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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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歌-第1卷——乘梦的萤火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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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6 17:27: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16-8-8 17:10 编辑 <br /><br />新番 虫之歌很好看~~这是小说版~~:)
序曲 O·OO THE OTHERS
每一个人都带着相同的眼神。
行人们在朝阳洒落的道路上,专注地前往彼此不同的目的地,这是城市中随处可见的景象。
一切就像是为数庞大的人偶们在走动般,缺乏真实感。而这全都是他们那如同玻璃珠般,毫无生气的瞳孔所造成的。
往旁边望去——
咖啡厅的玻璃窗上,映着彷如人工物品般眼神的少女。那是个约十来岁,留着一头剪齐了短发的少女。少女也不觉得玻璃上映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是现实。
别过眼光,少女迈开步伐。不需要去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任何的自我意志,在「这里」都是不需要的.
擦身而过的墙壁上,写着斗大的涂鸦字——
「东—33 GARDEN』
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
车站就在马路的另一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下脚步…照理说,应该要在这里左转才对·
内心感受到微微的痛楚…她看着车站对侧——朝阳缓缓升起的天空。
少女虽然无法思考那个方向有些什么,她的视线却停驻在某一点上,无法动弹·
「这四年之间——」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女回过头去,看见一位高姚的女性。女性脸上的圆形墨镜.以及深红色的长大衣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光芒.
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少女认识眼前这位女性,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或是何处见过她,也不打算想起来.
女性俯视着少女,微笑说道:
「你在这四年间,一直保持着这样吗?没有想起任何事,也没有任何愿望……]
她那双戴着红色皮手套的手,抚过少女的下巴·
「真是浪费,你的梦想很美味呢……不过没关系,你一定马上就会回想起来吧?」
「咚」的一声,少女身旁一阵轻响。
她瞥眼一看,一位穿着与众不同的人溷在路过的上班族与学生之间,站在那儿。对方头上戴着足以遮住整张脸的巨大防风眼镜,并且身穿漆黑色的长大衣。因为胸部鼓鼓的,大概可以推测出是一位女性。
「你在那里做什么?」
头戴防风眼镜的人逐渐走近少女,然而她的问题并非针对少女,而是针对少女身旁那位戴着墨镜的女性.
「你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监视员吧?这孩子是你负责的吗?」
「是我先提出问题的,请你立刻离开那位少女。如果不肯遵守的话……」
一只蝴蝶不晓得从哪里出现,飞落在戴着防风眼镜的人肩上,那是只有着雪白翅膀的蝴蝶。
「哎呀,你的(虫)也是这种型态呀?那还真是……恰巧呢!」
[...你说什么?」
女性将眼光从防风眼镜的女人身上移开,对着少女说道:
「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可以随心所欲了。有朝一日,再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少女眼中泛起一股情感的波流…她不晓得墨镜女子在说些什么,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推自己一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准备逼近的黑色大衣停止前进。
戴着圆形墨镜的女性笔直地伸出手来.而手臂的指尖上,停着一只色彩与花纹鲜艳的蝴蝶.
戴着防风墨眼镜的女人吓得全身僵直.
「那只(虫)是……难道你是(暴食)!]
「看来…你也拥有很好吃的梦想呢!」
停在女性指尖上的蝴蝶突然改变外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美丽的翅膀越张越大...
「——好啦,让我听听你的梦想吧!」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17:28:28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10 编辑 <br /><br />1.00 大助 PAET 1
十二月中的早晨,空气冷到足以刺痛肺部。
每次站在这座车站的月台上,都不禁觉得…迈入二十一世纪也已经好几年了,如果把月台改建成封闭式建筑物,然后再加装暖气,这样不是很好吗?至于月台这边的门,只要等列车停靠妥当之后,再像自动门那样开启就行了。
时间刚好是七点三十分。
药屋大助一如往常地穿过剪票口。
月台上还是老样子,满是通动人潮,以及准备去上学的大量乘客,显得热闹无比。而在这之中,有一群穿着西装外套,比其他人更加吵闹的少女们,站在最靠近剪票口,几乎已经变成她们固定位置的地方。
这四名十几岁的少女中,位于中心的女孩甚是引人注目。
她那头长约及肩的头发因为朝阳的反射,亮晶晶地闪耀着。脸上爽朗的笑容,就是比周遭的人耀眼许多。她的笑容看似有几分坏心眼的原因,想必是因为眼角像猫一样地微微往上扬之故。
不少男性会特地为了她回头,将视线落在其西装外套外,披着大衣与围巾的身影上.
少女叫做立花利菜,跟大助同为就读县立樱架东高中一年D班的同班同学。
大助从远处瞄了利菜一眼后,便走向月台后方。
立花利菜跟大助一样,常常在这个时间带搭车。虽然许多朋友都说,光是一大早能够看见立花利菜,一整天就可以过得很幸福,大助却不会这么想。事实上,对大助来说.话很多的利菜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的对象之一。
为了不被同学们发现,大助今天早上也刻意地避开.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叫住.
「啊,那是药屋同学吗?」
「真的耶。喂——这里、这里。」
大助听到多名少女的呼声,不禁偷偷皱起眉头·
「早…早啊…」
他一边苦笑,一边回过头去,只见立花利菜压根不打算掩饰.露骨地皱着眉头说道.
「喔,是药屋啊?不用管那家伙啦!」
「为什么?没关系啦!快,药屋,这里有空位喔!」
「原来药屋也是搭这班电车啊?」
除了利菜以外的三位同学,亲切地向不得已走过来的大助攀谈。
「恩,因为这班车的车厢比较多,所以比较不挤。」
「说是这么说,该不会是别有用意啊?如果目标是我的话该怎么办?呀--好可怕喔!]
同学们看到利菜用胡闹的语气一边说,一边扭动身体,都不禁笑了。
大助则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
「这点你大可放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喜欢文静一点的女生。」
月台的广播正通知乘客列车即将进站的消息,寂静的地鸣声微微震荡着铁轨。
利菜突然变得一脸不悦。大助冷静地心想:这个人还真忙碌于变化表情啊…
「什么态度嘛!我也最讨厌像你这种没有特色,一副人畜无害的男生了!」
其他同学也认同利菜的话。
[这说来也对,跟其他男生比起来,大助似乎比较不突出耶!不会想换个发型看看吗?」
被她们一问,大肋用手指捏捏自己的头发。
已经长到眉毛附近的头发非常乌黑,没有烫发也没有使用护发剂,不过差不多该修剪了。就算回想起早上在洗脸台前看到的自己,除了脸上的0 K绷之外,实在没有什麽特色可言。
「没关系,我这样就好.」
「你的脸颊怎么了?昨天跟人打架吗?」
「这个是…今天早上从床上摔下来时撞到的。」
「噗!连染头发都不敢的药屋同学怎么可能敢打架?]
大助对利菜刻意取笑的态度露出不悦的表情。
「不过我觉得有点可惜耶,药屋同学的素质不差呢!]
「哎呀·哎呀?你难得会说出这种话呢,该不会…]
「咦——是这样吗?」
「不…不是啦!干嘛说到这里来啊?」
少女们吵闹了起来,只有利菜一个人露出无奈的表情。
不习惯这种话题的大助,只能假装听不见,移开目光。
然后,他听见背后类似上班族女性之间的对话。
「喂,你有听说吗?昨天这附近好像出现附虫者了·
「咦——不会吧?附虫者真的存在吗?」
同班同学唤了唤呆呆看着着那些女性背影的大助:
「药屋同学,你怎么了?]
「没有,刚好听到她们讲到附虫者……]
「附虫者?不会吧?在哪里?」
听见少女大叫的声音,四周的人都惊讶地回过头来
「笨蛋,我们又没有说有附虫者!」
「可是大助同学他……」
「听说昨天这附近出现附虫者」
个少女则急忙捣住她的嘴。
大助说完,只见同学们面面相觑,立刻忘了方才聊天的话题,小声地交头接耳道:
「我之前有看过一次……那个根本不是虫,是怪物啊!嗯心死了!」
「我也有听说过,好像是附虫者们全部都聚集在一起,组织反抗军…之类的吧?总之就是建立了类似的组织。」
「我听说国家为了找出藏匿在城市里的附虫者,派出负责监视的人潜伏在我们周遭…」
在压低声音交谈的少女之中,不知为何,只有利菜默默不语。与其说她对这个话题感到兴致缺缺,更像是在生着什么闷气一样。
大助叹了口气.
现在不管到哪里都流传着同样的谣言,让人听到厌烦·
就是指会吞食人类的梦想与希望的神秘昆虫·没有人知道它们从哪里来、长什么样子。但是(虫)会寄生在青少年身上,一边侵蚀着宿主的梦想,一边成长。
另外,(虫)不只是会吞食梦想。
或许是作为吞食梦想的谢礼,也或许只是单纯的恶作剧——虫会将自己的力量分给宿主服从主人的命令,解放自己的力量。而大助本身认为原因绝对是后者。
但是,当附虫者将梦想吞食殆尽的同时,宿主就会死亡。一旦成为附虫者就必须接受生命以(虫)为中心的命运。
以上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虫)之骚动·
虽然全部都是些没有根据的传言,但状况早已经超过传言的程度。
在这短短十年之间,日本国民对于(虫)的畏惧,与对附虫者的厌恶感及歧视已经根深柢固·国家虽然持续否定(虫)的存在,然而近几年来,态度也渐渐变得软弱下来。
「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存在啊?统统杀掉不就得了?」
大助对少女的这番话报以苦笑。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不过确实有人因此感到恐惧·」
「可是真的有啊,我还亲眼看过呢!」
「……蠢毙了。」
利菜小声地嘀咕着。
其他同学似乎没有听到。就算想看利菜的表情
电车进站了。
她也只是撇过头去,紧抿双唇。
大助等人穿过车门,在另一侧的窗户旁站定。
『上下车时请小心月台间隙,本列车即将开动--』
广播声响起,其他乘客也陆陆续续上车。
「那就继续刚刚的话题吧!你是不是喜欢大助啊?」
「咦——就说没有了嘛!别再说了啦!」
「还是别说了吧,像他这种人畜无害的男生才是最难搞的。啊
是会怀孕的喔!」
危险!要是再靠近他的话
利菜以平时的态度开着玩笑,好似方才的复杂神色是假的一般。除了大助以外的同学,似乎都没有发现利菜微妙的变化。
「这家伙挺阴沉的喔——每天早上为了不要让我们发现他.还偷偷躲到后段车厢去呢]
「咦?利菜,你知道药屋同学都搭这班车啊?」
「啊?就…就是偶然看到的嘛……」
大助不管一旁嬉闹着的少女们,以大衣袖子擦拭因车厢暖气而蒙上一层雾气的窗户。
他并不是厌倦跟同学聊天。
这个举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玻璃雾雾的,想擦一擦罢了。
『车门即将关闭,请小心——』
头顶上传出广播声,耳边听得到同学的聊天声音。
窗户玻璃恢复透明,大助看着窗外.
这一瞬间--
看着窗外的大助,不禁睁大眼睛。
一名少女看着这裡。
少女在反方向的列车裡面,用跟大助同样的表情看着他。那是位年纪跟大助差不多,很适合短发的可爱女孩。
大助的时间瞬间停止.
少女一双大而黑亮的眼眸,彷如雪花般白晰的脸庞、浅色的短发,一切都深深经由大助双眼,烙印在脑海中记忆的最深处。这份记忆让他心裡异常亢奋,全身都热了起来。
窗户另一端的少女也望向这边,微微睁开眼睛。
--大助的内心深处,有某种感觉开始在运转。
“车门即将关闭。”
随着「噗咻」一声气音,背后的车门关上。
大助回过神来。
在[喀当」一下摇晃之后,大助与少女拉开了距离。尽管如此,少女的眼光还是跟着大助。
大助忽然行动了。
他推开其他乘客,跑到车门边。
「咦…喂,药屋!」
大助无视自己的行动惊吓到朋友,毫不犹豫地按下紧急按钮。
顿时间,警铃声大作,电车突然停下来·大助在乘客的尖叫与抱怨声中,硬是把紧闭的车门撬开,
他甚至等不及车门完全打开,便强行从门缝问钻了出去,跳到月台上。
「药屋!你…你这是干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助丢下困惑的利菜,迅速奔上楼梯,以全速冲过通路,奔下通往另一侧月台的楼梯.
但是,应该停在那儿的电车早已消失,驶离月台的电车车尾渐渐远离车站。
大助的心中涌起一阵绝望感,就在此时……
「呃,那个……」
略带压抑的声音在大助背后响起。
大助回过头,瞪大眼睛。
跟方才的面无表情不同,对方很明显地露出几分畏惧的神色。在电车里面看到的少女,正站在大助面前。
从电车里面看到的少女黑亮的大眼睛,正微微压低望向大助·而宽大的围巾,正好遮住她吐出白色气息的嘴角。
「你…你不是要搭乘刚才那班电车吗……」
少女看着一脸呆滞的大助,有点困扰地低下头。
「啊……那…那个……我……」
这时,大助发现一名车站人员从少女背后奔跑而来。
「糗了!抱歉,你跟我来一下!」
「咦?啊……」
大助强行抓住困惑的少女的手,冲向出口。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17:28:55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10 编辑 <br /><br />1.01 诗歌 Part1
那一瞬间,少女原本如同死人一样空虚的眼中,恢复了光泽。
少女在窗户的彼端望见少年的瞬间,便好似从漫长梦境中觉醒过来般,恢复了自我意识·
少女在没有任何自觉的情况下,迅速下车。
没有任何根据,也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充满奇异的期待感。
虽然说是期待,但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就算是这样,身体依然擅自动了起来。
脑袋一片溷乱,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车。
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搭乘电车。自己应该不可能再次离开「那里」,也不应该再度醒过来,因为在四年前,她便失去了一切……
只是,在看到那名少年的瞬间,她发现自己体内的许多事物苏醒了。或许是记忆、情感,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那都是诗歌曾经一度忘怀的事物。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然后,现在的自己,正跟那位不知名的少年来到住宅区的空地。少年抓着她的手,甩掉紧追在后的车站人员,来到这里。
眼前是一块宽阔的空地,或许是工程进行到一半,随处可见工程车停放在此。
刺眼的阳光洒落而下,这里是个空气澄净而透明的空间。
「呼……哈……」
少女拚命调整呼吸,接着环顾周遭。
早晨的阳光,风的气味、摇摆的树木,映在眼帘的所有事物,全都让她感受到自己身处此地的真实感。这感觉犹如事隔数百年般久远,让她无比怀念,甚至难以置信自己现在就在这里。
她脑中还残留着些许到昨天为止的记忆。那既没有痛苦、也没有喜悦,只是被空虚填满的每一天——现在回想起来,那样的生活像极了永无止境的地狱。
她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自己现在「活过来了」。
那么,「那个」呢……?
