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cqwk41

《十二国记》 第五卷 风之万里,黎明之空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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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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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子来到拓峰,现在最大的线索就是铃所骑的三骓。但是三骓并不是什么有名的骑兽,所以作为重要线索的三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包括阳子也不知道。
    阳子命令班渠去找三骓的主人,但是在拓峰这样一个城市找人,光用一两天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虎啸,夕辉,铃。阳子不断地打听这三个人的下落。
    之前阳子也问过虎啸那旅馆附近的人,想打听出虎啸可能会搬到哪里去。但那些人压根儿就不知道。有几个好像知道一点内情的人却不愿告诉阳子。
    为了找到虎啸几人,阳子走遍大街小巷,问过不少的人。虎啸的下落没问到,却发现拓峰的人一个个都是脸色冷漠的。当阳子向他们打听时,他们一般都反问阳子为何要找那些人。于是她就把里家遭人袭击的事告诉他们,但是他们竟然连一句感叹的话都没说。
    阳子脑中浮现出在拓峰的接头升纩车死那个孩子后扬长而去的情景。当时的周围的人也是神情冷漠地看着升纩离去。他们的心好像已经麻木了。没有人显露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愿意帮助阳子的意思。不仅如此,更有甚者还反过来劝告阳子不要再插手这些事。
    “这个城市的人究竟怎么回事啊。”
    她一边想一边走进一家旅馆。她向掌柜问道:“你见过一个叫虎啸的人吗?或者有没有一行三人的旅客来投宿? ”
    要是是旅馆的话,说不定还知道一点点。阳子想:既然他们离开了自己的住处,就肯定会到别处投宿。不过阳子又想: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在这里逗留,说不定已经跑到其他地方去了。虽然没证据,但可能性很大。
    “不知道。”掌柜摇头回答。
    “是吗……谢谢了。”
    说完,阳子就走了出门。在门旁边停了下来。原来她在和掌柜说话时,班渠已经无声无息地潜进去,确认了一下究竟有没有骑兽。
    “还是没有。”隐形了的班渠说。
    “喂,你是在找人吗? ”
    阳子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相丑陋的人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对,我找一个叫虎啸的人。”
    “是虎啸吧。”说罢,那男人向阳子一招手,走进旅馆旁边的小巷里了。阳子默默地跟了过去。
    “叫虎啸的人做了些什么? ”
    “在固继的一个里家被人袭击了。我想那个凶手和虎啸这人大概有什么关系吧。你要是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
    那男人背靠在墙上,说:“那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 ”
    “正因为没证据所以我想找他本人问一问。”
    “哦。”说着,那男人打量了一下阳子腰间的配刀,说:“你还带有长刀啊,莫非你会用刀? ”
    “用来护身的。”
    “是吗……”男人直起身来,说:“我对那个什么虎啸没什么印象。不过啊,要是我是杀人犯,我早就逃到雁国那些地方去了,怎么这么笨还留在这里啊。”
    阳子看着那男人的脸,想道,这男人肯定知道一点什么的。她不露声色地说:“说得也是。”
    “就是嘛。首先你根本就没有确切的证据就去打听他的下落,莫非你认定了他是杀人凶手?而且……”说着,那男人不自觉地伸手搔了搔后脑勺。阳子看到他的粗壮的手,注意力马上集中到那里去。是铁指环!
    只听那男人说:“而且你到处问人杀人凶手的下落,你不怕真的凶手就在你身边吗?这样你会很危险的。”
    阳子想,那铁指环和这男人一点都不相称,怎么他会戴着这样一个指环?
    “我也不是泼你冷水,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官府去办吧。”
    阳子突然想起,虎啸他们也戴着同样的指环。不仅如此,就连阻止虎啸的那个少年也有。接着,她还想到,铃端汤给她喝时,也戴着这样的指环……
    “那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
    男人挥了挥手,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阳子快步向他冲过去。男人觉得不对劲,回过头去时,胸口被阳子的肩膀一撞,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撞飞到一边的墙上。
“你……!”
阳子挨过去.左手向他的背一按,就把他紧紧按在墙上,右手抽出长刀,用刀尖抵住他的后颈,说:“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会不会用刀了吧。”
    “你……”
    “告诉我!你的指环是从哪里来的? ”
    那男人想扭过身来摆脱阳子,阳子梢一用力,刀尖轻轻陷进男人后颈的肉里。
    “别再反抗了,我不想伤人。”
    男人觉得后颈一痛,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就在这时候,男人头上的墙壁上突然长出了一只手,接着看到一匹赤红的魔兽探出上身。是班渠。它把前爪架在那男人的头顶,显然要是那男人有什么异动,它就会一下抓下去。但是那男人正扭头看着阳子,所以没有发现自己头上的那只抓。
    “你认识虎啸? ”
    “不认识! ”
    “还想骗我!我的手累了的话,就会发抖,你最好在这之前给我说实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要见他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要是你还隐瞒,就证明虎啸和你都是凶手! ”
    “胡说八道……”
    “你不要惹怒我!说!”
    男人沉默了一阵子,又说:“虎啸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我要去见他,亲眼确认一下。”
    “他真的不是那样的人!你相信我吧!”
    “那你带我去见虎啸,那样我才能相信你。”
    “好……”男人一说,他头上的班渠唰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阳子拿开长刀。见男人没再反抗,就放开了他。
    男人用手撑着墙,转了一下僵直了的脖子,用戴着指环的手摸摸后颈,嘀咕到:“你也算是女人吗?这么粗鲁……”
“你要遵守诺言,要是敢使诈,我可不饶你。”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4
   那男人带阳子走到城的西南角,只见有一座旧楼,外墙的青色的涂料几乎都脱落下来。绿色作底再涂上蓝色,一般的建筑物都不会这样涂外墙,除了妓院。
   “真的在这里?”
   “我多说也没用,你见到虎啸不就行了吗。我答应带你见他的,你不用怀疑。”
   男人一边说一边走进那妓院,里面看上去更像一个食堂,但却一个人也没有。就在这时,有一个老人家匆匆忙忙地从内堂走出来迎接。跟在男人后面的阳子被靠着大门,一声不响地看着男人和老人说了几句。然后老人退入内堂,马上就看到一个大汉走了出来,正是她要找的人。
   “你就是上次那个女的。”
   “你就是虎啸? ”
   “没错。”虎啸点头,扬了扬下巴,说:“坐下。这里的饭菜可是很贵的啊。”
   “我来这里是要问你一些事情。”
   “我叫你先坐下,别再跟我磨磨蹭蹭的。”
   阳子犹豫了一下,这时从内堂有两三个男人探出头来。阳子看他们暂时还没有要进攻的意思,于是就乖乖地坐下去。
   “你去过北韦。”
   虎啸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说:“我是去过。从朋友家出来的时候还碰上你了。”
   “但是你以前没这么说。”
   “人人都有自己的私隐。我现在告诉你就是。”
   “在里家经常有一个奇怪的男人来访,个男人带路的是一个叫劳的男人。”
   “里家? ”
   虎啸满脸迷惑的神情,好像他不认识那里家,还有蒙面人。
   “是固继的里家,我一直都是寄宿在那里。”
   “劳真是什么中介的事情都做。但为人做中介却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还是给人带路。我很劳相识这么久了,却不知道这些事。”
   “据说在里家遭到袭击之前,有一个古古怪怪的男人曾经到里家来窥探情况。好像是拓峰来的。”
   “袭击?你说固继的里家遭到袭击? ”
   虎啸大吃一惊,心里不禁纳闷起来。见阳子点了点头,虎啸转过头去,说:“把铃叫来。”
   “阳子? ”铃惊奇地瞪着眼睛看着阳子。还没等阳子说话,虎啸就己先开口了,“铃,你在丰鹤不是听说不知哪里一个里家的主人还被掳走了……”
   铃点了点头:“我确实听说瑛州的一个里家遭到袭击了,里家的主人还被掳走了……”
   “瑛州的哪里?那里家主人的名字叫什么? ”
   “我没问是哪里啊。那个被掳走的人叫……我不是太记得他的名字了。”
   “远甫。”阳子开口说道。
   铃不断点头,说:“对对对,是叫远甫。”
   虎啸回头看了看阳子,说:“远甫被掳走了,是真的吗? ”
   “你认识远甫?”
