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8-8 10:52 编辑 <br /><br />原本是给包子MM的礼物,不过写得还算满意...(= =b)
messi大姐啊,你既然还在,我就贴过来吧~
也祝大家情人节快乐了~
不曾记起
等到意识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谁拽住，飞快地向前奔跑着，周围是墙瓦坍塌的隆隆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Hector的视野漆黑一片，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睁开了眼睛。碎石与灰尘扑面而来，还有身后漩涡一般的恶魔气息，紧紧追逐着他，发出毛骨悚然的尖啸。恶魔的气息，身为恶魔炼金士的自己再熟悉不过，可是这分明的恐怖感是什么？剑刃劈斩开的血路，踏着魔物的尸体走到这里，纵使面对Dracula伯爵也不曾动摇的勇气，这一刻却根本找不到支撑点，而自己也好象变做一个不会游泳的落水孩童，死死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救命稻草吗……？Hector试图抬头看一眼前方。被握得生疼的手，有一种永远都不会被放开的感觉。虽然前方仍是黑暗笼罩，然而不知为何，灵魂深处对即将到来的光亮散发出没有缘由的坚信。
一个很深很深的隧道，追赶着自己的恐惧，不过，出口……就在前面。
……好奇怪……不受自己控制的思考，像梦境一样没有意义的答案。Hector努力回想，自己刚才的确是看着Dracula伯爵哀号着消失了，自己……是胜利了吧？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被黑暗之力的余波影响到而失去了意识？那现在又是什么状况？他是否真的清醒过来了？
银发的男人渐渐挥去方才的杂念，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以及那个依旧拉着自己不断飞奔的人。
摇晃的视线里，无尽的黑暗中有一抹模糊的红色。待到它变得明亮刺眼，背后那个恶魔炼金士标志的巨大纹身也可以辨认了。
怎么……是他……？！
Hector几乎用了全力停下脚步，狠狠地甩开了那只手。因着这个动作，倒塌、摇晃、黑暗和那个恐怖的气息竟然随之一齐消失了。世界又回归死寂，Hector很快认出自己正身处Dracula城堡的一条走廊上，面前的红发男人则令他迅速地侧身握住剑柄，蓄势待发。
然而原本在Hector眼里擅长讽刺挖苦的那个男人只是笔直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也一语不发，浅色的双眼平静地凝视着自己。
“……不解释一下吗Isaac，被伯爵附身竟还安然无事的样子？”
“……”
沉默，让Hector越发疑惑，正当他开始怀疑眼前的男人并非Isaac时，对方突然双眉一沉，露出一个挑衅而略显妖媚的笑容，语气中也带着标志性的抑扬顿挫：“好不容易拖着你跑远了点，停下可不好啊~”
Isaac继续笑着，伸手指了指Hector背后。看不清的走廊尽头，又传来之前房屋倒塌的响声，并且伴着森然的恶魔们的尖啸，由远及近，不紧不慢地欺压过来。
“竟然……不是幻觉吗？”
“哈哈我知道你喜欢做梦，不过这次，不快点跑是不行了，如果你不想送命的话。”
“有意思！”Hector冷笑着瞪向Isaac，“最希望我送命的人不就是你！”
“恩……好像是有那么回事~”红发的男人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瞟向别处，撇了撇嘴角又笑起来，“我是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连Dracula大人都打倒了。我反正是尽了义务把他召唤回来，现在敌不过你我也没办法了~”
Hector心中来气，一下拔出剑指向对方脖颈：“你以为这一切是儿戏吗！你明明知道Dracula伯爵那时候已经失去理智残害人类，你却依然辅佐他，而今还执迷不悟想要再复活他！如此愚忠竟还搬出‘义务’这种可笑的理由！”
Isaac依然不与Hector对视，微笑里带了点自嘲，声音却低沉下来：“是呢……愚忠啊……我确实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复活的工具，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感觉……有些生气呢。是你的话，一定会嘲笑这是自作自受吧？”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打量着怒气正盛的银发男人，继续道：“可是Hector啊，我不记得你是这么顾大局的男人呢~你来这里，还有我邀请你来这里，不都是为了复仇么？你难道忘记了？”
