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恶魔城堡——被忘却的刻印

青椒肉丝

      
     "这正是一个荒唐的年代，每个人都以为自己醒着，其实都醉着。”
     “诚如尼采所说，上帝也许死了，可是超人在哪里。”
      “肯定不在维也纳”
       “也不在布达佩斯”
      “也许在威格尔村”
      “也许在我们的酒杯里。”
      “干杯，白马聂亚古先生，为了尼采！”
      “也为了斐多菲！”
      “为了皇后”  
      “也为了特兰西瓦尼亚”

     杯盅相触，发出叮叮当当的欢快的声音。

        马尔塞卢第二次遇着白马涅亚古，那位布达佩斯来的警官，是在威格尔村外的农贸集市。当地人以为他又是一个来威格尔村找传奇的小伙。精明的贩子们拿着记者几年前的照片和风闻逸事做起了买卖。这姑娘和德古拉*特佩斯伯爵，已经一起成为当地旅游纪念的素材。
        警官对那些模糊不清的照片仔细审查的态度，让记者甚为欢喜。所谓恶魔蝙蝠马，吸血妖兽，警官并没有当做是蹩脚的舞台道具。记者先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对照片评头论足，当警官对内容表示惊异时，他又亮明了身份。然后两人惊奇的发现，对方就是再阿鲁吉巴镇持有相同政见的朋党。
    白马警官似乎并不像是小说里的那种古板，冷漠，神经质的侦探。他对真相有着一种执着，他所从事的职业让他对社会有着超越他年龄的阅历，但是学生时代的血气又让他充满了似乎要变革整个时代的勇气，这让他和记者一见倾心。他们很快详谈甚欢，好似一对情侣。
               “你瞧，马尔赛路先生。你算是个了不起的人了，你做到了默罕默德，苏丹，拿破仑都没做到的事。是你们，把西边的新闻带到了这里。”
          “不只是这样，摄影这件事，满满的，都是爱啊，是爱。”马尔塞路兴奋地用手比划着，“可是他们也不懂，他们关心的是眼球，是目光，或许是钱，他们不懂我的艺术。记者不是赚取面子的，记者用相机拍摄灵魂的。”
        “马尔塞路，我的朋友，你也相信有灵魂吗？”白马笑了“也许我也有过，到处都是，现在全都腐朽了。”

        “你在撒谎，白马先生，敬你一杯。”马尔塞路高高的举起了 大灌的啤酒杯。
           当年农民集市的路口，是伊恩开的酒馆。两人从92年谈到48年，法国谈到俄国，拿破仑说道彼得。他们好像从牢笼里解放出来小鸟，整个世界的变动才是他们的生活。酒醉后，他们又开始从莫奈谈到肖邦，从康德谈到休谟，这让当地人感觉高深莫及。最后，两人又谈到了自己的祖国，美丽的布达佩斯。
         “起义失败了。”记者说。
          “我知道。”白马回答，“每个人都是那样的真诚，我也不愿意相信皇后和丞相是卑鄙的人，革命就像一场骗局，准是哪里错了，我一直以为，警官是个发觉真相，伸张正义的职业。马尔赛路，我的朋友，作为警官，我一生都在追寻真相和正义。可是命运却如此嘲讽我。”白马喝酒喝的脸颊通红，流下了眼泪，“斐多菲绝不是叛国者，卖国贼，他是真正热爱生命的人。”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斐多菲，他死得其所。”

        “你站在哪边。马尔塞路先生。”
            “我不知道，至少如今，这已经不是我的世界，至少不是我的，我在这里找到了安宁。这份安宁也来之不易。”
           “马尔塞路，我的朋友，欧洲到处是纷争，唯独特兰西瓦尼亚是个美丽的，宁静的地方。”
            “白马先生，达契亚人对这片的土地的热爱，你有所不知。”记者说，“早些时候，人们生活在这里很苦。森林里有狼，夏天会下球大的冰雹子，山上会有洪水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也许麻木，也许狡猾，但相信我，他们本质上都很淳朴。他们并不会为了某个主义去抛头颅洒热血，但是为了祖国，为了大地，他们什么都会奉献。”
          “是啊，如果因为某个人，让这里的发生重大的变故，我也不想。”
            “白马先生，你是一个有心事的人。你从布达佩斯到这里，应该不是来度假的吧。”
          “我现在在办一件案子。”
           “您当我朋友的话，早该说了。吞吞吐吐可不好。”

            “这件案子，有可能打破这里宁静的生活。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可我不得不去做。”
            “你是指我们威格尔村的那位姑娘吗。哈哈，以前找她的人可多了，像我这样的记者，醉汉，求婚者，教会的人，还有妓院的探子。”
             “这次不一样。”
              “怎么说。”
             “她涉及到一桩命案。我需要捉拿她归案。”
              “这个不是问题。我也相信你，她背后有很多秘密。作为记者，我想把这些秘密都发掘出来。”
              
            “你为什么相信我这个外乡人呢？”
         “因为我们虽然对时政颇有微词，但都是爱着自己的血脉。爱着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还有，白马先生，你虽然没有结婚，但我看得出，你有自己重要的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要小看记者的直觉”
          “我是个警官，夏诺雅是这个案子的逃犯，你提供我这些资料，难道不担心我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吗。”
          “白马先生。”马尔塞路露出微笑。“我信得过你，还有，捉拿她归案，你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