   “我弟弟去过他家几次,是向他求学的。我也跟他去过一次。远甫也是劳介绍给我们的。说远甫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希望我弟弟去拜会拜会他。”
   “你弟弟?就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
“没错,他叫夕辉,远甫被人抓到哪里去了?有人受伤了吗? ”
阳子叹了一口气,心道:虎啸吃惊不像是装出来的。要是这样的话,线索就到这里中断了。
   “有一个女孩子被杀了。”
   “难道是那个叫兰玉的女孩? ”
   阳子点了点头,说:“因为听说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在里家四周游荡。我当初以为是你指使他们去的。而且你们在事情发生之后都搬走了……”
    “那都是因为你来过。”
   虎啸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有些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虽然绝对不是坏事。但我可不愿意有人随随便便地来打扰。但却有一个家伙连续两次找上门来。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搬走了。”
   “那天你去哪里了? ”
   “我去了附近朋友家。里家遭袭的也是那一天吗?”
   阳子点了点头,说:“大概是从中午到黄昏这段时间。刚好是我和铃谈话那时候吧,或者稍晚一点。”
   “其实那是我也在旅馆里。你在和铃说话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什么? ”阳子看了一下虎啸。
   “你们说了些关于麦州侯的话,对不对?因为我觉得你很是可疑,所以我就躲在厨房里没出来。”虎啸苦笑着说。
   “是升纩做的……”铃轻声说。
   阳子猛然回过头去,只听铃说道:“据说那天傍晚城门已经关闭了,可是有一辆马车来到城外,城门就打开让他们进去了。”
   “原来如此……”阳子听到身后又有一人小声嘀咕着,她回头一看,是夕辉。
   “你……?”
   “你想到远甫被擒的理由了吗? ”
   “没有。”阳子老实地说,“远甫是什么人? ”
   “据说他是一个和麦州松塾有关系的人。虽然不是老师,但却经常向别人传授治国之道。就只这些。”
   “松塾?”
   “那是一个布教的义校,十分有名的义校,在麦州的产县。但是在前年被人放火烧毁了,里面的老师也遭到毒手,绝大部分人被杀了,但也有几个人幸存下来,劳说远甫以前曾在那里讲过课,所以事情和松塾或多或少有点关系。”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来拜访远甫。”
   “大概是这个原因吧。劳说,不能把远甫的身份暴露出去,因为直到现在,松塾的人还是被人追杀着。”
   “被人追杀?为什么?”
   夕辉的回答直截了当,“就是因为有些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要使正道扭曲,从而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竟然……”
   “在他们眼中松塾是一块绊脚石,因为一旦让人民掌握了治世之道,特别是让那种人当上国家官员的话,他们的势力肯定会被削弱,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形势逆转的话,那就是他们的末日了。”
   “但是……”
   “我听说麦州侯也是松塾出身的,所以肯定遭到某些人的怨恨,因此就有很多人想将他罢免。以前的朝廷分为支持伪王的一派,还有反抗伪王的麦州侯。如果世人明白麦州侯所做的都是正道,那他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很多奸臣就凭空捏造罪名,蛊惑国王,让国王把麦州侯罢免了。”
   阳子用手托着额头,心里悔恨地说:“是这样吗……”
   “劳还说,袭击松塾的人是受止水乡府夏官的小司马指使的。”
   “什么?”
   “详细的劳没有说,他所告诉我的只是,那些杀人凶手原本是拓峰的市井流氓,而当时的小司马,在那事件之后,突然被提拔为夏官。看来,杀人凶手应该和小司马是认识的。”
   “难道,这跟升纩也有关系?”
   夕辉点了点头,说:“要是小司马是幕后的指使者,那么小司马的幕后指使者就是升纩。为什么升纩要对麦州的义校做那种事情我就不清楚。但是,如果升纩知道在北韦有松塾的幸存者,你想他会怎么做?肯定就是杀人灭口。”
   夕辉平淡地说着,这时阳子看着他,说:“那么,远甫他……难道在拓峰?”
   “可能性很高,但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
   闻言,阳子猛地站了起来。
   “喂,你想干什么? ”虎啸说道。
   阳子停了一下,说:“我要去救他。”
   “你别胡来! ”
   “我一定把他救出来。”
   远甫既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朋友。而且兰玉已经死了,桂桂又不知能否治得好,所以更不能够失去远甫了。
   “慢着! ”虎啸一把抓住她的手,而夕辉也挡在她身前。
   但阳子不理,她把虎啸的手甩开,一把推开面前的夕辉,正要踏出大门。
   “阳子,不要去!”
   听到铃高声地喊,阳子终于停下脚步。
   “升纩身边有很多护卫,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接近他的。而且马车虽然是进了拓峰,但具体在哪里你知道吗?升纩用来监禁敌人的地方多的是,你不能鲁莽地去那里。这样也只会打草惊蛇。”
   “但是啊,”虎啸说,“我有很多弟兄日夜监视着升纩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们可以拜托他们调查马车的去向。”
   阳子皱了皱眉头说:“你的弟兄? ”
   “我们一直盯着升纩,在这三年里面没有一刻放松过。没有一刻说不知道升纩这家伙现在哪里的。”
   “虎啸……你……”
   不知什么时候,食堂中多了十来个人,阳子环视了他们一眼,“你们是……”
   阳子早就应该想到,铃不可能不对升纩恨之入骨的。所以在这里的人也应该是对升纩恨之入骨的。
   虎啸看了阳子的长刀一眼,说:“原来你也带有家伙,不过那东西可以杀的了仙吗?来吧,我给你杀得了仙的东西……”
   阳子微微一笑,“没问题……”
   虎啸派出去的人回来了。那已是午夜时分。
   虎啸环视了一下聚集在花厅的人,说:“那个马车一直奔进了乡城,升纩就在那里。大家都知道升纩现在没有离开过那里的官邸。”
   众人都点了点头。阳子看着他们想:“他们聚集在这里,就是要做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
   “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抓走远甫,但这肯定是升纩所做的好事。这肯定有什么阴谋。要是远甫还在生,我们就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们也不需要回答。
   “我们的行动要快,因此要不在明天,要不在后天就开始行动。”虎啸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大家有何异意? ”
   只听众人齐声说到,“没有!”
   “好! ”虎啸点了点头,说:“我们已经等待了三年了,现在是我们让升纩受到惩罚的时候了! ”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1
   庆国赤乐二年二月初天色未明。止水乡乡长升纩的一所大宅遭到袭击。袭击升纩住所的都是止水乡的乡民,大概有二十多人,他们从屋外把火把扔进里面,然后跨过围墙直杀向内院。可是,乡长升纩竟然不在。
   那二十多人和里面的护卫撕杀一番后,在墙上留下“殊恩。两字后就逃离了现场。这时候城门刚刚打开,他们马上从午门逃出。官兵奋起追击,但半数以上的人还是逃脱了,藏身在瑛州。
   升纩本名叫籍恩。因此“殊恩”,也就是“诛恩。”——诛杀籍恩的意思。气急败坏的官兵马上分出两百人去追捕犯人,另外还打算从乡府之外把五百个士兵调回乡城里戒备。
   但是在那些士兵还没赶到的时候,就在升纩住所受袭的当天夜晚,乡城中的一个义仓有被人袭击了。据说有人在义仓处放火就逃,虽然火很快就被官兵们扑灭了,没造成巨大的损失,但是在义仓的外墙上也写着“殊恩”两字,显然是犯人所为。他们有三十多人,一放了火,就马上从午门逃出,直奔瑛州。虽然官兵们拼命追赶,但还是有半数以上逃脱了。
很明显,这都是针对升纩的,想要反抗升纩的统治。听到消息后,升纩马上加派官兵在守住所有的义仓,升纩还增派三百人到街道山去巡逻。在第二天不见有人再来袭击了。因此第三天,升纩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事情发生了。犯人有对升纩那所在郊外的住宅进行袭击了,而且人数是一百人以上。当官兵到达义仓时,把义仓团团围住,里面一片狼籍。 </P><>   “他们没事吧……”
   铃从妓院的窗外向口口门方向望去。只见夜幕已经降临到这个混乱的城市。
   “有阳子在,一定没事的。”
   听虎啸这么说,铃也就不再说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一开始打算给她二百个人手,但她说有一百个就够,我想她是胸有成竹的。”
   阳子没有要两百个人手,她觉得只要有一百人,就足以生擒升纩。
   “阳子肯定没事的,但铃你反而要小心。”在一旁练习射箭的夕辉说。
   “我知道。”铃说。
   “夕辉就拜托你了,铃。”
   “嗯。”铃点了点头。
   “夕辉,你的箭法练得怎样了?”
