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cqwk41

《十二国记》 第五卷 风之万里,黎明之空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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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l
    “你觉得怎样了?”那男人走近房间,问祥琼。
    祥琼笑了笑说:“谢谢你。我只是扭伤了一下。”
    祥琼被那人背着带到北郭的一间倾斜了的房子里。在门前放下她。这时候祥琼才发现自己的脚扭伤了,而且还肿了起来。也不知是爬上城墙的时候呢还是从城墙上跳下来那时候弄伤的。
    那人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到祥琼身边,说:“没事就好了。想不到你这么勇敢。另外逃到闲地的少女有是谁呢?”
    “我不知道,是她替我挡着那些官兵的。”
    “如果说她单纯是富有正义感,那也太胆大了……”那人自言自语地说。
    祥琼看着他,说:“你不也是一样吗?”
    “啊,是吗?”那人哈哈大笑。看样子他为人挺好的。
    “我叫桓魋,住正北郭。是一个佣兵。”
    “你是佣兵?”但祥琼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人有佣兵这样的杀气。
    “因为我还有点力气,所以被人聘请来看守货物,不让强盗抢夺。不过光有力气是没什么用处的,因为有时敌人为数众多,手中都拿有武器。”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桓魋哈哈一笑,说:“因为我很明白你扔石头时的那种心情。”
    “是吗。”祥琼揉了揉肩膀说,“我叫祥琼。”
    “祥琼?你今晚有地方住吗?城门已经关了。”
    祥琼摇了摇头。
    “要是这样,你不如先住在这里吧。这是我很其他佣兵一起借来的房子。他们虽然都好像凶巴巴的,但没一个是坏人。”
    “谢谢,那打搅你了。”
    桓魋哈哈一笑,说:“我们经常都是和凶狠的强盗撕杀,好久没见到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了,所以你肯在这里留宿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去找旅馆也是找不到。”
祥琼点了点头,但她还是害怕那些官兵会追到这里来。
“但我在这里不会连累你们吗?而且你的样子也被官兵没看到了。”
    听祥琼这么一说,桓魋确实显露出担忧的神情。“对啊,我可能暂时不能出去工作了。不过,少工作几天我还不至于饿死。”
    “真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要救你的。我也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啊。”
祥琼侧头看着桓魋,这使桓魋有点害羞起来。他笑了笑说:“税收竟是收入的七成,这么重的税交不起也不奇怪啊,哪有道理为此而被处死!”
“七成……”
    “在和州基本都是七成,本来也只有止水乡的那个禽兽乡长才收七成的税,其他地方都是五成六成左右,现在一律七成。哪怕是五六成的税我们也已经负担不起了,现在生活就更艰苦了。”
    “太过分了……”
    本来税一般都是收入的一成,哪怕是把赋也算进去,最多也不过三成。税率为收入七成的话,人们要填饱肚子也成了问题。
    “要是不交的话就变成那样子。而且这里还有沉重的劳役,建城墙,铺路,修桥……这样子,连耕种的时间也没有了。”
    “那为什么你们都不反抗?”
    “大概是人们都不想自己或是自己的家人被判磔刑吧。”
    “但是……”
    “哎,看来这里的人民支持不了多久了。”说完,桓魋苦笑了一下,“要是你要出去的话,可以先帮我打扫一下厨房吗?”
    “没问题,谢谢你!”
    这房子大概和里家的大小差不多,稍微比一般的民房大。院子被四个房间包围着,在东南面有扇大门。主人应该就是桓魋了。他住在正房,而祥琼就住在他对面的房间里。虽然说是卧室但却没有床,只是在一张长榻上而已。
    在其他房子里有二十多个士兵模样的人在这里,另外也有两三个女人,都是体格强壮的。
    第二天,祥琼觉得脚不如昨天那么痛了,于是就到厨房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厨房里从上到下全积满了灰尘,很显然是很久没用过。
    “不是吧……”
    “怎么了?”
    突然有个声音回答,这把祥琼吓得跳了起来。
    “吓死我了……”
    “哈,不好意思,你没事了吧,好像能走了。”
    “已经没昨天那么痛了。这个厨房,你们很久没用了吧?”
    桓魋轻声笑道:“因为大家都是到外面去吃饭的啊。有时我也想泡一壶茶的,但正如你所见……”
    “那我帮你们收拾一下这里吧。”
    “我也帮忙吧?”
    “要是现在才来帮忙,不如一早就自己把这里弄干净嘛。”祥琼心里想着,看了一下桓魋。桓魋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也知道最起码要扫扫地,但我不知道从那里开始做起好啊。”
    “算了算了,看来你是出生于大富之家的。”
    不管是男是女,一到二十岁就是成年人,因此身边的事必须要自己料理。不会做的话就证明从小就有佣人侍侯。而且桓魋好像在二十岁后还有人照顾他似的。
    “哈哈,是吗。”
    “那先把饭锅给洗了,你帮我打一点水回来吧。”
    “遵命!”
    祥琼被这一本正经的回答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于是两人就把大大小小的锅都拿到院子里去。只见在井口上放着一个水瓶,好像谁口渴了就自己用水瓶勺水喝。
    “看来这里是没人打理啊。”
    “因为都是大男人,谁会在意这些。”
    “这水瓶,大概没洗过吧?太脏了!”
    “是吗……”
    “真是的……对了,你是庆国人?”
    “对。你呢?”
    “我出生在芳国。”
    “那么你是走了很远路程才来到这里的了。”
    祥琼一边洗那水瓶一边回答:“对啊,真的很远很远……那时我才知道竟然有些地方冬天不下雪。”
    “是吗。” 桓魋边说边把没用的东西扔了。
    “而且还知道了除了芳国以外,还有地方用磔刑,还有国家正在做一些残忍的事情。”
    “嗯。” 桓魋把水倒进瓶子里,说:“和州是比较特别的。因为和州侯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家伙。”
    “庆的其他地方不是这样子的吗?”
    “这我可不清楚。但我想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呀峰这样的禽兽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呀峰?和州侯?”
    “对。在和州侯有两匹豺狼,和州侯呀峰和止说乡乡长升纩。”
    “止水乡?我是打算去那里的啊。”
    “为什么?”桓魋惊讶地看着祥琼说。
     “因为我听说去止水就可以得到户籍和土地啊。乡长不是去戴国接那些难民回来吗?你不知道吗?”
    桓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怪不得有很多载满人的马车不断驶去止水乡。”
    “啊,果然是这样,也就是说,只要我去止水乡我就可以找到工作……”
    “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为什么?”
    “和州有两匹豺狼,和州侯和止水乡乡长!”
    “但是,他不是很热心地帮助那些难民吗?”
    “升纩不是那种会帮人的人!你要是去的话,肯定回后悔的。”
    “这……”
    只见桓魋神色严峻,“止水乡招引难民只是因为本地人民不断减少。你想想,土地毕竟有限的,不管一个地方如何富裕,也不可能一个劲地接收难民。所以不断增加新的劳动力,正是因为当地人不断死亡。”
    “这……”祥琼咬了咬下唇,“有这种事情……”
    由于不清楚个中原因所以她才长途跋涉来到这里,也劝其他人去止水乡!要是有人听她的话去了止水乡而因此被害,她真的不知如何赎罪才好。
    “景王她为什么不管?”
    为什么景王会让那些人肆无忌惮地任意妄为?庆国不是已经重新振作起来了吗?
    “景王是不行的……” 桓魋叹了一口气说。
    祥琼迷惑不解地看着他,“她不行?”
    “据说她其实是朝廷中某些人的傀儡,之前的国王也是一样。也不管国家变得怎样,也不管属下的官吏是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谁也不向她进言?”
    桓魋瞪大眼睛看着她,“进言?”
    “要是情况属实,就必须向她进言。要是她成了某些人的傀儡的话,就更需要有人去让她醒觉。”
    “你……”
    “就算景王说不知道有这些事情发生,但还是回报应在她身上。而且国王对自己的国家都不清楚的话就更不可以原谅。要是说只是傀儡的话同样是不可原谅的。这些道理一定要让她明白。不然会变成我这样,会变成我父王那样……”
    桓魋眨了眨眼,说:“你说你是芳国的人?”
    祥琼的脸唰的一下红起来了,“是……的。我觉得景王和我很像……因为……我听说她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王……”祥琼闭上了眼睛,“必须有人告诉她这些。她一定不知道,当一个好国王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要怎样告诉她?她在尧天金波宫内啊。”
    “那也是……”
    “不过你要是在和州放火,或许能吸引她注意吧,哈哈……” 桓魋开玩笑说,“要是你在九州到处放火,说不定真的能引起她的注意,你觉得呢?”
    祥琼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道。”
    为什么这男人要救祥琼?而且还打伤了追赶祥琼的官兵。这样做,他自己也被人通缉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难道这男人一开始就是被官府通缉的?或者是和官府作对的人?也就是说,这男人想要在和州造反?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要不然这里的人民就永远受苦了。”
    桓魋爽朗地一笑,说:“我也是这么想,来吧。我们一起把那家伙除掉,我这就去召集弟兄们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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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铃所接受的任务一般都是旅馆里的一些杂活,要不就是骑三骓去运送货物,或是传达命令。
    现在三骓已经跟铃变熟,甚至只让铃骑自己。有一次虎啸想起上去,但却被三骓一下子颠甩了下来。接着还想用他有力的后腿踢虎啸呢。要使妖兽服从你,必须要有震慑妖兽的霸气。而要是妖兽变得温顺,愿意被其他人使用,就必须要和人相处数十年,等它消除了对人的高度警戒。当然要训练出这样的妖兽还要有相当的能力。
    “铃,看来你要好好地管教一下这只畜牲……”
    虎啸狠狠地盯了三骓一眼。
    “我?”
