹部。
她象陀螺一样连转了几个圈就倒在走廊上,超短裙下面什么也没有穿……
这时,一个穿着裤权的健壮青年,挥舞着捧球球棒从侧边的房屋跳了出来。
看到二见泽一的S·w消音顺对着自己,那个青年一下子僵住了。
二见泽一温和他说:
“不准声张!”
“只要你不吵嚷,我是不打算扣动扳机的,也不会对你妻子无理。”
“哼!你在骗我……”
那个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喉咙被堵塞了以的。
二见泽一说道。
“我不会骗你。喂!把球棒放下。你知道吗?我的手枪是带有消音装置的。”
球棒从青年手中滑到了地上。
二见泽一后退了两、三步,说:
“好,好。这样你就不会死了,快把你妻子抱到卧室里去!”
青年按二见泽二的话去做了。卧室就是青年刚刚出来的那间屋。暂时昏过去的女人被放在床上。
二见泽一用手枪柄敲击青年的头部,也让他暂时昏迷过去。然后用绳子和皮带把他俩捆绑在一起,将毛巾塞进青年嘴里,让他仅能发出小声。
返回厨房一看,酱汤正煮得滚开。二见泽一将火熄灭,把煮有豆腐,大葱的酱汤倒进大碗,再冲上了三个生鸡蛋。
二见泽一把大碗和匙端回卧室,放在小桌上,开始喝酱汤。并打开了电视机的开关。
扭到横滨某电视台频道时,突然画面上出现了黑崎组的总部大楼。这是在直升飞机上转播的。
在黑崎组的总部,东光会和黑崎组正在激战。而全副武装的机动队则在远处包围。他们想等东光会和黑崎组交战中两败俱伤时一鼓作气冲进去。
播音员正在全神贯注他说:“从大清早就把市民推向恐怖的深渊,这种芝加哥强盗时代的相互残杀,能够允许吗?
画面跳过,这次出现的是东光会横滨站的大楼。那里,警察和消防队员们正在进行着善后处理,整座大楼已成了残垣断壁,还在冒着焦烟。
二见泽一喝完酱汤时,青年已恢复了意识,听见从他塞住毛巾的嘴缝里传出咿咿晤晤的呻吟声。
二见泽一同道。
“你的车钥匙在哪里?”
“哎哟!你……你违背了诺言。”
“没有违背,只要你老老实实。车钥匙在什么地方?”
二见泽一淡淡地笑道。
“在裤子的口袋里……你快走吧。”
“我知道。”
二见泽一打开了衣柜的门。
里面挂着好几条裤子,其中一条灰色法兰绒的裤子口袋里装着本田轻型汽车的钥匙和驾驶执照。
“谢谢了。”
二见泽一再次猛击那个叫大和的青年头部。他又昏过去了。
二见泽一用毛毯包好两支M16枪和子弹带。从后门出来,打开了本田轻型汽车的车门。他把后部座位的靠背向前放倒。与尾部行李箱连通,把毛毯包好的东西放进了行李箱。
这样一来。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就不需下车打开行李箱盖,而在车内伸手就可抓住自动步枪。
二见泽一把S·w枪插在腰间皮带上,开动了本田车的引擎。由于不是新型的水冷式装置,引擎带着噪音起动了。
二见泽一驾驶着本田车来到了那个能俯瞰海港的公园附近的住宅区。乔万尼·万丘拉的府第就在这里。
在门前停住车,二见泽一定下车来,用三长两短按响了门柱上的门铃。
一会儿,铁栅门里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年约五十来岁的管家,他身穿一件男式礼服大衣。
管家看到二见泽一,盯着他的脸,流露出怀疑的表情。
二见泽一提高了声音。
“是我啊!忘了吗?”
“啊,是先生吗?”