   “没问题。虽然不是很精通,但并不差。”夕辉边说边苦笑了一下,说:“你们知道在少学的入学考试中,要是有两个人成绩、人品都差不多时会怎样决定谁可以进去吗?”
   “不知道。难道是比射箭?”
   “没错,就是用射箭来决定胜负。所以我苦练了很长的日子。”
   “是吗……”
   夕辉一直都想当官。因为在这个国家,要想出类拔萃,先要当官。夕辉机敏,深黯治国之道,他一定可以成功的。铃子深信这一点。
   他们的计划是先派二十人去袭击升纩。然后派二十人把他在内环途的那座大宅烧了。接着派三十人火烧义仓。
   所谓义仓,是里面存放着救灾粮草的仓库。竟然计划在那里放火,难道他们不怕出事吗?其实夕辉他们本来也不想这样做,只是里面的粮草都是被升纩据为己有的,所以哪怕真的发生什么灾害,他也不会用里面的粮草赈灾。
   不过夕辉想,要是他们这样做的话,升纩必定加强对义仓的保护,要是袭击义仓的人逃脱了,升纩在盛怒之下,必定从乡城外调来更多的军队,加强对乡城的警戒。
   事实正如夕辉所想的那样。
   “接着我们要攻击升纩在郊外的那房子。这要投入二百人。他们要占据那里,尽量地为我们抵挡着来增援的敌军。经过之前的两次偷袭,升纩已经在和瑛州的接壤处力口强了不少人手。而且他见上两次我们出动了二十人和三十人,现在有出动了两百人,升纩一定认为这已经是我们的全部力量,因此盛怒下的升纩很有可能把城中的大部分兵力调配到郊外去歼灭我们。这样,驻守在这里的州师二旅和乡师的一半都被调派去围攻郊外的那房子,而州师一旅就去封锁街道。留在拓峰里的就剩下,乡五百和扩卫五百,其中的半数在午后更要投入郊外的战斗。其余的就去监视城里的状况,还有就是被分派守义仓。”
   虎啸手拿大刀,威风凛凛地站着,大刀不断闪着寒光。他说:“那么城中留下的升纩的走狗就只有两百人左右。”他回头看了看铃,对她说:“你必须小心敌人的弓箭,不要站在火光中,要不然你就会被弓箭手盯上的。”
   铃紧紧地抱着短剑。这次行动的有八百余人,大多是没有盔甲的。
   虎啸见外面天色己暗,于是说到:“出发!”
   铃跟着大伙一起走出了妓院,只见有数十人没有跟去,他们是带有其他任务的。
   “天黑了。”
   阳子站在楼门上,把剑一抖,轻轻振落剑上的露水。然后看了看天空。
   升纩的大宅的围墙起得高高的。哪怕是爬上屋外的树上,也不能看得到里面的情景。
   阳子环视了一下她带领的一百人,几乎是没有伤亡的,他们都守在楼阁附近。
   “太阳下山了。外面的敌人看来要翻墙进来了。”
   听阳子这么一说,在一旁张弓搭箭警戒着的一个男人说:“我们退去主楼,和其他人汇合后就布阵迎敌。”
   那男人毫不松懈地一边环视着四周的动静一边慢慢地往后退。然后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向主楼退去。
   等到最后一个人也退去之后,阳子小声道:“班渠。”
   “是。”黑暗中有个声音应道。
   “接下来的交给你们了。”
   原来阳子早已向景麒借来所有的魔兽。这也是她所能够做的唯一的事。虽然她不想让任何一个子民,包括升纩的军队,受到伤害,但是……
   “陛下还是先回宫城避一避,然后再出动王师吧。”
   “但连景麒都办不到的事,你认为我可以办得到吗? ”
   其实之前阳子已经要求景麒只要人民一起义马上把瑛州的军队调来支援。但是失败了。瑛州的官吏要知道为何要打倒升纩。就连盖有阳子的玉玺的召书也没效。所以阳子所请来的援兵只有景麒手下的一群魔兽而已。
   “现在已经没办法了,我们今晚的目的,是要尽量挫伤升纩的军队!”
   “这样做没问题吗? ”
   阳子苦笑了一下,说:“这是我批准的……” </P>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2
   乡城有四道城门,其中南门是正门,也叫朱雀门。那里的门卫这时候被突然而来的数百个造反的民众吓得魂飞魄散。造反的人手中都男拿着寒光闪闪的武器,他们一拥而出,从城门桥上跑了过来。今晚为了让乡城里的官兵进出,所以城门一直没有关上门卫慌忙要拉起城门桥,但造反的民众中跑在前头的人已经杀了过来,把门卫逐一砍倒。随后而上的人冲过城门桥,杀上城门的箭楼。箭楼由于升纩只是贪图门面,所以建得高高的。在夜晚,要是城楼下没有火光的话,根本看不清来者是谁。而且升纩还在箭楼上挂起很多装饰物,是本应该保持视野开阔的箭楼变得更加什么都看不清了。所以箭楼上的弓箭手虽然一个劲地在放箭,但根本就没几根是射中的。另外士兵所用的弩上箭的速度很慢,因此还没有换上两次箭,造反的民众已经蜂拥而至。因为事发突然,箭楼上甚至连告急的烽火都没点燃,没办法之下,箭楼上的士兵只好投降。
   其中也有一部分的士兵拼命跑下箭楼,向城里奔去,打算向散布在城里的士兵求救,但要不就是被砍杀,要不就是被箭射死。
   起义的人们马上把城门天上,接着听到虎啸喊道:“把内城门桥放下! ”
   城门的内侧还有一道沟,必须放下内城门桥才能跨越。只听到内城门桥的齿轮哗啦哗啦地滚动着,内城门桥慢慢地落了下来,还没有落尽,起义的人们己经迫不及待地从桥上跳了过去。
   铃快步地追上跑在前面的人。但是不多久,他们就来到中门前面。中门是第二道城门,一般的中门都是建造的很简单,城墙只比平常人家的围墙稍微高一点,厚此薄彼一点。但是这里的中门却是和正城门一样又高又大,这也看得出升纩极讲体面的性格。但当虎啸他们跑到中门前时,城门已经被关上。
   “铃! ”虎啸回头一叫,铃马上骑着三骓赶到他身旁,向他伸出手。虎啸马上抓住铃的手,一下子跃上三骓。就在这时候,三骓还是不愿让虎啸骑上来,虎啸怒吼一声,竟然把三骓给制服了。
   三骓轻轻一跃,跳上中门的箭楼,虎啸还没等三骓着地就纵身飞跃下。然后铃掉转马头,跳回中门外,用同样方法把其他的人也接上箭楼。如是重复了五六次,箭楼上突然传来欢呼声。只见虎啸说:“放下城门! ”接着又对铃说:“赶快把其他的人也接上来。”
   “知道了!”
   三骓又回到城门前,这时候中门内侧的城门桥已经开始放下来。但是头过还没天的上的正城门桥可以看到正城门外一群官兵正冲了过来,“夕辉,快上来!”
   铃在马上催促着夕辉。夕辉弯弓搭箭,先射倒了跑在前面的一个敌兵,立即飞身上马。但这时三雏又开始使性子,不满地猛在摇头。
   “乖!不要这样……夕辉,你没受伤吧? ”
   “没什么。”夕辉说,“待会我叫你伏下你马上伏下,要不会被箭射中的。”
   “知道! ”说罢,铃一踢三骓的肚子,策骑飞上箭楼。只见虎啸横刀怒视城下,说:“铃快点,我们要马上关上城门。然后直取升纩!”