    在菜园中摘菜的铃回过头来看了看坐在井口边上的虎啸。
    “一匹骑兽要是真的顺从主人的话,主人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所以你快点让它完全地听你的话,然后对它说:‘让虎啸骑上去!’”
    铃噗嗤一声笑了,“我会努力的,但好像挺花时间啊。”
    “哼,你当然没所谓,反正它愿意让你骑。”
    “虎啸你也想要骑兽吗?”
    “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当兵了。”
    “士兵都可以得到一只骑兽?”
    “当然只限于那些立有战功的士兵了。而且还要讲讲运气。我是没这种运气的。”
    “为什么?”
    “因为要在军队里有所作为,必须是那些手腕强硬的人,或是那些少学出身的人。如果要当王师的将军,就必须是大学出身的。而且还要评战功。但现在在庆国要想立功的话,就是帮升纩那些家伙镇压百姓。这我可办不到。”
    “是吗……”
    “不过要是我是那种人我的生活就轻松多了。”
    “嗯?”
    虎啸看着天,说:“士兵不需要学问,也不问出身,要是在其他地方当兵,我就把夕辉也接过去。他那么聪明,一定有一番大作为的。要想让他离开这里,我就必须要在他二十岁之前能够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哪怕是我在其他地方跟人家结婚了,也不可以把他接过去。”
    虎啸和夕辉这两兄弟从小就相依为命,本来两人都投靠在里家生活,到虎啸二十岁出身的时候,他把弟弟也接了出来。当时拓峰土地过剩,与其说是过剩不如说是人过少,不断地减少。因为夕辉的户籍是在拓峰,因此以后毫无疑问肯定会被分配到拓峰去。
“他努力地读书,要是成绩好的话说不定可以上大学。不行的话就出来做官,但当然是和州境内的官。我可以通过结婚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但这样是不能带上他的。因此要让他离开这里的话,要不就是我去其他地方当兵,要不就是他去其他地方娶老婆。”
“对了,”虎啸一拍手说,“铃,你愿不愿意?”
    “别开玩笑!”铃用菜篮轻轻捅了一下虎啸,说:“这么消极的想法不像是你想出来的啊。你想想,要是在夕辉二十岁前,和州已经变得太平了,岂不是更好?”
    虎啸哈哈一笑说:“这倒是。”
    “你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突然冒出了夕辉的声音,铃和虎啸慌忙回头一看。夕辉又说:“要是你真的可以到别的地方当兵啊,你又性急又鲁莽,我才放心不下呢。”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哥哥说话!”
夕辉不理虎啸,对铃笑了笑说:“是时候准备午饭了。”
这里住宿费是很便宜的,大部分的收入都来源于客人的伙食费。厨房的老人做菜的功夫不错,只是这旅馆里面都是杂乱无章的,客人也不是达官贵人,所以饭菜也不会用很名贵材料做。
    由于很多客人都喝酒,醉了后经常会打架,所以要是虎啸不在的话,店里就变得更乱七八糟了。
    “多亏有铃在,客人好像多起来了。”
    夕辉一边摆放餐具,一边对铃说。
    “哪里。”
    “女人在这里是珍惜动物。虽然也有很多女人回到庆国了,但总体数量还是少。都是因为先王把她们都赶走了。”
    “是吗……”
    “不过与其在这种地方生活还不如逃到国外去。所以很多人都不会回来。她们在外面找到工作,要是能干的就更不会回来这里了。”
    确实,在中午饭的时候,聚在一起的绝大部分是男人,虽然有时侯也会有一两个女人,但这种情况很少。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少女走了进来,正在擦桌子的铃停下来,看了看那人。只见她一身男装,但很容易就看得出是个少女。而且,铃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是你?”一看到那火红的头发,铃马上想起来了。
    她也看着铃,惊讶地说:“是你?铃?”
    “以前……真是谢谢你了。”
就是她,一直守护着清秀直到他死去。而当时铃太悲伤了,还没向她道谢。
“不。”对方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铃搬来一张椅子。
    “请坐。你要吃点什么吗?请稍等,我去拿茶来。”
铃说完就快步走进厨房,只见夕辉就站在里面等她。
“你们认识?”
    “也说不上认识,只是以前曾经见过面。”
    “是吗……”
    看到夕辉神情严肃的样子,铃问:“怎么了?”
    “那她就拜托你了,我就在其他客人还没来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
    “好的。”铃说罢,勺了一碗汤,端了出去。
    而这边,红发少女也是神色严肃地打量着这里。
    “请喝汤吧。”铃把汤放到她面前。
    “今天只有铃一人?我上次来的时候还见到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你是说虎啸和夕辉?虎啸出去了。夕辉在厨房里干活。难道你是来找他们的?”
    “不,不是。”
    “我叫大木铃。”
    “大木……铃?”少女微微动容。
    “那时候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帮清秀传话了……”
    “那孩子葬在哪里了?”
    “他啊,葬在拓峰的墓地里。本来他就是庆国的人。因为庆国闹饥荒所以逃到巧国去。后来听说庆国立了新王,所以就打算回庆国。谁知竟然……现在把他葬在拓峰,也算是完成了他的遗愿了。”
    “是吗?”少女神色苦涩。
    “我是在奏国遇到清秀的。我们一起坐船来到庆国,同船的还有几个庆国人,当时他们都说庆国立了新王,肯定是变得好起来了。但现在他们应该都很失望,因为就算立了新王也没用。因为和州侯和止水乡乡长还是没变。对了,你是……”
    “阳子,住在固继。”
    “固继?是在北韦的吧。旁边应该是瑛州,瑛州这地方不错吧?”
    “不知道。”阳子无精打采地说。
    “不过在庆国,到处到是一样。但是,应该比拓峰好一点点吧。”
    阳子没有回答。
    “要生存下去,就要经受很多痛苦。果然,富裕的国家和贫困的国家就是不一样。确实有这样的国家,我是从才国来的。才国的国王是一个很好的人……而那些没有一个贤能君主的国家可惨了。”
    “是的。”阳子点了点头。
    “我真的不清楚那个景王究竟在干什么。她好像连自己国家正在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因为她只是傀儡……”阳子突然开口说。
    “什么?”
    “她是一个无能的,不被部下信赖的人。所以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她只是默默地,人家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是吗?阳子,你对尧天熟悉吗?”
“不。”阳子摇了摇头,“我是听人家说的。”
“是谣言吗?但她确实和先王一样,不理朝政,也不听百姓的心声。还把受人爱戴的麦州侯罢免了。”
    “什么?”阳子震惊地看着铃。铃愤愤不平地继续说:“那个麦州侯是一位贸明的州侯,但景王却把他罢免了。难道她不知道麦州侯很受人民尊敬吗?难道她不知道人们对此的不满吗?”
    “是吗……”说罢,阳子站了起来,“我不吃饭了,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因为来这里办点事,顺便进来看看的。其实没打算吃饭。”
    “是吗。那请你以后再来。”
    阳子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铃目送着阳子出去,然后把汤端进厨房。这时候她才发现阳子根本就没喝汤。
    “可能我说得太多了,把她闷走了。”
    确实庆国中女人太少了。所以一见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话就不禁多了起来。
    铃一边想一边走进厨房,突然看见夕辉和虎啸板着脸站在里面。
    “啊,你回来了?”
    “铃,刚才那女孩是谁?”虎啸语气沉重地问。
    “是我之前碰到过的人。说是住在北韦。”
    “北韦……”
    夕辉抬头看了看虎啸,说:“劳的家……”
    虎啸点了点头,然后抓住铃的手,语气更沉重地问:“你们说些什么了?”
    “没什么啊……”
    确实没有谈一些古怪的事情,也只是闲话家常而已。
    “那家伙,说些什么了?”
    “她啊……啊,说了一下关于景王的传言。”
    “她很熟悉尧天的事情吗?”
    “不知道。她说那些都只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我想她应该也很熟悉尧天的事情吧。”
    虎啸和夕辉对望了一眼,夕辉点了点头,说:“我们马上转移去其他地方。”
    “什么?”铃惊讶地看着夕辉。
    “她之前也来过。好像在找什么似的。要是她对尧天的事情那么熟悉,说必定她就是朝廷的人。”
    “这不可能吧……”
    “不是有传言说景王也在包庇升纩和呀峰吗?那有可能是真的,要是这样,说不定刚才那少女就是朝廷派来的刺探消息的人。”
    铃满脸惊疑之色。夕辉对她点了点头说:“快点收拾行李吧,迟了就可能来不及了。我们要放弃这里去投靠其他的朋友那里。”
    “但是……”
    “那少女可不是一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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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兰玉一算,阳子出去已经有十天了。
“阳子什么时候回来呢?”桂桂无精打采地问。
兰玉轻轻笑了笑。桂桂肯定是觉得很寂寞了。因为里家的小孩子就剩下他一人。
    “应该快回来的了,不是说出去十来天吗。”
    “喂,兰玉姐姐。阳子她是不是嫁人了?”
