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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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LUCARD

食人树(不要在夜里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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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28 18: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94%" align=center border=0><TR><TD><DIV class=font20 align=center><B>热带雨林里的食人树 </B>
</DIV><HR width="95%" SIZE=1></TD></TR><TR><TD><DIV class=pt align=center>2003-01-20 13:47 <FONT color=#cc3300>中安读书-榕树下</FONT> 热带雨林里的食人树 </DIV></TD></TR></TABLE><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94%" align=center border=0><TR><TD class=wenzh colSpan=2>
<?xslt-next-is-raw formatter-to-dom?><img src="http://images.anhuinews.com/articleimage/200301/1043041667095.jpg">  可道的前半生,结束于十四岁那年的夏天。父亲终于放弃了,默默,以死亡隔绝了所有人关于他绯闻的推测。  
  可道从此不能再爱父亲,因为不原谅父亲的自私,将他孤单单扔在世界上;却也无法相恨,他与他的恨之间,隔了父亲悬在门,微微摇晃的身体。爱与恨都太复杂,从此,关于身世或者未来,可道都不大提起,然而有一种人生,有如第一笔就起错了的画,只好一路地潦草下去。  
  在父亲的遗书里,留下了早已与他离婚多年的母亲的地址。母亲住在静幽的大学区,与继父,与数千册书籍,与众人皆尊敬的淑女形象,柚木地板闪着暗光,处处一尘不染。她并不肯如电视里一般拥抱可道。  
  三个月后,可道离开了。整个世界冰冷待他,但总可以容他在心中留一个关于母亲的美丽传说吧?  
  十八岁就算成年了,孤儿补贴停止,他同时遭遇的,是大学收费的并轨。站在这城市知名高温的夏季八月,他早已习惯不问不想。  
  在一家夜总会,可道找到第一份工作。他其实应征的不过是小工,老板却分明震动,从柜台后面绕出来细细打量,眼中无限惊异,轻轻感叹,“活过来的希腊雕像也无非如此。”他遂被安排在前台。  
  美,是一桩不容自弃的事。可道从这些眼光里学会。  
  有一个男人似乎是喜欢上他了。那是一个伴舞男孩的“大哥”,时常开一辆凌治,总在午夜场结束后请大家同去消夜。笙歌处处里,可道向来只据案大嚼,不说任何。却仍是流言四起,也不管他听到了没有。一夜,那男孩借故发作,可道整个人轰天黑地被擂到墙上,铺天盖地压过来的,全是那男孩嫉恨的眼光。  
  那男人送可道上医院,车上,拥住他的腰。仅止那么,轻轻一环,隐隐约约。可道没有挣开,可是也没有反应,好象没有知觉,连每一寸肌肉都是沉静的。过了一会儿,那男人自己收回了手。  
  老板特地与可道说:“这世界到底是男人的,可是要论青春职业,男人的机会绝对比女人少。要赚钱,就别顾那么多,何况,男人是没有贞操可言的。”老板修长斯文的手在他肩上轻轻拍几下,意味深长。无名指上一只钢戒指,可道知道,那是剑桥大学的毕业戒指。  
  到月底,可道拿了工资就走了。  
  然后是各种名称暧昧、灯火迷离之所,他的美,仿佛在向四周放射,又反弹回来,红尘三千,都市春色,统统恼人眠不得。他是诱惑,也是受诱者。  
  然而可道向来如此,沉默静寂,对于命运,渐渐习惯无穷的逆来顺受。在每一处,他换一个英文名字,偶尔也遇到一些略微真心的人,而常常的,拒绝或者把持,都没有什么真正的区别。人生种种,不过一碗待煮黄粱。  
  世界如此繁华而拥挤啊!  
  有人躲在厕间吸毒;有人去了又来,仿佛一场不能摆脱的梦魇;有人在墙角边以赤裸的肉身相暖。  
  醉生梦死是一桩多么好的事,梦里任升平。可道却是如此清醒明白,一路陷落,出污泥而不染是可能的,入污泥呢?  
  他便如此认得黎宛。她是常客,总在喧哗宴饮时突然沉默。两相初遇,她如常人惊艳,却频频回首,眼光里多一份悲悯。那目光,他竟觉得扛不起。  
  她厚赠他小费,手势犹豫踌躇,仿佛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周围有人看出,笑着起哄,可道沉静等待,她却匆匆而去——可道追上去,把她遗在桌子上的手机递还。  
  一晚黎宛酒醉,老板叫可道送她回家。安顿好她,可道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从外面关好大门。那一夜,长坐于地毯上,周围是她温暖的呼吸,可道无端心生亲近,仿佛是个家。她醒来一惊,问明缘由后,可道起身欲走,黎宛轻轻唤住他:“睡一下再走吧。”  
  可道很久没睡过那么舒服的床,倒头就着,睡得昏迷一样。醒,是在深夜,黎宛递过一个小碗,可道以为是咖啡牛奶之类,但是是排骨汤。他呆了一会,没有喝。黎宛在他身边放下一叠钱,轻轻说:“这个,不是好人家的孩子干的。”他没抬头,却突然两滴眼泪打在碗里,排骨汤太厚,一点都看不出来。  
  黎宛那年三十五岁,离婚女人,不太大的腕。动荡之际,已微微发福的身体有一样的惊怯和窃喜,一如少女。  
  那晚可道没有走。  
                   