   手拿武器的起义群众杀向各个敌楼。当完全占领了一个敌楼后又马上杀向下一个敌楼。起义军所向披靡,敌人毫无还击主力。虎啸他们就这样,直奔在乡城中央的升纩的官邸。
   夕辉对铃说:“往上跳!”铃一拉缰绳,三骓腾空而起。在上空俯瞰而下,只见整个乡城乱成一团。有敌人向自己一放攻过来的,更多的是狼狈而逃的。夕辉对铃说,那些往外逃的人拼命地往外逃,是因为他们希望城外的州师,乡师能赶来支援自己。
   “他们回来吗? ”
   。当然会来的。但是城门已经被我们完全地控制住了,他们要进来肯定要费一番工夫。只要我们可以在那之前抓到升纩,他们的士气必然大大减弱……铃,小心! ”
   听到夕辉的惊叫声,铃马上向脚下一看,只见有两个士兵守在三骓要着陆的地方,举着斧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三骓不能飞,但这时要掉转马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眼看三骓就要被砍倒了。铃不禁闭上眼睛,害怕得连“救命”也喊不出来。
   就在这时,只听到三骓的嘶鸣声和重重的撞击声,接着铃感到三骓已经着地了,但却没有倒下。
   “阳子! ”是夕辉的声音。
   铃这时才张开眼睛一看,面前的两个士兵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阳子……是你救了我们? ”
   “我只救了你们一半,”阳子说:“另外—半是三骓收拾的。你的骑兽真不简单啊。”
   “你们那边情况怎样了? ”夕辉焦急地问。
   “还在继续。因为我们已经取得有利的形势所以我先赶来帮忙。”
   “有利的形势?”夕辉惊奇的问。
   阳子轻松地说:“看来围攻的州师,大概损失过半。”
   围攻郊外升纩的大宅的州师第二旅和乡师的五百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他们虽然点燃了无数的火把,但是总有一些黑暗的地方,而在那些黑暗的地方背后,好像藏着某些东西。
   起义军应该全数退入主楼才对,但是军队里总是不时传出惨叫声,一查看,很多官兵手脚都受了重伤。正倒卧在地上呻吟着。伤口好像不是被兵刃所伤,倒是像被野兽咬伤的。不过伤者都说没看到有东西袭击自己,但是肯定为数不少。官兵们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都紧张得不得了。
   于是有人开始往后退了。一开始只是那么一两个,但后来就变成大逃亡。主楼里的起义军见状,马上趁机放箭。但很快官兵们就发现对方没有再射箭了。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已经逃离了箭能射到的范围而已。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主楼前面的空地尸体满布,就是没有一个活人。
   官兵们不断地破口大骂。平时只会欺负弱小的他们,现在如何也掩饰不主心里的恐惧。
   正在这时候,他们受到乡城告急的消息,上级要求他们赶快救援。旅长大吃一惊,忙问发生什么事。报信的说,有一大批武装了的民众造反,已经攻陷了城门了。其实官兵们巴不得这样,只听旅长如释重负地说:“你们还在等什么啊.赶快回乡城救援啊! ”旅长号令刚下,士兵们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跑。他们捡回一条小命,一个个飞也似地拼命逃走了。这时候他们的人数只剩下原来的一半还不到。
   于是大宅前恢复了死静,留下的只有动不了的伤号在地上悲鸣着。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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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子和虎啸并肩杀向乡城的深处。墙角处不时会转出几个士兵,阳子们就一边嘶杀一边向前进。这时阳子侧目看了看虎啸,只见他挥舞大刀,击起呼呼的风声。
   那柄大刀的刀面宽大,全是铁制,少说也有近百斤。但虎啸却使用得挥洒自如,让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断有敌人冲出来,但是虎啸挥舞着百斤大刀,所到之处敌人应声而倒。有人想架住虎啸的一击,但这谈何容易,只要虎啸大刀一挥出,必定有一声惨叫。
   “厉害! ”
   阳子不禁赞赏道。虎啸一笑,回应道:“你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我可比不上你。”
   “看你一个女子,还年纪轻轻的,原来已经习惯杀人了。”
    “是吗……”阳子不禁苦笑,以前和伪王作战,也就是杀敌。阳子也不愿这样做,但是如果自己有丝毫犹豫的话,跟随自己的士兵肯定会被敌军杀害。阳子不能够让别人上前去替自己死,而自己却贪生怕死地躲在背后。
   “所谓的王位,可是用血换来的。”延王曾经说道。
   哪怕是没有经过杀戮,直接从天帝手中接过王位,但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必定要发生很多流血事件。就像她平定伪王之乱之后,大量处死犯人一样。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留情的。她想。
   “阳子! ”从院子里听到铃的惨叫声。只见她骑着三骓冲了出来,一边逃一边喊。她正在被一个敌兵追赶着。
   阳子让过铃,马上挡在那人面前。那人一剑劈过来,阳子低身避开,然后身体向前一倾,手中长刀往前一送,刀刃嗤的一声插进了那人的身体。阳子的长刀就连妖怪也能把它轻松劈开两段,更不用说是人了。她一下把刀抽出来,只见鲜血四溅,但刀刃上却没留下一滴血。
   “好快的刀!”虎啸赞道。
   阳子没答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这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暗暗地跟她说话。
   “是班渠吗? ”也没等班渠回话,阳子就命令它马上攻进升纩的官邸,尽量地为他们排除障碍。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班渠没有回答,但阳子知道,它已经领命而去了。
   虎啸一行一直向升纩的官邸奔去,到了作为乡长卧室的一座楼阁前面时,只见眼前事物都变成了一片血海。铃马上用手捂住嘴巴,虎啸也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是自相惨杀吧。”
   阳子淡淡地说,跨过尸体继续向前走。虽然她心里也是不断地在叹息,但她没觉得现在只好打开杀戒了。
   “什么? ”虎啸满脸狐疑之色,他一边大量着地上的尸体,一边想门跑了过去。起义军随后而至,一下间静了下来。
   虎啸大刀一挥,把厚厚的门劈得歪了。后面也有几个人上来帮忙,两三下就把门劈得摇摇欲坠。虎啸猛地一捅,门轰的一下倒下去了。
   “去吧! ”
   整个建筑物里面一点人声都没有,好像是空的一样。马上他们发现,原来里面的护卫都已经倒在地上了。到处的门都已大开,虎啸他们迫不及待地走到内堂去,当他们走进卧室:只见一个人影躲在阴暗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骑着三骓的铃紧跟在大伙的后面,当她跑进卧室的时候,也不禁停了下来。
   在这极尽奢华的卧室中,一个人用布紧紧地裹住自己,在床脚下哆嗦着缩成一团。大概那人想钻进床底,但是那床很低,别说大人,就连小孩也钻不进去。但是那人还是把头塞进床底的缝隙里面,不住地在颤抖。
   虎啸走了过去,伸出手,猛地把布掀走,只听到那人悲鸣似的大吼一声。人们看到一个肥胖的男人,看不出岁数。与其说那人肥胖,应该说他是痴肥。一看样子就知道,那人肯定是终年大鱼大肉。现在已经变得像一个怪物一样。
   虎啸把布用力扔在那人身上。那人满脸惧色地用芝麻般的小眼看了看虎啸。
   “升纩!”虎啸怒吼道。
   “不是不是。”那人高声喊道:“我不是升纩。”
   “哼,在拓峰恐怕没人会认错你的脸! ”
起义军把升纩团团围住。铃把手探进怀中,握紧藏在怀中的短剑。
“他就是升纩! ”铃用发抖的手慢慢地抽出短剑。
   就是这个男人害死清秀的。
   “铃! ”铃听到阳子叫她的名字,突然被惊醒似的回头一看,只见阳子站在自己身后,对自己摇了摇头。她轻轻拍了一下铃的手臂,穿过神情激动的群众走了出去。
   阳子拍了拍虎啸的肩膀示意他让开,然后蹲下身去,问道:“升纩……”
   “我不是升纩!”
   “远甫现在在哪里?”
   “远甫? ”
   “只要你告诉我远甫的下落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升纩犹豫不决,眼睛不断在转。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阳子举起长刀,作势要刺下去。升纩马上退到床上,结结巴巴地说:“你……没骗我?……我告诉你……你会放了我?……”
“我答应你。”
   阳子抬头看了看虎啸。只见虎啸满脸迟疑,看了看升纩又看了看阳子,然后他闭眼睛,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也答应他了,我不管了。”
   阳子点了点头,盯着升纩说:“那你还不说,远甫在哪里!? ”
   “他……不在这里。”
   “什么? ”
   升纩用胖呼呼的手虚指了一下外面,说:“他在明郭。我不知道啊,是和州侯让我做的,我把他送到明郭去,以后的事不知道了……”
   “呀峰?是呀峰?他为什么要抓远甫? ”
   “他……他叫我把远甫杀了,他说远甫是松塾的人。所以我派人去杀他,但那些蠢才没有杀他,反而活生生地把他带回来了。我这样向和州侯报告了之后,他叫我把远甫送过去。然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说他还活着?”