    “莫非是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呢?”
    一般是要成年后才可结婚,但要是野合的话就没问题,不过要先得到父母的同意。可是,阳子父母不在这里。
    “要结婚也要等到成年之后啊,在那之前她会留在这里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就连兰玉自己也不敢肯定。虽然说阳子是里家的人,但从远甫对她的态度来看却有点奇怪。她更像是一个贵客。如果是客人的话,就肯定不会在这里呆得久的。
    铃让桂桂帮忙洗餐具,用布把碗碟擦干放回橱柜里。当她整理好橱柜后,回头看了看桂桂,说:“辛苦了,我们泡茶喝吧,快把远甫叫来。”
    “嗯。”桂桂用力地一点头,飞也似的跑去远甫的书房。兰玉看着桂桂的背影,满脸慈爱。这就是她引以为豪的弟弟。聪明、和善、能干、人见人爱。远甫还说以后要推荐他上庠学习。
    兰玉一边欣慰地笑着,一边把茶具放好。这时候兰玉听到大厅的门打开了。
    “远甫,你要喝点什么茶?”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兰玉转过头去,看了一看门,马上脸色大变。只见进来的是一群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你们……”
    有六人左右,样子平平无奇,但眼露凶光。兰玉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其中一人把门关上,就守在那里不动。
    “你们究竟是谁,来做什么……”
    兰玉还没说完,只见一个男人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刀。
    兰玉不禁发出尖叫,不断往后退。男口男人冲上来一把抓住兰玉,倒剪她的双臂。
    “你要干什么……”
    那男一把捂住兰玉的口,兰玉就说不出话来。他向其他男人扬了扬下巴,男人们马上埋伏到门的旁边去。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接着有个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是桂桂!
    兰玉紧张的心都提到喉咙上来了。只见门轻轻地打开了,兰玉在也按捺不住,拼命的喊:  “桂桂,快逃!”一边不顾一切地挣脱了男人的手,想要跑去门口,但却被身后男人绊了一下,倒在地上,她趴在地上,看着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自己的弟弟,桂桂。
    “快逃,快逃啊!”
    桂桂被眼前的情景吓的两眼圆睁,他听姐姐这么喊,马上转身就跑。就在这时,门口右边的一个男人下子提起桂桂,把他拉到一边,举起了短刀……
    “怎么了!?”
    是远甫的声音。他快步跑过去,就在同时桂桂的身体倒了来,胸口插着一把短刀。
    “桂桂!!”
    兰玉悲叫着,突然背上受了一记重击,她惨叫一声,整个身体萎缩成一团,然后就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抬起头,只见桂桂脸朝下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远甫拼命地往这边跑来。
    “兰玉!桂桂!”
    当他要跑进来的时候,门旁边的一个男人一把抓住远甫的手臂。远甫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子甩开那人的手,跑到桂桂身旁,抱起他。远甫看了一眼兰玉,知道现在救不了她,就抱着桂桂往外跑。
    “快逃啊,远甫!”
    只见门外也有人守着,于是远甫只好往节房的方向跑。那些男人一窝蜂地追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桂桂……
    兰玉双手支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
    “远甫……”
    她听到书房那边都是人的追赶声,她扶着墙壁,慢慢地向节房走去。
    “还是应该到外边求救?但是桂桂……”
    她强忍着背上的痛楚,蹒跚地走到客厅和书房中间的走廊,只见前面远甫已经被那帮人抓住了而地上躺着桂桂。
    “远甫!”
    “兰玉,快跑!”
    “但是……”
    兰玉看着倒卧在地上的弟弟,血从他胸口不断流出来。桂桂一动不动的,既没哭,也没作声。
    “不会这样的……”
    “兰玉!”
    兰玉猛地一震,只见那些人正在向她跑过来,兰玉本能地转身就跑。她只觉得背后刀剑乱舞。
    突然兰玉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只见头上的刀子要砍下来了,她不顾一切地在地上一滚,躲开了一刀,顺势滚进了房间里面。她马上把门关上,用背顶着门。
    哪里,应该逃到哪里去?
    她这时才发现这里是客厅。先把门锁上!
    正当兰玉要转过身去的时候只觉得一样冷冰冰的东西从背后插进自己的身体,穿过胸膛,又抽了回去。兰玉闷哼一声,觉得有些热乎乎的东西从胸口流出。她还是不断地跑,一直到了卧室。她用手撑在架子上,但还是倒了下去。架子上的东西翻落下来,其中有个小盒子,“是阳子的……。兰玉模模糊糊地想,她究竟是什么人?今天她不在,太好了……但是里家就变得冷冷清清的了,远甫一定很寂寞的吧……啊,远甫!
    她现在想起,她扔下了远甫自己一个人逃到这里。
    “远甫怎样了……太过分了,我们根本没做错什么……”
    比起身上的伤,弟弟的伤更让兰玉痛心。
    “他还那么小,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庆国是一个悲惨的国家。出生在庆国更是悲惨。父母双亡,自己又差点被放逐,终于连这个最后的藏身之所里家也被袭击了。这个国家竟然任凭暴徒和强盗胡作非为!
    “阳子……”兰玉无意识地抓住地上的一个小布袋,“你要为桂桂报仇……你不能够放过那帮畜牲……。布袋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兰玉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她从手指缝中看到一个金色的东西。
    “这是……”
    是一个印章,金色的印章。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就在这时,兰玉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她马上用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握住那东西,以免被那些人看到。接着背上又一痛。
    “这是景王的……”兰玉掉下了眼泪,“拜托你,阳子,你要帮我们,还有庆国的人民……”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4
    “退下吧。”
    景麒对使令说。两头魔兽一声不吭地消失了。阳子和景麒身处于树林中,不远的前面就是北韦的固继城市的样子已经隐约可见。
    阳子默默地站着,心中不断在想:麦州侯,究竟是个什么人?
    在拓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一回来就问站在城外等候的景麒,景麒没让她进城,他说里面弥漫着血腥味。
    阳子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景麒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回来就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看来只好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
    “主上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就不用问你了!”
    “浩瀚为人正派,为什么你罢免了他呢?”
    阳子一时语塞。
    “我当时建议主上,要仔细查明事情真相后再做决定。但您不采纳我的意见。但为什么现在主上又说起这事?”
    “我不是让你查了吗,浩瀚确实是要谋夺王位,想要把我杀了,之后事情败露,他就逃走了。”
    “事情不就是这样吗?”
    “但我听说他很受麦州的人民爱戴。”
    “这我也略有所闻。”
    “我想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这样说!”
    “那,我斗胆问主上,当时我极力庇铲浩瀚时,陛下有没有听我说的话呢?”
    阳子再次语塞。
    “所谓的庇护,其实也就是建议主上在罢免他之前三思而行。但主上不相信我,反而相信其他人说的话。我不断在说,浩瀚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但为什么主上你当时不听但现在才旧事重提呢?”
    阳子明眸上扬,说道:“你觉得浩弥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只见过他两次,但我已经觉得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景麒,你……”
    “那么,主上你现在后悔了吗?当时有人证、物证,还有我为他求情,但主上你根本没有理会我说的话。”
    “够了,别说了。”之后阳子再也没说话,从拓峰—直到固继,她都默默地低头走着。甚至到了固继,她还是绷着脸的。
    “主上,门关着。”
    “我知道。”阳子冷冰冰地说。
    “主上您还生我的气吗?”
    “不。”阳子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景麒轻叹一声。现在他发现自己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是一个不善说话的人,但这时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对不起,主上。”
    “不是你的错。”阳子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
    “是我说话的语气太重了……”
    “不,是我问的问题太糟糕了。对不起。”
    “我们走快点吧。”
    景麒看了看阳子的脸,他对这位新主上的宽宏大量感到很欣慰,也感到很怀念,景麒耳边响起了那个幼嫩的声音:“不,要是我不是这么武断,要是我好好地听你们的意见就好了。”
    景麒抬起头看看蔚蓝的天空,“那个国家,就在那里吧。”
    “我有太多缺点了,”阳子在回固继途中想道:“难道是我对景麒的信任还不够?”
    “你不回尧天吗?”走到城门处,阳子问。
    “我好久没和远甫见面了,我想先去见见他再回去。”
    “究竟远甫是个什么人。”
    “这……我也不太清楚。”说着,景麒也是满脸困惑,“他好像是麦州的人。通晓治世之道,在麦州曾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但后来遭到小人的加害,于是留亡到瑛州,以前的麦州侯还经常向他请教。”
    “是吗,浩瀚也……”
    阳子想,大概景麒觉得自己对麦州侯没什么好感,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对自己明说。想到这,阳子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这,可能也是我的缺点。”
    阳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到了里家旁边的小巷里,再拐一个弯就到里家的正门。突然景麒站住了。
    “怎么了?”
    景麒皱着眉头说:“血腥味……”
    阳子环视四周,发现里家四周一片死寂。
    “难道……”
    阳子突然感到大事不妙,马上向里家大门跑了过去。穿过大门,跑进大厅,只见地上是一滴一滴的血。
    大厅里没有人。整个里家也是一片死寂。
    “兰玉!桂桂!”
    血迹一直延伸到书房。
    “远甫!”
