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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19 11: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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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他接着说:“那封给霍金斯先生的信,当然我会把它寄出去,因为那是你的信。你的信是不可侵犯的。请原谅,朋友,我的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拆开了信,你能不能再把它封上呢?”说完他把信递给我,然后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接着他递给我一个空白的信封。我只好重新写好信封再封好,然后安静地把信交给他。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听到了钥匙轻轻转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我走过去试着开门,
但门已经锁上了。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伯爵悄悄走了进来,他进来时惊醒了我,我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态度非常谦和,见我正在睡觉,便对我说:“朋友,你很累吧?上床去睡吧,这样才能得到最好的休息。今晚,我没有荣幸和你聊天,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我保证,你将睡得很好。”我回到卧室上了床,奇怪的是,我睡着了,而且没有做梦。原来人在绝望的时候反而会变得平静。
5月31日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想从行李中找一些信纸和信封,放到我的衣服口袋里,这样一旦有机会,我就可以写信。但接下来让我震惊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我连一片纸都找不到了,包括我所有和火车时刻和此次旅行有关的笔记和备忘录,信誉证明信都不见了。实际上这些都是我将来逃出城堡之后用得着的东西。我坐下来思索着,忽然想到什么,我去检查了一遍我的旅行皮箱,还有放衣服的壁柜。我发现旅行时穿的衣服不见了,还有外套大衣以及小毯子也不见了。我各处都找遍了也不见它们的踪影。看起来,这一定表示一个新的罪恶计划开始了。
6月17日
今天早上,正当我坐在床沿苦苦思索的时候,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好像是鞭子抽打马匹,和马蹄在院子里的岩石路上留下的摩擦声和踢踏声。我欣喜若狂,立即跑到窗边,看见两辆大马车驶了进来,每一辆车都由八匹高头大马拉着,每辆车前面都坐着一个斯洛伐克人。他们都带着宽边帽子,钉满大铜钉的腰带,脏羊皮衣,高筒靴,手中还拿着一根大棍子。
我向门口跑去,想走下楼,穿过大厅,跑到他们那里去,我想他们会有一条专门的通道。但又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我的门被人从外面关死了!
我又跑到窗边朝他们叫喊。这些人迟钝地抬起头,还对我指指点点。这时,兹甘尼人的酋长走了出来。当他看见这些人正指着我的窗户时,便走过去对他们说了些什么,惹得那些人笑了起来。此后,无论我如何努力地哀求,急切地恳请,他们都无动于衷,甚至连看都不看我。
这些马车都装着很大的四方形箱子,它们被粗绳子固定在马车上。箱子里面显然是空的,因为斯洛伐克人赶起马车来显得很轻松,当马车动起来的时候,这些箱子也随着马车的节奏振动着。
他们把这些箱子卸下马车,集中堆在院子里的一角。兹甘尼人给了斯洛伐克人一些钱,斯洛伐克人接过钱后朝上面吐唾沫以求好运,然后就懒洋洋地回到各自的马车上。不一会儿,我听见他们赶起马车,绝尘而去。
6月24日黎明前夕
昨天晚上,伯爵很早就离开我,然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这时,我鼓起勇气,飞快地跑上螺旋形的楼梯,然后透过那扇朝南的窗户向外张望。我想我应该观察伯爵的行踪,他肯定在谋划什么。看起来,兹甘尼人正在城堡里干着什么。这个我知道,因为我时不时能听到远处锄头和铲子沉闷的挖掘声。无论那些人在干什么,现在肯定都是伯爵邪恶计划的收尾部分了。
我在窗户边待了将近半个小时。突然,我看到一个东西从伯爵的窗户爬了出来。我缩回身,仔细观察,看到是整个一个人爬了出来。又一次让我吃惊的是,那个人是伯爵,而且穿着我旅行时所穿的衣服,他的肩上还背着我曾经见过的被那三个女人拿走的口袋。
毫无疑问,他在故意假扮我。这一定是他的一个阴谋,他故意让其他人以为看到了我本人,他也许还故意在城镇或者乡村留下我的影子,假扮我去寄信。这样,人们就会把他所干的任何肮脏勾当都归咎于我。一想到这,我满腔的怒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但此时,我只是一个被监禁的囚徒,而且连真正的囚犯都能享有的基本权利和保障都没有。
我想等到伯爵回来,于是我一直守在窗户边。这时候,我注意到有一些奇怪的粉尘状的东西在月光里漂浮着,它们像小谷屑般旋转着然后聚集成云雾状的一团。我静静地观察着它们,内心平静异常。
我换了一个斜靠在墙上的方式,这样更舒服些,而且我可以更好地欣赏这些微尘的飞舞。突然,从远处某个地方传来了微弱的野狗的哀鸣。我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哀鸣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那些漂浮的粉尘也在随着声音不断地改变形状,就像在月光中跳舞一般。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本能正在努力地呼唤我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断,我的灵魂在拼命挣扎,半苏醒的意识正在想法回应这种呼唤。粉尘的舞动变得越来越剧烈,似乎月光也都跟着颤动起来。
这些微尘经过我的面前一直蔓延到我后面的阴影之中。它们越积越多,最后形成一幅模糊的影像。
此时我的意识突然清醒了,我想起来了!我忍不住惊叫着逃走。那些幻影在月光下正逐渐变得越来越具象,这就是那三个恶魔般的女人!我惊惶地逃回自己的房间,这里没有月光,只有明亮的灯火,让我感到安全多了。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从伯爵房间里面传出一些响动,好像是一阵尖锐哭声被突然压抑住了。随后四周就恢复了平静,是一种可怕的死寂,让我直打冷颤。我的心狂跳着,试着想打开门,但门被反锁上了。我束手无策,坐下哭了起来。
这时,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哭泣声。我跑到窗边,拉开窗帘,透过窗栏往外张望。院子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双手捂着胸口,就像飞奔之后喘不上气来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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