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耀镜の恶魔城

楼主: ALUCARD

[长篇小说] 乱世猎人(第三十一卷-第四十一卷) 作者: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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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1: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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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卷

第一章 东岳魔帝 </P><>
泰山之顶所现之人,竟使那段痛苦的记忆重新出现在叔孙怒雷的脑中。 </P><>
原来,当年不拜天座下不仅仅有四大杀手,更有两大弟子,分别为东岳圣帝区阳和烈阳圣帝忻蒙.这两大弟子都是极为可怕的人物,冥宗的一些事务几乎都由这两大弟子打理,除不拜天和意绝之外,便数他们的权力最高,武功也最为可怕。 </P><>
不拜天的武功可以说已经天下无敌了,他当年并无争雄之心,只是受邪宗的妖女花如梦唆使,才会行出桃花源。而他的大弟子东岳圣帝区阳却是个野心极大的人物,冥宗在江湖的嚣乱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此人更工于心计,不拜天起初反对与江湖人物争杀,后来区阳竟以毒计害死忻蒙,并嫁祸于白莲社,从此也就引发了白莲社与冥宗的血战,双方都在这一役之中伤亡极惨。 </P><>
区阳后来因急欲速成冥宗的两大绝世武学“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而心性大变,甚至入魔,时常心性失常,乱杀无辜,甚至说出了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P><>
不拜天终于知道了忻蒙死去的真相,大感心痛之时,却又舍不得亲自处置这个由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于是便约战烦难,并答应只要烦难胜了,便将区阳交由正道人物处置,并且自己退出中土,永不涉足中土江湖。 </P><>
区阳虽然那时的武功已经天下罕有敌手,但与不拜天还是不能相提并论。不拜天与烦难那一战,不拜天败了,至于是否是不拜天感到有愧于中原武林而故意败阵,还是不拜天真的败阵,大概只有烦难和不拜天两人知晓了。但自那以后,不拜天走了,带走了冥宗所有的人,区阳却也消失了。有人认为他与不拜天一起奔赴域外了,也有人以为他死了,但烦难从来都未曾向江湖人透露过其中曲折。 </P><>
那时候叔孙怒雷曾与区阳交过手,但叔孙怒雷却只能接下区阳五招,若非琼飞,只怕叔孙怒雷早已死在区阳的掌下了。谁又曾想到,四十多年后的今日他竟又重见区阳,这的确是个意外,也令他极为震惊。 </P><>
叔孙怒雷的确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衣衫褴楼、蓬头垢发的怪人竟是几十年前冥宗的大魔头,也难怪他会拥有如此可怕的魔功,闹得玉皇顶地掀三尺,但他却不明白区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泰山之顶,而叶虚更是区阳的徒孙,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P><>
“你是叔孙怒雷?就是那个让琼飞叛主的小白脸?哈哈哈……你也会老成这副熊样,哈哈……”区阳终于记起了眼前这个老头是谁,竟然又咳又笑起来,形象极为凄厉。 </P><>
叔孙怒雷神色变得极冷,他并不想别人提起那段令他伤感的往事,可是区阳似乎偏偏记着这件事。 </P><>
尔朱归见四周众人皆对他们怒目而视,心中打了个突,虽然他很少在江湖中露过面,但却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尤其是蔡伤和叔孙怒雷,还有那个戒嗔和尚,其武功也已登峰造极,居然能与那白发老者相抗衡。 </P><>
“尔朱归,难道你们尔朱家族也跟这魔头勾结吗?”叔孙怒雷质问道。 </P><>
“游四,让众兄弟去谷下找找风儿,哪怕是碎尸也要找回来!”蔡伤深深吸了口气,不再逼视区阳,转身向呆呆的游四吩咐道。他知道眼前这些人走不了,也不可能逃逸,如今玉皇顶的通路已被封死,除非对方自悬崖深谷之间跃下去,否则绝对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 </P><>
“我们也去!”哈鲁日赞有感蔡风舍命相救哈凤之恩,向游四请求道。 </P><>
蔡风本可以不死,但是他却不顾自己的生死挽救哈凤的生命,这种大义的确震撼了场中所有人,也使每一个高车勇士热血沸腾。他们不仅仅感激蔡风舍身救了哈凤,绨莶谭缒?种精神,尊敬蔡风对高车国的那分情义。 </P><>
哈凤是蔡风的朋友,至少蔡风当哈凤是朋友,否则蔡风完全没有必要答应叶虚泰山之战,更没有必要舍命相救。 </P><>
晦明等师兄弟在诵经念佛,蔡风的精神比佛祖所宣扬的割肉喂鹰之举更慈悲,那跃身划过空中的动作是那般洒脱和飘逸,又是那般震撼人心,若流星闪逝,若慧星耀空,在场的所有人绝对不会忘记蔡风那惊心动魄的动作。 </P><>
叶虚也不会,虽然他在暗地里总觉得蔡风有些傻,但却不得不佩服蔡风。若换成是他,绝对做不到,也许这就是正与邪的区别。对于叶虚来说,像蔡风这样可怕的对手,死去了自然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蔡风那可怕得让天地变色的“沧海无量”,别说是此刻的他,即使他的武功再提升一倍也不可能接下。那己不再是人的极限,而是神的级别,只怕任何人做梦都不可能想到尘世间还会有那般可怕的功夫。看来蔡风所说的十招并不是狂妄之语,甚至根本就用不了十招而挫败他,这的确不可思议,二十多天前的蔡风与今日的蔡风似乎判若两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竟能将武功提升数倍,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P><>
叶虚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之中的原因,他自然不知道蔡风今日之所以能施展出“沧海无量”,全靠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没有蔡宗的冰魄寒光刀,一切都休想,更不可能有胜区阳的希望,只怕连区阳的三招也接不下。 </P><>
要知道,在冰魄寒光刀中至少蕴藏着数十年异域佛门的极强佛劲,更潜在着无边的佛法!在区阳魔意的刺激之下,加之蔡风以中土佛门的最高功法摧引,才能将刀身之中的数十年功力借用。何况,蔡风自认为命不长久,对生死已经毫不在意。一个不在乎生死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能够让他顾虑。蔡风在战前就已了却后事,更无牵挂。心不惊、情不变,本就心近佛心,这就使得蔡风接天地浩然正气而身未受损,否则,他在未能伤人之前就早已被浩然正气充爆化为飞灰了。 </P><>
其实这一点不仅仅叶虚没有想到,即使蔡伤、叔孙怒雷与戒嗔也未想到,似乎这一切都是天意早有安排。也许可以说,蔡风能够发挥出“沧海无量”这般旷世绝技,只能算是一个奇迹,一个了不起的奇迹,但是蔡风却在奇迹之后如一颗流星般消失,将自己的光和热发挥到足以让世人瞩目的最高境界,然后突然陨落,只留下荡气回肠让世人列为神话的美谈。 </P><>
尔朱归冷冷地望了叔孙怒雷一眼,淡淡地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老夫本来就不是尔朱家族的人,只不过寄身于尔朱家族而已。” </P><>
“你也是冥宗的余孽?”叔孙怒雷惊问道。 </P><>
“我早就已经与冥宗毫无关联,我的一切只会属于圣帝,我的主人!”尔朱归话语极为坚决。 </P><>
尔朱归所言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蔡伤却冷冷地道:“那么,你惟一的选择就是死!” </P><>
※※※惊蛰,并不是一个非常坏的日子,至少今年的惊蜇不是个坏日子。 </P><>
建康,热闹似乎并不因今日的城防加严而清冷,相反显得更为热闹,因为今日正是京城第一大赌坊“凌通赌坊”的开业大典。 </P><>
这是一座倾动了近万人力开工了一个多月的赌坊,总共投入的金银更不是外人所能清算的,这也是京城最为齐全的一个巨型赌坊,无论是设备还是服务全都是最上流的。 </P><>
城防加强了,城中的巡逻也加强了,今日“凌通赌坊”开业大典可是京城的一件大事,那金字招牌更是武帝萧衍亲手所书,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轰动全城乃至整个南朝。 </P><>
达官显贵、富豪巨贾全都云聚“凌通赌坊”,这些人纵然不冲靖康王萧正德的面子,也要冲皇上的金面。因此,送礼祝贺之人极多,深迷此道的赌鬼也不在少数,而凑热闹的人更是如海潮般多不胜数。 </P><>
萧正德作为大股东,更是慷慨,设流水宴三天,供那些赌客们免费享受,而送礼者则另设酒宴,更可闻歌赏舞。 </P><>
“凌通赌坊”中另设青楼、酒楼,更在莫愁湖上设有“人间天堂”的雅轩浴房,使那些豪客极尽温柔地享受一切人间所能够享受的艳福。 </P><>
凌通虽然长在山村,却并非没有见过大世面。这段时间在生与死的磨练之中,本就极为坚强的意志更为坚强,更显得睿智深沉。身入宫中一些时日的学习,也使其头脑更为灵活,思路更为清晰,对于买卖方面也越来越精,虽然经验不足,可语气却显得老练自如,极有商人的味道。 </P><>
最高兴的还是萧灵和陈志攀。萧灵天生喜欢凑热闹,而今“凌通赌坊”开张大吉,她当然高兴了。而陈志攀却是因为终于有了自己的赌坊而兴奋,至少他可以算是这个赌场的老板之一,其赌术可以派上用场。这段时间他几乎是忙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有时候只啃上两个烧饼就去办事,简直没有半点空闲时间了。 </P><>
张勇也极为高兴,“玄武赌坊”在“凌通赌坊”中所占的股分还是比较大的,他对自己走对了这一步而感到高兴。要知道,在京城所有的行业当中,几乎没有任何一家能得萧衍亲自提以金字,单凭这一点,张勇就看出了“凌通赌坊”的前途,看出了萧衍和萧正德对凌通的宠爱。 </P><>
凌通也的确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不仅救驾而归,更义救公主,在建康城一个多月时间中就成为红极一时的大人物,即使王公大臣也不能不对他刮目相看。 </P><>
萧衍为使“凌通赌坊”的开业大典顺利进行,还专门调集了一千兵将维持秩序,更对任何可疑人物进行抓捕。这之中,有极多的好手,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对凌通、萧正德及一些重要人物不利。 </P><>
萧衍本来也准备参加这次盛会,但临时又取消了,因为宫中仍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这段时间萧衍的确像做了个大手术,宫中的侍卫许多外调,又调进许多新人物,安黛公主身边的宫女尽数赶出宫去,包括侍卫也全都由彭连虎亲自挑选。 </P><>
虽然安黛公主大发脾气,可是也没办法,正因为身边的宫女和侍卫,才使得她差点命丧黄泉,幸亏凌通及时相救。萧衍这样做当然也是有道理的,谁知道真正的奸细是否就是死去的那个宫女呢?抑或那只是一个替死鬼,以用来掩人耳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萧衍的做法绝对没错,而这种可能性极大。安黛公主也没有办法,只是她娘亲萼贵妃指定的两名亲随宫女留下了,萧衍本想将所有人都换了,但又对萼贵妃极为宠爱,也就没有撤出那两名宫女。 </P><>
总而言之,皇宫之中做了许多大的变动,显示出萧衍要对石中天的势力彻底铲除的决心,当然,萧衍对石中天的畏惧也是不可否认的。因为石中天的确是一个极为让人心寒的对手,当今世上,像石中天如此有忍耐力的人实在不太多,此人更是心黑手辣至极,智计之高,天下少有,最可怕的却是那张狂的狼子野心。 </P><>
拥有如此张狂野心的人,绝对不会甘于寂寞。 </P><>
其实,说起来北魏战乱南朝偏安,可这只是表面现象。 </P><>
南朝的战争也许比北魏的战争更为可怕,这是一场没有烟火,无声无息的战争,而这场战争根本就不知道对手在何处,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和手段来攻击,且这更直接威胁到统治者的利益,因此,萧行必须时刻处于谨慎状态。 </P><>
其实,建康这段时间的确够乱.平北侯府毁于一把火,平北侯昌义之全家失踪,公主遇伏,凌通遇刺,萧衍未在京城过年,加之“凌通赌坊”的开张,甚至还有萧传雁与他的一千将士埋骨荒野,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挤在这两个多月中发生了,简直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之中更似乎有着一丝无可分割的关系。 </P><>
如今,一切的防卫都极为妥当,而这一切的防卫也只要持续三天便行,三天之后“凌通赌坊”就可正式营业,那是黄道吉日。 </P><>
凌通最为欣喜的却是将他爹娘接到了建康,原来萧正德是个有心人,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派快马赶去北朝,主要是要给凌通一个惊喜。 </P><>
凌跃和凌婶几乎不敢相信离开家门才三个月的儿子,竟然在异国拥有如此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势力,更得皇上萧衍的宠爱,此刻的凌通整个人都变得威武不凡。 </P><>
三个月前还为几钱银子争执不休的山村小子,三个月之后竟拥有用之不尽的金银,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还做起了南朝第一家大行业“凌通赌坊”的龙头,从此成为风云人物,这一切想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P><>
凌通带着双亲在自己所管辖的赌坊之中四处参观,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实在爽到了极处。 </P><>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吧,如今的凌通,整个人都透着热力,萧灵更似小鸟一般,叽叽喳喳直逗人开心,乖顺得连凌通也感到意外,这更让凌跃夫妇俩乐得合不拢嘴。 </P><>
凌通可算是个极为清闲的人,因为一切事情自会有人代他去处理,他只需在必要的场合出出面就行了,更懒得去应酬那些诚心来巴结的许多人。他只是兴高彩烈地将这三个月中所发生的事情向双亲细述一遍,更说要将村中所有人全都带到建康来,反正有足够的事情让他们做,也不用再去打猎了,他此刻有的是钱。 </P><>
凌跃自是欢喜不已,更听说凌能丽未死,而且有了出息,感叹老天有眼,还决定回去给凌伯立块大碑,在建康为他做个衣冠冢之类的…… </P><>
※※※风悠云轻,骄阳依然以极为温暖的光洒落人间。 </P><>
泰山之顶,依然以松涛与虎啸猿啼为主旋律,刚才的风云涌动也全都成为过眼烟云,但玉皇顶依然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P><>
区阳依然在轻咳,浑身冒着缕缕淡烟,似乎是蒸发的水分。 </P><>
蔡伤的目光落在区阳的手掌上,竟意外地发现区阳的手在颤抖,更结了一层薄而透明的玄冰,他似乎并没有能力震碎那层薄薄的坚冰,这一点发现使蔡伤感到有些意外。 </P><>
蔡伤自然听说过区阳的可怕,他曾在四十余年前就可与烦难交手而不败,其功夫之可怕,并不比意绝逊色。他身为不拜天的大弟子,武功已得不拜天真传。当年,烦难根本不是不拜天的对手,若非不拜天被废去三成功力,那一战败亡之人就一定是烦难。其实,那一战究竟是谁胜谁败并没有人知道,即使身为烦难大弟子的蔡伤也不曾听烦难提起过当年那一战之事,但对于区阳和忻蒙却说得比较多,尤其是区阳,因为烦难知道区阳依然活着,并告诉了蔡伤。 </P><>
原来,当年不拜天退出中原武林,就将区阳交由烦难处理,而烦难那时也感悟佛心,不想再开杀戒,又感于不拜天之诚挚,也就只是将区阳关闭在泰山之顶“同心石”下的石洞中,这里因为当年玉皇庙中众和尚为慧远大师挖石刻莲座,而使同心石底露出一个极大的石洞。 </P><>
而烦难正好将区阳禁闭在石洞之中,又自别处移来一块巨石,填好洞口,惟留下一个送食物的小洞,更在洞口设下重重机关,废去区阳七成功力,如此一来,区阳就只好苦守于泰山之顶,在暗无天日的石洞中渡过一年又一年。 </P><>
而不拜天知道区阳被囚于泰山之顶,也就将区阳的两个家仆遣回,专为区阳送饭之类的事,更为烦难在巨石中设下了一道极为厉害的机关。任何人如果乱挖封住洞口的巨石,那么这个机关就会发动,洞中之人便只能永存于石底。这之后,不拜天就带领冥宗所有人奔赴阴山之脊,而区阳一关便是数十年,却没有想到他今日仍然活着,更能破开玉皇顶,重见天日。 </P><>
这些的确是大大出乎蔡伤的意料之外,想到这里,蔡伤的目光禁不住移向叶虚。 </P><>
叶虚属下那四名曾与蔡风交手的汉子忙挺身挡在叶虚面前,似乎怕蔡伤突然对叶虚下手。 </P><>
他们知道眼前这个浑身充盈着浓烈杀气的人正是蔡风的父亲,也是中原武林刀道的神话,其武功之高,自然胜过蔡风。蔡风刚才的武功他们可是亲眼所见,如果蔡伤此时向叶虚攻出凌厉一击,只怕叶虚真的无法抵挡。 </P><>
叶虚心头也微微泛寒,蔡伤那锋锐的目光之中充盈着一股霸烈而狂野的杀气,似乎可以凭借眼神杀人于无形,他感受到蔡伤那无与伦比的功力。 </P><>
蔡伤心中立刻明白,此子之所以约战蔡风比武于泰山之巅,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幌子,其主要目的可能是想借蔡风的功力击开封住洞口的巨石,暗悔当初自己怎就没有想到呢?尔朱归与白发老者的神情极为严肃,他们知道自己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强敌,这将是一场极其艰苦的决战。 </P><>
颜礼敬和铁异游在此时也登上了山头,望着山头的零乱不堪,似乎有些惊讶和骇异,游目四顾,却没有发现蔡风的踪影,便知道游四为何那样匆忙地行下山了。 </P><>
即使区阳也觉得此时的形式似乎不太妙,敌人越来越多,而他们自己的人数却极为有限,兼且下泰山只有一条路,要战,只怕今日惟有死路一条。如果他没有受伤,也许还有希望,可是那被唤作蔡风的小秃驴的确太过可怕,太过厉害,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沧海无量”借冰魄寒光刀之助,竟将他体内的经脉尽数冻结,几乎使他成为一具冰尸。若非他这几十年来不停地苦修,功力比之当年的不拜天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早达天人之境,只怕已死了一百次。 </P>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1:03: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卷

第二章 命运之神 </P><>
区阳总觉得命运似乎在与他开玩笑,几十年前,当他武功大成之时被自己的师父所擒,借烦难之手打入石窟,在暗无天日的世界中苦守了四十多年,可是一出石洞却又遇到蔡风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几乎要了他的命。虽然他仍然活着,可是却在重创之下,又要面对天下最有名也最为可怕的对手,经受生与死的考验,老天似乎总喜欢与他过不去。 </P><>
奇怪的是蔡伤的杀气渐敛,只是转为一种淡漠的语气望向叶虚,平静地问道:“你就是叶虚?” </P><>
叶虚似乎有些诧异,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因蔡伤如此一问倒显得有些缓和了,但蔡伤的话中有一分无法违拗的威仪,使他不禁自然地点了点头道:“我正是叶虚。” </P><>
“约战风儿于玉皇顶只是你的借口?”蔡伤又冷冷地问道,手掌却在轻轻抚着手中的冰魄寒光刀,似乎感觉不到那刺骨凝心的寒意,而且冰魄寒光刀在蔡伤的手掌抚过之处,都会闪过一丝异彩,这让一旁的蔡宗和许多人都看呆了。 </P><>
叶虚有些吃惊地望了蔡伤一眼,并未回答,只是默认了,半晌才淡然道:“打一开始,我就不准备让他死,与他约战玉皇顶只是想借他一臂之力而已,如果你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身分,相信你一定会猜得出我的真正用意,不过,现在知道似乎迟了些。” </P><>
蔡伤心中微痛,明白叶虚所说的确没有错,他知道得太迟了,问得也太迟了。 </P><>
“也不必再隐瞒你了,老夫在这同心石下枯坐到第二十八年的时候,自身功力就已远远胜过四十多年前,再加上我两个徒儿的合击,足以一举摧毁这块该死的石头,但就在此时,尘念那老秃竟然将他全身的佛门功力尽数散于那块封住洞口的石头上,使得老夫又再困了十七余年,而要破开洞口,就必须找到一种传自佛门至高无上的功夫,将尘念贼秃的佛门劲气破开,哪怕只是一道裂痕!尘念那老秃驴的劲气正是出于当年烦难所创的无相禅境,天下之间除了烦难一门之外,就只有西域佛门的‘龙象禅劲’(又名‘天龙禅’)可以破开尘念老秃驴的劲气,使老夫重见天日。而刚才那小子正是身具烦难的无相禅中的无相神功,更似乎还具有另一种与西域的‘龙象禅劲’极为相近的禅功,想来我的好徒孙正是看中了那小子这一点,才会借他之手来相助一把了。”区阳咳了两声,不带半点感情地道。 </P><>
蔡伤一愕,区阳竟然说蔡风的攻势之中,还带有域外的佛门功夫,这岂不是让人费解?他知道,冥宗的武学之精神似乎是天下武功的总汇,对各派的武功只要一学就能领悟,除非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之处,而佛道两家的武学正似乎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但以区阳的武学修为,又怎会感觉错呢?西域的“天龙禅”武学蔡伤似乎听某人提过,也许是佛陀,抑或不是,他也记不清是谁曾提到过这种可与烦难所创的无相禅境相媲美的武学,而且这种绝世武学也是近五十年前为人所创。此人绝对是个不世天才,区阳知道这种武学的存在并不奇怪,当初邪宗就有人去西域偷学武功,而邪冥两宗更曾合作,他们也就自然对西域的武学了解得极为清楚了。 </P><>
蔡伤的目光移向戒嗔,十七年前的事他并不清楚,因为那时他已归隐,还是近来才与戒嗔联系上。 </P><>