   “我没有杀他……真的……”
   阳子看了看背后,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升纩身上,神情复杂。阳子说:“我也知道你们心中是极其愤怒的。但这男人和呀峰勾结在一起,你们只杀了他而放过呀峰的话就等于白费工夫。”
   站在虎啸身旁的一个男人仰望而叹。就在这时候屋内的传出了咒骂声,痛哭声。
   等到房子重新恢复平静的时候,人们都心生退意,有些人更想偷偷溜出去。虎啸见状,重重地用手中大刀,在地上一敲,说:“州师来了!现在不是泄气的时候!”
   刚才还是垂头丧气的人们,一听虎啸这么一说,又恢复了斗志,他们回头恨恨地盯了升纩一眼,然后昂首挺胸,凛然跑出了房间。
   铃也是一直盯着升纩,一向不可一世的升纩现在犹如丧家之犬,萎缩成一团。
   但她很清楚,她对升纩的憎恨毕竟只是个人恩怨。正如夕辉所说,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而杀人,这就会变成杀人凶手。
   “你!还记得在拓峰杀害了一个孩子吗!? ”
   升纩颤抖着抬起头看着铃。
   “看来你已经忘了,但我一生也不会忘记!”铃握紧拳头,转身出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 4
   在夜幕中赶来的州师,看到城门的墙上堆满了尸体,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战意全无。
   “那是……”一个士兵问旅长。
   旅长点了点头,说:“毫无疑问,城中已被叛军控制了。”
   乡城里面早己恢复了平静。乡府与坚固的城门,城墙又高又厚。当州师赶到的时候,城墙己被叛军占领。难道城门那些守卫都是酒囊饭袋吗?旅长百思不得其解。
   “传令下去,马上撤军,现在去攻城也没意义了。”
   “但是,那些乡师……”
   旅长在马上向不断向正门发起攻击的乡师,说:“那你也去向他们提出忠告,反正升纩说不定已经被叛军擒获,快点退兵以避免无谓的伤亡。”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深知,乡师的士兵们奋不顾身地攻进城里,并非是因为他们对升纩忠心耿耿,而是由于他们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升纩看得起自己,那不管什么样的荣华富贵都随手可得。但是要是升纩觉得有什么地方看不顺眼的话,那就别想多活一天。他们就是害怕因为不去救升纩,一但升纩怪罪下来,自己就人头不保。
   “传令下去,退到四门,在四门前摆好阵势,我们要在这里休息一下直到天亮。到时候就会有明郭来的援军。叛军有可能要逃出来,所以你们必须提高警惕,有人从城里逃出来的话,就把他们抓起来。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
   乡城内的乡师绝大部分都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府的官吏都已投降,他们都由起义军押解到某一地方统一看守着。然后把所有士兵的尸体都吊到城墙上。
   城外的州师已经退到四门,看来是要驻守在那里等待天亮。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虎啸从城楼的中央环视东方青龙门。只见城墙上的过道都设有放箭用的孔。过道左右两侧建有又高又厚的墙壁,还有沉重的城门。从那里可以向前来攻击的敌人射箭。要不就关起围墙阻挡敌人的前进。
   “那些官兵要是还没动静,我们就得寻找机会突围了。”夕辉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看城内的街道。“这乡城,又恢复了平静……”
   静的好像人们都在睡觉似的,但夕辉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可以睡的着。由于人们都很害怕,不敢出来一看究竟,所以只有一帮胆大的,躲在阴暗角落窥探情况,然后回去告诉其他人。他们一看城头吊着的官兵的尸体就知道乡城已经失陷了。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们应该怎么做? ”阳子问夕辉。
   夕辉摇了摇头,说:“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采取行动,要不然,天一亮就对我们很不利。”
   “不可以用升纩作人质脱身吗?”
   “升纩还有做人质的价值吗?那是行不通的,要是城里的人民都不帮我们的话。在和瑛州交界的地方有州师第一旅和乡师五百人。如果拓峰的人民不发动大骚乱,逼那里的军队回来拓峰救援的话,我们离开了乡城也逃不了多远。现在明郭的州师应该已经向这里赶来了吧。”
   “逃去北边呢?”要是越过北面的山,就到建州。
   “要是我们分散成三人或五人一组说不定可以逃到建州,但是仔细一想这也是行不通。就算我们逃到其他州去,呀峰也可以拜托建州侯追杀我们。可能我们还没走出北面的山,呀峰已然察觉,向建州侯发出请求。这样的话,我们一踏八建州境内,就会被预先守候在那里的建州州师逮个正着。”
   “那就只有去瑛州了……”
   “嗯。”
“在河对面就是台辅的领地……看来我们只好赌一次了。”夕辉的眼神变得坚决起来。城中还是静悄悄的。 </P><>   黑暗中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说道:“乡城沦陷了。”
   只听到房里传出一声惊叫,接下来就只有沉默。
   有人说,这是解放拓峰的绝好时机。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升纩的手中,现在正是时候,把拓峰的畜牲一举铲除,让他们知道拓峰的人不是好欺负的。不然,就算今天一个升纩倒下去了,明天又会有第二个升纩站起来的。”
   “说不定下一人的乡长是比升纩更可憎的家伙。”
   “我们要让朝廷知道,止水乡是不能再让像升纩这样的禽兽来治理的。”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里面的人只是沉默。
   一群人无精打采地聚集在城的西南角。
   “怎么样了? ”
   “不行啊,拓峰的家伙都怕得要死。”
“听说拓峰沦陷了,没有人会感到高兴吧。不过你们也不用那么愁眉苦脸的嘛。”
“但我们还是害怕,害怕一发生什么事我小命不保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全身在颤抖。”
“究竟那帮家伙想怎么样?”那人猛抽一口凉气,仰望了一下夜空,说:“哪怕只有我们,也要去去支援他们。”
   “但是我却一点都不想去……” </P><>   夜空的开始变亮了。夕辉说:“还是不行。”
   铃转过头去看了看夕辉。在城门上箭楼的两侧,还有过道两边的围墙旁都站满了起义军。现在尽管不点灯,也能看得清楚其他人的脸。夕辉也看了看铃,苦笑了一声,说:“等也是没用啊。天已经亮起来了。逃吧!”
   过道上还是没人说话。虎啸深深地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与这片土地无缘了。这样一走我们可能一世都不会在回来了。不过,至少我们还是把升纩拉下来了。不管如何,他总是要为今次的事件负责任。那么我们还算成功了。”
   有人灰心丧气地问夕辉,“夕辉,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
   “我们先去仓库那里把最重要的物资收集起来,然后就直奔上北面的山头。”
   “我们真的要去瑛州? ”
   “除此以外我想不出其他办法了。要是我们从正面向西面逃的话,会遇到守在城外的州师,要是被他们缠住了,时间一长,从明郭来的援兵赶到,我们肯定会全军覆没。”
   “那么南下呢? ”
   “不行。南面里与下一个州相隔太远了。我们还没逃出去,说不定已经被敌人的骑兵追上了。要是大家不想和州师的骑兵赛跑的话,就只有北面可退了。”夕辉说,“军队里有专门使用骑兽的空行师,那可是所向披靡的。幸好州师中使用骑兽的空行兵不多,而且除非有特别任务,要不很少出动,所以可以把空行兵忽略。”
   “我们还是从北面逃走吧。那里没什么州师,哪怕有也是士气低落的。”
   现在起义军中算上伤号还有七百多人。这连虎啸他们也觉得惊奇。但是他们知道,这次他们还是输了,因为没有乡城里的百姓的支持,他们现在只有逃走。
   其他人也好像发现了这一点,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
   “出发吧! ”虎啸强打精神说。
   “反正拓峰的人都只是贪生怕死之辈,而不是贪生怕死的就我们这里的几百人。我们可是止水乡中的勇者。”
    “啊!”
   垂头丧气的人们都不禁笑了起来。
   “那么我们再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杀出一条生路!”
   “好! ”人们有倾复了斗志,齐声喊道。
   “真了不起!”阳子自言自语地说,“只用一句话就让部下重获斗志,要是他参军,肯定会有一番作为的。”铃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是吗。”
   “嗯。”阳子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上空响起了振翅声。 </P>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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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抬头一看,在渐渐发白的夜空中,有一个长有巨大翅膀的黑影飞了过来。
   “鸟?”