不是因为方才全力奔跑过,而是其他的理由
如果在的话,请快点出现吧……
诗歌在心中呼唤,畏畏缩缩地将手往前方伸出
她紧紧闭上双眼,等待那个时刻。
——但是,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不在……吗……?」
她睁开双眼,再度环顾四周。
一行冷汗滑过少女颈项。
完全没有看到她所惧怕的「东西」的影子。她心中虽然瞬间涌上期待之情,但却又立刻感受
到阵阵不安.
——我真的……?
当她正在怀疑这是否为梦境的时候,她发现一名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正靠在工程车上大口
喘气。那名少年就是把诗歌拖来这里的始作俑者。
少年看起来只是位普通的高中生。为什么这样看似乖巧的男生
诗歌凝视着少年的侧脸思考着。
这份感觉……是什么……
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无法从少年身上移开视线·
会让车站人员紧追不舍呢?
只是看着他、只是待在他身边,内心情绪便高涨不已。那并不是因为自己一路狂奔到这里来的缘故,而是一种很温暖,甚至很奇妙的怀念情结。
「那…那个……」
诗歌战战兢兢地对少年说话。
少年如同惊醒一般抬起头来,他满脸通红,慌慌张张地说道:
「抱歉!我们才刚见面,就不小心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不…不会,我并不……」
少年看到诗歌摇摇头,明显表现出松了一口气的态度。他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安心地吐出一口白色的气息。
「太好了,要是现在就被讨厌的话,那就没办法再跟你交谈了·」
「咦?」
「啊,不…没事,啊哈哈!」
少年用笑容蒙溷了过去。
受到少年怪异举止的影响,诗歌的情绪也跟着舒缓许多,很自然地笑了出来。
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笑过了?
这真的是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感觉,甚至到让人觉得感动。
诗歌偷瞄少年的侧脸,他确实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高中生。说实话
「我…我说啊…」
「啊,是的·」
「我叫做药屋大助,呃…可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少女被大助问起之后,陷入一阵沉默·
他甚至过于普通了点。
原本应该已经丧失的记忆,不知为何竟然苏醒过来,这简直可称之为奇迹。
不,应该说,既然想起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立场,就更不该跟多余的外人有所牵扯诗歌虽然这么觉得,嘴角却像方才在月台上一般,擅自动了起来。
「…我叫…杏本诗歌。」
声音虽小,却很肯定地回答出来。
「是杏本吗?」
少女——诗歌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那个……」
名叫药屋大助的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
「杏本!可…可不可以跟我做朋友?」
「咦……」
诗歌惊讶地拾起头·
挣扎了半天,他终于开口
「啊…我先声明,我不是在把妹喔!该怎么说
诗歌只是一脸呆茫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想跟自己交朋友?
眼前的少年确实是这么说的。
朋友……
诗歌心中的困惑波纹,再度扩散开来。
我只是看到你,就觉得…想跟你说话
大助面露既期待又不安的表情,等待诗歌回应。
诗歌知道有某种温暖的东西流入自己心中。还有另外件事,她觉得内心深处,在最深的地方.有一股感觉稍稍起了转变。
诗歌微微发烫的脸,绽放出笑容…
[...好的。」
轻轻地点头应允了。
方才的少年,药屋大助似乎很单纯地对诗歌的回应感到非常开心。
大助虽然问了诗歌的行动电话号码,诗歌却摇摇头。她不可能会有行动电话这种东西。
大助听到这件事,似乎显得相当惊讶。诗歌心想:难道,现在应该是人手一只行动电话吗?
诗歌探索回到这座城镇之前的记忆,她脑中也残留了些许昨天的记忆,不过说真的,她已经将近四年没有看过电视了。所以顶多记得四年前,刚好是行动电话正流行起来的时候。
结果,诗歌在问过大肋的行动电话号码之后,两人就道别了。大助似乎还要上课,他只能相当遗憾地离去。诗歌也说自己要去上课。
道别的时候,大助问超诗歌放学后是否有事情。诗歌最初虽然觉得有些困惑,但还是老实地回答说「没有特别的事情。」
大助说他刚考完期末考,今天只要上半天课,两人约好中午要再碰面一次。
「……该怎么办?」
诗歌走在繁忙的街道上,喃喃自语。
难以置信的事情接连发生,使得她的思绪无法跟上。
为什么,我会——
视线前方,有着诗歌绝对逃避不了的场所,然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樱架市。
街上的人们并不在意驻足不前的诗歌,川流不息地前进着。
这座樱架市,是从十年前开始飞快发展的新都市,
政府似乎将这里定位成接近都心的卫星城市,明显表现出开发此地的意图。加上这里接近海水浴场,本身具备观光景点的机能,使得整个开发计画更加成功地落幕。再三天后就是圣诞夜,新都市里到处充满红、白,绿色的装饰品。
一条尚在开发中,地表参差不齐的街道,在诗歌眼前拓展开来。
过去曾经每天都看着这幅景象,现在却怀念到令人不禁想哭泣。
诗歌诞生的城市。
到四年前为止,诗歌毫无疑问是这座城市的一分子。跟现在走在街道上的少女们一样,是很普通的人类。
仰头遥望的天空彼端,有着绝对不想回去的恐怖场所·
现在,她则待在绝对不可以回来的地方。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逃出那个场所的·
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回到这里。
她甚至迷惘于今后的打算——该去何方?
但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就更应该及早离开樱架市。对诗歌来说.这座城市太危险了。
诗歌转身,打算离开这座城市。
可是——
「怎么…办?」
自己的双脚与意志相违背,很快便停了下来。她回头环顾城市,再度喃喃自语。她不经意地将双手交迭于胸前,并灌注力量握紧。
已经跟刚刚遇见的少年约好,中午要再次见面了。
诗歌当时虽然很迷惘,但一看到大助拚死请求的神情,就不禁答应了。
如果诗歌爽约的话,大助会觉得很遗憾吗?毕竟是大助说想跟诗歌交朋友的。
诗歌很开心,她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想跟自己这种人交朋友。这或许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年纪还小的时候,大概是因为过于文静,个性又不擅于表现自我,所以从来没有交到朋友过。
然而自己现在正打算跟这样的人毁约---
[啊...]
小小的痛楚掠过胸口。
而这份痛楚非但没有减轻
「我得快点离开这里……」
诗歌咬紧嘴唇。
更在心中蠢动,逐渐扩散开来。
「只待到中午为止的话,应该没有关系吧?这次要确实做一个了断……」
正当诗歌喃喃地说给自己听时,她偶然听见旁边两个疑似上班族青年的谈话。
「喂,那不是自卫队吗?难道附虫者又出现了?」
「哇,不会吧?那里刚好是我前辈家附近耶!」
诗歌吓了一跳。
她顺着青年们的视线望去,确实看见自卫队的车子.从马路的另一头开过去。
「搞不好,你前辈就是附虫者!」
「那就太好运啦!如果,他们把前辈带去那个叫做特别什么来着的隔离设施里面,我就不用再听前辈说教了!」
「呆子,如果真是这样才不好呢!要是公司里面出现附虫者的话,所有人都会因为觉得恶心,而纷纷辞职不干的!」
诗歌踩着小碎步穿过人潮,走进大楼的阴暗处后,才慢慢停下脚步。
「……」
她为了冷静情绪而深呼吸。
方才感受到的胸中痛楚,已经有如假象般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孤独与悲伤.紧紧束缚内心。
「我……」
诗歌隐隐怀抱不安的情绪,将一只手举到与肩同高的位置。
要是在的话,就现身——
她闭上眼睛,跟之前一样在心中用力呼唤。
指尖却依然感受不到任何变化,
她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自己白晰的手上,还是空无一物。
因为安心而喘了口气的声音,自然而然地由诗歌的嘴角轻吐而出.她知道自己瞬间从紧张的状态下解脱了。
「这……不是梦吧?」
诗歌好似要抓住冰冷的空气一般,紧紧握住手。
「中午之前,先找个地方晃晃好了…」
小声呢喃后抬起头,她很自然地露出浅浅的微笑。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17:29:33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10 编辑 <br /><br />1.02 大助 Part2
神也会有做好事的时候嘛!
大助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愉快地将包包往肩膀上提。
「大助,你在笑什么?你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
隔壁座位的同学在放学铃声响起时,丢了这句话过来。
「没事啦!」
「少装蒜了,快招吧!你以为今天早上是谁帮你的啊?」
不光是朋友,连今天早上搭乘同一班电车的女生们也跑来质问大助。
虽然被这些女生们紧紧逼问早上停住电车的事情,大助还是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不
若非这些女生们当时假装不认识大助,大助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了。不过,若非这些女生们当时假装不认识大助,大助可就没有那麽容易解决这个问题了。
「啊呀,真是可怜啊…药屋大助其实是个危险人物吧?各位,不可以靠近他喔!会被传染破坏脑细胞的细菌的!」
一边做出夸张的肢体动作,一边说出这些酸不熘丢话语的,就是不知几时跑过来的立花利菜。就算穿着西装外套,也可以看出她纤细的体型.明显地发散出与其他女生不同色彩的利菜.大伙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领袖魅力吧?大助认为立花利菜毫无疑问地具备这项特质。利菜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吸引着周遭的人们。
大助叹了口气,转头面向利菜。
「什么叫做危险人物啊?」
「像你这种平常看起来过得很低——调的人,实际上就会在背后干着危险勾当啊!好比滥用毒品之类的。啊!难道说你其实是个是杀手?呀——杀人凶手!」
「……是、是,我就是嗑着危险药物的杀手。对不起,过去隐瞒着各位。」
「呜哇——好无趣的反应喔!逊毙了!」
相对于利菜明显挂着厌恶的神色,大助则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带过,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背好包包.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还挺悠哉的嘛!」
「很抱歉,今天的我不是平常的我,不管立花同学说什么.我都不会在乎。」
「什么嘛,你今天果然遇到好事了,对吧?快跟我说!」
朋友探出身子来询问。而利菜虽然假装漠不关心的态度.却隐约能发现她不经意地留意这边的对话…似乎相当介意。
「既然都这么说了…没办法,我就告诉你吧
「……喂,这种说法让人听了还真不爽。」
「……他根本就一副很想讲的嘴脸。」
大肋回报一个笑容,给面露险峻表情的朋友们。
「其实,我今天早上在车站认识一个很可爱的女生.还跟她成为朋友了!]
「咦?真的吗?你是会去把妹的人喔?」
「……喔——嘿——……」
周遭的朋友虽然都很吃惊,利菜的反应却比想像中平澹得多。
不过大助并不在意同学们的反应。
光是想到这裡,他就觉得整个人的情绪都飞扬起来。只要能够再与今天早上遇见的少女--杏本诗歌见面,就让他兴趣一股独占全世界所有幸福的感觉,幸福到很想当场跳起舞来。
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虽然不知道,也没心思去想这种事情。内心深处炽热到难以忍受。
只明白一件事。
还想再见一次面--
大助很想立刻再见到诗歌,想跟她见面,然后跟她说说话,而且是非聊不可。
「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是怎么样的女生啊?真的很可爱吗?」
「废话!不过——你问我她是怎么样的女生.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
「用一句话形容的话?」
「就是跟立花同学完全相反的人。」
「……认为可以打他的人,举手,」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举手回应利菜的发言。
得到大伙支持的利菜,虽然一度举起书包.但是马上就颓丧地垂下手臂。她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转身背对大助.
「你就好好享受吧!反正像药屋这种一点也不风趣的人,肯定马上就会被甩的啦.]
[...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嘛!」
就在此时,班级导师从教室门口探头进来。
「刚刚忘了说了,立花。」
「什么事?」
「你的画作在本市举办的艺术竞赛中获得冠军了.真是了不起啊!]