“不错,十七年前,师尊将全身的佛功尽散于同心石上,留下四旬谒语,就圆寂了。” </P><>
戒嗔并无悲哀之情,只是微有些勉怀。 </P><>
“啊!”蔡伤此刻才知道尘念的死因,尘念也与烦难一般,为慧远再传弟子,两人可算同门,但论武学,所有同门之中,惟有烦难天资最高,创出了举世无匹的无相禅,更以“沧海之怒”创出一套被誉为神话的刀法,而当年烦难将看守区阳的任务交给了尘念,并传其无相禅,使得尘念后也成为不为外人所知的绝世高手。 </P><>
尘念本身的修为就已极高,得无相禅之助,其武功自然飞速突破,迅速跻身绝顶高手之列,只是在他列入绝顶高手的同时,他的使命却是守住玉皇顶,看护区阳,极力不让这大魔头出世。 </P><>
蔡伤立刻想到眼前的尔朱归和白发老者,不由惊问道:“你们就是区阳的两个仆人?” </P><>
“不错,我的真名并不叫尔朱归,而是区四杀!而他就是我兄长区金!”尔朱归悠然一笑道。 </P><>
“不,你们应是为师的好徒儿!”区阳笑道。 </P><>
“多谢师父!”区四杀和区金同时出声道。 </P><>
“蔡伤,你出手吧,老夫在洞内发誓,今生一定要杀光中原那些可厌的秃驴,将所谓的佛门正宗赶尽杀绝,若今日你杀不了我,他日就等着去为和尚收尸吧!”区阳凶恶地厉声道。 </P><>
“蔡前辈,杀了他,他根本就是强弩之末,手臂上惟有一条筋脉还能够活动,其它筋脉全部被冰封,除恶务尽……” </P><>
“蔡宗!”叶虚有些愤怒地打断蔡宗的话,怒目相向道。 </P><>
蔡宗悠然一笑,道:“能够做一些落井下石的事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老而不死,会成精的,一个成精的人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P><>
“小兄弟的提醒,蔡伤先行谢过了!”蔡伤淡然一笑道,其实他并不在意区阳是否仍有战斗能力,而是在思索着蔡风为何竟能够击出三朵佛莲,而在三朵佛莲之下,区阳依然没有死,这的确有些难以想象,如此情况,方才一战取胜的人一定是蔡风!这一点至少可以肯定,因为蔡风在交手之后仍能以快绝的身法救起哈凤。 </P><>
叶虚心中大怒,区阳却淡然一笑道:“好徒孙别恼,那小子说得没错!但就算只有一根手指能动,我也照样可以杀了他……”“他”字一说完,只见一缕紫色的气劲电射而出,带着极为锋锐的尖啸直刺蔡宗的胸口。 </P><>
事起突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似乎受了重伤的老头竟仍拥有如此霸烈的气劲,更可射出有形有质的剑气,即使蔡宗如此机警的人,也无法闪避,何况他早被震伤,如何能够闪开对方的凌厉一击?“当!”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过,三子“蹬蹬蹬”暴退三步,是他挡开了区阳的疯狂一击,但区阳的功力十分强悍,三子以为对方在重伤之下没有还手之力,看来他完全看走了眼。 </P><>
“谢谢!”蔡宗由衷地感激道。 </P><>
“年轻人果然是一个比一个有能耐,看来这个天下还真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区阳似乎有些惊讶地道。 </P><>
叶虚的瞳孔也收缩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到了三子的潜在威胁。 </P><>
“本来我以为你已残废,不想再造杀孽,但此刻你既然仍能够动手,我也就不必再客气了!”蔡伤悠然道。 </P><>
“不错,除恶如尽,对付这种魔头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讲了。”叔孙怒雷早有跃跃欲试之举。 </P><>
“叔孙怒雷,如果你不想让叔孙长虹死得很惨的话,就给我退出这一场游戏!”叶虚冷冷地盯着叔孙怒雷威胁道。 </P><>
“你在威胁我?”叔孙怒雷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怒火,声音冷杀地问道。 </P><>
“可以这样说,因为事实显而易见,你想杀我们,我们自然不会将你疼爱的孙子好生侍候,我们若死了,谁去养他?”叶虚并不退让地笑道,神情之中不无一丝得意。 </P><>
“叶虚,你卑鄙!”那戴着斗篷的少女怒骂道,说着又转头向唐艳呼道:“师姐,你还不回头吗?难道要师父亲至吗?” </P><>
唐艳骇然退了两步,声音有些微微发颤地道:“师妹,不要逼我,我不想回去,更不想一辈子长伴青灯古佛。” </P><>
“唐姑娘,每一个人都有权利为自己的理想而活,不能被别人左右了自己的原则和意志,那样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呢?”叶虚又出言相激道。 </P><>
唐艳似乎对她的这个师妹极为畏惧,虽然叶虚如此安慰,但依然让她心神难安。 </P><>
矮门神风扬和胖门神静立在蔡伤左右,三人气势竟紧密结合,若一尊顶天立地的巨大丰碑.杀气张狂之中,叔孙怒雷竟然微微有些泄气,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孙子,自小就极为娇宠,如果说让他舍叔孙长虹而不顾,他怎么也无法做到。 </P><>
叶虚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得意,他似乎算准了叔孙怒雷会屈服,而对蔡伤的杀机并不在意。 </P><>
其实,以蔡伤在山顶的实力,便足以让叶虚全军覆灭,这一点是绝对不容置疑的,在玉皇顶上的每一个葛家庄中人,每一个蔡伤的家将都拥有着极强的杀伤力,更有巴颜古、慈魔蔡宗及矮胖两位门神,这之间的攻击力绝对不是叶虚几人所能阻抗的,何况还有戒嗔与他的四大弟子。 </P><>
区阳也知道这一场仗凶多吉少,即使叔孙怒雷不参战,对于最后结局依然没有什么影响。 </P><>
他是个高手,也许还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高手,尽管此刻身受重伤,但其判断力绝对不受影响,强弱之别依然可以清楚地分清,不过,区阳的性情本就乖张,四十多年的禁闭生活,更使得其脾气古怪异常,绝对不会屈服,因此,他并不会认输。 </P><>
“如果我不插手这件事,怎样才能够保证长虹的安全?”叔孙怒雷冷冷地问道。 </P><>
“这很好说,只要你今日不插手此事,我自然会在我们安全离开泰山之后就放人!”叶虚认真地道。 </P><>
“你以为你们今日能活着离开泰山吗?”叔孙怒雷微微有些讥嘲之意地道。 </P><>
“那不是你的事,当然,你只能在一旁为我们乞福,如果万一我们出事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叶虚无奈地摊摊手道。 </P><>
“你……”叔孙怒雷再也无法说下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P><>
蔡伤的手最后一次抚过冰魄寒光刀,感觉到有些阴冷,这是蔡风刚才所用的刀,也是让区阳受创的刀,的确是一柄不世奇刀。 </P><>
“区阳,你出手吧!”蔡伤的刀微微扬起。踏前两大步,与区阳隔两丈相对而立,森寒的杀意如潮水般没过两丈空间向叶虚和区阳诸人卷去。 </P><>
戒嗔和蔡伤并肩而立,僧袍无风自鼓,双手合十,佛光隐显,与蔡伤身上散发出来的霸烈之气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境界。 </P><>
叶虚并不惊慌,区阳和区四杀神色阴冷,谁都可以看得出他们的功力正在不断地提升。 </P><>
蔡宗有些惊异,面对蔡伤,叶虚竟然似乎并不紧张,仿佛还有极为厉害的后着一般。 </P><>
蔡宗正想问,突地传来一声极为生硬的冷喝:“都不许动手!” </P><>
蔡宗和三子诸人的目光全都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赫然发现一队人马迅速掠上玉皇顶,每人手中更抓着一名僧侣。 </P><>
晦明和晦心四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戒嗔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P><>
“国师,你来得正好,如果再来迟一些,只怕我们此刻已成为刀下亡魂了!”叶虚突然笑着向来者道。 </P><>
“王子受惊了,因为中途出了一点小事,而耽误了我的行程,才会在这时候赶到!”说话者是一个侏儒,但说话的声音却犹如洪钟。 </P><>
蔡伤的心也在发冷,这些人手中所抓的全都是玉皇庙中的沙弥,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抓来的,众沙弥在一天前就被遣下山去,却没想到仍逃不出叶虚的布置。 </P><>
“如果你想要这十余个和尚的性命,最好不要动手,还有他!”那侏儒手指一旁神情有些萎糜的人道。 </P><>
“三十一!”三子这才看清那神情萎靡之人的面目,那正是中途因受伤退下去的无名三十一,但却不知怎地,他竟也落入对方的手中,这的确大大出乎三子等人的意料之外。 </P><>
蔡伤也变得有些难以抉择,如果他一定要杀死区阳,那么眼前的十余人就会全死在叶虚的屠刀下,不过,此刻这些人皆晕迷不醒,似受药物所制。 </P><>
“如果你们不想他们死的话,今日玉皇顶之事就此了结,他日相遇,这笔账该如何算就如何算,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叶虚的语气并不是咄咄逼人,他知道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江湖中翘首人物,如果逼急人,只怕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他并不想战,至少今日之局他并不想战,救出区阳,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而最强的对手蔡风也葬身深谷,可以说这应算是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叶虚自然不会傻得再去以鸡蛋碰石头。一路上,葛家庄调出了大批高手,这些他并非不知,因此,他惟有以人质委屈求全了。 </P><>
“阿弥陀佛,小施主的手段好卑鄙!”戒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P><>
“身处乱世之中,乱世生存之道必须靠手段,我也是没法可想,才出此下策,难不成让我们束手待毙不成?”叶虚并不怒,反问道。 </P><>
戒嗔哑然,他也无话可说,叶虚说的虽不是佛理,但却是道理。 </P><>
蔡伤并未再出声反对,只是淡然道:“你们胜了,我可以不追究今日之事,但你们准备怎样放人?” </P><>
“你们全都退下玉皇顶,一柱香时间之内,无论玉皇顶上发生了什么事都绝不能踏上一步!如果有一人上来,我就杀一名秃驴,有两人上来我就杀两名秃驴,有三人上来,必杀十人,若再更多,那我只好将所有秃驴全部都杀光了!”叶虚坚决地道。 </P><>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明白对方依然留在玉皇顶上干什么,难道还会另有图谋?如果说他们想借机逃走,可是自玉皇顶下山只有一条路径可行,除非他们可以飞。 </P><>
三子和蔡宗立刻明白他们所想,因为叶虚上山之时就是由天柱峰乘鸠而至,如果有一柱香的时间,他们的确有足够的时间将玉皇顶上的所有人运至另外一个地方,这是丝毫勿庸置疑的。但是如果不让他们走,只怕眼下的人质就会惨死当场,这本就是一件极为矛盾的事情,因为这并不是在某一个人的原则上做出一个抉择,而是关系到一群生命。 </P><>
蔡伤似乎也考虑到某种可能性,抬目向四周望了望,又极目天际,终在蓝蓝的天幕之间发现了一点黑影。 </P><>
“我可以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但是必须让我相信你们的承诺是否有效!”蔡伤仍冷冷地道。 </P><>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叶虚反问道。 </P><>
“你们必须每隔半盏茶时间放下两名人质,我不想拿这里的所有人质做同一次赌注!” </P><>
蔡伤淡漠地道。 </P><>
“如果只是这个要求的话,我可以答应。”叶虚悠然一笑,爽快地应道。 </P><>
“好,那我们就在南天门相候,他日若是相见,定会不择手段!”蔡伤警告道。 </P><>
“彼此彼此,我也同样会以不择手段相对,乱世之中,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太过正常,想来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叶虚自信地笑了笑,似乎对眼前这一群不世高手丝毫没放在心上。 </P><>
“你没事吧?”三子转头向蔡宗问道,更似乎不想让那不甘心的眼神被蔡伤看到,因此才会回头转身。 </P><>
蔡宗竟发现三子眸子中流淌着无穷无尽的杀气和愤怒,那并不是针对他,这点蔡宗心中十分明白,三子只是恨,恨叶虚!恨区阳!他更看到三子眼中深处的无奈。 </P><>
“我没事!”蔡宗微带感激地回应道,他与三子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如果蔡风不死的话,他也许更想与之交个朋友。一个肯以自己的生命换回朋友之命的人,他从来都未曾想过,如果不是见到蔡风,他绝对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但蔡风让他相信这个世上仍有值得相交的朋友,世界并非他想象的那般冷漠无情,不过好人似乎并不太长寿,这是一种悲哀。 </P>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1: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卷

第三章 兵困泰山 </P><>
泰安,泰山脚下的小镇,因位于泰山之脚而出名,若是太平盛世,泰安倒也还繁荣,因为泰山为天下名山之列,五岳之首,文人骚客,闲人逸士,谁不想去领略一下孔丘的“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情趣和豪气?不过,乱世之中,又有多少人有闲情逸志呢?天下的文士多为生计奔波,而武夫们更疲于奔命江湖。即使朝廷也将祭天之事免掉了,他们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只差没上吊自杀,又哪来心思游山玩水呢?因此,泰安镇这些年来逐渐冷落,但近来却又形势大改。 </P><>
近来,泰安可谓是空前热闹,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赶至泰安,没有人知道到底一共有多少人,但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人皆不好惹。 </P><>
泰安的镇民为今日泰山的奇景所震骇,他们不是没有眼睛,玉皇顶上雷电交加,长空变色,更有圣莲泛彩,几乎让所有的镇民都看傻了,兼且天象大变,使得无人不为之心惊。有人在猜测山顶是否真的有异宝出现,抑或是有什么神物降世?镇民们全都长跪不起,以乞福免灾。 </P><>
当然,乞福免灾虽然是好事,但不一定有效,至少这一次并没有效,因为泰安镇突然涌入了数千官兵。 </P><>
官兵有的自肥城赶至,有的自莱芜赶至,但不管怎么说,这些官兵全都齐聚泰安镇,立时使镇中全乱了套。 </P><>
官兵们绝对不客气,他们对所有的客栈以极快的速度搜捕,几乎将那些客栈全都翻了了一遍,客栈老板大声叫苦,官兵们似乎见到外来人便抓,对于那些反抗者,尽数格杀。是以,泰安镇乱如一锅粥。 </P><>
有些人也杀官兵,双方打起来,就像是在拆房子,客栈老板损失极大,但却没有人敢说,他们谁也不想犯下杀头的大罪。 </P><>
这些官兵似乎来得无声无息,更没有半点征兆,几乎让泰安镇上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P><>
官兵一至泰安,立刻封锁各条要道,对进出人员严格搜查,简直不想漏掉半只蚊子。 </P><>
马嘶、血溅,泰安镇上几乎全都乱了套,百姓不敢出户。虽然如此,却有堂长与里长带路挨家挨户搜查,外来之人全都遭殃,在劲箭、毒弩之下,惟有束手就擒。 </P><>
上泰山的路,似乎是官兵最先抢着封锁的路线,也是官兵最先遇到抗袭的地方,为了抢下那山口,官兵们几乎死去近三百多人,那可真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P><>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兵甲弃之如败革,但官兵终还是夺下了其那道山口,却是因为一个人。 </P><>
一个力杀二十八名葛家庄好手的人。 </P><>
与官兵交战的葛家庄兄弟,路口本是葛家庄兄弟把守,但此刻葛家庄的兄弟不得不退。 </P><>
退出山口的只有九人,原先守住山口的本有七十六人,但却有六十七人战死,而七十六人之中,又有二十八人死于对方一人之手。 </P><>
这是一个用剑的人,一个让人心寒的剑手,正是尔朱家族的第二号人物——尔十天光!尔朱天光的杀性极重,他也想到泰山之上凑凑热闹。 </P><>
有尔朱天光的存在,所以在泰安镇上那些反抗之人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除非像尔朱荣、蔡伤那类级别的高手,但像尔朱荣和蔡伤那般的人物又有几个呢?当然,这个世上便只有那么两个人而已,即使黄海这般人物天下也没有几个。相传,尔朱天光身为尔朱家族的第二号人物,其武功与智慧并不比尔朱荣逊色多少。有人说,尔朱天光的剑法完全可以与黄海相媲美,也有人说,尔朱天光的武功与尔朱荣不相上下。总之,江湖中传闻不一,但,尔朱天光是一名绝对优秀的战将,那是毫无疑问的!这几十年之中,他是尔朱家族出战最勤的人,似乎尚没有什么重大的败绩,这也便使得元诩对尔朱家族极为看重,虽然太后并不喜欢尔朱家族的人,但对尔朱家族也绝对不敢小看,皆因尔朱家族中没有一个人物是可以让人轻视的。 </P><>
自尔朱荣以下,凡在江湖和朝中露脸的,都是极有威信之人。 </P><>
尔朱天光调兵遣将的能力绝对不低,以葛家庄的势力竟然未能查出尔朱天光调兵的动向,更让尔朱天光无声无息地潜至泰安,这的确可表露出尔朱天光的可怕。 </P><>
兵贵神速,兵贵在精、在奇,尔朱天光以奇兵出袭,方收到攻无不克的效果。不过,葛家庄的弟子的确不是官兵的素质所能够比拟的,虽在仓促之下,仍然可以搏杀三百官兵,若非尔朱天光出手,只怕官兵的死亡人数会更多。 </P><>
尔朱天光这次领兵本就是为了神速,即使这些官兵在他们出发的前半柱香时间,犹不知道自己将会执行什么任务。当他们知道要调往泰安之时只是在出发的前一刻钟,至于执行什么任务,那是在路途中方知晓,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惟有服从命令,绝对的服从命令!哪怕有半点抗拒都不行,这就是他们的天职。 </P><>
肥城的兵士和莱芜的两路兵马各三千,由六名偏将统领,分三条路线疾赶泰安镇,而此时尔朱天光己领着一百名近卫守在镇中,两路兵马一到,就直接由尔朱天光指挥,绝对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举措,不服者,立斩无赦!六名偏将对尔朱天光极其驯服,不仅仅因为尔朱天光的盖世武技,更因为尔朱天光的确是个不世将才,行事作风果断利落而干脆,无论是布置还是攻守战略,都是绝对有效的。 </P><>
两路官兵一到泰安,立刻便封锁了所有与外界相通的信息渠道。一路官兵封住泰山山口,另一路在镇中清理闲杂之人,以确保自己的驻地绝对不会出现一丝乱子,这样一来,尔朱天光至少没有了许多后顾之忧。 </P><>
泰山的山势极险,易守难攻,但尔朱天光依然一股作气攻下了三道路口,行至距英雄庄两里之外,扎营坚守。他不相信,山上的人不下来,想要下山,就必须自英雄庄经过。更何况,尔朱天光封住了泰山之下的所有路口,山上之人若想下山,必须经历枪林箭雨,而尔朱天光早已调集了强弩以对。 </P><>
尔朱天光自然明白,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就因为他们所面对的对手与以往所有的对手都不同。 </P><>
今日,他所要面对的是一群极度危险的江湖人物,虽然在人数方面他可能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在实力上,他又不得不考虑,以这样一群官兵,面对玉皇顶上的武林精英,的确是一个让人不敢寄以太大希望的较量。 </P><>
泰山之巅所聚集的,可以说是当今天下的顶级人物,高手如云,更有一些绝世好手,连尔朱天光也不敢轻惹的人物。不过,尔朱天光也不能不管事,因为这令他头大的任务是太后交给他的。 </P><>
太后之命不可违,他必须全力而战。明知这次是太后故意为难他,要他出洋相,更有可能是想在元诩面前损他颜面,然后借机削弱他的兵权,可人在朝中身不由己,人家是太后,一国之后,更是权倾天下,虽然他武功盖世,但仍不能不被一个女人玩弄,这是一种悲哀。 </P><>
尔朱天光不知道太后是通过何种途径得知泰山之事的,不过,他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一个简单的女人也不可能权倾天下,即使皇帝也得被其玩弄,这不能不让人警惕。 </P><>
朝野乱成这样,义军纷起,战火四燃,烽烟几乎已经染上整个北魏的天空,可是在朝庭之中,仍有这般妇人在不知死活地过着靡烂而奢侈的生活,完全不顾大局,这的确应该算是一种悲哀,是北魏的悲哀,也是天下百姓的悲哀。有时候,尔朱天光总觉得自己是那般无奈,以他的将才,居然不能够去战场杀敌,却来这泰山浪费力气。 </P><>
在一开始,尔朱天光就己知道这次行动可能是浪费力气,因为官兵再怎么训练有素,也无法与那些绝世好手相比,何况官兵手中被朝廷认为致命的武器强弩毒箭之类,对那群人来说简直是破铜烂铁,不值一哂,即使尔朱天光能够封住所有山道,也不可能与那些几乎似是身上插了翅膀的人物相比。 </P><>
据尔朱天光的了解,这次泰山之巅,至少有一个高手蔡风,这是一个他没有把握胜过的对手,而另外还有一个可与蔡风相提并论的高手,也就是蔡风的对手,蔡风除外,这个人就没有谁能制服。更且,山上似乎又多了刀道神话的蔡伤,这样相形之下,六千兵马,仍显得太过单薄。当年蔡伤以一支孤军战敌数十倍的兵力,依然未死,蔡伤的可怕,并不是没有先鉴之证。 </P><>
葛家军更是极有名的劲旅,这次上泰山的全是葛家军的内系军,也即是最为精锐的一部分,每一人足可以一当百,这可不是吹的,特别是在深山密林之中。 </P><>
泰山的林密山险,如果大军潜进,就像是羊落虎口,其结果也许就是全军覆没,再无别的可能。 </P><>
尔朱天光惟有盼望蔡风与他的对手战个两败俱伤,不过,他惟一感到欣慰的就是叔孙家族有高手相助,更可能有刘家的一干高手出手,这使他的心头稍安。 </P><>