   “不,是天马! ”
起义军顿时乱成一片。
   “是空行师! ”
   “夕辉!”
   虎啸吃惊地叫夕辉,铃也在这时向夕辉看过去,只见夕辉己然弯弓搭箭,对准了天马。手指一松,箭嗖地一下疾飞而去,箭射中黑影,但人们还没来得及叫好,一把长枪之飞而下,直取夕辉。
   “夕辉!!”
   悲鸣声响的同时,铃呆在当场,虎啸伸出手,阳子也伸出手。夕辉被撞飞的身体被阳子一下接住,虎啸飞奔过来,只见在地上深深地插着一根长枪。一时间,长枪从天上雨点般地飞泄下来,马上起义军中惊叫声。悲鸣声马上响成一片。
   “快躲进箭楼里面!”虎啸话音刚落,起义军马上一窝蜂地涌进箭楼。铃手牵上三骓的缰绳,正想向箭楼奔去。突然一把长枪从天而降,贯穿了三骓的颈部。铃痛心欲绝,手还是拉着缰绳不放,想要把倒下了的三驻也拉进箭楼。虎啸见状,回过身去,甩走缰绳,一把抓住铃的手就跑,没跑出两步,一把长枪就嗖地插在铃的脚跟后面。
   “州师果然是太强悍了。”虎啸恨恨地说道。铃这时还想跑出去拉三骓进来。虎啸见状大喊一声:“铃!夕辉拜托你照顾了。”
   铃停住脚步,点了点头,她绝望地看了看倒在外面的三骓。天空已亮,空中满是骑兽在来回盘旋着,人数有多少还不知道。但是刚才投落下来的长枪还有箭,插满了整条过道。这样一面倒的攻击态势,就是空行师的厉害所在。
   “虎啸,你也不要出去。”铃拉住虎啸的手,说“在空中作战的空行师是没法降落到地上的。起义军开始在箭楼上放箭还击。其实除了弓箭以外,没什么可以对付得了空行师了。”
   “想不到他们出动了空行师! ”
   “你不要出去! ”铃用浑身的力量按住虎啸,硬把他推回箭楼。就在这时,空行师又再盘旋而至。一数人数,只有十五人。但是,有一种说法是,一个骑兵抵上八个步兵,一个空行兵抵上二十多个骑兵。可想而知敌我势力悬殊。
   虎啸大骂一声,之后转身向楼梯跑了过去。箭楼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用来升降城门的齿轮。虎啸爬上箭楼,一直到最高的第三层。
   “铃!”
   铃紧跟着虎啸爬上三楼,但就在她一踏上三楼的一瞬间,一把长枪嗖地在她面前飞过。铃吓得马上停住脚步。这时,夕辉把自己的箭扔了给她,说:“射他们!”
   铃点了点头,用脚踩着弩,双手拉弦,上了弦后,放上箭,递给了夕辉。然后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把装好的弩交给聚集在三楼的向空行师放箭的人。在旁边有一台大型的弩床子弩,起义军随着虎啸的喊声,一下一下地把床子弩挪到放箭孔处。
   这箭楼是用石头砌成,本来应该尽量保持视野无阻,但由于升纩为里门面而装饰了很多东西在这里。于是起义军用斧头把碍眼的装饰物一一砍下来。墙壁上有放箭用的放箭孔,从放箭孔向下望去,只见拓峰的街道还笼罩于昏暗之中。但已慢慢地开始光起来了。
   还没到绝望的地步。最起码他们还可以利用弓弩抵挡空行兵。箭是否射中空行兵了他们不知道,只是空行兵由于箭不断从箭楼里射出来,所以退得远远的,偶尔向箭楼突进,但马上往后退了回去。
   “可恶!太快了! ”
   每个人听到虎啸在怒吼着,都知道他一定是没射中。这时,有人喊道:“不行了!没箭了! ”
   那是负责拉床子弩的弦的人喊的。床子弩用的箭和普通的箭不一样,那是足以与长枪匹敌的有长有沉的箭,别说人,甚至连建筑物都可以摧毁。但是,现在那些箭用光了。
   “还有弓和弩,用弓和弩迎敌吧!有没有长枪?”
   “虎啸! ”只听到背后有人惨叫着,各人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墙壁被一匹骑兽撞破。露出一个大洞,从洞向外看,只见空中有一头浑身赤红色的飞马。
   “不要让它攻进来! ”
   由于大家都只顾攻击前庭的敌人,没有顾及到身后被人偷袭。要是外面的骑兽一闯进来,其他空行兵必然蜂拥而至,起义军肯定要全军覆没了。
   夕辉马上转身用箭瞄准洞口,只要骑兽一冲进来他就发箭。阳子也拔出长刀,跑了过去。只见骑兽载着两人,其中一人手中握有长枪,飞身下马,爬了进来。此时铃发现那骑兽其实是吉量,同时也认出骑吉量而来的两个人。于是她马上跑了过去,喊道:“夕辉,阳子,慢着!”
   这时控制吉量的是一个少女。
   “祥琼! ”
   本来准备骑着吉量离开的祥琼听到铃的声音,马上掉转马头,策骑冲了进来。铃马上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喂,铃! ”虎啸想叫她不要随便跑过去,但铃说:“她不是敌人,她是我在劳的家里遇见的那人。”
   铃跑到洞口那里,探出身去。巨大的吉量靠了过来。
   “铃!你没事吧? ”
   “祥琼,为什么你……”
   只见祥琼坐在马背上,右手一指东方。
   “什么? ”
   铃再把身体探出一点,顺着祥琼所指的方向望去,她看到了青龙门,一条大路从青龙门向远处延伸。青龙门前有州师在列阵等待,而在大路的尽头,看到有一大群人向这边奔过来。
   “那是……”
   祥琼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回答,马上骑着吉量沿着建筑物的阴影处向北飞走了。这时铃发现有个人影在自己身边,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下马的那个男人。
   “你,就是铃吧? ”
   “是的,你是……”
   那人哈哈一笑,说:“我叫桓魋,是祥琼的好朋友。”
   铃向东面看了看,说:“那么,那些人……”
   这时,虎啸走了过来,也探出身向东看了看,然后回头问桓魋,“那都是你的人? ”
   “我们总算比州师早到一步。”桓魋笑了笑说,“人数是,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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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1
   在和州首府明郭的街道上,当日就有传言说止水乡的拓峰被造反的人们占领了。
   在街上听到这消息的祥琼,马上飞奔回家,一进大厅的门,就见已经有二十多人聚集在那里。
   “桓魋,你听说了吗?”
   坐在中央的桓魋点了点头,说:“是拓峰。好像升纩的大宅被人烧了。”桓魋轻轻一笑,继续说:“还留下‘殊恩’两字,那些人的胆子可真够大。应该就是拓峰的那帮人吧。”
   “他们不会有事吧?”
   桓魋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在沉思着。
   “据说放火的犯人已经逃走了,应该是一得手就马上趁城门没关就逃了出去。半数好像已经逃出了和州,进入了瑛州境内。但是最重要的升纩好像不在乡城。”
   “那就是说,他们还没有抓到升纩? ”
   “所以我就觉得奇怪。我早就知道在拓峰就有那么一帮人一心要打倒升纩。他们甚至连冬器也准备好了,所以应该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才对啊。怎么那些人只是烧了房子就逃了呢? ”
   “那也是……”祥琼点了点头。那些人没理由干辛万苦收集了三十件冬器却只是用来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啊。“那些人可能不是拓峰那帮人?那不是他们有会是谁呢? ”
   “不知道。”桓魋回答。
   “但是,要是确实是他们,那么升纩可就要吃苦头了。”
“什么?”