果然是一定要骂还的生物，Hector冷笑：“呵，多谢提醒！那么现在来个了结吧！”语毕顺势挥动利剑，剑风从Isaac肩侧扫过，几缕红色的发丝飘落，发丝的主人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都没眨一下。
“为何不拿出武器！让我再见识下你能愚昧到何种程度！”
“哎哎~我不是说过了？Dracula大人已经被你打倒了，我的复仇就快无望了。哼哼果然只有我一个人解脱是不行的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
“的确，不是胡说的时候。它来了。”
“？”Hector莫名转身，才发现身后的走廊已经崩裂，倒下的砖瓦就落在自己脚边，而那个散布着令人恐惧的气息、黑洞似的混沌之核，在紫色烟雾缭绕下，贪婪地吞噬着空间，咀嚼般的声音已震耳欲聋。
居然……已经到了身后！刚才还什么都感觉不到！
走神的一瞬间，没有握剑的那只手被猛地朝前扯去，身子也顺势往前踉踉跄跄地再度奔跑起来。
“放手！混账！你……”
“等逃出去了再决斗也不迟吧？这种时候你就别拉拉扯扯了。”
“我说，拉拉扯扯的是你吧！放手！我自己会跑！”
跑在前面的红发男人轻笑了一声，缓缓将手放开。两人在城堡曲折的走廊中一刻不停地跑着，只是那个巨大的黑洞总是如影随形，不曾压近也不曾远离，如同享受着追逐猎物的快乐一般戏弄着他们。
“这是什么东西？”银发的男子问。
“是混沌之核。Dracula大人沉睡了，那么这座由意念而生的城堡也将回归入混沌深处，城堡内所有的东西都将被混沌吞噬。别妄想再把它击败，谁都是无可能做到的。”
Hector陷入沉默，看来当下只有尽快逃离。可他始终不懂的，就是为何眼前这个仇人要这般来帮自己……还有些奇怪的是，周围的空气不知为何变得稀薄起来，Hector逐渐呼吸沉重，同时他却发现，Isaac似乎依然跑得很轻松的样子。
夸张的呼吸声令红发男子回头，虽然身后的男人不屑地白了自己一眼，但他苍白的脸和细密的汗珠却道出了身体的不适。Isaac深深地皱起眉头，认真地开口：“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出口了。”
过于严肃的口吻和安慰小孩般的语气令Hector炸舌，不过当下逐渐虚弱的自己也没多余的力气和对方争执了，当窒息感使周围的景物开始摇晃起来的时候，Isaac突然停下了脚步，跟着停下的Hector看到眼前的拱门明显是塔楼的入口。
Isaac转过身来，看到银发男子意料之中的疑惑神情，解释道：“这个就是出口，事不宜迟，赶紧跟我来吧。”说完迅速地抓住Hector的手，不容分说地又拉住他开始爬起塔楼的盘旋阶梯。
脸上全是茫然的Hector挣扎了几下竟已经使不出力气，急得大叫：“你搞什么！爬上塔顶还怎么出去？！飞出去？！城堡的大门就在下到底层的走廊尽头，干吗不从那里出去比较快些？！喂！！”
“……往下走对你来说只能是地狱，没有出口的。Hector，我没无聊到对你撒谎，相信我好了。”
银发男子顿时觉得无话可说，要自己相信这个男人简直毫无道理，可是明显地，在往上攀爬的过程中窒息感竟然减退了不少。昏暗的盘旋楼梯，只有寥寥几支插在墙上的火把作为光源，勉强看得清阶梯的形状。而无论是抬头向前看，还是回头向后看，未知的黑暗就如同那混沌之核一样，愚弄似地若即若离，层层笼罩着自己。
层层的恐惧。
“Hector，很多事都是你的错。”拽着自己的男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说着没缘由的话，但并未停步，并未回头，“你过去的背离令Dracula大人败北，令我切齿痛恨，促成我今日的报复；你现在的傻劲不减当年，又让你自己陷入困境；连那个叫Rosaly的女人会死，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等身后的男人发作，Isaac立刻笑着补充：“我不是要刺激你，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所以我不会为了这些事向你认罪。但是Hector，只有一件事，是我要向你道歉的。”红发男子回过头来，神色却显迷离，看在Hector眼里，似是还带着愧疚。