尔朱天光最为苦恼的就是完全不了解山上的情况,他也看到了那风云变色、圣莲升空的奇异景象,这只是使他的心更为沉重。尔朱天光也是一个不世高手,自然知道天人交感、天人合一的武学至境,他甚至可凭借自己的感觉,敏感地察觉到似乎有一股自山顶传来的杀气和一股毁灭性的力量。 </P><>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却又是十分真实地存在着,一切都显得那么奇异,他似乎感觉到那种来自心底的呼唤,如异度空间里飘落的魔音,几乎使他的心中有些乱了。 </P><>
在天空中佛莲达到极盛之时,尔朱天光又似乎感觉到一股浩瀚博大的正气传了下来,使人感到心底一片祥和,后来便感到天地都为之震颤了一下,一切都寂灭消失。 </P><>
玉皇顶的奇景全都消失,可是尔朱天光心灵的震撼依然未曾减弱半分,他几乎不敢相信天下间竟有如此可怕的功夫!他此时所在地与玉皇顶相距几有二十里,仍然能感觉到对方气机的绽射,可见那是怎样的一种功力和境界,这使得尔朱天光为之心寒,他知道,如果那样的高手下山,那么今日的泰山之围已不攻自破,更似乎是螳臂挡车,就连他也绝不是对方的敌手,他甚至想都没想过自己会达到那种境界,抑或有人能够达到那种境界。 </P><>
※※※ </P><>游四飞速奔下山道,但在路上却撞到了赶上山的无名一。 </P><>
无名一的脸色极为难看,几乎与游四没有两样。 </P><>
游四微微一呆,似乎都自对方的脸上读懂了什么,同时出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P><>
“尔朱天光带了大队官兵围死了泰山所有通道!”无名一首先道。 </P><>
“什么?他XX的,他也来凑什么热闹,你立刻上去通知老爷子,公子出了事,我必须去找人。不过,尔朱天光那狗娘养的不必管他太多,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攻上泰山,对付他们也不急在一时!”游四急忙道,同时向一边的无名二道:“快召集一些兄弟与我一起去找三公子,无论死活,都要找出他的下落!” </P><>
无名二的脸色大变,立刻知道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游四向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从未出现今日这般焦虑匆忙的惰形,他的异常表现说明一定是出了极为重大的事情,否则以游四的修为绝对不会这般。 </P><>
哈鲁日赞与一干高车武士似乎找蔡风的心惰比游四更为急切,哈鲁日赞将未曾醒来的哈凤抱着,向无名二询问道:“可有一个安全的去处?” </P><>
无名二讶异地望了美丽如狐仙的哈凤一眼,又望了望游四。 </P><>
“他就是三公子所要救的哈凤哈姑娘!”游四忙解释道。 </P><>
无名二神色立刻变得恭敬,也更为友善而自信地道:“有,在泰山之上,仍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们!” </P><>
“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妹妹,小心闹出什么事来!”哈鲁日赞急忙吩咐道,说着又向身边的木贴赞道:“你守着公主,千万别让她出了什么事,知道吗?” </P><>
木贴赞恭敬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他十分明白哈凤的脾性,要是闹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是以,哈鲁日赞一直都不敢将哈凤唤醒。木贴赞接过哈凤,咬了咬牙,暗道:“说不得只好得罪公主了。” </P><>
“我们下山!”游四不再说话,领头向山下奔去,无名二跟在游四身后疾行,惟无名一独上山顶。 </P><>
“我们已有六十七名兄弟丧生于尔朱天光之手,却只杀敌三百余人!”无名二有些愤然地道。 </P><>
游四一愣,但脚下未停,心中却把尔朱天光骂了千遍万遍。 </P><>
“我们不必与之硬拼,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地形与他们捉迷藏,一切等老爷子将玉皇顶的事情料理后再做决定,那时候再找尔朱天光算账也不迟!”游四思索道。 </P><>
“我想也只有这样,他们连英雄庄都不敢招惹,那群不堪一击的人并不值得我们费神,可有尔朱家族和叔孙家族的许多高手夹于其中,这些人只怕比几千官兵更为可怕!”无名二有些担心地道。 </P><>
游四不屑地一笑,道:“叔孙怒雷在山顶,只怕尔朱天光想依靠叔孙家族是行不通了。 </P><>
更何况,尔朱天佑又在我们手上,谅他们尔朱家族的人也不敢怎样,至少会投鼠忌器,这样他们的联手攻势便不攻自破了。” </P><>
无名二心想,事实倒也的确如此,只是他却不知道叔孙怒雷究竟是什么时候上山的,不过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就是如此。听游四这样一说,他的确放心了不少,这才想起刚才山顶发生的异象,不由得疑问道:“三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P><>
游四神色微微一黯,脚下未停道:“三公子为救哈姑娘坠入了深谷,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去找三公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让其裹尸狼腹!” </P><>
“啊!”无名二禁不住大吃一惊…… </P><>
※※※ </P><>无名一赶上山顶之时,山顶惟有悠悠的长风伴着蔡伤立在岩边。 </P><>
叔孙怒雷与蔡伤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却落在远去的黑影之上。 </P><>
那是秃鸠的背影!玉皇顶之上的人仍很多,但已乱成一片,那遍地的狼藉似乎正说明了不久前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 </P><>
玉皇顶上虽然微微乱了些,但却十分寂静,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人的呼吸之声,脚步之声也清晰可闻。 </P><>
“老爷子,我们要不要立刻下令所有的人马去追杀他们?”三子有些愤然地问道。 </P><>
蔡伤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用的,以他们的武功,你们去也全是徒劳。” </P><>
叔孙怒雷也涩然一笑,道:“想不到这魔头的武功进境如斯!” </P><>
“毕竟四十多年并非一个短暂的日子,变化也的确太大了。”蔡伤吸了口气,应和道。 </P><>
想到自己也已经不再年轻,叔孙怒雷心中禁不住一阵感叹,忖道:“是呀,岁月不饶人,不管自己再如何强悍,也无法挽留时间的流逝。” </P><>
“回首恍若一场春梦,浮华一世,到老终归黄土一坯,哈哈哈……人生真是有意思。” </P><>
叔孙怒雷慨叹道。 </P><>
“生命始终是美好的,泰山之顶的旭日美不胜收,可是,你没有发现泰山的夕阳也不会比旭日东升的美景逊色吗?虽然已近黄昏,但一样光彩夺目,且更具一种异样的震撼,你不觉得吗?”蔡伤并没有回头,只是语意之中多了几分苍凉,似乎又想起了蔡风。 </P><>
叔孙怒雷微微愣了一下,竟真的抬目仔细欣赏起夕阳来。 </P><>
夕阳的确很美,可是叔孙怒雷的心思却飞越很远、很远。 </P><>
“你听说过‘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吗?”叔孙怒雷突然问道。 </P><>
“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蔡伤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P><>
“不错!”叔孙怒雷点了点头。 </P><>
“没有听说过!”蔡伤摇了摇头道。 </P><>
“那是冥宗最为可怕的两种神秘绝学!”叔孙怒雷吸了口气道。 </P><>
“冥宗?又是冥宗!”蔡伤的眸子之中闪出一丝恨意,自语道。 </P><>
“相传冥宗创宗之时,有八位武学奇才,他们以自身的资质分别创出了八种震世奇学,也就是后来的八大冥王法。创技争王的先例之后,历代冥王都有自创的绝学流传于世。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乃是历代冥王之中最出色的两人所创,他们所流下的拳掌更是有着神鬼莫测的玄机。这一拳一掌的绝学并非冥宗最可怕的武学,但是如果一拳一掌合并,则成为世间无人能敌的奇学,即使冥宗奇才所创的独臂冥王拳都无法与之相抗衡!”叔孙怒雷吸了口气,又道:“在冥宗,数百年来,惟有一人能同时练成这一拳一掌的绝技……” </P><>
“不拜天?”蔡伤似也想到了什么,出言打断了叔孙怒雷的话,反问道。 </P>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1: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卷

第四章 魔道奇才 </P><>
“不错,惟有不拜天一人同时练成了这两种绝学,他也就成了冥宗冥王中的冥王。不拜天是个绝世武学奇才,他的弟子也个个都是超级高手,想不到便是区阳的资质也不比其师逊色!”叔孙怒雷语气有些沉重地道。 </P><>
“你是说区阳也练成了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蔡伤猛然转身,定定地望着叔孙怒雷问道。 </P><>
“区阳是个极富野心,也极为心高气傲的人,他一生的目的除了将江湖甚至天下都控制在手中之外,更是要超越和战胜不拜天,他要证明自己的资质比不拜天更高。因此,他不仅仅志在练成裂地冥王拳和托天冥王掌,更艰辛习练列代冥王留下的每一种绝世武技。贪多而不化,虽然区阳的武功博杂,但却始终无法将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练至最高境界,所以后来仍是不敌不拜天。这四十多年来,想来区阳老魔已经明白贪多不化的道理,刚才在山脚之下,见那拳掌的气势,与当年烦难大师与不拜天交手时的气势几乎更甚一些,想来区阳老魔已经将拳掌融为一体,武功之高恐怕你我皆非其敌了。”叔孙怒雷有些担忧地道。 </P><>
蔡伤愣了愣神,突然道:“这么说来,尔朱归——即区阳老魔的两仆之一区四杀——也是习练裂地冥王拳了?” </P><>
“看他的手型,练拳那是肯定的,却并未能达到绝顶之境,当他拳头练到最高境界时,手便不会出现任何明显的异样,不过区金却一定已将托天冥王掌练到了极高境界!”叔孙怒雷肯定地道。 </P><>
“你怎会知道这些冥宗的秘密?”蔡伤奇问道。 </P><>
叔孙怒雷神色微显黯然,想到命苦的琼飞,心如刀割一般,但仍然淡淡地道:“告诉我这个秘密的人正是当年不拜天属下的四大杀手排行第三的琼飞,也是当年区阳和意绝所喜欢的女人。” </P><>
蔡伤一震,他自叔孙怒雷的语气之中感觉到,这是一段极为伤感的往事,也就不想再问,当年叔孙怒雷与冥宗的妖女琼飞之事几乎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蔡伤虽然比叔孙怒雷晚了一辈,但自老一辈人口中仍然得知一些,且对不拜天属下的厉害人物听闻极多,而冥宗的独臂冥王拳他更亲自领教过,深有体会。如果说区阳真的同时练成了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恐怕世间惟有“沧海无量”能够克制了。想到这里,蔡伤心头禁不住骇然,他自身的“沧海无量”绝学只能发挥出四成威力,还会被浩然正气所伤,如何能与区阳的全力一击相匹敌呢?蔡伤在上山的路上也看见了区阳破除“沧海无量”的场景,蔡风将“沧海无量”发挥出了七成威力,但最终仍被区阳击散,惟有最后一次以全力一击,推出三朵佛莲才使区阳重创,可仍未能将其杀死,这是如何一件可怕之事啊!天下之间也许只有蔡风一人能够克制区阳,可是蔡风飘然而逝,犹如流星一般。他如何能够将“沧海无量”发挥至极致,似乎也就成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谜!蔡伤有些惆怅,这是在所难免的,他在祈祷,他平时很少会这样,可是今日却在为蔡风,也为整个天下苍生而祈祷。 </P><>
叔孙怒雷不知道蔡伤心中想些什么,他也不愿知道,因为他自己也已将目光投入了遥远的一片虚无之中。 </P><>
从古至今,世人总为情所累,不管某一个人再如何英雄盖世,最终仍然无法逃离世俗的牢笼,这就是人性之中的脆弱,也是人生的动力和悲哀。 </P><>
“老爷子!”三子的话再次惊醒了沉思中的蔡伤。 </P><>
蔡伤回首,三子身边的无名一恭敬地道:“尔朱天光率兵围住了泰山各路口,驻兵英雄庄外两三里处,我们的兄弟伤亡六十七人!” </P><>
蔡伤眸子之中杀机暴射,半晌才平静地道:“暂时不必去理会他们,你去英雄庄让各路人马小心提防一些,尔朱天光的人如果敢上山一步,立即杀无赦!” </P><>
叔孙怒雷脸色微微一变,他似乎没有料到尔朱天光竟然会率大军前来攻袭泰山,他怎么也想不通,尔朱天光为何如此笨?如此前来,摆明与江湖人过不去,岂不是逼着这些江湖人物反抗朝廷吗?这对朝廷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因为他知道,仅凭那群不堪一击的官兵又如何能够挡住蔡伤等一群绝世高手呢?何况山中鸟雀成群,走兽飞禽多不胜数,即使想逼迫这群江湖高手断粮绝食,更是无稽之谈。山上有水有食物,以这群江湖人的身手,无论怎么个活法都能安然一辈子无忧。尔朱天光此举的确十分不明智,不过,叔孙怒雷却无话好说,他早就已经不再理会朝中之事,便如刘飞一般坐享清福。只是他似乎没有刘飞的命好,刘飞可谓儿孙满堂,真正乐得清闲自在,而他这些年来虽说将权位传给了叔孙猛,但却总有事情烦着他,让他欲放手也不可能。这的确让他有些伤脑筋,朝廷虽然管不了他们,可他毕竟是前朝元老,看见朝政腐败,心头绝对不好受。不过,此刻叔孙怒雷担心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刚乘秃鸠逸走的区阳与叶虚诸人。 </P><>
区阳、叶虚、区四杀、区金这四人无论是谁都犹如一堆火药,一点即会伤亡一大片的危险人物,让这般极度危险的人物溜走,只怕江湖中不会有宁日了。如果这样一群人不择手段,那就更为麻烦。不过,事已至此,担心也全是多余的,只愿区阳经今日之役,伤势永远无法恢复,惟有这样,江湖中或许可以少一些血腥,但事实是否会如人所愿呢?“前辈,请把刀还给我!”蔡伤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极为沉缓,又稍稍有些阴冷的声音,但蔡伤可听出这之中并无不敬之意。 </P><>
蔡伤这才记起自己手中握着一柄奇异的刀,不由得扭头向说话之人望去。 </P><>
蔡宗的目光无畏地对视着蔡伤,只是眸子之中显然多了一丝激动。 </P><>
蔡伤心头微震,似乎隐隐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但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P><>
“是你的刀?”蔡伤的语气出奇地缓和。 </P><>
“嗯!”蔡宗点了点头。 </P><>
“是你借给风儿的?”蔡伤又问道。 </P><>
“不是,是我无法控制它。”蔡宗并未掩饰。 </P><>
蔡伤一愕,随之微微一笑,顺手送过冰魄寒光刀,道:“刀是好刀,但希望它的主人也以此刀来激励自己!” </P><>
“不会再出现第二次这样的情况!”蔡宗极为自信地道。 </P><>
“很好,年轻人就应该不断地完善自己,相信你定不会辱没此刀,你叫什么名字?”蔡伤似乎自眼前这年轻人的身上找到了某点共识一般,温和地问道。 </P><>
蔡宗的眸子中充满了感激,的确,能得蔡伤赞赏的年轻人是应该感到骄傲的,更何况蔡宗本身就是一个刀手,一个能让中原刀道神话称赞的刀客绝对会身价倍增,那是因为蔡伤的眼力绝对不会错。 </P><>
“谢谢前辈鼓励,蔡宗定不会让前辈失望的!”蔡宗诚恳而自信地接过冰魄寒光刀,感激地道。 </P><>
“蔡宗?”蔡伤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字与他的名字十分接近,抑或觉得这年轻人与自己同姓,倍感亲切吧。 </P><>
“哦,你这只耳环好别致呀!”蔡伤这一刻才注意到蔡宗左耳上悬挂的那枚翠玉耳环,绿莹莹的闪着一层湿润的光彩。 </P><>
蔡宗发现蔡伤的脸色变了几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一丝情感的波动。 </P><>
“前辈认识这耳环?”蔡宗的眸子之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P><>
蔡伤淡淡地一笑,道:“天下间如这种质地的玉耳环并不很少,但也不是很多,我在很久以前见过一对,算是认识吧。” </P><>
蔡宗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急切地问道:“前辈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耳环的呢?” </P><>
“哦,这很重要吗?”蔡伤反问道。 </P><>
蔡宗突然想起了尔朱复古的话,禁不住“哗”地一下拉开胸前的狼皮衣,露出那道长长的如蜈蚣一般的刀疤。 </P><>
叔孙怒雷和蔡伤同时一震,叔孙怒雷曾与蔡伤同朝为臣,自然听说过蔡伤以沥血刀伤人后的奇怪印痕,也见过一些例子,不过,与眼前的似乎有些不大相同。 </P><>
蔡伤的眸子之中暴发出一股冷厉的奇芒,扫过蔡宗胸前那道长长的蜈蚣印痕,又移目蔡宗的脸上,似乎想极力找出一点什么。 </P><>
蔡宗的目光紧紧盯着蔡伤的面部,稍不瞬转,注视着蔡伤目光之中的每一点细微末节的变化。 </P><>
“你认识这道伤痕,对吗?”蔡宗心神在震颤,说话的声音竟有些发抖。 </P><>
三子似乎也想起了尔朱复古所说的话,心中禁不住涌起了一丝疑惑,无名一和叔孙怒雷的孙女则有些摸不着头脑。 </P><>
蔡艳龙与颜礼敬的神色同样极为难看,铁异游与戒嗔及晦明师兄弟正在救治那一群昏迷的江湖人,幸亏矮门神和胖门神医道极精,他们并没有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 </P><>
“你是哪里人?”蔡伤深深吸了口气,平息了心头的震撼,淡然问道。 </P><>
“我来自西域吐蕃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蔡宗有些微微伤感地道。 </P><>
“那你的爹娘是谁?”蔡伤心中涌起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问道。 </P><>
“我也不知道,自我记事之时,脑海中对于过去的一切全都一片空无。”蔡宗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P><>
蔡伤也为之愕然,他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惟有淡然一笑,道:“这伤疤的确很奇特,颇似我的沥血刀所创,但我自问未见过小兄弟,更不曾去过吐蕃,我想这只是一种相似而已。” </P><>
蔡宗神色微黯,深深望了蔡伤一眼,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好淡然一笑道: </P><>
“打扰了,多谢前辈,若他日有机会还请前辈指点几招刀法。” </P><>
“好说,如果有时间的话!对了,你伤势怎样?”蔡伤说着翻掌而出。 </P><>
蔡宗一惊,但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时,就被蔡伤的手扣住了脉门,也在同一时间,一股浩然而博大的热流涌入体内,热流所过之处,舒泰至极。 </P><>
蔡伤突地眉头微微一皱,缓缓收回手来,望着惊诧的蔡宗慈和地道:“再休息几个时辰,就会好的!” </P><>
“谢谢前辈!”蔡宗知道蔡伤刚才是在为他疗伤,同时也惊骇蔡伤那浩然若海的真气,知道眼前这位刀道的神话并非浪得虚名。 </P><>
“你体内似乎仍有一团如火的真气没有开发,如果你能好好利用,这对于你将来的刀道进展定会有难以想象的帮助,但切忌在瞬间将那团如火的真气引发,否则只会让你筋脉爆裂而亡。”蔡伤认真提醒道。 </P><>
蔡宗神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蔡伤所说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更非空穴来风,因为并非只有蔡伤一人对他这么说过,蔡宗自己也十分清楚,他体内的真气几乎完全是凭借毒物练成的,形成天下间最为古怪的一种真气,说出来也不一定有人相信。当然,他知道自己体内在最初时就存在着一股莫名的真气,也就是这股真气保住了他的性命,在那种充满着毒气和毒物的沼泽世界中,他时时必须与毒打交道,每次在他中毒之时,体内那股莫名的真气就自动生出反应,而他自己的意志也在与剧毒抗争着,久而久之,体内那股真气越来越强,但他所中的毒终究留有一些残余,日积月累,与那股真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接触越久,也便使得那股真气沾染了沼泽之中的阴寒之气,他自身也几乎成了一个极为阴邪的怪物,更成了一只沼泽中另类的毒物。 </P><>
人始终是人,那年,蔡宗终于走出了沼泽,回到一个他完全陌生却又非常向往的世界,可是他满身的阴毒,离开沼泽后竟然无法适应,而体内积累起来的剧毒更是乱冲直撞,若非他的恩人指点,传授武学,更让他以热毒相攻,以毒攻毒之法终于另辟一途,开创出一门另具一格的怪异真气,后来更食雪山巅峰的至阳之物火莲,而又让他热毒盛极,他时刻处身于寒热两毒的煎熬之下,最后获得冰魄寒光刀,以刀身的奇寒慢慢炼化体内的火毒,才将火莲的火毒化去一部分,而在此同时,他竟将恩人所授的奇学演化,分走两极,将阴阳两毒融合分离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一点就是他的恩人也未曾料到。 </P><>
蔡伤见蔡宗在沉思着,以为蔡宗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不由得笑了笑,自怀中掏出一筒帛卷递给对方,悠然道:“这是我对刀法的一些心得,其中也有几式我近年来所领悟的刀招,如果有缘的话,或许你能够领悟出其中的奥妙,这对帮助你诱发和利用那股潜在的真气十分有效,希望你小心保存!” </P><>
蔡宗大喜,“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接过帛卷激动地道:“多谢前辈美意,晚辈定当竭力参悟,不负前辈所望!” </P><>