教室内响起赞佩的感叹声。
利菜不知为何板起一张脸,她很难得地对除了大助以外的人,露出不悦的表情。
「我不记得我有投稿参赛啊?」
「好像是美术老师看到你放在美术教室的画之后,偷偷帮你投稿的。明天朝会有颁奖典礼,要记得出席喔!」
对于班导师的一番话,利菜无言地移开视线。
[立花同学,你好厉害喔!是艺术竞赛的冠军耶!」
大助对利菜说出这番话之后,利菜凶狠地瞪了过来。她的眼神跟刚才不一样,明显散发着怒气。周遭同学也都因此安静下来·
「你明明这么会画图,为什么不加入美术社?啊!我知道了,你有跑画室,对吧?可是这一带好像又没有画室……」
「那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利菜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无比·或许是因为她平常总是面带开朗笑容的关系,所以一旦正经起来,吐露过于冷静的声音时,就会让人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
「为了什么……应该是为了上美术大学吧?」
「喔,原来你认为考上大学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啊!」
但是大助却不高兴地继续回答:
「我并不认为考上大学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既然是很会画图的人,会有继续就读美术大学的想法也很自然…还是说,利菜同学并不想上大学?」
「为什么我非得跟你谈论这种事情啊?」
或许是气过头了吧,只见利菜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懒得跟你说了,再见啦,未经世事的小少爷。」
大助呆然地看着掉头离去的利菜背影,其他同学也对利菜异于往常的行为感到困惑。
大助不禁目视主人已经离去的利菜的座位。
桌子表面上,布满无数细小的刮伤痕迹。
放学后,大助在樱架车站前面的广场等着诗歌。
时间刚过正午没多久,他比约定时间提早到了不少。
大助紧张地环顾四周。
广场上的人潮繁多而热闹,不少情侣或携家带眷的人们,满面笑容地来往不断。打扮成圣诞老人的男子,背着广告看板到处走动。注视这幅景象,让人不得不承认圣诞节的脚步逐渐逼近。
「那…那个……」
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大助勐然回头
「啊,是杏本!」
「午…午安。」
诗歌一脸紧张地向前走近。
大助则是安心地呼了一口气。
看见一位身着蓝色大衣的短发女孩。
他总以为诗歌不会再出现了…说不定,连早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南柯一梦。
他不自觉地注视着诗歌的脸庞,想确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与诗歌再会,并且交谈着。
「那…那个……」
大助看到诗歌露出困惑的表情,急忙挥了挥手。
「啊…抱歉。对了,你吃过午饭了吗?」
看见少女摇摇头后,大助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那么,呃……」
都到了这个时候,大助才发现自己拚命安排的行程表中.虽然有计画一起吃中饭的部分.没有想过用餐的地点·
「不如…去那里吃吧……反正也很近……」
似乎是看出大助慌张的态度,诗歌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是大助很熟悉的速食店·
「去那里吃就可以了吗?」
诗歌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快乐的表情,悄悄地透露了出来。
将盛着汉堡餐点的拖盘放在桌上后.脱下外套的诗歌看起来更是小了一圈。大助到现在才发诗歌跟自己有一个头高的差距。
大助烦恼着该说什么才好。
然而几经思考后,挤出来的却是无关紧要的话题
「真的很抱歉,才刚见面就拉着你到处跑。」
诗歌听到大助这番话,放开原本叼着的吸管…
「不…不会啊,其实还满有趣的……」
「那样子跑……满有趣的?」
「是…是啊!」
应该是顾虑大助的心情吧?诗歌一边释放浅浅的笑容,一边回答着。
「有件事情让我有些介意,杏本……你几岁呢?应该不会比还我大吧?
「果然,那你讲话可以不用这么客气,我也跟你一样是一年级啊!不过,我在这里没有看过你身上穿的那种制服,你是从哪里……」
话才脱口,大助便发现自己问错话了,因为诗歌的表情是那样地僵硬。
正当他急忙想将话题带过时,诗歌也在此时反问:
「啊,叫我大助就好!我习惯让跟我比较熟的人这样叫我。对不起,都是我一直在问话。」
「不…不会的,那么大助……你呢?」
「我就读樱架东高中。你知道是哪一间吗?就是离这里再两站车程的地方,是前几年才盖起来的新学校——」
彼此间的对话虽然带有几分稚嫩感,却毫无窒碍地进行着·
诗歌要大助称呼自己为「诗歌」。大助虽然觉得直接叫名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聊着聊着,也就很自然地以名字称呼她了。
诗歌住在附近的城镇,似乎就读离家很近的高中。因为一聊到家人和学校相关的话题,她的表情就会变得忧郁,所以大助刻意不碰触这方面的事。
只是,她的个性比想像中更加文静,偶尔露出来的笑容也很腼腆,也从来没有笑出声音过。
这举动紧紧揪住大助的心。
诗歌放开吸管,一脸惊讶地看着大助。
「大助,你一个人住?」
「嗯…因为家里的一些问题,我独自住在外面的公寓。这件事,我没有跟班上的人说过。」
大助一边喝着装在容器里面的咖啡,语气轻松地答道。
「为什么呢?那……大助的家人呢……」 ·
「总而言之,我叔叔现在算是我的监护人。」
「对…对不起。」
「没…没关系啦,你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也不介意这件事情,叔叔、婶婶和堂姊妹都跟我处得很好。我之所以没有跟朋友讲,也只是因为刚好没有聊到这类的话题……」
大助看到低着头的诗歌,心里一阵懊悔。跟她说这些,只会让她更有所顾虑而已啊…
「你曾经……想过要见家人吗?」
「咦?」
大助抬起头。这问题虽然让他感到困惑,但还是在思考一下后轻松地回答
「恩——这个嘛,说没有是骗人的啦!」
「是喔……」
诗歌再度低下头。
大助把咖啡放在桌上,笑着说道:
「不过,我倒是很想好好地说声再见呢!」
「我是在连交谈都来不及的状况下跟他们分开的。毕竟是生下我、养育我、并且一直住在一起的人。说真的,很想能够跟他们好好地道别。」
大助说完,露出腼腆的微笑。为了掩饰自己略微泛红的脸颊,还伸手拿起手边的咖啡。
诗歌静静地看着大助的脸一会儿后,也跟着微微笑起来。
「恩,说得也是……呢…」
「真是不好意思,跟诗歌说这些无可奈何的事情,还害得你情绪低落下来。」
「不…不会的!该怎么说,我觉得……你很了不起。」
「了不起?你是说我吗?」
「思…你确实有认真地思考过去的事情,还有将来的事情……我觉得,这样很帅。」
诗歌一脸正经地说道,大助不禁抓抓头。
「是…是这样吗?」
大助看看行动电话上面显示的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差…差不多该走了吧?前面有一家电影院,在上演一部很有趣的电影,要不要去看看?」
「嗯!」
轻轻点头的诗歌,露出至今为止,看来最开心的表情。
十二月的空气一到了傍晚,就会变成刺骨的寒气。
吃完午饭后欣赏的电影,是一部现在正流行的动作片。大助原本是打算看文艺爱情片,却临时更改计画·不过,既然诗歌看起来很开心,那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吧?
看完电影之后,两个人来到游乐场,刚刚还买了可丽饼吃·虽然是了无新意的行程,大助却玩得很高兴,旁边的诗歌看起来也很开心。
「冷不冷?」
「恩,不会,谢谢你。」
回到车站前广场的两人,坐在板凳上,看着即将隐没于大楼后方的夕阳。冷冽的寒风,似乎
也被夕阳鲜艳的余晖,渲染成美丽的橘色色调。
有好一阵子,两人就这么宁静地凝望着广场。
夕阳俯照在来往人潮的笑脸上,而在这些人潮眼中看到的自己
吧?想到这点,就让大助觉得满心愉悦。
大助瞄了瞄在他身旁,诗歌的侧脸。想必也是露出同样的表情
眼望铺成一片橘色的道路,短发少女虽然面带微笑,神色中却夹带几分羡慕与哀愁的伤感·
看见诗歌这样的表情,大助胸口又是一阵痛楚掠过。
这位总是压抑着笑容,流露些许远离尘世气息的少女,好像一不在其身边,就再也无法寻觅到——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在诗歌的心中,似乎因为什么烦恼,让她有时会显露出特别忧郁的神情……
即使如此,大助还是想一直跟她在一起。
想要两个人一起肩并肩地看着夕阳。
并且希望…她也有同样的想法…
——夕阳完全落入地平线之下。
彷佛老早在等待这一刻来临似的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大助也站了起来。
「我送你。」
诗歌很快地站起身子,
「没关系,不会有事的……」
诗歌微笑说道,笑容却略带几分寂寥。
[今天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少女道谢时的表情,看来是真心觉得很快乐,
「别这么说,该道谢的人是我才对,毕竟是我突然约你的.]
「如果…还能有机会再一起玩就好了……」
忧愁再次从诗歌的脸庞中显现。光是今天一天,大助就已经看过好几回这样的表情了。
一种厌恶的感觉莫名升起,大助立刻点头答应:
「再一起玩吧!随时都可以的……我明天也很早就放学了!啊,约明天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太过突然?」
诗歌似乎对大助的提议感到惊讶。她虽然想再次开心地微笑.却转为更复杂的情绪。
「明天……我想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对不起,我……」
诗歌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她咬着嘴唇低下头。
「是喔……」
大助的声音虽然也沉了下去,但是他马上便露出笑容:
「那么,你若是有空的时候,就打给我吧!我随时都可以接电话。
诗歌又露出惊讶的表情。
「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当然!我会等你打给我的!」
诗歌困惑地沉默片刻之后,又开心地微笑说道
「谢谢!」
那是今天最直率的笑容。
一股热流往大助的脸上逼近·
「那么……我真的该走了。」
突然,大助叫住正准备走进车站人潮中的诗歌·
「诗歌!」
少女回过头来。
「如果碰到什么难过的事情
大助很自然地说出这番话。
记得要随时找我喔.
虽然没有机会问清楚诗歌,她偶尔露出忧郁表情的原因,大助却不希望她再有那样的情绪。
诗歌虽然很想微笑,却仅是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又来了。只要诗歌露出这样的表情,大助就心痛得不得了。
「我想待在诗歌身边,这样应该可以吧?」
诗歌很高兴地微笑。
[...谢。」
诗歌的回答语不成声,大助只能勉强听见细微的话语。
留下微笑,诗歌转身离去了。
——下次见面时,我一定会逗你笑的。
大助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定。
他一直凝视少女娇小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17:30:06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11 编辑 <br /><br />1.03 诗歌 Part2
好高兴-- 
诗歌打从心底如此觉得。
进入车站之後,她便暂时倚靠在柱子上等待·
她抬头看看吊在天花板上的时钟。
跟大助道别以来,已经过了几十分钟。 诗歌从车站入口探出头,偷偷瞄向站前广场。
没问题,没有看到大助,他似乎已经回去了。
诗歌确认大助不在之後,回到广场上。冷冽的空气依旧吹抚著脸庞 )
不在乎这种事情。
忽然,脸颊感受到冰冷的触感。 是雪…
仰头望向天空,黑暗的夜空中,纯白的雪花一片接著
[...]在染成一片白色的视野中,诗歌向前跨出了步伐。脑中浮现出疑问——
为什么大助会对她说那些话?对她这位只是刚认识的普通朋友说这么多…… 抑或一般跟朋友相处时的态度就是这样?诗歌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体贴地善待很困惑。所谓的朋友就是这么体贴吗?都是光只是想想到对方,胸口就会涌起一阵炙热?
然而,卻也覺得悲傷..
如果大助知道詩歌的「真面目」後,他依然會說出相同的話嗎?詩歌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件事。四年前的记忆,於脑海中苏醒过来。
——因为我们光是活著,就会伤害到周遭的人。
说这句话的,是一位跟当时的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少年。对方脸上戴著一具大防风眼镜.以至于无法看清楚表情。不过,当他为诗歌做出最後的宣告前,表情看来非常的忧伤。
「可是,我已經無法恢復..」
詩歌好似說給自己聽一般地喃喃自語,卻又闔上嘴唇,將話止住。
真的是這樣嗎?
不安的情緒,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而且,对追杀诗歌的「组织」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重要. 自己不应该留在樱架市。
更不应该再跟大助见面。
诗歌很清楚,必须尽早离开这块她所生长的地方。当自己「复苏」之後,最应该警戒的地點,毫無疑問地就是櫻架市。
然而,原先完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诗歌,现在有了一个目的。
——不过,我倒是很想奸好地说声再见呢!
大助的一番话在诗歌脑中响起。 诗歌觉得,他一定是经历过许多事情.才得出这个结论的吧?他那害臊地说著话的身影,让诗歌留下强烈的印象。
「谢谢你,大助……」 只要一想起大助,诗歌就会很自然地露出笑容·即使是现在这样无人依靠、孤单无助的情况下,她还是可以笑得出来。
「多亏有你,让我鼓起了一点点勇气喔..]
诗歌走在不断飘落而下的白雪之中。
她前进的方向是樱架市的住宅区·
——那是诗歌诞生的家的所在地。
她花了四年的时间,才能够往那里前进,不,其实是忘记了…自从四年前忘掉自己的「梦想」开始,就什么都忘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搭乘那班电车……
或许……不,如果照那样下去,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来到这里的·她会忘了梦想、忘了家在何处,也忘了自己是谁,然後被关在那个地方,过著了无生趣的生活,
但是,自己却遇到大助了。虽然不明白原因为何,但相遇这件事情,似乎成了契机,让她想起所有的事情。
不只是这样,大助更给了诗歌前来这里的勇气。
大助非常温柔地接纳了她,仅仅如此,已经足以让诗歌来到这个地方,鼓起拜访的勇气。 天空飘落的雪,不自觉中越下越大,在诗歌穿著的大衣上,生出一层薄薄的白花。 脚下的道路也已染成一片雪白。纯白的少女在路灯的映照下,成为一幅好似梦中居民般的虚幻景象。
诗歌走近一户人家,偷偷躲在电线杆後面。 她摒住气息,窥视著周遭的状态。
目前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影。诗歌觉得,自己身上出现的变化,或许还没有被察觉到吧?
那户人家的大门,在吐露白色气息的诗歌眼前打开。
里面走出一家三口。 一家人应该是正要出门吃饭吧?