管家从臀部口袋里取出遥控器按动开关,二见泽一把本田开进了铁栅门里。
管家把门关上后,惶恐地坐在助手座位上,他仔细地打量着二见泽一,小声他说:
“唉呀,真是的……可能是我的眼光不太行了,就连你都没有认出来。”
二见泽一微微地点了下头:
“我能把你的眼睛都蒙骗过去,真是感到荣幸。”
本田沿着林间弯弯曲曲的车道,来到石头砌成的二层主楼。
二见泽一把本田停在主楼右侧的车库,取出行李箱里的毛毯包裹,连点火开关的钥匙也没有取就走下车来。
管家拉着大门拉于开了门,两人进人门厅内。
穿着睡袍的乔万尼,正在那儿等着。
“电视里播放黑崎组与东光会激烈交战的场面颇为壮观。好!到我房间去吧。”
乔万尼用意大利语对二见泽一说后,又用日语对管家说:
“把这位朋友的早饭送到我房间来。”
管家鞠躬说道:
“遵命。”
二见泽一和乔万尼来到二楼乔万尼的房间里,彩色电视机正开着,桌上摆满了咖啡壶,面包、火腿、色拉、新鲜葡萄、干无花果等。
乔万尼从装饰柜里拿出咖啡杯,往杯里倒进黑咖啡,顺手递给二见泽一。然后把视线投向电视机屏幕,说:
“是呀,咱们从哪里谈起呢。”
二见泽一边往咖啡里加鲜奶油,边说:
“不要着急嘛。”
乔万尼把面包蘸了一下咖啡,送人口中。
“嗯,那倒是啊。总而言之,你能活下来,就该庆贺呵。”
电视还在播放黑崎组和东光会在总部大楼的决战实况。
双方死亡人数越来越多,终于,枪声变得稀疏起来。
当管家把二见泽一的早饭送进来时,电视上出现了有充分准备的神奈川县警察局的一千多名机动队员。举着手枪冲进去了。而步枪队还在附近的大楼待命。
二见泽一边吃饭,边看转播。不久,不仅东光会的残部,而且黑崎组的成员也被逮捕,押到了草坪上。
饭后,二见泽一点着香烟,这时,电视镜头移向了东光会横滨站。
据说已发现了连接碉堡的地道。看来发现被二见泽一捆绑着的人和夫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乔万尼对二见泽一说道:
“黑崎组和东光会的决战,是你挑起的吧?如果由此造成毒品推销门路减少,总部一定会不高兴的。”
二见泽一耸了一下肩。说:
“这也没有办法呀,要查清叛徒,相互残杀也是必要的。”
乔万尼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说:
“知道叛徒出在哪个环节上吗?”
“现在还不知道……得看下步。”
二见泽一想,就连乔方尼也不能相信了。
乔万尼说道:
“关于你在弘明寺的藏身处遭到爆炸一事,难道不怀疑我吗?是不是怀疑我通知了东光会呢…”
“怎么会呢?”
“因为,在日本只有我知道那个藏身处。”
“是你出卖的吗?”
“岂有此理!我可以问神起誓。”
二见泽一故意笑着说: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介意,我遭此大难,依然活着,而且还能钻进黑崎组,也多亏那次爆炸啊。”
“今后你怎么办呢?”
“让我在你家躲藏几天,真是太疲倦了,想悠闲一下。
特事态余波平静下来再说。”
“知道了。”
乔万尼接着又问:
“要女人吗?”
二见泽一说道:
“女人吗……倒是隔了好长时间了。但是。如果把女人带来这里。不正暴露我藏在这里吗?你该明白,关于我在这里的事情,我是不打算让柯萨·诺斯脱拉的日本支局和各个站知道的。”
“我懂。正是为此才让你用天蓝色隐形眼镜和棕色假发化装成意大利人,对别人就说是意大利面条出口公司的经理。今晚找来六个女子举行晚会,你可以从中挑选喜欢的女人,一个不够,几个也可以……”
乔万尼脸上浮现出一副好色的淫笑。
“那太妙了!”
乔万尼又说:
“这些是嗜好大麻的家伙,其中虽然没有意大利姑娘,但有欧洲各国的姑娘。她们都是巴黎‘狂马’俱乐部的舞女,正在赤坂的夜总会举行公演。”
初步消除了疲劳的二见泽一,正睡在二楼乔万尼的房间里。
当夜凌晨两点,电话铃声惊醒了他。他嘟嘟嚷嚷地拿起话筒。
电话里传来管家的声音。
“主人从赤坂打来电话,说是现在正要到那边。”
二见泽一跳进浴室好好地洗了个澡,用毛巾擦干后,戴上棕色的长假发,贴上鬓角,嵌入天蓝色的隐形眼镜。由于他以前经常使用隐形眼镜,所以眼睛马上就适应了。
二见泽一穿上乔万尼为他准备好的浅扮红色衬衫,系上法国名服装师卡定设计的宽幅领带,又穿上了考究的高档西服上衣。
从镜子里看到的二见泽一,十足是一个意大利游客。他向镜子里眨了眨眼睛,把S·w357左轮手枪插入后裤兜,将两支自动步枪和子弹带仍然用毛毯包好,塞进床下,出了房间,向楼下客厅走去。
欲海风暴
楼下客厅里摆满了存放多年的匍萄酒和白兰地酒。另外,主菜有整只烤牛犊和野鸟,其它菜也琳琅满目。换上了雪白晚礼服的管家,正在客厅里伺候着。二见泽一向管家要了一杯开胃的杜松滋补酒。
当他喝完这一杯杜松滋补酒,刚换上芳香朴鼻的印第安补酒时,庭院里响起了汽车开进来的声音。
是梅塞德斯奔驰大轿车的声音。大概是那部九座600奔驰轿车吧。
“请允许我离开一下。”
管家礼节性地向二见泽一说后,就到门口迎接去了。
一会儿,在一片娇声娇气的欢笑声中,乔万尼·万丘拉和六个姑娘走进了客厅。
乔万尼已经很醉了。来自巴黎“狂马”俱乐部的姑娘个个都比他高。
姑娘们的头发有金黄色的,变有浅黑色的。眼睛有瓷蓝色的,又有匍萄色的。身着超短裙和喇叭裤的姑娘各占一半。
站起来的二见泽一用意大利语象唱歌一样他说:
“呀!总算没有白等这样久,个个都富有性感啊!”