蔡伤并不阻拦蔡宗的跪拜,反而坦然受之道:“武学之道,达到一定境界时,已不再重于修道,而是在于悟道。悟,那是一种境界的跨入和迈进,有些人苦修一辈子也无法找到那种境界,因为他不懂得悟,你根骨极佳,相信悟道不难!” </P><>
“好,说得好,凤儿,你听到了没有?道之极,在于悟,以后有机会多向蔡老爷子请教请教。”叔孙怒雷拍拳道。 </P><>
“小侄女见过蔡伯伯,今后还请蔡伯伯多多指教!”那头戴斗篷的神秘少女恭敬地向蔡伤行了一礼道。 </P><>
“哦?”叔孙怒雷似乎没有想到他的乖孙女竟会来这样一手,如此称呼蔡伤。 </P><>
蔡伤托起蔡宗,目光移向叔孙怒雷。 </P><>
“哈,这是我失散了十八年的孙女叔孙凤。”叔孙怒雷干笑着解释道,同时也向叔孙凤叱道:“小娃无知,竟不知辈分高下。” </P><>
“爷爷这可就说错了,如果以师父的辈分而论,我可没有叫错的,以您的辈分来算自然错了一些,可是江湖英豪何必拘小节?你跟蔡风不是也可以做朋友吗?”叔孙凤反驳道。 </P><>
蔡伤和叔孙怒雷全都一呆,蔡伤不禁淡淡一笑,道;“贤侄女不必多礼,今祖的修为并不在我之下,若说武学,你叔孙家族的东西足够你穷究一生,何用我指点?” </P><>
叔孙凤不禁一阵失望,刚才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蔡风出手,但她却看到了蔡风招式之中的气势,更深切地感受到蔡风那无与伦比的气机,自然知道蔡风的武功已达天人之境,而蔡风的武学却得传于蔡伤,如此说来,蔡伤的武功又是何等深不可测,就可想而知了。如果能得这般绝世人物指点,那她在武功的修为之上绝不止受益一点点。当然,这之中多了一些她对蔡伤的崇慕,不仅仅是因为蔡伤的声名,更是由于蔡风刚才那震撼无伦地跃空而去。那种情操,那种精神,值得每一个人学习、崇拜、赞叹!一个人的自身素质与所处的环境绝对有影响,蔡风这种博大的情怀若说不是受了蔡伤的影响,谁也不会相信,至少叔孙凤不会相信,不过,叔孙凤没想到蔡伤会拒绝自己。 </P><>
叔孙凤似乎未达目的,不肯罢休,不禁又出言道:“人总是很怪的,吃在碗里望着锅中,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总觉得不新鲜,是别人的才会知道珍惜。因此,小侄女还是觉得蔡伯伯的武功更好一些。” </P><>
叔孙怒雷禁不住摇头苦笑,三子和蔡宗也禁不住感到愕然,蔡伤也不好再加推托,仰天长长地吸了口气。 </P><>
“蔡伯伯如果有些为难,就当小侄女是闹着玩好了。”叔孙凤想到蔡风生死未卜,立刻知道蔡伤心事重重,自己实不该如此,不由善解人意地道。 </P><>
“如果有机会,我也不在意,只要贤侄女有雅兴,我自当尽力。”蔡伤淡然一笑道。 </P><>
“老爷子,游四回来了!”三子远远望见游四自南天门飞驰而至,身后更有十余人扛着十大捆粗绳子。 </P><>
游四办事的速度的确极快,这也许正是葛荣重视他的一点。 </P><>
蔡伤缓缓吁了口气,无论蔡风是死是活,他都必须找到。不可否认,在三个儿子中,他最疼爱的就是小儿蔡风,三人中,也只有蔡风表现得最为让人瞩目,资质亦最高,这抑或是自己与他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最长的原故吧。 </P><>
蔡伤对于蔡风的行事向来都是极为放心的,蔡风每一次行动都是惊险无伦,每一次都有许多人认为他必须死,可是最后蔡风还是活得好好的,蔡伤对蔡风时时刻刻有着极强的自信,他总觉得蔡风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事实证明,蔡伤的每一次猜想都十分正确。 </P><>
这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血脉相联的感觉,蔡伤的心境可通神,这种超常的感应也更为清晰。对于蔡风每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蔡伤不是不悲伤,当蔡风在大柳塔失踪之后,他几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两鬓竟显出了白发。如今的蔡伤,似乎内心更近佛意,无风无波,这是一种境界,禅的境界。不可否认,蔡伤自从与石中天之役后,在心灵之上又进了一层,将世事、生死看得更透,这也是今日为何到此时蔡伤仍能保持镇定的原因之一。 </P><>
此刻游四弄来了长绳,就可一探谷底,很快便会出现结果,蔡风是生是死还得查看之后才能做出判断。 </P><>
这时,许多人的心中都显得有些不安他们似乎害怕结果会证实一个事实…… </P>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1: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卷

第五章 魏宫之乱 </P><>
洛阳,偏安之地,只是因为义军的气焰还不能伸入这个都城。 </P><>
不过,许多人都知道,这种局势只是暂时的。 </P><>
洛阳,正因为是都城,所以其气氛才会显得更为紧张,因为这里是所有决策的散发之地,不可否认,各路义军都会在城中按下探子,布有眼线,以便时时清楚朝廷的军情,更在暗观朝中反应。 </P><>
战争就是这样,各出奇谋,什么手段都毫不犹豫地施展出来,只要能够取到胜利,其它的一切都不必太过在意。因此,洛阳城中的气氛也就显得有些紧张了。 </P><>
最紧张的依然是宫中,最近的坏消息几乎全都是由葛荣所制造。 </P><>
葛荣的可怕几乎不可抗拒,柏乡、羊城皆降,内丘被破,就连不可一世的包家庄也被烧成平地。巨鹿军心大震,加之天气日暖,春天将至,攻城绝对不像冬天那般困难。虽然春天容易生病,可对于北方来说,依然寒意凛然,疾病相对来说要减少很多,葛荣的大军已让巨鹿城内的守兵丧胆,兼且葛荣的军风极好,百姓十分拥戴,河北境内的所有百姓几乎都知道葛荣乐善好施,曾大量救济难民,开仓放粮,分施米粥,这对于那些穷苦的百姓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城中百姓思变也使得巨鹿城守更慌,频频向朝中告急,这也是让宫中头大的原因之一。 </P><>
葛荣挥军直扑邢台,分扑任县,几乎要将巨鹿噬吞,再以孤城战术粉碎他们所有的斗志。 </P><>
宫中的紧张并不仅止于此,尚有内部的不和,孝明帝元诩与胡太后之间的隔阂?这是文武百官无法插手的。 </P><>
元诩年龄并不大,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正因为元诩的年龄不大,胡太后才能够全揽朝政,权倾天下,颇有当年文明太后的架式。当然,在世人眼中,胡大后与孝文帝之母文明太后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P><>
元诩此刻并未休息,尽管夜已很深了。对于那些奏折他更没心思细看,只是由两个宫女为其捶背搓腰。 </P><>
元诩的身体并不是很好,特别是近年来,纵情声色,虽然也曾习过武,但身子娇贵,又如何肯用心练武?这么一放纵,又在心情极为颓丧之中度过一年多,身体自然就不会很好,但一双眸子依然虎虎生威,那股王者之气表露无遗。 </P><>
“传李尚书来见我!”元诩突然大发脾气地推开两名宫女,长身立起,那微显单薄的躯体挺拔如枪,仍然极具气势。 </P><>
那两名宫女吓得全身发抖,立在一旁的太监也胆寒心惊,小心翼翼地道:“皇上,现在已经是深……” </P><>
“狗奴才,若再哆嗦,朕先斩了你!”元诩怒叱着打断那老太监的话道。 </P><>
“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那老太监忙不迭地应道。(注:在南北朝之时,并无太监这种叫法,而是称为宦官,后朝才改称为太监,但太监和宦官同指一义,读者不必仔细深究。)“你们也全给朕滚出去,朕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元诩看也不看两名宫女一眼,愤声道。 </P><>
那两名宫女如逢大赦,行礼之后,迅速退了出去,似乎生怕元诩改变主意。 </P><>
元诩听着脚步声远去,竟长长叹了口气,负手缓步踱至窗边,只见宫中灯火点点,如坠落之明星,更不时有望士队的成员小跑而过,或是齐步走过。这些人是在保护着他的安全,可是又何偿不是在限制他的自由呢?元诩又轻轻叹了口气,夜空极为深远,闪亮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夜,真的十分静谧,可在静谧的夜空中,又藏有多少杀机呢?元诩不知道,他的确是不知道,此际他的心中很乱,如果有人愿意用乞丐的身分来与他交换帝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此刻他感到十分疲惫,这并不是体能消耗的结果,而是心智太过疲倦,这种深宫的生活几乎让他快要发疯了。 </P><>
皇帝,高高在上的感觉又有什么好?元诩不知道,似乎他一出生的使命就已经极为明确,只为一个目的而活,那就是做笼子中的鸟雀,一尊只供别人仰视的佛像,这种感觉的确很累。 </P><>
做了皇帝就不能如别的小孩一般哭闹,自小到大,太后教给他的就是不能哭,更不能如别的同龄人一般放肆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宫中惟一不缺的,就是女人,以及金银和阿谀奉承、美味佳肴,可这个世界毕竟太过虚伪,更不真实。 </P><>
元诩也想过江湖,因此,他极为欣赏尔朱天光,也十分羡慕尔朱荣。在他的心目中更有一个无敌的形象--蔡伤,同时也想亲自去见见那个轰动天下、名震江湖的蔡风。同样是年轻人,可是蔡风却能逍遥江湖,潇洒人生,而他,注定在深宫内院之中,这对他来说,的确有些痛苦,他甚至做梦都想着蔡风带他一起去闯荡天涯,笑傲人生,哪怕做个孩子也比呆在宫中好。可惜,并没有人真正理解他的心思,那些人永远都认为他是那般高不可攀,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P><>
“沙沙……”一阵脚步之声传入元诩的耳中。 </P><>
“朕让你们别来烦我,难道你们都耳聋了吗?”元诩并未转身,怒叱道。 </P><>
“皇上,是黑奴!”来人并未因元诩的发怒而退缩,反而出言道。 </P><>
“是你!”元诩一震,转过身来,目光却落在行入殿内那皮肤黝黑之人的手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P><>
那是一颗带血的人头。 </P><>
“是你杀了他?”元诩的目光变得极为锋锐,冷冷地盯在来者的脸上。 </P><>
来人正是尔朱天光黑白双奴的黑奴,他手中所提的,竟是那个被元诩吩咐传达李崇的太监之首级,难怪元诩会神色大变。 </P><>
“回禀皇上,是黑奴杀的!”黑奴并不否认。 </P><>
“你为什么要杀他?”元诩出奇地并未发怒,语气却极为平静地问道。 </P><>
“因为他违背了皇上的命令,不去尚书府,却向慈宁宫行去,是以黑奴才割下了他的人头!”黑奴语气极为平静地回报道。 </P><>
元诩的眸子之中暴出一团奇光,顿了半晌才道:“尸体在哪里?” </P><>
“在假山洞中,不会有人发现!”黑奴补充道。 </P><>
“好,干得好,这狗奴才,居然如此不识抬举,立刻去将人头和尸体处理掉,再将李尚书召来,朕有极为重要的事与他商量!”元诩赞赏地道。 </P><>
“黑奴已让李公公亲自去尚书府了。”黑奴似乎早知元诩要干什么。 </P><>
元诩长长松了口气,慨然道:“现在朕身边也只有你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唉!大将军何日才能班师回朝呢?” </P><>
黑奴知道元诩指的是尔朱天光,尔朱天光前去泰山之时,并未带上黑白双奴,反而将两人留给元诩做护卫,尔朱天光早就看出宫中的局面,才会让黑白双奴听从元诩的使唤。元诩在许多方面的确对尔朱家族极为偏爱,尔朱天光自然不希望元诩出事,如果太后掌权,尔朱家族又岂有好日子过?因此,尔朱家族极力支持元诩。 </P><>
元诩极为尊重尔朱家族的人,因黑白双奴的武功高强,元诩对他们也十分客气,此刻更是信任有加。 </P><>
“如果皇上需要的话,黑奴可以飞鸽传书,让族王率大军来京护驾,岂不更好?”黑奴提议道。 </P><>
元诩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犹豫地道:“如此一来,岂不是明摆着跟母后对抗吗?何况大都督来又没有理由,如果这样一来肯定令满朝文武百官不服,后果实在难以料及。” </P><>
黑奴无语,他虽然跟随尔朱天光日久,但是对朝中的一些事宜并不十分清楚,总是以江湖人的口吻和方式行事。 </P><>
半晌,黑奴唤进一名小太监,元诩立刻明白,指着黑奴以衣物包裹好的脑袋吩咐道: </P><>
“将这块‘石头’沉入荷池,不准让任何人发现,明白吗?” </P><>
“是,奴才明白!”那小太监双手捧过那血腥味极浓的脑袋,双手都在发抖。 </P><>
望着那小太监退了出去,元诩又移身坐上龙椅,黑奴站在一旁突然道:“哎,对了,皇上可以用城防空虚为名,调集族王回守洛阳,到时候,族王就可明正言顺地回师了。虽然这不是个很好的理由,可是你是皇上,圣旨一下又有谁敢反抗?就是太后也无把柄可抓,只要圣旨送出去后,即使想追也追不回了。” </P><>
元诩心中一动,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喜道;“好,就这么办,朕不想再这样窝囊下去了!” </P><>
黑奴迅速磨墨,元诩挥毫而动,写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日,四方战乱,兵将难继,都城防守空虚,今特令抚巡大都督班师回京守护城防,并赐封为上将军,回京拜坛,望爱卿好自珍惜,钦此!” </P><>
黑奴看罢大为感激,“扑通”一声跪下,感激地道:“谢谢皇上对尔朱家族的错爱,奴才定当粉身以报!” </P><>
“起来,尔朱家族乃是我朝中梁柱,抚巡大都督又为国出了大力,对其嘉奖自是应该的,朕还要下一道密旨,你待会儿以飞鸽传书送去!”元诩欣慰地道。 </P><>
“奴才明白!”黑奴激动地望着无诩在圣旨上盖下玺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P><>
“李尚书到!”殿外传来这声叫唤之时,元诩己经写好了密旨。 </P><>
黑奴迅速将圣旨和密旨收藏好。 </P><>
元诩立即起身相迎,在朝中,最支持他的人,就是李崇。虽然李崇并不是太欣赏尔朱家族,但却是个禀公之人,且因为李家乃是大姓,在汉人之中扎根极深,朝中那些傲慢的鲜卑贵族也不能不给他一些面子,毕竟李崇可不是好惹的,无论是军中还是朝中,其地位都极高,军中支持李崇的大将很多,在文官之中,尚书又是人人巴结的对象,因此,李崇在朝廷局势紧张之时仍能闲暇以对。 </P><>
李崇未着朝服,只是便装入宫,因为他来不及穿上朝服,李公公催得太急了,而且皇上夜深召他,一定有十分重要的大事,他岂能耽误?是以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P><>
李崇未着朝服看上去极为精神。 </P><>
“臣参见皇上,未知皇上如此深夜召臣有何吩咐?”李崇跪拜道。 </P><>
“李爱卿平身!”元诩双手微摆。 </P><>
“谢皇上!”李崇立身而起,向黑奴望了一眼。 </P><>
黑奴知趣地朝元诩行了一礼,道:“皇上,如果再无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 </P><>
“好,你先退下吧!”元诩挥挥手,淡然道。 </P><>
※※※ </P><>泰山谷底,灯火通明,但是却并未找到蔡风的尸体,不过却有零零落落的几块血迹。 </P><>
游四诸人心头都在发凉,他们自谷顶爬下来,只发现蔡风跌落之处有一株无根的断松,显然是被蔡风的冲击力给撞折了,而在断松不远处几块斑斑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P><>
谷底并不大,可是却没有蔡风的影子,只有几头猛兽被众人惊得四处逃窜。 </P><>
谷底经常有猛兽出没,这几乎让人更为心寒。 </P><>
“蔡风的尸体是不是被野兽给吃掉了呢?就算蔡风能够落入谷底未死,难道以重伤之躯还能够敌过这群猛兽?”众人心中闷想着,当然,没有人会相信蔡风未受重伤,想想也可知道,与区阳那般狂击,连区阳都身受重伤,蔡风在两人交手之后又坠入谷底,又岂有不受重伤之理?蔡伤并未参加寻找,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玉皇顶上,似乎并不想做任何事,只是极力让自己的心思显得更为平和一些。 </P><>
山下,尔朱天光的大军依然在做着无谓的围困,虽然尔朱天光知道这一切全无作用,但是军令难违,他必须继续完成这无聊的游戏。 </P><>
一些自玉皇顶下来的江湖人士全都聚集于英雄庄中,他们出不去。尽管他们对那些官兵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可是对于尔朱天光,他们却畏若蛇蝎。如果有人会怀疑尔朱天光的可怕,那他的结果可能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亡!是以,江湖人物都是望风而避,既然有葛家庄,有蔡伤这样的一些人物存在,他们也就不必打头阵了,这也是明哲保身的好法门。 </P><>
※※※泰安,不大的小镇,被尔朱天光所封锁,但凭借那几千兵力,似乎仍没有足够的能力封锁镇郊。 </P><>
郊外偏野之处,依然有着不为外人所知之处。当然,并非不为当地武林人所知,而是不为尔朱天光所知。 </P><>
毕竟,尔朱天光驻兵泰安,并不是想打长久战。 </P><>
东郊,有一座山神庙,山神庙有些破败,相传,此山神庙中经常闹鬼,因此使得山神庙门庭冷落,破败不堪,再无半点香火。也许,座中的菩萨真会饿得去做鬼了,当然这是无稽之谈。 </P><>
山神庙,有几点幽幽鬼火,似乎虚浮着,使整个郊野更增添了几分阴森。 </P><>
夜很深,但仍然有一个人缓步而行,像一只失偶的孤狼,在暗暗的夜色之中,以一种似乎极为落寞的脚步缓行。那人的目标,就是那有几点鬼火传出的山神庙。 </P><>
那行人似乎以一种极为矛盾的速度前行着,看上去缓慢如散心踱步,但是竟在瞬间便已抵达山神庙外。 </P><>
这几点鬼火,是“气死风灯”,每天在黄昏之时,照例有人会送两盏灯挂在山神庙门外,人们渴望山神能循灯而驱走妖魔鬼怪,只不过,能不能达到这种效果就很难说了。 </P><>
那行人的面目被一张怪异的面具罩着,即使在灯光之下也无法看清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 </P><>
“哐……”庙门被一阵风吹来,撞到内墙之上,那行人缓步踏入庙中。 </P><>
庙中没有鬼,反而有人!一对乡农装束的夫妇和几个商旅打扮的人物,他们显然为这个不速之客所惊动。 </P><>
乡农夫妇二人似乎极其胆小,向一个角落里缩了缩,那几个商旅打扮的人似乎也不是胆大之人,如此深夜,在一座闹鬼的山神庙中遇到一个头戴鬼脸面具的人,他们不疑神疑鬼才怪了。 </P><>
那不速之客的目光微显凌厉,在庙内的几人面上缓缓扫过。 </P><>
“不必装模作样了,明人眼里揉不进沙子。”那不速之客冷冷地道,顿了顿,指着那对乡农夫妇,淡漠地道:“同林双鸟,秋末波和谈紫烟,横行秦岭以西十八年,共杀了三百四十三人!”说着又指向那几个脸上变了颜色的商人,道:“奸商社中的四大金刚,曾在甘陕道上劫下三十车丝绸,转卖楼兰国和精绝国,后来加入吐谷浑,成为杀人工具!不知我说得有错否?” </P><>
那乡农夫妇和四个商人对望了一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P><>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农夫惊骇地问道。 </P><>
“这个不劳费心,你只要不否认自己是秋末波就行!”不速之客傲气逼人地道。 </P><>
那农妇和四名商人同时立起身来,虎视耽耽地望着不速之客,心头却有些发冷。 </P><>
“你想怎样?”农妇谈紫烟疑惑地问道。 </P><>
“尔朱荣在哪里?”不速之客冷杀地问道。 </P><>
“尔朱荣?”同林双鸟与四大金刚的脸色同时大变。 </P><>
“尔朱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秋末波最先反应过来,冷冷地反问道。 </P><>
“哦,你的记性很差吗?桑达巴罕不在这里吗?”那不速之客缓缓向前逼上一步。 </P><>
秋末波诸人禁不住再次骇然退了几步,他们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霸杀之气和王者之气似一张巨大的网,紧紧裹住他们,他们不得不退,无法抗拒对方那如山的气势。 </P><>
秋末波知道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有备而来,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何况对方就连他们夫妇一生杀了多少人也查得清清楚楚,仅凭这一点,也就证明了他背后的实力,所以秋末波知道在此人面前已不可能隐瞒得了任何情报,而且对方打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要人,更显出这不速之客早已探知了他们这次行动的底细。 </P><>
“朋友不觉得过分吗?”秋末波冷冷地道。 </P><>
“哼,过分?你们踏入中原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喜大贪多,不仅向几大世家下手,更挑起中原几大势力的残杀,难道你们就不过分吗?哼,别欺中原没人,其实你们的行动早就在我的掌握之中,只不过漏掉了一个叶虚而已,即使你们暗中相助莫折念生这一节也无法逃出我的五指山!难道你们还不服气吗?”不速之客声音极冷地反驳道。 </P>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1:0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卷

第六章 异域刀尊 </P><>
秋末波和谈紫烟的脸色铁青,四大金刚也全都怔住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话的确高深莫测,那就是说在他们内部定然出了奸细,否则他们进入中原如此神秘的举动又怎会被对方这样轻易地掌握呢?“你……你究竟是谁?”秋末波惊颤地问道,他的心底直冒寒气,那天晚上,他面对着尔朱荣及那几名护卫都能够将戏演得利利落落,以尔朱情和尔朱仇这等老江湖也没有看破,尔朱天武更生同情之心,可是面对着这位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物,他一点也施展不开手脚,或是对方身上产生的那股霸烈之气和王者气势的确无法抗拒。 </P><>
秋末波和谈紫烟及四大金刚正是元宵夜在荒村中假扮农夫的几人,不过今夜另有几人去执行别的任务了,并未与他们在一起。 </P><>
