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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12 06:38 编辑 <br /><br />淡淡的烟草味
我们是在一条街上长大的孩子，他比我大四岁。
从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跟着他后面喊着“哥哥”，喜欢和他一起玩。
渐渐的成长中，我们慢慢的疏远 ，有时甚至连见面的打招呼都省略了。
不过关于他的一切我还是知道的，毕竟还都是在一条街上。
我知道他一直都是优秀的，有出众的长相，有过人的才智。而我，就像一个不起眼的灰姑娘。有着平淡无奇的一切。所以我从不奢望什么，只是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关于他的事情：看着他去远方上大学，看着他毕业工作，看着他经历着一场翻天覆地的爱情，看着他和她分手，看着他颓废，看着他在这之后不断的恋爱不断地分手，看着他迷上了抽烟。当然，对于他的一切我只是在眼里默默的看着，在心里默默的关心。
我总是这样，就像一棵被压得直不起腰的无花果树，永远有着许多思绪，许多情绪，却永远选择沉默。
有一天，很晚了，我加完班回家。
我在月光下支好车，准备上楼。忽然听见身后有刹车的声音，转身，是他，刚回来！我的心忽然跳得快了起来，他在月光下对我点头，微笑，和我说话：“刚回来吗？”
“刚回来吗？”是他，在月光下对我说话。
这是我们长大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说话。
“是的，加班了。”我听见楼道里我的声音又慌又乱。
“还没吃饭吧？”他还是站在月光下问我。
我怕他看出了我的慌张，退到楼道里阴暗的地方，点点头。
“走，我带你去吃饭？”他商量的口气却不容置疑。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跟随在他的后面，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们在附近的小餐厅面对面坐下，他熟练的点菜，随意地和我聊天。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之间那种青涩年华是不是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已经开始像大人一样的大大方的和我相处了。
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暗喜或是失落。
他要了酒，我从不会喝的，可这次不一样，至少我的心里这样认为，我不会扫他的兴。我们边喝边聊，都带着一点微微的醉意，酒，让我渐渐平息了心乱。我们从小时候的趣事聊到长大后的烦恼，从工作聊到社会，什么都说，只是不提他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他几次欲言又止，都是我意茬了过去。我是聪明的女孩子，我知道他是我一直以来的心动，虽然我明知道他的过去是我无法去比拟无法去超越的屏障，可我还是愿意自欺欺人相信他已经忘记过去的伤痛，至少让我在今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灰姑娘。
饭后，我和他并肩膀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烟，是苏烟 ，其实我早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吸这个牌子的。艳丽的包装确实很惹眼很诱人。他从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支，点燃， 顿时一股浓浓的芳香的烟草味道把我和他笼罩在里面，我侧着脸专心地看着他吐出的烟一缕一缕地上升。
他眯起眼睛抽烟的样子让我心动，他开始沉默起来，于是我也沉默相对，一路无声。
忽然，他说：“你知道吗？感情就像是抽烟，习惯了或者喜欢上了一种，再换别的就会觉得怎么也不如从前的。我抽的第一支烟就是苏烟，浓郁芳香，好像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醉人绚丽的香气里面，不想走出来。”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前面，好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痛，我明白他那一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从那晚以后，他便固执认我为知已，一有机会就给我打电话，找我聊天。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和感情无关，只是是一个孤独的男孩子需要一个发出类似声音的同伴，甚至只是在寂寞的时候打发无聊，可是我宁愿把理智的小声音抛得远远的，放肆地沉浸在被呵护的感觉里面。
两个人，在一条街上看着彼此长大，却走在完全不同的路上，各自艰难的追求着自己理想中的人生，都被沉重的未来压得透不气来，唯一相同的是心灵的小角落里还保留了一点儿童一样的无知。
我们常常在很深的夜里打很长时间的电话，我喜欢在静谧深夜的电话一端听他说话，听他叹息，听他抽烟的声音，和他一起体味空气里面芳香的烟草的味道。虽然我知道，这味道与我无关。
有的时候，他会忽然和我开一些让我心慌意乱的玩笑，可每当我认真的再追问，他却打着哈哈茬了过去。
就是这样，我们一次次游戏在爱恋的边缘。我痛苦而执着的付出斯心裂肺的牵挂，他享受着交往带来的乐趣，却不愿意承认这就爱了??骄傲的他太知道，其实自己只是在玩游戏。虽然他曾说过，我是难得的温柔聪慧的女孩子，懂得人心脆弱的层面，更懂得怎样轻描淡写的把苦涩的日常生活抛在脑后，他说我心灵的触角纤细敏感，善解人意，轻盈的话语，有很多令他流涟的感觉。可我深深明白，在他心里真正爱情，却是加外一个人另外一回事。
我珍惜两个人一起度过的夜晚，心里却像小孩子捧着一个美丽而的玻璃球，总是漂浮着惘惘的骄傲和下意识的恐惧，它究竟什么时候会打碎？
有时候，太明白自己正快乐着，又太明白这一切不会长久。
他的内心世界太深遂，激情都已付给了他永远不能稍离的过去，那是别人无法填补的缺口；而我的内心又太骄傲，不甘心做他生命中永远的替补。
这种相处虽然能带来快乐，更多的是人散后的凄凉。
没有电话的晚上，我关掉所有的灯，对着四周无尽的黑色拼命告诉自己：他会爱我的。
我就这样执迷而苦楚地坚持着，整整六个月。我知道一切都只是我自己在毫无希望的付出， 可是我无法从那种焚心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在决定理智结束这段感情之前，我作出了最后的努力。
我约他见面，还是相对而坐。我仔细的看着他，半年的时间，我还是没有把儿时就有的奢望看够。
我说：“我可能要离开了，单位让我去北京学习，两年。”
“好啊，多好的机会，好好努力。”他笑着说。
我望着他，沉默了。其实我早该知道这是我必然的结果。
“你不留我吗？”我问。
“你不想去吗？”他装作没有听懂我的话。
我低下头，把眼泪咽进去，轻声的说：“因为，我，舍不得。”
他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无声。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说：“你能等一下吗？”
他看着我。
我打开包，拿出一包玉溪烟，轻轻的撕开透明的外包装纸，打开红粉菲菲，色彩淡淡烟盒， 取出一支放在他的面前 。
他有些诧异。
我说：“我知道你只抽苏烟，我知道那是你的喜欢你的习惯，也知道那是你心里别人永远无法走入的唯一，为了苏烟，你可以对别的烟视而不见，只是今天，请你为了我抽一支玉溪，好吗？我知道也许在你的品味里面它的色彩太过素气，它的味道太过清淡，远远不及苏烟的诱人芳香，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平淡的回味也许才最真实。”
我拿出火机，把烟为他点燃。
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清清淡淡的烟草味道在四周蔓延开来，我肝肠寸断，这是第一次，在这场苦恋中，我品尝到了片刻完全属于自己的滋味。
一支玉溪燃尽。
他有些动了情。
他说：“能再给我一支吗？”
我摇摇头，把剩余的一整盒玉溪丢到垃圾筐里，我知道在他片刻感动的时候也许他还会对我说他想抽一辈子的玉溪。可是这些对于现在的我已经不再重要了，我所要的感情不是片刻。
我说：“玉溪，一支足矣，就当是你在苏烟的浓郁芳香中的一段插曲吧。”
他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无言。然后，起身，离去。
我看着他的影子，泪水慢慢慢慢的流出来，空气中玉溪淡淡的烟草味道还没有散尽，苦苦涩涩地，就像这半年里爱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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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4-3-13 17: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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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19 20:0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