一个多半是爱尔兰姑娘用英语对着二见泽一说:
“你也很有性感啊。”
她有一双兰宝石样的眼睛,长着一头浅黄金发。
躺在暖炉前面摇椅上的乔万尼笑着说:
“喂!喂!今晚我们痛痛快快地欢乐一下吧。在大麻晚会之前,让我们满满地填饱肚子。喝它个一醉方休。”
管家给姑娘们放好了外套和手提包。姑娘们都咕嘟咕嘟地喝着匍萄酒,大口大口地吃着菜。
她们个个食欲旺盛。二见泽一也不示弱,把酒和菜大口大口地送进嘴里,一会儿,大家的脸都喝红了。
正当大家酒足饭饱之际,乔万尼让管家去把大麻和烟斗拿来。
管家用藤筐提来一公斤多大麻。有的是供烟斗用的小块,有的是裹成了卷烟的。
乔万尼洋洋得意地对姑娘们说道:
“看看吧,这些都是印度大麻,劲可大啦!”
这些大麻是用印度树液把大麻雌蕊固定过的,因此是大麻中效力最强的一种。
藤筐里还装有烟斗和锡纸。
“好极了!”
“太棒了!”
说着欧洲各国语言的姑娘们叫嚷起来。随后,他们坐到了铺在暖炉前的狮子皮和科迪亚克熊皮上。
二见泽一也坐在他们中间。乔万尼离开摇椅,也坐到了毛皮上。
乔万尼问道:
“烟斗和卷烟,哪一种要好些呢?”
半数的姑娘都喜欢用烟斗吸印度大麻。二见泽一为了不至于被大麻麻醉,选择了卷烟。
乔万尼用锡纸包住三十来克的小块印度大麻,用火钳夹着,放在暖炉上的白禅树皮火焰上烤。
经过充分烘烤后,把锡纸包放在毛皮上,用手掌敲碎。
摊开锡纸,印度大麻就完全成了粉未,散发出艾蒿或线香的香味。
乔万尼把这些粉未分别装入自己和三个姑娘的烟斗里。
这时。选择吸烟卷的二见泽一和另外三个姑娘也点上了火。
姑娘们都深深地将烟雾吸入肺里。而二见泽一佯装着把烟雾吸进肺里,实际上却只包在口中。
三十分钟后,姑娘们开始脱衣服.乔万尼也淫笑着脱光了衣服,并对二见泽一说道:
“你也脱了吧。”
由于没有把烟雾吸进肺里,二见泽一基本上来被大麻麻醉。但是喝下去的酒精却使他浑身发热。
二见泽一也脱光了衣服……
健美运动员一般的身材,线条清晰,肌肉结实。姑娘们争着搂抱二见泽一……最后,名叫艾沦的爱尔兰姑娘获胜,抢先抱住了他,德国姑娘卡莉奈还想同艾伦争夺,但却被乔万尼一把拉去了。
二见泽一抱着艾伦,看着她那浅黄金色头发,站起身来往楼上去。
“等等我们!”
棕色头发的巴黎姑娘娅克莉,红头发的高个子荷兰姑娘海路加,捷克姑娘卡丽娜三人慌慌张张地追上去。
二见泽一回过头来,对她们说:
“把我的衣服一齐拿上来。回头我一个一个都要和你们亲热亲热。”
“你行吗?”姑娘们叽叽喳喳地嚷道:
娅克莉提着二见泽一的西服上下装,海路加拿着内衣内裤和衬衫,卡丽娜捧着二十来支印度大麻卷烟。
二见泽一抱着艾伦先上了楼。他急不可待地走进自己的卧室,与艾伦一起滚到双人床上……
那三个姑娘也紧跟着进了二见泽一的卧室…二见泽一轮流与四个姑娘疯狂地戏耍着…四小时后,二见泽一已精疲力竭,他四肢无力地瘫在床上,加大麻的麻醉作用,他感觉到意识朦陇,突然,卧室的门被打开了。这时,二见泽一还拥抱着姑娘,他迷迷糊糊地把自光转向门口。
身着西装的乔万尼正站立在那里。
他右手握着一支抵在腰间的带消音器的德国造瓦尔萨P38自动小手枪。
二见泽一想站起来。
乔万尼冷冰冰地用英语说道:
“不准动!”