“你总是走在前面，好奇地步入黑暗的泥沼，无知地被恐惧笼罩。而我，却总是因为有你在前边，什么都不曾害怕过。这样不公平吧，Hector？只有这件事……哈哈别那副痴呆的表情啊~我都严肃不起来了~”
红发的男人大笑着转过脸去，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总之，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承担。知道么？你可是无意间分担了我的忧虑呢~”
把背影留给对方的Isaac，与说笑的语气不相称的，是那一脸的无奈和苦涩笑容。
如果把我的一相情愿也归结为是你的错，那可太过分了吧。
陷入更深层茫然的Hector要小心不被楼梯绊倒的同时，又要强迫自己反复咀嚼仇人刚才不着边际的语句，半饷才缓慢地开口：“你……”
“我现在就是在为这个错误做着弥补，不是为了别的，你要搞清楚，”Isaac知道这木头反应迟钝，干脆抢过话头，“怎么样？我现在这么领着你，不会害怕什么了吧？”
“害怕你个头啊！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你搞清楚，那个东西可是在后面追哎！比较危险的是我吧！”
听见Hector颇有道理的回答，Isaac笑得差点没摔，稳住身子无奈地摇着头：“真是的，这话还真没错……算了算了Hector，你这又耿又呆的性格可减轻了我不少负担~可是，不害怕么？当你充满疑惑地制造魔物的时候。”
言及此，Hector脑中突然掠过一丝清醒，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一幕幕过往，自己是为何而生，所有的生命本身，是为何而存……将使魔当成工具般使用的伯爵，是否也那样看待自己？当看到使魔们的尸体，总是会念及自己是否也将有相同的命运……即使制造着生命，自己难道也能像人们口中传诵的造物主那样，对它们奉献自己的爱吗？可自己是如此卑劣而又空虚的人类叛徒，还配拥有这样的力量？！
“怎么了Hector，想起什么了？”
没有回答，Isaac便继续：“我知道那些心情，因为你思考的东西我也思考过，可是最终，我们走了相当不同的道路。你知道为什么吗？”
“哼，说吧，反正你喜欢自问自答。”
“哈哈，”Isaac笑得灿烂，“Hector啊，一个人不会想起一件事的情况只有两种：这个人完全忘了这件事，或者……这个人，从未忘记过这件事。”
刺眼的白色光芒射入眼中，Hector被笼罩在这束光芒中睁不开眼睛，只有一瞬，他感觉到自己穿过一个拱门，而Isaac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
难道，已经到了出口吗？
当白光隐去，Hector发现自己正站在塔楼顶部的露台上，四周寂静无声，也不见Isaac踪影。一轮明月高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中，远处的村镇里，星星点点的烛火犹如大地的繁星落尘。晚风吹拂，Hector头一次感到空气是如此新鲜，世界，又是如此祥和……
“挺漂亮的嘛，这景色~”
忽而少年的声音响起，Hector吃惊地发现身边什么时候站了两个少年，定睛一看，竟是昔日的Isaac和自己！而他们两人，却似根本没看到自己一样，眺望着远方，若无其事地交谈着。
“也许还有更漂亮的，只是我们还没看见。”银发的少年认真地猜测。
“恩……大概吧~不过伯爵大人都不允许我们出城，真郁闷~”红发的少年托着腮帮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Isaac。”
“恩？”
“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出去的。到处走到处看，到处吃比玉米面包更好吃的东西，去人们说的大海里玩水，去看传单上画的马戏表演，去……反正还有好多好多。”
红发少年看着对方特别憧憬的神情，觉得好笑，又被他所说的内容给诱惑到了似的继续眺望着远方，仿佛明天就是他们出发的日子一样。只是在这美好的梦中，红发少年在意着什么，不怀好意地斜眼看着银发少年，强调道：“你是说……‘我们’？”
谁知银发少年瞪大眼睛转过头来，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我们啊！我们要一起去的，去看看这个世界有多辽阔！”
是这样吗……一个人不会想起一件事的情况只有两种：这个人完全忘了这件事，或者这个人，从未忘记过这件事……在两个少年纯真的笑容中，被遗忘的记忆与眼前的画面完全重叠起来，Hector此刻终于意识到什么。那个万恶的人，难道从未忘记过这个小小的约定吗……