双亲的容貌依旧。 女儿却变了许多。除了外表上的转变外.表情似乎不太开心·可能是因为高中三年级了,还 被父母带著到处跑,才高兴不起来吧?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她身上有著些许叛逆的气息。
一家三口看到诗歌从电线杆後面走出来,就如字面意义上所说地瞪大眼睛。 「诗…诗歌……?」
「爸爸、妈妈,好久不见了·」
诗歌静静地微笑说道。 那名少女,则像是看到无法置信的事情般惊讶地说道: 「你真的是……诗歌吗?」 「姊姊……」
诗歌凝视著眼前的长发少女。给人的感觉虽然有些不同了,但漂亮的外貌、温柔的气质却始终如一,自己的眼角跟姊姊有点相似这点,是诗歌从小就暗自得意的事情。
双亲一步步远离诗歌,姊姊却逐步走近。 
诗歌有如哀求一般呢喃说道:
「不要动。」
家人们完全相反的举动,都在此时突然停住。
「拜托,留在那里一下下就好,我马上……就走.]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四年前…] 「你…你逃出来了吗?」
「你是……来报仇的吗?」
母亲听到父亲的这番话,短促尖叫了一声後.躲到丈夫的背後。
「诗歌……过去这段时间,你都在哪里……。] ^
姊姊眼角含著泪水,诗歌知道,即使感到疑惑.姊姊还是想靠近自己。
惧怕著自己的双亲…
以及态度与双亲完全相反的姊姊。
诗歌看见两者的模样,在心中下了决定。
能不能恢复成普通人类其实并不重要,何况很明显地,自己马上又会遭到追捕。 ? B|i
已经再也不能回到这里了——
[...不,我只是来说,我一直想对你们说的话而已。」 像是要下定某种决心般,诗歌闭上双眼、深呼吸,将冷空气满满地吸进肺部。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再度睁开眼睛,视野因泪水而歪斜。
直视自己的家人,她露出微笑。「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生下我…谢谢你们养育我……对不起,四年前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股热流从双颊滑落,泪水终於忍不住宣泄而下。
「姊姊……谢谢你总是对我这么体贴……你的头发还是这么漂亮呢!」 z'>b)wY](
止不住的泪水不断溃堤。
「我可以生在这个家庭……很幸福……」
诗歌後半段的话语,已经被哽咽声盖过,甚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
「诗歌……你不是要回来吗?」
姊姊的问题,让诗歌顿时感到深沉刺痛。 她再次调整呼吸,直视家人後,绽放自己所能展现出的最棒的笑容…
话才说完,诗歌便转身背对曾是自己家人的人们。
她一边哭、一边走,白色地毯上留下她一步步的脚印;脚印旁,也留下泪水滴落的痕迹。
已经无法回头,家人一定会将情报通知给「那个组织]
今後只能不断地逃亡。从遇见戴著圆形墨镜的女性开始,她就被用防风眼镜遮住脸的男生追捕,让意识坠入黑暗深渊……而这样的体验,她又得再次面临了。 回到车站前的广场,公用电话亭映人眼帘。
眼泪依旧止不住地漉著,
诗歌走进玻璃电话亭里,拿出钱包。
是个上面绣有刺绣的红色小钱包。
那是诗歌小学六年级——当她知道自己非得离开家里不可的时候,特地带出来的心爱钱包。
也幸亏她把所有的财产塞进钱包里面,今天才能跟大助到处游玩,
钱包里面,只剩下几枚铜板而已。
诗歌把铜板投进电话里面,拨出号码。 若真的要为对方著想的话,就不应该再有所牵扯。即使只是一个不小心的接触,也显然地对彼此都不是好事。 hh^_ Z| 5
——诗歌明明很清楚这点,身体却在冲动的驱使之下擅自行动。
对方马上接起电话。 诗歌听到电话另一头,对方有点惊讶的声音後,感到放心不少。她两手紧紧抓著电话听筒… "
听著今天才刚见面的少年的声音,说道: 「……大助……对不起,虽然才刚刚道别……我只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17:30:34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11 编辑 <br /><br />2?OO 大助 Part3
大助在校内东奔西跑一大圈之俊,总算在美术教室找到他要找的人。
寂静的美术教室里,一位少女坐在中央的椅子上?
那是立花利菜.
利菜与雪白的画布相互对望。原本就有著独特美感的她,这样做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
她似乎在想些什么,脸上露出平常在教室不常看到的神情。
大助静静打开门定进室内,一阵强烈的油味扑鼻而来。
[利花同学。」
大助唤了唤长发少女,对方比预期中更夸张地吓了一跳。
「什…什么啊?原来是药屋!」
转过头来望向这里的利菜,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高中生。既不是乎常很有活力、受欢迎的人物,也不是昨天偶然瞥见的愤怒少女。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要你管,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当利菜把视线移回眼前的画布时,她的侧脸已经恢复一如往常,多变的表情。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大助将自己带来的一张纸递给利菜。
「老师叫我把这个交给你,因为我是今天的值日生。」
「那是什么?」
「奖状啊,昨天不是有跟你提过?」
利菜似乎只是兴趣缺缺地看著大助递给她的奖状,丝毫没有伸手收下的打算。
「你能不能快点收下?我还有事情。」
相对於大助急著想把奖状递出去的态度
「该怎么办呢——我实在不很想收下呢]
「饶了我吧,我跟人有约耶!」
大助把奖状递到利菜眼前。
利菜则是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他察觉到利菜一脸不悦的模样,且依然坐在椅子上,目光冷漠地仰望著自己?
「是你说的那个可爱女友?你还没有被甩啊?」
「这跟立花同学无关吧?……如果你不想收下的话,我就放在旁边罗!」
大助看得出利菜对自己无所谓的态度感到生气,且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般撇过头去。
「非常抱歉啊,跟你无关还耽误到你的时间……唉唉,你用那种态度给我的奖状,我可是收得一点也不高兴呢——没差啦!就随便放著吧!不然直接丢进**桶里面也行,比较省事?」
大助看著再度面向画布的利菜,不禁叹了口气。虽然大助真的有点想把奖状丢进**桶,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轻咳两声後,大助在寂静的教室内大喊:
「呃——冠军,立花利菜同学!」
利菜一脸惊讶地回过头来。
「这位同学在樱架市主办的第三届风景绘画比赛,以优越的才能与感性获得优秀的成绩,在此加以表扬。樱架市市长……呃,这名字该怎么念啊?算了,不管他。」
利菜的表情已经超越惊讶,变成无力了。
「恭喜你!」
大助满脸笑容递出奖状。
利菜一脸不可置信地仰头注视大助,然後才反应过来,伸手接下大助手上的奖状。
「你……你是白痴啊?不会觉得很丢脸吗?」
大助半自暴自弃地笑著回答:
「看立花同学害臊的样子,还挺有趣的呢!」
「……糟…糟透了……」
「能够获颁奖状,就代表那个人拥有值得赞赏的部分。如果不收下的话,会对给予你评价的人很失礼的。我从来没有收过奖状,所以很羡慕立花同学呢!」
大助说完之後,利菜满脸通红地别过视线?
[这种东西,真的丢掉也无妨啊!」
达成任务,准备离开美术教室的大助.瞄到一脸复杂地注视奖状的利菜,不禁停下脚步。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後,开口对利菜说:
「……我其实看过立花同学的画。」
利菜的眉毛微微抽动了一下。
「在刚入学就读的时候,我偶然看见一张放在美术教室的画。虽然那张画还没有完成..却很动人。当我听说你得奖的时候,立刻想起那幅画.」
「……我知道。」
「咦?」
利菜像是瞪人一般,仰头看著不自觉出声的大助。
「什…什么啊!既然发现我了,干嘛不叫我一声?」
[因为当我想起忘记把画收起来,而折返美术室的时候,就看见你对着我的画傻笑,真是恶心死了!恶心到让人会做噩梦!]
[什..什么啊!既然发现我了,干吗不叫我一声?]
「因为我最讨厌像你这种人了!生长在幸福的家庭里,完全没有体验过任何辛苦.却只会用差别待遇看待附虫者这种尚未明确的对象,真是无聊透顶!」
利菜的声音内充满难以压抑的愤恨,大助不高兴地说道:
「为什么突然扯到附虫者啊?」
「你不是常跟班上同学聊到吗?比方说附虫者出现了,或者如果附虫者都消失了就好…之类的话题。这种是否实际存在都还未知的对象,你们还拿来说三道四,我听了实在很厌烦!」
「会怕附虫者是理所当然的吧?谁都会怕怪物啊!」
大助瞄了无视他的利菜一眼,转身走向美术教室门口。
「我要回去了,立花同学也早点回家比较好,警卫下午一点会来这里锁门。」
利菜没有回应大助的话。
这里是樱架市有名的地点之一 ---樱架市海滨公园。
这座面积达数平方公里的广大公园,已经成为在地居民休闲的场所。可以从杂木丛生的山丘上一览海洋,公园内吹拂著充满潮水香气的海风?
大助在公园中央的广场,抬头望向静静地刻划时间的时钟塔?因为放学後就直接跑过来这里,所以大衣底下还穿著制服。
——诗歌哭了……
昨晚,大概是在樱架车站道别後的几个小时,他接到诗歌的来电。
大助因为担心一边讲话,一边压抑声音的诗歌,所以约她今天再碰一次面。电话对头的诗歌不断重复著「那个……我……」并奸像想表达什么似的。虽然诗歌对大助的提议感到困惑,却还是答应再次见面。
以长春藤装饰的时钟塔时针,指出下午一点半的时间。
现在是距离约定时间的半个小时之前。
首先,得先问清楚诗歌的状况。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只要诗歌愿意笑,大助什么都肯做。而且他不希望,诗歌只是露出那种偶尔才会看到的腼腆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正微笑。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为诗歌著想。
为什么想的不是别人,而是诗歌?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绪?
但是大助却非常肯定一件事情。
只要是自己做得到的,管他什么事情都——
他很自然地加诸力量於紧握的拳头上。
背後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助回过神来。他一转头,便看见一位不知几时来到这里的娇小少女站在那儿…是诗歌。
「诗歌,你来了!对不起,我刚好在想一些事情……」
大助走过去,才发现诗歌微微低下的脸部,表情竟是一阵铁青。
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昨天很抱歉,那么晚了还打给你。」
虽然笑了,诗歌却笑得非常勉强。
「诗歌……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耶,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关系的……那个……呃……就是……」
诗歌像昨晚在电话里一样,欲言又止。
这位少女露出急迫的表情。大助一想到昨晚,当她讲电话时或许也是这样就觉得整个胸口被紧紧揪住。
果然当时就算勉强自己,还是应该马上赶去才对--大助心中充满悔恨,紧晈著嘴唇。
昨晚在电话里,大助便察觉到诗歌怪怪的。原本想要要马上过去找她,诗歌却说:
对不起……我跟大助已经……
听到这句话,大助只好赶忙在电话里约了明天,也就是今天再碰一次面.
诗歌虽然烦恼了一会儿,却被大助的态度逼到只能让步答应。
然而到了现在,昨天才见过面的诗歌,却似乎被某种事物逼迫著。
大助心中很确定一件事情——不能丢下诗歌。
「总之,先散散步,让情绪稳定一下吧!」
「可…可是,我……」
「没关系啦!就走到那边的板凳为止,应该可以吧?」
诗歌虽然很犹豫,却没有反抗地从大助身边慢慢走过去。
带著狗儿出来的老人,还有推著婴儿车的女性,从两人身旁擦肩而过。
两人朝向板凳走过去的途中,诗歌一直低著头没有说话。她有时候会瞄向大助.想开口却又马上低下头去?
就算坐在板凳上,也还是一样的情形。
过了几分钟之後,大助边看著从眼前来来去去的人们.边说道:
[..总觉得这里好像另外一个世界。」
诗歌抬超头来。
「这里总是很安静,一切都是徐徐地进行着。最近不管到这座城市的什么地方,都会因为施工,或者人们交谈的声音而显得特别吵闹,只有这里不会那样?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我才很想待在这里。班上同学部形容我是个『朴素』的人,不过我确实挺喜欢这样的地方。」
说著说著,大助已经是一边笑、一边讲话了,而诗歌也看著视野中来往不断的人们。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
大助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听到诗歌清楚明白地讲出一句话过了.然而好不容易听到的声音.却又显得相当阴郁?
「光只是这样,就让我觉得……我不能待在这里……」
胸口的痛楚再次袭击大助,而且比刚刚更剧烈,整颗心就像是被用力捏住一般。
「诗歌,到底是怎么……」
虽然很想问,大助仍旧停止追问。
大助看到诗歌紧紧咬住牙根,一脸痛苦的模样。
好像自己一开口,就会让诗歌的心情变得更黯淡一般.这样一来,他根本没办法知道诗歌究竟是为何而痛苦.
[...抱歉,我问你这么多也很奇怪吧..毕竟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我好象因为你肯跟我
交朋友,就得寸进尺了……」
「不…不是的!」
诗歌脸上露出很焦虑的表情。
「可以跟大助交朋友,我真的很开心。现在也还是一样开心,只是我……」
彼此互望一阵子後,诗歌心酸地垂下双肩,大助则露出搞不懂诗歌真正想法的困惑表情
突然,公园内的喇叭响起事务性的广播声音:
『通告公园内各位市民,由於要临时检查各项设施,虽然还未到关闭时间.但是本公园即将关闭。非常抱歉给各位造成困扰,请各位从最邻近的出口离开公园。重复一次.本公园由於要临时检查各项设施——』
周遭响起骚动声,大助来过这里好多次,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
旁边的几名家庭主妇,手指著远方大声说道:
「那不是自卫队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助也跟著往她们手指的方向望去?
确实,可以在散步步道上看到好几名穿著迷彩服的人影。
「……是附虫者。」
不知是谁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周遭的人们脸色大变。嘈杂的人声有如波纹一般扩散,回荡着越来越大的声响.
[是附虫者..没错,临时检查一定是骗人的!]
「快…快点逃吧……要是不快逃的话,我们都会被附虫者吃掉的
「不…不要!我绝对不要遇到那种事!」
大助皱起眉头。
「附虫者?」
大助发现身旁的少女脸色大变,她一脸惊恐地看著疑似自卫队的人影.
「诗歌,别担心?马上离开的话,就不会有事了。」
就算听到大助的话,诗歌依旧铁青著脸、动弹不得。
看见如此害怕的诗歌,大助莫名涌出一股怒气。她原本看起来就相当烦恼了.这么一来,不就更加无法好好谈话了?