“因为那帮人可不是傻瓜啊。”
   次日早晨,正当祥琼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的时候,魅突然走了近来说:“马上集合! ”于是祥琼立即来到大厅,只见里面全是雇佣兵,还有柴望。
   祥琼问桓魋发生什么事,只听桓魋说:“安静点,等齐人再说! ”祥琼于是不再说话了。等了一会,有三个没见过的商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然后大厅的门马上被关上了。
   “今天清晨,从拓峰来的消息。有人在拓峰放火烧义仓,然后从拓峰逃跑出来,去了瑛州。应该是那帮‘殊恩’的人。”
   大厅里一片轰动,马上又平静下来了。
   “拓峰的官兵倾巢出动,看来那帮人真的想大闹一番。”
   “究竟是什么事? ”祥琼低声问桓魋。他说:“昨天袭击升纩大宅的那些人,当然不是一些市井流氓做的恶作剧。只有二十人袭击那大宅,还留下‘殊恩’字样,然后逃往了瑛州。逃走的目的地都是瑛州,现在的升纩肯定是火冒三丈。因为他根本看不出敌人那些挑拨行为的用意。”
   “那也是……”
   “接下来升纩必然调动驻守在这里的州师,乡师去追击敌人,要不就到处巡逻,加强对别处的警惕。目的很明确,就是分散升纩的兵力。”
   祥琼听不懂,她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大多都是满脸不解之色。
   “就是说,在乡城里有州师一千五,乡师一千,弓箭手五百,共三干。面对这么强大的兵力要是采取正面攻击的话,胜算极微。所以先挑拨升纩,使他把兵力都分散到其他地方,而且尽量地分散到乡城以外的地方。也就是说搜捕犯人啊,加强边境的警备啊,但是乡城里面的兵力还是很强,因为升纩可能会从周边的县调派援兵。”
   “那情况岂不是反而对自己更不利吗? ”
   “不过援兵赶来的话,起码都要两三天,而且还要日夜兼程。所以把大部分的兵力都调派到城外的时候,就是发起攻击的最佳时刻。”
   大厅内鸦雀无声的,人们都在听桓魋在分析战况。
   “那帮人好像收集了大量的冬器。要是没有这个情报,可能我也回为他们捏一把汗。现在看情况在两三天之内他们就会趁各县援兵未到之时发起攻击。还要派一对人马尽量地拖住州师的支援,这可能要比较多的人数。然后其他隐藏的人马会突然涌出来,杀进乡城。”
   祥琼十分担忧,不知铃现在怎样了。不知她担任的是什么工作,她会平安无事吗?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桓魋继续说,“升纩其实是呀峰的一个重要的棋子。如果是其他普通的地方官,呀峰才不管他们的死活。而那些经常引起民愤,遭到人民反抗的地方官更不受呀峰所重视。但是升纩当止水乡其间,没发生过人民造反的事情,所以呀峰必然很看得上升纩,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么一只好棋的。而且升纩帮呀峰干了很多不见得光的勾当,所以,升纩要是被人逼急了,说不定会把呀峰的罪行全盘托出,到时候呀峰可就官位不保了。所以呀峰必然准备了大军,为平定暴乱而不择手段。因此虽然拓峰那帮人很巧妙地把升纩的三千兵力分散了,但还不是说就可以获胜。”
   大厅内的人开始吵闹起来,“那我们马上去支持他们把! ”
   桓魋听他们这么一说,微微一笑,说:“不,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
   “那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
   桓魋继续说道:“呀峰为了围剿造反的人,很有可能出动大量的州师去援救拓峰,也就是说,驻守在明郭的兵力必然大大减少,我们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 ”
   在场的人恍然大悟,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桓魋叫了三个人出来,吩咐道:“我给你们一个洗脱罪名的机会,你们带齐手下,静静地直接奔向拓峰,务必要在州师到达之前赶到! ”
   “罪名?”祥琼心中嘀咕了一下。只听那几个男人齐声应道:“是!”
   然后桓魋回过头来对柴望说:“不知大人有何意见? ”
   柴望思考片刻,说:“明郭让我来收拾,你不是很想去拓峰吗? ”
   桓魋笑了一笑,说:“被您看出来了。”
   “我看得出你很担心拓峰那帮造反的人。但是在开战之前你都留在这里,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后才出发。另外我们的目的不是要诛杀呀峰,而是要通过我们的反抗,让国王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不要勉强坚持。之后的是,我会料理的了。”
   “谢谢! ”
   这时,祥琼也开口了,说:“我也去拓峰,请带我一起去行吗? ”
   “哦? ”柴望看了祥琼一眼。
   祥琼说:“我有朋友在拓峰,她就是起义军的一员……求求你! ”
   柴望点了点头,说:“你也要一起去吗?你会控制骑兽吗? ”
   “我会! ”
   “那好,但是你要和桓魋同行,那你就一起去帮助拓峰的人们起义吧! ”
   祥琼深深地一鞠躬:“谢谢你!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2
   “什么!? ”
   虎啸听祥琼这么说,又看了看城外浩浩荡荡向城门挺进的五千民众,目瞪口呆的。
   “去攻打明郭的多少人?”
   祥琼看了看垣魅,只见垣魅轻轻一笑,说:“是来这里增援的人数的一倍。”
   箭楼里即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就在那时垣魅率领的军队杀到四门,守候在那里的州师只剩下一百几十人而己,不用说,那些州师只有投降的分了。而空行兵也死伤过半,落荒而逃。乡城内外,起义军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但是,战斗并非就到此为止。等待着他们的是与从明郭赶来的州师的一场苦战。
   “真不好意思,看来还得请你们再坚持三天,到时候只要前来支援的州师听到明郭情况紧急的消息,一定会军心打乱,退兵回明郭的。这个我们已经考虑好了。”
   虎啸长叹一声,说:“真是天外有天啊,想不到你们还想得到趁火打劫啊!哈哈!”
   “但我们并非打算打倒呀峰,我们只是想挫一挫呀峰的威风而已,但想不到你们真的把这乡城给攻下来了。真让人佩服!”
   虎啸哈哈大笑,说:“这不是我的功劳,是我的兄弟们奋勇直前的结果!”
   祥琼走出过道,只见铃呆呆地看着眼下的乡城。
   “你没有受伤,太好了。”
   铃回过头去,见是祥琼,她“嗯。”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跟阳子说:“阳子,这人是……”
   祥琼看了看铃身边的人,马上惊嘉地说:“是你……”
   只见阳子也觉得很意外。铃看了看祥琼又看了看阳子,说:“你们认识的? ”
   阳子点了点头。祥琼说:“在明郭的时候,是她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呢。那时真的太谢谢你了。想不到会在这里再遇到你了。”
   阳子笑了笑,说:“不用谢。”
   铃子惊奇地说:“什么?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啊,阳子,她叫祥琼。”
   阳子笑着看了看祥琼,祥琼也笑着看了看她。然后她们三人就肩并肩地站在过道上俯瞰眼下的乡城。
   “太厉害了,这么多人……”
   听到铃像小孩子一样惊叫,祥琼笑着说:“吓你一跳吧。”
   “真的吓了我一大跳。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次死定了。”
   “但是战争还没有结束呢。州师大概在两三天内就回赶到。我们就只有今天才能稍微轻松一下。”
   “嗯……”
   “升纩被擒获了? ”
   铃点了点头,看了看身旁的阳子,说:“因为阳子说先不要杀他。其实我们都想把他杀了,但是后来一想,杀了他也没什么意义,这样的家伙,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
   “那也是……”
   铃和祥琼沉默了片刻。春天的阳光暖哄哄地照在过。
   “对,我来庆国之前,是在某个人家里干活,那人有很多仆人,但是对每个仆人都很差。现在我想了想为什么她当时要这么对我呢?而我为什么就是吞声忍气的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她心情一不好,就会拿我来出气。还要我做很多可怕的事情。”
   “是吗……”
   “要是做错了点什么就会受到严重的惩罚。因此在那里的仆人大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的。但是现在回头想一想,梨耀大人她是我的主人其实她没有杀我的意思,但根本没有必要做一些那么过分的事情,她却做了。很多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铃回头看了看乡城,继续说:“我不断地忍受着,因为我不能不这样做。不管遇到什么过分的事情,我都是吞声忍气的,要不是这样,我知道我将会变得更惨。”
   “那有可能啊……”
   “现在我脱离她了,但是痛苦并非就此结束了。因为有很多很多辛酸的事情,所以我经常问自己,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苦啊。我想,大概现在躲在家里不出来的人,也是这种心情。但他们没有像到,再这样下去,他们会失去自己的一切。”
   祥琼不得不苦笑一声,说:“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他们不断地进行着不幸的竞争。本来死去的人是最可怜的,但是活着的人有时候甚至比死去了的人更可怜。而他们觉得自己是最可怜的原因,恐怕是这和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这样想一样,都是很愉快的事情。因为可怜自己憎恨别人,这样就可逃避一些应该仿的事情。”
   “嗯,确实是这样的。”
   “要是有人对自己说,‘这是不对的’的话,自己一定会感到莫名的愤怒吧。自己都那么不幸了,还要被人家这样责备,哪能不生气? ”
   铃笑了笑说:“对,对……”