“我说过,你并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更别妄想耍什么花样,因为你的每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我的双眼,尔朱荣在哪里?”不速之客冷然问道。 </P><>
“哼,要想知道尔朱荣在哪里,你自己去找,既然你如此神通广大,难道连这么一个大活人也找不到吗?”谈紫烟讥讽地道。 </P><>
“既然你们这般执迷不悟,我也就只好不客气了!”不速之客说话之时,骤然出手。 </P><>
四大金刚和秋末波心中早有防备,他们的心神都绷得极紧,因为他们知道这高深莫测的不速之客一出手绝对是雷霆一击,不过,他们仍然低估了对方出手的速度。 </P><>
不速之客的手切至谈紫烟的咽喉之时,破庙里的余音仍未消逝。 </P><>
谈紫烟骇然飞退,手中所执的却是一支犹如孔雀翎似的怪异兵刃。 </P><>
秋末波救妻心切,如疯牛一般向不速之客疾撞而至,手中的长剑斜削那只攻向谈紫烟的手,四大金刚更自四个不同方位重掌相击,六人配合得极为默契。 </P><>
不速之客的掌锋一转,在幽暗的灯光之下,掌缘竟似乎蒙上了一层青灰色的气体。 </P><>
谈紫烟竟发出一声闷哼,似乎被一丝无形的气体割伤了肌肤,在跌退之时忍不住惊呼道: </P><>
“气刀!” </P><>
秋末波心头一惊,不速之客的掌锋已扫在他的剑刃之上,那似乎是一件不畏刀枪的神兵,在掌剑相接的刹那间,一股巨力自剑身传至他的手臂,只让他的手臂麻木不堪,也“蹬蹬蹬……”后退七步,猛撞在神台之上。 </P><>
不速之客的左臂横扫,一股澎湃激扬的狂潮飞旋而出。 </P><>
四大金刚的八掌击实,“嘭嘭……”但他们感到便若击中败革一般,而在此同时,不速之客的右掌再挥,那青灰色的气体果然如一柄薄而模糊的刀!四大金刚心头大骇,果然是气刀,化气为刀,不畏利刃,这神秘的不速之客,其武功之高的确是他们所无法想象的。 </P><>
谈紫烟为之变了脸色,手中的孔雀翎化作一道电芒斜斜标射而出,她要阻止不速之客的这一掌,其动作的确快至毫巅,自退身让步,再反回出招,一气呵成,绝对没有半点停留。 </P><>
“好!”不速之客掌式仍不变,脚却扫了出去,化出一道美丽的孤线。 </P><>
“砰砰砰砰!”四大金刚如弹丸般弹飞出去,不速之客的掌依然是掌,并非气刀,不过,他的掌上似乎带有极强的弹力,没有半点隔阻地印在四大金刚的胸膛上,而且所选取的方位也是那么均匀,那么精妙。 </P><>
“哧……”孔雀翎自不速之客的足底擦过,犹如被踩下的软蛇。 </P><>
谈紫烟只感到手上的压力一重,那只脚已猛然将她手中的孔雀翎下压,她欲用力上抬,可又突然感觉一轻,体内奔涌的劲气不受控制地泄出。 </P><>
“砰!”那只压住孔雀翎的脚已飞速踢在谈紫烟的下颌处,但似乎是脚下留情,并未踢碎她的颌骨,不过也让谈紫烟惨呼着飞跌而出,猛地撞到墙上。 </P><>
“娘子!”秋末波惊呼着向谈紫烟扑去。 </P><>
“不要动,否则他立刻就会命赴黄泉!”不速之客的脚尖轻轻点在谈紫烟的咽喉处,根本不因为谈紫烟是个女的而生出怜香惜玉之心。 </P><>
秋末波果然不敢动,神情变得极为难看,这神秘的不速之客武功之高,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竟然如此利落就已将六人击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P><>
四大金刚也全都不敢有丝毫异动,刚才不速之客的那几掌已击得他们心血浮涌,五内俱裂,他们知道这还是对方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只怕自己早已一命呜呼了,四人有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下毒手,不过,他们对于不速之客的此举自然是感到庆幸的。 </P><>
“我再问你一次,尔朱荣在哪里?”不速之客冷冷地对着秋末波问道。 </P><>
这个结果完全是压倒性的,秋末波根本就无从抗拒,只因为他的对手太过强大。 </P><>
咬了咬牙,秋末波的目光却在四大金刚的脸上扫了扫,似乎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P><>
“快说!尔朱荣到底在哪里?”神秘的不速之客冷声道。 </P><>
“末波!”谈紫烟低唤道,同时也惨哼一声,显然是不速之客在脚尖加强了力道。 </P><>
“好,我说!”秋末波急道。 </P><>
“他们在……”“砰砰!”秋末波正要说话之时,庙外突然响起了两声暴响,将秋末波的话给打断了。 </P><>
“啊,他们出事了!”秋末波和四大金刚同时惊呼出声。 </P><>
不速之客一听,见几人表情极其古怪,不由得问道:“是不是尔朱荣关在那里?” </P><>
秋末波和四大金刚都脸色再变,那神秘的不速之客冷冷一笑,立刻明白自己所猜没错,不仅没错,而且己经有人在他之前赶到了暴响的传来之处,对方更有可能是与他有着相同的目的。 </P><>
神秘的不速之客冷哼一声,旋身向庙外飞射而去,他不能让别人赶在他之前夺走尔朱荣。 </P><>
谈紫烟惨哼一声,捂着咽喉猛咳起来,神秘的不速之客竟然没有杀她。 </P><>
“娘子,你怎么样了?”秋末波发现谈紫烟的肩上渗出鲜血,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P><>
“我没事,此人武功太过可怕,我们快去与十三狼会合!”谈紫烟挺身而起,却又猛咳了几声,那神秘的不速之客虽然没有杀她,但是却让她几乎断了喉管。 </P><>
四大金刚的神色也极为难看,道:“看来,我们的行踪早就被人发现了,此刻去那里只怕也是枉送性命,我们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 </P><>
秋末波望着四大金刚每人胸口上烙下的掌印,禁不住暗暗心惊,他吸了口气,沉声道: </P><>
“此人并不想杀我们,如果他欲致我们于死地,我等只怕早就已经死了好几次,我们还是去密洞那边看看,只需见机行事应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P><>
“好吧,快去……”谈紫烟率先掠出破庙。 </P><>
※※※大内皇宫,庭院深深,灯火通明,李崇心情极为沉重地走出御书房。 </P><>
望着苍茫的夜色,禁不住仰天兴叹。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但此际的天下,此刻的朝廷局势根本就不容人控制,也不是谁与谁可以更改的。 </P><>
天下之乱,犹可以用千军万马去强行镇压,但朝纲之乱,却是无人能够约束,奸臣当道,忠良几无立身之处。 </P><>
李崇再次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的局面,更无法去揣度这一切,天下之乱,始乱于朝,因朝内乱了套,才会酿就万民饥腹求存,思反思乱之心才会日盛。 </P><>
“胡国舅明哲保身,全身而退,朝中已不是长留之地,看来我也该走了!”李崇自语般道,同时又回头似乎有些不忍心地望了望灯火依然明朗的御书房,忖道:“皇上此刻又在想些什么呢?” </P><>
“李尚书!”一声惊异地呼声传了过来,惊动了李崇。 </P><>
李崇回过神来一看,竟是御膳房的总管太临刘公公。 </P><>
“尚书大人这么晚了还未休息吗?”刘公公奇问道。 </P><>
“刘公公这么晚来御书房又是为何?”李崇不答反问道,目光却落在刘公公身后一名端着一个大木盘的小大监身上。 </P><>
“太后知道皇上这几日很晚才休息,惟恐皇上劳心过度,便吩咐奴才为皇上准备点提神醒脑补气汤。并希望皇上不要太过操劳。”刘公公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P><>
李崇这才仔细打量木盘之上那只青紫色的大碗,优雅的蔷薇给人一种清新而爽脆的感觉,心中忖道;“毕竟皇上仍是她的亲生儿子,虽然朝政不和,可爱子之心却是每个母亲都与生俱来的。”想到这里不由道;“皇上还没有休息,但在思虑问题,你们脚步放轻些,别惊扰了皇上。” </P><>
“是,我们知道。”刘公公对眼前的李崇仍不敢怠慢,要知道,李崇不仅仅代表着一个大家族,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中的兵权,他虽是一个总管太监,在内宫的身分也极高,但仍无法与李崇相提并论。而李崇在朝中人缘也不错,即使皇太后也不敢对他有过分的举措,因此李崇不回答刘公公的话,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P><>
李崇再次回头望了望御书房,然后转身大步向宫外行去,心中却暗暗做出一个决定。 </P><>
※※※旗花使夜色更添了几分妖异,当那神秘的不速之客赶到烟花之处时,却见地上已经躺下了五人,早已气绝,惟留下一片斑斑血迹,神秘人稍稍弯下身子,望着五具尸体,脸色微微变了,这些人全都是一刀致命,甚至连防守的能力也没有,而且击杀五人用的是同一招刀法,所有人脖子上的伤口,犹如一刀之间完成,那就是说,来人以一刀杀死这五人,而使五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那来人究竟是谁呢?中原武林中究竟还有几个如此用刀的好手?是蔡伤?抑或蔡风?那不可能!神秘的不速之客知道这绝不可能,难道是郑伯禽抑或彭连虎?但在他们的刀法中却没有这般凶狠手辣、绝情绝义的招式,那这五人又是死在谁的刀下呢?“此人的刀法也许并不在我之下,他究竟是谁呢?”神秘的不速之客自语道,眼角却曾见一支火把映照的斑斑血迹。 </P><>
神秘人迅速移动脚步,顺着血迹所留,很快找到一个窖洞,只见洞中一片狼藉,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 </P><>
洞壁上仍有一道道深深的刀痕,凌厉至极的刀痕,完全可以展示出一种刀的生命。 </P><>
所有的人,都是死在刀下。 </P><>
“他们全都死了……”秋末波的声音远远传来,显然他也看到了那五具尸体,声音充满了愤怒。 </P><>
“蹬蹬蹬……”静夜里的脚步声分外清晰,犹如紧扣在人的心弦之上。 </P><>
“你这恶魔,是你杀了他们?!”谈紫烟也冲进了窖洞,看着那弯了形的铁笼,忍不住怒吼起来。 </P><>
“恶魔,我们与你拼了!”四大金刚一看窖中的惨状,不由得肝胆俱裂,悲愤之下。已完全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向那神秘人扑至。地上躺着的尸体均是一刀致命,而刚才神秘人物以气凝刀,他们是亲眼所见的,这些人不是他杀的,还有谁?是以,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眼前这个无可揣度的神秘人物。 </P><>
“哼,不自量力!”神秘人物冷哼一声,杀机暴绽,他也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铁笼中一定关着尔朱荣,而此刻显然被人所救,这是以一种硬物自外向内撬所形成的扭曲,如果尔朱荣真的被关在里面的话,那么他就根本不可能有自外向内撬的能力。神秘人物绝对不想尔朱荣落入别人的手中,地上的血迹仍然是热的,这就说明凶手一定并未走远。 </P><>
“嘭嘭……”神秘人右掌暴伸,似乎陡然伸长五尺,在四大金刚仍未能近身之时,准确无比地击在他们身上。 </P><>
四大金刚做梦也没有想到神秘人竟然有着如此奇奥的手法,更没有想到其速快至犹如能够追回流逝的时间,竟全无反抗之力地狂跌而出,惨嚎声中,鲜血如涌喷的泉水般自他们口中洒出,地窖暗淡的灯光一阵摇曳,拉长的人影映在地上腥红的鲜血之上,形成了另一种凄惨。 </P><>
谈紫烟吓得半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她想都未想到对方在举手投足间就已将四大金刚击倒,望着地上撑了撑腿,却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四大金刚,她整个人的灵魂就像是突然麻木了,完完全全地失去了知觉。 </P><>
神秘人看也不看四大金刚的尸体,他知道一旦自己出手,就绝对不可能有活着的对手,只是冷冷地朝谈紫烟扫了一眼,身形一扭,飞速向窖外掠出。 </P><>
“轰!”一声闷响,神秘人正想掠出,窖口竟然在巨烈的暴响声中塌陷而下。 </P><>
“不好!”神秘人低呼一声,伸手一带谈紫烟,左手衣袖一拂,手掌犹如破茧之蚕,裂衣而出,如狂潮般的气劲破空暴响,更向塌陷的土方炸开。 </P><>
谈紫烟心中大惊,不仅是惊于有人居然炸塌窖口,想将他们埋在窖洞之中,更想不到在危急关头,神秘人居然不忘带上她一起脱逃。 </P><>
“轰!”碎石碎土如雨般四散而飞,沉重的冲击力,并未让神秘人的动作有半丝缓滞。 </P><>
谈紫烟别说挣扎,就是连睁开眼睛的力量也没有,她眼前所弥漫的尽是灰暗的粉尘,根本就无法看清什么,而且只要睁开眼睛,立刻就会被灰尘窜入眼内。她几乎提不起半点力道,神秘人手上传来一股异样的热力,让她感觉到那爆炸般的生机在对方体内狂流,有着让人心颤的压迫感,谈紫烟并不能感受到压力,她似乎被一团柔软的气团所包裹,神秘人物的功力之高的确己非她能想象。 </P><>
※※※山风吹啸,寒意袭人,松涛阵阵,夜鸟惊鸣,狼嚎虎啸,形成了一种极为阴森凄惨的曲凋。 </P><>
泰山的夜,没有想象的那么美,或许是因为星星不繁、月未见云吧!天空,灰沉沉的,犹如一张灰布,让人感觉不到膨胀的生机,激荡的活力。 </P><>
蔡风悠悠醒转,他实在太过疲惫,而且那一阵强烈的震荡几乎让他的肋骨断去四根,而手臂脱臼,形象极为惨淡。不过,他没有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P><>
上天虽然赐予了他重重劫难,但也给了他绝处逢生的机会,这不能说是苍天喜欢玩游戏,喜欢玩弄世间诸人。也许,这就是一种轮回。 </P><>
蔡风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能够活下来,甚至连想都不曾想,他只有一个月的生命,迟死早死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舍身救哈凤,他只希望以自己的残余生命换得别人一生的幸福,这样,他也无憾这短暂的一生了。他的确救了哈凤,当他飞身扑向绝崖在虚空之中坠落,看到一株株横生而出的松树与他插肩而过时,他竟然有一丝留恋,留恋人世,留恋这个给他带来欢乐和愤怒的世界与他的亲人朋友。 </P><>
人,只要能活着,哪怕是一刻,也不能轻易浪费,是以,在最危险的关头,求生的欲望救了蔡风,他张开手臂斜斜掠去,体内引自天地的浩然正气此刻仍然起到了一个牵引作用,虽然他的身体继续下坠,但仍是移了一个小小的角度,重重撞在一株小松树上,沉重的冲击力,竟让这株小松树断成两截,他的五脏六腑几欲碎裂,肋骨一阵扭曲的剧痛,毕竟蔡风只是一个人,而不是神,但也因此使他的冲击力减小,拼尽全力再斜坠上另一株稍大的横松上,终稳住了身子,不过,却使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的危险之处,自不是言语所能表达出来的。 </P><>
蔡风活了下来,不仅仅靠运气,更凭借他的实力,若非其功力已达天人之境,又岂能在一记重撞之下,仍能准确定位,落足另一株松树之上?能够长出松树的地方,就绝不是光滑如镜、没有丝毫棱角凹面的山壁,蔡风静心调息了一个时辰,这才顺着横枝爬到山壁,找到凸点上攀,不一会儿,他放眼下望,脚下的树木如小草一般大小,想想还是向上攀比较容易一些。 </P><>
上攀了十余丈,在蔡风几近精疲力竭之时,他竟意外地发现一块稍稍突出的石阶,面积不大,却可落足栖身。 </P><>
爬上石阶,蔡风坐下环顾四面,身子尽量向山壁靠去,他还真怕一不小心被山风吹落深谷,那时只怕想不死都不可能了。而这时,蔡风竟发现有人自山上放下长绳,立时明白可能是三子诸人已下山来寻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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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卷

第七章 生离死别 </P><>
蔡风心想:“我迟也是死,早也是死,又何必再让他们担心一次呢?此刻他们只道我为战而死,而且他们已经担心过一次,若众人此刻发现我仍未死,又知我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他们岂能够安心渡日?甚至会更加痛苦,而一个月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只怕会更加接受不了。我不能再害他们,不能让他们更痛苦!”想着,蔡风竟忍不住掉下泪来,往事犹如一场场戏,在脑海中上演,父亲、哑叔、马叔、黄狗、长生、三子、凌能丽、刘瑞平…… </P><>
一个个,是那般的清晰,那般……可是此际自己就要与他们永远分离,这的确让蔡风有些难过。 </P><>
蔡风望了望远处暗淡的天空,起伏的山岭,禁不住长长一叹,他的确很幸运地活了下来,可是,他的心却已经死了,此刻他再也不想见任何人,那只会成为别人心中的一种负担,此刻别人当他死了,顶多只会伤心一时,甚至还会在心中存有一点点希望,否则一个月后他活生生死在大家面前,那后果就更加无法预料了。因此,蔡风选择了逃避。 </P><>
三子和游四等人没有发现在崖壁之间的蔡风,可是蔡风却望着这些人迅速自崖顶滑落,而至谷底,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的确让人心酸。 </P><>
蔡风发现眼下的藏身之地,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光芒自一团乳白色的云端折射在山崖之上,那璀璨瑰丽的美景只让蔡风的心神飞越到另一空间,但很快,一点暗影使他的眉头稍稍一跳。那是不远处的一块石壁,根据蔡风猎人的经验,他很清楚地感觉到,那里应是一个山洞。惟有山洞才会将照在山壁上的光线吸进去,而不产生反射,虽然只是一点点细微的情节,但蔡风仍然清楚地觉察到了,他那细腻的洞察力,惟有猎人才具备。 </P><>
蔡风没有猜错,也没有估算错,这里果然是一个山洞,只凭其回音的声响,就可知道,其深度难测,而且似乎有着极多的分支岔道,蔡风并未深入,他只觉得很累,无论是心头的累,还是身体的累,都使他只想平静地休息一番。 </P><>
此刻夜已深,山谷之中,犹有如萤火般的篝火,也有走来走去的灯光,显然,三子等人寻找蔡风的过程仍未结束。蔡风心中有些不忍,可又无可奈何,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命运,在凌伯的医经药典上,他学过医理,知道即使是神仙也无法拯救他的生命,并不是因为蛊毒,也不是因为毒人之毒,而是那种毒人之毒与蛊毒相结合产生的新毒素,当达摩说出他的病情之时,他就清楚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 </P><>
即使此刻陶弘景到了山脚下,也无能为力,他虽可以解开毒人之毒,也能解开蛊毒,但绝对不能解开那存于蔡风体内的新毒素,哪怕扁鹊、华陀再生也无能为力。因此,蔡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逃过一死,当世之中,只怕连田新球也无法解开他体内的毒素了。 </P><>
山洞之中极为阴冷,似乎山洞的那头总有一股十分阴森的冷风吹入,更多了一丝鬼气森然之感。 </P><>
蔡风木然地爬起来,洞口不是很长,但里面却似乎极为宽敞,只是身边并无火折子,当然,对于蔡风而言,黑暗并不影响他的行动,在夜里视物,对他这种功力的人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 </P><>
此刻,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想到今日在玉皇顶上,与那老者的雷霆数击,那惊天动地的怪异场面,只让他此刻仍是心有余悸,那老者的攻击力在他见过的所有对手中,最为可怕,包括他的父亲,也不可能是这老者的对手,蔡风更惊的却是自己竟然能够将“沧海无量” </P><>
发挥至极限,这是如何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蔡伤当初讲过,要发动“沧海无量”不仅需要功力达到一定的境界,更要以佛心出刀,方能够真正将这一刀的威力推向巅峰,而达到刀化佛莲之境。否则,未伤敌,先伤己,敌我俱损,但今日一战,蔡风不仅将“沧海无量”发挥至极限,更且自己似乎分毫未伤,反而通体舒泰,甚至连体内的毒蛊都未发作,这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道真是自己的功力和佛心胜过父亲吗?蔡风也有些疑惑。 </P><>
仔细分析其中的细节,蔡风想到了蔡宗的刀,那柄透着一股奇阴奇寒之气的刀。他能感悟佛心,能够使自己的功力极具提升,似乎与那柄奇异的刀脱不开关系,那究竟是怎样一柄刀呢?蔡风怎么也想不到,是他完全吸纳了那柄刀中所聚敛的两位域外佛门宗师的佛家功力,并通过区阳魔功的激发,使他体内的无相神功与刀身之中的龙象般若神功完全结合,才会使刀化三朵佛莲,更以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洗涤经脉,扩充七经八脉,甚至连道家的正气也与中外两大佛门最高最纯的真气相揉合,而达成无间无隙的整体。此刻,蔡风体内的真气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天下再也无法找到第二个拥有他这般独特的真气,兼负佛道神功,只不过蔡风没有想到能够将其贯通而已,只怕连蔡伤和黄海也料不到。 </P><>
佛道两家真气,都属于先天正气的一种,域外佛功与中土的佛功虽有修持之法的差别,但其性质仍是一样,在天地浩然正气为媒体的引介之下,三种先天正气合为一体并不值得奇怪。 </P><>
蔡风的脑子中再一次回忆那老者的每一个动作细节,那完美的拳与掌相接合,所选角度是那般玄奇奥妙,在那绝无丝毫破绽的攻势之下,他竟能够击败对手,这的确让他想象不到。 </P><>
不过,蔡风知道,这是自己占了兵刃之利,若无兵刃之利,只怕胜负难料。此刻他相信,当世之中,大概只有“沧海无量”才是那老者的克星,而那老头一身的魔气、杀气更是他前所未见。蔡风心头暗想:“既然今日我未死,一定要尽力杀死那老魔,否则也不知老魔会在江湖上制造多少杀孽!” </P><>
※※※ </P><>谈紫烟突地感觉到一股阴寒至极的杀意直透其体,几乎使她的心脉凝结,更有锋锐无比的刀气袭体。 </P><>
谈紫烟睁开眼时,便发现那神秘人再次出左手,比任何一次都快,利落而凶猛,那是因为一柄刀。 </P><>
一柄迎面劈来的刀,只有一柄,天地之间,就只有这么一柄刀。 </P><>
刀,劈开天,劈开地,劈开虚空和空气,劈开一切,这才劈在神秘人的左掌之上。 </P><>
“当!”一声清脆至极的声音震得谈紫烟耳鼓作痛。 </P><>
神秘人退了三步,这是他在掠出窖洞时第一次受挫,地上有三个半尺深的脚印。 </P><>