乔万尼的神态中没有丝毫的醉意。
把头靠在二见泽一胸脯上的卡丽娜,用焦躁的声音大声嚷道:
“不要开玩笑!”
乔万尼冷笑一声。
“这既不是玩笑。更不是余兴,二见泽一,你死到临头了。”
艾伦问道:
“二见泽一?是谁?是这个美男子吗。你要是把他杀了,你以为我们不会告发吗?”
姑娘们光着身子护住二见泽一。
乔万尼哼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光彩。
“你们的身体里已吸入了超过致死量十倍的海洛因,然后把你们扔进污浊的大冈川河流中去,别人会认为这是麻药过量的事故死亡。下场就是这样的。”
“那样的话,你会被警察怀疑的。”
乔万尼说道:
“不必为我担心了。我们不是在凌晨两点钟左右在山下街的夜总会分手的吗?你记得吗,你们是分别走出‘条纹’俱乐部的,然后又在山下公园才乘车坐我的奔驰车来这里的。”
“你说凌晨两点钟左右带着这些姑娘离开赤坂的夜总会,原来是一个骗局!”
二见泽一边说边找臀后口袋放着手枪的那条裤子。啊!
那条裤子放在门右边沙发上,不走五、六步路是到不了手的。
床下虽然藏了两支Ml6枪,可塞在很里面,而且弹夹也是拆了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用不上。
二见泽一浑身直冒冷汗,看来现在只有把姑娘们雪白的肉体作为挡箭牌了。
乔万尼回答:
“当然了,应该说是零点前离开夜总会的,但我故意在一个地方玩牌,准备了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
“为什么要杀我呢?”
“因为你活着会对别人产生威胁。你过于活跃了。”
二见泽一问道:
“是你把我在弘明寺的藏身处告诉东光会,让他们来收拾我的吗?”
“差不多。”
“柯萨·诺斯脱拉驻东京的秘密特派员头目雅科摩·比拉被杀也与你有关了?”
“那又怎么样?”
二见泽一说道:
“你应该清楚,出卖柯萨·诺斯脱拉的人的命运会怎么样?这以前,你说什么引退后,打算回美国或西西里去,说美国和西西里有很多亲戚。如果知诣你是叛徒,你的亲戚都会倒霉的。”
乔万尼笑着说:
“告诉你,在总部也有反主流派,而反主流派已经掌握了实力。不过,象你这样的职业杀手兄不会知道的。”
他接着又说:
“我只为我自己活着……”
“那么,我一到日本就不断遭到袭击,那也是你指使人干的吧?”
“与其说是我指使人,不如说是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某个组织更恰当。”
二见泽一问:
“是哪个组织?告诉我吧,就算是我下地狱时,你给我的礼物。”
“不能麻痹大意,不知你又在出什么鬼点子,所以咱们的谈话也应该结束了。喂!对不起,你必须死了。我将成为富翁,而且掌握大权。好了,别了,亲爱的。”
乔万尼说罢,就用大拇指扣动了瓦尔萨手枪的扳机。
二见泽一伸手去抓艾伦,艾伦尖叫着滚到一边,二见泽一的手触到了卡丽娜,刚要把她的身体举起来作为挡箭牌时,走廊上响起了尖锐的枪声。
乔万尼的脊背突然象遭到棒球球棒的猛击一样。
他双眼突出、舌头伸出、喘着气,单膝脆地,返身朝后面放了一枪。
由于带有消音器,德国造瓦尔萨小手枪的响声很小。走廊响起子弹穿入人体的那种声音,同一刹那问响起了相同的枪声。
乔万尼倒下了,头侧部和背后上都有枪伤。
头侧部的伤口很大,血如泉涌。
姑娘们蒙住脸,吓得惊叫。二见泽一从床上跳下来,扑向沙发上的裤子。
从口袋里取出S.w手枪,二见泽一侧滚着身子来到走廊。
身穿大礼服的老管家,仰面倒卧在走廊上,血从左胸衬衫里涌出,嘴里也流出了血。
旁边甩着一支二十五口径的德林格手枪。
“坚持住!”
二见泽一让管家侧仰着,以免流出的血堵塞喉咙而窒息。
管家睁开了水汪汪的双眼,但毫无神光。
二见泽一大声说道:
“坚持一下,马上送你去急救医院。”
“我是……总部……派遣来……的秘密……监视员,乔万尼果然是……叛徒……”
由于嘴里流着血,管家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楚。
“操纵乔万尼的是谁?”
二见泽一在管家耳边喊道。
“你……最密切的……”
管家说到这里,鼻和耳都涌出血来,一阵痉挛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