「真希望他们可以收敛一点。都是因为附虫者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害得我们这种毫无关连的人受到困扰?光是最近的传言,就已经闹得鸡犬不宁了。」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我可不想跟那些家伙有所牵扯。」
大助的话才刚脱口,诗歌便睁大眼睛望向他。
「诗歌,你怎么了?」
大助问道。然而诗歌的视线却如同逃避似地低下头去?
「我要回去了。」
诗歌留下简短的一句话後,起身准备离开,
「诗歌,你等等……」
大助急忙抓住少女的手臂?
诗歌转过头来,露出惊愕的神情。
[...怎……么会……」
「咦?」
「不要!」
少女甩开大助的手,并推开他的肩膀。
看到目瞪口呆的大助,诗歌才及时回过神来?
[...不…不是……刚刚是……」
虽然好像想说什么,诗歌却又马上闭口。一脸悲伤地看了一下大助後.迅速转身跑开。
大助完全无法动弹,只能茫然地目送诗歌的背影离去。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17:31:16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11 编辑 <br /><br />2.01 THE OTHERS
(郭公)在听到公园内突如其来的广播时,就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
他遵循广播的指示来到出口的同时,怀中的行动电话铃声响起。那是最近以国、高中生为中心,大受欢迎的(爬行人生)乐团的曲子。
「啧……」
虽然很想装作没听到铃声.但(郭公)知道即使这么做也於事无补,只好打消念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起电话?
「是我——」
[唷,(郭公),你好吗?』
(郭公)对於对方连「是我啦」这句话都不肯听完,便迳自以轻佻语调说话的态度,打从心里感到不高兴。
「…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突然肚子痛了,头好像也开始痛了起来。说真的,症状相当严重。」
[那可得好好保重啊!你现在在哪里啊?]
对于自己刻意的消遣,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郭公)不禁对这个人厚脸皮的程度叹口气.
「在最糟的地方,你要知道吗?」
『重复一次,本公园由於要临时检查各项设施——』
公园的喇叭播送著事务性的广播声音。广播才开始不到十分钟,(郭公)视野可及之处已经看不到半个一般市民了。取而代之出现的,是在迷彩服上面穿著防护装备的强悍男人们。
[非常抱歉,本公园即将关闭,能否请您离开呢?]
男人的语气虽然客气,话中却充满执着的魄力,此时.另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喂,你這小子..他可是特環的..」
「滾。」
(郭公)说完之後,男人们脸色苍白地离去。反正自卫队的工作,不过就是驱离群众罢了?
若以他们的立场来说,应该只是想以眼还眼,用怪物对付怪物才对?
(郭公)再度对著行动电话说道:
「听到了吧?」
『棒极了!你那种像老头子的散步嗜好,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嘛!省得我去接你了。』
「我先声明我不干啊!这可不是「监视者」的工作,之前也……(兜)不在吗?啊,对喔!去帮西南分部做事了?那(蝉蝉)呢?」
『等一下,这可是你的工作喔!]
[---这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的意思啊!]
[..?]
(郭公)皱起眉头,完全听不懂对方的意思。(郭公)非常清楚,现在正在跟他讲电话的人有多么聪明,反正对方这次一定又是有所企图了。
[我简单说明一下状况。总之,这次的对手是那些既英勇又可悲的反抗军——(虫羽)的成员们,而且还是他们的头领亲自登场。没错,就是你正在「监视」的对象。光就这点,就足以显示这次的案子是你的工作啦!』
(郭公)听到对方的话,不悦地抱怨起来:
「啧,又是那个笨女人……」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这次的任务是你的工作……关於这点我待会再向你详细说明。你的配属位置在北侧入口处,装备也已经送到那里去了?为了守住你自己的梦想,这次的工作就好好加油吧!]
「这段话怎么听都是在消遗我吧?」
丢下这句话,(郭公)切断行动电话的通话,一边叹气,一边走了出去——
「……!]
他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连忙扶住身旁的树木?意识瞬间混浊,让他呆站在原地。.
「可惡..我也快要不行了嗎..」
不知是何处飞来的绿色昆虫,停在低声呢喃的(郭公)肩上。(郭公)瞪著悠哉地甩甩长触角的虫子,抱怨道:
「真是被你的食欲打败了……到底要吃掉我多少的梦想才甘愿啊?」
虽然还没有完全消除晕眩,但毕竟仍有一丝余力,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倒下。
「等著瞧吧……总有一天……」
(郭公)紧咬住牙根,往公园的入口走去。
为了进行战斗而准备的装备,已经放在自卫队的军用卡车里面?
但是,周围却没有半个自卫队成员。或许是为了布下防止一般人或媒体进入的戒严体制.才没有多余的人力可看守…也或许是刻意不靠近这里。
(郭公)心想:应该是後者吧…谁会在知道对方是怪物的情况下,还乐意接近呢?
他穿上位於关节部分,用合成树脂黏上强化纤维的战斗服,并在双脚套上长度及膝的软金属制长靴,更在这些衣服外面,披上与外表不符,意外轻盈的漆黑色长大衣?听说这件大衣可以承受数百度的高温,不过,处在这么高温的环境下,估计不论大衣会不会有事,里面的人应该会先完蛋吧?
在桌脚与地面焊接在一起的桌子上,放著一个格外牢固的黑块。(郭公)随意地拿起那玩意儿,将之戴上。
那是以金属与橡胶制造的大型防风眼镜。那个防风眼镜除了眼睛部分以外,连额头和耳朵都可以完全遮蔽,并且装置了遮光镜片,导致从外面看不见(郭公)的眼睛。虽然具备有高性能摄影机与无线电功能,但它最主要的功用,是不让一般民众看见(附虫者)这些怪物的容貌.
(郭公)将放在桌上的另一个装备--收纳於枪套里面的一把自动手枪装配在大衣底下.最后套上皮制手套,便准备完毕。一个全身上下打扮得乌漆抹黑的人就这么现身了。
……为了隐瞒我的存在,非得作到这种地步吗?不过,是该隐瞒没错啦!
(郭公)每次在穿著装备的时候都会想到这点。他很清楚自己身上这堆严密的配备,与其说是降低来自外界造成的伤害,更重要的目的是隐匿情报!如此一来,相关单位在面对媒体的询问时,只要回答:「全身打扮得乌漆抹黑的人?才没有这种人存在呢!」就可以了。
(郭公)叹了口气,走出卡车。
冬天的乾燥冷风,吹拂著(郭公)身上的大衣,以及因穿戴防风眼镜而倒竖起来的头发。
他并不讨厌冬天?
(郭公)甚至喜欢寒冷的感觉。因为能感觉到温度,就能证明自己还活著;会想抵抗寒冷,便代表自己有想要活下去的意愿。他觉得,只要稍微…真的只要稍微重新看待周遭的事物,就意外地发现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挺多的。
[(郭公),辛苦啦!」
(郭公)的视线追踪著突如其来的开朗声音。
毫无人烟的公园入口处,站著一位不知何时来到现场的人。
对方虽然穿著跟(郭公)一样的装备,但从腰部束紧的大衣,以及将长发系在耳朵上方,并绑成兔子般造型的打扮看来,可以知道是名少女。而从声音跟身高,可以判断出比(郭公)稍微年长一点点,大约十七、八岁左右。
「我是第一次跟你搭档,对吧?请多多指教啦,传说中的火种一号附虫者!」
(郭公)听著对方欢乐的声音,不禁在眼镜底下皱起眉头。
——现在,只有在日本发现会啃食人类梦想的(虫)
虽然說是发现,詳細的真相卻不得而知.至少,(郭公)所隶属的特別环境保全事務局是這样说明的。
特別環境保護事務局--這所簡稱特環的組織,實際上並不存在。不論官員或民眾,在身為普通「人類」的局長之下的幹部或提供情報者,分別都混在其他組織裡面過著生活。他們一旦接获附虫者出现的情报,就会以“特别环境保全事物局”的身份行使各种特权,并为了捕捉附带虫着而出动,这么做的理由,是为了让政府从未公开承认的附虫者,继续维持其不被公开的立场.
然後,实际上捕捉附虫者的,是原本就是附虫者,但以在政府的统括管理之下为条件,允许获得某种程度自由的人们所扮演的角色。
成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的附虫者,会因其能力与性质被区分开来.
随著(虫)的型态不同,可以分类成同化型、分离型、特殊型三种。另外,纯粹论战斗能力的话,相当优秀的附虫者被归类为「火」种;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则是「异」种;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拥有重要性或隐匿性的叫做「秘」种。这些种类分别会依其危险度,划分成一号到十号等十种阶级。
现阶段几乎所有的附虫者都是火种,但是在这之中,可以被区分阶级的附虫者则算是少数。
登记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局员的附虫者,又被登记上火种一号到十号的,仅有十个人而已。其中,能发现身为火种一号的附虫者(郭公)这件事情,本身就可以算是一个奇迹。
「……哎呀,不想理我吗?你还是这么木讷啊…还是说,强悍的(郭公)大人,根本不屑跟火种五号的我说话?」
相对於(郭公)爱理不理的态度,戴著防风眼镜的少女——(蝉蝉)以欢乐的语气说著。
(蝉蝉)足负责东中央分部的局员,也是少数有登录上号码的附虫者之一?她所隶属的(战斗班),其主要任務是負責捕捉,以及消滅尚未登記在政府名冊上的附蟲者。
而(郭公)则从春天开始,被调派到主要任务是监视特定附虫者动向的(监视班)。
[....]
(郭公)无视少女,环视四周寂静的公园。
他并不讨厌(蝉蝉)
而是正好相反,
(郭公)知道(蝉蝉)讨厌自己,也大概知道她讨厌自己的原因
蕴含潮水香气的空气里面,混杂了少许硝烟的臭味。公园内的某处,似乎已经开始战斗了?
(蝉蝉)完全不在意自己明显受到忽视的事情,以轻快的脚步走进(郭公)的视线之内。少女柔软的嘴唇,微微扬起一角。
「我说(郭公)啊,你听说那个消息了吗?」
(郭公)对少女的这番话依旧毫无反应,他似乎以为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题。想不到(蝉蝉)所透露的,竟是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听说四年前变成缺陷者的异种一号附虫者——(冬萤),昨天从隔离设施逃走了。」
「!」
(郭公)知道自己的心脏差点像破裂似地狂跳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看(蝉蝉),那个绑著兔子头的少女开心地笑道:
「啊哈哈,你果然吓到了!我想也是,四年前把(冬萤)变成缺陷者的不是别人,正是你(郭公)呢!我当时还不是附虫者,所以不太清楚。不过资料上面有提到,那件案子是让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大半局员都变成缺陷者的大骚动,对吧?」
少女的声音带著几分嘲讽?
——(冬萤)竟然逃走了……?
四年前的记忆,像闪光一般苏醒。
越过完全无法相信是现实的枯槁大地,穿过无数趴在地上的同伴身躯之後.才抵達的場所。
那里是个梦幻到简直让人以为…过去所有景象全部都是假象的地方。
在那个寂静的住宅区里,光是微弱如积雪滑落的声音,便足以造成震耳欲聋的声响.他在那里对著那名幼小的少女说话。
而转头过来的少女眼眸,已经渐渐失去光泽了——
「正确一点来说,不是她自己逃跑,而是某个人让(冬萤)逃出去的样子。」
下意识握紧拳头的(郭公),再次听到兔子头少女的声音之後,才回神过来。
「啊哈,看来(郭公)挺有兴趣的嘛!毕竟是连同你在内,只有五个人的一号附虫者?如果再度交手的话,也无法保证(郭公)会获胜,搞不好(冬萤)可以扳回一城喔?」
[....]
(郭公)无言地瞪向(蝉蝉)
「哇--好可怕,(郭公)生气了呢!怎么办--我会被杀的--」
(郭公)将视线从刻意摇摆头部、状似反抗的少女身上移开。
目前尚未确定(蝉蝉)消息的正确度,但这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说,肯定是一件大事。
独自在一旁吵闹的(蝉蝉)突然安静下来,一改过去的态度,露出试采性的低沉口吻:
「不过,从你的反应看来,让(冬萤)逃走的,应该不是你吧?」
(郭公)静静地与(蝉蝉)的视线交错,他很清楚,打从提到(冬萤)逃走的消息时,自己就已经遭到怀疑了。
「监视(冬萤)的,是跟我同为火种五号的(波江)就现阶段确认到的附虫者里面,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摆脱(波江)的监视。你本来就跟(冬萤)有所牵扯,所以被中央本部怀疑了喔!最坏的情况,可能还会下达反省命令呢……至於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是因为我昨天才跟土师先生一起去了中央一趟。你也知道土师先生有很多敌人的,所以需要有保镖跟随。」
(蝉蝉)完全不管从刚才就不发一语的(郭公),很开心地自言自语?
附在防风眼镜上的小型喇叭,冒出熟悉的声音?
[特环局员,都到达配属位置了吗?』
那是一道冷静,甚至含有几分笑意的声音?跟没多久前和(郭公)讲手机的是同一个人物?
他就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分部的部长——土师圭吾。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了,这次的对手是由附虫者所组织的反抗军,俗称(虫羽)的成员们。如果是过去常出现的杂碎对手的话,靠(蝉蝉)一个人就可以处理。不过,今天因为(虫羽)的女王和亲卫队出现,所以临时请(郭公)出动。(郭公)和(蝉蝉)以外的非指定局员,请彻底贯彻将目标引导至(郭公)所在位置的工作。要是不小心刺激到(虫羽),让他们的头领认真闹起来的话……你们会很轻易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喔!]