谈紫烟的身子一震,然后便斜斜飞了出去,她看见神秘人的对面站着一个装束有点怪异的汉子,双治兆乓槐ぴ嘉宄叩拇蟮丁?神秘人站定身子,几缕土尘在他的头顶飘落,弄脏了他的头发,弄脏了他的衣服,但他却一动也没有动,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极为阴冷的寒芒,口中却沉冷地吐出三个字:“阿那壤!” </P><>
“葛荣果然是葛荣,就是与众不同,一眼就能道破本王的身分!”那装束怪异的汉子冷冷一笑道。 </P><>
谈紫烟落地并无声息,只是微微感到有点乏力,似乎她仍未自那神秘人的怀中苏醒过来一般,当她听到眼前两人的对话时,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呆若木鸡,眼前的这两个神秘人物竟然是传说中的两大当世顶级人物柔然王阿那壤和葛家庄庄主葛荣。一个是域外第一人,一个是统领百万义军、中原最富有、最有实力的商人,而此刻两人竟然全都聚于泰山之下的荒郊野岭上,怎不让她心惊?“你怎知我就是葛荣?”那神秘人手中玩弄着一柄七寸长的小刀,悠然问道,语调极为平和,并未因阿那壤的偷袭而发怒。 </P><>
葛荣手中的七寸小刀,就是那硬切对方五尺长刀的兵刃,藏在他的衣袖之中,令人防不胜防,但救命还是足够,当然,用来杀人也不无不可。 </P><>
“能够瞒得住我的事情似乎并不多,你还用戴着面具吗?”阿那壤自信地道。 </P><>
葛荣洒然一笑,道:“阿那壤果然厉害!”说着望了望自暗处走出的几人,禁不住又道: </P><>
“你身为一国之主,却以这种手段来算计人,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P><>
阿那壤见对方间接地承认自己就是葛荣,也便不再介意,笑了笑道:“所谓用兵之道,并不能蛮来,能够圆通便圆通,对于我们来说,击败对手是我们惟一的目的,至于用什么手段那没有必要想得太多,何况,我的对手是天下最难缠的人之一,试问我们又岂能明刀明枪地干?” </P><>
葛荣依然在把弄着手中的小刀,平静地问道:“你也太看得起我葛荣了,尔朱荣是你抢去的,而这些人也都是你杀的吗?” </P><>
“不错,他们都是我杀的,尔朱荣也是我劫走的,我要用他去换北魏的北六镇,甚至长城以北所有的城池和土地!”阿那壤得意地道。 </P><>
葛荣又岂会不知尔朱荣的价值,阿那壤的确说对了,若能控制尔朱荣,就等于控制了尔朱家族,也等于控制了北魏四分之一的江山,其实葛荣又何偿不想这样呢?只是他没有料到竟有人捷足先登了。 </P><>
“那你今日这般对我,又是何种目的?”葛荣冷问道。 </P><>
“哼,你在暗中支持突厥族,并与契骨、契丹各国交易,这完全是与我柔然过不去,我阿那壤绝不容许有人影响到我们国家的利益,不管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阿那壤狠声道。 </P><>
“哦,那你今日也是专门针对我而来了?”葛荣反问道。 </P><>
“应该说是这样,我们虽然对付不了蔡风那小子,但只要你死了,也同样不会有人敢干涉我们柔然的事了。”阿那壤冷然道。 </P><>
“哦,你还有自知之明,看来也是自泰山下来的?”葛荣讥笑道。 </P><>
阿那壤的脸色变了一变,他的确是自玉皇顶下来,但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因为他是化妆之后才上山的,而蔡风的“沧海无量”的确让他叹为观止,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是“沧海无量”的对手,也可以说,“沧海无量”是所有刀法中无可超越的极限。阿那壤是用刀的高手,所以他明白自己水远都不可能胜过蔡风。这才会有刚才那一说法,但他并不否认,道:“不错,我是自山上下来,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蔡风坠谷而死,我自然无法对付一个死人!” </P><>
葛荣似乎听到了很好的笑话,目光向阿那壤身后的一名三十多岁、脸上有一块紫斑的汉子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之色,秋末波便提在那人的手中。 </P><>
“葛荣,感到很意外吗?蔡风的死的确有些可惜,不过,要想英雄救美自然必须付出代价!”那脸有紫斑的汉子补充道,似乎是在讥讽蔡风,也似乎是在提醒葛荣。 </P><>
葛荣的脸色大变,看来阿那壤所说并非虚言。 </P><>
“陆飞,去将那女子也一并提过来!”阿那壤向脸有紫斑的汉子吩咐道。 </P><>
“是,大王!”那汉子恭敬地应了一声,伸手点住秋末波的穴道,如一道轻烟般掠向谈紫烟。 </P><>
谈紫烟一惊,手中的孔雀翎一抖,飞刺而出。 </P><>
葛荣心神一分之时,阿那壤的五尺大刀已如电弧般划出,切碎虚空,以汹涌无伦的气势紧逼葛荣头顶。 </P><>
葛荣冷哼一声,手中的短刀化为无形,如一道血芒般疾射划出,在暗夜的火焰中,暴出一团腥红的血雾,将自己也吞噬在其中。 </P><>
阿那壤吃了一惊,那短刀以无声之势逆风而上,竟逼临他的面门,也不知道葛荣所用的究竟为何种手法,但无论所用何种手法他都必须挡。 </P><>
其实阿那壤根本就未曾刻意挥刀去挡,那完全没有必要,那是因为他的刀劲所笼罩的范围之中,似乎有一股极强的牵引力,将对方小刀的冲力完全缓解。 </P><>
“当!”血雾微散,阿那壤的身子巨震,竟忍不住退了一步,葛荣左手一拂,那柄小刀犹如活物一般又飞了回来,纳入他的衣袖之中。 </P><>
葛荣手中的小刀正是得自杜洛周的饮血宝刀,阿那壤身子未停,饮血宝刀在葛荣的腰际划过一抹凄艳,闪射而出。 </P><>
谈紫烟一声惊呼,她根本不是陆飞的对手,出手才不过五招就被其所制。 </P><>
阿那壤似乎有些吃惊,葛荣的功力的确胜他一筹,刚才这一刀就已表明得极为清楚,他退了一步,而葛荣根本就未曾受到任何影响,这不能不让他暗暗吃了一惊。 </P><>
葛荣自窖洞中冲出之时,阿那壤只是拣了个便宜,这才一刀将葛荣击退三大步,而且那是因为葛荣怀中尚抱着一个谈紫烟,更以小刀对大刀,事起突然之下,才会吃亏,并不是表示葛荣的功力不如阿那壤。 </P><>
阿那壤虽是漠外第一高手,但葛荣又岂是中原末流?对于江湖中人来说,葛荣的武功与其智慧一样深不可测,尤其他所学的是佛门至高无上的无相神功,其功力之纯是阿那壤所难以相比的。 </P><>
阿那壤来不及查看自己的斩马刀是否完好无损。但他却知道葛荣手中的小刀是一柄宝刀,绝对不容轻视的宝刀,虽然他手中所执之物也非凡品,可仍忍不住有些担心是否能够抗衡那柄邪异的小刀。 </P><>
饮血刀,本身就充盈着邪气,那噬血的暴戾之气表露无疑,再加上葛荣劲气的摧逼,虚空之中似乎飘浮看血腥之气。 </P><>
“当当当……”葛荣一口气斩出七十九刀,每一刀都力若千钧,几乎不给阿那壤半点喘息的机会。 </P><>
在第八十刀交击之后,阿那壤终于飞身后掠三丈,落入陆飞诸人的身前,脸色有些难看。 </P><>
葛荣没有追击,只是自面具内射出的目光有点异样,甚至可以说有点古怪。 </P><>
阿那壤也发现了葛荣那古怪的眼神,心中禁不住升起一丝阴影,葛荣那种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掉进陷阶中的野兽,也便在这时,他感到腰际一阵冰凉,一股极为锋锐的力量袭入他的体内。 </P><>
阿那壤禁不住狂呼一声,手中的大马刀疯狂后扫而出,鲜血自他的腰际喷射而出。 </P><>
“陆飞,你这逆贼!”阿那壤身后的几名护卫也似乎为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成为眼前这种局面。 </P><>
刺入阿那壤体内的是一柄锋利的短刃,只留下一截刃柄在体外。 </P><>
短刃是陆飞的,一个让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杀局。 </P><>
阿那壤的刀斩空,但陆飞仍受了伤,是被他身边两人所伤,这两人正是阿那壤的贴身护卫,无论在任何时候,其反应速度绝对是第一流的,无论是谁,只要敢攻击阿那壤,他们都会施以最无情的攻击。 </P><>
陆飞暴跌而出,却是落在葛荣的身边,为葛荣所接。 </P><>
阿那壤的眸子之中闪过无情的恨火,几乎要将受伤的陆飞烧成灰烬。 </P><>
“为什么要这样?本王待你不薄,你身为本国的驸马,如此岂不是让本王寒心吗?”阿那壤的语调极为痛心,他怎么也想不到驸马竟会持刃杀他。 </P><>
“老六干得很好!果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葛荣自怀中掏出一张洁白的丝绢为陆飞拭净嘴角的血迹,赞赏地道。 </P><>
“陆飞,你这逆贼,原来竟是葛荣身边的人!枉大王对你如此恩宠,我胡赞今日不杀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就誓不为人!”一个头顶只有三咎头发的汉子吼道。 </P><>
陆飞似乎稍有些歉意地望了阿那壤一眼,苦涩地笑了笑道:“对不起,虽然你对我恩重如山,但是我的全部,包括我的生命都是庄主所赐,为了葛家庄的事业,其它的一切都不可能成为我的绊脚之石,包括爱情、友情、亲情。我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随时准备为葛家庄而牺牲!” </P><>
阿那壤和胡赞诸人全都怔住了,心头禁不住蒙上了一层阴影。 </P><>
“你是葛家庄的奸细?”阿那壤冷冷地问道,他毕竟是漠外最有权威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应有的冷静。 </P><>
“哈哈哈……”葛荣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自信而悠然地道:“你明白为什么我会知道尔朱荣之事吗?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这全都是我的好义子透露的,因为你所能知道的每一件事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而他知道的事,我就一定知道,阿那壤,你认命吧!” </P><>
“他是你的义子?”阿那壤和他的所有护卫全都大惊,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陆飞竟然是葛荣的义子。 </P><>
“不错,庄主就是我的义父,我也不叫陆飞,而是葛六,在葛家十杰之中排行第六。今日的一切全都是我与义父一手策划,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挡了我们葛家庄在域外的财路!” </P><>
陆飞稍稍站直身子,声音恢复了往常的阴冷。 </P><>
阿那壤半天说不出话来,呆如木头人一样,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漠外混迹了十余年的人,竟然是葛家十杰之一的葛六,且还是葛荣的义子。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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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卷

第八章 枭雄谋略 </P><>
而陆飞效力于柔然也有近十年之久,十年之中为柔然也立下了不可估量的汗马功劳。暗杀、阻击、领兵,无论是哪个方面他都是难得的人才,其武功之高在柔然国已找不出几个对手,阿那壤为了牢牢抓住这样一个人才,不惜将自己的大女儿下嫁陆飞,可是谁又曾想到,陆飞竟然是葛荣一手培养出来、故意放至漠外对付他的一颗棋子?“柔然是漠外最大的一国,当然也是我们葛家庄看得起的地方,义父让我在柔然为你们打拼了十年,为你们柔然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今日你死了,也怨不得我!”葛六冷冷地道。 </P><>
葛荣望着阿那壤那似乎不敢正视现实的样子,禁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为自己的安排而笑,为这一幕好戏而笑,更为自己有这么忠实的属下而笑。 </P><>
他笑得那般开心,笑得那般自在,只不过,阿那壤发现葛荣的笑容在刹那之间变得僵硬,就像是凝成了一块冰。 </P><>
葛荣出手一刀,但却没有狂嚎惨叫,他的刀所斩对象是葛六!葛荣的刀竟然斩向葛六,那并不是无因,因为葛六就像背叛阿那壤一样,背叛了他,葛六竟然将一柄短剑刺入了葛荣的小腹,虽然葛荣有神功护体,更以最快的速度凝气于小腹,但仍然被这一剑刺入了五寸之深。 </P><>
葛六的劲力大得骇人,竟连葛荣体内的护体真气都无法相抗,这的确是一种悲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葛荣的确没有想到,幸亏他体内的无相神功自然生出一股反抗之力,否则这一剑定会将他捅个对穿。 </P><>
“叮……呀……”葛六袖中闪电划出一柄长剑,竟然被葛荣一刀击断,而饮血宝刀毫无阻隔地在葛六胸膛之上划开一道长达半尺的伤口。 </P><>
葛六飞跌而出,葛荣如风影一般掠至,他似乎是一个毫不畏痛的铁人,手中的刀以一道奇妙的轨迹削向葛六的咽喉,葛六竟然敢对他施以毒手暗杀,这几乎使葛荣愤怒如狂,绝对没有人可以背叛他,背叛他的结果只有死亡一途!何况葛六是他一直都信任的人?葛六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葛荣的动作之快,功力之高,的确超出他的想象很多,此刻的他几乎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即使有还手之力,在葛荣雷霆一刀之下,也只有死路一条。 </P><>
胡赞诸人也看呆了,他们似乎没有想到竟会再次发生这种变故,葛六居然会杀葛荣,他们是义子义父的关系,怎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呢?惟阿那壤依然冷静如恒。 </P><>
当然,无论如何,对于阿那壤诸人而言,葛荣受伤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减少极大一部分威胁感,若有人能将之击杀,那更是好事一件,葛荣一死,突厥、契骨、契丹诸小国就会失去支持,自然会再次渐渐沦为柔然所控。 </P><>
柔然在北六镇与破六韩拔陵那一战之中,元气伤了不少,再加上杜洛周领兵直逼柔然心脏,与高车并击,在突厥内助之下,损失极其惨重。后来,北魏不仅未将北六镇让给柔然,尔朱荣反率兵而出,将柔然那一批已经疲惫不堪、伤亡惨重的大军逐出六镇,十万大军几乎只有三四万人回到柔然,虽然掠回了一些财宝奴隶,但却无法与损失相补,这使得阿那壤对尔朱荣恨之入骨,而当他得知这一策略出于一个叫蔡风的少年脑子之时,他对蔡风也恨上了,只是他一直无缘踏进中土而已,此刻他的密探查出域外吐谷浑和吐蕃有意入主中土,他就想到趁机获利,这才踏足中土,他对桑达巴罕所做的事了若指掌,却没想到竟遇到了葛荣。 </P><>
“当!”葛荣的刀被挡住。 </P><>
挡住葛荣小刀的,是阿那壤的斩马刀,阿那壤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平静,如止水一般,给人一种清寒而冷杀之意。 </P><>
葛荣退了两步,阿那壤顺手一带葛六退了二丈,与葛荣相对而立,却没有半点受伤之态。 </P><>
葛荣的眸子之中闪过疯狂的杀机,刀尖在轻轻地颤抖,并发出“嗡嗡”震响。 </P><>
胡赞等护卫更是糊涂,他们怎么也不明白阿那壤为什么去救一个叛徒,一个奸细。 </P><>
“飞儿,你没事吧?”阿那壤语气极为关切地问道。 </P><>
“谢大王关心,幸不辱命,我还死不了!”葛六有些痛苦地低语道。 </P><>
阿那壤顺手封住陆飞伤口周围的穴道,以止住血水外流,这才对葛荣展开一个胜利者的笑意。 </P><>
葛荣的心在发凉,阿那壤的厉害完全超出了他的估计,眼前的这一切竟是阿那壤与他的好义子上演的一出好戏,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P><>
葛荣笑了,笑声有些涩然,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出。 </P><>
葛荣的确没有什么话好说,他失算了,此刻他方明白为什么阿那壤一开始就能呼出他的名字?而他敢肯定,他从来都未曾与阿那壤正式会面,虽然他曾暗中见过阿那壤,可是此刻自己戴着面具对方又如何能一眼认出呢?又为何似是专门为了对付他,以致炸塌窖洞的出口呢?显然是葛六将一切对阿那壤早已经说清楚了。 </P><>
“葛荣,你是不是感到有些惊讶和意外?”阿那壤笑问道。 </P><>
“的确有些!”葛荣并不否认,只是伸指速点伤口周围的穴道,强运功力于伤口附近,猛地拔出短剑,并以药未撒在伤口处,动作极为熟练和利落。 </P><>
没有人可以看到葛荣的表情,但所有人都知道此刻葛荣的脸色一定极为难看。 </P><>
鲜血射出近三尺,但葛荣连哼都未哼出半声,连阿那壤也忍不住暗赞葛荣的忍性之强。 </P><>
“其实很早我就知道他的身分,人始终是人,总会有感情的,他也不例外。但不可否认,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正因为他是了不起的人才,我才会孤掷一注,将女儿嫁给他,我要用真情改变一个人,当我再次找他谈话的时候,并明确地说出他的身分,我却不杀他,只是让他选择自己的所归,他没有令我失望,虽然你是他的义父,但他在你的眼里只不过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你们根本就没有感惰,我相信,如果他对于你没有了一点利用价值,大概你连理都不会理他,对吗?”阿那壤自豪地道。 </P><>
葛荣竟出奇地平静,伤口处的鲜血已止住外流,他虽然伤得不轻,但仍无法要他的命,此刻他最需要的是时间,能多一点时间调息,也就多一分把握对抗阿那壤的攻击。 </P><>
“不错,如果他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的话,我顶多只会给他一碗粥喝!”葛荣并不否认,他觉得这的确没有什么必要去否认,那是毫无意义的。 </P><>
“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自从你与突厥暗通声息,想助他们强大,这就是对柔然的威胁,任何威胁到柔然的人,都必须死!你也不例外,这就应验了你们中原的一句话——将计就计!”阿那壤说着轻松地拔出插于腰际的短刃,那竟是一柄设计成两层的短刃,完全是江湖中那些骗人的术士所用之物,刀尖之上仍沾着血迹。 </P><>
“这里是一个储满血的小猪肚子,你没想到吧?”阿那壤得意地道。 </P><>
葛六挺了挺身子,挣开阿那壤的手,向一旁的谈紫烟摇摇晃晃地走去。 </P><>
阿那壤一愕,似乎也不知道葛六想干什么,不由得向他望了一眼。 </P><>
葛六转到秋末波的身后,这才转头向葛荣和阿那壤笑了笑,那张似乎仍有些扭曲的脸上,绽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P><>
“飞儿,你在做什么?”阿那壤有些不解地问道。 </P><>
“公子,你没事吧?”秋末波和谈紫烟竟突然之间恢复了行动和知觉,一把扶住葛六,关切地问道。 </P><>
阿那壤和胡赞诸人同时变了脸色,他们竟被眼前之事弄糊涂了,秋末波与葛六又是什么关系呢?怎会突然叫葛六为公子?葛荣也有些茫然。 </P><>
※※※隐约之中,蔡风竟听到了虎啸狼嚎自山洞的深处传来。 </P><>
洞内竟会是虎狼的杂居之地,的确有些出乎蔡风的意料之外,对于一个猎人来说,虎狼之声并不陌生,甚至更有一种亲切感。蔡风是一个猎人,当他决定在杀死那老魔头之后,就会与野狗为伴,寄居山间林中,抑或在溪水边筑造一所茅屋,静静地死去,在死之前他只想再去享受一下回归大自然怀抱的恬静和自在,所以,他对虎狼的感觉还算是极为亲切的。 </P><>
想着想着,蔡风竟忍不住移步向虎狼嚎叫的方向行去,对于黑暗,他己经极为适应,此刻的他,衣衫都被电火所烧,几可算是清洁溜溜,光着屁股办事,感觉仍有那么一点不自然,幸亏黑暗使他的羞耻心减小不少,也不觉得怎样。 </P><>
凭着感觉,蔡风知道自己与虎狼渐近,不过,他根本就不怕,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对于野兽他天生就不会畏怯,这是猎人的天分,杀虎屠狼更若家常便饭。 </P><>
当蔡风发现一点火光之时,已在黑暗的山洞之中走了近一盏茶时间。 </P><>
黑暗幽深的山洞中竟然会有灯光,“难道是三子他们找到这里来了?”蔡风心中打了一个突,他实在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活着,不过,他感觉到虎啸狼嚎便是自那有火光之处传来,细思之下,不由忖道:“三子诸人怎会与虎狼同室呢?难道他们被虎狼所困?” </P><>
蔡风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倒是要看看那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不过,快到灯火通明的一段洞室之时,蔡风的脚步却变缓了,因为他听到了铁链的“铮铮”之声,是那么清晰,那就说有什么东西被锁住了。 </P><>
蔡风缓步行至,小心翼翼地伸头探望,眼下的情景却让他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洞中的场面,如非亲眼所见,实令人不会想象这个世上竟会有如此的巧合。 </P><>
※※※秋末波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药末撒在葛六那极长的伤口上,动作是那般小心,那般谨慎,似乎怕弄痛了葛六。 </P><>
葛六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才向阿那壤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有些阴森地道:“大王,你似乎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P><>
阿那壤的脸色再变,冷冷地盯着葛六,寒声问道:“飞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P><>
葛六得意地打了个“哈哈”,轻笑道:“你们全都是一群蠢才,本公子不叫陆飞,更不叫葛六,我的生命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自己,量你们也猜不到我是谁!” </P><>
“你究竟是什么人?”阿那壤和胡赞同声问道,葛荣的神情也有些古怪。 </P><>
“你们别吃惊,也别大惊小怪,本公子身为尔朱家族的大公子,怎会替你这群庸才卖命?”葛六似乎语不惊人死不休。 </P><>
阿那壤和葛荣全都禁不住一震,表情之怪,只怕任谁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中外两大顶级人物所应该有的。 </P><>