    这时候一头魔兽走过来说:“主上,没发现敌人。”
    阳子点了点头,继续向书房走去。一拐过弯,就见到桂桂倒卧在地上。
    “桂桂!”阳子跑过去一看,只见一柄短刀深深地刺入他的胸口。阳子摸了摸他的手,冷冰冰的。
    “桂桂!”
    “不要动他!”
    一回头,只见景麒浑身发抖地说:“他还有气息,骠骑,你把着孩子送往金波宫。”
    “可能来不及了。”骠骑轻声说道。这个景麒也明白,他点了点头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只好看天意了。”
    “遵命。”只见桂桂身下冒出一头魔兽。把桂桂托起在背上。同时一只长有白色羽毛的鸟兽扶着桂桂的身体。
     “骠骑,芥瑚,拜托了。”阳子说。接着她又环视了四周,发现在客厅里还有血迹.一直延伸到阳子的卧室。看到满地的血,景麒闭上眼睛,看不下去了。
    “景麒,你到外面等我吧。”
    “但是……”
    “你帮我照顾桂桂就行,尽早请医生帮他医治。”
    “遵命。但是……”
    阳子没再理他,直奔卧室。房门开着,只见里面有个少女躺在血泊中。
    “兰玉……”阳子跑过去,把兰玉扶起,但兰玉身体己僵硬。她已经断气多时了。
    “为什么……为什么!”兰玉和桂桂根本没有很任何人结怨,但兰玉却被人刺了数刀。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为什么……”突然阳子猛地想起,“远甫!”
    “他不在。”是班渠的声音。
    “不在?”
    “我找遍整个房子,也不见远甫或远甫的尸体。”
    “为什么……”
    “有三股血腥味,说不定远甫已经受伤。这样的话,他应该被人绑架了。”
    阳子咬了咬下唇:“以前曾经有一群男人闯进来,也有一个经常蒙面的人来拜访。莫非,这是那个大汉做的?”
    自己当时也觉得可疑,但是还是没能组织事情的发生。
    “兰玉……对不起……”
    阳子左手搂住兰玉,右手帮她梳理好零乱的头发。这时候发现兰玉的右手收在胸前,紧紧地握着拳头,手中好象捏着什么东西似的。因为兰玉小小的拳头鼓了起来。阳子轻轻掰开兰玉的手指,只见里面掉下一千金色的印章。
    “兰玉……”
    阳子眼前一片朦胧,兰玉,她终于发现这个印章的秘密了?不会的,她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她当时那有时间仔细看这东西。而且印章上的字是反着的,没有那么容易看得出来。而且她当时受伤了,哪有心思去看这东西……
    但是,阳子马上想到,兰玉紧紧握着这印章的用意。
    她紧握着印章,还把它收于胸前,肯定是为了保护这印章。或是不想让人看到,也就是不想让凶手看到。
    为什么要保护这印章?是因为这是我的东西?还是因为这是用金做成的?或者……
    “谢谢你兰玉……”阳子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不断地哀叹道:“对不起,兰玉……”
    要是她没出去的话,要是她还在里家的话……
    “班渠,景麒呢?”
    “他正在回宫城。”
    “是吗?”阳子点了点头。不管如何,都要把桂桂,救过来。要不然就太对不起兰玉了。
    在拓峰也有个孩子死了。
    阳子咬咬下唇,看了看兰玉,深深地低下了头,说:“对不起,兰玉……”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  第十五章
    1
    没有月光的晚上,风在呼啸着。
    里家里没有灯光,阳子就坐在大厅了,周围死气沉沉的。
    景麒已经把桂桂送回宫中.也请医生为他诊治,但是,桂桂是否真的能得救,现在还是未知之数。
    “台辅也请陛下不要太伤心。”
    阳子点了点头,心想:“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有里府的人来验尸了,他问:“远甫和桂桂呢?”
    “不在。”阳子只能这么回答。要是连桂桂也死了,那阳子应该怎样向兰玉交代?反过来,要是桂桂或过来了,那又应该怎样向他说明他姐姐已死的事实?还有,远甫呢?
    “要是你当时在的话就好了。”不用别人这么说,阳子自己也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在场的话,一定不会让他们三人受到半点委屈的。
    “骠骑,代我向景麒道谢,说很感谢他把桂桂送回宫中。”
    “是。但不知主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找远甫。”
    “主上……”
    “我有一点线索,不管如何我都要把远甫找回来,还有要把犯人绳之以法!”
    “这样的话,台辅会很担心的。”
    “你跟他说我会谨慎行事的,我不能让这事情就这样子结束。让他给一点时间给我。你就这样跟他说。”
    “遵命。”骠骑回答。
    说毕,骠骑就飘然而去。在这里又只剩下阳子,屋外呼啸的风声不断。
    已经没有人来点灯了,没有人加炭,没有人做那些热气腾腾的饭菜。那个少女,已经一去不返了。
    阳子默默地拿起身旁的长刀。这是庆国的秘宝水禺刀。
    这把刀是把一只强大的魔兽封印起来,让它化为刀身和鞘。因此要是能支配这把刀的话,可从刀身看到过去与未来,而鞘则可看透人的心。
    阳子轻轻抽出长刀,看着寒光闪闪的刀身。这刀原形是水,因此可以根据主人的不同而变化为不同的形状。它是由达王制造的,当时的形状是一柄偃月刀,没有刀鞘。名字不叫水禺刀,而叫水鉴刀。据说是可以明白主人心中疑惑的刀。后来达王做了刀鞘。每次更换主人,刀的形状都会随之而变。现在就变成阳子手中的长刀。至于刀鞘也会随刀的形状而变化,要是只有刀而没鞘,那刀就会变成一柄狂刀,魔刀。但是,阳子却丢失了那刀鞘。
    因此这应该叫水鉴刀。
    虽然阳子已经命令冬宫制作刀鞘,但无论是怎样的刀鞘都封印不了这把刀。所以这把刀的魔性日益增强。可能快要强大到连阳子也驾驭不了的地步。现在刀身上显示出的都是一些人世间丑恶的东西。所以官员们都指责阳子竟然丢失了庆国历代相传的重宝。
    阳子盯着刀身好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行。”
    刀身上显示出来的幻影中根本就找不到远甫的身影。
    “班渠……”
    “是。”黑暗中一个声音说道。
    “我要睡一会儿,你就在城门打开之前叫醒我,我一早就要去拓峰。”
    “遵命。”
    一早,阳子就离开北韦,直奔拓峰。因为有路人说看到当时有一群像是拓峰的人冲进了里家。于是她要想到去找那个叫劳的人。那个为蒙面人带路的男人。还有在拓峰那个旅馆里的大汉。她猜想,杀害兰玉的、刺伤桂桂的,掳走远甫的那帮人,肯定与拓峰有关系。阳子在清寒的街上走着,终于到了劳的家。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又再敲了几下。这时,路上走来了一位老婆婆。
    “你一大早找谁啊,要是找劳的话,他不在家。”
    阳子回过头去,看到老婆婆脸色阴沉。
    “不在家?”
    “消失了,可能是连夜逃亡吧。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总是有一些凶神恶煞的人来找他。可能出了什么事吧。”
     “那时什么时候?”
    “不知道,好像很久之前的事了,大概半个月以前吧。”
    半个月前,就是阳子跟踪到这里来的时候。
    “是要避开我?”阳子想着,开口问道:“老人家你知道与劳先生交往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劳先生现在又在哪里呢?”
    “不知道。不过他离开了更好,省得那些不明来历的人出出入入。”突然,老婆婆好像想起什么事似的说:“我记得有一个很古怪的男人经常来这里。他总是偷偷摸摸的。”
    “是不是蒙着脸?”
    “啊,对啊,总是蒙这脸。年龄应该是接近四十吧。”
    “年近四十?”阳子努力地想,但想不起这样一个人。
    “喂,劳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应该不是吧……”
    “哼,”老婆婆不屑地说,“就算现在没做,迟早都会做。我总是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北韦的人吗?”
    “当然不是啦。他是去年秋天才到这里来住的。也没跟邻居打招呼,也不说话。我们也不愿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反正不是好人。”
    “是吗……”阳子低下了头。
    出了北韦,阳子叫来班渠。班渠是跑得最快的骑兽之一。要是用遁甲之术的话就更快,但这样是不可以载人的。阳子骑上去,挑一些不太热闹的路,一口气跑到拓峰,在拓峰旁边停下来,走进城门,一直向那家旅馆走去。
    他们肯定与这有某些关系。阳子想。
    在里家出现过的那个男人回了拓峰,在阳子第一次与他碰头时,她感到那男人有点不寻常。
    其实,除了他以外,还有什么其他人可以,怀疑的呢。阳子一直都这么想。
    蒙面人,叫劳的人都失去行踪,对于阳子来说,就只有找曾经进出过劳的家的那个男人。
    阳子快步走过狭窄的小巷,终于见到那家旅馆,于是阳子飞快地跑到门前。轻轻一推前门。
    “什么?”
    门是锁着的。前门旁边的窗户也是紧闭的。阳子轻轻敲了敲门,和在劳家的情况一样,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为什么!”阳子用力捶了一下门,转过身,向对面那户人家走去。门也是闭着的,阳子用力地敲了敲门。
    “谁?”