少年的身影退去了，寻着身后的脚步声，Hector缓缓地转而面对Isaac，复杂的神情，或伤感或抱歉，疑惑又带点难以置信。尴尬的气氛，Isaac颇为受不了地扯了扯额前的刘海：“你呀，果真是糊涂点好。现在这样，搞得我像个讨债的小媳妇似的……”
自嘲的话语没能让那呆木头轻松下来，反到令他双眉皱的更紧，Isaac在心里也只好叹气，自顾自走到露台边缘，双肘撑在围墙上看着远处：“你说你当时就这么逃跑了，我是什么感受呢？不过你把这事情忘得彻底，好象也不能太责怪你了。只是今天你既然想起来了，就别想再逃避了。”
Hector思考了片刻，然而Rosaly的笑颜打断了他的思绪，空气在这时又开始稀薄浑浊，他心中更是混乱无比，难耐地开口：“好吧，走吧，你说这是出口对吗？如何出去？先出去了再说。”
“恩……是‘我们’一起出去吗？”
“废话！我们还有最后的账没算清吧！”
“账算得很清了Hector，我说了，一切都是你的错。而我的错，我已经弥补了。现在只有你欠我的了，要说算帐，是只有我要算吧？”
说着，红发的男子转了身子，靠着围墙直视着Hector，不容回避的犀利眼神，笑得如此得意，如此邪魅。
Hector不清楚自己是因为被这笑容迷惑，亦或是被这窒息感所影响，他的内心升腾起一种解脱的愿望，一种恍然与妥协，一种对不可能的可能的想象。他迈步走近红发男子，向他伸出手：“虽然我不能完全同意你的诡辩，但至少这件事……让我先偿还了……也好。”
“偿还，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了，你想清楚了？”
“如果不答应你，我不仅良心难安……连出去的方法……都没了吧。”
“哈哈哈哈……”Isaac仰天大笑，笑得看似猖狂，“Hector啊Hector，你的良心可只占了一份，其余九份皆是交易。那不是我要的。”
再也抑制不住呼吸的不畅，Hector捂住胸口，艰难地吐吸着，说话也困难重重。同时他感到身体很沉，衣服又异常地冰冷。
“很难受么？我不曾告诉你一件事——这座城堡，在Dracula倒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渐渐沉入湖底了。我只是用我残余的所有力量，让你感觉不到在水中而已，不然，你不可能跟随我到此的。”
“……那……你……为什……么……”
“我么~呵呵，我当然是不会受影响的，因为在被伯爵附身的那一刻，我就死了啊！”
错愕的神情在Hector眼底蔓延开，幻觉一般，他看见Isaac周身隐约浮现出粗大的黑色锁链，将其困锁得严严实实。而那个人，只是看着自己，悠然地笑着。
“就像那些僵尸士兵一样，在城堡里死去的人，灵魂也禁锢在城堡之中，永远都不会再进入轮回了。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说声再见了~”
“开……什么……玩笑……”Hector欲冲向前抓住Isaac，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推力向上方冲开。就像是周身的空气一眨眼全变成了水，顷刻间他们就置身水中！
这一切似乎都是真的。望着Isaac依旧不变的笑容，在水中的Hector即使想说什么也没可能了。依然在下沉中的城堡带动着强大的涡流，Isaac无声地做了个向上的手势，示意一脸困窘的Hector赶紧浮出水面。
求生的本能让Hector放弃了所有思考奋力向上游去，水面的光亮接近了，属于那个男人的独特声音恰在此时响起。
“Hector，这就是我最后的复仇。你欠我的，永远都无法实现的誓言。从今往后，你这条命所看到的辽阔的世界，永远都有我那一份。记住。”
猛地窜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空气，Hector疲惫地望着朝阳普照下的清晨天空，终于展露的笑容是如此地苦涩。
这算什么复仇呢？他完全可以不在乎的。然而有些事情，一如诅咒般挥之不去。迟钝的人并非什么都感觉不到，而那种执着的可怕，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吗？
从来都是自己思考自己探索的人生，在孤独和恐惧中度过的曾经，Hector不能理解的陪伴，有人告诉了他，虽然，用的是强制手段。
“哼，说什么复仇啊……”男人走上岸，坐下来瞧着恢复平静的湖面，吐息，莞尔。
明明，是你一辈子的付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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