土师的口气跟他讲话的内容相反,相当轻佻。
为了对抗政府隐匿、压制附虫者的做法,在这短短一年内,发生了全国附虫者联合起来组织黨羽的事件。
那是名叫(蟲羽)的附蟲者集團。他們的目的是--在特別環境保全事務局捕捉到新發現的附蟲者之前,搶先一步予以保護。據說現在不單只有附蟲者,也有贊同他們想法,並加以協助的一般民眾存在。
相对於拥有数名强力号码指定附虫者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们之所以可以扩展到现在的规模,全都是他们头领的功劳。拥有压倒性战斗能力的(虫羽)头领,已经葬送掉许多特环局员的生命。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认为其存在乃是一大忧患,最後决定将(虫羽)的头领登记为最重要的危险因子。
(火种一号)——
(郭公)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王牌?而特环不得不承认(虫羽)的头领与(郭公)是相同等级的附虫者。在相隔数年後又发现的一号指定附虫者,当然让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干部们感到惶恐。他们赶忙将(郭公)从战斗班调派到监视班,让(郭公)一边监视、一边牵制对方。
『好了,既然开始执行任务,这边就有一件事情得跟公园内所有局员们交代清楚。不过世界上就是有太多口风不紧的人,我想或许有人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而这样下去,会在统率方面招致混乱。负责各区布属的人,请将那份资料交给在场所有的人。]
「好——」
(蝉蝉)将手仲进自己的大衣里面,取出一份像是薄薄的手册般的东西。
「锵——这就是那份资料!来,这是(郭公)的份!」
(郭公)接下手册後,看了看封面。封面上印著黑色的「局外秘」三个大字,以及对违反规定者的惩处方式等。
[(冬萤)——]
土师这句话,让正打算翻阅内页的(郭公)停下动作。
[在场知道这个代号的局员,我想应该是屈指可数吧?对方是因为四年前,被(郭公)杀害了(虫),而变成缺陷者的异种一号附虫者。如果我说,这桩案件是赔上我们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半数局员的案件,大家应该就会比较容易理解事情的严重性了吧?那个(冬萤),昨天从收容她的隔离设施「东—33」地区逃脱了。』
土师的语气淡泊,没有任何紧张感?但是,公园内的局员们应该相当动摇…就像刚刚听到(蝉蝉)带来消息的(郭公)一样。
四年前——
发现一位极为特殊,而且强大的附虫者。
以(冬萤)之名登记为异种一号的附虫者.在被发现的几天之後,就因自己的(虫)遭到杀害而被捕捉起来。
成功捕捉到(冬萤)的,是当时才刚加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没多久的年幼附虫者——
代号是(郭公)
(郭公)因为完成这项重大任务,而获得火种一号这个最强附虫者的称号。
『依照负责监视(冬萤)的局员(波江)所说,似乎是有某人协助(冬萤)逃脱。受伤的(波江),虽然无法确认主要嫌犯是何等人物……我却从继续监视的(波江)那儿,获得几个很有意思的情报?那位(冬萤)似乎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活,并且再度回到这座樱架市了]
[....!]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17:31:41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11 编辑 <br /><br />(郭公)这回可真是哑口无言了。
「……这是真的吗?」
(蝉蝉)也以质疑的口吻嘀咕著,看来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本身的(虫)曾遭到杀害,再从缺陷者的状态中重生的例子.可说是前所未闻。至少(郭公)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又发生相当麻烦的事情了…
(郭公)在心中喃喃说道。
如果从缺陷者状态中重新站起来的消息是真的,那么,附虫者们肯定会争先恐後镇定(冬萤)。毕竞,每个人都想摆脱自己可能变成缺陷者的恐惧,也想获得能够从(附虫者)这种不寻常状态之中解脱的线索……
[关於她回到自己诞生,同时也是四年前被打成缺陷者的这块土地的原因不明。因为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知道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才刚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苏过来,还处於混乱状态所致。』
「啧……」
(郭公)昨舌?
他听到(冬萤)的消息,首先产生的是不耐烦的情绪。
如果只论逃走的话,她可能是被「某人」给带走的也说不定。但是,如果讲到从缺陷者的状态重新站起来,可就没有这么单纯了。她很有可能是在自己的意志驱使下,回到这座城市的。
——那个笨蛋回来做什么?既然都重生了,就更应该赶快逃到远方去啊……!
(郭公)在心中抱怨的同时,对土师的行动产生一些疑惑。
他全然不解这个担任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分部长的男人,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不管怎么想,刚刚土师讲到的内容,都不是现在应该提起的事。这么一来,别说统率了,反而会造成反效果。现在的局员们,肯定满脑子都想著(冬萤)的事情吧?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专注於眼前的敌人身上。
但是土师却违背(郭公)心中的忧虑,继续以轻佻的语气说道:
[值得惊讶的,目前尚未接获(冬萤)的(虫)也复活的报告。我打算暂时让(波江)继续监视,观察(冬萤)的状况。这也是为了察看隔离设施「东—33」地区,俗称「GARDEN」的研究成果呢!』
(郭公)在防风眼镜後方皱了一下眉头?
「研究?那是什么?在那边做了什么事情吗?真了——不起。」
(蝉蝉)虽然一副很佩服地喧闹起来,(郭公)却无法像她那般单纯地相信。土师所说的内容实在太过唐突,时机也过於恰巧。
(蝉蝉)看到(郭公)的样子,马上变了表情。
「如果是愚笨的小杂兵,就会像我刚刚那样子想吧?」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著(郭公)说道:
「不愧是(郭公),看起来挺冷静的呢!不过,我的脑筋似乎比较灵光,我已经大概猜到土师的目的了。」
[....]
(郭公)看了那个似乎很开心的兔子头少女一眼,又开始读起手上的资料。
他紧盯著写著「局外秘」的那份资料,随後用两手抓住册子。
[..啊!」
(蝉蝉)发出惊讶的叫声。
(郭公)当著少女的面,用双手把连看都没看的资料撕碎,并且将碎纸屑随意扔掉。
「喔——你是想表示『与我无关』吗?原来你会表示出这种态度啊,嗯——」
(蝉蝉)冷冷地盯著(郭公),顺势将手放在自己被防风眼镜遮住的耳朵上面,轻咳一声。
「呃——(蝉蝉)向分部长紧急报告、紧急报告!(郭公)连看都没看,就把交给他的资料撕烂了,这算不算是反叛特环的行为呢?」
她故意假装慌张的语气说著?少女报告完毕後,「嘻嘻」地笑了一声,转头望向(郭公).
(郭公)一脸悠哉地无视少女。
『0K,我会找别的机会再给他一份的!下次要不要顺便献上花圈啊?』
土师回应的声音,甚至可说带著几分奸笑。而对土师的回答感到惊讶的是兔子头少女。
「怎……!为什么……」
[(郭公)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没错,关於(冬萤)的事情,只要(波江)继续监视,我们随时都可以采取行动。我想说的是,比起那件事情,现在更应该专注於眼前的敌人——也就是(虫羽)上面。毕竟,对手可是跟(冬萤)一样,同为一号指定的附虫者--(瓢虫)呢!』
「那么,昨天开会的结果怎样了?(波江)稍微瞄到那个带走(冬萤)的犯人,其实很像(郭公)的报告……那不就足以对(郭公)下达反省命令了吗?」
(郭公)皱起眉头。
[--火种五号局员(蝉蝉)。]
兔子頭少女聽到土師沉靜的一句話,立刻端正姿勢。
「是..是的!」
[请注意不要说出扰乱统率的发言..坦白说,本部的命令不过是个形式罢了。他们也很清楚,只有(郭公)能够对抗(冬萤)(瓢虫)(HARUKIYO)等一号指定的附虫者们。』
「可…可是……是,很抱歉。」
(蝉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默默忍下来。她将怒气转移方向,狠狠地怒视(郭公)…
(郭公)当然依旧无视於她…
然而,(郭公)也不能假装自己没听到,关於始终监视(冬萤)的(波江)所提出的证词?
火种五号局员(波江)——(郭公)有听说对方是一位女性,看来有必要见个面,了解一下实际的状况,
土师继续以一如往常的轻佻语气说道:
[对了,说到HARUKIYO就让我想到,他的同夥好像也出现在这座公园了。虽然不确定,不过有目击情报传到我这边来。』
「咦咦?讨厌啦——」
(蝉蝉)露骨地摆出一脸不悦的表情。
(郭公)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他的心情却跟(蝉蝉)一样。光是(虫羽)就够难处理了,现在又跑出其他棘手的对象。
所谓的HARUKIYO,是除了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之外的第三势力附虫者集团。
除了知道他们的头领被其伙伴称为(HARUKIYO),以及局内相当少数伙伴的(虫)曾目击过以外,此集团的一切都是谜。与拥有压倒性人数的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和(虫羽)相反,他们可说是贯彻极少数精锐成员的团体。身为头领的HARUKIYO,也是指定为异种一号的附虫者。
(郭公)咬紧嘴唇,下意识地在大衣中握紧拳头。
过去以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虫羽)(HARUKIYO)等拥有一号等级附虫者的三个组织们互相牵制,形成一股抗衡的局势。虽然彼此之间的状态绝对称不上和平,但确实维持著微妙的平衡关系。
现在,另外一位异种一号(冬萤)出现了?
一切状况正在快速地改变中?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的意思啊!
土师的台词在脑中响起。
土师圭吾肯定在策划著什么计画。从他的样子看来,目前的事态正照他的打算进展著。
呵按照以往惯例,(HARUKIYO)包含在我们要歼灭的对象之中,但这一次可以不管他们。请各位好好记住优先顺序——最重要的任务是歼灭(虫羽)(冬萤)的事情,只要我们有意愿,随时都可以处理掉。关於她的情报,我想对各位附虫者来说,应该不单单只是颇具吸引力的话题而已,但还是希望各位能先耐住性子。至於(HARUKIYO)嘛……他们这回应该只是来观望的.好了,祝各位作战顺利!』.
原本以为土师的话到此为止,不过他的声音又立刻出现。
[对了、对了!刚刚忘记说,这次我也有来到现场。所以请各位别让敌人靠近我所在的公园南门啊!另外老调重谈,别忘了录影,结束!』
说完这些话之後,这次总算是真的切断通讯了。
(郭公)皱皱眉。土师来了?专司指挥工作的他,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前线来?
「这么一来,(冬萤)她可成了当红炸子鸡呢!」
(蝉蝉)用甜美的声音丢出这番话。
(郭公)依然将视线放在公园上,没有回答。
「你差不多可以开口说句话了吧?如果你不喜欢(冬萤)的话题,那我们可以换一个啊!」
就算完全不被理会,(蝉蝉)似乎也不太介意。该说她是少根筋吗?还是说,她原本就不指望(郭公)回应她的话。
「姑且不论总是偷偷摸摸的(HARUKIYO)那帮人,为什么(虫羽)要和我们对抗?你不觉得附虫者很厉害吗?根本就是超能力者嘛!其中,我们特环局员又算是万中选一的菁英分子,他们为什么不肯成为我们的伙伴呢?」
(郭公)无言地撇开脸,望向生长著杂树林的山丘…(蝉蝉)的兔子头却闯入他的视线中?
「你一定认为自己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吧?」
防风眼镜下的(郭公)皱了皱眉。
「别以为你是土师的爱将,就这么得意!」
(郭公)与(蝉蝉)眼神交错。她虽然满脸笑容
声音却充满敌意…看来,她总算显露真正的情绪了?
「我马上就会踢掉你,然後成为特环的头号附虫者,这就是我的梦想.
(蝉蝉)露出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
[(郭公),你的梦想是什么?」
(郭公)被问到之後,抬头看看天空。在无比澄净的长空尽头,飘著好似抹过水泥的云层。
看来快要下雨了…
这个时期,一般人都会希望下一场雪吧?期待几天後的圣诞夜会是个白色圣诞节?
[...总之,希望圣诞节能下一场雪。」
少女听到总算肯开口的(郭公)如此说道,歪了歪脑袋。
就在此时,远方响起爆炸声。声音断断续续爆发,渐渐远离(郭公)等人所在的北侧入口。
[...?]
如果依照上师的作战安排,应该会将战斗行为往这边诱导过来才对。但是照现况看来,与北门处於相反位置的南门会变成战场。
(郭公)想到这里时,突然回想起方才少女的一番话——我会踢掉你。
不管怎么想,这都不足身为伙伴的人所该讲的话?
(郭公)回过头的动作,与(蝉蝉)叫出自己的(虫)的动作,几乎是同时发生。
「不愧是(郭公),你已经发现啦?不过,还是迟了点喔!」
(虫)在少女的脚边出现。
虽然是约两只手就可以抓住的大小,但光是它身上暗褐色外壳、四只闪烁著的复眼,便充分显示出它是异形。外型有点像蝉,不过六枚巨大的翅膀与身体相比之下,实在是大到相当突兀。
蝉高速摩擦背上的翅膀。
场中回响起尖锐的鸣声。
激烈的气压在变化後袭向(郭公),远超过人类听力范围的超音波风暴包围(郭公)全身。
以(蝉蝉)为中心,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像是从内侧膨胀一般爆炸开来。巨大的树木、步道上的长凳、头顶上方的路灯,全部都在惨烈地震动之後碎成粉末。
受到破坏性超音波的影响,(郭公)的视野扭曲,并承受有如翮搅整个脑袋般的激烈痛楚。
[呜...!]
(郭公)强忍住意识,用力蹬了一下地面跳开。
面对(郭公)拉开距离的动作,发出巨大声响的蝉依然静静地待在原地。吵杂的声音越来越大,而蝉的身躯也随著声音渐渐晃动起来?
(郭公)将手伸向自己的背後,从藏在大衣底下的枪套中取出一把自动手枪。
「啧!(郭公)!」
一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的绿色昆虫回应呼唤,飘降在手枪前端,那是一只拥有异常长度触角,特徵与名为「郭公虫」的昆虫很相像的(虫)。(注:郭公虫,外观近似虎甲虫的昆虫,触角多呈短棍棒状。成虫的上翅会特化成硬鞘,叫做「鞘翅」,膜质的下翅则收在鞘翅下。)
郭公虫的身体没入手枪之中?
之後,枪身冒出数只触手,缠住(郭公)全身。触手跟(郭公)的身体同化,项颈与臂膀部位的大衣已破裂,底下浮现出鲜艳的绿色与黑色花纹.
