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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19 12: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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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
谢瓦尔德医生的日记
10月29日
下面这段日记写于从瓦尔纳开往加拉茨的火车上。
昨天晚上天黑之前,大家碰了个头。每一个人都尽最大努力完成了各自的任务。目前我们从思想上、所做的努力,和时机安排来看,我们各方面都为整个旅程,以及在卡拉茨的工作做好了准备。
到了日落时分,米娜又开始了日常的催眠报告,这次,范·黑尔辛比平时费了更多的时间和工夫,才让她逐渐进入催眠状态。
以前教授基本上是用暗示来使米娜说话,但这次教授只能直接问问题了,而且问得很坚决,否则我们恐怕得不到什么信息。
最后,米娜终于开始回答问题了。“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们静止不动。没有海浪拍打的声音,只有缆绳周围水流的声音。我还听见有人说话,忽远忽近的。还有船桨在桨架里移动时的嘎吱声。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枪响,听回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地方。我的头上方有重重的踏步声,似乎是有人在前面拉绳索。这是什么东西?有一丝微光,我能感觉清风扑面而来。”
她停了下来,随即从沙发上直起了腰板,似乎受到了某种引力,她抬起了双臂,掌心朝上,像举重一样。我和范·黑尔辛会意地相互看了一眼。昆西轻轻扬起了眉毛密切注视着她,而哈克尔又下意识地把手靠近了腰间的那把反曲刀。大家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我们都明白她能够讲话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们觉得此时再说什么也没什么用。
突然,她站了起来,睁开了眼睛温柔地问:“有没有人想喝杯茶啊?你们肯定都很累了!”我们惟一可做的就是让她高兴,便默许了她的要求。于是她急匆匆走了出去。
当她离开之后,范·黑尔辛说:“朋友们,你们看,他就要靠岸了,现在他已经离开了他的箱子,他想上岸了。晚上他也许可以藏在某个地方,但如果没有别人把他带上岸,或者帆船没有靠岸的话,他就不可能上岸。不过如果是在晚上,他倒可以变化形状,跳上岸或飞上岸,就像他在怀特白靠岸时那样。但如果在他能上岸之前天已经亮了,那么,除非有人把箱子抬上岸,否则他就无法逃跑,而如果这个时候箱子被带上岸,那么海关人员很可能就会发现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因此,精确地说,如果箱子在今天晚上或明天拂晓前没有被搬上岸的话,那么他就会损失一天的时间。这样也许我们还来得及追到那个箱子,而那个时候他肯定正乖乖地躲在箱子里,因为他怕自己的这副丑恶嘴脸会被别人注意到。”
该说的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我们只能耐心地等着日出,我们期待日出时分能够从哈克尔夫人身上获得更多的情况。
今天一大早,我们都怀着不安的心来聆听米娜的报告。这次催眠的过程比以往还要漫长,眼看日出就要结束了,她都还没有反应,我们开始有些绝望了,范·黑尔辛把全身心都扑到其中了,终于在最后一刻,她做出了应答:“一片漆黑,我听到在与我水平的方向有水花拍打的声音,还有木头间磨合的声音。”
她停了下来,这时,一轮红日已经完全跃出了地平线。看来,只好等着今天晚上了。我们满怀希望朝着加拉茨出发了,预计凌晨两三点钟左右到达。但是,经过布加勒斯特的时候,火车却耽误了三个小时,看来太阳出来之前我们是无法抵达那里了,这样,我们就有了两次向米娜催眠的机会了!我们有可能从中了解一些最新事态的发展。
后来
日落时分已经过去了。幸运的是,当时周围没有多大的干扰。如果当时我们正在一个吵闹的火车站的话就糟了,因为催眠一定需要安静和隔离。这次哈克尔夫人的催眠过程比早上那一次还要困难,我真的有点担心,在我们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阅读伯爵思维的能力反而会逐渐衰退了。
看上去,她开始在自己的叙述里加入了一些想象的成分,而之前她只是做最简单的事实描述。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很有可能被完全地误导。
而如果这种催眠的失败只是意味着伯爵对她控制的失效,那也还算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但恐怕事实并非如此。
她的话越来越让人费解:“周围好像在发生什么事情。它像一阵凉风吹过,我能听见很远的地方有令人困惑的交谈声,是奇怪的语言,有强烈的水流冲击声,还有狼群的号叫声。”
她戛然而止,随即打了一个寒战,接下来的几秒钟出现了一种痉挛似的紧张,最后,她才摇晃着瘫软下来。她再也没有说话,甚至在教授严肃的逼问之下也没有张口。后来她清醒了过来,显得又冷又疲倦的样子,但情绪仍然非常紧张。她已经忘掉了所有的一切,只是问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当我们把一切都告诉她之后,她便陷入了沉思,久久不发一语。
10月30日,早上七点
就快到加拉茨了,稍后可能就没有多少写日记的机会了。我们所有的人都在焦急地盼着日出,由于已经估计到在催眠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困难,范·黑尔辛特意提前一段时间开始进行。然而,不到日出那一刻,似乎任何手段都起不了作用,在经过一番长时间的努力之后,就在日出结束前的一分钟,她才开始进入状态,教授赶紧抓紧时间问她问题。而她的回答也同样非常迅速:“一片漆黑,我听见有漩流的声音,就在我耳朵的水平方向,还有木头之间的磨合声。远处下方有城堡,此外还有另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她停了下来,脸色变得非常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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