  大学毕业时,可道的头发留到了腰际,不知是否在潜意识里,以发的长度计算时间的流逝和变迁。那样深密而细碎的发,仿佛是他与黎宛共度的千余个日子,深黑的,众人瞩目的,脆弱的。  
  黎宛待他,是好的。相处久了的缘故吧,渐渐有奇异的亲密。一年他们去红碱淖,那是沙漠边缘的一个大湖,无端地便暴雨倾盆。宾馆停了电,他们并肩左在满涨的大湖边,黎宛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用嬉笑口吻说着过去种种。她用数十年艰苦岁月牺牲成全的丈夫如何变心,渐渐说不下去,双手握住了脸。可道迟疑地,一点点伸出手,拥住她。他吻了她。狂风肆虐,湖上巨浪滔天如海,他吻了她。他们是在世界之外。  
  可道没有更多的了。黎宛沉醉于他甘美的十八岁肉体,可道尽情享用她的豪奢与金钱,谁会向醉生梦死的日子要承诺,谁又能,永远掬住一捧水?  
  分配时,可道联系了一家深圳的单位,事先没有告诉黎宛,她还是知道了。当时人正在厨房,折身看见他,顿时杯盘与刀叉齐飞,脸色与猪肝一色,各种污言秽语都倾倒出来。可道只无言,蹲下,清理遍地狼籍。黎宛终于平静下来,倚着门,默默看他,室内静如玻璃,可道忽然听见潮水慢慢的积聚,他知道,那是黎宛的眼泪。他的动作,忽然迟疑了。  
  几天后,黎宛忽然递给他一件毛衣,“那边冬天再暖,毛衣还是要的。”苦笑,“傻喔?什么买不到,只想亲手做点什么……我,以后,不要记我的坏处……”霍地抽身而起,卧室门重重撞上。可道不让自己去想,那门的里边,关住了什么。  
  可道洗洗抚摸毛衣厚实的纹路,圆浓的银灰毛线,有如沙漠里一只银狐,他想起他们的红碱淖之夜。毛衣织得极劣,大洞小洞,仿佛精疲力竭,无力回天,因而只能鱼死网破。可道忽然想到这一生,从没穿过手织的毛衣,而南方的天空是否会更开阔?  
  那家深圳公司变了卦。第一次,可道想要追问原因,想要倾全力争取,还是认命了。他如常不曾提起,黎宛却在缠绵冗长的电视连续剧的间隙平淡地说:“我给你找了个工作,你先干着吧?”可道忽然警觉,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却分明感觉地到黎宛的异样。他瞬间明白了一切,却同样平淡的口气:“噢。”  
                   
  宁素馨,像她的名字,一朵玲珑小巧的白花,可是她的笑,让人不能忘。一天加班,可道开黎宛的车送公司同事回家,一路上,只她话多,最后只剩她一人了,兴高采烈地与可道说种种奇闻怪事,自己笑得前俯后仰。直到她下了车,可道才哧地笑出声:这女孩。整夜可道睡里梦里响彻素馨的笑,仿佛夏夜的素馨花,芳香逼人,而夜色深黑里,找不到花的方位。  
  他回家渐渐越来越迟,有时陪素馨逛街,有时不过一起在接心花园看人家放风筝。素馨穿圆领圆摆圆裙,配她粉圆的脸,可道忍不住就想揉一揉她的头发。有老夫妇自他们身边走过,微笑多看他们几眼。  
  黎宛一次在饭桌上淡淡问他下班后干什么去了,可道坦坦荡荡说去商场,为黎宛买礼物。黎宛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他“那女孩是谁”,可道的神色干净地不掺假:“同事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女人喜欢什么。”他送黎宛的是一套CD的化妆品。两人隔着汤锅碗盘对望,心里都是一本说不出的帐。  
  黎宛是夜有所要求,仿佛明知可道心的徘徊,故而抱紧。幻爱之际,可道的手机忽然震响,黎宛喃喃:“谁,这么讨厌……这个时候……”是素馨,她的留言透明地凸现着她的生平:“做个好梦,梦见我。”黎宛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可道只见她手一挥,然后又是一下,他半晌才涌起愤怒:她打他!她竟然打他!他翻身下床,黎宛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可道,不要走!”  
                   