    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探出头来。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对面那家旅馆……”
    “啊,”那人看了旅馆一眼说:“好像已经停业了。”
    “停业?但我昨天来的时候还开放的啊。”
    “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是在晚上收拾行李走的。”
    “昨晚?”阳子不禁握紧拳头,问:“你知道那个大汉是什么人吗?”
    “啊?你说那虎背熊腰的那个?他叫虎啸啊。”
    “对。那么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呢?”
    “是夕辉啊?他是虎啸的弟弟。你是来干什么的?找虎啸的?”
    “不,我是来找一个叫铃的女孩子的。”</P><>    “哈,”男人打了个哈欠,搔了搔脖子说:“是骑三骓的姑娘吧。他们都离开了。不好意思,我没问他们去哪里。那……你又是谁?”
    阳子没回答,只是轻轻一点头,转身就走。背后的男人大骂她没礼貌,但阳子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昨天虎啸不在,铃还对自己说“请以后再来。”
    虎啸昨天去哪里了呢?为什么他们要匆匆忙忙地搬走了呢?昨天里家被血洗的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虎啸……”
    一定跟他有关系,他肯定是血洗里家,然后现在就潜逃,但铃说“请以后再来。”这句话却令人费解。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让远甫忧心忡忡的蒙面人经常出入劳的家。也曾经在劳的家里见过虎啸。血洗里家的那帮人回到拓峰来。虎啸、夕辉、海客铃,在拓峰被撞死的少年……阳子搞不清个中的关系。
    “我要找虎啸……”
    但是还没到绝望的时候。虎啸,夕辉、还有骑着三骓的铃,线索还没断。
    “我一定要,找到你……”
</P>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   2
    经常在祥琼借宿的地方出没的大概有三十人左右。有些人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的人也有很多人,祥琼数了一下,大概有五十人以上。而且一般都是与桓魋相识。
    他们称呼自己为佣兵,确实是这样。祥琼就见到他们经常被一些过路的客商聘请去做保镖,保护商人还有货物的安全。但是也有一些人整天坐在家中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而有些人也不像是有工作的,但却一天到晚跑到外面去的。而桓魋就更特别,也没有工作,也不出去找工作,去整天就呆在家里。
    祥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桓魋,“莫非因为有我在,所以你不放心出去?”
    桓魋不断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我本来就是一个懒惰的人。”
    在这里住的人一有空就会拿起刀剑对练起来。桓魋一般都不参加,大多数情况都是坐在一旁看着。
    但是,可以看得出,桓魋是这里的主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说话语气都很客气。他们经常都在一起聊天聊到很晚,一般都是谈城中发生的生活琐事。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很憎恨和州侯呀峰。
    侠客?
    他们对现在朝廷统治的不满,对劳役群众的法规的反叛,都说明他们是一群侠客。这连祥琼也看得出。而且她觉得还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因为桓魋总会照顾好到这里来的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
    “但是钱从哪里来?”
    难道他真的出身于富贵之家?但哪怕是这样,也不能像他那样子花钱啊。
    祥琼猜想着:“难道,出入这里的人都是桓魋请来的佣兵?抑或是,就连桓魋自己也……”
    她一边想一边把水倒进井口边上的水瓶里,就在这时候,门外来了一辆马车,祥琼抬头开过去,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蒙着脸的人,他低着头,口默默地走进院子里来,然后把门关上,这样他才抬起头来。只听到外面的马车扬长而去。
    “请问你找谁?”祥琼问道。那人摘下蒙着脸的布。只见他大概四十岁左右年纪,眉宇间自有一种威严。
    “你是谁?”那人用低沉的声音问祥琼。
    祥琼心里纳闷,她轻轻—点头,说:“我是在这里做杂活的。那请问你是……”
    “我来找桓魋。他在不在?”
    “啊,在。”
    男人点了点头,径自往放里走去。根本就没有让祥琼通传或让她带路的意思。祥琼急忙走过去对他说:“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什么人?”祥琼心里想,这人好奇怪,怎么随随便便就进人家的房子?而且这里可不时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的。于是祥琼想要问个明白。
    “你是桓魋的朋友?”
    看到祥琼张开两手,挡在前面,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眼。
    “哼,桓魋找到一个好女仆啊。我叫柴望,麻烦你想桓魋通传一声。”
    祥琼点了点头,暗暗地说:“我又不是女仆。”她跑上台阶,正要走进正堂,刚好见桓魋走了出来。
    “啊,桓魋……”
    “嗯。”桓魋点了点头,显然他是听到祥琼的吵闹声所以出来看看吧。只见桓魋向那人深深鞠了一躬,柴望随便地点了点头还礼。然后走上台阶,径自走进正堂。
    “桓魋,那人是……”
    “嗯,我向你介绍,你过来……”
    进了前厅就是大厅,在对着正门的墙上贴有堂福和对联。下面有神台,前面有一张四方桌,在那里放有一张板凳。通常那是一家之主坐的位置,平时是桓魋坐的。但这时,当祥琼和桓魋走进来的时候,柴望已经坐在那里。
    “你雇佣了一个有趣的女孩做仆人啊。”
    听柴望这么说,桓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她不是我雇佣的。”接着桓魋就把怎样救了祥琼的,大概地说了一下。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有如此胆量,但不知这是不是你不知道在和州向官吏扔石头的后果啊。”
    “她不可能不清楚的,她是芳国人。”
    柴望看了看祥琼,说:“你是芳国人?哪里出生的?”
    祥琼有点犹豫,不知道应该照直说是蒲苏出生呢,还是应该说惠州新道出生。
    “我是……蒲苏的……”
    “哦,原来你是蒲苏的……”
    柴望没有接着说下去,他话题一转,说:“那祥琼啊,你知道出入于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和州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和州侯呀峰造成的。他把和州当做是自己的东西,贪脏枉法,残害百姓,涂炭生灵。我们怎么可以任由这种禽兽留在世上! ”
    “对。”
    “本来这是应该由国王主持的事情,但是新王才登基,执政日短,毫无经验,所以以前在予王时代朝中官吏争权夺利的情况还在继续。国王只是登上王位半年,所以是没什么能力治理这个国家的。全国九州的事务她根本不了解,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国王并非普通人,而由胎果而来。”
    祥琼点了点头。
    “在这里有呀峰为患,毒害和州百姓,所以人民的不满之情越来越重。可能国王也很希望了解庆国九州的事,我也很盼望她能多了解庆国人民的苦难。”
    “是的,这个我明白。”
    “与其说要打倒呀峰,拯救和州百姓,不如说要让国王得知现今和州处于一个什么样的苦境之下。哪怕不是由我们打倒呀峰,只要国王能够让他受到应得的惩罚那我们就感到很欣慰。但是也有可能我们都被看做是国王和呀峰的敌人,从而受到朝廷的讨伐。祥琼,哪怕是这样你也愿意助我们一臂主力吗?”
    祥琼轻轻握紧拳头,说:“愿意。我也很希望能够让景王察觉到这一点。”她觉得应该相信景王,因为连乐俊也尽心尽力地帮助她,而且她会犹豫,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当国王。祥琼觉得会这样想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傻瓜。
    柴望微微一笑,“是吗?连从芳国过来的客人也这么相信景王吗。真实太讽刺了。”
    “难道你不相信景王?”
    “既然有人会相信景王,那我很希望我们能相信她。”
    “什么?”
    柴望没有回应祥琼的疑问,他敲了敲桌子说:“不管怎样,以后可要请祥琼你多多帮忙。”
    “是。”祥琼点头道。
    站在一旁的桓魋这时候开口说道:“难道,您是专门来见祥琼的?”
    柴望哈哈一笑,说:“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有点事情要告诉你。”
    “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瑛州北韦的,不,应该是固继的远甫,他失踪了。”
    “什么!”
    “据说昨天远甫的里家被人袭击了,里家的一个小女孩被杀,她弟弟还有远甫都被那些人抓走了。里家的东西丝毫无损,所以也不知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听说最近里家附近经常有生面孔,好像是拓峰的人。
    “拓峰?”
    “据说昨天日落后,拓峰的城墙本来已经关闭,但当一辆马车来到时,却开门让马车进去了。”
    “原来如此。”
祥琼看着桓魋,问:“究竟是什么事啊?”</P><>
    “其实在拓峰还有另外一匹豺狼,名字叫升纩。日落后,能够下令打开城门的人,只有他一个。这样一说起拓峰,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升纩。而升纩的背后肯定有呀峰在撑腰。”
    “难道说是呀峰命令升纩,去绑架那个叫远甫的人?”祥琼问。
    只见柴望笑了一下,“这可不能莽下判断啊,所以这就是我给你的任务,把幕后指使的人找出来。”
    “知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明天货物就要到了,你把它送到北韦的劳那里。”
    只见桓魋苦笑了一下,说:“劳已经转移到丰鹤了。他说好像在住处周围开始有人监视他。”
    柴望皱了皱眉,说:“连他也……”
    “详细的事情,待我把货物运到那里后再问一问他吧。”
    柴望点了点头,说:“里面有二十件冬器,小心运送!”
桓魋郑重地点头道:  “我明白了。”</P>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 3
    虎啸他们转移的地方是在拓峰的西南边的一家妓院里。虽然说是妓院,但里面招呼客人的姑娘不多。所以一天到晚都是冷冷清清的。里面的老板和妓女都是虎啸的朋友。
    一个城市里,根据区域的不同,出入的人身份的高低都不一样。譬如说城府的南面是墟,而面向着环途的是市场。无论是墟还是市场.一般都是东侧的胜过西侧的。
    “要是这妓院建在东侧那它肯定很热闹。”
    夕辉这样告诉铃。现在夕辉和铃都在这冷清的妓院里千杂活。
    “为什么?”