半晌,葛荣也以不敢相信的语调问道:“你真是尔朱兆?那……”说到这里,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去问,这些事情的确太离奇了,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培养了十余年的葛六竟然是尔朱家族的大公子尔朱兆,那在尔朱家族之中的尔朱兆又是谁呢?” </P><>
尔朱兆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道:“我感激你将我养了十一年,要教我武功、兵法,不过,我只能向你表示歉意,因为我的身分不允许我与你同居一流!” </P><>
“二十三年前那对被马贼杀死的夫妇并不是你的父母?”葛荣声音有些发冷地问道。 </P><>
“不是!那一幕正是我父王所安排,一切计划只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为对付你的太行群盗,这是他将我送到你身边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父王早就知道你是烦难的两大弟子之一,蔡伤的师弟,只想让我习得佛门最高心法和世间最为霸道的刀法。 </P><>
谁知,这个隐藏身分一晃就是二十多年,的确不是一个很短时间呀!”葛六竟有些感慨地道,他并没有否认当年的那一切。 </P><>
阿那壤似乎更为惊讶,心中的感受却是莫可言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机关算尽,到最后他和葛荣这两个自诩天下聪明之流的人物全被一个后生晚辈给耍了,更被那没有影踪的尔朱家族所耍,其中的感受的确无法说清。 </P><>
“你既然是尔朱家族的大公子尔朱兆,那我们手中的尔朱兆又是谁?”胡赞奇问道。 </P><>
“那只不过是个替身,不过,他也的确是我们尔朱家族的人,而且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胞弟尔朱明!”尔朱兆悠然道。 </P><>
葛荣和阿那壤都愣了半晌,同声道:“既然你是尔朱兆,我也饶不得你!” </P><>
尔朱兆笑了笑,虽然神情有些委顿,但依然充满了自信地向阿那壤道:“大王最好不要再用真力,虽然刚才那一刀只是划破了一点表皮,但你不该拔出那柄短刃,因为我在刃尖抹了一层很特别的药物,没有拔出还没关系,一旦拔出,那刃口的一层薄膜在猪肚子皮上一擦立刻就会破裂,毒水也便渗入了你的血液之中,如果你强行动手,很快就会毒行全身,变成一个废人!” </P><>
“啊!”阿那壤身后的胡赞大惊。 </P><>
阿那壤也忍不住抬起刀尖,竟发现有一点银色闪光之物,脚下的猪肚子已变了颜色,可见尔朱兆说出之话并没有错。 </P><>
“哈哈哈……”葛荣大笑起来,他的确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事情的演变似乎越来越有趣。 </P><>
阿那壤的整张脸容都气绿了,尔朱兆的心思竟如此细密,安排也精巧如斯,的确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P><>
“尔朱兆,你做得很好,不过,要杀你根本不用阿那壤动手,只要我出手就足够了!” </P><>
葛荣冷杀地道。 </P><>
尔朱兆笑了笑道:“你不妨试试看?” </P><>
葛荣冷冷一笑,左手轻轻一扬,一点白光以快得不可思议之速射向尔朱兆的咽喉,是一柄小刀!秋末波和谈紫烟大惊,他们的确没有出手相阻的能力,也根本阻不了,这一刀不仅快,而且准,更是力道大得惊人!尔朱兆根本没有半丝慌乱,他没有出手相挡,也没有躲,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躲闪的能力。 </P><>
阿那壤知道尔朱兆死定了,葛荣的这一刀的确是绝命之杀,以他对刀道的深究,也知道自己的刀道与葛荣还有些差距,刚才他听到尔朱兆说葛荣是蔡伤的师弟,这一刻才有些明白。 </P><>
蔡伤是中原刀道的神话,在漠外也同样是,二十多年前,阿那壤败在了蔡伤的刀下,在此之前,阿那壤自认自己是漠外第一人,那蔡伤自然也可算是漠外刀道神话。 </P><>
当年阿那壤并不知败他之人就是中原刀道第一人蔡伤,只是后来才慢慢弄清楚,而这两年崛起江湖的蔡风更是蔡伤之子,这是他在查明蔡风身分之时的意外发现。而今日白天他在泰山之顶亲见蔡风以那惊天动地的刀法战败区阳,他已经完全打消了与蔡伤比刀的念头.蔡风的刀已是如此,那蔡伤的刀法岂不是更为可怕?因此,阿那壤不想再去赴华山之约,不过,他却想顺手干掉葛荣,掳走尔朱荣,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情,却没想到事情错踪复杂到这种地步。 </P><>
“叮……”一块石子斜飞而出,竟然与小刀同时坠地。 </P><>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向石子投至的地方望去,禁不住全惊呼出声:”尔朱荣!”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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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卷

第九章 因果报应 </P><>
火光是因为几盏长明灯,斜斜插在石壁之上,使得石洞的光线变得十分明亮。 </P><>
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地带,就像是一个石室,虽然两头都有通道,但并不影响这石室之中的情形。 </P><>
蔡风的确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的竟然是金蛊神魔田新球。 </P><>
此刻的田新球,将自己反锁于一个铁笼之中,更将下身埋入一种焦黑的泥土之中,这种泥土显而易见是自外面运进来的,铁笼子之中似乎燃着一种奇异的药草,那缭绕的乳白色烟雾在田新球的体表隐显,并不外逸。而几只似乎饥饿至极的老虎和豺狼不停地以爪牙抓咬着铁笼四周的铁栅栏,大有要将田新球撕成碎片之势。 </P><>
田新球的目光有些呆板和散漫,在乳白色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极尽诡异之感。 </P><>
蔡风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发寒,这种场面在他的脑子之中依然留着无法磨灭的痕迹。 </P><>
“田新球在炼制毒人!”蔡风心头升起这样一个概念,而这个毒人竟是田新球自己。 </P><>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田新球竟会将自己炼制成毒人?以他的武功,以他的头脑,以他的毒功,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尝试如此冒着生命之险的事?难道田新球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吗?”蔡风的脑海中缠绕着一些无法获得答案的问题,他当然不知道田新球在黄海的手下死过一次,更不知道黄海已经废去了田新球的全身功力。 </P><>
田新球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山洞之中自己炼制毒人,这可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只怕连黄海和彭连虎知道了,也定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P><>
那次官兵找到城皇庙,并未发现田新球诸人的尸体,那是因为田新球根本就没有死,以他的毒功,要制造假死之象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连黄海也失算了,这是任何人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P><>
蔡风自然不知道这些,但是就是将田新球烧成了灰他也认识,因为此人曾经是他的主人,也是害得他变成一个杀人工具的祸首,更是杀害长生、柳青与十余名阳邑猎户兄弟的凶手,也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生活的原则,改变了他的一切,对于这样一个人,他的心中竟涌出了无尽无期的感触。 </P><>
恨、憎,更有一种莫名的情感纠缠在蔡风心中,他不禁产生了一种惆怅,一种怜悯之意也油然而生,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杀机。 </P><>
连蔡风也读不懂自己此刻的心情,这时,他可以直接上前,很轻易地杀死田新球,可是他竟然下不了手,他心中想的太多太多,这两年来的辛酸和苦涩又岂是一言所能道尽的?如今他却只有一个月好活,而这一切的一切,全拜眼前之人所赐,想到黯然伤神之处,蔡风有些痴了。 </P><>
命运似乎总有太多戏剧性的变化,对于他来说,更像是在演着一场戏,但却是伤感的戏。 </P><>
在神池堡中,八个月的痛苦,此刻又在田新球自己身上重演,这就是一种报应吗?而此刻田新球似乎已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他的精神完全松弛,正在被野兽的思维入侵,而眼前的这些野兽也将成为他的主人,一个被野兽控制的人,这真是一种悲哀。 </P><>
蔡风的心头一动,也学着狼狗的声音叫了一声,天下之间,也只有蔡风懂得野狗的语言,他不仅听得懂野狗的叫声,更可以学着野狗的声音,他刚才叫出一句大意是:“我是你的主人天网,你的敌人是石中天和尔朱荣!” </P><>
蔡风想到了以牙还牙之计,对于毒人的可怕,他知之甚深,以田新球的武功,再成毒人的话,其功力绝对可列入绝顶高手之列,如果能借毒人之力去对付石中天和尔朱荣这两个大魔头,那可就有趣了,到时至少会对石中天和尔朱荣添上无尽麻烦。 </P><>
想到石中天,蔡风禁不住咬牙切齿地恨,若不是这个人,他的家庭又岂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非这个人,天下的黎民百姓也不会陷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若非这个人,他就可与娘亲同享天伦之乐,可以与兄弟姐妹们尽情欢聚。石中天是个罪人,是蔡家的罪人,也是北魏的罪人,更是天下的罪人、而如今的石中天又在哪里呢?蔡风的心中禁不住蒙上了一层阴影,以石中天的可怕,若是潜伏于暗处,那可真是不好对付。 </P><>
那些虎狼似乎感到有异类入侵,全都回身向蔡风这边扑到。 </P><>
蔡风心中并不惊,因为这些野兽都被铁链锁着,即使未被锁住,它们那点攻击力也根本不在他的话下,不过,此刻他不得不显身了。 </P><>
一头斑斓的老虎迎面扑至,带着一股腥风,似乎感觉到眼前的确是一块可口的点心,竟显得无比狂野。 </P><>
蔡风淡淡地挥了挥手,在灯影的摇曳之下,那头巨虎竟然倒跌而出。 </P><>
如今他的功力今非昔比,举手投足间,所迸发的劲气已不是这些饿虎饥狼所能够承受的。 </P><>
蔡风此刻并未穿衣服,竟然想在这群虎狼身上打主意,所以,他下手毫不客气,掌切、足踢,几只饿狼被踢得脑浆迸裂,巨虎也被撞得昏头转向,无以为继,它们似乎遇到了克星,再也不敢向蔡风攻击,只是低低地怒吼着。 </P><>
蔡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浓烈的浩然正气也足以震慑群兽。 </P><>
“田新球,你叫田新球!听到了吗?听到我说的话吗?”蔡风的声音显得极轻极缓,就像是在梦中呓语一般。 </P><>
“你叫田新球,听到了吗?听到我说的话吗?”田新球呆板地学着蔡风的原话,呆板地重复着。 </P><>
蔡风一呆,立刻又以刚才的语调缓声道:“我叫田新球,我的最大敌人是石中天和尔朱荣,还有魔门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邪宗的人也要杀!凡是敌人,都要杀,一定要杀!” </P><>
“我叫田新球,我的最大敌人是石中天和尔朱荣,还有魔门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邪宗的人也要杀!凡是敌人,都要杀,一定要杀!”田新球呆板地念着。 </P><>
“我要将这话多念几遍,要牢牢记住我的敌人,一定要杀死他们。”蔡风又沉缓地念道,他的声音虽然低缓,但却压住了饿虎的低吼,清晰地传入田新球耳中,深深控制了田新球的思想。 </P><>
“我要将这话多念几遍,要牢牢记住我的敌人。一定要杀死他们。”田新球重复地道。 </P><>
“田新球是谁?”蔡风突然声音一改,有些冷厉地问道。 </P><>
“田新球是我!”田新球的眸子中依然混沌一片,木然呆板地答道。 </P><>
“你的敌人又是谁?”蔡风又冷厉地问道。 </P><>
“我最大的敌人是石中天和尔朱荣,以及魔门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田新球木然应道。 </P><>
“对付敌人该怎么办?”蔡风问道。 </P><>
“杀!邪宗的人也要杀,凡是敌人都要杀,一定杀!”田新球答道。 </P><>
蔡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些话只要烙入了田新球的记忆,将会像真理一样,由他去执行,绝对不会违命,这将是江湖的一大幸事,也是石中天和尔朱荣晦气将临,蔡风极为心喜。 </P><>
蔡风又改为极为轻柔的语调低声念道:“我叫田新球,蔡风是我的主人,我要忠心不二地服从他的吩咐和决定,完成他的命令!” </P><>
“我叫田新球,蔡风是我的主人,我要忠心不二地服从他的吩咐和决定,完成他的命令。”田新球跟着道。 </P><>
“我叫田新球,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主人,主人叫我活,我便活,主人让我死我就死!我的生命全都属于主人。”蔡风又温声丝语道。 </P><>
“我叫田新球,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主人,主人叫我活,我便活,主人让我死我就死!我的生命全都属于主人。”田新球重复着。 </P><>
“你的主人是谁?”蔡风问道。 </P><>
“蔡风是我的主人!” </P><>
“主人的话听不听?” </P><>
“主人叫我活,我就活,主人让我死,我便死,服从主人的吩咐和决定,完成主人的命令,我的生命全都属于主人。”田新球木然道。 </P><>
“我叫蔡风!你看清楚我是什么样子!”蔡风又冷声道。 </P><>
“你叫蔡风,你是我的主人!”田新球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地道。 </P><>
“对,我就是你的主人,你要听从我所有的吩咐,完成我的命令!知道吗?”蔡风冷冷地问道。 </P><>
“对,你就是我的主人,我要听从你所有的吩咐,完成你的命令。”田新球道。 </P><>
蔡风满意地一笑,他似乎想象不到竟会有这般奇遇,这可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田新球这叫自作自受,今日居然也落在他的手中,反而被他所控制,这是蔡风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P><>
望着田新球头顶乳白色的气体越凝越多,蔡风知道对方很快就要完功了,这也是最后一关。任何一个毒人炼成之前必须苦熬十天十夜,不眠不休。以药物维持生机并完全解散自己的意识,使自己的神经、脉络以最大的限度松弛,以确保药物能够充斥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和脉络穴位,这才能让毒人大功告成。 </P><>
蔡风现在能做的,就是杀虎取皮,再以一尸喂饱其它的饿兽。 </P><>
※※※那射出石子之人竟然是尔朱荣。 </P><>
阿那壤心中大惊,他最先想到的是看守尔朱荣和尔朱兆及叔孙长虹诸人的兄弟,以他的估计,尔朱荣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逃得了,但事实证明他的估计完全失误。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尔朱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P><>
“你怎么逃出来的?”阿那壤忍不住奇问道。 </P><>
“我为什么要逃出来?在这个世上还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困得住我尔朱荣!不过,今日能够见到你们两位难得一见的人物,可真是幸会至极!”尔朱荣说话之间,已如一片云彩般飘至尔朱兆的身边。 </P><>
“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在议论着你,你却这么快就出来了,的确有些令人感到意外。不过,尔朱荣始终是尔朱荣,没有让我失望!”葛荣冷冷地一笑道。 </P><>
“葛荣与我想象之中也没差多少,不过。我还要谢谢你对我儿的十一年养育训导之恩。” </P><>
尔朱荣淡淡一笑,向葛荣微微行了一礼,却并没有那种剑拔弩张之势。 </P><>
“尔朱荣,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难道你不觉得吗?如果我知道他是你的儿子,早就不会容他活到现在,不过,最终你还是胜了!”葛荣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愤怒之意,一缕淡淡的杀机自他刀上徐徐散发出来。 </P><>
尔朱荣笑了笑,道:“葛兄似乎有点不尽人情,倒不如阿那兄。”尔朱荣说到此处,将话锋一转,向阿那壤道:“对了,我还没有谢过阿那兄呢?多谢阿那兄对我儿看得起,更立他为驸马,这可真是我尔朱家族之幸。” </P><>
“哼,算我瞎了眼!”阿那壤怒哼道。 </P><>
“你不用生气,我尔朱兆绝对不会辱没你的女儿,你死了之后,我一定会继承你的王位,将柔然变成漠外的霸主,甚至完成你未成的心愿,统治整个中土。那时候,天下之大,便全都是我囊中之物,你女儿贵为一国之后,为天下所有人敬仰,想来你也会瞑目了!”尔朱兆极为向往地道,眸子之中闪耀着火一般的光芒。 </P><>
阿那壤不屑地道:“你妄想!” </P><>
“这其实也并不是妄想,只要你今日一死,明天我儿就可回柔然继承你的王位,任何不服和绊脚之人全都只有死路一条,当我儿名正言顺地坐上了柔然王之位时,以柔然的兵力再加上我尔朱家族的十万大军,而突厥、契骨、契丹又无葛荣支持,那整个漠外自是手到擒来,根本不在话下。而中土又有我尔朱家族,天下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南朝萧衍的败亡是指日可待之事,又有什么不可行的?”尔朱荣自信地道。 </P><>
阿那壤心头发凉,今日之举,他的确有些失策,尔朱荣的计划和野心也实在太过可怕了。 </P><>
葛荣的心头也在发冷,尔朱荣的奸滑和老谋深算的确超乎他的意料之外,禁不住目光向阿那壤移动,恰好阿那壤的目光也转向他。 </P><>
两道目光在空中一交换,竟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再同时射向尔朱荣。 </P><>
“哦,你们两位准备联手了吗?”尔朱荣禁不住洒热一笑道。 </P><>
“难道有何不妥吗?”葛荣反问道。 </P><>
“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有趣一些!”尔朱荣自信地笑了笑,又遭:“只是你们两人恐怕会令我有些失望,因为阿那兄身中剧毒已经没有能力与葛兄联手对付我了,看来今晚之事,你们惟有以饮恨而收场了。” </P><>
阿那壤的心头的确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感觉到体内有些异样,不过,他也不知道对方所说是真是假,只得声色俱厉地道:“横竖都是一死,又为何不能赌上一把呢?即使死也要让你知道我阿那壤并不是好惹的!” </P><>
尔朱荣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表示遗憾,向秋末波和谈紫烟笑了笑道:“你们两人干得很不错,以后可以不用再流落江湖,如果你们愿意回神池堡,也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后半生!” </P><>
“谢谢族王!谢谢族王!”秋末波和谈紫烟大喜跪下,向尔朱荣磕起头来。 </P><>
“好了,你们扶兆儿先去一旁休息吧!”尔朱荣淡淡地道。 </P><>
“是!”秋末波和谈紫烟竟显得异常激动。 </P><>
尔朱荣却向葛荣和阿那壤逼进数步,一股锋锐无伦的剑气,无孔不入地散射至每一寸空间,竟然直接威胁到葛荣和阿那壤。 </P><>
葛荣和阿那壤同时一惊,尔朱荣未战已先露这么一手,的确可见其剑道修为已至化境,以如此功力,他们无法想象尔朱荣怎么会被桑达巴罕所擒,这的确耐人寻味,可是事实的确如此,又让人无从说起。 </P><>
葛荣很清楚地感觉到,以自己目前的状态,不可能胜得了尔朱荣,因为他己有伤在身,虽然这不是很重的伤,但高手决斗,也许就只少许的劣势都会变成致命的死点,而他就是这样。此刻葛荣若想将刀道摧至极限,就必须精、气、神同时达至极限,而当他的劲气摧至极限之时,伤口不迸裂才怪,这样就绝对会影响战机,只会成为致命之处。 </P><>
葛荣与阿那壤同时转身,面对尔朱荣,凝神静气,两人的气势竟凝在一起,同时代表着刀的境界,两大绝世高手联手对付一个最为可怕的敌人,其气势果然不同凡响,也很快压下了尔朱荣的气势。 </P><>
葛荣和阿那壤的武功与尔朱荣相比,只不过有稍稍一段差距,但这个距离绝对有限。如果不是两人都有伤在身,根本就不用惧怕尔朱荣,他们若打不过,至少脱身不是一个难事,以尔朱荣那一点点稍稍的优势,还没有能力留得住他们两人之中的其中任何一个。这是尔朱荣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所以,他故意布下今日这个两败俱伤之局,使得葛荣和阿那壤陷入一个无法脱身之境。 </P><>
葛荣和阿那壤有关于尔朱荣被擒的消息全都是来自尔朱兆,葛荣也知道阿那壤将会出现,他只想利用葛六来对付阿那壤,因为阿那壤阻扰了他通往漠外和域外的生意路,任何挡住他生财之道的人,他都想杀。同时如果杀了阿那壤,就会立刻得到突厥、契骨、契丹各国的全力相助,那对于他来说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葛荣万万没想到阿那壤也是想利用葛六这个身分来击杀他,结果两人全都中了尔朱荣父子的圈套。而此刻,两人不得不抛开成见携手共对强敌。因为,谁也没有把握能够独自应付尔朱荣这个可怕的敌人。 </P><>