  偶然的机会,素馨去了新马泰。回来时大包小包的礼品分赠同事,却在看到可道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羞缩了一下。  
  她最后一个把礼物给可道。是一块如水般清碧的玉,圆圆的虎头,男孩子用来装饰在皮带上的,求一份吉祥如意。其实普通,她却无端泛红了脸。  
  可道忽然呼吸急促,大而空的办公室里仿佛有机器轧轧的声音,诸般往事是录像带上人家的故事,从头一放再放。他不自觉退了一步。是可能的吗?让一朵夏夜的素馨花懂得,莽苍苍热带雨林里,一朵弱肉强食的食人树所有血腥的记忆?  
  是夜,他惊醒,空气中仿佛有些幽咽。他紧握的掌心不知何时摊开了,仍有玉的感觉,却空无一物。他大惊坐起——黎宛的房内一片死寂。可道复又缓缓睡下,彻夜无眠,却又似乎有梦。  
  一夜可道很晚才到家,许久许久打不开门,正疑心钥匙拿错,忽然僵住,胸怀中热焰如焚,掌心却泠泠汗意——那门,分明是自内锁上的。  
  可道沿着街道一直走到城市的负面,不知疲倦,而夜终不肯亮。路灯历历,是道路的编年史,只是他的道路,向来深黑地,没有一盏灯。  
                   
  黎宛抽一枝烟:“可道,我要结婚了。跟你这样过日子,有什么长久。人总是要结婚的,何况,你也要走了。”  
  在搬出去之前,可道换了卧室的窗帘,他记得那是黎宛一直说过,最喜欢的桃红色。  
  他与素馨在星期天的好阳光下逛接,想买一幅百子千孙的被面,无可避免地自黎宛窗前经过。那如少女双颊般桃晕的窗帘,一如他初挂上的样子,平整无波,云垂水低。他只瞥了一眼便匆匆逃开眼眸,却蓦地心中一凛。  
  阳光大张旗鼓地扑进来,地板上那深红黯淡的——可道整个人颤抖起来——一条血的路。  
                   
  人生竟可以惨败到何种地步,可道懂了,他终于在肿瘤医院找到黎宛。“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打我手机?”可道问。知道了她的吐血,知道她如何爬到电话机旁打120求救,也知道,是晚期了。  
  黎宛沉默了许久:“可道,我时日无多,何必浪费你的生命。赶快去找你的女孩,就当我是一盏灭了的灯。”  
  入夜后的城市渐渐呈现妖艳幻灭的气氛,灯红酒绿的娱乐区隐藏了许多巨大的阴影。素馨极度不安:“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可道径直走到一家店前停下:“这家‘香槟男孩’,那行英文‘The boy welcome the boys’——是一家gaybar,我曾做个四个月。那家”黄水仙“,是桑拿浴室,我在那儿认识我现在的同居女友;那边正在装修的,曾是娱乐城,是我的第一份工作。素馨,你还能够爱我吗?”  
                   
  仿佛渐熄渐灭的火焰最后一次摇曳,黎宛突然精神抖擞。可道在蛋糕上插满九十九支玫瑰蜡烛,笑道:“我只记得女人的生日,从不记得她们的年龄。”黎宛微笑着许下愿望,然后说:“我累了。”  
  可道紧紧抱着黎宛,直到她的身体渐渐冰凉,好象所有的温度都给了他。是最后的寂静,天地都睡了,而空气中回荡着的,是可道从未说出口的话:今生所有的错乱与凄凉,都不是我们的错。但若有来生,请让我们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以正确的方式相遇,开展一段无暇的恋情。而黎宛,我必爱你,娶你为妻,并且温柔相待。  
</TD></TR></TABLE>
发表于 2004-8-28 20: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P><>好象啊……</P>
发表于 2004-8-28 20:3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浪怎么不发个新贴?</P>
发表于 2004-8-29 08: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里要是看见不把人吓死
发表于 2004-9-9 14: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是有。但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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