    “不知道。但是这些古老的都城好像都是这样的。古书上是这样记载的。城市中部有城府,北侧是平民居住的地方。要是这样的城市,一般都是西侧比东侧要繁荣。但是,事实往往是相反的。”
    “我所去过的城市一般的繁荣区都是在南边,民房在中部,寺庙在北边。”
    “就是嘛。在那些保存至今的古老的城市里,很少会出现相反的情况。但是在什么时候这种建筑方式改变了呢?”
    “夕辉,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对。”夕辉一边洗碗一边点头。
    “你没有再上学,真是可惜啊。”
    “嗯,不过现在不是钻研这种事情的时候了。做学问,一定要有一个伟大的国王治理国家,在国家安定,人民生活富裕的情况下才能搞起来。但现在情况不是这样,那也没办法。”
    “要是你生在雁国或是奏国那就好了。”
    “这种事想也没用,因为我出生在庆国,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既然出生在这样一个国家里,那么我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可以活下去,等待时机,出人头地。”
    “夕辉你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但虎啸却觉得很不服气,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一个国家里。”
    “我确实有点担心哥哥。他关心别人的事比关心自己的事要多得多。好像要是我被欺负了他会帮我出头。这还算了,现在他竟然要帮和州的人们出头,唉……”
    铃停了下来,眨了眨眼,说:“难道,夕辉你不赞成虎啸现在做的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里的人,可不是人人都像哥哥那样憎恨升纩。这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害怕由于反对升纩而遭到升纩的报复。他们害怕说到升纩的加害,所以如果能平安无事地过一生的话,他们是不会积极响应我们的。”
    “这我也明白。”
    由于害怕受到加害,所以情愿一生都承受压迫,无条件地承受剥削。而他们唯一用来摆脱苦难的手段就是忍耐!只是在忍耐的过程中偶尔会抱怨一下,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夕辉轻轻叹了一口气,要是哥哥起来讨伐升纩,一旦失败了那怎么办?那样升纩肯定会迁怒于止水乡的人们,而受苦的人们又会把责任全退给我哥哥。
    “或许会这样。”
    “所以啊,他这当哥哥的还要整天让当弟弟的担心,真没用。”夕辉半开玩笑地说。
    铃也笑了笑。正在这时候,虎啸刚好走进来。铃和夕辉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俩怎么了?”
    “没什么……你找我们有事?”
    虎啸没有回答弟弟的话。他向铃招了招手,说:
   “真不好意思,又要借你的三骓来用了。”
    “运货吗?”
    最近,受虎啸所托,铃频繁地到近郊的庐去搬运物资。
    “是的,这次稍微有点远。你要离开拓峰到一个叫丰鹤的地方。那里在拓峰东面,坐马车的话要用一天时间。这里有地图。你去找劳。我们要的东西好像已经来了。劳蕃生,就是虎啸的那个老朋友。
    “明白了。”
    “虽然劳会把那些东西掩饰得很好,但说不定你会被守卫盘查,那时候你一定不能让他们打开来看。那些东西可是很重要的。”
    “那些东西不可以被人看见?”
    虎啸点了点头,说:“因为那是冬器。”
    铃身体轻轻一震。
    “那些东西相当重,虽然体积不大。只要那些东西一到手,我们就可以把一部分的人武装起来。拜托你了。”
    铃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这就去。”
    次日凌晨。铃等城门一开就马上出城,飞奔丰鹤。以三骓的速度,半天就可以到达。所以在中午时候,铃:已经到了丰鹤。
    丰鹤的大小和拓峰差不多,那是止水乡旁边的琅耶乡的乡城。
    看着虎啸所画的地图,铃就在丰鹤的西南部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是一个倾斜的看样子快要倒下来的房子。
    面向马路的大门紧闭着,她敲了敲门,出来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细小男人。头发是少有的茶色。
    “你是谁?”
    铃一拱手,按照虎啸告诉她的暗号向那人说道:
  “我是麦州县支锦来的。”男人的目光移向铃手上的那个指环上,定神看了一眼,说:  “进来。”
    劳经常协助虎啸,但却不是组织里面的人。所以这不是向同伴行礼,而是向劳表明自己身份罢了。
    走进大门,是一个小小的院子,房子是很古老的建筑,门面做得挺有气势的。铃把三骓前进院子里。劳一边关门一边回头看铃,说:“我叫劳蕃生。你是虎啸的人?”
    “对。”
    劳脸色担忧地说:“是这样的,其实那些东西现在还没送到。”
    “什么?”
    “本来今天有人会把那些东西送来的,但不知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人。不好意思,你要先等一下。”
    “好的。”铃点了点头。虎啸对她说,要是到了劳那里,就要听他吩咐。
    “要是他们到傍晚才来的话,那就可能你要先在这里过一夜再走。我这里地方很脏,不过睡房还是有的。真不好意思,请原谅。”
    “不,没关系。”
    “你随便坐吧,不用客气。我拿点水给那马喝吧。你喝茶行吗?”
    “好的,谢谢。”铃点头道。
    劳是一个相貌丑陋的人,但说起话来还是挺豪爽的。他们一边坐早石台旁边,看三骓饮水吃草,一边闲聊着。
     “哦?你是从才国来的?那肯定走了很长的路。”
    “不,我是从水路来的。”
    “你觉得庆国怎么样。跟才国比起来,要冷得多是不是。”
    “我乘着朱旌到处走,所以也不觉得怎么样。”
    “是吗?”
    他们说着,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劳吁了一口气说,终于来了。
    劳和外面的人低声说了两句话,然后让那人进来了。原来是个少女,年纪和铃相差无几。她长着一头深兰色的头发,这是很少见的。
    “这里一共有二十件。”
    劳夸张地苦笑了一下,指了指石台示意那少女坐下,“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但是,钱……”
    劳笑着看了她一眼,说:“真不好意思,不凑起三十件的话,那小姑娘就不会付钱给我,那么她不付钱给我的话,我也就没钱付给你。”
    这时候,铃开口说道:“不如,我先给你钱吧……”
    劳手虚按一下示意铃不要作声,“不可以。这是我的地方,你们都要听我的。我做的只是接头的工作,不是做买卖。明白了吗?”
    “那,好吧。”
    “所以,也要请你等一下,要是要发牢骚的话,你就对运送另外十件的那个人说吧。”
    “哦……”
    那少女边点头说,边打量了一下铃。一个脸容清秀的女孩,年龄和自己差不多。被劳不断地劝坐,于是她就坐在石台旁。视线也从铃转到三骓上来。
    “是三骓……”
    铃见少女在自言自语,就搭话道:“你也认识三骓?”
    “以前我曾经见过……”
    “是吗?我是从拓峰来的。叫铃,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从明郭来的。叫祥琼。”
    “你好像跟我差不多大,多少岁了?。
    祥琼好像想了一下才回答:“十六。你呢?”
    这突然给铃出了个难题。老实说,她应该是几岁呢。她流落到这里是十四岁的时候,按照这里的算法是十二。然后过了四五年凡人的生活,到处流浪。然后就升仙了,所以大概也是十六岁吧。
    “我……我也是差不多……”铃说。
    祥琼有点奇怪,但没说出来。</P><>    “祥琼你是庆国的人?。
    “不,我是芳国人。”
    “芳国?在西北部虚海中的那个?”
    “对,那里四面环海。你呢?”
    “我来自才国。我们都是从老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啊。”
    “真的啊。”祥琼笑了笑说。
    沉闷的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太高兴了,在庆国都不怎么见到与自己年龄相同的少女。”
    “真的,你为什么从老远来到这里?”
    铃侧着脑袋,想了想。其实自己出来游历的原因太多了。而且全部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让铃来说她也说不清。
    “胡里胡涂地……”
    “胡里胡涂地来到庆国?”
    “其实最初我是听说景王是和自己一样年纪的女王,而且,一样是海客……”
    祥琼看着铃眨了眨眼,说:“你也是倭国人?”
    “对。我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家,所以我想,要是来到自己老乡的国家,她可能会安排一个地方给我住吧。你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祥琼被她这么一问,也是呆了一下,神色变得有点复杂,说:“我也……”
    “你也是海客?”
    “不,我只是想来看看景王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
    “是吗……”铃说。
    “大概因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吧。”
    “真是不可思议,你和我,分别从才国和芳国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见见景王?”
    “好像是这样的……”
    “太神奇了……”
    “对。”
    铃和祥琼正谈得火热,突然听到劳在背后咳了一下,说:“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谈这种事。”
    她们回过头去看了看劳,只见他满脸严肃的,手中端着汤。
    “到我这里来的人都不谈论有关自己的事,这是惯例。”
    “啊,对不起。”
    “我这里是做货物的中介处,不是做介绍朋友的中介。而毫无相干的家伙我是不给他们进来的。可以进来这里的人都有自己辛酸的故事,所以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
    “知道了。”铃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祥琼,只见祥琼也正在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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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最后十件货物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天色己晚,肯定赶不及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了。于是,铃和祥琼都只好在劳的家中过一夜。铃和祥琼同在一个卧室里睡,里面有床也有长榻。她们就睡在那里。
    “你睡那个?床?还是长榻?”