   祥琼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城下的阳子,说:“对不起,尽说一些无聊话。”
   “没这回事。”阳子目光依旧看着城下,说:“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己。我在想,我们大家都被卡在同一个地方。”
   “确实是这样的……”
   “我总是觉得幸福不是一样遥远的东西,却很少真正得到幸福。”
   “这……”铃说:“其实活着,愉快的事和辛酸事是各占一半的。”
   祥琼不住地点头赞同。
   “但是,人光是看到辛酸的事情,而不想承认自己有一些愉快的事情。”
   “你的话有点怪,但也有道理。”
   “当然啦,哈哈。”
   祥琼和铃这时候也不说话了,和阳子一起三个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城市。
   “人真是一种古怪的生物。”铃说着,一阵风吹过,三人的头发迎风飘扬起来。
   “不如我们围着城墙巡视一下吧。”
 楼主| 发表于 2004-9-10 11: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3
   中午过后,仍然是一片宁静。根本不像是将要进行血战的情景。
   “到了明天,肯定有很多人要死去吧。”铃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正因为会造成很多人命伤亡,所以如果真的能够引起景王的注意就好了。”
   祥琼这么一说,阳子突然停下了脚步。祥琼回过头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我们现在造反,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成功。我和桓魋都没想过这样的起义可以对呀峰造成什么样的损伤。但是如果我们真的打倒了呀峰,必定会被判处死刑。但是,只要能够让景王明白到和州的状况就行了。”
   “对,”铃点头说,“景王一定还不知道和州和止水的百姓处于怎样的环境下。所以这次的起义肯定会让她知道呀峰,升纩已经被百姓恨主入骨,之后她就会着手调查,思考解决方法。要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铃说着,不禁感慨莫名说:“其实我是为了见景王才来到庆国的。祥琼大概你也是一样吧? ”
   阳子心里一震,说:“要见景王?为什么? ”
   “听说她和我们年纪差不多。”铃和祥琼异口同声地说,然后都笑了起来。
   “只是因为这样? ”
   “当然不是,”铃说,“当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还因为景王和我同是海客。”
   于是铃就把自己来到这里的经历说了一遍,那是一次很长和长的旅途。遇到很多的事,才来到这里。现在要打仗,是生是死她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还活着,而且比想象中的要坚强。
   “因为我是海客,所以觉得自己的遭遇很悲惨,得知国王也是一个海客,我想她应该会可怜我吧……”
   “铃真会打如意算盘啊。”祥琼说。
   铃回过头去,“什么!不是啊。”
   “至于我呢,一开始的时候是很讨厌景王的。因为我自己被人从王宫赶了出来。相反,有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女却当上国王,所以一开始我是很不服气。但是啊……”祥琼也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从自己的父王如何被起义的人民杀死,如何在里家受人折磨,如何转移到恭国,又如何逃到柳国去,如何碰上了乐俊……
   “要是我没有遇到乐俊,说不定现在我也会很憎恶景王的。所以我是很感激他的。”
   “乐俊吗……”阳子嘀咕了一下。
   祥琼回过头去看了看阳子,说:“他可是一个好人呢。能和他成为朋友的人绝对不杀坏人。景王也一样……”
   “那是我……”
   铃和祥子听阳子这么一说,都迷惑不解地停住了脚步,“什么? ”
   “我说你们要找的景王就是我。”
   铃和祥琼惊讶地把嘴巴张得大大的。
   “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可能会被你们当作笑话,当时听到你们刚才那么说,我实在是沉默不下去了,所以说出来了。”阳子难为情地说。但这更让铃和祥琼费解。
   “景王?赤子? ”
   “对。这是官员们给我的外号,正如你们所见,我满头红发。”
   铃和祥琼还是惊愕不己。
   “那么你的名字……叫阳子?”
   “对,我的真名就是阳子。太阳的阳,子孙的子。”
   “这……怎么会……”
   铃看着阳子,心情很是复杂,她把手探进怀中,摸了摸藏在里面的短剑,这本来是打算用来刺杀景王的。
   祥琼也盯着阳子,这个就是自己曾经一直憎恨,嫉妒的景王。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本来已经淡却了的怨恨之情,不知不觉地又再缠绕在心中。
   “如果你真的是景王,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尧天的金波宫内吗……”
   “我是海客,对这里的事情一窍不通,所以我来向远甫求教的。他告诉了我很多关于这里的事情。”
   “远甫?是被人抓走了那个?”
   阳子点了点头,“里家被升纩袭击了,远甫也被抓走了。好像命令升纩的是呀峰。升纩说现在远甫就在明郭。我是因为要寻找远甫的下落才来到这里。刚好遇上你们的起义。”
   “你根本就没必要和我们一起这么做! ”祥琼愤怒地说,“要是你真的是国王,你完全可以简简单单地就罢免了升纩,为什么要选择打仗,你知不知道在这场战争中有多少人牺牲了吗,身为国王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民就这样死去?桓魋派来支援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已经死了。不知不觉地,其他我所认识的佣兵也一个一个地在减少。铃也是一样,她的同伴有多少在这战争牺牲了,你知道吗!? ”
   “要抓拿升纩必须出动王师,我没权力调配他们……”
   “那有可能,你是国王啊! ”
   “我确实没有那种权力。我也想景麒说过要他把升纩罢免了,但景麒说不能无凭无据地罢免官员,要是想罢免官员的话就得拿出充分的证据。没办法,我是不被下属信赖的……”
   “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的无能吧。我对这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哪怕拼命地想啊想啊,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官员不相信自己的女王,就是因为自己的女王无能罢了。所以他们觉得根本不可以把国家大事交托给这样一个蠢才。”
   “太过分了! ”祥琼本来想这么说,但还是把话咽下去了。庆国的女王是很无能的。这自己也听过无数遍。
   “我也命令景麒帮我调动其他州的州师来支援,但却不成功,据说瑛州的州司马和将军都得了重病。”
祥琼不说话了。
  “我已经没时间在回王宫去力说那些官员。远甫被抓走,在里家的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被杀。她的弟弟身中一刀,生命垂危。我急忙命人把他送回王宫治疗,尽管王宫里面有最好的御医,但那男孩至今还是生死未卜。”
   “御医……”铃自言自语地说。祥琼看了看铃,见她目乖转睛地盯着阳子。铃说:“在这里有一个孩子死了,我到场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死了,我根本就帮不了他。”
   “难道……你赶得及的话就能救得了那孩子?”祥琼问。
   阳子面露不快之色,“那当然啦,那是人命嘛! ”
   “要是那孩子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也就是说他没有被升纩所害,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的话,就能够得救? ”
   阳子更加不悦,说:“如果是祥琼你的话,一般都会带病人去看医生吧。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那……也是……”祥琼轻轻叹了一口气。铃一声不吭地伏在墙头。
   “确实,我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国王。以前我不称道,在我的国家里,有很多人民被杀了,苛捐杂税繁重。而我所能所的只能是看到谁不幸就帮谁,但没见到的就没能力了。这实在太可笑了。虽然我在里家救了桂桂,但在其他地方肯定又有很多小孩被害。但是,看到眼前受苦的人我又怎么能抛下他们不管呢。”
   “是啊……”
   阳子低下了头,说:“我没有尽一个国王的职责,对不起……”
   祥琼也低下头,不知说什么好。这时,突然听到铃大声地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疯了似的不断大笑,眼泪从眼中涌出来了。
   “铃,你怎么了? ”
   “好啊,我真是个傻瓜!我真是个大笨蛋!”
   “铃,怎么了?”
   “也不管对方是谁,就对他寄予深切的期望,最后还是失望。我不是期待阳子你,我是期待一个了不起的国王,但是……我真是个傻瓜啊!”
   阳子满脸困惑地看着铃,铃还是一个劲地笑。
   “但是所谓的国王就是这样的。虽然人民对他寄予深切的期望,但他却好像一无所知地让人民失望!阳子你也是这样的国王!不是吗?”
   祥琼仰天叹了一口气。“是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啊? ”阳子更加困惑了。
   铃猛地一抬头,看着阳子大声说:“这个还用问吗! ”
祥琼被她突然而来的一声大叫下了一跳,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对,我们就只有这么做了,”祥琼拍了拍铃和阳子的手臂,“迎击州师,把呀峰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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