风寒露重,夜的确很深,森寒的杀气在虚空之中飘浮,浓得像一层淌在空气中的冰水。 </P><>
胡赞几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自葛荣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股强烈的刀气,他与阿那壤之间几乎将刀气化作有形,两人联合的刀气的确让尔朱荣身上的剑气淡了很多。 </P><>
尔朱荣似乎有些讶异,不过,他并未心惊,葛荣和阿那壤联手的气势的确惊人至极,可尔朱荣更相信自己的计划,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 </P><>
尔朱荣再逼上两步,阿那壤的身形一晃,嘴角竟溢出一缕血丝,体内犹如千万钢针在扎刺。 </P><>
“大王!”胡赞忙伸手去扶,这似乎并没让他太过惊讶,因为尔朱兆说过已在阿那壤体内下了毒,胡赞心中一直有着一丝阴影,此刻阿那壤毒发,只是在意料之中。 </P><>
葛荣却大惊,本来两人联合的阵线根本无懈可击,无论是在所做的防势和攻势之上,都已达成完美,而此刻阿那壤突然毒发,使他的气势顿弱,一个人正面面对尔朱荣那疯长的气势,更似乎突然失去了凭籍,如赤裸裸地坦露在风中一般。 </P><>
葛荣出手了,他必须抢先出手,无论对方是否有破绽,无论对方是否正期待如此,他根本就没有等待的机会,除非他想坐以待毙。 </P><>
“走!”胡赞一抱阿那壤,向几名护卫轻喝一声,便向苍茫的夜色中奔去。 </P><>
远处有马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战马。 </P><>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秋末波冷冷地哼了一声,斜截向胡赞。 </P><>
胡赞“嘿嘿”一声冷笑,身子倒掠,竟不是逃,而是直逼向尔朱兆,那几名护卫似乎也明白胡赞的意思,飞速地全力攻向尔朱兆,他们必须擒下尔朱兆,方有可能获取解药救治阿那壤。 </P><>
“快走!此毒还毒不死我,有高手正向这里赶来,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胡赞怀中的阿那壤脸色有些苍白地道。 </P><>
胡赞一惊,知道阿那壤所说绝不会错,而且赶来之人敌我难料,但无论是谁,还是小心为妙。 </P><>
“断后,我们走!”胡赞只要阿那壤没有生命危险就行,以阿那壤这般功力的人,天下虽大,只怕还没有什么毒药可以毒死他,顶多只是暂时受制,只要给他一些时间绝对可以恢复,将毒性排出体外。 </P><>
“轰!”正当胡赞准备飞退之时,葛荣与尔朱荣已经不可避免地硬击了一记。 </P>
 楼主| 发表于 2005-6-11 11:09: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卷

第十章 智者失策 </P><>
葛荣连退四步,尔朱荣如影随形,一缕青幽的光亮在火光中乍现。 </P><>
光亮乍现之时,剑尖已如毒蛇一般射向葛荣的咽喉。 </P><>
葛荣举轻若重,那轻悠的刀身似是悬着千斤巨石,沉缓地横切向尔朱荣的小腹,一快一慢相映成趣。 </P><>
尔朱荣明明一剑可以杀死葛荣,但他却放过了这个机会,这让胡赞有些不解,他甚至弄不明白葛荣的刀法。 </P><>
阿那壤的眸子之中暴出一团异彩,低呼道:“好刀法!好刀法!中原的刀道果然多姿多彩!” </P><>
葛荣的表情无人可以看到,他似乎并未听到阿那壤的称赞,所有的心神,几乎全都凝聚于手中的刀上。 </P><>
面对尔朱荣,他没有半刻敢松懈,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尔朱荣绝对不想与他同归于尽,这是他惟一可以拿来作赌注的本钱,也是尔朱荣半途收回长剑的原因。并非尔朱荣不想杀葛荣,而是他不敢保证在杀死葛荣之后,不会被对方的刀所创。毕竟,葛荣这一刀的确精妙,而且霸道至极,他没有把握,所以,他只好放弃击杀葛荣的最好机会。 </P><>
葛荣小腹上的伤口再次迸出血水,他有苦难言,虽然化解了尔朱荣这必杀的一击,但是他早一步有伤在身,根本无法全力以赴,如此下去,即使尔朱荣不杀他,他也会因鲜血流尽而亡,更何况,他如此运刀,所耗功力之巨与尔朱荣不可同日而语,看来惟有败亡一途。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P><>
尔朱荣的剑再一次斜绞而上,身子和剑一起,化成一缕暗淡的幽光,人与剑融合为一个整体,抑或是夜色、人、剑已经不再分彼此。 </P><>
尔朱荣的消失,葛荣并不感惊讶,而他手中的刀,也在同时消失。 </P><>
阿那壤不愿走,他也有些不想走,他是一个刀客,是一个高手,而真正的绝世高手决斗的场面有些人甚至愿意用生命为代价去换来欣赏。 </P><>
阿那壤自然不是那种不顾大局、莽撞冲动的人,可是他仍为尔朱荣的剑和葛荣的刀所吸引。 </P><>
这的确是两个足以惊世骇俗的高手,葛荣的刀法只让阿那壤心神激荡,飞越无限,他竟然领悟到葛荣的意境,一种必杀的意境,也是刀道的最高层次。 </P><>
葛荣终于使出了让江湖誉为刀道神话的“怒沧海”,一个自死角击出最为狂野,最为霸烈、最具震撼,也最为惊险的一刀。 </P><>
刀,出现在一抹血红闪过之处,那正是尔朱荣剑式的极限,最为锋锐之处。 </P><>
尔朱荣的剑式之锋锐几乎无坚不摧,无孔不入,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住他的锋刃。 </P><>
“锵!”一声清脆的龙鸣,刀锋径直斩在剑尖之上,不差一分一毫。 </P><>
这几乎是个奇迹,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奇迹。 </P><>
葛荣一声闷哼,小腹伤口处再次喷出一缕血箭,这是一处致命的伤,在这最要命的时刻成为了他的负累,虽然葛荣在极力控制,极力强压伤口血液的奔涌,以最坚强的毅力不发出声来,可是他的手仍然忍不住微微松懈了一下,那是一下极为细微的颤抖。 </P><>
胡赞没有捕捉到葛荣的这一微小变化,尔朱兆和谈紫烟也没有发现.但尔朱荣却清楚地感受到了。 </P><>
刀与剑贴身滑过,尔朱荣的剑速要比刀身快上那么一点点,这是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速度,但高手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们只以一种直觉、一种经验和手感去判断。 </P><>
尔朱荣的剑的确要快上那么一点点,葛荣也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只是他有些无可奈何,这不能怪谁,江湖之中本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而对于他们这一类级别的高手来说,只论成败,根本不在乎手段,只要能够击杀对手,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P><>
尔朱荣是邪道中人,葛荣也同样是枭雄,同样是一个只讲成败而不论原则的人,这是野心家们的共同特点,这个世上并不只有猎人才会如此。 </P><>
因此,有人说乱世之中只存在两个角色,那就是“狩猎者”和“被猎者”,你如果论为猎物,没有任何理由可讲,最后终将死于狩猎者之手。 </P><>
当然,此刻的葛荣正是被猎的对象,他竟被自己的义子所算计,苦心培养的葛家十杰,居然成了养虎为患之举,他的确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身为他义子的葛六竟是尔朱家族真正的大公子尔朱兆!的确,他收养尔朱兆那年,尔朱兆已经有七岁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应该可以记事。葛荣更惊的是尔朱荣的老谋深算和深谋远虑,二十多年前的他,只是稍露头角,就已被尔朱荣看准了今日,尔朱荣的可怕的确是不可言喻的,但无论怎样,这些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尔朱荣的剑。 </P><>
“哧……”尔朱荣的剑斜挑而起,在葛荣的胸前划开一道长长的血槽,而他却在此刻闪身让过,再次放过将对方一击致命的机会,也因此而避开了葛荣的致命一刀。 </P><>
葛荣的“怒沧海”完全无法发挥出最强的威力,他的精、气、神不能够亲密无间地结合,这便使得原本完美的“怒沧海”产生不了伤敌的作用。 </P><>
葛荣败了,败在尔朱荣的剑下,虽然原因很多,可葛荣败给了尔朱荣这是一个事实。 </P><>
※※※蔡伤静静地立在蔡风跃身飞下的山谷之处,望着迷茫的深谷,心头涌起一阵淡淡的酸楚,手中却轻轻抚摸着自蔡风身上掉落的猎刀。 </P><>
那是马叔亲手打造的猎刀,在蔡风的躯体经受雷电煎熬之时,他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四散飘落,因为他的衣服尽数成为灰烬,而这柄猎刀乃是马叔所选精铁特意打造,竟然未有损伤。 </P><>
这柄猎刀可算是最后接触蔡风身体的亲密伙伴了。 </P><>
蔡风的尸体仍未找到,三子和游四几乎出动了所有力量,找遍山谷的每一个角落,但却并未能找到蔡风的尸体。 </P><>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蔡风没有死,自己走了;另一种是被野兽拖去吃了,骨头,在山谷之中倒是找到不少,但那都是在昨日打上十八盘之时,落入山谷被野兽肯食的尸体,也许,这之中也有几截骨头是蔡风的,但没有人敢肯定。 </P><>
葛家庄的弟子仍在寻找,更有英雄庄与各路江湖人马相助,与葛家庄有点关系的人谁不想巴结天下第一刀蔡伤?他们更是亲自见到蔡风那惊天动地、泣鬼骇神的武功,如果蔡风没有死的话,有幸得到他传那么一招半式的,只怕这一辈子受益非浅了。如果能够巴结上蔡伤,那也会使自己的身价大增。 </P><>
因此,参加这次行动的人数几近上千人,如此多的人,要找遍一个山谷,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结果很快便出来了,只不过,有些人仍不死心,在寒冷的冬夜,手执火把继续寻找。 </P><>
尔朱天光的大军在晚上更不敢轻易上山,他心中明白,在这里要与这样一群江湖人打仗,那根本就没有半点胜望,如果是在平原旷野上,以人海战术,或许还有效,而面对偌大的泰山,区区数千人,显得是那般单薄,即使驱赶那些山贼和盗寇都无法奏效,更何况是一群江湖中的精英?因此,尔朱天光所率官兵驻于泰安,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随便在镇上抓些江湖末流人物充数,以应付任务.对泰安镇的封锁只是个空架子,而无什么实际的作用,山间的江湖人物依然自由自在地活动着。 </P><>
其实众官兵心中又何尝不愿意如此?面对山上那些武艺高强的江湖人物,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人又岂会不怕死?尤其当他们知道泰山之上全都是一些神话般的人物时,便有人想到了逃。幸亏,尔朱天光只让他们随便守守,稍稍注意一下而已,否则,他们只怕有半数人已做逃兵了。 </P><>
泰山之巅,玉皇庙的小沙弥基本上已经安睡,只有戒嗔和晦明诸人仍静坐在蔡伤身后的仁圣之石上。 </P><>
那是一块已经破碎的石头,已被蔡风和区阳的气劲摧毁得不成样子,中间更塌陷出一个石穴,一个充满臭气的石穴。数十年来,区阳吃喝拉撒都在石穴中,其内的臭气可想而知,不过此刻里面被葛家庄的弟子以松枝熏烧了一遍,更以樟树皮作料,檀木多次熏烧,这才使得臭气稍减,在佛门圣地之前,自然不能容下污垢之物的存在。 </P><>
戒嗔所担心的,不仅仅是蔡风的安危,更担心区阳老魔再出江湖究竟会弄出什么乱子,以老魔的盖世功力,天下间又有谁堪与其匹敌?虽然区阳此刻已经身受重创,经脉冻结,可是若等他伤势尽数复原,到时只怕没有一人可以逃得了他的毒手。 </P><>
四十多年前,区阳的杀性之重,魔念之强,连冥宗内部的人都为之恻目,更憎厌和疏远,经过四十余年不见天日的禁闭生活,其暴戾之气日盛,杀心只怕已无人可阻,这是不争的事实。 </P><>
天下间也许只有蔡风一人可以成为老魔的克星,也只有蔡风一人有实力杀死区阳,可是此刻的蔡风生死未卜这的确让人隐忧于心。 </P><>
“生死由命,师弟你要节哀呀!”戒嗔竟然叹了口气,安慰蔡伤道。 </P><>
蔡伤沉默了半晌,淡淡地吁了口气,平静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并不是在为风儿的生死而烦,只是在想,风儿为何竟能够突破他的极限,如此完美地将‘沧海无量’的威力发挥至极限!” </P><>
戒嗔也在深思,徐徐道:“师父曾对我提过,说师伯所创的刀法之中有一式融入天心、人心、佛心的绝世刀法,那必须以至高无上的佛心才能够发出这样一刀,以风师侄的功力,也许勉强可以施展,但他那超凡的佛心又是从何而来?难道在生与死之间,他终于大彻大悟了吗?” </P><>
“不,以风儿的功力,仍然无法发挥出如此刀式,就算他大彻大悟,具有无上的佛心,但他的功力仍无法将‘沧海无量’摧至极限。”蔡伤肯定地道。 </P><>
“这就奇怪了,风师侄的功力难道会在短短两日之间飞速提升这么多?”戒嗔也有些不解地自语道,想了又想,道;“难道真是师父显灵,早在十余年前圆寂之时便已算准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还留下了十六个字:‘莲碎石裂,魔现东岳,玉项将灭,佛莲自现’,我们一直都无法明了这十六个字的真正含义,可是现在竟似乎完全印证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P><>
蔡伤神情激动,禁不住叹了口气道:“现在,天下之间惟有‘沧海无量’可以击败区阳老魔,而风儿又下落不明……” </P><>
“会不会风师弟的佛心仍未达到至高境界,强行摧功,引得天地正气入体无所泄放,而……”晦明打断蔡伤的话,却又只将话语说了一半便刹止了,改口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P><>
“师叔可别听晦明胡说八道,风师弟一定福大命大,还活在世上……” </P><>
“晦明,休要多嘴!”戒嗔微嗔道。 </P><>
蔡伤并不以为意,淡淡地道:“晦明所说并非没有道理,物极必反,任何引用的外力既可伤人,也可损己。而‘沧海无量’以己心渡天心,这种借用自然之力很可能将自己击成飞灰,而散落于虚空中,如果风儿是这样的话,也算是修成了正果吧!” </P><>
晦明心生悔意,暗怪自己不该如此莽撞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P><>
“师尊也未曾学过一式刀法,我对‘沧海无量’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不过却知道师弟所说的仍有不足之处!”戒嗔想了想道。 </P><>
“哦,师兄觉得有何不对呢?”蔡伤讶然道,他虽然将“怒沧海”练至登峰造极之境,经过十余年的修心养性,更窥得“沧海无量”的真谛,但却始终未能尽善尽美地掌握它,甚至有些细节连烦难也无法阐述清楚。 </P><>
“师弟所说的以己心渡天心,这虽是刀道的最高境界,也是任何武功的至高无上境界,可却并不是‘沧海无量’的最高境界,道家有‘无量寿佛’之语,无量即无尽无穷,水无底限之意,‘沧海无量’的境界应是永无止境的,无限无意……” </P><>
“那师兄认为‘沧海无量’达到最后境界时又该是怎样一个场面呢?”蔡伤奇问道。 </P><>
戒嗔想了想,道:“什么都不是!” </P><>
“什么都不是?”蔡伤和晦明诸人全都奇问道,他们有些不明白戒嗔的话意。 </P><>
“对,什么都不是。‘沧海无量’永远都不可能致人于死命,能致人于死命的就不是‘沧海无量’,而最后,一切都是空无,惟有空无才是无量。因为它本身就什么也没有,自然便无可计量!”戒嗔认真地分析道。 </P><>
“空无?!”蔡伤也似乎有所思,虽然他不知那究竟是怎样一种状况,可是这并非不可能。 </P><>
“‘沧海无量’的最高层次,据师尊猜测,那不应该是以人心渡天心,而应是天心自生,人心与佛心、天心完美的结合,根本就不分彼此你我,那就将与宇宙自然融为一体,不生不灭,无穷无尽,那才是‘沧海无量’的最高境界!”戒嗔又道。 </P><>
“天心自生,自然结合,而不需相引,不生不灭,那不就是进入天道了吗?”蔡伤惊喜地道。 </P><>
“我想应该是!天道之钥就在我们的手中,只是关键在于我们是否能够好好把握它,让它去打开天道之门。”戒嗔吸了口气道。 </P><>
“不错,‘沧海无量’并不是杀人的招式,而是救世、普度众生的招式!”蔡伤恍然而悟,心中一片清明,惟有的只是对烦难的无限尊敬。 </P><>
只有当一个具有大慈大悲、拥有广博胸怀、仁爱苍生的人才能够创出这般将佛性推向极峰的刀招,而一改刀法只有霸杀之意的前例,开创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圣招,这样的人,是值得任何人尊敬和爱戴的。 </P><>
烦难不愧为武林之神,的确当之无愧!蔡伤想到烦难于北台顶升入天道,那是不是因为他终于悟出了最后一层境界“天心自生” </P><>
呢?而他在北台顶之上所留下的遗录,是否就是最后一层境界的秘密呢?“师伯佛心之深,确已达到了慧远祖师的境界,只怕在武道的修为更胜当年的慧远祖师。”戒嗔感叹地道。 </P><>
蔡伤不语,他在轻轻抚摸着手中冰凉的刀身,似乎刹那间明白了为什么区阳只是重创,而未曾死在那一刀之下,全因那一刀根本就不是置人于死地的招式,虽然能败敌创敌,但总会留下一丝生机给对手。而真正伤了区阳的,只是那柄怪异的刀。 </P><>
“那天下之间就没有什么武学可以除掉那老魔头了?”晦明有些心忧地问道,他心中仍为今日的一战而惊悸未平,想到那种疯狂、野性的毁灭力量,如果再次上演的话,那将会成怎样一个局面呢?“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沧海无量’不是杀人的招式,但以它来重创老魔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只要老魔头受到重创又有何惧之有?”蔡伤自信地道,心中暗暗决定,待华山事了,一定要去北台顶一探究竟,或许会寻出对付区阳之法。不过,仅只有佛心一项,他仍无法达到大圆满之境,惟有指望了愿能悟出圣舍利之秘,那样才会有胜算可言,抑或是风儿仍然活着,但世事是否就如人所愿呢?蔡伤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P><>
※※※败,对于有些人来说、只能以死去衡量,惟有自己死了才会言败。 </P><>
胜,对于有些人来说,也只能以死去衡量,惟有对手死了才会言胜。 </P><>
对付狼,只有一个原则可以,以绝灭的手段去对付它们,赶尽杀绝,也是惟一的路子和方法,只要它们还有一口气,你就不得不担心它们临死反扑,这是绝对不可否认的,因此,要对付它们,就一定要往死里打!葛荣和尔朱荣都是这样的人,不过,葛荣这次并未再出手,受伤而退,他的神情依然自若如常,就像一只用舌头舔着伤口的狼。 </P><>
尔朱荣自然不想让葛荣存活于世上,葛荣已被朝廷定为最危险的人物,只凭他那遍布天下的商业网络和拥有的近百万义军,无论是谁,都绝对不能小看这个人,任何时候,只要给了他一个机会,你定会遭到不可想象的报复。因此,只要有机会,尔朱荣岂会不对葛荣痛下杀手?鲜血自葛荣的指缝之间滑落,看来他的手指似乎并不够用。 </P><>
冷风习习,葛荣的样子有些惨烈,尔朱荣正要如影随形地飞扑而上,尔朱兆却一阵抽搐,倒地惨嚎起来。 </P><>
这一变化几乎让所有人感到愕然,惟有葛荣似乎极其从容。 </P><>
尔朱荣大惊,尔朱兆是他的儿子,他又怎会不惊?本来攻向葛荣的身形一改,而掠向尔朱兆。 </P><>
“还不走?!”葛荣向阿那壤喝道,此刻他却希望阿那壤永远都不要死,至少在他未曾消灭尔朱家族的势力之前,阿那壤不能死去。否则的话,若让尔朱家族一旦控制了柔然族,那整个中原的各路势力将很难有出头之日,他的域外商业网络也会嘎然而断。 </P><>
阿那壤一惊,他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此刻他与葛荣的利益相同,再也不用担心葛荣施展出什么花招,惟一的生路也只有趁尔朱荣察看尔朱兆的时机而逃。 </P><>
葛荣最先动身,他行动的速度似乎并不比胡赞逊色,虽然此时他的伤势的确不轻,但在生命的危急关头,他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了。 </P><>
“尔朱荣,如果你想要儿子有命活着的话,就赶快清除他体内的‘三分天下散’吧!哈哈哈……”葛荣微微有些得意地笑声由近而远。 </P><>
尔朱兆在惨嚎,鼻孔和嘴角渗出血丝,尔朱荣本想立刻追杀葛荣,以最快的速度击杀这个最狡猾也最难缠的敌人之后再来照料尔朱兆,此刻一听对方之言,尔朱兆竟是中了天下至毒之物“三分天下丸”所炼而成的“三分天下散”哪里还敢犹豫?一手紧按尔朱兆的膻中大穴,一手落在命门之上,他必须阻止毒气流入尔朱兆的心脏,否则,尔朱兆必死无疑,连神仙也不可能救活他。 </P><>
要知道,“三分天下散”不发作则已,一旦发作,在数息之间就会有三种毒气攻入心脏,绝对无法挽回,如果尔朱荣想先杀死葛荣和阿那壤,那就注定会失去尔朱兆。因此,他惟有先替尔朱兆护住心脉,然后才能慢慢逼毒,以尔朱荣的功力,他还自信可以为尔朱兆逼出毒性,当然,最好的办法是能找到解药。 </P><>
这毒肯定是葛荣所下,但他又是在什么时候下的毒呢?尔朱荣也有些疑惑,“三分天下散”乃是极为烈性的毒药,一般在一盏茶至半柱香时间就会毒发,而在毒发之前没有一点异常反应,不像“三分天下丸”那般会让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生死不能,那就是说这毒一定是在今晚所下,而且就是在这个地方。 </P><>
想象之间,葛荣和阿那壤的身影已经没入黑暗之中。当然,如果尔朱荣此刻要追其中一路人马的话,绝对可以追上,因为他们都受了伤。可是他却不能放下尔朱兆,若携带尔朱兆追击,其速度就会大受影响,而此刻他更听到有马蹄声传来,禁不住微微有些色变,向秋末波和谈紫烟冷冷地问道:“明儿和二主人关在哪里?” </P><>
秋末波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地道:“应该是阿那壤那斯劫走了,十三狼他们全都被杀,定是阿那壤干的。” </P><>
“你们果然是剑宗的好弟子,将来我统一了天下魔门,定不会亏待你们,现在你们立刻去向天光报告,让他们密切注意阿那壤的动静,一定要想办法救出二主人和明儿。”尔朱荣认真地吩咐道。 </P><>
“是,属下明白,我们这就去办!”秋末波和谈紫烟应了一声,准备离去。 </P><>
《乱世猎人》卷三十三终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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