    “哪个都没关系。”
    “那我睡长榻,你睡床如何?”
    “不行,那太委屈你了。”
    “没事,我有三骓。很快就可以回去休息,但明郭离这里很远,不是吗?而且你也只是骑马回去吧。”
    “骑马回明郭只需要一天啊。”
    “那就是了,我骑三骓只用半天。还是你睡床吧。”
    祥琼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话,我一直都是睡长榻,现在可以睡床,太好了。”
    “是吗,那就好了!”
    两人嘻嘻一笑。
    “铃,你在拓峰干什么?”但她马上吐了吐舌头,“哎呀,在这里是不可以问这些事情的。”
    “没关系,反正劳大叔也睡了。”
    两人偷偷地笑了起来。
    “我啊,是在干些杂活。你呢?”
    “我也是。”
    “但那些东西是怎样……”本来铃想问,是怎样的,不过,祥琼却好像无所谓,答道:  “确实很不可思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嗯,知道一点……”
    “那是冬器,他们用这来做什么啊?而且还要三十件。那些东西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弄到手的。”
    “这是弄到那些东西的人说的吗?”
    “我也只是被他拜托来运送而已。”
    “我……也是。”
    两人同时静了下来,你眼看我眼的。首先笑出来的是祥琼,她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多冬器,真是奇怪,不过那人好像挺有钱的。”
    “是吗?真想不到,我一次要搬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祥琼正在侧头沉思着,一个从拓峰来的小姑娘,收集三十件冬器。冬器三十件可是价格不菲。在拓峰,能这么做的人……”
    “莫非是升纩?”
    铃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
    祥琼继续说:“让我运送冬器的那人,在明郭不仅买冬器,还不断地招募佣兵。”
    铃惊叫道:“难道是呀峰!?”
    “好像是……”
    房间一下子沉静下来。
    铃坐了起来,说:“来庆国时,我一直和一个孩子作伴的。但他被升纩杀了。”
    “为什么要允许升纩这样的畜牲胡作非为?真是太过分了,这个止水乡!”
    “其实我也听说过那件事。”
    “但是真相可能要比你听说的要让人痛心、愤怒。清秀,就是那个孩子,和我一起来到这里,什么坏事也没做,只是由于不小心挡住了升纩的车,所以就被杀了。我……快要气疯了,为什么国王会允许升纩这样的禽兽当官。为什么不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后来我明白了……”
    祥琼接着她的话说:“那是因为有呀峰的庇护……”
    铃点了点头,“原来你也知道。”
    “他可是恶名远播的。他还有升纩是两匹豺狼。”
    “没错。像升纩这种人,一定要受到惩罚。但是呀峰和景王都在包庇着他,因此到现在升纩还是逍遥法外。所以,我们只有靠自己去打倒升纩。”
    “你错了。”
    “什么?”
    “景王包庇升纩,我觉得不大可能,包庇升纩他们的只是先王予王而已吧。”
    “包庇升纩的有先王,也有景王。”
    “差遣我来这里的人说,景王只是由于不了解情况……”
    “但是……”
    祥琼坚定地看着铃,说:“我在柳国碰到景王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
    “能够和那人成为朋友的一定不是坏人。什么包庇升纩的事情啊,什么和呀峰拒狈为奸啊之类的事情,我想不是真的。”
    “是吗……”
    “景王登基到现在时日还短。她肯定有很多事情还不知道的。我是这么想的。”
“但她可是国王啊,难道说是因为不知道就可以原谅吗?”
祥琼目不转睛地看着铃,淡淡地说:“我的父亲也是国王。”
    “什么?”
    “是芳国的峰王。他在三年前被人民讨伐了。”
    铃惊讶得张大嘴巴。祥琼继续说:“我的父王被百姓所恨主入骨的。最后还被愤怒的群众打倒了。我觉得父王被百姓憎恨,这是我没法改变的事。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的悲痛就跟铃看到清秀死去时一样。”
    “啊,是的……”
    “我不想看着父亲死去,要是我一早就劝他不要那样做就好了。可惜,但是我没有这么做。现在一想,要是景王身边只有一些像我这样的蠢才,那她会怎样?她肯定会像我父王那样被万人所唾骂。所以必须有人向景王进言。当然我不知道现实情况是怎样的,但如果景王身边确实只有这样的人呢?其实啊,我父王是被峰麒选出来的国王啊,因此肯定不可能一开始就是个昏庸无道的人。但是在他需要别人的提醒是却没有人出来提醒他,任由他越陷越深。”
    铃看着祥琼悔恨的脸,觉得祥琼现在的神情跟阳子那天在旅馆和她说话是的神情很像。
    “原来是这样……”
    “嗯。”
    铃凑过去,说:“我还听到其他人说,当然那人说这只是传言,他说景王不被部下所信赖,她的部下根本就不愿听其指挥。反而景王成了官吏们的应声虫。”
    “啊,果然是这样。”
    “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吗?”</P><>    “我听说现在朝廷中的官员大部分在予王的时候已经在官。那你就可想而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看到予王误入歧途而视若无睹的人。”
“但景王连麦州侯也罢免了啊,据说麦州侯是一个深受人民爱戴的好官。”</P><>
    “有这种事?”祥琼说:“不过这不是奸臣的惯用手段吗?对于呀峰,升纩这样的坏人来说,深受人民爱戴的好官都是自己的绊脚石。因此他们肯定会捏造一些虚假的罪名,把那些好官都铲除了。”
    “但是……”
    “我听说在瑛州有个叫远甫的人,据说是一位深黯治国之道的智者。前几天,那个远甫的里家受到袭击了。里家里面的一个少女被杀,远甫就被人掳走了。当时有人看到掳走远甫的是一群从拓峰来的人。而且,在案发的那天晚上,本来关上的城门又开了。”
    “这……不会吧……”
    能够让关闭了的城门打开的人绝无仅有。
    “难道……是升纩?”
    “是他做的也不奇怪啊。既然在景王身边有这样残忍的畜牲,那么他们要除掉麦州侯也不是不可能的。”
    祥琼看着铃,只见她眼中泪光闪闪的。
    “景王……难道她是好人?”
    “我想,她应该是一个好人。你是不是不愿听到我这样评价她?”
    铃摇了摇头说:“不,我很高兴……”
    “什么?”
    “其实我一直很想见景王,我一直都认为她肯定是一个好人。从才国来这里的途中我遇到了清秀,当时见他身体状况十分不好,所以我担心极了。于是想带他一起去尧天……”说到清秀,铃的心不禁悲痛起来,“但是,还没到尧天,他就被升纩杀了……当时我觉得,纵容,包庇升纩那样的豺狼胡作非为的人,哪怕我能见上她,她也不会答应我救清秀的。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而且害的清秀丧命……”
    “铃……”祥琼握住铃的手。
    “清秀这孩子……太命苦了……”
    “是啊……”
    “要是能够把他带到尧天,景王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嗯。”
    祥琼不断抚着铃的背安慰她。像小孩子般的哭声刺痛着她的心。其实祥琼不知道景王是否真的可以救得了清秀,但是她知道,很多很多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女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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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1
    “你要直接回拓峰?”祥琼一边拿缰绳,一边问铃。
    “是的。”铃也一边那起缰绳,一边回答。
    “要是能再见到你就好了。”
    “我也是。”铃点头答道。
    “你是住……”祥琼心里暗叫糟糕,马上把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她们俩谈了很多事情,要是被桓魋听到,他肯定要皱眉头。但是祥琼和铃都知道她们可以谈的事情的界限。
    “要是能够再见的话就好了。”铃泪眼汪汪地说。
    祥琼猛地一点头,说:“一定可以再见的,只要庆国安定下来……”
    “嗯!”
    她们互望一眼。“走吧。”然后翻身上马,默默地走出丰鹤,在城门处说了声再见后,就分道扬镳了。
    祥琼骑着马足足用了一天,才回到明郭。她装作遮挡风沙的样子,用布蒙住自己的脸。现在官府还在到处寻找向官兵扔石头的人,但是祥琼也不怎么担心。走进城门的时候,门卫用眼角瞥了她一下,又看到别处去了。
    东郭、北郭在明郭的外头,虽然像祥琼这样的用石头人官兵的人不多,但是其他犯罪分子却很多。所以官府总不能为了祥琼这样一个小人物白费力气。
    在这里贫困的难民,饿疯了的饥民,龙蛇混杂,看到客商门把货物运送到这里来,不能说不是一种诱惑。他们吃的也没有,穿的也没有,一见到载满粮食的马车就不顾一切地去抢。要是他们被官兵抓获,不拉到广场去处死己算是万幸。但是很少听说有人因为抢东西而被处死的事情。
    祥琼听佣兵们说,强盗要是被抓获了,只要他把抢到的东西交给官府就可以得到释放。
    贫苦的人们都知道有这么一条规定,所以很多人都连群结队地去抢劫商人的货物。哪怕商人请佣兵保护自己的货物,但也不是总能够毫无损失。而且贫苦的人一旦开始干这勾当,就无法自拔。
    这里是一个制造强盗的地方。
    桓魋是这样说的。这些强盗一旦被抓获,就会把抢回来的东西交给官府。当然这些充公的货物肯定不会在交还给失主,一些小客商就在组织起来,一起出前请保镖,也就是那些佣兵。他们会给钱州师让他派保镖,但并不等于保镖就一定是好人,说不定保镖监守自盗。其实这样的事情经常有发生。有些时候,当一伙强盗得手后,其他地方的强盗也要来分一杯羹。因此这样的流血事件经常发生。
    祥琼叹了一口气,下了马,走进城内。
    “你回来啦?怎么这么迟?”