瞬间与(虫)同化的(郭公),朝褐色的蝉扣下扳机。
沉重的枪声响起。
褐色的蝉迅速往旁边跳跃,以千钧一发的间隙躲过枪弹.走道对面的木制长凳被打成碎片。
[(蝉蝉),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
「你没想过会有局员叛离到(虫羽)那边去吗?不过,我一直很想会会你呢!」
蝉停在露出扭曲笑容的(蝉蝉)脚边。不光是翅膀,连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地振动起来。
当(郭公)再度举起手枪的同时,蝉鸣声忽然静止下来。
「在储存过力量之後,我的(虫)可不会输给你的手枪!」
[...!」
(郭公)扣下扳机。
但下一瞬间,蝉便突然消失踪影。手枪击出的子弹,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爆出大洞。
接著,一边旋转、一边高速贴近而来的影子出现在(郭公)眼前。(郭公)急忙一蹬地面躲开影子,一声巨响在他背後响超。
蝉在挖开地面、扬起尘土之後现身。
——身为火种五号附虫者的(蝉蝉),她的(虫)有两种能力。
一种是摩擦翅膀产生超音波,一种是储备力量之後,使出高速冲撞。其中,後者拥有足以匹敌(郭公)手枪的强大威力。
[(蝉蝉)!你是认真的吗?」
(郭公)重整体势、举起手枪後,再度听到远方传来爆炸声响。声音听起来比刚才的更远。
当(郭公)与(蝉蝉)在对峙的同时,敌人似乎也朝公园的反方向前进著。
[....可恶!]
「不——行!你再陪我玩一下嘛!」
(蝉蝉)悠哉的语气,从正打算朝南边冲去的(郭公)背後传来。
超音波风暴又再度卷起。
(郭公)迅速躲进树木後面。高大的杉树从内侧爆开,碎成粉末。
(郭公)背向(蝉蝉),全力往南方奔驰。他离开路面铺设平坦的散步步道.冲进森林。
每当背後传出巨大声响时,周围的树木就逐一从内侧遭到破坏。
(蝉蝉)是火种五号的附虫者,尽管她整体战斗能力不及(郭公),但依然是一位强大的附虫者。现在这种状况之下,(蝉蝉)的背叛举动,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来说,是一大打击.
「光是要应付(虫羽)跟(HARUKIYO)就够辛苦了,居然还闹起内部分裂……土师那家伙在搞什么鬼啊?」
(郭公)一面抱怨,一面穿过树林。就在他冲到一座小池塘前时,一团黑影从天而降,那是抓著自己(虫)的脚部的少女。
「你的脸色居然如此铁青,一点都不像总是很酷的(郭公)呢!你这么担心土师吗?」
异形蝉开始振动翅膀?
(郭公)在被超音波漩涡直接命中的前一瞬间,向前奋力跳跃。在与(虫)融合之後,他便成为拥有远超越常人运动能力的少年,轻松地飞越少女头顶。
「骗人的吧……」
(郭公)无视惊讶不已的少女,再度飞奔而出?他横越过池塘,接著从位在公园中央的草皮正中间穿过去。
如果在这里正面迎战(蝉蝉)的话.应该就不会打输了。但在那之前,必须先确认一件事。
(郭公)一边全力奔跑,一边思考著…
——那家伙真的有可能反叛吗?
就算看到少女方才的表现,(郭公)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这名叫做(蝉蝉)的少女,在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里面颇有名气。她仰慕东中央分部部长土师圭吾,仰慕到曾经被调查是否跟土师有特殊关系。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伪,但是她竟然叛离到反抗军去?而且还是摆脱了那个在谋略和小把戏方面,可谓天才的土师的掌控之下?
更遑论(蝉蝉)自己刚刚才说过,她的梦想是成为特环第一的附虫者。(郭公)直觉认为这番话应该是真心的。
(郭公)在公园里狂奔,并顺手按下耳边的无线电开关,却只有吵杂的噪音传进耳里,完全听不清楚任何声音。
他通过散步步道後,瞥见前方有无数人影来回奔波著。
那是数十个人,以及相同数量的(虫)的影子,而在集团最角落位置的是——
「真的来了吗?那个笨蛋!」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17:32:03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11 编辑 <br /><br />(郭公)掀起大衣,直接冲进化为战场的广场中央。
一只亮眼的绿色大(虫)像是要挡住去路一般,从他眼前冒出。
「少碍事!」
(郭公)大吼一声,挥舞著没有握枪的手臂。绿色的(虫)被这超乎常人的怪力打飞,整个头部粉碎。
[...!]
就在广场的人们察觉到(郭公)出现,并同时回过头时,他趁这个机会,一口气移动到与广场相反的另一边去?
「难得你会发出这么大的叫声,你就这么担心我吗?」
戴著无框眼镜的青年,以不合时宜的轻佻口吻说道。
那是名个子高姚的男人,五官虽然还算挺端正的,脸色却苍白地犹如病人。一身商务西装的身影,在这净是些外观奇特的人群之中,显得特别突兀。
他就是土师圭吾,仅以二十八岁的年纪,便担任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分部部长。
(郭公)站到上师旁边抱怨:
「听你的口气,你应该已经知道变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了吧?还是说,你是为了找出背叛者,而特地制造出这种情况的?」
「真可惜,你只答对了一半喔!我其实已经知道(蝉蝉)跟(虫羽)之间有所串通了。正确来说,好像是我甩了她这件事情,成了她背叛的契机。虽然失去贵重的战力很可惜,但以我们的立场来说,最好是能让他们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我才在最後稍微利用她一下。」
(郭公)看到青年露出轻浮的笑容,防风眼镜後方的眉头不禁皱起。
也就是说,他明知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当诱饵,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却仍旧特地把(蝉蝉)交给敌人,好让她成为聚集所有敌人到同一个地点上的材料。该说他大胆?还是狡桧?总之,这策略真的相当了得。以他的实力来说,早就能够担任中央分部干部的职位?看来中央分部的人对他多少有些警惕,才会刻意将他隔离在外。
或者,对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人来说,反而比较希望跟(虫羽)之间,能够维持如此胶著的状态——(郭公)在心中暗自付度。
「土师……你到底在盘算什么?刚刚那番与(冬萤)有关的事情也是如此,我真的完全搞不懂哪些是你的真心话,更别说那些什么研究之类的话题……」
「没有你需要担心的事情。至少到目前为止,事情都照我的计画进展著。虽然还是有些事情让我有点介意啦!」
「有点介意?」
[(波江)的状况有点……也罢,反正这很快就可以查个清楚。你无须想太多.既然(蝉蝉)脱队了,就请你多花过去两、三倍的力气弥补这个空缺吧!」
「……我也想叛离了。」
「你不会的啦!你应该还没有实现与(冬萤)之间的约定吧?」
(郭公)被这么一说,也只能闷不吭声。
因为(郭公)登场,而成为互相对视的戏码的广场上,响起一股冷静的声音。
[(郭公)……又是你吗?」
虽然是压抑过的声音,却可以听得很清楚,(郭公)重新面对眼前的敌人?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成员们所包围的,是一群身材完全不统一的人们?唯一共通的,就是他们全部都戴着模仿狼,或者狐狸等动物形状的白色面具.用以遮住自己的眼睛与鼻子等部位,好几个几个面具站在斜阳底下的光景,让人有超脱现实的感觉。
站在白面具集团中心的,是一位戴著狗面具的人。在面具集团们因为(郭公)的中途闯入,而陷入困惑的情况之中,只有那个人依然抬头挺胸地站在原地。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从声音和体型看来,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吧?长及肩膀的艳丽黑发,以及清楚明亮的声音,就算本人不愿意,还是很容易引人注目。
「正好,我就连你跟那个眼镜男一起收拾掉吧!」
面具集团开始聚集到位於中央的少女周围。
「喂,瓢虫……那是谁啊?他跟(虫)融合了吗……?」
叫做瓢虫的少女被白面具的同伴问到,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态度回答:
「他就是(郭公),大家应该都有听说过吧?他的(虫)跟我们的分离型不同,是屬於同化型,很特別的。」
「郭..郭公?就是他嗎..?」
白面具們突然騷動了起來.
「瓢蟲,既然目的已經達成,妳應該先行撤退。讓我們親衛隊引開(郭公)的注意力吧!」
瓢虫身边的的茶色头发男子低声说道,那是个戴著狐狸面具的青年。
少女瞪了青年一眼。
「你认为我会输给他吗,百足?)注:百足,蜈蚣的别称。)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不也说过,(虫羽)的目的不在於战斗
,而是去拯救更多的附蟲者吗?]
「沒錯。但是(郭公)不一樣,你不知道,過去有多少伙伴被他害成缺陷者..」
(郭公)將視線從持續爭執的瓢蟲身上移開,掃到站在狗面具少女身旁的小女孩。她是在白面具集团中唯一露脸的人.
「那家伙就是这次战斗的起因吗?」
面对吐露简洁疑问的(郭公),瓢虫将小女孩藏到背後。
「没错。这孩子为了拯救差点从广场楼梯摔下去的母亲,而使用了自己的(虫)。但是的母亲却逃走了。一边说自己的小孩是怪物,一边比谁都迅速地逃开。」
瓢虫咬了咬嘴唇。
「为什么…为什么这孩子非得遭遇这么悲惨的事情?就因为她是附虫者吗?她可是那位母亲的亲生小孩!这种事情不会太过分了吗…?」
「哈哈!」
土师的笑声回响在广场上?
「以国家的立场来看,附虫者本身就是碍事的存在,是拥有可怕战斗力的怪物啊……虽然现在还没有被国外知道有附虫者存在,但这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承认这种怪物的存在的话,将无法估量国内外会产生多大的动荡。最坏的情况,就是其他国家会断定附虫者为生物兵器,进而侵略本国。」
少女提高声音吼道:
「竟然说是生物兵器……!」
「说是生物兵器还算可爱的了.你们比生物兵器还要可怕。因为你们不是任何人的伙伴.不知道你们何时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们迟早会找出生出你们的(原始三只),让(郭公)消灭他们。接著只要消灭你们这些残存的附虫者,国家就可以恢复平稳了。瓢虫,为了保障世界和平,还请你协助我们一下,如何?]
少女明显地点燃怒气,她身边的白面具们也全都散发著愤怒的气息。
「也就是叫我们去死吗?」
「我可没这么说。只要将(虫)杀掉,让你们成为缺陷者的话,就可以饶你们一命。所以我和(郭公)都只会攻击(虫)而已。不过,特环里面有很多人不听我的命令就是了。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要感谢遇到我……」
「土师。」
(郭公)打断土师的话,青年轻浮地耸耸肩膀?
「什么叫做只攻击(虫)……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吧?你知不知道你和(郭公)到底害多少人失去容身之处?」
少女紧紧咬住牙根的声音传到(郭公)耳里。
「就算我们是附虫者,也应该要有个归宿……!你却将这些归宿一个个摧毁掉!我们也是很努力地活著……我们也是很普通的人……!为什么得因为『为了国家』这种理由而非死不可啊!我们只是靠著自己的力量,要找出自己的容身之处而已!]
[……所以才组织这种反抗军吗?」
(郭公)问道?瓢虫忿忿然地说:
「就是这样!要是能消灭你们特环的话,附虫者就能找到容身之处了!我也可以找到容身之处!这是我的梦想!」
「啊啊,拥有相同梦想的同志,竟然得互相对抗、彼此受伤,真是悲惨的命运啊……」
土师小声低语。(郭公)瞪了他一眼之後,青年也不觉得有任何愧疚,用食指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郭公),我只告诉你。没必要在这里和瓢虫一决胜负,过招几次之後就放她走吧?
「……你说什么?」
「我应该说过,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她还有别的角色该扮演。」
(郭公)看著嘴角泛起微笑的青年,静静地不说话。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已经预测到哪一步了?或许连这次成为战斗原因的小女孩,逃进这座公园里的这件事也都——
「……我会服从命令。」
「你真可靠。人啊,该拥有的就是理解自己的朋友和优秀的部下。而你当然是前者。」
这时候,兔子头的少女从白面具集团的後方出现,
「终於追到了。(郭公)跑步真是超快的,要是我的(虫)可以飞长距离就好了。」
是前任特环局员(蝉蝉)瓢虫问她:
[(蝉蝉),你没事吗?当那家伙的对手很辛苦吧?」
「0K、0K啦!没问题的。」
「什么嘛!原来你还没有把她打成缺陷者?我还以为你已经处理掉了!」
(郭公)没有漏掉(蝉蝉)在听到土师这番话时,一瞬间变脸的表情。兔子头少女好像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立刻作罢。
土师的声音回响在广场中。
「演员似乎都到齐了……那就请你们互相残杀吧!各位附虫者们。」
公园的天空在不知不觉间,被黑色云层覆盖住了。
戴著防风眼镜跟白色面具,隐藏住面孔的附虫者们,一口气散开。
(虫)的吵闹声响彻广场。
瓢虫、(蝉蝉),还有戴著狐狸面具的茶色头发青年,冲向土师跟(郭公)
[(七星)!」(注:瓢虫的(虫)是瓢虫科的七星瓢虫,故以(七星)称之。)
瓢虫大叫之後,从她背後出现一团巨大的甲壳团块。半球状的体表上长著无数像是肿瘤一般的突起物,上面浮现七顆紅色斑點。
這就是讓瓢蟲可以與《郭公》同屬火種一號的《蟲》--《七星》。
那半球形軀體聳立於大地的模樣,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座小山丘。《七星》揮動比瓢蟲身高還長兩倍,有如岩石一般的翅膀,並咆哮著。
--《郭公》的視野被衝擊波形成的大浪填滿。
從水泥地面上掀起,足以吞沒所有事物的狂風也隨之吹起。
《郭公》和土師連忙猛蹬地面,往旁邊一跳,以便躲開大浪,卻因為衝擊波巨浪的攻擊範圍太寬廣,導致兩人無法完全避開,跌倒在地面上.