    当祥琼走进屋的时候,桓魋正在和几个男人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当桓魋认出是祥琼后,向其他男人招招手,然后那些人就起来回厢房去了。
    “因为另一个送货的人迟迟未到。”
    祥琼简单把事情说明了一下,然后把从铃那里得到的钱交给了桓魋。
    “辛苦你了。劳有没有说起为什么要转移到丰鹤?”在祥琼临走的时候,桓魋交代她问劳这个事情。
    “这个嘛……”祥琼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了?”
    “他说,在北韦的那个家周围,好象出现了一个前来打探情报的少女。”
    “就只这些?”
    “还有,他说那是刚刚跟拓峰那人见面时候的事。而那少女正是来打探那个人的事情的。所以有人建议劳,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转移地方会好一点。”
    祥琼把她听到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然后问:“究竟劳是一个什么人?”
    “据说是一个侠客,是柴望大人的朋友。”
    “那柴望又是什么人?是他雇佣你的吗?”
    “当然不是,只是以前我曾经得到柴望大人的帮助。”
    “你得到柴望的帮助?抑或是得到他上司的帮助?”
    “柴望大人的上司?什么意思?”
    “不知道,直觉觉得是这样。柴望……大人好像是按照某人意思办事似的。”
    祥琼从柴望的谈吐之间推断,柴望只是在传达某个人的命令而已。虽然柴望不相信国王,但好像那个人却相信国王。
    听祥琼这么一说,桓魋苦笑道:“是吗?女人的直觉真厉害。”
    “我猜中了,是不是?”
    “没错。但是不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柴望大人曾经受到那人的恩惠,而我就受到他们两位的恩惠。而且我们都一致认为,和州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确实我是从柴望大人那里得到钱。但那都是作为军队的经费来用的。”
    “那么柴望大人的上司就是你们的最高指挥?难道……就是那个远甫?”
    桓魋哈哈大笑起来,说:“叫远甫的那位长者我连见也没见过。你啊,不要再问下去了,问我也回答不了你的。”
    “不问就不问。”祥琼撇了一下嘴说。
    “在大街小巷中经常会出现一些布道的人,他们向途人宣称何为天下正道。我想远甫就是这种人吧。具体的我不清楚,当然也有用行动来使国家走上正轨。好像我们这样的打算用武力打倒官吏的黑暗统治的人也有,像劳这样的暗地里支持我们的行动的人也有。其实有很多忧国忧民的人,决不紧紧只有我们。肯定是这样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在拓峰这里,我们要打倒的是呀峰。当然肯定有其他人是准备打倒升纩的。我们都是为了让呀峰、升纩知道,和州的人民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见到来自拓峰的那个人,是她把冬器运回去的。”
桓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如果正在准备冬器的话,就是说他们差不多要起兵的。”
“是吗?”祥琼不禁担心起来,“不知道铃会不会有事呢?”
    “劳和柴望大人是老朋友,不,比起柴望大人,应该说和柴望大人的上司更是老朋友。当时在麦州有个叫松塾的地方。”
    “松塾?是私塾吗?”
    人们要是想升学,必须要勤奋的学习,一般是自学。但是也有些人把有名的学者请来上课,也有一些学者自己就开班授徒。
    “就是私塾。不过在那里不仅仅是传授知识,而且还传授治国之道。劳好像就是那里出身的。松垫不仅仅是一个学校,那里汇集了各种各样的人。在那里出身的人不一定就去当官。特别现在国势衰微,很多人宁愿做侠客。”
    “是吗……”
    “柴望大人和他的上司都是那里出身的,所以他们也就认识劳。松塾这义校在庆国都是很有名的,所以很多人去那里求学。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这也只是前年的事情。松塾是被一群恶棍烧掉了。里面的教师几乎全被杀死。恶棍的首领好像也是浮民,在逮捕前就被杀了。但人们都认为有内幕,那人的死可能就是幕后主脑为了杀人灭口。现在还没查清事情的真相。”
    “究竟是为什么呢?”
    “肯定是有人不愿让人民到那里去听课。这样的义校,在国家受到倾覆的时候会最先被摧毁的。”
    “是吗……”祥琼闭上了眼睛。
    “松塾在麦州产县的支送松。在那里,自古就有一个叫支锦的城市。数百年前在那里出了个叫劳松的仙人。他德高望重,升仙后还下凡向世人说教。不过这只是传说,是否真有其事就无从得知。产县是一个能人辈出之地。有高官,也有侠客。因此那里的人对产县感到很骄傲。要是国家制定了什么错误的政策,首先响起不满之声的都是产县。而最为激进的就是松塾。所以可能因为如此,招来不少坏人的怨恨吧。”
    “难道……麦州侯也是产县出身的?”
    桓魋奇怪地看着她,说:“麦侯?这我可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在劳那里遇到的那个人这样对我说啊,麦州侯是一个受人民爱戴的好官,但却被罢免了。”
    “原来这样……” 桓魋苦笑着说,“但州侯不一定就是当地出身的,好像呀峰也不是和州的人啊。”
    “呀峰吗?”
    桓魋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贤者,不管在什么地方总会有小人。”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 2
    “来了。”
    在拓峰的一角,寂静的妓院突然响起了欢呼声。里面的人见到无事归来的铃,都不约而同地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迫不及待地从箱子里拿出冬器,这是从各国的冬宫府收集而来的冬器。一两件的话还没什么,但要是一次藏有十件以上的冬器就会被看作是要谋反。一次运送这么多的冬器,要是弄不好被发现了,可就大祸临头了。
    “刀剑三十,加上以前得到的枪戟二十,箭一千。这就是我们的全部! ”虎啸在花厅聚集在这里的人说:“我们人数众多,八十件冬器确实是不够的,这个我也很明白,但是这已经是我们费尽心血收集到的了,所以请各位原谅。”
    花厅里鸦雀无声。
    “我知道要讨伐乡长,凭我们区区一千人是不够的。我只是希望,只要我们一反抗,止水的人民能够一起响应。”
    “一定行的! ”不知谁说了句。
    “升纩在止水乡作威作福的日子就要过去,我们止水乡的人民也很快就可以获得自由。为了这个,就算要我们人头落地也要勇往直前!”
    铃缩在花厅的一个角落哆嗦着。虎啸的声音不断地传入耳里,她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她旁边站着夕辉,他也是茫然地看着哥哥。
    铃不断在想,这样做真的会没事吗?不,跟本这就是飞蛾扑火。虎啸,还有其他人,他们都会平安无事吗?
    “跟我来。”铃拉着夕辉的手,穿过正在散去的人群。走进满是灰尘的客房。
    “你说虎啸会没事吗?”
    “我也不知道。”夕辉靠在墙上轻轻说道,“我也希望他没事。”
    “是不是人手不够? ”
    “要是只是讨伐升纩那是绰绰有余的。那家伙在家中的时候有一百个护卫,外出的时候有五十左右。”
    铃松了一口气,说:“要是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但之后呢?”
    “之后? ”
    “要讨伐升纩,其实只需要武艺高强的二十人即可。先杀了升纩,然后马上有逃离县长现场。”
    “那不就行了吗? ”
    夕辉苦笑了一下,说:“但是铃啊,那样他们不就成了杀人凶手? ”
    “这……”
    “要是杀了升纩就逃走,只会祸及拓峰的黎民百姓啊。拓峰的官并一定要找出杀死升纩的凶手。因为他们好不容易才巴结到一棵大树,只要为升纩办事,就可以保证生活无忧。但是一旦升纩被杀,他们今后就生活无着了。愤怒之下他们必然反转整个拓峰找出凶手。你也知道,杀人凶手不可能真的可以隐藏一世的。”
    “但是,如果这样……”
    “究竟谁是杀升纩的凶手,那些官兵会逐家逐户地追查到底。然后虎啸他们就必须一边和官兵战斗一边逃离这里。”
    “但是我们不是有一千人吗? ”
    “不要说笑了。驻守在拓峰的州师第三旅有一千五百人。而乡师也有一千士兵,五百护卫。”
    “这么多……”</P><>    “而且那都是精锐部队,个个都是强兵悍将,但我们的只是一些连剑都没拿过的人。另外,驻守在明郭的军队迟早会出动,他们只需数日就能赶到这里来。”
    “这……”
    “拓峰的人们要是不响应我们的号召,不帮我们抵抗的话,我们可就要全军覆没。”
“要是那样……为什么虎啸还……”
    “我们是揭竿起义,不是暗杀升纩。不过并非杀了升纩就一劳永逸。最后的结果还要看拓峰人民的意志了。”
    “但是……”
    “除此以外再没办法了。要是觉得像升纩这样的畜牲不可饶恕的话,就只有揭竿起义了。然后还要让朝廷的当权者知道,不能够再让像升纩那样的人来当官。”
    “是这样吗……”铃咬了咬下唇说。
    “你可以逃啊。”
    铃摇了摇头,说:“我不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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