一匹《蟲》被衝擊波直接命中,全身噴出體液,粉碎得無影無蹤.在遠處的一名特環局員,當場全身無力倒在地面。
僅只一次攻擊,就讓入口廣場四分之一的面積化為荒地。不論敵我,都對這離譜的破壞力感到吃驚而呆立不動。
《郭公》一邊迅速地站起來,一邊對身旁的土師說道:
「圭吾,你趕快走開好不好?你在旁邊我會分心.」
「別這樣說嘛!你以為是誰教你使用手槍的?雖然我無法對抗瓢蟲,至少還可以派上一點用場啊..話說你啊,應該沒忘記錄影吧?」
《郭公》被提醒之後,伸手摸摸防風眼鏡,按下太陽穴附近的開關。硬化鏡片的畫面上顯示出「REC]三個文字。
「拜託你啦!我是為了看到人類的夢想被《蟲》吃掉的瞬間,才擔任這項工作的。」
[..我總有一天,也會像這樣在影像中變成缺陷者吧:」
「當你變成缺陷者的時候,就是特環消失的時候,同時也是這個國家再也無法控制附蟲者們而毀滅的時候,希望你能有這份認知。」
[....]
在瓢蟲的《蟲》所捲超的狂風停止下來的時候,一隻身軀巨大如牆壁的《蟲》跳到《郭公》面前。那是隻全長超過十公尺的巨大娛蚣。
「親衛隊上前!保護瓢蟲!」
戴著狐狸面具的青年叫道。
這隻身上甲殼分成好幾截,看來活像巨大娛蚣的《蟲》的身體,有如橡膠一般延展開來。並以銳利的尖牙撲向《郭公》,打算咬碎他.
「在這場戰鬥中,能殘存下來的就是赢家.」
土師的手迅速伸進懷裡,從西裝底下掏出一把手槍.那是一把與纖瘦的青年很不搭靄的大口徑自動手槍。
两次连续的巨大手枪的枪声,在娱蚣的利牙扑上来前一秒响起。
「呜啊!」
戴著狐狸面具的青年,在远处痛苦地弯下腰。
土师射出的枪弹,准确地击穿娱蚣的眼睛?
身为自己分身的(虫)所受到的创伤,会强烈影响到宿主的精神。茶色头发的青年,面部表情扭曲地按住胸口。
土师依然自在地站著,继续用单手扣下扳机,接连射出的枪弹埋进看来很坚硬的(虫)外关节里。娱蚣虫虽然还想扑上来,却在准确命中的枪弹牵制之下,徐徐後退。
子弹射完之後,土师以简洁俐落的动作从怀里掏出弹荚装填。空弹荚掉到地面的同时,他已经再度开始连续射击了。每当枪声响起,反作用力便打在土师身上,然而土师的白晰面孔上,甚至浮现浅浅的笑容。
「喔喔……呜喔喔喔喔!」

 楼主| 发表于 2007-7-16 17:32:19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8-8 17:11 编辑 <br /><br />身为巨大娱蚣主人的青年毫不退缩,让自己的(虫)扑向土师。
(郭公)用跟郭公虫融合的手枪瞄准娱蚣。有如大炮一般的炮击声响起,在巨大娱蚣的腹部上挖出大洞。
「呜啊!」
「百足,你别勉强!这些人交给我……!」
瓢虫为了保护青年,将(七星)移动到蜈蚣前面,与巨大身躯相反的细小足肢只是梢梢蠢动,便足以让地面发出如同地鸣般的震动。
但是,黑色大衣的身影又挡在瓢虫面前。
[(郭公),死吧!」
是(蝉蝉)从头顶飞降下来的大蝉摩擦著翅膀。
超越人类听觉范围的超音波漩涡,包住整个广场。
不论敌我,在场所有人全都发出惨叫。
「去死!去死吧!像你这种人为什么会比我……!」
有如呼应(蝉蝉)的叫声般,蝉发出的音波更加剧烈了。
外壳较薄的(虫)在发出惨叫声的同时全身粉碎。(蝉蝉)操纵的(虫)的攻击.对其他(虫)能够发挥绝佳威力。
看到伙伴因为(虫)被杀掉而倒下,瓢虫脸色大变,捣著耳朵说道
[(蝉蝉),你怎么连伙伴都攻击?你在想什么?快停手!」
「罗唆!只要能打倒(郭公),这点小事算什么?」
[呜...厄...!]
(郭公)一边忍住直穿脑门的剧痛,一边举起手枪?但是他的双手却颤抖不已,无法好好瞄准。(蝉蝉)的攻击给了与(虫)融合的(郭公)超乎想像的创伤。(虫)从手枪中分离出来,痛苦地暴动著。
蝉鸣在此时达到最高点。
蝉储存好力量之後,高速飞向在原地难以动弹的(郭公)?(蝉蝉)打算藉由冲撞,来攻击暂时解除融合的(郭公丫要是活生生的人体被这么一撞,不可能会没事。
不论敌我,在这之间的(虫)全都被蝉撞飞出去。
「啧……!」
[(郭公),你真是没用啊!这样也算是火种一号的附虫者吗?」
一道人影插进(郭公)与蝉之间。
是土师。他举起手枪,瞄准飞扑而来的蝉。
枪声几乎在土师被撞飞的同时响超,蝉的哀嚎声响彻广场。
土师的枪弹射穿蝉的翅膀,但是土师也被蝉撞个正著,整个人滚到(郭公)脚边去。倒在地面的土师口中流出血块。
「不、不要……土师先生!」
(蝉蝉)突然脸色大变,奔向土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他啦?」
「说得好,我也太乱来了……!」
冷静的呢喃声与沉重的炮声重叠。
在蝉停下攻击之後。再度与郭公虫同化的手枪击出子弹.命中蝉的腹部。喷出大量体液的蝉当场被弹飞。
「咕呜!」
(蝉蝉)的身体有如被电到一般抽搐。
「土师...先生..」
(蝉蝉)看著土师,缓缓倒下…就这样再也动不了了.
(蝉蝉)!」
瓢虫大叫,(七星)朝(郭公)放出冲击波。
「……!」
(郭公)看了倒在地上的土师一眼,举起手枪。
靠著本身强化过的脚程,应该可以躲过这次的攻击。然而他若是躲开的话,倒在地上的土师就会被冲击波吞没。
——(郭公)实在很想尽量控制力量,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郭公)灌注力量到举枪的手臂上。
与枪身同化的郭公虫触角开始摇摆,(虫)的宝蓝色复眼闪烁著光芒,子弹发出尖锐声音,在与枪管融合的口器之中高速旋转。
巨大的炮击声响起,拥有普通子弹无法比拟的高速旋转力与速度的枪弹,正面迎击冲击波!
戴著狗面具的少女与(郭公)之间,掀起一阵强烈的狂风。
、 瓢虫放出的冲击波与(郭公)击出的子弹激烈碰撞之後,彼此抵销。冲击波遭到破坏後,一分为二成两道漩涡,刚好避开倒在地上的土师。
(郭公)越过土师,跳进冲击波的余波之中。他穿过扬起的尘土.一直线朝瓢虫冲去.
但是,却有个东西冲出来挡住他。
「呜喔喔喔喔喔!」
戴著狐狸面具的青年——百足怒吼著。巨大娱蚣站直身子,伸出无数双恶心蠕动的脚,锐利的钩爪从四面八方扑向(郭公).
「不可以,百足!」
瓢虫大叫。
(虫羽)的成员数量虽然远多於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然而拥有编号的附虫者人数却非常稀少,是完全以瓢虫一个人的力量为中心所形成的组织。名为娱蚣的少年的(虫),当然不可能敌得过(郭公).
但是---
[..啧!]
(郭公)胸口突然一阵抽痛,眼前产生短暂的晕眩。
方才枪击消耗的力量,似乎比预料中还多。这么一来,就不太适合在此与瓢虫正面对决了。
(郭公)躲开将行进方向偏转成直角的娱蚣的攻击,无言地高举一只手。
剩下的特环局员们接收到暗号指示,一口气冲向(虫羽)们。
海滨公园瞬间化为战场。
瓢虫咋舌一声,因为她的(虫)太过强悍,一旦进入混战状态,反而无法自由地发挥战力。
但是(七星)放出来的小规模冲击波,却还是能够一匹接著一匹,粉碎掉特环的(虫)。
「大家退下!正面冲突的话,我们没有胜算!」
虽然瓢虫大声呼唤,(虫羽)的成员们却似乎因热中於与敌人作战而没有听见。叫作百足的青年,也在面对两名战斗员的情况下陷入苦战,离瓢虫越来越远了。
(郭公)独自朝向某一点,在战场中穿梭前进。
瓢虫看到(郭公)刚进的方向,便因为发现什么而恍然大悟。
「难道…!(七星),拦下他!」
(七星)遵从主人的命令,张开巨大的双翅。
但是,有只虫突然冲进瓢虫的视野里面?
[..什!]
那不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虫),而是(虫羽)的(虫)。是(郭公)一手抓起身旁的(虫)的脚,直接往瓢虫的方向扔过来的。
瓢虫迅速操作(七星)放出微弱的冲击波.伙伴的(虫)便好似被接住一般在空中停滞.但是(郭公)却趁这个空档抵达目的地了。
(郭公)眼前有一个小小少女——
就是成为此次战斗起因的附虫者女孩。
女孩看到(郭公),露出惊恐的表情,节节後退。她的脚边出现一只身长约一公尺的飞虫。飞虫载起女孩,打算以滑翔的方式躲避(郭公)
(郭公)的脚却比飞虫还快,在迅速追到之後.抓住少女的衣领,把少女从虫身上拖下来。
「住手——」
(郭公)听见瓢虫有如惨叫般的声音?
然而(郭公)却毫不犹豫地把少女扔在地上?并将手枪准星对准毫无防备的飞虫头部。
「住手啊!」
瓢虫的叫声与沉重的枪声重叠?
正打算站起来的小少女突然抽搐一下.随後全身有如冻僵般硬直,如同慢动作影像,缓缓地倒向地面。
「……妈妈……」
(郭公)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少女非常非常细微的呢喃。而在她有如祈祷一般垂著的头底旁.有一滴小小的水滴落在地面上……
瞬间的宁静包围整座公园。
「上。」
(郭公)简短而明确地向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成员们下达命令。
残存的黑色大衣群众像是回过神一般,全体攻向(虫羽)们。另一方面.(虫羽)则很明显地怯懦了。
但在战斗即将再开打之前,一道呢喃声回响在广场中。
「……为什么……」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成员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
「为什么杀了那个孩子的(虫)?(郭公)!」
(七星)咆哮著。
空气霹雳啪啦地震动起来,在场所有附虫者全都像是被震撼住一般佇立不动.
《蟲羽》的領頭--瓢蟲狠狠地怒視《郭公》,面具底下出現一道淚痕。
「為什麼是那孩子!那孩子..那孩子她..!既不是《蟲羽》,也不是特別環境保全事務局,只是個小小的..但是你為什麼..!」
《郭公》瞄了殘存的伙伴一眼。他們雖然一度振奮起來,但是在親眼看到瓢蟲「認真」起來的模样之後,全都丧失斗志了。
(郭公)静静地看着瓢虫.
「当然是杀鸡儆猴。」
「你说……什么?」
「因为她跟(虫羽)在一起,我才会把她变成缺陷者。如此一来,今後想要跟你们(虫羽)有所接触的人便会这么想——只要跟(虫羽)有关,就会被打成缺陷者。这样就没有附虫者愿意协助你们了。」
——(冬萤)也一样。
(郭公)在心中补充道。
「只为了……这个原因……?」
瓢虫的态度突然转变,她用软弱的声音说道
「只为了这个原因,就足以把那孩子打成缺陷者吗?就夺走她的梦想吗?拿伙伴当诱饵、拿敌人当挡箭牌,只为了夺走一个最弱小的孩子的一切吗……?」
「你可别误会了,特别环境保护局可没有伸张正义的打算,我们只是聚集为了守护自己的梦想,而愿意做任何事的人群。正义使者的家家酒游戏,请你们自己慢慢玩吧!」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们肯定会比你们长寿就是了。」
瓢虫嘴角扬起笑容,那是嘲笑。
「只要自己好就够了,是吗?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身边明明有著逐渐忘记梦想,而害怕被(虫)吃尽梦想的人……既然你会成为附虫者,就表示你也有梦想吧?但是你——」
「一号指定的附虫者,目前总共有五个人。」
(郭公)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我知道所有的一号指定者是哪些人。瓢虫.你是这五个人里面,最弱的一个。」
这句话让少女的怒气完全超过沸点。
「我要宰了你……」
(七星)在瓢虫背後张开巨大的翅膀。周遭所有物体全都开始震动,粉碎而去?
「我绝对要杀了你!然後我会创造附虫者的容身之处!」
《七星》有如呼應瓢蟲的怒氣一般,劇烈地拍振翅膀。
但是下一秒,視野中的茶色頭髮青年突然跪倒在地。
「嗚..啊啊..!」
《七星》瞬間停下動作。
[..百足?」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戴著狐狸面具的青年痛苦地大叫。
他的《蟲》突然朝天空站立而起,細長的身驅劇烈扭動,無數隻腳拚命掙扎著。六隻眼睛閃爍著深紅色光輝。
巨大娛蚣瘋狂舞動的模樣,與其說痛苦,看起來更像是恍惚地放肆舞動一般。周遭的好幾隻《蟲》被娛蚣舞動的足肢打飛出去。
「騙人..的吧?難道..」
瓢蟲看著呆呆站著的百足,低聲說道。
《郭公》咋舌,緊握住手槍。
「可惡..竟然成蟲化了!」
广場所有人聽到《郭公》緊張的一句話,全都骚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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